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 干探走眼槐树沟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18 23:16:41 字数:5527
一四四干探走眼槐树沟
“哈哈哈!”丁鹏、蒯二相顾大笑起来。
“哼哼!到湖底下笑去吧!”黑胖子狞笑一声,攥着匕首,猛地向蒯二的小腹插去。
突然,黑胖子感到身前脑后一片破空之声,不好!听声辨器,这暗器力道凶狠无比,而且是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袭来。
黑胖子立扑一滚,随手将匕首飞向丁鹏。扑地、翻滚、飞刀,三个动作呵成一气,好像连想都没想。那翻滚疾闪的身形,迅疾快捷得就像哪吒的风火轮。
按崔小的推算,这黑胖子闪躲后的反击对象,首先应该是面前的蒯二,然后是来自东西两面的强敌。反击蒯二,是他离得距离较近,又因他狠毒无比的出口伤人;反击东西两面的偷袭人,是佯攻自救。然而,恰恰相反,黑胖子却把匕首飞向了丁鹏。这样,来自东西两面、旨在击中黑胖子、保护蒯二的的飞石、飞蛋、飞刀,就疏漏了丁鹏。
黑胖子的匕首堪勘插进丁鹏的喉咙,忽地,一道黑影一晃,丁鹏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嘴一张,咬住了飞来的匕首。扑地一口吐出来,正中二蛋的肩膀上。二蛋妈呀一声,跪倒在地上。
黑胖子的匕首虽然出其不意地飞向了丁鹏,但由于距离较远、方向较偏,显然力道不足。梅灯人飞刀一掷,便施展出幻影神功,疾至丁鹏面前。
黑胖子功夫不错,可手下这几个汉子就差多了。看到黑胖子就地一滚不见了,马上就慌乱起来。有的马上就伏倒在地上看动静;有的胡乱地向着东面来的崔小、巴图开起枪来;有的干脆就向南面的山沟逃去。
黑胖子本来滚进草丛,掏出枪来,想伺机组织反扑。可是一看,东西两面突飞而至的几个人,身形诡异、弹无虚发。东面来的长着招风耳的汉子,身法形同鬼魅,飘忽着走道,连着下了两个人的枪。可那两个人还傻×似的张着手,不知道枪被人拿走了。东面来的那个大力士,一看就是个蒙古人,抓起人往湖里一扔,就像扔只兔子。一男一女这两个小孩儿,简直是拿着石头打着玩呢,嘻嘻哈哈地追进了山沟。西面来的这个黑大个看来是个头儿,招呼着两个小孩儿回来,不慌不忙地解开了丁鹏和蒯二身上的绳子。他们怎么只打人、不抓人呢?看来他们不是公安局的人,好像是丁鹏的朋友。真他妈倒霉!遇见这帮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
不好!叼住我匕首这个小子,瞪着眼睛向草丛这边走过来了。这小子可不好惹,他的身法和那个招风耳一样,枪子儿恐怕都打不着。唉!大势已去,回去再说吧!
砰!山沟里传出一声枪响,何裙子惊叫一声。
龚青子和梅灯人立刻跑了过去。山沟里,乌汗正骑在一个人的身上,连连挥着拳头,另一个满头是血肿青包的汉子,跪在地上直作揖:“大兄弟!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何裙子捂着胳膊,鲜血像小蛇一样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嘴里却高喊着:“打、打!打死他!”
原来何裙子和乌汗追进山沟,用石头和泥蛋专打前面逃跑汉子的脑袋。一个胖子回过头来,揉着脑袋上的青包,用手枪比划着骂道:“我操你妈!俩小鳖犊子!你再打一下试试?我他妈拿枪崩了你们!”另一个瘦子央求着说:“我说这俩孩子,你们咋还打呀?你看看我们俩这脑袋,哪还有好地方啦?听大叔话,快回家写作业去!快!麻溜儿的!哎呦!”瘦子的下巴上又挨了一下。
“哈哈哈!”何裙子正玩得开心呢,哪管这些,从土崖子后面探出身来,手里倒换着石子儿,大笑着说:“啥时候你俩的脑袋像猪头一样,我就不打了!看宝!”一只飞石又中胖子的脑门上,胖子妈呀一声,伏倒在山沟里。
“哈哈哈!”何裙子又大笑起来,觉得今天太有意思啦!乌汗急忙说:“裙子,注意隐蔽!”
