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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节:夜走黑风店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3-03 19:21:36      字数:5289

  大卡车开动了,陈婉跟着赵鲮急急回到车上。奥迪紧跟着大卡车驶上了南行的公路。
  “怎么样?没事吧?”肖平关心地问。
  “没事!就他那小样儿,我一脚能踹他到地上去!”
  “捏碎了吗?”马子林一本正经地问。陈婉上给他去一拳,车猛地一个急转弯。陈婉身子一歪,惊叫了一声。
  “别闹了!大林子,注意安全!”肖平老是充当这种角色。
  “哎,婉姐你说说怎回事。你真地踹他了吗?”赵鲮问。
  “踹什么踹?都怨你,我把真话都说出来了”于是,陈婉就把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当说到她不知不觉地说出“别着慌,沉住气”时,车里又是一阵急风暴雨的大笑。
  “婉姐,好样的!裤带贴纽扣,奇功一件!”
  “那红毛儿肯定是童锤派去的!”肖平把门外红发女人与紧裹雨人的对话介绍了一下。
  “没错!穿雨衣的就是童锤!”赵鲮又把他见到童锤的情形说了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赵鲮拿起手机。
  “什么?李奇良和杜贵山坐另一辆车跑了?什么?谢谢陈婉的跟踪器?咋不谢我呢?好!继续监视大卡车。保住金佛,单独作战?好!我就愿意单独作战!”赵鲮的眼睛闪闪发光,可是马上又拉长了脸,说:
  “行行,不乱动。整了半天,还是得听你童大队长的!”
  雨停在傍晚,铅色的天空从西边亮了起来。疏离的农舍,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一大一小两辆车在“黑风店”的界碑处,离开柏油路,向右拐下了乡间土路,道路立刻不好走了起来。
  前面的大卡车停下了。一个细高个子的司机跳了下来,向前面走去。
  “大林子,咱俩下去看看!”肖平说,“你俩先别动。”
  前面路上停着几十辆大卡车,路的南侧有两辆卡车趴了窝。一群司机围着卡车指挥着、吵着、骂着,看来无济于事。“细高个”来到两辆卡车的北侧路面上,向路北的水泡子里扔了块石头。水泡子发出咚的一声,看来水很深。
  “大哥,靠北边走,你的卡车能开过去!”马子林从他身后转出来说。
  “能开过去?你试试?掉到水泡子里就成罐王八了!”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个小个子司机,冲马子林吵吵了一句,就又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你是奥迪的司机?叫什么?”细高个瞪着一双三角眼问。
  “马子林,多谢大哥一路领车照顾。不过,这卡车从北面开过去没问题!”
  “你能开过去?有多大把握?”
  “只要你信得过我,小菜一碟。”
  “好!我就信你一回!跟我来。”细高个匆匆向大卡车走了过去。
  “你能行吗?”肖平跟在马子林的后面,悄悄地问。
  “我在千山过悬崖,一个轮打过悬空。这点活儿,不是小菜一碟吗?”马子林扬扬得意地说着。
  细高个来到大卡车后面,“都下来!李全,你拿着东西下来!”一个身手敏捷的小个子跳下后车厢,顺手接过一个绿色麻丝袋。从他接袋的样子上看,好象很沉。肖平和马子林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马师傅,辛苦你啦!加点小心。”细高个拉开驾驶耧车门,客气地对马子林说说。
  大卡车发动了,“让开点!让开点!”细高个大声地在前面喊着。
  “啊?不要命啦?”
  “这是谁呀?活得不耐烦了?”
  “干啥呀?玩车技呀?”司机们嚷嚷成一片。
  大卡车慢慢地开上“趴窝”路面,细高个在前面指挥着。肖平跟在后面,眼睛紧紧地盯着北边的车轮,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周围一片寂静,十几个司机的眼睛随着大卡车移动着。马子林完全是在凭着感觉开车。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北边的车轮距离道边只有一寸宽,只要稍一疏忽,前轮偏一点点,那……心神!现在关键是稳住心神!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好哇!过去啦!”
  “好样的!”
  “漂亮!”
