一六三 藏金洞群雄擒匪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24 13:30:30 字数:5819
一六三藏金洞群雄擒匪
赵鲮、何队长带着人悄悄地摸进红柳林外的灌木丛,不一会儿,探听消息的梅灯人飞身闪返回到灌木丛。
“树毛子里没事儿!裙子和乌汗正有说有笑的和他们吃夜宵呢!”梅灯人说:“坡西没发现有动静,我怕耽误功夫太大,没到白桦林我就返回来了。”
“还有一刻钟到十二点,何队长,行动吧?”赵鲮说。
何队长低声吩咐道:“这五个小子是扎手货,咱们不能过早地暴露实力。张平、黄海、赵鲮、梅灯人,咱们五人先上。有漏洞,裙子和乌汗就能堵上。剩下你们六个人在树毛子西边埋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准动手!”
“注意不能开枪!枪一响,就会打乱山上的整个计划!”赵鲮说完,嗖地蹿了出去。
树林子里,手电筒拧掉了灯罩,高挂在了树枝上,树下赌火正炽。肥猪已输得精光,把瘦子的钱还输进去五百。乌汗不时地向林外溜着眼色,何裙子兴高采烈地替肥猪押了几把,竟然给他捞回了八百。
秃头急眼了:“不行、不行!小×崽子,你下去!”
“有情况!”刀疤脸忽地跳了起来。
“各位午夜好!”赵鲮双手叉腰站在了土包前,旁边是手托下巴的梅灯人。一侧并排站着何队长和手持冲锋枪的张平、黄海。
“深夜聚众赌博,还教唆未成年人的学生!跟我们走一趟吧?”赵鲮缓缓地走了过来,梅灯人懒散的跟在后面。
“慢着!”刀疤脸嘿嘿一笑,双手环胸:“三个武警、两个老百姓,就想把我们五个搞定?噢!小朋友,你们没有搞错吧?”刀疤脸学着港台影星的口气、做着怪态说。秃头带头像叫驴似的笑了起来,肥猪、白脸子也跟着嘎嘎地怪笑着。瘦子还一跳一跳地,做着各种吓唬人的动作。五人不但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脸上淡淡地显露出一种大人带着小孩儿玩的神态。
赵鲮一挥手,疾色道:“先在他们腿上穿几个窟窿眼儿!”张平、黄海平端起了冲锋枪。
“停、停!”刀疤脸连忙一举手:“我的妈!这个小姑奶奶火气还不小!”向前走了两步:“我看这样,咱们来个公平交易。我们双方各出三个人,三打两胜。你们赢了我们跟你们走;我们赢了你们放我们走!怎么样?”说着望了下一旁的何裙子、乌汗:“今天的事儿,与这俩孩子无关!”
“我们跟案犯从来不讲交易!”何队长淡淡地说。
“死马当做活马医!”赵鲮说:“刀疤脸,咱们先打着看!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敢这么飞扬跋扈!”
“好!有气概!”刀疤脸一回头:“瘦狗、秃驴、小白脸准备好,瘦狗!你先上!”
何队长对赵鲮的决定感到有点不妥,当着匪徒的面又不好驳回赵鲮的面子,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刚想让张平上去对付瘦子,梅灯人已轻轻走了过去。
一声嗥叫,瘦子像只鹰隼疾扑过来。梅灯人一声长啸,腾身而起,空中双脚连连踢向瘦子。瘦子身法怪异,不避不躲,反而欺身而上,紧紧贴向梅灯人。倏地梅灯人身形一晃见了,瘦子却化作一道青烟,随之而去。
赵鲮一摆手:“谁来!”
“白脸子!上!”刀疤脸一声吼叫。
“我先来!”秃驴抢先一步跳了过来:“嘻嘻!尝尝你秃爷的十八摸吧!”说毕,两手一错,云手连连,虎虎生风,直奔赵鲮的下三路。
“臭流氓!不嫌磕碜!”何裙子骂起来,“宽叔!你让他下来!”
“秃驴!你他妈有点好样!”刀疤脸扭头对何裙子说道:“小孩子!少管闲事!”
赵鲮接连几个转身,避开秃头的双手。运足了劲儿,侧身一旋,飞起一脚,正踢在秃头的左脸上。若论秃头的功夫,远在赵鲮之上,可他看到赵鲮优美的身段,便色迷迷地一心要占赵鲮的便宜,专在赵鲮大腿和臀部上下劲。没提防赵鲮这一脚又狠、又快的侧踢,被堪堪踢个正着。秃头怪叫一声,头一歪,又被赵鲮一脚踢在裆下。秃头惨叫一声,扑通倒在地上。
“还十八摸呢?这回我叫你两头儿受罪!”赵鲮活动者手腕讥讽着说。
“不算!”秃头竟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揉着下体说道:“我方才是带你玩呢!这回咱俩来正格的!”
