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夜雨沙滩浴鸾凤

　　一五一夜雨沙滩浴鸾凤
　　
　　原来，胡凤来从小鲲子家小白楼出来，顶着雨找到新街口黄鳝家，他老爸说早就走了；找到大鳅子家，大鳅子正给一屋子水手开会。见到胡凤来，就像见到救星似的说：胡哥来得正好，来生意了，干不干？把一批箱子水下送到公海边上，上岸每人一千块钱。胡凤来眼珠一转，就和大鳅子说，兄弟的事儿我能不捧场吗？实在缺人手的话，就算我一个吧。就这样，胡凤来混进了水手队伍。
　　从拖船上一下水，身后就跟来成群的水蛇，黑的、白的、黄的、绿的，有毒的、没毒的，嬉戏地簇拥着他，在他身边游来游去。胡凤来没工夫搭理它们，晃着头盔上的顶灯四下察看着，一会儿便在隧道口旁的珊瑚石后面，看见了大橹、小鲲子。略施小计，就把跟他一起推箱子的匪徒用一只银屏蛇解决了。一招手，大橹就跟了过来，两人推着箱子，打开推进器，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隧道里的水手队伍。大鳅子手里拿着个推进器，正焦急地在后面等着他们呢。因为已经发现一个劫匪和一个水手被鲨鱼咬得浑身冒血、拖走了，大鳅子正担心着他们的安全呢！
　　海底隧道宽阔，地上铺设着并行的双轨铁道。涡轮机推进器的速度很快，胡凤来和大橹紧紧抓住化石箱子的铁环，身子就像飞起来一样，尾随的水蛇纷纷被甩在了后面。
　　布莱昂和黑胖子在前面领着路，大鳅子前后照应着。
　　布莱昂正是罗沙的后代，他的身世由白虎介绍给黑龙后，黑龙立刻注意到他祖父是驻旅顺口苏联红军军官这一背景资料。黑胖子把几枚珍品化石往布莱昂面前一摆，他就说出了渔网镇海底隧道的秘密。黑胖子答应他，打开万佛宝洞后，一定让他进入石窟密室考察观光、分到他应得的一份财宝。这样布莱昂就来到渔网镇，考察探测了海底隧道的入口、出口、通道阻塞接口处的地点。黑龙对黑胖子的工作很满意，觉得这条通道开通的意义重大，将成为以后他们公海走私的秘密地下航线。因为从日伪到苏俄时期起，这里就水雷密布，连潜水艇都不敢在烙铁石灯塔海底通过。可有了海底隧道，就可畅行无阻。临走时，慎重地向黑胖子布置了一个秘密任务。
　　水手队伍来到外婆礁水下后，隧道中断了。黑胖子吩咐大鳅子，箱子留下人看守，水手们上浮到外婆礁打尖休息。布莱昂握着推进器，又到前面海底察看接口处的情况去了。
　　胡凤来、大橹浮出海面，雨过天晴，天已大亮。成群的水鸟在外婆礁上空飞翔，岛上的绿树红花在阳光下分外显眼。手们三三两两地爬上外婆礁，脱下潜水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辟碴啪嚓地倒在沙滩上，像死狗似的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大橹低声和胡凤来说了句话，向岛里走了过去。胡凤来趴在棕榈树下的一棵剑兰下面，看见旁边的椰子树下，黄鳝和黑胖子正蹲在地上窃窃私语。心想，我这帮哥们儿要倒霉呀！拉家带口的，一千块钱就犯了法，有人还送了命！黄鳝、大鳅子，你俩可真不是东西！这活儿你还敢接？你不是把弟兄们往火坑里推吗？不行！我不能眼看着弟兄们遭殃！可、可我也不能走漏了风声啊？跟谁也联系不上，一上拖船，他和水手们的手机、BB机都让黑胖子给搜去了。唉，见机行事吧！
　　在尖嘴崖下的山洞里，大橹接过小鲲子的手机，向水蒙汇报说，现在我们已到达外婆礁，我和胡大哥还没有被黑胖子发现，除两人被鲨鱼拖走外，情况还算正常。以现在这个速度，估计到达烙铁石灯塔还得三四个小时。沙滩上发现橡皮艇，张堂他们也在这里。
　　水蒙说，注意保护自己，到达烙铁石灯塔时要发生战斗，一定要告诉水手们千万别上岸，我去接你们。我们就在灯塔附近的三环岛上，你还要劝阻胡凤来别干冒失事儿。已经和童锤和赵鲮联系上了，现在，灯塔上还没有动静，公海上也没有发现境外船只。估计他们也得在三个小时以后才能行动。
