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列车群雄斗劫匪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12 22:57:09 字数:5381
一三一列车群雄斗劫匪
“哈哈哈!”邻座的人大笑起来,打瞌睡的旅客也都纷纷抬起头来,怔怔地向这边看着。
“看这话叫你说的,你这不是骂你自己的嘴是×?”眼镜哗啦一抖扇子说道。
哈哈哈!大家的笑声更大了。
乌汗忽然看到,眼镜手里拿的这把扇子,不是普通的纸扇、绢扇,而是一把铜柄铁叶子扇,而且看来分量不轻。他忽然想起,这眼镜曾经在车下拿这把铁扇,在崔小的肩上打了一下。怪不得崔小方才说,这俩小子有问题。这眼镜是不是在试探?看来这两人真的有问题。好,我也试探、试探你们。
“小杂种!你他妈拿话绕晃我,你他妈给我趴下吧!”大胡子恼羞成怒的抡起一掌,向乌汗当胸劈来。
乌汗就势倒在眼镜的怀里,捂着胸口,大惊小怪地叫唤起来:“妈呀!大人欺负小孩啦!”
对面邻座的一个干巴老头,哆嗦着胡子喝斥起来:“你都多大岁数啦?咋还打小孩呢?”
另一个教师模样的人,放下手里书,狠狠地白了一眼大胡子,说:“整个就是一个土匪!什么素质?”
“张老师说得对!什么素质呢?”干巴老头附和着。
“起来、起来!你他妈还倒我身上了!离我远点!”眼镜推开乌汗。
这时崔小闻讯赶了过来:“咋回事儿?”
“叔!他打我!”乌汗指着大胡子委屈地说,同时迅速地向崔小飞去一个眼色。
崔小一把拉过乌汗,“你不说上厕所吗?到这扯啥蛋来了?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快回座位上去!”
乌汗撅着嘴向车门的厕所走去,一边嘟囔着:“他打我你咋不管呢?就知道向我耍威风!”
一阵刮树叶子似的的手机铃声响了,眼镜连忙掏出手机,捂着话筒站起来向车门走去。
“这位兄弟,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多担待了。”崔小点着头,抱歉地向大胡子说道。
大胡子乜斜着眼睛,不屑地看了崔小一下,鼻子哼了一下,抓起一把花生米,说道:“就这两下子,还敢在外面混哪?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崔小无奈地摇了摇头,扭身走了。
“哎?你这人咋这么不讲理呢?”张老师转过身来瞪着大胡子说道:“人家都跟你道歉啦!你……”
“滚你妈个×去!”大胡子忽地站起来粗暴地向张老师骂道,“你他妈是不是也想尝尝大爷的霹雳掌啊?”。
张老师惊愕地看着大胡子又要抡起的手掌,没敢继续说下去。
“哎?我的扇子呢?”眼镜打完电话,跟着乌汗后面,急急回来翻看着座位。“你看见了没有?”眼镜瞪着大胡子问。
“我哪儿看见了?方才不在你手里拿着来的吗?”大胡子说。
眼镜忽然扭头看了下乌汗,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是你!准是你这个小杂种,倒在我身上时偷去的!”眼镜不由分说就在乌汗身上搜了起来。
“谁偷你扇子啦?你这是干什么?”乌汗挣扎着。
眼镜搜了半天,一无所获。
“你!那就是你!”眼镜把眼镜向大胡子面前一凑,目露凶光“你他妈跟我玩这手儿?我早就知道你相中我这把祖传宝扇啦!”手一伸,喝道:“拿出来!”
“我没拿!”大胡子仰起头来喊道:“你瞎赖啥呀?我是说要买你那把扇子来的,可我决不能偷你那破×玩意!”
乌汗在这两人吵成一团时,抬眼看见崔小正在座位上向他使这眼色,便连忙回到了座位。
肖平看着乌汗低声问:“听到什么了吗?”
