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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0四 老贾头夜话圣清宫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5-04 10:54:00      字数:6104

  一0四老贾头夜话圣清宫
  老贾头模仿着太监,怪声怪气地说完圣旨,把水蒙和鲍光都逗笑了。
  “你这记忆力,把电脑都得气死,整得可太邪乎啦!”鲍光夸道。鲍光一来到这里,就和老贾头混熟了,二人经常互相挖苦、开玩笑。
  老贾头茶水一喝,满脸油光闪亮,嘴角边两道深深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天生的乐天性情使他满眼都是笑意,60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见天见的啥愁事儿也没有。
  “咋样?记不下来吧?”老贾头看着水蒙说,“盖苏文和圣旨这两段,你没个记。我跟你说,一般人他都听不明白,还记啥呀?沟里的人都让我唬得二愣二愣的。我高就高在这儿,邪乎吧?。”
  鲍光一撇嘴,“你看看,水哥都咋记的?”
  老贾头连忙要过水蒙的笔记本,一看,又是勾、又是圈的,一个也不认识。
  “这、这是哪国?……”
  “这是专项速记号码,他记得比你说得还快。真是的,就你说的这点玩意算啥呀?三四个人一起说话,水哥都能一个字不差地记下来了,还带标点符号的。”鲍光故弄玄虚地说着,就是想气气老贾头。
  “我的妈!小水子,你比当年双手写字、公堂齐诉批案的庞统和寇准还厉害呀!我说小鲍啊,你说我的脑袋能气死电脑,可他的手能气死你那录音机呀?”
  “这电脑和录音机的气性可够大的啦。行啦,接着说吧。”水蒙拿过笔记本。
  “好啦,开白话!那唐太宗李世民写完圣旨,徐茂功便已找来军中镌刻名手,在石壁上模仿李世民的手迹刻好。李世民看罢满意,方离开石洞。”
  盘腿坐在炕上,一坐就是半天一晌,谁也受不了。可老贾头不怕,盘腿大坐,连说带比划的,越讲越来劲儿。
  “等到唐明皇李隆基开元十四年,薛仁贵征东收复了高句丽。李隆基东巡来到闾山鹰嘴峰下的石洞,发现了先祖皇帝李世民的御书手迹,马上选择了建筑宫祠的地点。还都后,立即督派龙虎大将军,携带白银五百万两,招募辽西民工。大兴土木,兴建圣清宫。在现在的圣清宫上院,雕塑了汉寿亭侯关羽坐帐和出巡的金身。竣工之日,唐玄宗又二上闾山,御笔亲提‘圣清宫’和‘圣旨洞’两处匾额。从此,这闾山下的大石沟,便成了四季香火不断、宫殿成群的朝圣和旅游圣地。”老贾头向炕沿下点了点烟灰,地上已经扔下了半盒烟头。
  “以你所说,这上院是唐太宗李世民选择的地点、唐玄宗李隆基所建,那中院和下院呢?”水蒙抬起头来问。
  “明朝建的。”老贾头说“那是明万历四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617年。神宗朱诩钧时,由于民间崇拜关帝热潮尤胜,朝廷便利用关帝在人民心中的地位,来维护其摇摇欲坠的统治。于是诏示天下,在原来凡有关帝庙的地方,大兴土木,维修、翻新、扩建。这样,老爷岭上便扩建出上、中、下三院,兴建了白云、庆云、蟠桃三宫。于是,老爷岭一下子变成了庞大的宫殿群,道士也多至百人。最邪乎的时候是到了满清同治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872年,老爷岭圣清宫大规模进行了复修扩建,道士多到了几百人。”老贾头说到这里,用手一指门外,“你们看见外面那口钟了吗?”
  “看见啦,咋回事儿?”鲍光不知什么时候从兜里掏出一包瓜子儿来,一边嗑着、一边问道。
  “那口钟上面,就铸刻着这件复修圣清宫的事儿。”老贾头又用手指了下外面,“你们看见西偏殿那口锅了吗?”
  “看见了,我看得有八十印。不就是道士做饭用的吗?”水蒙停下笔来说。
  “错!”老贾头打了个十分果断的手势说,“那叫‘官粥锅’!”
  “官粥锅?是官府赈灾粥饭,救济灾民?”水蒙问。
  “错!”老贾头又打了个果断的手势,“话说清末,清廷腐败,民不聊生,更兼连年灾荒,饿殍满地,哀鸿千里……”
  “停停!干啥呀?”鲍光忙把瓜子皮吐到地上,“跟我们俩别扯这套,说评书哪?来干的,照直嘣,就说着官粥锅是咋回事儿?”