就在这时,胖子一枪打在了何裙子的胳膊上。同此时,乌汗一个飞弹正中胖子的鼻子上,身形暴起,像一个弹丸似的飞向了胖子。
“住手!”龚青子喊道,忙跑过来看着何裙子,急切地问“伤着骨头了吗?中弹了吗?”
“没有!就刮破点皮。”何裙子嘻嘻地笑着。
“你等着!回家再说!”龚青子狠狠地说。
“来!把手松开!”崔小拿出一个小瓶儿,在何裙子的伤口上敷上了些药粉。这药粉神异得很,敷上后,何裙子便觉冰彻入骨。一会儿,血就止住了,而且,一点也不疼了。
“崔叔,这是啥药哇?太神啦!”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说来话可就长了,回去有空再和你说吧!”
“快上车!”龚青子一挥手。
柳树林里,丁鹏正在望着湖边树丛、草棵,破口大骂着:“黑胖子!有种你出来呀?我操你八辈祖宗的!化石就在我兜呢!有能耐你来取呀?”
“行啦!别骂啦!他还敢出来?早他妈钻湖里顺水装王八去了”蒯儿拉着丁鹏,走出树林。
“快!丁队长,上车!”龚青子招呼道。
“你们走吧!我们俩还得回工地去!”
“行了吧!痛快跟我回城里,明天你俩再来!避过风头再说!”
“我他妈还就不信,那黑胖子还敢碰我一下?”
“快!大伙儿把他俩架走!”
众人蜂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就把丁鹏、蒯二架走了。
水蒙、童锤、赵鲮坐着“帕杰罗”、陈婉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地回到了北礼拜寺。
水蒙向守候在阁楼上的鲍光问明了情况后,立即接通了肖平的手机。
肖平说,我们正在跟踪的大库卡车,从各种迹象上看,很可能就是正炉香主。为保险起见,可以让门卫的一绺黄毛,再去地下室的卡车上打探一下。估计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水蒙问,你们到哪儿啦?
肖平说,我们已经到了牵马岭的顶峰要道上,隐蔽在一个山沟里蹲坑呢!看样子,卡车暂时还没发现我们跟踪。不过,你们得快来呀!一辆车跟踪是不能解决问题啊?
水蒙说,没问题!这里处理完了,我们马上就过去。不是一辆车、两辆车跟踪的问题,我马上向省厅汇报。到时候,将有十辆、八辆车跟踪他们。
肖平说,向省厅汇报时,最好别把我们这辆奥迪说出来。
水蒙笑着说,我明白肖大侦探的意思。
马子林把车停在牵马岭岭东的一个槐树沟里,隐藏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辆从岭上下来的大小车辆。
肖平看着《辽宁省公路分布图》,望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上午九点,估计差不多了,问道:“大林子,应该到了吧?”
“早该到啦?”马子林摇开车窗,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瞪得酸疼。
这时,一辆灰色的卡车从岭上呼啸而下,车厢上蒙着蓝色的塑料布。一股扑鼻的油漆味儿钻进面包车,打瞌睡的胡凤来忽地被呛得咳嗽起来。
“哎、哎!……他妈巴子,还睡着了。我说,过来没有啊?”胡凤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问。
面包车、农田车、摩托车、轿车、卡车、四轮子……,一辆一辆地疾驰而过。可就是没有绿色车体、蒙着绿色帆布的大库卡车!
又过了五分钟,肖平忽然喊了起来:“大林子!快!快追那辆灰色蒙蓝塑料的卡车!”
奥迪忽地一下窜出山沟,跃上公路,一股烟似的向岭下驰去。
“我说,哎……这、这是咋回事儿?”胡凤来身子一阵趔斜,不解地问。
“大哥,你闻到油漆味儿了吗?”
“啊,闻到啦!”
“我们跟踪的大库卡车,在半路上给卡车喷上了灰色油漆,在绿色帆布上蒙上了蓝色塑料布!”肖平展开剑眉,啪地拍了下马子林的车座靠背,“改头换面、蒙混过关!”
“没那么容易!一只苍蝇也别想从我这奥迪面前飞过去!”马子林一踩油门,奥迪就像飞了起来,“我撵不出它胰子来,算我熊!我追不出它屎来,算我孬!”
