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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0九 聊破截肢案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05 11:56:20      字数:5085

  一0九聊破截肢案
  “又咋的啦?”蒋门神一把拉开车门,转身问道。
  毛寸说:“老韩头问起来咋办?”
  “你他妈咋这些废话呢?到老爷岭那你就回来,剩下的事儿都有我呢!开你的车吧!”蒋门神板着脸钻进车里。
  “娥子姐,真不好意思,都没来得及打会儿唠儿。青子回来了吗?你在这儿还适应吗?”陈婉拉着灯花的手亲昵地问。
  “他到八塔子找黄羞儿去啦!我挺好的,不用惦着。你和小马有时间过来玩啊!”灯花恋恋不舍地说。
  “快上车啊!一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我都饿懵了,娥子姐也太小气,连顿斋饭都不敢说留我吃一顿!”马子林拉开车门催促道。他不管是不是出家人、不管是男的女的,一律都敢开玩笑。
  “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陈婉嗔了马子林一眼,钻进车里,回头摆手说道“娥子姐,再见!”
  马子林一关车门,伸出头来:“娥子姐,再见!”
  灯花低头望着车里说道:“小马,下回来,大姐亲手给你做顿斋饭吃!”
  夏利一声喇叭响,缓缓开出了花儿楼。
  圣清宫下院坐落在老爷岭下的大石沟屯子西头,这大石沟以前也就几十户人家。旅游业一兴旺,屯子的住户多了起来。东西向的大道两旁迅速建起了几栋二层楼房和飞檐高挑的北京平,饭店、旅店、歌厅、台球室、网吧茶坊、彩扩影楼、平价超市、洗浴中心挤满了街面。镇政府和县旅游局又先后在这里建起了几所大型会议使用的招待所、旅游咨询处,街中心“鸳鸯井”的北面,就是林场场部和森林派出所。
  副县长邹柳这两天忙坏了,一是忙着接待,二是准备一份《老爷岭道教考证》的发言。接待好办,忙点不费心,可就这个发言让他伤脑筋。有几个专业性挺强的问题他咬不准。给舅舅刘正铉打了几回电话,刘正铉说在八塔子都焦头烂额了没功,让他找肖平。肖平在万佛堂说让他找马子林,说马子林对道教有研究,比他强。一个支一个,真他妈不把我这个县长当回事儿!还不敢发火,发火显得我这个一向以文采出名的副县长没水平。咦!马子林这小子一绕花儿,又跑哪去啦?
  晚饭后,邹柳正在圣清宫门口的洋槐树下转来转去,等着陈婉、马子林回来。派出所的孟君所长骑着摩托从屯西头飞驰而来,见到邹柳猛的一踩刹车,慌慌张张地来到他的身边:“邹县长,不好啦!出人命啦!”
  “啊?啥?”邹柳大吃一惊;“出啥人命啦?”
  “五棵松河沟子里刚才发现一只大腿!”
  “大腿?谁发现的?”
  “两个捞鱼的小孩儿,正在五棵松南面的河沟子里憋坝捞鱼,就看见顺水冲下来一只大腿,都吓哭了。学校的秦齐老师下班回来看见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到那一看,大腿新鲜的,可能是刚杀的人。邹县长,咋办?给县公安局打电话吗?”
  洋槐树下聚拢过来不少的人,听说杀了人,一个个紧张的交头接耳起来。
  邹柳还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到人们的恐惧脸色,立刻恢复了以往镇静的神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慌什么?不就是一条腿吗?找啥公安局?现成的专家在这儿呢!走!”
  邹柳抬腿迈上了圣清宫的台阶,孟君跟了上去。一回头,站在台阶上严厉地一挥手,想跟随进庙的人们,立刻停住了脚步。可议论声立刻随口而出:
  “有啥牛×的?脸儿都吓白了!”
  “见这条大腿就找公安局,要见着半拉屁股,非得找国务院不可!”
  “谋财害命啊!这准是那个旅游的大款,被人给相上啦!”