  “你看看,你还不得意这口儿,我刚要显摆显摆这两下子,你还裤兜子打雷——急(击)眼啦?”
  水蒙笑了:“老贾,没事儿,你愿意咋讲就咋讲,我听着有意思。”说着,瞪了鲍光一眼。
  “你看看,还是领导有见识,看事儿听声就是有水平!我讲这玩意,人家听不糟践。”
  “就我听糟践了。行啦,你就说吧,咋白话都行。”
  “好吧,开白话!”老贾头一撸胳膊,讲了起来。
  老爷岭的圣清宫,繁衍到清代,香火更盛。庙产扩大,粮食颇丰。当时的圣清宫住持道长云升,看到山外灾民无数,乞丐遍地,心中不忍。便对道徒说:“道家讲万法归一,如今民间饥苦,赈灾救民于水火,正为得道归一之举。在南梁下设一官粥棚,置一大锅。每日三餐,施粥于饥民。如何?”
  众道士一听,那还如何啥呀?主持的话就是圣旨,忙说行行行,我们大家也正想这事儿呢,没想到,还是主持想得到,把官粥锅都想出来了。
  “另外,”云升又说话了,他说,常见有乞丐饿死在沟中道旁,无人掩埋,任凭狼撕狗曳。今后,官粥一施,乞丐云集,肯定有病老残疾者死于山中。圣清宫要制备棺椁,发送下葬。
  道士们没等云升说“如何”,便连说好好好,道长想得太全科了,不但把花子吃饭的锅想出来了,还把花子死了的坟也想出来。一了百了,都想到坟里去了,还想往哪想啊?
  于是,南梁下施粥棚的官粥锅旁,每天不下二百人往来,连远处的花子乞丐也闻讯赶来。回不去就在这住,有的干脆就成年的在这住下了。圣清宫就盖了十五间房子,增加到两口官粥锅。
  这口官粥锅,前后延续了五十年,乞丐的坟就修了七十一座,俗称“花子坟”
  老贾头说到这里,又用手往外一指:“你们看见……”
  “我说你就别比划、别问啦?你就直接说好不好?”鲍光一扒拉老贾头的胳膊。
  “这你就不懂了。你没当过老师你不明白。”老贾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
  “你当过老师。”鲍光揶揄道。
  “我是没当过,可我大闺女是老师,她说这叫启发式教学。对学生得常提问,尤其是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
  “你看看,这又整到他闺女、整到调皮捣蛋的学生那去啦?咱不是说花子坟、官粥锅吗?”鲍官一把将烟抢了下来,“你别抽啦!你还不如那调皮捣蛋的学生呢?”
  “好好好,咱就官粥锅。把烟给我不行吗?我可告诉你,这盒里可还有哪!”
  鲍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贾头接过鲍光递过来的烟,点着后抽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还大连警官学校毕业的呢,连启发式都不知道。我看那学校跟我那学校一样,八成也是半道下马啦?”
  水蒙和鲍光都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开白话!”老贾头又一撸胳膊,忽然,他用手一指门外,低下声音:“你们看见云法殿东配殿住着的那个玄柏老道了吗?”
  二人点了点头。
  “别看他埋里巴汰的,这柏老道谁也不知道他多大岁数。听老人讲过,老人他爷看见过他在官粥棚里熬过粥。你俩好好琢磨琢磨,他有多大岁数啦?另外,这沟里有不少千古之谜,都或多或少的和他有联系。这可是你们这回来这儿破案的重要调查人物,我成天竟扯马卵子,正经玩意没多少。可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贾头一笑;“知道啥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鲍光说:“不就是知道的都说了,说还要说彻底了、说全了。”
  “错!”老贾头又要打果断的手势,鲍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咋这些穷毛病呢?说!我哪儿说错了?”
  “松手松手,我的妈呀!你这手赶上老虎钳子啦!”老贾头揉着胳膊说:“听着,知无不言,就是知道的我也不说;言无不尽,就是说我也不说全了。”
  哈哈哈!
  老贾头诙谐的夹了夹眼睛,喝了口茶水,“要打听他柏老道的事儿,在这大石沟里,你啥也问不出来。我给你们提俩人儿,他俩要张口,保证能说出点眉目来。就看你们有没有能让他俩开口说话的本事啦?”
