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述奇遇顺姬惊破胆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07 22:34:31 字数:5488
一一七述奇遇顺姬惊破胆
“小兄弟,第一回可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小个子问道。
“咋这么啰嗦呢?”被称作小兄弟的来人一瞪眼睛
“好!”小个子看了看小兄弟身前身后的两个汉子喝道:“开始!”一挥手,“一!”
两条大汉同时用双手狠命地拉起绳子,绳子立刻绷紧。小个子、女人和旁边站着的四个人看到,小兄弟的脖子立刻被勒得精细。
“二!”小个子喊道。
“加油!加油!”旁边四人会着手喊起来。
两个汉子双脚紧紧蹬着地,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使足了浑身的力气。
“三!”
“快!使劲哪!”四人挥着拳头叫喊着。
“嘿嘿,我看够呛啦,这俩小子是老母猪撒尿——一股冲劲。”小兄弟笑着说着风凉话,“现在是趴着拉屎——没劲啦。”
“换人吧!”女人看到两条大汉一次不如一次,地都蹬不住了。她倒挎着冲锋枪走了过来,对被小个子换上来的两个人说:“把一只脚蹬在他的身上,掌握好距离,别着急,慢慢用力。”
“开始!一!”一道闪电过后,小个子又一挥手。
两条汉子分别把脚蹬在小兄弟的前胸和后背上,不着忙、不着慌地、慢慢地用起力来,绳子被迅速拉紧到极限。
“嗯,这俩小子嘛,还真找到窍门儿啦!”小兄弟夸奖了起来,话锋一转,“可是又能咋样呢?都过来看看,绳子可是拉到头儿啦!”小个子和女人凑倒小兄弟面前,仔仔细细地察看起来。
粗粗的青麻绳套已经完全陷进小兄弟的脖子里,就是说,按着绳套的最紧限度,已经到头了,也就是说,小兄弟的脖子应该断了。可小兄弟仍然嘿嘿地笑着、说着,开着不紧不慢的玩笑。
“停!”小个子从树林里又挑出一个人来,拿出了一条线麻绳,又套在了小兄弟的脖子上,说道:“按照咱们定的规矩,还有五次。为了节省时间,我再绑上条绳子,我们四个人分别站在东西南北,一起上,共拉两次。小兄弟,你看咋样?”
小兄弟嘿嘿笑着说:“随便、随便!不过,应该还有六次,你们这可就亏了一次。”
“大姐,你给喊下口令。”小个子对女人说。
“都站好,预备——开始!一!”女人喊道。
两条绳子绷紧了,四只脚蹬在来人的身上,四个人高声喊叫着,同时用力。
“嘿嘿,有点意思,能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啦!”
绳子好像没绑在小兄弟的脖子上,他照样打趣说笑着。
“二!”女人高喊着,来到小兄弟的面前,又仔细地察看起他脖子上的绳套。发现两条绳子都已拉紧到极限,便对四人一挥手:“停!松手吧!啥话也别说了,认输!”
小个子走了过来,一边给小兄弟松着绳套一边说:“小兄弟,今儿个我算开了眼界啦!我们这两伙四十多人,在这长白山上多少也有点名号,可今儿个就栽在小兄弟你一个人的手里啦!”
小兄弟看到脖子上已摘去了绳套,扭动着脖子说:“嘴上不明说,我也知道你们心里不服,可我绝不占你们便宜。不还差一次吗?我看这样,”小兄弟看着小个子和女人说:“看来你们俩都是头儿,不能让你们回去不好交代。我不还手,干挺你们俩位每人使出一招儿。能把我打倒了,就算你们赢!”
“这叫啥话呢?”一连串的闪电跳动着,隐隐响起了雷声。女人姣好的面孔上一脸怒容;“皇帝的金口、阎王的令,道儿上的规矩、祖宗的姓。这是千古不变的章程。老百姓还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呢,我火狐狸说话办事儿,从来吐唾沫成钉儿!”女人迅速地从肩上摘下冲锋枪,平端起来用手一挥:“都他妈给我撤!”