“滚下去!”刀疤连骂道,一挥手,“白脸子!上!”
“我说刀疤脸,拳头上见功夫,都上吧!”何队长对张平、黄海说:“把枪让那俩孩子拿着。”
“好!恭敬不如从命,打起来看!”刀疤脸一扭头:“肥猪!你也上吧!”
顿时,树林里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张平、黄海都是双手开石的小生荒子,又是武警总队格斗擒拿比赛上获过大奖的选手。一番猛打、猛冲的进攻下,白脸子和肥猪立现下势。然而,强攻势头稍一间歇,白脸子、肥猪的武功技巧便派上了用场。白脸子的谜踪拳变化多端、神出鬼没,要不是张平的抗打能力强,早已被撂倒在地上多次。肥猪的窝心脚对黄海不起作用,可他的“黑狗钻裆”,已把黄海架起来两次了。
秃头仍然瞄准了赵鲮,谨慎地腾转身形,绵绵使出他的九宫八卦连环掌。赵鲮只是占了秃头忍痛作战的便宜,一经对掌,她便险象环生。可每当她后背、肩胛、肘腕处,眼看着难逃一掌的时候,突然,便见秃头身子一震,掌风顿失。
“秃驴!操你妈!”与何队长打斗的刀疤脸,冲着正要向何裙子飞出匕首的秃驴骂道,“你想干什么?”
“宽哥!她拿石子儿打我?”秃头说话一分神,被赵鲮又一脚踢在裆下,匕首闪着寒光落在了地上。
“那是跟你闹着玩呢?”刀疤脸知道,面前的五个人,一个也不能伤害。可打赢他们还是没问题的,一旦得手,就赶快脱身上山。所以,他只是应付着何队长,并不痛下杀手。一是等待着瘦子回来,二是等待着代乐的消息。时间差不多了?代乐这小子哪儿去啦?
忽然树枝上的手电一阵乱晃,一团人影翻腾进树林,吧嗒!瘦子像一滩泥似的从半空中被掼在地上,哼哼着连坐都做不起来了。
刀疤脸大怒,一掌隔开何队长,刚要过去照看瘦子,忽觉身后一阵风声将至。便猛地一缩身形,突地一声断喝,暴张四肢,转身一拧,徒手凭空抓出了梅灯人。
“幻影神功!”刀疤脸惊疑之下,反掌划出掌风,未等落下,忽见一把冰凉的匕首逼在了脖子下面。
“宽叔,你松开手!”
“裙子!你想干什么?”
“宽叔,别打啦!”何裙子转过身来,一只手搭在刀疤脸的肩上:“宽叔,你这一掌下去,你们这五个人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挥手一指雄赳赳、气昂昂站在一旁,挎着一只枪、端着一只枪的乌汗。
“你再看那面!”
西面柳树后闪出了六名平端着冲锋枪的武警。
“我们俩和他们是一起来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们上山。宽叔,我替我爸求你啦!你收手吧!你现在投降,就算你们主动自首!”
“丫头,你走的是正道,我不怪你!可叔这事儿,你别管。你看!你瘦狗叔准是不行了。一个是杀、一百个也是杀!我今天是豁出去了!”
“那你就先杀了我!”何裙子将匕首塞在刀疤脸的手掌中,扑通跪在了地上,“我就是你阎王殿里的闺女!我到那儿替江娇孝顺你去!”
“都住手!”刀疤脸放开了梅灯人,拉起了何裙子:“丫头!别忘了清明给你这五个叔叔上坟!”
“你放心!上坟、探监都是我的事儿!”
“哎哎!我说宽哥!咋不打了?”肥猪喊道:“我不怕他们!”
“闭上你那狗嘴!”刀疤脸看着何队长说:“何队长,发手铐吧!”
“江宽!”何队长一挥手,武警给五人都戴上了手铐:“我们了解你们的情况,受人指使,屡伤人命。黑吃黑,杀了几个贪官和恶霸,误害了几个无辜。法律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代!不过,正像裙子说得那样,你们今天是主动自首!”
“何队长!我们主动自首,这丫头虐待俘虏,你管不管?”秃头痛苦地指着裤裆说:“你用贵手解开看看!她都给我踢烂糊啦?”