　　沙滩上传来黑胖子的喊叫声。大橹忙说，喊人下水了。放心，我都记住了，好，再见！
　　童锤和赵鲮跟着张艇长来到烙铁石灯塔后，打着手电，夜里就把岛上大小山洞，前面沙滩、后面悬崖都走个遍。他们登上灯塔上休息的时候，张艇长在红外线望远镜里，发现了一艘冲锋艇，风驰电掣地向灯塔驶来。在岸边停下后，从沙滩上走过来一个人。
　　“童队长，你看！”
　　童锤接过望远镜一看，那人轻轻地跃上一块巨石，从挎包里也掏出一个望远镜来，四下里察看着。啊？是黑龙！童锤从那人的身材、动作上判断出，他就是南韩匪首黑龙！
　　这么快！难道化石箱子这么快就运到了灯塔？不能啊？水蒙刚才来电话说，水手队伍才出发不久。一定是来先行登岛侦查，这是黑龙不放心啊？
　　“走！赶快下去！你们俩藏起来！我上前面看看去！”张艇长个儿不高，四十多岁了，可身手敏捷。说话间，人已不见了。
　　童锤和赵鲮躲进灯塔旁的铁树、橡皮树中，看到黑龙爬上灯塔，在窗口用望远镜四处探望着。一会儿从灯塔出来，又到西面的山洞里和北面的山崖上，察看了一番。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黑龙拎着望远镜、回到沙滩边的巨石上，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张艇长这架红外线望远镜，质量不错，童锤清楚地看到黑龙打电话时得意的神色。看来，黑龙心情甚佳，认为他这趟买卖是大功告成了。
　　黑龙打完电话，便背上挎包，翻下巨石，走过沙滩，爬上冲锋艇，在一阵突突声中，不见了。
　　张艇长从岸边的礁石上爬了上来，挥着手：“他们走了！快出来吧！”
　　童锤、赵鲮打开手电跑了过来，张艇长说：“我在他们的冲锋艇上安了追踪器，我要回三环岛，从监测屏幕上察看黑龙的行踪。省厅的郑处长像催命鬼似的，要把人看丢了，他敢踢死我！”
　　“你也不归他管，怕他干啥？”童锤和郑处长最对脾气，到省里开会办事儿，两人只要见着面，每次都偷偷地在郑处长家里喝个天昏地暗。
　　“他还管那个！大连海军基地的司令、黄海舰队的舰长他都敢骂！何况我一个小小的海关缉私艇艇长！行了，你俩在这盯着，我先走了。”
　　张艇长从岩石缝里拖出一只橡皮艇来，招了招手，急急地划走了。
　　“辽宁的郑大炮全国闻名，有些政界、军界的要人都惧他三分。可就因为他这个炮仗脾气，郑处长永远是副处长，怎么也当不上名副其实的正处长！”童锤感慨地说。
　　“在我们家里我爸没少说过他，”赵鲮挽起童锤的胳膊，在沙滩上慢慢地走着，“可他每次都说，老局长啊！我就这玩意啦！我还升啥升啊？不是你们这些有资格的老将帮我维持着，这副职早他妈就撸啦？爹妈给我生的这个脾气，我是改不了了！就这玩意啦！谁耽误事儿我就骂谁！他不高兴，有本事就把我撸杆子，我还当我的刑警去！我照样骂他！你看！这可真是出名的炮筒子！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性格！轰轰烈烈，活得痛快！我看，你俩有相似的地方。”赵鲮依偎在童锤的肩头上，由挎着胳膊，变成揽着后背。
　　“不是我们两个相似，而是咱们三个人相似。”童锤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把军用雨衣打开，伸过手臂揽过赵鲮，赵鲮三下两下脱掉雨披、扔在地上，钻进了童锤宽大的雨衣里，两只手前后抱着童锤，觉得童锤健壮的臂膀暖烘烘的，湿漉漉的体恤衫里散发出男人的气息。不由得把手伸进体恤衫里、抚摸起童锤宽阔的胸膛来。
　　塔上的灯光射向波涛汹涌的海面，潇潇夜雨飘洒在软软的沙滩上，一道道滚过来的海浪，撞击着一对年轻伴侣的心头，青春的火焰在沙滩上燃起。
　　“赵鲮，我们到灯塔里去，好吗？”赵鲮的一只玉手，明显地起了作用。
　　
　　“不！”赵鲮摘下童锤脖子上的望远镜、扔在沙滩上，向上一扑，双手抱住了童锤的脖颈，亲吻起来，两只脚从后面紧紧地盘住了童锤。
