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黄羞儿设计登一塔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08 21:25:44 字数:5330
一一九黄羞儿设计登一塔
“没有。场里给每人都发了特效药,一旦被蟾蜍咬伤,抹上就好。不过,五哥……就是张家老五,他说,有一次,他到大连交完货,一只蟾蜍跑了出来,一个搬运工上去抓他,被那蟾蜍在腿上咬了一口。那个搬运工立刻就浑身铁青,像疯了似的嚎叫着。五哥还没带特效药,眼看着那个搬运工浑身抽搐着,不一会儿,就死了。”商娟喝了一口饮料:“五哥让我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说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工人就会发毛,生意就不好做了。”
凭着黄羞儿对商娟的了解,她敏锐地察觉到,当商娟说到张老五的时候,眉梢和眼睛里流露出来一种不经意的异样神情。她想,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说说吧,黄大小姐,让我帮什么忙?”商娟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圆铁盒,打开盖儿,抽出一支烟来,“来一只吗?大云。”
“我不会,你自己抽吧。不学好。”
“哼,啥叫好?啥叫不好?评价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不说啦,这是个社会个问题,太复杂,说了你也不愿意听。总之,我的小妹妹,我为啥保护你?就因为你这人太单纯、太善良、长得还太漂亮,所以,你就会受到来自于两个方面的欺骗。”商娟吐了一个圆圆乱转的眼圈。
“我能受什么欺骗?”黄羞儿瞪了她一眼。
“这个嘛,别着忙,以后我会慢慢地给你讲。”商娟狡黠地一笑。
黄羞儿知道,商娟这人,社会经验十分丰富,黑白两道肯定都能混得不错。不过就整体而言,商娟还是个好人。因为职高三年相处,商娟除了不断有校园绯闻传出外,别的方面几乎都是优点和长处。她有超人的旺盛精力,胸中就像时刻奔涌着沸腾的岩浆。她热情、直爽,永不休止地为旁不相干的人奔波操累。尤其是对弱势群体的雪中送炭,使她成为职高名副其实的“大姐大”。商娟扁平的脸上,五官适中,和一般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要说突出的特征,就是对男孩儿颇具杀伤力的丰乳肥臀。再进行纵深挖掘的话,那就是她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干练、豪爽的气质和风度。
“咋不说话呀?老看着我干啥?我也不是老爷们儿。”商娟就是这样,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带我到八塔子上去考察、考察。”
“啥?到八塔子上?上几塔?一塔?这……这可有点不好办。”
“看看咋样?刚才还和我吹牛……”
“吹牛×!”商娟抢先替她说了她说不出口的话。商娟捻着一绺头发说:“不是我吹牛×、不办事儿。黄羞儿,你不知道这屯子里的事儿,张家五虎祖辈传流,就守着这八塔子。主要就是这一塔,那是他们的命根子。”
“守着这一塔干什么?一个破塔咋还成了命根子?”黄羞儿说话步入了正题。
“我也说不大清楚,也没人敢问。只有一点我知道,那就是山上的老道和张家五虎是一伙的。他们的吃喝花费,都是张家五虎供养着。”商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慢慢地吸了一口,“龙王庙的老椿树上挂着口钟,有什么紧急的事儿,老道一敲钟,张家五虎立刻上山。我猜想,这一塔里肯定藏有老张家的什么宝贝,看那样子他们是要世代传下去。所以几代人都住在这八塔子前屯,守塔望庙的,不让人上去。”
哐啷!忽然院子大门楼的铁大门一声响,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像铁柱子一样结实的的红脸汉子。
“妈呀!”黄羞连忙捂住了前胸。
“别怕!张老五!”商娟向窗外望了一下,说完,几步就蹿了出去。在院子里喊道:“五哥你站那儿别动!我同学来了,挺怕羞的。这几天我不能陪你了。”
“什么同学呀?是男的、还是女的?”张老五嬉笑着抠摸着商娟的乳罩。
“老实点!”商娟啪的用手打了张老五一下,“男的、女的不用你管!不过,”商娟眼珠一转,“有个事儿得求你一下。”
“求我?你商娟可从来没求过我呀?我一定照办!你说吧!”