乌汗说:“眼镜在厕所外打电话说:‘还没接上头,不过,看见香主啦。正炉香主四人,在铁匠屯又上来两个相好的。都没啥脓水儿,我和大胡子就能对付了。是是!不动、不动!’我就听见这些。然后,我就从厕所先出来了。”
“大哥,这俩小子真是劫匪。”崔小说,“那个戴眼镜的,在车下就拿扇子试探我来的。”说着,从怀里取出眼镜的那把铁扇,向乌汗夹了下眼睛。
“那先把他俩收拾了?”巴图跃跃欲试地说。
肖平沉吟了一下,摇了下头,说:“不忙。车里还有他们的同伙,他们还没来得及接头。下一站很可能就会上来人,他们是想摸清情况,一起下手。”
肖平看了下巴图和乌汗“赵鲮到现在还没回来,很可能出事儿啦,你俩赶快过去!”
巴图和乌汗向车后走去。走过两节车厢,乌汗站住了,低声对后面的巴图说:“看,在前面。”巴图一看,就见赵鲮闭着眼睛,依偎在一个女子身边。那女子正在低着头,看着一本书。
“那个女的,就是真神幽幽。”乌汗在白莲寺见过幽幽。
“赵姐一定是中了薰药,小心点。”巴图说。
“没事儿,我就不怕薰药,我先上,你照应着点。”乌汗说着向前走去。
原来,赵鲮走到这节车厢,马上就发现了幽幽,幽幽也同时发现了她。幽幽立刻就向她使着眼色。赵鲮想,幽幽这是向我发暗号不让我过去,说明她那一定有同伙,而且很厉害。再厉害也不行啊!我是干啥来了?于是,便不管不顾地迎面走了过去。
整整的,一个尖嘴猴腮的老道,从幽幽对面的座位里伸出头来,顺着幽幽的目光向赵鲮看了一眼。
赵鲮忽然想起,胡小曼曾经说过,在北礼拜寺后面的平房里,有一个擅使迷香的老道,尖嘴猴腮,淫亵无比。而且,还闹过广胜寺的法场。
想着、走着,就到了幽幽的座位面前。
没等赵鲮开口说话,坐在幽幽对面的老道向赵鲮一摆簏尘,先说话了:“施主请坐!”
赵鲮便觉得一股浓香迎面袭来,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来。幽幽起身一把抱住了赵鲮,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座位上。
“她要出了事儿,我就要了你的命!”幽幽看着老道,狠狠地说。
“没事儿,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老道奸笑一声,“大小姐,你交的这个朋友可不妙啊!”凑到幽幽面前低声说道:“这可是公安局长的闺女。”
“滚!”幽幽厌恶地一摆手,“她是你的活祖奶奶!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和你们有联手活儿,我能活剥了你!”幽幽柳眉一竖,“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老道阿谀谄笑着说。
“大姐,你这样干,可会坏事儿的?”坐在老道身边的二蛋说。“下一站可就到米家沟啦?”
“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幽幽斥责道。
幽幽和老道、二蛋,按着老板的指示,坐着面包车是在前两站上的车。他们已查看好崔小、巴图他们所在的位置。可没想到,不但接头的眼镜、大胡子在铁匠屯上了车,肖平、赵鲮他们也在铁匠屯上了车。幽幽就为难了,心想,把球踢给米家沟吧,到站时看情况再说吧。可这个尖嘴猴腮的老道,看出门道来了。一看幽幽见到赵鲮时惊慌的神色,便马上要下手。幽幽疾言厉色地制止了他,不得已,同意了老道使用迷药。
乌汗嘣嘣嗒嗒地来到了赵鲮座位前。幽幽回想着,在哪好象见过这个孩子,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这师傅的蝇甩子挺好玩儿!”乌汗看着老道的簏尘。
“去去去!什么叫蝇甩子呢?”老道斥责着乌汗,“小×崽子,好玩意都让你给叫糟践了。”
乌汗早已看出,问题就出在这个蝇甩子上。他知道,这蝇甩子只要一摆动,里面的迷药就会喷放泼洒出来,人就会立刻迷倒。
这时巴图走了过来,一推乌汗,“这孩崽子咋往道儿上站啊?让开!”