  “马老弟,真有你的!”细高个紧进地抓住从车上下来的马子林,一拍他肩膀,说:
  “我算服了你了!来!交个朋友。”一伸手,“我姓何,他们都管我叫四哥。你也管我叫四哥吧!”
  “四哥!有事吱声!”
  “好吧!李全上车!”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英雄凯旋!”马子林、肖平刚一进车里,陈婉和赵鲮就说笑着鼓起掌来了。
  “秃爪子掏鸡窝,——你还真不简单(捡蛋)哪!”陈婉勾魂大眼一飘,马子林浑身一颤。
  “我看哪,你是掏大粪的上厕所——找死(找屎)。”赵鲮笑着讥讽。
  “各位注意,大卡车里有一条绿色的麻丝袋子,里面可能装着金佛。”肖平说。
  “什么?金佛在绿色麻丝袋子里?”赵鲮瞪圆了眼睛。
  西边天际的亮点刚刚隐去,夜幕就迅速地笼罩了湿漉漉的大地。几颗星星一眨,月牙儿居然从云朵里露出了半个金钩来。羞羞地望着依山傍水的黑风店。
  黑风店是个不小的集镇,街道两边停着几辆汽车,南北的几家饭店,灯火通明。在屋里憋了几天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在街上溜达散心。有的搬出椅凳坐在树下闲谈。一只半大的白狗吐着舌头,蹲在杨树下,看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儿,在烤箱上烧烤着羊肉串儿。雨后清新的空气中飘荡着薰肉的香味,几个女人终于经不住孩子的磨唧,只好来到烤箱旁。
  大卡车停在一家叫做“海鲜居”的饭店门前,奥迪开上饭店南面的路阶,停在围着一堆人的烤箱旁。一个大烟鬼似的瘦子立刻象幽魂似的从饭店里迎了出来:
  “嗨!何老四,等你们半天了,咋才来呀?”
  “唉,别提啦!我说‘秧子’,饭菜咋样了?”
  “齐啦!马上开炒!”
  何老四带着人下了车,走过来对马子林说。“马老弟!把你车上的人都叫下来,我请客!”
  “谢谢四哥!这回是你请,下回可得我请。”马子林对下车的肖平他们说:“走!进屋再介绍,吃饭去。”
  两车七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下,一经相识,酒菜刚一上来,就你敬我回,推杯问盏,象多年没见到的老朋友一样,喝得热火朝天。那个叫“秧子”的大烟鬼,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又不怀好意地在陈婉身边蹭来蹭去。借着送餐巾纸的机会,手往前一伸,胳膊肘一沉,就要碰陈婉的乳房。可不知怎么他突然“呀!”地一声,捂着脸、跳着脚嚎了起来。赵鲮连忙过去帮忙,从他腮帮子上扯下一块带着脸皮的糖熘地瓜来。在大家前仰后合的笑声中,秧子立了立眼睛想发作。
  “秧子!你扯啥鸡巴蛋?到后屋打你麻将去,把你媳妇替下来!”何老四三角眼溜了下赵鲮,对秧子说:
  “能和我坐在一起喝酒,那就是朋友。你那点花花肠子,我啥看不出来?快滚后边去!叫你媳妇出来伺候!”
  何老四的三角眼不白给。他早就从赵鲮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她是个练家子。大烟鬼刚一到陈婉跟前,他就看到赵鲮的筷子,迅速夹住一块拔着丝的地瓜,假装往嘴里送。同时用左手配合着一遮掩,地瓜就飞了出去。他虽看在眼里没动手,是因为觉得大烟鬼该吃点苦头,应该让人收拾收拾。
  肖平喝不点儿酒就上脸,刚饮了一小口,脸就象块红布一样。苯手苯脚地给何老四点了只烟,何老四连忙说,“谢谢!”
  “何四哥,车上还有人没?用我送点酒菜去么?”肖平醉眼迷离地说。
  “哎呀!李全、郭八还在车上呢。张海!你快点弄点东西送去。光他妈顾着喝了,那俩小子准都饿懵了。”
  “不用了,何四哥。我们俩送去!”赵鲮和陈婉拨出些饭菜,端着走了出去。
  “谢谢俩大妹子,受累!”何老四说着话,向张海递了个眼色,张海放下酒杯就跟了出去。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传来乱哄哄的叫骂声和撕打声。
  “快!出去看看!”何老四急忙带头走了出去。
  肖平和马子林到外边一看,灯光下,大卡车后面围着不少人,有几个人正从车上往下搬着袋子。
  “这真是‘富士一号’啊!救星来啦!”