商娟把张老五拉到树荫下,说:“我这个同学和我是职高文物鉴赏班的,放暑假,她是来和红山文物考察团来八塔子考察的。她想上一塔,一个女孩子也上不去呀,所以,你得想法给帮帮忙……”
“什么?上一塔?”张老五顿时声音高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想找死啊?”
商娟看着张老五,笑着晃了晃头:“行啊五哥,你说得我好害怕啊?姑奶奶我他妈就是怕死啊!好!算我找错人啦,惹你老人家生气啦?你老消消气儿。”忽地脸色一沉,“我操你妈去吧!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孙子!”说着,手脚并用,向张老五打来。
张老五连忙躲闪着,跑进大门楼,回过头来赔着笑脸说:“哎哎!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吧!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啥?”
“我操你妈,我看你像个人儿似的,我和你说个事儿。你还跟我装这份王八犊子!他妈个×的,我该摸的地方让你摸了,该操的地方让你操了,我他妈求你这点事儿还不行?爬个破山算个吊毛啊?你他妈爬我、咋爬都行,你是……”
“别说啦、别说啦!我的小姑奶奶!行行行!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张老五四下里望着,哭丧着个脸,连连摇着手说。
“你答应了?这回我他妈还不去了呢?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以后你要再迈进我家大门一步,我就砸断你的狗腿!”商娟说罢,一把将张老五推出门外,哗啦一声,关上了铁大门。
黄羞儿穿上连衣裙,悄悄走了出来。看着怒火冲天的商娟靠在大门上,就说:“商娟,你这是干啥呀?你求人家办事儿,你咋还出口伤人、把人拒之门外?太不到讲道理、太不近人情了吧?”
“对对!这个大妹子说得对!”张老五像遇见了救命恩人,爬着门缝在外面急急的说道。
哐!商娟狠狠地踢了一脚铁大门:“对你妈个×!”
“你给我闪开!”黄羞儿上前一挥手,脸色严肃。
“黄羞儿,这是我们俩的事儿,你别管!”商娟声音顿时缓和下来。
“咋叫你们俩的事儿呢?”黄羞儿一把拉开商娟,“他不是因为我要上山,你俩才吵起来的吗?你要不让我管的话,那我现在就走!别因为我伤了你们的和气!”
“你、你可别走!”商娟上前一把拉住黄羞儿。
“那你把门打开!”
“好好!我打开、我打开!你可千万别走啊?”
哗啦!大门开了,张老五满脸是汗的走了进来。一看到黄羞儿,立刻呆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黄羞儿,心想:我的妈呀!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美的人儿?这简直就是电影、电视画报上的影星、歌星!
“嗨嗨!土老帽儿!影窗子倒了,眼珠子别瞪出来!”商娟用手在张老五的眼前划拉着,“没见着这么美的人吧?大傻×似的,哈拉子都流出来了吧?”
“嘿嘿!说话咋这么不文明呢?”张老五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张五哥,你好,我叫黄羞儿,是商娟的同学。是这么回事儿,我和商娟一样,都是在职高学文物鉴赏的,这回省里在这考察红山文化,我也像对八塔子考察、考察。汉庙、辽塔、明清牌楼,这是中国古代建筑物的特色。一塔领七塔,逶迤连坐,这是咱八塔子的独创的建筑艺术。可考察团说这一塔,上大下小,谁也上不去。我就来找商娟想办法,没想到,惹起你们这么样儿的不高兴。太对不起你们了!算了,不必麻烦了,我不去了。”
“你他妈是死人哪?连屁都不放一个!”商娟看着张老五骂道。
“别、别走啊!冲着商娟的面子,我能让你走吗?不过,他妈巴子……这鸡巴事儿……”张老五连连挠着他的板寸头,一脸为难之色。
“看看,这又拉松了不是?”商娟冷冷地说道,“我这同学,一个学校的老师,二十多岁的姑娘,还能把你那一塔给搬走了咋的?看看塔还能看化了、看塌了?顶天立地的地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窝囊到你这块儿算是到家啦,还没有武大郎当王八硬实呢?”