  “谁呀?”鲍光问。
  “花儿楼老爷庙的蒋门神和观音寺的灯雪。”
  水蒙迅速地记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整整就这两个人最不好接触,尤其是那个蒋门神,凶神恶煞的,成天铁青着个脸。找他们俩问事儿,我看够呛。”鲍光摇着头说。
  “那就是你们的事儿啦。我看你俩人缘不错,大半宿地听我白话,还用密电码给我记下来,又用录音机给我录下来,说明看得起我这个已故的大队党支部书记。所以,我再给你们提个醒儿。上院的那个清虚上人,别看他中风不语,心里可明镜儿似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治他的人也有,那就是宝林楼的闭关和尚炟然。柏老道和清虚上人要开能口说话,我想,你们哥俩这趟差事,你就瞧好吧,保证没问题!”
  鲍光过来紧紧地握着老贾头的手:“两包碧螺春,我自己掏腰包!”
  “哎呀!松手,快呀!小水子,他这是谋害革命下台干部啊?”
  水蒙大笑起来,慢慢地合上笔记本,看看了手表:“别闹了,鲍光。”走到炕沿边,给老贾头倒了杯茶水,“老贾,老爷岭圣清宫的事儿,明天有功再讲。现在半夜十二点了,鲍光马上给咱们来三碗方便面,一瓶旱地王。吃完饭后,你好好想一想,再给我们来一段儿,不说别人的,就说你自己的段子,但一定得是特别有意思、有趣味的事儿。”
  “嗨!哪算啥呀?那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行,我先撒泼尿去,别说了,这他妈巴子吹巴都要憋出泡儿来了!”老贾头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老贾头一回来,就看鲍光在折叠桌上已放好了三碗方便面,一包花生米、几个咸鸭蛋和一瓶“旱地王”。
  “好好好!这才叫玩意呢!”老贾头俩手在腰间擦了擦,就把酒瓶子拿了过来,熟练地拧开盖儿:“借花献佛,我先敬二位一杯。”水蒙和鲍光也举起酒盅。“我不便打听你们干的差事,但只要有用得着我老贾头的地方,放心,不用打草稿,你们拿嘴就说,我抬腿就办。来,先干一个!”老贾头一扬脖,七钱儿大的一盅酒,干了下去。
  三人坐了下来,老贾头说:“那咱就边喝着、边讲着。撒尿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就给你们来一段‘老贾头巧戏追谣办’”
  “追谣办?”
  老贾头看了一眼鲍光:“追谣办,就是76年左右,县里根据上头的要求,成立的追谣打反办公室,简称‘追谣办’。妥,开讲!”
  “咋不说开白话啦?”鲍光戏谑地说。
  “这是真事儿,咋能说白话呢?我说小鲍,我可告诉你,半道你可别乱插杠子,要不然就你讲,好不好?”
  “行啦,可你来。”
  老贾头喝了口酒,咂咂嘴,讲了起来。
  说是中学有个叫李明的老师,公安助理何世庆到学校找他三次了。弄得他是茶饭不思,半宿半宿睡不着觉,心里一点缝也没有。
  “你说江青是毛主席第三位夫人,她过去的对象叫唐纳,现在来采访她,回到法国写了一本书叫《红都女皇》。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县里‘追谣办’来了三次电话,明天就来取人。你要说不出来是谁,李老师,没办法,我只有把你交出去。可你要知道到县里可就不能象我这么客气了。”
  听说化肥厂一个技术员腰都被打折了,还有三个被送到市里的南山监狱。何世庆跟李明住邻居,他也是没办法,上头催得紧,只能公事公办了。
  李明心里就象一团乱麻。天塌下来他也不能出卖同志呀。
  那是肖芬老师听她在国务院工作的舅舅说的,在语文组悄声悄语告诉了李明和刘玉老师。李明这人口没遮拦,在公社学习毛著讲用会休息的时候和几个同行说出了这件事,不想被公社知道了。李明是个挺仗义的人,能把肖芬老师供出去吗?那可一下子连到她舅舅,事就大发了。
  刘玉知道李明的心事,就拉李明到供销社饭店喝粉汤、吃馒头,分散他的愁闷。
  76秋天,因为王殿阁的事儿我就被撤了职,在供销社的饭店做饭。这李明素来跟我关系不错。我天性穷欢乐,就爱听李明给我讲拿破仑远征莫斯科、赵太祖千里送京娘的故事。
  这天,我见他一声不吭低头吃饭,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拉条凳子凑了过来:“今儿个咋的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对象又黄了?
  “他摊上事了,你就别拿他寻开心了。”刘玉叹了一口气。
  “啥事呀?信得住老贾头,跟我说说。没有过不去的河,天塌下来大家扛。”。刘玉就一五一十地讲了。
  我听后一拍桌子:“这算啥事呀?李先生,你说就是我说的。”
  李明猛的抬起头:“贾大爷,这不行,我怎么能连累你呢?”