  “顺水冲下来的?那准时在上院杀的人,扔进山沟子里,被水冲下来的。”
  “我说上院那地方背,你们不信,这回咋样?少去!”
  人们正议论着,就见邹柳、孟君和两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走下台阶。
  邹柳的别克轿车及时无误的开了过来,几人钻进车里,孟君骑着摩托在前面带路,一阵突突声后,车子疾驰而去。
  邹柳他们走后,陈婉、马子林乘坐的夏利,从斜道上插了过来,开进屯子,停在圣清宫的洋槐树下。
  几个人走进圣清宫的偏殿寮房,一问老贾头,才知水蒙和鲍光跟着邹柳他们破案去了。
  “你俩就跟我说吧,”蒋门神焦躁起来,站在地上瞪起了豹眼:“等啥公安局?不就让柏老道配合吗?我现在就找他去!可说啥你们得告诉我啊?”
  马子林看了看陈婉,陈婉说:“是这样,蒋师傅,别忙,您先坐下。”
  “你站着听啥呀?赶快给我整饭吃去呀!”马子林向老贾头瞪起了眼睛。
  老贾头一把把马子林拉出门外:“你也就能跟我牛×!你咋不跟那记者横去呀?吹牛×!卵子子儿给你挤去!”
  “这你可就说错了,啥东西都能挤,就这玩意她舍不得挤,不信你问她去?”
  “问就问去,你还当是我不敢问咋的?哎!我说挤……”老贾头装模作样地向屋里喊着。
  马子林双手掐住老贾头的脖子:“你这个老玩意,找死啊?”
  当老贾头和马子林把饭菜端到寮房里的时候,蒋门神已经走了。
  “说妥啦?”马子林问。
  “说妥啦。”陈婉轻松地说着,抿了下嘴唇,一副很有能力的样子。
  老贾头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扭头对陈婉说:“我说姑娘,方才小马跟我说,你对他身上一样东西挺舍不得。”
  “嗯?什么东西?”陈婉坐在桌前奇怪的问。
  马子林紧张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老贾头。
  老贾头望着马子林:“坐下吃饭哪?你看你瞪着我干啥?你可真有意思!”
  “我哪瞪着你呢?吃饭、吃饭,老贾头,你这做菜手艺在哪学来的呢?手艺真不错!我说,就你这手艺,到城里开饭店都行,尤其是……”
  “马子,你别打岔,贾大爷你还没说完呢?贾大爷,您说呀?”
  “他能说出啥四五道六来?”马子林故作镇静地拿起一个鸡蛋,剥了起来。
  “就你能说出四五道七来?贾大爷,您快说!”陈婉举起了筷子。
  “那我就斗胆说说?”
  “那还斗啥胆哪?贾大爷,您真风趣!”
  “它是这么回事儿,”老贾头瞟了一眼马子林,马子林也正拿着鸡蛋,用眼睛和嘴角做着威胁的表情。
  “他说,你最舍不得他身上的……”老贾头忽然咳嗽起来。
  马子林手中剥好的鸡蛋掉在桌子上。
  “唉,人老啦,说话一说到关键要紧的地方,就上不来气儿。你说这玩意,可真没招哇!”
  “那究竟是啥玩意啊?叫你这么上不来气啊?”陈婉紧着问。
  马子林忽然笑了,说:“是啊,你说啊,究竟是啥玩意卡在你嗓子眼上,让你上不来气啊?这么的,”马子林捡起桌上的鸡蛋:“你把它吃了,压压气,别着急,慢慢说。”
  老贾头心想,这小子他妈巴子真鬼,我到底让他绕晃到盆底下去啦。
  陈婉斥责道:“你竟扯,那不糊在他的嗓子眼儿上,他不更上不来气了吗?”
  “行啦,我就告诉你吧,姑娘,他说你舍不他身上的照相机,说这机子是他的命,他干活儿吃饭,全靠这个机子呢!”老贾头把重音落到机上。
  “那倒是,贾大爷,你知道光他这长焦镜头就多少钱吗?”
