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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节:肝肠寸断骨血情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3-14 21:10:06      字数:5114

  陶红打开身边的荆编袋,边往外拿餐具、酒菜,边说:“酱鲈子和炒肚片用的都是色拉油,没敢放一点荤油。你俩这鸡巴讲究也忒多,明儿再来,搁‘水上乐园’找个小姐侍候吧!小姐啥油儿都有,你俩愿意咋炒就咋炒,我这老姐还不侍候了呢!塑料袋里是花生米、干豆腐、黄瓜、小葱和大酱。就一瓶老掌柜,一人半斤酒,我看正好。要不介像每回喝那些猫尿,回家还没等上床就疲软了,我姐和我嫂子还寻思,我在水库里把你俩都抽干了呢!笑鸡巴毛笑?你俩先喝着,我到龚青子办公室看看去。别都鸡巴吃没了,给我剩点!”陶红撕了一块干豆腐,站起来,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向南面柳林中的水库办公室走去。
  陶红到了办公一看,只有商虎一个人在打电话。商虎的媳妇陶蓝,是陶红的妹子。陶红就问龚娥子跳水是咋回事,商虎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大姨子。
  龚娥在东山的松林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已一天没吃东西了。神情恍惚,头晕得厉害,浑身轻飘飘的。慢慢地走出了松林,来到山坡下水库上游的一片青草地上。俯身采集了一束野花。登上水库的石坝后,把几枝野花插在头上,然后一枝一枝地向水库里扔着,惨然地望着碧蓝的水面,笑着说:
  “妈呀,爸,娥子来了。我没到坟上去看你们,因为青子一定到那去找我。娥子现在是一无所有,只能给二老送几枝花了。青子已经二十六了,他现在是水库的经理,活得很好。有个叫黄羞儿的姑娘,羞答答地跟我说,她能照顾好青子。我看他和青子有那个意思,我就把妈留给我的玉石钻戒,给了她,她也收下了。那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该着咱家青子有福气。密室里的东西虽然都没了,可那只金眼现在在青子手里,二老交给我的任务,我就算完成了。妈呀,爸,娥子对不起你们。娥子今年三十三岁,可三十三岁白活,把家败霍了,把身子糟蹋了,我没有脸再见人了。青子说得对,我活着没有死了好,省得给咱南宫家丢人。我不怪他,有我这样的不要脸的姐活着,确实给他这样的干净的人丢脸。阳间已经没有一个人疼我了,我只有到阴间找你们二老去,去做牛做妈地伺候你们,来赎清我的罪孽。我要把所有的不干净的东西都留在阳间,干干净净地去见你们二老。”说着,宫娥一件一件地把衣服都脱了,扔在石坝上。她抚摸着自己坚挺的乳房、凝脂如雪的双臂,突然,抬起头来,泪如雨下,她张开双手,凄惨绝望地喊道:“老天哪!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孤苦伶仃的挣钱,养活我弟弟,我龚娥子有什么错啊?是铁马骗了我,那能都怨我吗?老天哪,你是瞎了眼的老天,你不分好赖人哪!我龚娥子不是不想活啊?是老天你不容我啊!你不容我啊!”
  如血的夕阳照在宫娥雪白的酮体上,傍晚的微风吹散了她乌云似的的头发。草丛里的蚂蚱、蟋蟀们停止了嘈杂的鸣叫,一只白兔蹲在水库对岸的石坝上,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撕肝裂肺般喊叫着的龚娥。
  “妈呀,爸,只有你们不嫌弃我,只有你们疼我。你们不要怪我轻生,是弟弟不要我了,是老天不要我了。可你们要我,谁让你们是我亲爹、亲妈呢?亲爹、亲妈,女儿我来了!……”扑通!蓝瓦瓦的水面上溅起了几朵浪花,一圈一圈的涟漪不断地向外扩展着。小白兔吓得一下蹿进草丛,草丛里立刻响起了虫们震天的鸣叫声。
  中学的贾校长和教生物的马兰、张小婕老师,带着一群拿着各种植物标本的学生,走出东山的松树林。稍户营中学的生物教研组在锦州地区挺有名气,马兰老师去年带着生物小组的学生,在东山上发现了东北三省绝迹的两种蕨类植物。今年五月份她作为辽宁的代表,参加了在南京召开的全国普通中学研究性学习研讨会,在大会上作了有轰动性效应的发言,教育部长邹济和她握手照了像。相片被县教育局放大到长一米五、宽二米,挂在会议室北墙上。
  “快救命啊!”“有人跳水库了!”几个先走出树林子的女学生惊叫起来。贾校长飞快地跑下山坡,眼镜一摘就跳下了水库。不一会儿,贾校长就把龚娥托出水面。马兰和张小婕连忙给她穿上衣服,就做起了人工呼吸。贾校长他们不认识龚娥,就和水库办公室龚青子联系。一通手机,龚青子正在车上呢。龚青子拖着受伤的腿,找他姐都找一天了,到阜新秃老婆沟他大舅家、北票大阪他二姥爷家都去过了。他开车回来,正赶上我从滴水洞出来,山上道窄,上不去车,就一齐爬上了东山。