  “稻子有救啦!嗨,让秃子别动手!”
  “给他们钱!要多少给多少!”车下的人一边接着袋子,一边乱哄哄地叫喊着。突然,两个搬袋子的人被猛地推下车来,有一个秃头好象是被踢了一脚,哀号着从车蓬里飞落下来,人群立刻一阵惊呼。
  “他妈的!给钱不要,宁子、棍子!上去,把他给我拽下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秃头站在车下,一边揉着腰,一边高声叫喊着。忽然,秃头挨了张海重重地一拳,他“啊!”地一声倒了下去。张海立刻被烤羊肉串的小伙扑倒在地。陈婉“妈呀!”一声跑了回来,她端的饭菜撒了一地。赵鲮帽子一摘,扔给陈婉,飞身钻进了车里,车蓬里也传出几个人扑楞楞的撕打声。
  “强子,上!”何老四对范宝强一摆头,倏地窜了出去。人群立刻翻了花,叫喊声、撕打声乱成一团。
  “陈婉,你快回到咱那车上去。大林子,咱俩上去找金佛!”肖平站在羊肉串烤箱后边低声吩咐着。突然,前面的秃头被何老四一脚踢中,他连退几步,眼看后背就要倒在烤箱上。肖平隔着烤箱,不顾碳火的炽热,立刻用双手托住他的后背,使劲地向前一推。秃头借力向前一挺,转身一个飞脚,把何老四踢倒。几个人上去,就压在他的身上。
  秃头转过来一抱拳:“谢谢兄弟!”烤羊肉串的小伙挤了过来,麻利地给肖平胳膊上不知抹上了什么药。
  “兄弟,你就是和他们一伙儿来的,我也谢谢你,够意思!一会儿咱再唠。”秃头一摆手,又向人群奔了过去。羊肉串跟着秃头要走,肖平一把拉住问道:
  “兄弟,你们抢什么呢?”
  “什么叫抢?开始我们要买,那小子不买,还动手打人。大哥,你是不知道啊!”羊肉串儿一脸苦相,“稻子得了纹枯病,眼瞅到手的粮食就要打水漂。农科站的人说,这灾星已经从水平扩展高峰发展到垂直扩展高峰。什么‘寨丹’、‘稻瘟灵’、‘三环唑’,都不好使,只有这日本进口的‘富士一号’管用。可这连日的大雨,上哪买去?临近的买店还都脱销了。一大年就值着这点稻子,稻子就是命啊!你们…不、不包括大哥,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想高价卡脖子、买黑货,还他妈打人,就得抢他兔崽子的!”羊肉串说着就窜了出去。
  围观的人和动手的人越来越多,一袋一袋的“富士一号”不断地从车上被搬下来。上车的人不断地被扔下来,又不断地爬上去。何老四、张海、范宝强在大卡车的南、西、北三面,被团团围成三个圈子,圈子一会大,一会小。谁也不是三人的对手,可三人怎么也冲不出三个圈子,上不了车。忽然,饭店的大烟鬼“秧子”,从后面鬼鬼祟祟地向奥迪旁的陈婉溜了过去。陈婉正猫着腰站在车后,用数码摄相机悄悄地录象。
  “陈婉还照什么像?你赶快把秧子赶走!到车里等着。我上前边找赵鲮!”
  肖平对马子林说完,挤到车后。他刚想爬上车,忽然赵鲮抱着一个袋子猛地掉下车来,肖平连忙一接,两人一起倒在地上。袋子很沉,加上赵鲮的分量,肖平这一跤摔得不轻。没等他爬起来,车上又连着跳下两个人,其中一个小个子劈手夺过麻丝袋子。他一看,正是浯车时从十大卡上下来提着绿色麻丝袋的小伙儿,大概他就是看车的李全吧。李全刚一转身,就被车上跳下来的一个蒙面人劈胸一拳,打个趔趄,伸手就夺过麻丝袋。何老四象疯了似的扑了过来,蒙面人唰地从兜里掏出一只手枪,一下顶在何老四的脑门上。
  空气凝固了,人们就象木头橛子似的被钉在地上。月光下,何老四毫无惧色地冷笑一声,慢慢地用手拨开手枪,突然闪电般地扯下蒙面人的面罩,喝道:
  “葛二儿!你扯什么王八犊子!”