“大姐、大姐!别误会,我不是破坏你们道上的规矩!”小兄弟摆着手说,“这样吧,你们俩把我打倒、不打倒,都和老板交给你们的活儿无关,行不行?我觉得两位够朋友、讲义气,才接你们俩招儿,算是谢谢。你们要是不领我这小兄弟的情,那咱就都拍屁股走人。”
绑匪打手们交头接耳、啧啧有声地夸赞起来。
小个子连忙对女人说:“大姐,咱可不能不识抬举。”又低声说道,“这是两下都够人儿的事儿,为啥不干呢?”
“像小兄弟这样仗义的人,我还是头回见着。”女人说着,过来拍着小兄弟的肩头:“不过小兄弟,你可得把握好了,我这位牛二兄弟的鹰爪功,可不是吃干饭的。”
“多谢关照,来吧!”小兄弟看着被叫做牛二的小个子说。
“得罪啦!”牛二说完,两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十指如钩,猛地扼住小兄弟的喉咙,狠命地掐起来。
“嘿嘿,使劲、使劲!”小兄弟笑着,给牛二加着劲儿。
牛二浑身颤抖着,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两只手上的骨节嘎嘎地响着,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忽然,他慢慢地松开手,向小兄弟一抱拳:“学艺不精,认赌服输。我牛二服了,”回身向打手们喊道:“撤!”
树林里有二十多人,跟着牛二戚戚喳喳地议论着,陆陆续续地走下岭去。
“小兄弟,我看,我就免了吧?”女人过来揉着小兄弟的脖子,怜爱地说着。
“大姐,我听说过你的一招儿‘反弹琵琶’,能打遍长白山,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真的?”女人一脸惊喜,“你还知道我这两下子?”
小兄弟真诚地说:“今天我敢来,就是因为听说有你在。早就听说火狐狸大姐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我就知道,来了决不能栽跟斗。”
“油嘴滑舌!”女人拿出姐姐模样,嗔怪起来。“那好,兄弟,大姐献丑,你可小心了!”说完,女人沉肩顿肘,忽地一声娇喝,右掌猛地带着一股强大力道,推向小兄弟的胸口。小兄弟刚一闪身,没想到,这是虚招儿。女人左掌反手轻轻一拂,小兄弟便踉踉跄跄地被向后推出四五步远去,忙地挫身一拿桩,方堪堪站稳身形。
女人忙走过来,拉起小兄弟:“小兄弟,没事儿吧?都怪大姐出手太重了!”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小兄弟又笑了起来。
“小兄弟,你……这是咋回事儿?”女人不解地问,“两根绳子勒你、鹰爪功掐你,你都没事儿。可我这琵琶手儿刚一上,你就……”
小兄弟低声说:“那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挨着、碰着我的身体。而只有大姐的琵琶手儿,才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你……幻影神功?你是雪地青狐?……”女人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小兄弟忙把手放到女人嘴前,摇摆着。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大声地说道:“好吧大姐,我把人质带走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小兄弟转身向旗杆走来。
“等等!”女人跟了过来,低声说,“附近和岭下面,可能还有老板的职业杀手。兄弟,你知道道儿上的规矩,大姐可不能再往下帮你了。你可要小心了,往下对付你的可都是黑枪!”
“大姐,你赶快带着人走吧。我没事儿!对付那些人,我可从来没客气过!”
顺姬说到这里,嘴唇儿哆嗦着,脸色忽然恐怖起来。刘正铉看着有点不对劲儿,就说:“哎!我说姑娘,咋的啦?别害怕!事情不都是过去了吗?”
奚凤紧紧地摇晃着顺姬的手:“顺姬、顺姬!看着我,没事的。”
顺姬看着大家,渐渐的缓过来了脸色。掏出手绢擦着额角上涔涔的汗水:“太可怕、太可怕啦!”