  “我一个下台干部,他们能把我怎么的?我就是到了县里的大狱我也不怕他们。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一朵花还没开,日子长着呢?你就往我身上推。”
  刘玉一看:“这样吧,咱先定好了,到时候你俩还得说一样了。”
  第二天,县里“追谣办”的人坐着吉普车来了。八点钟李明一进公社办公室,见屋里坐着一胖一瘦两个人。
  靠西墙坐着何世庆:“这就是中学的李明。”
  何世庆指了指对面长条椅,李明坐下,“说吧,你那条谣言是听谁说的?跟县里领导说话,吐唾沫成钉,你可要想好了,弄出差来,车可在外面等着呢?”
  “我听供销社老贾头说的。”
  “什么?老贾头?他能知道这种事?”何世庆一愣。
  “离这多远?……不远?不管是谁说的,赶快叫来,咱三头对案。”胖子一脸严肃地对何世庆说。
  不一会儿,两个基干民兵把我带来,一进门,我就说:“别推推搡搡的,干啥呀?有啥大不了的?”
  “老贾头,你进来。”何世庆说,我哈着腰,一屁股坐在李明旁边。
  “你说,你咋传谣的?李老师可把你供出来了。”
  “啥?传谣?李先生我说啥了?你可别冤枉好人。”
  李明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他以为我怎么反嘴了?
  “李老师,怎么样?你这可是自找的。”何世庆横了李明一眼。
  “贾大爷,上月赶集在你饭店吃饭时,是你对我说的,江青是毛主席第七位夫人……”
  “啊,就这个呀?那是我说的,我不寻思啥传谣呢。”我眨了眨眼睛,从衣袋里摸出一条卷烟纸来。
  “好,慢慢讲。”县里追谣办的人打开文件夹,
  “你叫什么名?”
  “贾大业。”我故意把贾大业说成贾大爷。
  “什么?”胖子皱起眉头。
  “贾大业!这么大声,你没听见吗?”我提高嗓门。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咋的?”胖子要急眼。
  “别、别误会,他是叫贾大业,是大业,不是大爷。他不是有意占便宜骂人。”何世庆连忙站起来解释。
  “出生年月日?”
  “那可不好说了。”
  一胖一瘦同时抬起头“什么?哪年生的你都不知道?”
  “我一个大老粗,斗大的字认不出一筐来,五、六岁上爹妈都没了,老奶把我带大的,她都记不清,我上哪知道去。”
  何世庆一瞪眼睛:“哪年?哪年生的?你奶总该知道吧?”
  “我奶说是东河套发大水,碾砣冲到戏台上,就是那一年。”我卷起“蛤蟆癞”旱烟。好象在和屯中爷们儿打唠。
  “东河套发大水,碾砣冲到戏台上……那是……我知道了,是1920年,这镇上的老人都知道,地方志上也有记载,往下说,哪月?”何世庆问。
  “听说是,小白菜打单棵的时候。”我抽了一口烟。
  “那是八月份。哪日?哪天?”何世庆催着说。
  “头集最后一天”。
  按当地风俗是:二、五、八集,头集是初二、初五、初八。腰集是十二、十五、十八,末集是二十二、二十五、二十八。头集最后一天,应该是八月初八。何世庆在给胖瘦两人解释。
  “真有点意思,你们都这么记日子?”瘦子推了推眼睛,饶有兴趣的一边记一边又添出话来。
  “那时辰还能用象征性事物描述出来吗?”
  我故意怔了怔,何世庆连忙说:“时辰就是初八啥时候生的?”
  李明耽心地看了看我。
  “明白说着多省事,啥象征不象征的?不就是时辰吗?告诉你,日影照猪圈门子的时候。”
  我看李明忍不住要笑。
  “猪圈在院子西边?东边?”何世庆问,“西墙根底下,我告诉你吧,早上,那叫辰时。”
  “行了行了,时间的问题就到这,说说传谣的事。”胖子不耐烦的说,瘦子飞快的记着,脸上充满笑意。
  “传谣?我说不好,但是江青这事,可是我进城上货听人说的。”我又卷起旱烟。
  “听谁说的?穿什么衣服?”
  “衣服?没穿衣服呀!”我停止卷烟。
  “什么?没穿衣服?”瘦子瞪大眼睛,转头看了看胖子。
  “在澡塘子说的,能穿衣服吗?”我眨了眨眼睛。我看李明扭过脸,不想让人看见他笑。
  “多高个?高还是矮?”胖子脸上的肉也渐舒展。
  “坐在澡池里,也看不清长多高。”瘦子写字的手抖了一下,想笑。
  “那长什么样?脸上有啥特征?”胖子有点忍俊不住。
  “一脸胰子沫子,看不清长啥样。”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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