  商虎给陶红倒了杯茶水,接着说:“龚娥醒了以后,还要跳水,龚青子都给她跪在地上了,啪啪地直打自己的嘴巴,都打出血来了,说自己混蛋,不是人,说看在自己没爹没妈的份上,让他姐饶了他这一回。龚青子来二年了,我头回看他哭。整得我们也眼泪巴查的,那两个女老师都哭了,帮着劝说。那也不行,龚娥子说死说活不下山。后来,龚青子就把自己的嘴和鼻子,都用手巾绑上了,在胸口上捆了块石头,又用石头把自己脑袋砸了个大窟窿,呼呼淌着血,就跳进了水库。跳水之前,就对贾校长他们说,谁要敢下水救他,他在水里就掐死谁,一旦把他救上来,就杀死他全家。稍户营的人谁不知道龚青子的脾气,谁敢惹他呀。吓得贾校长他们干看着,不敢下水救他。正赶上观音寺的姑子灯草师傅路过这里,听说后,脱下长衫就跳下水,把龚青救上来。稍户营的人都知道,灯草的脾气更古怪,前年有一头牛不知咋的进了她们的观音寺,她一拳头把牛的脑盖骨给打碎了。龚青子也不敢惹她。她说龚娥子不下山,就把她胳膊腿扯罢了,扔到水库水葬。龚娥子这才答应下山,但是,一定要跟灯草师傅到观音堂出家当姑子,不然,她还要死在这。没法子,龚青子就把她背下山,送到花儿楼南边的观音堂去了。”
  “我的妈呀!这可真叫玩意,这几个人的火性、火气咋这么大呢?这可真是咱稍户营的特大新闻!”陶虹都如迷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啪地一拍桌子“有骨气!咱稍户营子的人都是有血性的茬口!没一个孬种!”
  窗外人影一晃,黄羞儿走了进来。“大姨,商虎,吃了吗?”“还没呢!黄羞儿,找大姨有事吗?”“没、没事儿,我给龚青子送衣服来了。”黄羞儿拎起了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件黑色的体恤衫儿。可刚一说完话,脸就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商虎说:“他在观音寺呢,你到那找他去吧!”“要不,就放你这吧,他回来你再……”“不不不!你还是亲手交给他吧,我、我还有是出去呢!你快去吧,她姐要出家当姑子!”商虎连连摆着手说。
  “什么?出家?他姐要出家?”黄羞儿两只大眼睛忽闪了一下,娇羞的面容一脸惊异。商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龚娥子水库投水的经过,还没说完,黄羞儿就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地说道:“商虎你别说了,那、那我先走了,大姨,再见!”“再见!”
  黄羞儿走后,陶红诧异地说:“这是咋地啦?黄羞儿她哭啥呀?没听说她们有啥亲戚呀?另外,你看你吓那样儿!一个衣服,你帮着收一下怕啥的?”
  “大姐,你不知道这里这事儿。”
  “啥事呀?给我都整懵啦?快说!”
  “我要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你要说出去,青子得整死我!”
  “啥大不了的事呀?整这样整得。你说吧!我不往外说。”
  “他俩在搞对象。”
  “啥?”陶红马上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她,黄羞儿,和龚青子?哎呀!这都哪跟哪呀?竟扯蛋,根本不可能!”
  “你爱心不信!”
  “不信!”陶红喝了一口水,站了起来就向外走,摇着头说:
  “不可能,黄羞儿那丫头,是咱整个稍户营子挑不出来第二个的美人儿,就连她姐黄迷儿都照不住她。科局长她都没放在眼里,乡长她都不动心,她能跟龚青子这个看水塘的水库霸王搞对象?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天方夜谭!这是天方夜谭!”
  花儿楼南面隔着一条大街,就是观音寺,它和老爷庙并排坐落在一片杨槐林中。据说是明末清初的寺庙建筑,文化大革命中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这几年经过几个出家人的奔走张罗,有几个老板投资修葺,香火就又重新旺盛了起来。大寺的主持尼姑灯雪,沈阳神学院毕业,听说还是个研究生。寺里五六个尼姑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但由于灯雪、灯草都是身怀绝技的世外武林高手,且又脾气怪异暴戾,谁也不敢到这里讨扰。再加上老爷庙里的庙祝蒋门神,豹头环眼,虎背熊腰,长得跟凶神恶煞一般,大眼珠子一翻,连狗都吓得直跑。所以,这里的观音寺和老爷庙,虽然游人如蚁、香客如云,但虔城肃穆,秩序井然。这样,就更增加了寺庙的知名度,因此,每到四月十八、七月十五,这里都能有成千上万的游人进香参拜。届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就跟过年一样。
  黄羞儿急急地走进大殿,只见灯草已给坐在蒲团上的龚娥梯度完毕。“姐!你不要我了!”黄羞儿凄然地一声惨叫,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上前扑倒在龚娥的身上,抱着她嘶声地痛哭起来。
  “妹呀!不是姐要离开你,姐在外面实在是活不下……”说着,龚娥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劈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浑身颤抖着,无声地哭了起来。
  “咋活不下去呀?姐呀!我养活你,你还没吃着我给你做的饭呢!我们不分开,我们不能分开呀!……”黄羞儿又嘶声恸哭起来。
  “灯花,你即入空门,便应五念俱费、超然物外,清心寡欲、一心向佛。适才刚刚剃度,便难以割舍红尘物事,是此浮躁无状,何能修成正果?”灯雪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尘缘未了,你还是随缘去吧!”