哈哈哈!黑白两道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条黑影,急速窜进西面的荆条稞中。
黑影,就是来传信的代乐。
代乐和胡凤来是同学,多年的老相识。看到胡凤来和李奇良倒腾化石,钱挣得像流水似的,日子过得眼看着火起来了,心眼儿就活动起来。自己经营的这个中高档服装专卖店,生意一直不景气。义县这个小县城,生意不好做。有钱一点都到锦州、沈阳去购物,没啥钱的又买不起他专卖店的服装。连年大旱,那些小本生意就更不好做了。可他吃不起胡凤来的辛苦,便以他生意人特有的精明,通过李奇良,暗暗地搭上了唐秀这条线,结识了黑龙金明哲。表面上仍然支撑着服装专卖的门市,暗地里却是金明哲走私化石的得力助手。唐秀跑朝阳、北票外线,他做内线窝赃。果品仓库,就是他选择藏匿化石的窝点。
由于黑龙金明哲介入了金眼一案,代乐亦便参与其中。但也只是在今天早上,在千手千眼观音洞里,才同金明哲一道亲眼见到了匪首白虎李二。黑龙金明哲一死,他变成了白虎李二的人。
代乐是个回民,不会武术、拳击,但摔跤功夫在义县是有名的。在二中念书时,曾获得过锦州少年摔跤冠军的牛皮搭蝤。他佩服金明哲的行事缜密、武功高强。但他更惊羡白虎的党羽众多、神通广大、老谋深算、诡计多端。
然而,他知道,跟着黑龙金明哲,自己可以深藏不露、坐地分赃;可一上白虎李二的贼船,自己就没有退路了。要明火执仗的和警察干,要进洞取宝和李二远走高飞。好事儿从来天生险,自古瓜儿苦后甜。没有风险,就没有暴富!只有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本钱,才能一本万利!这是生意经上最高的境界!代乐横下了一条心!
代乐背上沉甸甸的旅行袋,手上拿着一轴画,看着酒糟鼻子、中分、鹰眼装得差不多了,对李二说道:“老板!货齐了!”
“好!”李二一把曳过邹柳:“邹县长!对不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这个浑蛋!你跑不了!”邹柳抱着宣德炉,被李二推搡着,愤怒地骂道。
李二摇着手中的手电筒,望着众人一笑:“你们要想活着走出这个洞吗?答案很唯一,那就是选择我别按电门!嘿嘿!各位好好思考我这道必答题吧!走!”
“我要是不让你走呢?”郑处长站在洞口前,双手环胸,摇晃了一下脖颈。身旁的李斌,低头挽了挽袖子。赵鲮把枪斜背在了肩上,虎视眈眈地看着走过来的李二。
“我想看看这塑胶炸药,是不是只炸我们、不炸你们?”郑处长望了望谭飞燕和沙敏。
谭飞燕一直注意着李二身后的那个电工。
这个电工进洞以后,一声不吱,一手不动,寸步不离地跟着李二。微微低着头,可从那左右乱转的眼睛里,闪出来的却是精光内敛的寒光。那脚步、那身形,哪是平常电工所具有的形体、神态?谭飞燕断定,李二之所以这样嚣张,一是用炸药恐吓,二是有个高手在侧。
当看到郑处长的眼色一递过来,便点了点头,低声对沙敏说道:“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了。”霎那间,身形一拧,倏地扑向李二身后的电工。
“还不现身?”李二突然喝道。
一声娇喝,洞口飞进来一个身影,像箭一样袭向郑处长的后背。
“幽幽!”赵鲮心里叫了声苦,一望洞内,众人已像翻花滚浪一样交起手来。
电工果然好身手!马步一扎,不慌不忙的划动着太极琵琶手,封住了谭飞燕雨点一样的少林罗汉拳。李二往洞口前走一步,他便马步一跃,跳前紧跟护卫着一步,回身继续搅动他的琵琶手,应付着谭飞燕的罗汉拳。
沙敏转身一个飞脚,就踢倒了一身重负的代乐。代乐一骨碌爬起,扔掉了旅行袋,画轴被李二回身捡起,一指沙敏:“摔她!摔死她!”
“对不起!北京警察,我不会武术拳击,就会点摔跤,有能耐就跟我遛遛跤儿!别拿脚踢我后背!”代乐舞手划脚,侧身跑场拉开了摔跤的架式。
沙敏一笑,心想,我在北京踢倒了两个女子摔跤馆,你一个义县小回子,还想沾我便宜?右手一提裤管:“进招儿!”
