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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节:西峰下张疤惊魂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3-25 21:35:34      字数:4844

  
  再说那女子。张路走后,她插好了所有的门,也不敢点灯,就上了炕,钻进张路给她放好的被窝里,睡着了。夜里,西院老太太开窗户的声音把她惊醒了。她吓得连忙爬出被窝,哆哆嗦嗦地躲到炕梢栅板后面。
  老太太撬开窗户,在炕上摸到了一个空被窝,一想,没人!她就放下心来。从炕上下到了地上,动手翻起起箱子柜来。忽然,她听到后门有动静,好像有人开了后门,走进了外面的厨房。老太太慌了,一看,也没地方藏,就连忙上了炕,钻进了被窝。
  钱会计端开了后门,从厨房进到了屋里。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他看到了炕上的被窝。于是,他就脱了衣服,也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的老太太不敢吱声,就被钱会计扒光了衣服。
  天色刚一入夜,张疤儿就回来,藏在后院的柴房里。钱会计跳墙、端门、进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张疤儿在黑暗中认为,这个人就是他弟弟张路。
  他咬牙切齿地操起一把斧子,就走进了屋里。一看,炕上的被窝正在上下翻动着,他气的大喝一声,掀起了被子,就是一顿斧子。钱会计连声哀号着,滚到了一边,老太太一看不好,疯了的似的,抱起张疤,就是死命的一口,竟活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来。
  真相大白后,因钱会计被砍掉一只胳膊,张疤儿被拘留十五天,脸上落下了疤瘌。就这样,他就得了个“张疤儿”的外号。
  
  一苗金月,像姑娘头上的小梳子,斜挂天边。
  “裙子,你看看,那儿是不是有人上来了!”肖平向南面黑黢黢的灌木丛一指,悄悄地说。
  “别出声,老爸。我早就看着了,北面也有动静呢。哼,越多越好。没事儿,老爸,你就坐这儿别动。一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你闺女的八面神石!”裙子短发、运动装,一身灵便,在身前、身后,摆着一堆堆的碎石。她在一块一块地挑选着,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倒象是小孩子在地上摆家家玩儿。
  肖平心想,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那肯定是会两下子。一个十几岁的小丫仔儿,面对用重金聘来的打手,毫无惧色。还竟敢说:越多越好。真让肖平无地自容。他想,回去一定让赵鲮、龚青子教他两招儿。要不,这也不叫玩意儿啦!
  东厢房闲谈中得知,裙子是义县一中的学生,九月份开学,就上初二了。刚刚在学校念了一年的书,她的学习成绩像她打架的狠劲一样,都在学校出了名。
  一次打架,是因为他们班文娱委员王嫱的事儿。
  去年初三毕业生里,有一个叫侯顺的,细高的个子,外号叫“猴孙儿”。他带着人,已经在晚自习回家时,截了一次王嫱,说是要和王嫱交朋友。把王嫱吓哭了,两天没敢上学。隔不几天的一个中午,侯顺又带着两个街面上的小混混,一人头上戴着一顶蓝色旅游帽,在裤裆饭店对个的胡同里,拉住了王嫱,说是邀请她吃饭。王嫱哭着、喊着不去,可侯顺就是不撒手。正赶上裙子路过,王嫱就喊,“裙子裙子!你快来呀!他们耍流氓!”
  同学们没有人知道裙子会功夫,这是因为何老四的严厉告诫,不准她打抱不平、管闲事。可这时她能不管,先喊了一声“撒手!”连忙到了跟前,对侯顺说,“大哥,王嫱胆子小,上回就吓病了。你高高手,放她过去。”侯顺一看,裙子穿着件校服连衣裙,长得像一朵花似的,就讪讪一笑说,“行!她走,你留下,陪大哥喝一杯!”
  “好吧!你撒手,我陪你喝!”正是中午人多的时候,看热闹的人们围了上来。
  侯顺放开了王嫱。
  “你快走!王嫱,我没事儿,不就是喝酒吗?听见没?王嫱,你快走!”裙子一把推开了王嫱,王嫱看着三个都比裙子高大的男生,不放心的挤出了人群。
  “走吧!陪侯哥喝酒去!”后面的小混混,是个小胖子,上来一把搂住裙子的腰,“你先吃个黑枣吧!”啪!裙子反手一拳,小胖子捂着鼻子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肚子!打她!”侯顺对另一个挺大肚子的小混混喊着,又迅速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大肚子饿虎似的扑向裙子,裙子顺势一抓、一转,就把大肚子扔到侯顺身上。裙子一弯腰就拧下侯顺的匕首,刚一站起来,胖子和大肚子前后两把匕首,同时闪着寒光,一高、一低地刺了过来。裙子不闪不避,嘴里叼着侯顺的匕首,闪电一样抓住两人的手腕,一反手,两把匕首分别对准了两人的鼻子。
  “别别动手,大妹子,饶命啊!”两人颤抖着求饶。裙子一放手,顺势摘下了两人手里的匕首。裙子将三把匕首拿在手里,掂了掂,望着靠墙的一根木头电线杆,说:
  “肚子!看见那电线杆子上有啥没有?”
