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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节:双喜雨夜会小千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4-04 19:21:39      字数:4670

  “啊?洋鬼子,你放开他!你不能碰他!表哥,你不要乱动啊!”小千又气又急,又不敢上前,生怕鱼鹰伤了她的表哥双喜。
  “小千你不用怕,这洋鬼子就是偷东西的,他不能把我咋样。”看那样子,表哥双喜还挺镇定。鱼鹰架着双喜,慢慢向南撤着。
  “我告诉你,小偷儿洋鬼子,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你的皮!”一单踏前一步,咬牙切齿地说着。众人围了上来。
  胡小曼忽然走到前面,双手一横,说:“大家都退后,快!往后退,让他走!”
  胡小曼已看到了南面的何裙子,身子一闪,躲进了塔南胡同。
  “那行吗?”
  “那太危险了!”
  “得派个人跟着他。”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一单说:“别说啦,听小曼姐的,大家都退后。”
  鱼鹰用匕首逼着双喜,退到塔南胡同口,刚一拐,就听噢地一声。扑通!鱼鹰就捂着脑袋,嚎叫着倒在了地上。
  胡小曼、一单几个人连忙跑了过去。
  塔南的围墙下,何裙子一脚踏在鱼鹰的前胸上,一只手里哗啦哗啦地捻着石子儿,抬头问着双喜,“咋回事儿,你是干啥的?”语气冷冰冰的。
  双喜嗫嚅地说:“我……我叫双喜,……是小千的表哥。”
  “小千的表哥?那你半夜来干啥来了?”何裙子感觉到鱼鹰动了一下,便又在脚上加了点劲儿。鱼鹰又痛苦地叫了一声。
  “干啥呀?审贼似的,他是我表哥!”小千跑过来急急说道,众人围了上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裙子,把洋鬼子整起来。快!童锤他们马上就到。”胡小曼已和岳华通过了电话。
  “不过瘾,没意思!”何裙子松开了脚,一扭身站到了一旁。双喜和一单立刻把鱼鹰拖了来。
  “一单,你们把鱼鹰押在山门看好,等着童队长他们来。双喜、小千,跟我来!”胡小曼说罢,一拉何裙子,在她耳边说道:“还有活儿呢!”
  “是吗?”何裙子来了精神,几个人迅速向塔南胡同奔去。
  原来,双喜一直跟着大瘦搞小商品批发。今天晚饭后,就到了锦州小商品批发市场进货,预定今晚不回来。可一个货主刘老板说,前些日子给大瘦发的五箱“唯美”香皂,其中有一箱的彩签中了奖,金额是两万五千万元。大瘦一听就懵了,货也不进了,急忙赶车连夜回来找彩签。
  两人一进家,就夜里十二点了。可到家一看,漆黑一片,那间屋都没人。大瘦媳妇也不在。大瘦骂道:“这骚×老娘们,不又到哪儿更新观念去啦?”双喜问,这是啥意思。大瘦说,你小孩子不懂,别瞎问。两人就在西厢房仓库里,底朝天地翻了起来。
  大瘦家住在塔南胡同中间,把着道边儿。实际上,塔南胡同过去只是一条流水沟。广胜寺附近所有的水,都得从这条沟里由北向南流去。后来,沟两边都盖上了房子,在沟上面盖上了板儿,这里就成了塔南胡同。
  大瘦家五间青砖瓦顶的正房,一个大院。东西各三间黑瓦厢房,挑檐起脊的高门楼、泡钉红松的黑漆门。院子西南角厕所上面,罩着一棵县城内绝无仅有的百年黄柏。花木扶疏,庭院深深。得说大瘦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实际上,大瘦媳妇也不像大瘦说得那样,见着男人就乱搞。邻居代乐、代经理和人常说,“大瘦媳妇确实有一个、两个相好的,可都让大瘦给打黄啦!大瘦就是心惊,他媳妇无论和谁笑一下,他心就咯噔一下子,马上就搞外调。他家打饼,他媳妇想朝我借根长点的擀面杖。可倒好,大瘦查了我三天。问我家有几根擀面杖?几根长的?几根短的?借出去的有几尺长?你们说说,他这不是有病吗?”