代乐双脚一错步,搭把一变脸,使出一个大别子。沙敏就势一个捡腿摘瓜,想把代乐扔出去。没想到,代乐这是个虚招儿,偷身闪电似的一个左脚踢儿,扑通就把沙敏撂了一个跟斗。
绊子、踢儿,是摔跤的基本功,可一般人防的都是右脚打绊、使踢儿。可代乐偏偏出其不意、专使左脚踢儿。这是他曾夺取少年摔跤冠军的绝活儿,今天倒让沙敏着了道儿。
“我操你妈!代乐!”胡凤来在一边骂道,陶红、阎主任围了上来。
“你和女的摔啥跤?你个臭流氓!”
“胡二哥,你不懂!你在一边看热闹把!”代乐得意地把身子一晃,又开始了带步进把。
“大妹子!起来!”桃红喊道:“摔死他,把他屁股摔两半喽!怕他鸡八毛哇?”
“你说话干净点!这玩意儿长你嘴上啦?怕啥不好,非得怕那玩意儿?”阎主任到这种时候了,也忘不了幽默。
“正经点儿!你个老王八犊子!看姑娘摔跤!”
代乐右脚插步,抬手架梁。这是个实招儿,可故意装出犹豫不定的样子,让沙敏防他的左脚踢儿,以图一把将沙敏甩出去。
沙敏中了代乐的左脚踢儿后,便知这小子非等闲之辈,加起小心来。但沙敏毕竟久经沙场,岂不知他的狡诈用意。见状一把顺过他的手腕,挫身沉肩,一个插扛把代乐架上肩头,起身一个横抡,完成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倒口袋”。代乐一个侧面翻身,被抡圆了摔了个倒栽葱,啪嚓!摔倒在洒了一地的金元宝上。
“唉吆吆!”代乐连声惨叫着,扑腾几下还是没坐起来。
“该、该!”胡凤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咋就没摔死你哪?”。
“漂亮!太漂亮了!”陶红像孩子似的跳着、拍气手来。
“别叫唤啦!打包!咱俩把他捆上!”阎主任抽出代乐的皮带,陶红上来用膝盖猛地一压代乐的后背,代乐惨叫一声“妈呀!捆猪也没这么疼啊?”
“将就点吧!代经理!”阎主任蹲下在代乐手腕上打了个扣:“我们这位陶主任,在乡里是专管结扎的。尤其是熟练男扎,水热刀子快,一刀一个,就像切葱花似的。今儿个她没给你劁了,你就捡了大便宜!到牢里偷摸乐去吧!”
沙敏急忙抿嘴转身,一看,童锤已把酒糟鼻子打得满脸是血,跪倒在石碑下,捂着酒糟鼻子求饶。
崔小屁股底下坐着不断呻吟着的鹰眼,观看着龚青子和中分的打斗。中分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左右上下虎虎生风、寒光闪闪的挥舞着。一俟停歇,对面观看的龚青子,上去就是一铁棍,扫在中分的腰腿上。于是,中分便又拿着短刀,上下左右、虎虎生风地挥舞起来。
“青哥,别着急打,让他耍去吧!累了就不耍啦!”崔小嘻嘻笑着。
“可你看他!这哪有个头啊?”龚青子无奈地住着棍子说,“纯牌精神病!跑这儿锻炼身体来了!”
“爷呀!爷!”鹰眼趴在地上呻吟着,跟崔小央求道:“你换个地方压着,我这胸口实在、实在喘……喘不上气来!”
“趴着吧!喘不上气来?喘不上气来还上这儿偷金抢宝来?”崔小压在鹰眼的后背上,晃动着二郎腿说。
“爷呀!伤风来月经——那是两股水货,不是一码子事儿!”
“都这×色啦!还说俏皮话呢!”崔小回头望着沙敏说:“姐,你别管我们,上洞口照应着去吧!”
沙敏扭身看到,谭飞燕和电工已飞到两个石碑上,站桩对掌。掌风飒飒,洞顶上的蜘蛛网飘荡起来。肖平和胡肖曼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不是地向站在石碑上电工捅两下,可根本到不了跟前,青铜剑就被掌风荡开。
郑处长和幽幽像一对儿黄蜂和蝴蝶,上下翻飞地盘打在一起。
包台长、阿豪穿梭般地来回录像、拍照着。陈婉拿着话筒、指着各个不同的打斗的场面、兴奋地解说着,马子林提着一条混铁棍警惕地护在一旁。
赵玉虎和常顺年不见了。
曳着邹柳的李二,脖颈上插着画轴,肩上挎着一只旅行袋,看了看堵在洞口的李斌和赵鲮,又望了望洞内打斗的场面,摇了摇头,对李斌说:
“李局长!算了,别东西我也不要了。你让开,我出门就把这手电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