  大肚子望了望,摇着头说,“没有!啥也没有!”
  “我咋看见那上面有三颗人头呢?”裙子说着,抓起小胖子和大肚子头上的旅游帽,往天上一扔。人们看到天上的两顶帽子,飘转着正往下落的时候,突然,裙子一把抓下侯顺头上的帽子,向电线杆子上猛地一扔,娇喝一声,“看刀!”啪啪啪!三顶帽子被三把匕首从下到上、依次钉到电线杆子上,侯顺的帽子是最先被钉上去的。
  “好!”“好功夫!”人群中发出喝彩和热烈的掌声,连大肚子都腆着肚子鼓起掌来了,连声说着“好!好!”侯顺上去就是一脚,骂道,“操你妈的!好你妈个×呀!”
  “咋的?侯顺,还不服哇?”裙子过来,扬眉问道。
  “服、服!我服了!”侯顺连声说着。
  “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再敢碰王嫱一根手指头,”
  “那帽子就是我的下场!”侯顺一指电线杆子。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从那以后,侯顺再也没敢找王嫱的麻烦。
  裙子学习好,各科成绩都很优秀,但她怀疑一切的疑问态度,使有的老师很反感,不得意她。
  数学老师讲三角形内角和等于于180度时。她说不一定,老师问她为什么。她说,篮球外表面的三角形内角和,就大于180度;而篮球胆里内表面上的三角形内角和,就小于180度。整个一个篮球球面,就没有一面内角和等于180度的!
  数学老师说,你说的那是球面面几何,我们现在学的是平面几何!
  裙子说,正因为平面上没整匀净,所以到球面上,就不是大、就是小的。
  数学老师面色铁青,恨不得一把把她掐死。考虑到她会武功,就没动。站在讲台上,做欲哭无泪状。
  语文老师想煞煞她的傲气,在课外阅读活动中,故意让她用“苦心孤诣”,这个课本上没学过的词造句。裙子她根本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反感语文老师这种做法。脑子一转,就说,“我们的语文老师很有本事,他能让我们用‘苦心孤诣’这个词造句。”
  语文老师说,这样造句,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你明白这个词是啥意思吗?你就乱用。第二,你这是亵渎语法,第三,你这是违反造句规则。
  裙子心想,你别和我俩扯这套,吓唬谁呀?就说,我接招儿,回你三条:第一,我都能灵活运用了,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啥意思?要不,你说啥意思呀?第二,正确运用语法,灵活应对提问,咋说是亵渎语法了呢?第三,你有你的造句规则,我有我的作人规则,那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华佗无奈小虫何!
  哈哈哈!同学们捶胸顿足地大笑着,老师也像华佗一样,无可奈何地苦笑着,却在心里伸出了大拇指。
  肖平坐在山坡上,看见有一伙人从峰里走了出来。一想,大概是何老四和李双他们。肖平略一思忖,就说,“裙子,你老爸带人从峰里出来了,快,把下面放哨的人都吸引过来!”
  “好了!”裙子说完,用脚一蹬身边的碎石,哗啦一声,几块石头滚下了山坡,手一扬,灌木丛中就发出了嗷地一声惨叫。这一招儿真灵,斜井坑道口的三面,出现了蠕动的人影。
  肖平紧张地坐在山坡碎石堆上,手里也攥着两块石头,看着从三面爬上来的黑影,对裙子说,“可都到跟前啦!三伙人!”
  “咱后面还有一伙哪!”裙子蹲在碎石上刚说完话,南面上来一个大个子,一挥手,说了声,“牛子、高奇,一起上!”腾地一下站起来来,大个子先向肖平扑了过来,西面和北面的人,也都忽地站了起来。肖平只见裙子卧鱼似的蹲在地上,突然,身子一转,双手箕张,一霎那间,几个人几乎同时“哎呀!妈呀!”地惨叫起来。大个子噗地一下倒在肖平身上,肖平连忙一躲,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两声惊叫,扑通、扑通!两个人倒在肖平身后的石头上。顿时上坡上响起了一片唉呦、唉呦的呻吟声。
  “怎么样?半夜吃黑枣儿,甜吗?真是的,都不向你们要钱,还哼哼啥呀?没吃够?那再来……”裙子笑嘻嘻地还没说完,大个子就斜躺在石头堆上,捂着膝盖说,“吃够了!够了、够了!可别再来了!”
  肖平蹲在大个子面前说,“好了,大个子,我问你,斜井上面就你们几个人吗?”