  几乎是同时,赵鲮上去一个扁脚,葛二儿啪地撞在车厢上,倒了下去。李全趁势夺过麻丝袋子。砰!一声枪响,李全身子一扭,栽倒在地上。
  “枪!他们有枪!出人命啦!”人群哗地散开了。
  吵嚷声中,葛二儿一手拎着麻丝袋,一手端着手枪,“退!退!都他妈给我退后!谁敢往前动一动,我就开枪蹦了他!杀一个是杀,杀他妈十个我也是杀!”刀条脸狰狞恐怖,鹰一样的眼睛凶光四射。
  忽然,奥迪轿车旁传来一阵哀号,“哎呦!我的妈呀!饶了我吧,大兄弟!我不是人,我再也不敢了!别、别扒我裤子啊?……”人们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原来,大烟鬼看到奥迪车头前的陈婉周围没人,想趁乱调戏陈婉。悄悄地来到陈婉的身后,蹲在地上,轻轻地用一只手掀开她的裙子,用另一只手向她裙里摸去。不想,被从车后闪出的马子林一脚踢倒在地。陈婉气愤地又上去一脚,踢在他鼻子上。他捂着脸刚爬起来,又被两人一阵乱踢。马子林扒掉他的老头衫后,又开始动手扒他的短裤,要把他扒光后,绑在树上。
  “突突突!”葛二骑着摩托驮着麻丝袋向西奔去。
  “葛二儿带着金佛跑啦!”何老四发一声喊,“张海!你们三个快上车!”他一猫腰抱起李全,向驾驶楼跑去。
  “啊?金佛?那麻丝袋子里头是金佛!”秃头扯起破锣嗓子嚎起来,“别抢农药了,抢金佛啊!他们要走私金佛,大家往鳄鱼口追呀!”人们立刻骚动起来,摩托、面包、卡车,各种车辆轰轰地都发动起来了,乱糟糟地向西追去。
  陈婉急匆匆跑到肖平跟前,“平哥,童锤打来电话,李奇良没信号了,让我赶快上大连与他接头。怎么办?”
  肖平对围拢来的马子林和赵鲮说:“大林子,你和陈婉立刻坐奥迪上大连,还要马上打电话,告诉童锤说,金佛要从鳄鱼口出海。我和赵鲮追金佛。快!”
  “那你们坐啥车呀?”马子林问。
  “不用管!快!”肖平一挥手,马子林和陈婉奔向奥迪。
  
  “我说兄弟,你俩不追金佛去吗?”秃头骑着摩托,一绕弯拐过来了。他一脚支着地,看着肖平和赵鲮,摩托的引擎还不断的突突响着。
  “我、我们是两个人。”肖平指着赵鲮说。
  “没事,上来吧!”秃头向后一甩头。
  “快上来!抱紧我!”肖平一骗腿上了摩托,对赵鲮说。赵鲮刚一上来,还没等坐稳,秃头一踩油门,摩托猛地一下冲了出去。
  秃头的摩托是“松下150”,马力大,速度快,眨眼之间甩掉不少车辆。不一会儿,就看见葛二儿的摩托背影了。
  赵鲮坐在车后,紧紧地抱着肖平,她把头也贴在肖平的后背上。接触快两年了,她从来没有和肖平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过。她感觉到,她和肖平的心在一起跳动。肖平的臂膀和腰腹是那样的坚强有力,又是那样的温暖和富有弹性。一天来的所见所闻,她感到,肖平并不是过去她所认识的白面书生,而是一个临危不惧、当机立断,有胆、有识的大丈夫。怪不得老爸说过:肖平要当刑警,准是一块好料。她是多么希望摩托别停下,就这么一直开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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