顺姬说:被称作小兄弟的人来到我跟前,松开我手上的绳子,就要带我走。我早就想要解手了,可四五个小时了,一直没有机会。这时,我就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你先送送他们,我有点事儿。一会儿我再跟你走。”
小兄弟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站在山坡上,目送着叫做火狐狸的女人及一帮打手们。
我四下望了望,闪电把山岭照得如同白昼,我便向庙后走去。我撩开雨披,刚刚蹲下,突然,就见从树上跳下几个青面獠牙的大魔鬼,吐着血红的舌头,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吓得昏飞魄外地一声惊叫,顿时昏厥了过去。
咔嚓一声惊雷把我惊醒以后,我就看见小兄弟正在把我捆绑在他的背后,几个好象从庙里转过来的黑衣人,正向他们头上疾速旋转的一个什么东西,突突突冒着火舌地开着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几个大魔鬼,有的已经没了脑袋。
闪电连连,雷声滚滚,大雨瓢泼而下。
忽然,黑衣人头上旋转的东西一下飞回到小兄弟的手中,我看见那东西,好像是一根两尺来长的钢筋棍儿。小兄弟一把接住,发了一声喊,猛地冲进人群。我就觉得耳边生风、眼花缭乱,在一片惨叫声中,我就和小兄弟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耳边风声呼呼地响着,天空时明时暗,大雨砸得我睁不开眼睛。
咔嚓!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我顿觉身子一沉,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小兄手里攥着一根绳索,他胸前好像有个滑轮,滑轮吱吱地响着,我俩的身子正向黑黝黝的山岭下急速荡去。
我那年正好20岁,可20年来我那遇见过这样的事儿?又惊又怕,到这时候又感到太凶险、太刺激啦。虽然,身子悬在半空,生死未料,可却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我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小兄弟,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我俩浑身都是雨水,所以,我根本闻不出他身上的气味儿。
他是谁呢?前前后后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戏剧性打斗,可我始终没看见小兄究竟长什么样?嘿嘿的笑声、练达沉稳的场面应对、玩世不恭的嬉笑怒骂、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功,都让人感到,他起码是个在三、四十岁以上的职业杀手、江湖客。可从说话的声音上判断,他绝对是个超不过二十岁的高中生!
他为什么救我?但我已经判断出他肯定是个好人,是个有本事、重义气的好人!
我们终于落到了地上,落到了一个哗哗流着山水的山沟里。小兄弟解开绳索,拉着我急急忙忙向山下跑去。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石拱桥上,他指着底下公路上一辆白色的轿车说:“快!你爸就在那辆车里等着你呢!你快去吧!”
我看他那意思是不想再往前送、就要走了,就想问明白这前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起码我也得知道我这位救命恩人的名字啊,就说:“大哥,你……”
他急忙用手一指说:“你看,你爸出来了!”
路灯下,从轿车里钻出一个人来,拿这一把雨伞,正要打开,借着灯光一看,那可不正是我的父亲!
我再回头看时,雨雾茫茫,夜色沉沉,哪还有那个小兄弟的影子?
“大哥、大哥……!小兄弟、小兄弟……”雷电交加,大雨如注。我在石拱桥上大声地呼喊着、奔跑着,失神地张望着、寻找着。
我不知怎么忽然觉得今生很难再见到这个人了,心里顿觉空落落的、失魂落魄的,甚至产生了一种还不如在黑黝黝山岭下摔死了的念头。因为喊到后来,我都有点歇斯底里了,这是一种我过去从来都没有的感觉、从来没有的状态。
父亲跑上桥来,把我拉进车里。
父亲在车里紧紧地抱着我,哭着和我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是什么。就觉得耳边仍然是惊天动地、咔嚓咔嚓响着的雷声、呼呼的风声,耀眼的像金蛇狂舞似的的闪电、女人、小个子、魔鬼的大白脸、黑衣人冒着火舌的冲锋枪、深不可测的黑黝黝的山谷,像电影切换的画面一样,不断地在我眼前闪动着,可就是看不见小兄弟在哪里!