  东厢房空着,租给了两个搞化妆品传销的。早出晚归的,也见不着人。房钱还给的挺及时,这都免去了大瘦的猜忌和担心。
  “大叔啊!我想起来了,早上北街的老吴头儿发洗衣粉时,匀走了一箱胰子。那可能就是唯美香皂啊?”双喜蹲在地上,擦着满脸的汗水说。
  “对呀!我咋忘了呢?我的妈呀!他可别打开呀!千万别成箱买了呀?”大瘦拍手打掌的说着,急急向外走去,“我现在就找去,你把门关好,睡觉吧”。
  “大叔,挺远的,外头兴许没神牛了,我陪你去吧?”双喜跟到屋门外。
  “不用!”哗楞,大瘦从外面把院门锁上了。
  双喜洗了洗,进了正房的西屋,倒头便睡。
  双喜和小千是远房的姑表亲,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龄大了,渐渐地就有了感情。可小千的父亲嫌双喜的家境太一般,一直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就托人给小千介绍了一个二婚的大款儿。小千寻死寻活地闹腾了一阵,父亲还是咬定钢牙,一定让小千嫁给那个大款儿。夜里,小千跑到双喜家,让他带着她远走高飞。可双喜说,哥哥在外打工,他要留下照顾多病的老妈,不能远走。小千悲愤交加,一气之下就进了尚姑堂。
  净名师太说小千杀气太重,不宜习练武功。可小千不听,硬缠着净名答应。净名同情她的遭遇,没法子就同意了。没想到小千资质聪颖,颇具习武秉赋,几年下来,大小三乘的梅花掌,打得有模有样的。可是,就是不能宽恕双喜。几次在街上见到双喜,便两眼一瞪,双喜无地自容,垂头丧气地连忙避开。
  双喜心地善良,是个孝子。手脚勤快,能吃辛苦。尤其是在种植和饲养业上,肯动脑筋,善于琢磨。高中没考上,就在家里的二亩地上开辟了一个大枣园。从八塔子老张家那学来了新技术,栽种了新品种。几年的辛苦试验,他的“湛黄”、“金丝”大枣,很快在市场上走红。可是,在外地打工的哥哥,腿受了伤,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双喜就把枣园让给了哥哥,他就跑到城里,跟着大瘦做起了小商品批发的生意。
  双喜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忽听得大门一阵响,好象进来几个人。双喜想,兴许是租房的那两个住户回来了。可听那脚步声,不像是两个人。双喜爬起来到窗台上往东面一看,东厢房的灯亮了。一个清瘦的房客和脸上有一块疤痕的房客进了屋,后面好像还有人,只是隔着门窗看不见。
  双喜便下地穿上鞋,心想,撒泼尿去,再看看他们都带回什么人。大瘦曾交待过,不让他们带进任何人来留宿、谈生意。
  双喜悄悄地走到东厢房的窗下,窗下的米兰和茉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夜空中飘着小雨,外面静静的,只有从东厢房的纱窗里,不时地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东厢房很宽绰,北面两间是卧室,南面一间是厨间。顺着东墙是两张床,床上坐着一个黑胖子,一个白胖子。北墙下有两个单人沙发,中间一个茶几。沙发上坐着清瘦房客和疤痕房客。临窗的长椅上,背着脸坐着两个人。双喜看不清是谁,但肯定有一个是女的。
  “那还说啥呀?把那个老和尚和那几个姑子抓来一问,不就妥了吗?”疤痕房客狠狠地说道。
  “那个老和尚可不是好惹的?”坐在床上的黑胖子,惴惴不安地说。
  “那几个姑子就是好惹的吗?”靠在窗户上的男人梳着个分头,话说得很硬。
  坐在窗前的女人说话了,“啥叫好惹不好惹?怕惹事咱就啥也别干,那就谁也惹不着了。老和尚要不说,就把他做掉,往大凌河一扔;姑子要不说,金老板,”女人望了下坐在沙发上的清瘦房客,微微一笑说,“你随着那批货带出去,就往境外一卖,准能卖上个好价钱。”
  “不不,现在我已不做这生意了。”被女人称作金老板的清瘦房客,摆着手说,“我看这活儿,牵动的头绪太多、动静太大,效益很渺茫。”
  坐在床前的分头男人,马上附和着说:“对对,动静要小,目标要单一。杀人越货,只能越货,不能杀人。还想把尼姑卖到境外,这种活就更不能干!”
  女人马上一侧脸,冷冷地反驳道:“李老师,我们让你来,只是叫你介绍情况。你没有资格干涉我们的行动。你是不是害怕啦?是不是后悔啦?我可告诉你,我唐秀可最恨反水的人!”
  金老板抬起头忙说:“不要着急,慢慢讲话。唐姐,你回去和你们老板说,我可以帮忙,但你们必须协助我,把这批货运出去。那边催得很紧,月底必须交货。”
  唐秀说:“你那点事儿,老板说了,不费吹灰之力。码头上寄存、转运、稽查到船运,我们老板都门清路熟,保证让你一帆风顺,你就放心吧。这次找你,关键是你是这里的生人,没人能认得你。老板也知道你的本事,比我们高明多了。实际上,我也不愿意整着玩意儿,屎缠尿、尿缠屎的。不如和你倒腾化石来得快,一把一利索。可老板说这是震惊中外的大活儿,一鸣惊人后就远走高飞,到那块儿,那块儿都得刮目相看。老板说了,我们这次如果得手儿了,你还可以在境外给我们联系销路。”
  疤痕房客急急插进话来,“我说唐姐,那都是后话。现在赶快定锤,和尚和姑子抓不抓?”