“我说姑奶奶,我服你了中不?你别再吵吵了,行不行?”张老五让商娟这一顿夹枪带棒的乱骂,整得晕头转向。
黄羞儿上前狠狠地掐了一把商娟的胳膊,瞪了她一眼。
“大妹子,我看这样,”张老五思忖着说,“明天起早四、五点多钟,你和商娟在一塔底下等着我。穿得利索点,一定不能穿这高跟鞋。上去以后,多说看十分钟,就得赶快下来。这我他妈就担着刨祖坟的骂名,我那几个哥要知道了,就得扒下我一层皮!”张老五看着商娟说:“可我这活祖奶奶说话了,我要不依她,她能拿刀把我剁喽!”
商娟抿着嘴一乐,张老五翻了一下眼珠子,说道:“哼,这回×嘴一裂,笑了。”
商娟上去就是一拳:“你乱嗤嗤啥呀?”
“好啦、好啦,谢谢你,张五哥。太麻烦你啦!”黄羞儿害怕他们不定还说出啥脏话来,赶忙叉过话来。
“那好,我走啦。”张老五向外走着,回过头来乜斜着眼睛,看着商娟说,“看那样儿,也没有留我吃饭的意思。”
“你他妈的就知道吃,吃!吃死你得啦!”商娟又扑了过来。
张老五连忙跑了出去。
哈哈哈!
两个姑娘大笑着回到了屋里,商娟说:“黄羞儿,你在屋里先坐着看书,我老妈一会儿就回来,我现在就做饭,啥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就好。”
“我帮你。”
“行啦,我的宝贝儿,别弄脏了你的手!”
“少废话!”黄羞儿跟着商娟来到厨房。两个人系上围裙,忙活起来。
“我说,这个张老五可真有意思。”黄羞儿搬个小凳,坐在地上摘完豆角,洗着几根黄瓜,搭讪着拉起话来。
“别跟我绕边棱子,有话就直说。”商娟点上电饭锅,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肉来,放在菜板上。
“那,那你俩……”
“我们俩是啥关系?是不是?你不就想问我这句话吗?”商娟切起肉来,“我们俩有啥关系,我告诉你吧,我们俩有男女关系!”
“啊?有男女关系?”黄羞儿一惊。
“那你咋唬啥?他是男的,我是女的,那可不就是男女关系咋的。”
两人相对嘻嘻一笑。
“吓我一跳。我还寻思……”黄羞儿笑道。
“还有性交关系。”
“啊?”黄羞儿差点把黄瓜扔掉在水盆里。
“哎呀,真是的。就性下交,就把你吓成这样?”商娟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着。
“可你、你也太不严肃了吧?你是姑娘,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是结过婚的人了。”
“他结过婚不假,可他媳妇出车祸死了。黄瓜洗完没有?”
“正洗着呢!”黄羞儿洗着黄瓜,又抬起头来:“那、那算是咋回事儿?保不成你要嫁给他?”
“正拿不准呢?”
“拿不准你咋还和他发生性……”
“那有啥呀?我上初中就开始带避孕套儿。”商娟过来蹲在地上,和黄羞儿一起摘起了韭菜,“你是个黄花闺女,还不懂得这性爱的滋味儿。更不懂得禁锢性爱的纲常礼教是咋回事儿。”
黄羞儿心想,我还是什么黄花闺女?我已经就和龚青子有了关系,我咋就不懂的性爱的滋味儿……想到这儿,不由得心里一阵狂跳。
“我告诉你,方才我在屋里和你说的来自两方面的欺骗,第一个就是自己欺骗自己,明明对自己钟爱的男子有情爱和性爱之心,可不敢说、不敢做,苦熬着自己、憋闷着自己。多蠢哪?多苯哪?多冤哪?那有啥呀?和男子同床做爱,那就和与男子一起打球、下棋、跳舞、唱歌一样,都是寻求一种和异性在一起的欢乐,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同,那性质是一样的。第二,就是纲常礼教的欺骗。自古以来的一夫一妻制,让老百姓不能越雷池一步。可那些君王、大款们却毫无禁忌,天经地义的可以粉黛无数、妻妾成群。古代的武则天和当代的阔太太都养着面友和男妓。但却把那些书生夫子、贞女烈妇封锁得像一群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纹丝不动的生铁死木。都是人哪?他们可以放火,我们就不可以点灯?”商娟拿起了洗好的黄瓜和韭菜,站了起来;“他们可以想着法的欺骗我们,可我们不能自己欺骗自己呀!”
