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节：二女烛下斗淫贼

　　胡小曼的手机，是何裙子打来的。
　　何裙子笑嘻嘻地，叫完婶儿，又叫老妈，叫得胡小曼满脸通红。问她，让飞刀给吓着没有？如果吓着了，明天就开始替她到塔下跪着去。何裙子又说，不然哪，老爸回来非得掐死她不可。
　　何裙子趴在瓦棚架下的房顶上，嬉笑着打着手机。她的旁边，也趴着个笑嘻嘻的人。听了一会儿，就一把夺过手机：“喂，喂，小曼姐，我是岳华啊，对，对，一直不错眼珠地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说，师傅们的伤势咋样啦？裙子说是装的……是吗？好，好，我立刻汇报。好。再见！”
　　“别撂！我还没说完呢？”何裙子放下望远镜嚷着。
　　“说啥说？小孩子家家的，能说出啥来了。再闹我让你下去！”岳华柳眉一挑，吓唬道。一指西面的寺院，“继续监视！”
　　“是！”何裙子怏怏地举起了望远镜，小嘴儿嘟囔着：“哼，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岳华忍着笑，拨通了电话。
　　须臾，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了寺院山门前。
　　入夜，星星隐去了亮光，一描淡月在云朵里穿梭。天头好像要下雨。
　　熟睡中的胡小曼觉得胳膊一麻，醒了过来。一听，是用明胶布缠在胳膊上的手机响了。这是晚上岳华来时给她缠上的，而且把手机设置在震动铃上。
　　岳华说，赵局长和水蒙都从北京回来了，他们和童锤认为，蓝宝石对已到手的金眼，仍然在怀疑中。他已感到，从古塔上寻找金眼，又难又危险。便利用道场上的试探，来验证公安局的警戒虚实。目标已由金眼转移到人，你胡小曼肯定是重要的绑架人选之一。岳华给她在内裤后面，安上了一个监听纽扣，并告诫她们要穿着衣服睡觉。
　　胡小曼打开手机一听，是童锤的声音：“小曼，有四个人要潜入寺院，告诉其他人，千万不要出声。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们不出声。”胡小曼捂着听筒，低声回答着。
　　“即使他们进到了你们屋里，也不要慌。一旦发生紧急情况，我会通过你们屋里的摄像头，通知宝幻他们立刻过来照应。”
　　“你放心吧，我们不害怕。”胡小曼关上了手机。
　　大千、小千、碧云、碧月都醒了，胡小曼低声说出了童锤的要求。强调说：“公安局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严密地控制了寺院。但没有上头的命令，不管发上了什么样的情况，我们也不能出声、不能动。”
　　胡小曼本来还想安慰和鼓励她们不要害怕，要镇静。可她们几个听完了以后，都把被单一盖，戚戚喳喳地欢叫起来：
　　“太刺激啦！”
　　“妈呀！真有意思！”
　　“我看他们能咋样？”
　　“咋还没来呀？”
　　“穿着衣服睡觉，可真不得劲儿，我都脱它。”
　　“嘘……”胡小曼急忙制止，轻声说道，“都含上清神丹”。
　　躺了下来以后，心想，唉，出家人的心思可真不好理解。就是你们武功再高，可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力量有限。可人家也会功夫啊，手里还有枪。这深更半夜的，大敌当前，她们不但不害怕，还兴奋起来了？这可真有意思。
　　窗外有动静。
　　胡小曼偷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忽然，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儿。
　　迷魂散！真是下三滥的角色，胡小曼想到，幸亏宝幻给每人发了一瓶“清神丹”。就知道这伙人，什么样的卑鄙的手段能使出来。
　　外屋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凭直觉，胡小曼感到，有人进到了她们的南屋里。
　　一丝微弱的光线照在了她的脸上，来人掀开被单，双手伸到她的后背，把她抱了起来。
　　胡小曼的心咚咚地跳着，心想，童锤咋还不动手？宝幻是不是睡着了？如果来人要……
　　没等她多想，抱着她的人已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另一个人的肩背上。胡小曼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屋里共进来了四个蒙面人。小千也被另一个人背了起来，可她竟听到小千在那人的肩头上打着呼噜！
　　这个死丫头！她的胆子真比窝瓜还大。相比之下，倒觉得自己有点沉不住气、太胆小了。