乌汗就势向老道上身上一摔,蝇甩子就拿到手里。手向里面一扬开,幽幽和二蛋,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道正待发作,早被巴图一拳打在鼻梁上。顿时,老道满脸开花,惨叫一声,摊倒在座位上。
“打架了、打架了!”周围座位上的旅客喊了起来,几个人凑了过来。
乌汗熟练地从老道的九梁巾夹层里翻出一个小瓶儿来,拧开盖儿,在赵鲮的鼻子前晃了晃。赵鲮打了个喷嚏,醒转过来。
“我真没用!”赵鲮揉了下鼻子,看着乌汗和巴图说。起身看了看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的幽幽、二蛋和倒在座位下的呻吟的老道,忽地拿过乌汗手中的蝇甩子,就向老道没头没脑地打去。
“大姐!别、别!”巴图和乌汗连忙闪过一边,看热闹的两个人扑通、扑通倒在了地上。
乌汗站在一边笑着说:“赵姨!这蝇甩子上有迷药,你这一轮起来,你看着没?这俩看热闹的都倒了下去。你再看看这老道,”乌汗用手一指地上满脸白粉和血迹的老道,“他本来是不怕这迷药的。可谁也架不住你这一顿连抡带打的,这回他也完了,没一个钟头他醒不了。”说罢,给倒在地上的两个旅客闻起解药来。
“该!他一辈子醒不过来才好呢?气死我了!”赵鲮又狠狠地踢了老道一脚,老道已和死人一样,人事不醒。
“快回去!车到米家沟了!”巴图捂着鼻子招呼着。
“那、那他们呢?”赵鲮看着昏睡着的幽幽。
“放心吧,没有解药,没半个小时醒不了。他们就先在这儿眯着吧!走,赵姨!”乌汗说完,扭身向前走去。
巴图他们回到车厢时,车停了,车厢里已打成一团。两个穿着橘黄色标志服的人已被崔小打倒在地,看来伤得很重,已经坐不起来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和崔小厮打打在一起。肖平正和一个胖子揉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沙林娜在一旁,双手攥着蒙古刀,哆哆嗦嗦地不知怎么下手。干巴老头和那位张老师站在座位上叫喊着:
“砍他!砍他屁股!”
“姑娘!快!快捅他呀?”
巴图拨开看热闹的旅客,闪身一拳打在大汉的腰眼上。大汉啊的一声,倒了下来。可倒在地上,双脚一剪,便把巴图掀翻在地。崔小又向大汉扑了过来。
乌汗倏地腾起身形,像一只燕子掠过崔小三人,飞落到肖平面前。干巴老头和张老师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就见趴在肖平身上的胖子,先是呀地惨叫一声,然后就捂着耳朵靠在座位底下,像杀猪似的嚎了起来。肖平用手擦着嘴角上血迹,站了起来。
沙林娜发现自己手里刀没有了,可看见乌汗手里正拿着那把蒙古刀,刀尖上竟然扎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小兄弟!好功夫!”干巴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小兄弟,把他那只耳朵也拉下来!”张老师顿时来了精神。
惊慌失措的旅客们也都缓过神来,纷纷叫起好来。
这时,崔小和巴图已把那个光膀子大汉打得不能动弹了。
突然,车厢门口,砰!闷闷地地响起了一下不大的枪声。众人一声惊叫,只见赵鲮正擎起一个戴着面罩的人的手臂,那人手上正高高地举着一支手枪。赵鲮用膝盖么猛地一顶那人的小腹,那人像水蛇似的一拧身,伸出另一只手忽地向着鲮面门抓来。赵鲮迅速地一转身、沉肩,一提那人的左腿,猛地一压那人拿枪的手臂,嗨地一声娇喝,那人便被横抡出了车门。
“好!”“好一个倒口袋!”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干什么、干什么!”三名乘警走了进来。
“乘警同志!”张老师走了过来,指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说:“这几个流氓劫匪,上车就抢东西、打人!”