  “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不都让你们放倒了吗?那面斜井北边的线道上,还有三个人。”
  “在哪?”
  “这有西峰挡着,看不见。挺远的,有一辆卡车停在那儿。你们是九关台门的吧?这位是唐姐吧?误会了……”
  “别说啦,你们呆在这儿别动!我们走!”肖平拉着裙子说。
  “姑娘、大姐!您报个号,我们回去也有个交待呀!”大个子在夜色中,也看不清裙子多大年龄,就抱着自己的腿,央求着说。
  “我,我姓肖!”
  走下山坡,肖平说,“你快去帐篷找专家,就说斜井发现双鸟化石,我们守着呢!”
  “不太过瘾,这也没八面开花呀,就完事儿了,没劲!老爸,你让我把卡车那三个人都收拾了,完了再去报信。行不行?啊?”裙子抱着肖平的胳膊摇晃着,像小孩子似的央求着。
  “你寻思这是闹着玩呢?快去!”肖平严厉地说道。裙子听到没有丝毫的口气,就怏怏地向西走了。
  何老四和李双带着几个人很顺利地来到斜井坑口。
  “谁?站住!”坑口里传出一声厉喝。
  “你们站着别动,我和李双先下去。”何老四低声说完,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对坑口说道,“侯平,你猫在坑里瞎吵吵啥呀?”
  “啊,是四哥呀?我当是谁呢,有事儿吗?”侯平提着个镐把迎了出来。
  “跟你没事儿,我下去找张疤儿,看看鸟化石。”听着井下嗡嗡的电锯声,何老四说。
  “四哥,这我不好交代呀?这样吧,你给我留个记号!”侯平把脸一扬。何老四拿起侯平的镐把,对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下子,把侯平一推,带着李双就下到坑道里。
  斜井的掌子面上,粉尘暴起、噪声大作。在雪亮的高瓶电灯照射下,张疤儿光着膀子正用马刀式电锯打着料面,大鼻子马昌正仰头喝着饮料,看见何老四和李双下来,就用手拍了一下张疤儿的屁股。电锯一停,张疤儿一脸粉尘地看着脑门淌着血的何老四,问道:
  “四哥你干啥来了?”
  “张疤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李双,刚从内蒙过来。他说贾老大把这斜井鸟化石卖给他了。他不知道地方,我就把他带来了。我看你就不用忙活了,收拾收回去吧!”何老四说着,拔下了电锯插销。
  “啥?卖、卖给他了?真他妈的叫玩意儿,我的东西谁敢卖?何老四!我把你当个人物,一直要聘你,你不干,我也不和你计较。今天,你也别来插手我事儿!你脑袋流血,我一看是在外面动了手。你可知道,我张疤儿不是吃干饭的!没有五把操儿,也不敢下这掌子面!你一边去!”张疤儿说罢,怒气冲冲地拿着电锯、指着李双说,“你他妈的给我滚!”
  “滚!”马昌操起一根三角带喝道。
  李双笑了笑说道:“吓唬谁呀?有种得你往我头上砍哪?”一转身,就给了马昌一拳,马昌一躲,顺势就用三角带给了李双一下子。李双踉跄着爬在巨大的化石料上,后腿一蹬,啪地就把张疤儿蹬个跟斗。张疤儿大怒,爬起来,拿起电锯照着李双的后背就是一下子。这时,李双正在转身抬头,不想啪地一下,电锯正打在头上,李双连声都没吱,晃了晃,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啊?咋地啦?李双!”何老四急忙过来抱起了李双,喊道“李双!你醒醒!”
  马昌过来,用手指在李双的鼻子下一探,“喊啥?没气儿啦!”
  “啊?你们打死人啦?”何老四连忙放下李双,走到通道口向上喊道:“哎!
  快来人哪!张疤儿打死人啦!”
  张疤儿慌了,急忙来到李全跟前,摸摸脉搏,试试鼻息,一点动静都没有。完了!我打死人了!
  这时,就听见坑口上面传来厮打声,何老四又回来坐在地上抱起李双喊起来,“李双!你醒醒!快醒醒!我告诉你,张疤儿!你俩谁也跑不了!用不着我动手,警察会找你俩算账。李双,你快醒醒啊!”
  “疤哥!你不应该拿电锯往脑袋上打呀!就像你过去似的,总好动个斧子啥的。那还行啦?另外,那插销刚拔下来,那电锯上还存着点电呢。你看我,只拿根三角带,是胶皮的,根本就打不死人!”马昌摸着大鼻子,开脱起责任来。
  “山十六计,走为上策!”张疤儿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来再和你们算帐!于是,就笑着对何老四说:“四哥呀,你先看会儿,我到峰里请个大夫,马上就回来!”说完,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向通口疾步走去。
  “张疤儿你别跑!快拦住他!”何老四喊道。
  “疤哥!你、你等等我!”马昌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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