　　手电掉在了地上，童锤拦腰抱起了赵鲮，感觉她浑身滚烫，她的嘴唇、她的舌头冒出来的好像都是火，咚咚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只手，从后面伸进了赵鲮的短裤。
　　“锤……锤子，……童哥哥”赵鲮口齿不清的呼唤着，“你、你……我，现在就干那事儿……”
　　“行吗？这雨……”童锤说着，把赵鲮放在沙滩上，由于赵鲮始终没撒手，他便伏在了赵鲮的身上。
　　“啥雨不雨的？快！快来呀！快脱呀！”赵鲮在下面扭动着身子，两只手向下扒着童锤的裤子。
　　“可、可下雨，你这儿要出血的话，容易感染。”童锤抬起身脱下短裤、内裤。
　　“感染、感染！我愿意感染！”赵鲮坐起来几下就除去衣服，“脱！脱！快！都脱了！”上去就把童锤的雨衣、体恤衫都扒掉了。然后，一下子就扑倒了童锤，骑在他的身上亲吻起来。
　　童锤本打算只脱下衣，再用雨衣遮挡着，以免赵鲮着凉、感染。可赵鲮全然不顾，两人脱个精光，在沙滩上翻滚起来。
　　雨刷刷地下着、看着，海浪一道一道地赶过来、瞧着。灯塔的光芒在雨夜中朦胧起来、窥着，芭蕉、棕榈、椰子树齐刷刷地扭过头来、望着……。岛上万物都惊羡着这罕见的、动人的一幕。
　　北面悬崖下的水里冒出两个水鬼，悄悄地爬上了陡峭的悬崖。
　　沙滩上交欢中的两个人激情地呼喊着、吼叫着，从顶峰上跌落下来，又从低谷中窜上峰巅。沾满了浑身的沙子一次又一次地被雨水冲刷掉，一次一次地又粘满了全身。终于，两人在最后一次的一阵嘶叫和尖叫声中，颓然躺倒在沙滩上，张开手臂和双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任凭雨水冲刷着、海浪冲击着。
　　童锤侧脸看见手电筒还亮着，他看见光束正照着殷红的一片沙子。童锤连忙爬起来，把雨衣盖在赵鲮的身上。正想低头问着赵鲮什么，忽然他看见灯塔上人头一晃：啊？灯塔上有人！
　　“快起来！灯塔上上来人了！”童锤连忙熄灭了手电，两人拿起东西、迅速地跑到巨石下藏了起来。
　　“是张艇长、还是黑龙？”赵鲮穿着衣服问。
　　“我看都不是！”童锤光着身子趴在岩石上，端着望远镜、望着灯塔说：“肯定是从后山峭壁上爬上来的，我看是境外案犯来查看动静的。”
　　“那、那他发现咱俩在沙滩上干……”赵鲮把内裤从脚下给童锤套了上去。
　　“没有！”童锤坐起来，接过体恤衫套上，“灯塔射不到咱这，海浪声这么大，他们也听不见你的叫唤声。”
　　“滚！”赵鲮把雨衣甩到童锤身上，“你才叫唤呢！你声比我声大！象杀猪似的！”
　　“行行！是我声大，下回我憋回去不行吗？”童锤看到两个人从灯塔门里走出来，向西边的山洞里钻去。
　　“谁让你憋回去来的？我愿意听！”赵鲮感到下体有些不适，便坐在了巨石下面。
　　“好好，我遵命，继续杀猪！”
　　童锤扭头一看，赵鲮坐在巨石下不吱声了，觉得有点不对头，马上在上面问：“咋地啦？……疼吗？”
　　“第一回，能不疼吗？”
　　“我、我在手电旁边可看见血啦！”
　　“我早就看见了！”赵鲮笑了，向上一仰头：“咋样？锤子！正宗处女吧？”
　　“名牌处女！不过，你放心！即使是处女膜没有了，我也要你！”童锤端着望远镜说。
　　“啥意思？”
　　“这是常识。你们体育棒子，经常作激烈的运动训练，有人的处女膜就会出现破裂的现象。这能说不是处女吗？”
　　“真不公平！”赵玲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天爷偏偏给女人塞上了处女膜，他咋不给男人套上个处男膜呢？”
　　“看你说那玩意？那咋撒尿啊？”
　　“从屁股里头，连屎带尿一起出来！”
　　“嘘……别出声，他俩朝沙滩走过来了。”童锤滑下巨石：“快，咱俩隐蔽到下边水里去。”
　　两个带着潜水镜的水鬼，站在沙滩上向海里望了一会儿，一个人抓起一块鹅卵石向海里投去，一道海浪猛地冲了上来，两人人连忙跳起来，掉头向回跑去。