我头疼得直冒金花,嗓子干裂,喊不出声来,胸口就像要爆炸一样。不一会儿,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住了一周的医院,病体才痊愈过来。
等我完全明白清醒以后,在病床前,父亲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张VcD的歌曲光盘上,他发现了一项重大工程的有关账目的明细。打听明白了以后,他吓得要命。正准备交到反贪局时,他便先后收到了不具名的几份巨款和恐吓信,让他交出光盘。
父亲说,他交出去是死,不交出去也是死,干脆就是不交,他就带着继母钻进了长白山的白桦密林。父亲在那里曾当过五年的知青,对那里的天池、瀑布、温泉、大峡谷、野牛山、蜈蚣岭,都了如指掌。而且,在那里还有一帮虽不沾亲带故、却像亲兄弟、亲姐妹的朋友。
不想还是被绑匪杀手盯上了,继母被抓住扔进了天池,父亲被无意间遇到的小兄弟救了下来。在虎梁山温泉旅馆,父亲接到我被绑架的电话,让他三天后交出光盘和巨款。小兄弟便自告奋勇地来到蜈蚣林土地庙,把我救了出来。小兄弟带着父亲到检察院交出了光盘,几天后,几伙贪官纷纷落网。
可倒好,父亲也不知道小兄地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干啥的?
我就埋怨父亲不应该这样粗心。父亲痛心疾首地说,他和小兄弟在一起呆的时间,前后才不过一两个小时,而且都是在凶险万分的追杀打斗中、截杀逃命中。
我就问父亲,你们是咋样相遇的?
父亲说,他认为到了天池下的野牛岭,就没事儿了。崇山峻岭,人迹罕至,谁能在这儿找到他呀?他就骑马和继母到天池游览。
那长白山是与五岳齐名的十大名山之一,被称为“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更加奇妙的是它“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即使是在三伏天,山顶的天池火山口湖附近,也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父亲去拴马购买食品,继母换上棉衣到火山湖边去观赏。火山湖长八里、宽六里,最深的地方有300多米,湖面像蓝宝石一样,不少游人都在那里观赏游览。
一个挎筐卖甜饼的瘦瘦的小男孩,被两个背着冰鞋的男子撞倒了。甜饼撒在了雪地上,小男孩哭了,两个男子却嬉笑着扬长而去。父亲忙过去帮助小男孩,一块一块地把甜饼捡了起来,用手绢擦着放进筐里,并给了小男孩十元钱。小男孩坚决不要,父亲就把钱硬塞在小男孩的兜里,拿了两块饼走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边的小兄弟看在眼里。
父亲刚和继母走上望湖亭,就见四五个彪形大汉,从亭子的另一头迎面走了过来。父亲一看不好,拉起继母就往后跑,可是后面也上来三四个凶神恶煞的人。
继母就像发疯了似的,几下就推倒了后面过来的几个人,把父亲推下台阶,并喊叫着让父亲快跑。有一个大汉向父亲扑来,也被继母堵在凉亭的门口,死死抓住,无论大汉咋打她,她都不放手。
“快跑啊!他们抓的是你,不是我!你快跑啊!”继母几乎是央求着,拼命地喊叫着,让父亲快跑。
父亲站在台阶下,踟蹰再三,实在为难。旁边有的人吵嚷起来:
“你快跑啊?你跑了,她就没事儿啦!”
“嗨!没王法了咋的?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哪?”
“快来人啊!流氓打人啦!”
已经不赶趟了,继母已被两个大汉举起来扔进了火山湖中。
父亲噢地一声,就和扑过来的大汉们混打在一起。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也气愤地纷纷加入了厮打。可他们那是大汉们的对手,不一会儿就一个个被打倒在地上。
当父亲被大汉们架起来像一辆汽车走去的时候,小兄弟出现了。
在游人们一片连连的叫好声中,大汉们扑通、扑通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父亲看到,凡是倒在地上人,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当有人穿着潜水服把继母从200多米深的湖里救上来的时候,她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正当父亲号啕大哭的时候,又有一辆汽车开了过来。车门一开,枪声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