  金老板沉吟了一会儿,“我看咱们这样……”
  双喜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们是一伙十恶不赦的魔鬼罪犯哪!他们要对寺院的和尚、尼姑下手了。不行,我得马上告诉绒花她们。绒花,就是小千没出家前的名字。
  双喜不敢走前大门,便蹑手蹑脚地回到正房,打开了后门,悄悄地就来到寺院东墙的柳树底下,给小千打了手机。
  小千和胡小曼从北礼拜寺回来,洗完脸,和大千她们打会儿唠,就睡觉了。睡了不大工夫,小千就到外面去解手,刚要回来,就接到了双喜打来的电话。小千溜下东墙,来到柳树下,刚和双喜没打上几句唠儿,鱼鹰便抱着情绪石摔下墙来。
  当何群子在塔南飞石击倒鱼鹰的时候,小千就把双喜夤夜来访的事情,简单说给了大家。胡小曼立即报告给了岳华,然后,便带着小千、双喜、何裙子,前去大瘦家监视。
  胡小曼让小千到前门监视,何裙子在西墙外胡同里看守,她和双喜从后门进到了屋里。
  胡小曼从厨间向东厢房一看,灯还亮着,屋子里还有说话声。回头看了下双喜,“不要出声儿,你还到窗底下,听听他们说啥事儿?”
  双喜刚要开门出来,忽然,胡同里远远的有人唱着小调:“大凌河流水呀,哗啦啦向东流。现如今咱穷人哪,翻身出了头儿。”走到了院门前。只听大门一阵响,咣当一声就开了。
  “双喜!彩签儿找着啦!”大瘦回来了!
  当大瘦唱着小调儿正在开门时,东厢房就倏地就闭了灯。
  大瘦喜滋滋地进了院子,还哼着小调儿:“大秋他扛着大枪啊,回到了二道沟。手捧着两万五啊,递给了小二妞儿。”他把唱词里的“立功喜报”,改成了“两万五”。
  来到了房门前,向西屋望了一下。“睡着了?双喜?”见没有回音,大瘦点了点头,“是睡着啦,也够这孩子呛啊,明儿给他二百。”说罢,就推门进到屋里。站在厨间的胡小曼和双喜,立即躲进了双喜住的西屋。
  大瘦来到正房东屋里打开灯,拿着彩签又哼起了小调儿,折腾了一会儿,就闭灯睡觉了。
  忽然,院前门“唉约……”一声,好像有人被捂住了嘴。胡小曼一想,不好,就和双喜迅速到了厨间门口,顺手操起一根擀面杖。突然门开了,隐约走进来两个人。胡小曼抡起擀面杖,嗖地,上去就是一下子。“啊!”前面的人一声哀号,倒了下去。还没等胡小曼再抡擀面杖,后面那个人扑了过来,一下就把胡小曼扑倒在地上。黑灯瞎火的,双喜也看不清楚,猫腰顺手一葫芦,抓着了一只大耳朵。双喜感觉到,这决不是胡小曼、女人的耳朵,便狠命一拧,又向上一提“噢!”那人嚎叫着,顺着双喜的手站了起来。胡小曼顺势起来猛地一推,那人便啪嚓一下,摔倒在东屋门上,门一开,那人便滚进了东屋地上。
  这时,前门、后门、西墙上、连房顶上都有了动静,一片呼喝打斗声,彼此起伏。
  大瘦刚睡着,厨间的动静惊醒了他,没等打开灯,就听啪嚓一声,门开了,滚进一个人来。灯一打开,大瘦看见一个白胖子倒在地上。就光着脚跳下地来,骂道:“我操你妈的,你还敢进屋来偷东西!”照着白胖子的肚子,使劲一踩。“妈呀!”白胖子惨一声就不动了。双喜进来说,“大叔,租房的那俩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招来四个坏蛋。俩被打倒了,还有几个在外头呢,公安局的都来了!”
  “那还说啥呀?打!”大瘦一挥拳头。
  院门外的小千,最先动的手。胡小曼事先就叮嘱,不要自作主张,动手行动,必须等童队长来了再说。咱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别让他们跑了。
  可大瘦的出现,使行动提前了。
  当大瘦哼着小调从胡同拐进大门时,小千一看大瘦那动静,就知道是房主,便把他让过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从大门里鬼鬼祟祟地钻出一个来。小千心想,这不能放他走啊!没等着人拐进胡同,从后面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一拧,这小子没一点功夫,立刻就像面条一样倒了下来。可没想到,他疼得喊了一声,小千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何裙子遇上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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