“大林子!注意安全!”肖平已经清楚地看见,一辆四轮子被奥迪吓得栽进路旁的沟里,一个挑着土篮子的村民扔掉扁担、土篮子,没命似的钻进高粱地。
“在那儿呢!王八羔操的!我看你往哪跑?”胡凤来兴奋地用手一指。
奥迪一上辽河大桥,就看到了蒙着塑料布的灰色卡车。
“看见没?塑料底下的绿帆布都露出来了!”马子林降慢了速度,把奥迪开到了卡车后面。
“大林子,别跟得太紧,拉开距离,水蒙他们马上就到!”
“可、可他们到了,那咱就没活儿啦?那咱干啥去?”胡凤来回头一瞪黑豆眼。
“我早就想好了,你俩看看行不行?”肖平看着手中的路线图说,“一会儿水蒙他们就追上来了,赵鲮和陈婉坐上咱们车后。咱们就奔黑风店,在那儿打尖吃饭,等候监视。如果卡车上鲨鱼口,咱们就从山路插过去。估计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卡车奔大连,咱就到渔网镇等着他们。因为青官峡的可能性也不大。”
“到了渔网镇,肖平你就可以找大橹、小鲲子,我去找黄鳝、大鳅子。哪儿都是咱的铁哥们儿!”胡凤来得意地说。
“大林子,你看咋样?”肖平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慢慢察觉到,马子林办起事来有板有眼。别看整天嘻嘻哈哈,可他外圆内方、粗中有细,是个有主见的人。
马子林把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沉缓地说道:“我看行。因为卡车到了辽河滩,前面通往大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黑风店。大连的码头,只有渔网镇不被注意。虽然这里的鲨鱼多、鲸鱼多,危险性大。可它离公海近,便于走私。但是,肖平,这个南韩匪首黑龙,绝不是一般的劫匪。他不会让咱们就这么轻易跟踪,到渔网一网打尽、一举拿下。我说不好,我总觉得好像要出事儿?”
“还能出啥事儿?就这鸡八辆卡车还能跑天上去?”胡凤来点着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要说出事儿,除非这辆卡车也是假的?”
一丝不祥的念头在肖平心中升起:对呀!如果这辆卡车也是假的,那可怎么办?肖平想毕立刻拿起手机:“喂!水组长,我是肖平!……啊?到了!在我们后面?”
肖平回头一看,一辆绿色车厢蒙着绿色帆布的卡车,忽地从奥迪身边开了过去。
“啊?卡车!”胡凤来惊叫起来。
“喂!喂!肖平你听见没有?……别跟踪了!放他们过去!……喂!”水蒙在手机里大声呼叫着。
“我听见了!”肖平擦着头上涔涔流下来的汗水,“好好!放他们过去!”霎时,肖平湖蓝色的体恤衫全身湿透。判断失误啊!这下子我可丢人丢到家了!我这叫什么编外干探啊?狗屁不是啊!
“哎我操他的妈的!这帮高丽棒子!可真他妈狡猾!”胡风来骂道,一把脱掉老头衫,“追!追它兔崽子!”
“行啦!在前面拐弯的杨树林子前面停车!”肖平脸色阴沉地说。
奥迪刚一停下,“帕杰罗”开了过来。
陈婉、赵鲮急忙上了奥迪。水蒙和童锤穿这一身警服,走了出来。
“黑龙是个老手,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水蒙站在树荫下,笑吟吟地对着耷拉着脑袋的肖平说,“今天,不知道他还要耍多少花样呢?肖平,你别灰心。省厅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跑不了!这回,咱们用不着着急啦!走吧,咱们到黑风店吃饭去,到那儿听候指示。”
童锤在肖平肩上捶了一拳:“看你这熊样儿整的!好像‘四大蔫’啦?”
“什么是‘四大蔫’?”水蒙好奇地问。
“别听童锤胡扯!他没好话!”肖平知道,水蒙是不爱开玩笑的人,即使对是这种东北流行的荤段子,他也还是处于学前班的启蒙阶段。
“没事儿,童锤你说吧!”实际上,水蒙看到他俩表露出的神态,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但为了调节肖平低沉的情绪,他还是愿意让童锤说出来。
“你真不知道咋的?那我可就说啦!这可是带荤腥儿的!”童锤望了望奥迪。
“没事儿,他们听不见!”水蒙神不由得神秘起来。
“好,你听着,这四大蔫是:
霜打的草,入笼的鸟。
酱缸的黄瓜,出雄的吊。”
水蒙一下捂住了嘴,低着头急急来到了“帕杰罗”跟前,一拉车门,回过头来,强忍着笑,冲着肖平说:“黑风店见!”