  “到少钱?”
  “三万!”
  忽然,庙里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鲍光一头闯了进来:“大林子,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呢?请的人呢?”
  “请来一位,已经进入阵地了。”马子林看着后面跟进来的水蒙和邹柳说。
  “哎,马子林,你回来啦?陈婉哪?我说,你们都成大英雄啦!”邹柳上前握住马子林的手,神采飞扬地说:“方才,包台长和你们报社的眼镜社长来电话说,你们的快讯和照片都在省台第一时间展播啦!明天省报和央视都要转载、转播。我的天!小马!你不但给义县人长脸争光,会议也跟着添了彩啦,明天两个会议的代表集中在风景区大楼,让你给作专题事迹报告,县里五大班子都来嘉奖你。不过,我说小马呀,我自己还有点急事儿,要你帮忙。走,现在就得跟我到招待所去。小水,他不是没别的事儿了吗?”邹柳看着水蒙问。
  “就是有别的事儿,也得可县长来!”鲍光笑嘻嘻地插进话来。
  “还是你小子他妈巴子会说话!”邹柳也随便起来。
  “行,邹县长,大林子跟你去吧!”水蒙看着陈婉,陈婉微笑着点了点头。
  “邹县长,你找我帮啥忙、做啥事儿都可以。但有一点,我事先得声明。”马子林十分郑重地说。
  “声明什么?”邹柳问。
  “你要提我当副县长,我可坚决不干!”
  众人笑了起来。
  笑声中,邹柳连连拍着马子林的肩头,相继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邹柳对水蒙一挥手说:“别送了,忙你们的吧。不过,我今天还得说声谢谢你,不愧是省里的专家,虽然迷雾重重,可难逃法眼。不然,我这会儿都开不好不说,这案子不破,对我这圣清宫的旅游业都有重大影响。唉,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可好运要来了,挡都挡不住!好,我们走了。”
  老贾头朝邹柳的后背作了个鬼脸儿,走进屋低声说道:“鸡巴毛好运?没这些人给他罩着,他就塞牙去吧!”
  “你夸人别带荤腥好不好?”鲍光说。
  “不带荤腥没滋味儿!”说完,打开了电灯和风扇,端着收拾完的碗筷餐具走了出去。
  “咋样?顺利吗?我看大林子腿上都受了伤,你的手上好像也有伤?”水蒙站在风扇前向陈婉问道。
  陈婉坐在炕沿上,一五一十地把点将台打狼和花儿楼请神的事儿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他和马子林缱绻拥抱的情节。
  陈婉虽然平声静气地说着,可是把水蒙、鲍光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缓不过神来。
  “我的妈!”鲍光从凳子上站起来惊呼道:“英雄救美,空手斗三狼;绝技请神,三杰赚老蒋。我说,应该让单田芳说段评书啊?”
  水蒙慷慨感叹地说:“惊险情节的背后,是过人的胆略、胆识。看来英雄很平凡,平凡得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可真正能做得到的,又能有几人?”