干巴老头向前面车厢一指:“那还有两个流氓,他俩自己打起来了。”
“起来、起来!”乘警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一个乘警跟着干巴老头来到大胡子和眼镜面前。只见这两个人还在过道上翻滚着,揉来揉去。眼镜的眼镜已经没了,满脸都是血道子。大胡子一只眼睛青肿,额角上有一道血痕。两个人浑身是汗,身上脏兮兮的,已一塌糊涂。
“起来!站起来!”乘警厉声喝道。大胡子见是警察,连忙站了起来。眼镜在座位底下乱摸一阵,捡起了只有一个镜片的眼镜,将就着戴上了。
“你俩为啥打架?”乘警逼视着二人。
“他偷我东西!”眼镜一指大胡子。
“操你妈!我偷你妈个×啦?”大胡子破口大骂。
“流氓!真是流氓!”乘警眉头一拧。
“正宗流氓!”干巴老头用成熟的口气地评价着。
“走!到警务室去!”
“不行!我、我们……还有正事儿没干呢?”大胡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走吧,还干啥呀?”眼镜无奈地说,“啥事儿都让你给整耽误啦!”
大胡子眼一瞪,直起脖子:“那能怨我吗?你瞎他妈×赖!”
“快走!”乘警喝道。
乘警们押解这几个人走了,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就不管幽幽他们了,”肖平看着赵鲮,分析着说:“作为一个惯匪高手,区区迷药奈何不了她。我想她早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已经下了车。再过一站,就到周屯了。我看咱们得分开走,要不然目标太大。我看咱们这样……”
梅灯人坐在站台背阴的长椅上,已经吃了八块雪糕,一个穿着草绿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从雪糕箱子里又拿出一快雪糕,笑着说:“大哥,这儿还有一元五毛钱一块的松鼠雪糕,可好吃啦!你不来一块吗?”
“不行啦!舌头都不会动弹啦!”梅灯人头上戴着白色的旅游帽,上身穿着墨绿色的“尼米兹”体恤衫,下身是白色的“雪湖”休闲裤,脚上是一双褐色的“塞尔”网球鞋。这是顺姬领着他在南街代乐的精品专卖店,订货预购的。花了俩千五百多元,刘正铉老伴还嫌花钱少。因为,临走前,她给顺姬拿了三千元。顺姬说啥不要,说她第一次给男朋友买东西,哪能用老人钱呢?刘正铉老伴就不愿意啦,板着脸说:“父母之恩在前哪?还是夫妻之情在前哪?”顺姬一听,啥话也别说了,痛快地把三千元钱接过来,挽着梅灯人就上了街。刘正铉老伴笑了,说:这才是我的媳妇呢!刘正铉埋怨着说:“没看见当老人的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多让媳妇下不来台呀?”
梅灯人这些天觉得就像生活在梦里一样,慈祥恩厚的老人、美丽娴淑的女友、侠肝义胆的朋友,一下子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让他老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境?
买雪糕的小姑娘一双大眼,两个酒窝。听到梅灯人一说不要了,失望地把雪糕收回箱子,喃喃地说道:“都要化了。”
梅灯人一听,连忙说:“我买、我买!”从衣袋里掏出钱来,想了一下说,“买四块,但是的你帮我吃两块!我的舌头真的不会动弹啦?”说着伸出舌头,装出木然的样子。小姑娘笑了,愉快拿出雪糕。
两个人吃着雪糕、说着话。梅灯人看到,站台上只有两三个人在等车,一看就知道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火车进站了,梅灯人站了起来。车上没下来几个人,而且梅灯人都不认识。两三个乡下人上完车,车门一关,火车徐徐地驶出了车站。梅灯人怔怔的看着渐渐远去的火车,心想,这是咋回事儿?任务有变化、还是出事儿啦?可肖哥能给我打电话呀?一想,肖平对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打电话联络,因为容易引起劫匪的注意。
沉住气,再等一会儿。肖哥在车上是不会有事儿的,也不会误事的。
“大哥,你看!”小姑娘对梅灯人说:“前面柳树下那个戴草帽的,好像是在哪下的车,车进站之前那里没人哪?”
梅灯人一看,一排木栅栏前的大柳树下,有一个戴着大草帽的人。身形熟悉,他是谁呢?是啊,车来之前那一个人也没有啊?
这时,那人用手微微掀起下草帽。啊?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