“黑风店见!”肖平向童锤挥了挥拳头,脸色转了过来。
肖平低头上了面包车,看见陈婉、赵鲮坐在了后排座,便扭身坐在马子林后面的前排座位上。
奥迪尾随着“帕杰罗”平稳地行驶起来。
“哎!你们都说啥来的?”陈婉拍了下肖平的靠背,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儿扑了过来。
陈婉着装朴素,披肩长发用蓝纱巾系成一束,甩在雪白的脖颈后面。上身是v型领口的黑色体恤衫,下身是红色的七分裤,脚下是一双“蒙娜”网球鞋。只是v型领口开得太低,饱满的丰乳,挺出了深深的乳沟。上车的时候,马子林瞪了她一眼。她却威胁性地把v型领向下拉了拉,吓得马子林连忙扭过头去。
赵鲮还是教练打扮,一身浅蓝色的运动装,坚挺的乳峰和微微翘起的臀部构成了优美的曲线。短短的毛寸头,显得洒脱轻盈。
“水组长说,省厅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让我们到黑风店吃饭,听候命令。”
“不对!”陈婉说:“肯定还说别的话啦!要不水蒙捂着嘴笑什么?”
“坦白交代!都说啥来的?”赵鲮也加入进来。
“童锤说,大林子一见陈婉就发蔫。”肖平说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阴郁的脸色一扫而光。
“滚!”陈婉出拳一击,肖平早有防备,粉拳落空。
陈婉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童锤肯定说流氓话来的!”
“你也没听见,你咋知道他说流氓话来的?”赵鲮不愿意了。
“呦!这就袒护上啦?我还没说厉害的呢,你就心疼啦?舍不得啦?”
“去!你才心疼呢、你才舍不得呢!你干脆上前面坐在大林子兜里得啦!”
“你这个死丫头!”
“哎呀!你来真的咋的?”
“我掐死你!”
两个姑娘在座位上扭成一团。
肖平指挥着陈婉:“掐、掐!……对!往脸上掐!……哎,再大点劲儿!”,又对赵鲮说:“揪头发、你揪她头发啊?哎……”
忽然,两个姑娘停下来,四只美目同时凶巴巴地射向了肖平。
“饶命啊!”
四只粉拳像擂鼓似的捶在了肖平的后背上。
中午时分,“帕杰罗”、奥迪一前一后开进了黑风店。几家饭店的女招待立刻像遇到救星似的围了上来:
“大哥、大哥!屋里请!新请来的北京大厨,各色炒菜,应有尽有!”
“老板啊!我这儿高的有套菜西餐、满汉全席!低的有高粱米饭、土豆拌茄子!外带消闲服务,保你满意!”
“大妹子!我们酒店全是女士佳肴!”
“警察叔叔!我这儿新钓上来个王八!”
……
天气闷热、闷热的,街道两面的杨树叶子都蔫蔫地耷拉着,空气中蒸发着一股嗖嗖的泔水味儿。西北方向的天空阴阴的,隐隐地传来阵阵雷声。
水蒙他们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女老板雄赳赳地拉进了“海鲜居”
赵鲮忽然向树下一指,对肖平说:“肖哥,那个光头你不认识啦?”
“海鲜居”门前的杨树下,一个年轻小伙正和一个光头坐在地上下着棋,一只小狗里坐在一边,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肖平仔细端详了一下树下的光头:“想起来了!是他带着咱俩上的鲨鱼口,是他用水草缠住了走私船!还有、还有那个小伙儿,好像是烤羊肉串儿的!”
“平哥、平哥!你看!那个大烟鬼出来了!”陈婉恶狠狠地一指“海鲜居”。
“海鲜居”不大的门脸里晃出瘦瘦的大烟鬼,刚晃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向他比比划划的陈婉。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想了想,忽地就缩回了“海鲜居”,连头都没敢再抬一下。
“大哥!大姐!……是你们!”光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