  老贾头进屋,每人到一杯茶水:“别喝糟践喽,这可是我闺女拿来的龙井。”“水哥,你们破什么案子去啦?”陈婉忽地想起邹柳说的话。
  水蒙说,五棵松河沟里发现一只大腿,派出所说是刚刚杀完人,被大卸八块后,抛尸扔进山谷。我们过去一看,发现大腿切面刀口,整齐有致,没有任何乱砍、乱剁的痕迹。只有专业截肢的外科医生,才能做出这样活儿来。我就问,近期附近屯子有没有截肢的病人患者?所长孟君说,本屯大石沟的于书乾,前些日子车祸截了肢,在县医院拉下了一条大腿。我们立刻赶到于树乾的家,一问,才知道。原来,于树乾截肢后,没有把大腿留在医院,而是包回来埋在东山火盆沟的坟地里了。孟所长让他认认大腿,他一看,大腿都泡得挺粗、挺大的,就说好像是,但不能完全确定。于是,我们又跑到火盆沟坟地,一看,整整是大水冲开了坟包,那只被埋着的大腿不见了。
  实际上,案情很简单,剖面刀口就能说明一切。
  “我说水哥,这在你看来很简单,”鲍光说:“可要我们办起来,首先要排查嫌疑人、涉案人,查找断腿死者的相关资料。就这一折腾,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就是破了案,警力、财力都是损失。哪有像你这样,说句话、看下坟,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案的。”
  “别给领导打留须,不知道说啥好啦?”老贾头讥讽道:“别看我是山沟里的大老粗,我可听说了,咱县公安局可不简单。像矿井碎尸案、菜窖无头案、炕洞烧钱案,这些大案子就破了好几个啦!头些日子,刑警队在花儿楼不但整出来个九龙鼎,还从地洞里薅出个人来。听邹柳说,刑警队还组织一帮个体户,硬从内蒙古找回一张丢了一百多年的狼皮!”
  哈哈哈!
  “笑啥?这可不是我自己瞎白话的!那可句句有根有蔓。”老贾头认真起来。
  “贾大爷,你说的皮子是对的,但不是狼皮!是羊皮!”陈婉笑着说。
  “是不是皮?是皮就行!”老贾头松了口气。“你们是不知道啊?老百姓不管那套,好就夸,不好就骂。谁不知道刑警队那个赵玉虎和童锤,被沈阳和北京抽过好几回去破案?没两下子他们俩敢上那儿惹乎去?”
  “老贾说得对,义县公安局确实干得不错,不愧是全国百家优秀单位。谁夸,也不如老百姓夸!”水蒙诚恳地说,“这一段工作下来,我体会最深的是,你们县局的办案方向和侦破思想是正确的,那就是真诚地相信群众、紧紧地依靠群众。我发现了义县人的心底,都有一团火。火大火小不一,可一旦燃烧起来,就奋不顾身,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一点我在肖平、胡小曼、赵鲮、黄羞儿身上,”说着,扭头看了下陈婉,“今天又从你和马子林身上,充分地看到了、体会到了。特别是像胡凤来、龚青子、何老四这样亦正亦邪的人,同样有着在大是大非面前的正义感、责任感,而且在紧要关头,竟能做出可歌可泣的惊天大事来。这十分让我感动、十分让我受教育。”
  老贾头端着茶壶过来,给水蒙换了一杯茶:“喝口茶,慢慢说。小水子,这话我爱听。义县就是穷点、条件差点事儿,可老百姓心里不差事儿,夹关紧要的时候,啥豁不出来呀?鸡巴毛!不就是一条命吗?拿去!咋活都是几十年儿,就是不能让人看低喽、看扁喽、看不值钱喽!”
  呱呱呱!水蒙、鲍光、陈婉鼓起掌来。
  “别别!别给我鼓掌,我这是扯鸡巴蛋呢,给小水子鼓掌!”老贾头不好意思起来,端着茶壶不知道放那。
  “行啦,你坐下吧,别给你拍两下巴掌,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啦?”鲍光一把把他按在炕沿上。
  “幽默风趣,善意的挖苦,即使在非常困苦的境遇下,也是笑声不断,这是义县人的又一性格特征。在这种充满笑声氛围中,我感到活的特轻松。那些让人捧腹大笑的戏谑、调侃、恶作剧,甚至那些讥讽、挖苦、嘲弄,都让我感到由衷的愉悦欢快。我忽然感到,义县人最会生活!一句话,你们不是在面对困苦,你们是在笑对人生啊!”
  呱呱呱!老贾头带头鼓起掌来。
  “你听明白了吗?你鼓掌。”鲍光斜着眼睛着问老贾头。
  啪!老贾头鼓着掌的巴掌,落在鲍光的大腿上。
  “黑更半夜的不睡觉,拍啥巴掌啊?”蒋门神一步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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