　　胡小曼和小千被蒙面人背出寝舍，绕过老槐树，被送过西墙。西墙外的人接了过去，把两人分别放进两辆人力三轮车上。三轮车轻快地跑了起来。
　　月亮躲进了云层，夜空中悄悄地飘洒起了雨丝。人们在雨夜中酣睡，静静的。远处传来一声火车汽笛的长鸣，引来了一阵轰轰声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寂静。
　　三轮车停在了东北街北礼拜寺后的平房胡同里。北礼拜寺在县城的东北角，东面接近锦阜公路，北面临近大凌河。这里是一片平房老区，很僻静。
　　胡小曼和小千被人背进一间屋子里，放在了炕上。
　　忽然，两人的脸上被泼上了凉水，两人一激灵，从炕上爬了起来。小千刚要喊叫，被一个人捂住了嘴，低声喝道；“出声就掐死你！”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炕沿上被点亮了一支蜡烛，屋里有了亮光。借着亮光，胡小曼看到，炕沿上坐着一个人，地上站着两个人。都穿着黑衣，蒙着脸，认不出是谁。可他们都不说话，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门帘一挑，进来一个没有蒙着脸的人。胡小曼认识，正是下午闹道场的那个尖嘴猴腮的老道。
　　“对不住，让两位小姐受惊了。”老道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坐在炕沿上的蒙面人，忙站起来让开。老道端起蜡烛，在相互依偎的胡小曼和小千面前晃了晃。
　　“啊！真是天姿国色，秀色可餐哪！”老道瞪着色迷迷的两只老鼠眼，淫亵地一笑，把蜡烛放在了炕沿上，坐下来说：
　　“两位小姐，不要害怕，我们绝无恶意。深更半夜地请你们来，只是想问你们一句话。说出来，立刻把你们悄悄地送回庙里，就当今儿个夜里啥事儿也没有发生，还每人奖励你们一万元钱。啊？这是多便宜的好事儿。咋样？两位小姐能配合我们吗？”
　　小千直了直身子，她不听岳华的话，睡觉只穿了件内裤、围上了条束胸。坐在炕上，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可说出话来，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那得看你问啥事儿？你要问密电码，我就是李铁梅，我能告诉你吗？你要问地下党的名单，我就是江姐，我能告诉你吗？真是的，还说什么给一万元钱，我一个出家人，要钱干啥呀？我说你这个老道，是脑袋灌水了？还是半夜吃错了药？把赵本山当你奶，你看错人了吧？”
　　站在地上的三个蒙面人，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胡小曼心想，经过花儿楼那场事儿，自认为自己是经过了生死历练，能达到了遇事不惊，沉着镇定。可以说，具备了超过一般人的胆识。但现在和小千比起来，那可差远了。同样都知道有公安局的保护，可自己还是紧张得要命。可小千简直是在演节目、开玩笑、拿人寻开心！难道她就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一群凶残、恶毒、随时都可以杀害和强暴她的匪徒吗？知道，小千肯定知道！
　　这就叫胆识！
　　看来平时身边这些人，每个人都蕴藏着巨大的潜力，超人的胆识潜力。只是们没有这样的机遇，来得以挖掘、展示、发挥出来。所以，花儿楼的事儿，并没有啥了不起。自己实际上是太普通、太平常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心里踏实了许多，完全镇定下来。
　　“呀！你这个小骚×！你还红毛儿了呢？”老道老鼠眼一立，一指小千：
　　“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金眼藏在哪儿？说出来，拿着一万元走人。不说，”老道一指地上的三个人，“看着没有？他们三个人加上我，挨个把你们轮奸了。然后，往大凌河一扔，这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看你还敢跟我扯这王八犊子不？”
　　小千听罢咯咯一笑，把双腿一抱，将下巴放在膝盖上，说道：
　　“轮奸？来吧！脱衣服上炕啊？看那个孙子说话不算数儿！我叫你这个老道也尝尝啥叫淋病的滋味儿！”说着，就爬过来，伸手来拉老道。
　　老道一甩手，连忙离开炕沿。
　　“干啥、干啥？你他妈疯了咋的？”老道定了定神，忽然狡黠地一笑，说道：
　　“小姑子，你他妈还别蒙人，洒家办这事儿，从来都带着保险套呢？”
　　小千坐在炕沿上，满不在乎地说：“对呀！我表哥要不是带着保险套儿，何苦连根儿都烂没了呢？嗯？谁先上？快点的！”又伸手要拉老道。
　　“消停点！我操你妈的，你个小王八犊子，你个小×崽子，你给我消停点！”老道甩手，后退着愤然骂道。