　　童锤和赵鲮跟踪着两个水鬼到北山上，直到两个水鬼潜入水里，两人才回到灯塔上。生火烘干了衣服后，两人躺在稻草上，相拥着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童锤放在胸口的手机震动起来。童锤急忙打开一听，是肖平打来的：
　　“咋才接电话？干啥呢？”
　　“啊啊，睡着了！”童锤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
　　“我说二位，你们看看天都啥时候啦？都春宵八刻啦！”
　　“妈呀！天都亮啦？”赵鲮望着门缝里透过来的光线，一下抢过童锤的手机，“肖哥！你们在那呢？”
　　“我们在你们附近的三环岛！情况是这样……，哎！干啥？……好，陈婉要和你说话！”
　　“赵鲮、赵鲮！我想你啊！”手机里传来陈婉鲜亮悦耳的声音：“你好吗？你和童锤在那儿住的？”忽然声音低了下来，“嘿我说，就你们俩人在岛上吗？那环境有多好啊？，太浪漫啦！夜里……夜里你们干那事儿了吗？”
　　童锤看到赵鲮嗯嗯地答应着，脸上一片灿烂的红晕。童锤站起来、推开灯塔的铁门，走了出去。
　　好晴朗的一个天儿，一丝云彩也没有，碧蓝碧蓝的大海无边无垠。童锤顿觉心胸开阔、耳目一新。灯塔下的左面坡下是低矮的蒲葵、番瓜、剑兰，右面是高大的槟榔、油松和榕树。西山坡是密密的椰林，昨夜进去的山洞一个也看不见了。
　　空气里是沁人心脾的薄荷味儿。久在辽西山沟里的童锤，哪见过这些景物？
　　“赵鲮！快出来！”童锤一沉肩，迅速地挥动着双拳：“嗨！嗨！”吼了两声。
　　“怎么啦？”赵鲮拿着手机惊慌地跑了出来，一看童锤呼呼地在练习着劈拳，“你、你扯啥呢？”
　　“看看这风景！”
　　“好啦！没事儿啦！童锤在外面练习打拳呢！”赵鲮对着手机说，“我没事儿，不疼了，我会加小心的。好！再见！什么？肖平有正事儿？那好！锤子！肖平找你！”
　　“我说，啥事儿？”
　　“我说童锤啊，我这一看，你一个、我一个，加上大林子、龚青子，以后都得是妻管严哪！”肖平笑着说：“哪有说老爷们儿一打电话、老娘们儿就抢的？哎哎……别打呀！……大林子！你管不管你老娘们啊？我这有正事儿呢？……好、好，下回不说了！哎呀！这也不叫玩意啦！……哎我说童锤，你听见没有？你在听吗？”
　　“活该！谁让你招猫逗狗的？”童锤知道，陈婉准是没善饶肖平，“你快说吧！我听着呢！”
　　“水蒙说，大约六点钟左右，黑胖子他们可能上岸。在公海仙姑岛金沙湾里，已发现有境外船只隐蔽。很可能是来接货的，你们要隐蔽好。发现黑胖子上岸，立刻来信儿。”
　　“是！发现黑胖子上岸，立刻发信儿！”童锤本能地重复着命令。
　　童锤扣上手机向沙滩走去，看着头上耳边插着鲜花的赵鲮说：“这他妈巴子也不知道谁是领导、谁是群众了？他肖平还敢给我下命令！”
　　赵玲在童锤的胸前别上了一枝黄色的鲜花：“啥命令？”
　　“现在是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黑胖子他们就要上岸。只要他们一露头儿，立刻给肖平去信儿，海关缉私艇便马上过来抓捕！”
　　“那、那咱俩在哪儿隐蔽观察？”赵鲮来到沙滩上，低着头在察看着什么。
　　“咱俩还得到西山山洞里，那儿啥都看见了，还安全。”童锤看着赵鲮说，“别找了！早叫海水给冲没了！你没看见吗？整个沙滩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要不然的话，夜里让水鬼看见了，那可就麻烦了！”
　　赵鲮抬起头来娇嗔地看了童锤一眼：“还好意思说呢？都是你整的！”
　　“你没事儿吧？还疼吗？”
　　“早就没事儿啦？要不，……现在咱俩在这儿……再来一回？”
　　“我的神仙！这大白天的？……”
　　“大白天才有意思呢？昨夜里黑灯瞎火的、啥也没看见！”
　　“可这黑胖子说话就上来了！”
　　“行啦！看给你吓的！我是逗你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