  “不不!师傅!弟子知错!弟子知错!”龚娥站了起来,对着黄羞儿和始终跪在地上的龚青子,双手合十,低首称道:“二位施主,恕不远送。晚课开始。请勿打扰本寺清修。善哉善哉!”
  “姐!姐!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黄羞儿抱着龚娥子的大腿说。
  “姐呀姐呀!你就可怜、可怜你这个弟弟吧!你还想叫我咋样啊!我给你磕头啦!那晚我说的是浑话,我已经说我错啦!我求求你!你跟我回家吧!”龚青子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头。
  钟声响了,龚娥子和五个女尼一起坐上了蒲团,灯雪折首侧身一挥手,做出了送客的手势。黄羞儿伸手拉起了龚青子,抽抽搭搭地哭着,神情寥寥地走出了观音寺。
  走到大街上,黄羞儿忽然想起用车的事,跟龚青子一说,龚青子立刻给商虎打电话,让他开车到滴水洞给送一趟人。
  原来,早上,龚青子在水库办公室听到了龚娥子说了铁马骗她吸毒,又和她发生了的那种关系,以及来花儿楼取九龙鼎出国的事,积攒了几年的怨恨,使龚青子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让她面向水库跪下,然后他自己也跪下了,说“妈呀,爸,我替我姐向你们请罪。她不是人,她是天生的贱货、败家子!她已经给咱们南宫家族丢进了脸面,你们就当她死了!”站起来,指着龚娥子说,“你滚!你滚得远远的,省得你给祖宗丢人现眼!一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可是出来冷静下来以后,就后悔了。十几年来,是姐姐忍辱负重把他养活大了。为了他,姐姐到现在都没有个家。密室的宝物算得了什么,即使是金眼又算得了什么?另外,卖了宝物也是为了养活他呀!吸毒,上床,那是被铁马欺骗了呀!活在世上,有的坏人能防,有的坏人是防不胜防啊!哪能都愿一个弱女子啊?作为一个大老爷们,靠姐姐养活长大,不能保护姐姐的人身安全、不能让姐姐生活幸福,却昧着良心,用杀人的刀子捅姐姐的心窝子,这还是人吗?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一想到这里,他浑身出汗,他对准脑袋就是一拳,打得眼睛直冒金花。于是,发足狂奔。可到了办公室,就不见了姐姐。他就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可找了一天也没找着。到了晚上,贾校长一打电话,才知道在东山上出了事。多亏灯雪师傅及时赶到,保住了姐姐的一条命。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现在姐姐出了家,他心里还是不好受,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让他宽慰的是,黄羞儿对姐姐的那份比金子还可贵的感情,他暗暗在心里发誓,一辈子要对姐姐好!一辈子要对黄羞儿好!为了她们俩,他也要好好做人。
  “青子,你心里苦,就对我说,可别老在心里憋着。你还没吃饭吧?走,到我家去,我给你做饭吃。吃完饭,到滴水洞去,还有大事让你帮忙呢!”黄羞儿满含深情地说着。
  “不啦,现在,我不能让你在家人面前难堪。我知道,现在你们家的人肯定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不过,我有信心,慢慢一定让他们接受我。不过,你可想好了,我曾冷静地想过很长时间,结论是我确实配不上你。从人品、相貌、脾气属性到工作性质、社会地位,我没有一样,能和你羞姐,有走在一起的资格和条件。羞姐你别一时冲动,就草率做出决定。现在难受一时,比以后难受一辈子强。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等你冷静下来,明白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那也赶趟,我决不怨你。因为跟你做个普通朋友,这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样吧,你要方便的话,就陪我到水库吃点饭,然后,咱们一起就去滴水洞。”龚青子十分平静的说。
  “青子,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就凭你在密室里的表现和今天对姐姐的态度,我认为你是个有情、有意,至情、至性的人。这些,我就足够了。有些话是应该说,但说多了没用。我的家里人是一时难以接受你,也可能给我难堪,也可能给你难堪。但难堪我也不怕,早晚你也得和他们见面。你放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够做主。好吧,你既然这么说,咱就徐图缓进。我跟你上水库,到那,你把衣服换上,我喜欢你穿这件体恤衫。你的腿还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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