　　站在地上的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他妈也得淋病了吗？”老道一指胡小曼。
　　胡小曼早已想好了。陈婉已两次说过对付色狼的方法，那就是赵鲮说的：别着慌，沉住气。看准了，使劲一捏。啥样的色狼，都得完蛋。现在，只要我捏住一个人作人质，其他人就不敢动弹。这个人，最好是老道。这样，也兴许能引出幕后的那个蓝宝石来。因为，这才是今夜的行动目的。
　　想让我胡小曼说出金眼？做梦都别想！现在我已经不再单是自己的人了，我是肖平的人。肖平要的是顶天立地的妻子，不要背信弃义的媳妇！
　　“老道，你们就是为了金眼，才把我们抓来的，是吗？”胡小曼平静地说。
　　“是啊！知道了你就快说。”老道一脚蹬着炕沿说。
　　“那你们就白忙活了，我们俩根本就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为啥？一万元能打动谁的心思？少废话！来吧，想杀、想剐来个痛快地！记住，你们也得付出代价。”胡小曼说得很爽快、很自然，好像是和卖菜的人讨价还价，还带着教训人的口气。
　　“哎呀？今儿个可他妈邪门儿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呢？就你们这俩小丫崽儿，深更半夜的被大老爷们儿抓来，坐在炕上一点都不害怕，还他妈敢和我讲价？还说让我付出代价。我说，你俩是不是疯了？吓傻×啦？嗯？要不然，要不然你俩就是公安局派来的白鸽便衣？”老道放下登在炕沿上的脚，狐疑地探着头，伸着尖嘴猴腮说着。
　　“啥便衣？一个是姑子，一个是解说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从门口进来一个臃肿的蒙面人，走了过来。说完，在老道耳边嘀咕了一声：
　　“老板让你过去。”
　　老道出去了。
　　胡小曼一听，是闹道场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秃子，大肥。
　　“两个小妞儿，嘿嘿，大哥今儿个可要开荤啦！”大肥说完，刷地把短裤脱到了脚面，把内裤也连带着脱了下来。烛光下，大肥那堆玩意儿，在黑乎乎的阴毛中露了出来。
　　突然，院子里就听咕咚一声，好像有人跳了进来，摔倒了。
　　“抓贼啊！抓贼啊！”胡同里传来喊叫声、杂沓的脚步声。
　　“我看见就跳进这院了！”传来拍打院门的声音，又有人跳进院里来。
　　“开门！有贼跳进你们院来了，快开门！”院门被从墙上跳进院的人打开了。不少人吵嚷着，涌进院子。
　　屋子里的大肥听到院里的动静，不由得一愣。坐在炕沿上的小千，突然飞起一脚，正踢在大肥的阳具上，大肥惨叫一声，捂着下体倒了下去。
　　好小千，只见她猛地地闪进三个蒙面人中间，左一掌、右一拳，脚下一扫，迅速打倒了两人。
　　面罩被小千扯了下来，胡小曼一看，正是闹道场的两个年轻人。
　　不想后面的一人，忽地保住了小千的后腰。小千一抖身，束胸被扯掉了，两个粉坨似的乳房露了出来。小千气急，一记凌厉无比的肘锤飞出。搂后腰的人，哀号着捂着脑袋，滚到了炕上。
　　胡小曼本来想一脚把滚到炕上的人踢下去，可忽然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小伙儿，一个抱着了小千的双腿，一个从地上也不知捡起啥东西，举起照着小千的头上砸去。胡小曼不容多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炕上跳起来的，还是爬起来的，总之，她就觉得自己飞起来，忽地扑到了举东西小伙儿的身上，一下子，劈里扑隆的，几个人同时全都倒在了地上。
　　老道一掀门帘，门帘缠在了老道脸上，老道一怒，一下子扯下了门帘。看到地上倒下了一片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挥手：“还打个鸡巴毛哇？快撤！”
　　三个人爬起来，架起大肥就往外走，小千在后面连踢带打地喊着：“孙子，别走哇？你们不要轮奸吗？来呀？”
　　院子里的人们敲打着屋门，喊道：“快开门！有人上房了，贼跑到后院了！”
　　胡小曼忙拦住小千说：“别价，小千，有人收拾他们，快！你快把这束胸围上！”
　　小千一听，连忙止住了脚步，胡小曼帮她围好了束胸。
　　外屋房门开了，顿时传来一阵厮打声，有脚步声跑出了后门。
　　有人说道：“先把他俩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走！到后院去，这贼还真不少呢？”
　　“小曼姐，他们看见我这……个了吗？”小千摸这束胸说。
　　“没有，黑灯瞎火的，竟顾着打了。”胡小曼说完，一指后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