“照你们这么说,那不乱营了吗?两口子得成天打架。”黄羞儿用笤帚扫着地说:“那大马路都得成牲口圈,监狱都得盖一百节楼!”
商娟切着菜一笑:“男欢女爱得遵守游戏规则。从拿破仑法典到叶卡琳娜民法,没有一条禁止婚外恋的。”
“我说你这教历史的,上课给学生讲都是这玩意儿啊?”黄羞儿又坐在小凳上,给一条鲤鱼开膛。
“能讲这玩意吗?我要讲这玩意儿,我们那位黑校长得踢死我!”
“黑校长?”
“赵广刚,脸长得确黑。瓦子峪来的,厉害,谁都怕他。”
“我听说过,抓教学有一套,年年中考整得硬。他媳妇是教外语的。”
“不但能抓教学,摆弄人儿也有一套,教师都服他。”
“我说,你再接着讲你那游戏规则啊?”
“咋样?听上瘾来了吧?”商娟从冰箱里拿出两根腊肠,向黄羞儿诡谲地一笑。
“你爱讲不讲,谁愿意听你这污言秽语咋的?行啦,我这八塔子没考察好,倒先让你给拉下水啦!打住,你就别讲啦!”黄羞儿掏出了鱼肠、鱼肚,放在一旁的碗里。
“我还不知道你?蔫巴唧地、贼拉有主意。谁能说动你了?胡小曼都拿你没治。”商娟切着腊肠说:“这游戏规则有四条,第一,男欢女爱不能违背对方的情感意志,必须是情投意合、愿打愿挨,不能来一点硬的。第二,对方不兴提出交换条件、不能履行任何责任承诺,上床不是为了金钱名利,纯属生理情感需要。第三,不能影响家庭安静、不许破坏夫妻生活。逢场作戏,不许动真格的。第四,不能造成在单位和社会上的重大影响。在约定俗成的传统礼教面前,泛性论毕竟是不体面的事儿,连美国总统克灵顿都因为莱温斯基的事儿,遭到参众两院的弹劾,别说咱这烂命一条的老百姓。所以,要偷鸡摸狗,就得悄悄地、背着点人,别太张扬了、别太过分了。最好是在一个区域内,相对的固定性伙伴。”
“我的妈呀!你都成性爱博士啦!”黄羞儿提起鱼来,交给商娟,“你都在哪学来的呢?”
“无师自通,经验使然。”商娟拿过鱼来,啪啪剁成鱼段,“这是聪明人的选择。女人最好的时候就是二十五到四十岁,这时候要不好好利用自身的资源优势,人老珠黄,悔之晚矣。”商娟开始给鱼过油,扭头说:“打几个鸡蛋。”
“想听听我的说法吗?”黄羞儿磕破几个鸡蛋,在碗里搅着说。
“但讲无妨,想来是一碗清水,清水一碗。”
“哼,清水出芙蓉、清水洁自生、清水……”
“行啦行啦!清汤寡水儿的,来点带盐精儿的,来点新鲜的!”商娟把大勺拍打得啪啪响。
“情之切、爱之深,有真情、才有真爱,这才叫真正的爱情!”黄羞儿双手一背,侃侃而谈。
“停!”商娟喝道:“你要再说这套玩意儿,我一大勺油都扣你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