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四章 神秘黑衣女子

　　第一节神秘黑衣女子
　　
　　日转月移，转眼间杜子清他们已离开木雪山三个月有余。阔别纷扰的江湖十八年，感觉一切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当年的样子，一切又都变了，这好像已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自己从未参与过的世界。街道上形色的人，摆满物品的店铺，如梦境里的场景，残旧的记忆沉睡了十八年，慢慢的苏醒，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醒不来的梦。
　　只是十八年前，自己还是个七岁的孩童，没有仇恨，没有忧虑，长大的梦想是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人，背一个包袱，披一件披风，走南闯北，有疾苦需要伸张正义的地方就有自己的身影。如今自己就是一个冷血的复仇者，为了仇恨，就算与世为敌也在所不辞，欠债还钱，有仇报仇，那是江湖生存的铁律，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曾经的过错付出代价，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杜子清眼里冒着火花，心里狠狠地念道。
　　“子清哥哥，怎么了？”东方惠洁拉了拉杜子清的衣袖。
　　杜子清以为是刚刚自己的表情吓到了她，便缓了缓心情，低头望向左手边的东方惠洁，秀丽动人的脸庞在残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楚楚可人。自下山后，杜子清怕被天毒教的人认出了自己和东方惠洁，乔装打扮成了一个书生带着一个书童，东方惠洁五官清秀，盘起头发，一身的书童装饰，乍看之下就是一俊朗书童，透着一股清秀之气。
　　原来东方惠洁正用手指指着路口，一对父女跪在地上啼哭。杜子清定晴一看，他们旁边的墙上写着“卖身为奴，只为葬母”的字样，周边围观的人倒是不少，只是没人出手相援，还有几个年轻人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
　　这三个月来，此类事情倒是见过不少，杜子清正打算，赠些银两给那对父女救急，突听人群中一阵骚乱，正围观卖身父女的人急忙忙散开，杜子清拉着东方惠洁走近观看。只见一行五六人的彪形大汉正围在那对父女面前，带头的是一个白脸公子打扮的人，一身华丽的衣衫，手拿着一把纸扇，一脸奸笑地走近那位姑娘，用扇子顶着那位姑娘的下巴，嚣张地叫嚷：“走，跟本少爷走，做我的第七房小妾，包你一生无忧。”此时杜子清才看清楚那对父女的样子，那老人家五六十岁的光景，一脸岁月的沧桑痕迹，满头的白发中夹杂着些许黑发，显得异常的显眼。而那全身素装的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清瘦的脸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标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脸型，让人百看不厌。
　　杜子清听着身边的人小声地议论着“那对父女是苦命人家，遇上饥荒，女主人死了，只好卖身为奴，那施家庄的三公子施任，简直是无法无天，定是看上那女娃子长得俏丽，又出来强抢民女回去做小妾了。听说他的前六个小妾有四个都是抢的，老婆都是逼死丈人抢夺了他家的家产……”
　　“小心祸从口出啊。”说话的那人旁边的中年人见杜子清正静静聆听，使了个眼色，打断小声说话的人。
　　不过杜子清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看那施任更加猖狂，动手动脚，正欲出手教训那厮，只听几声惨叫，施任与他那几个爪牙皆捂住身体不同部位在地上痛苦打滚。围观众人惊了半晌之后，一时掌声如潮。杜子清打量了下出手那人，一身黑色装扮，她身材与东方惠洁极为相近，用黑纱遮住了脸庞，只透出清澈的眸，水灵之中泛着说不出的情愫，正望着杜子清这边，好像欲讲些什么，却没有出口。见杜子清正打量着她，急忙丢下一些银两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那对父女惊魂未定，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黑衣女子便已消失在人海。杜子清正欲上前慰问下那对父女，却感觉东方惠洁有异样，脸上露着痛苦的表情，莫非体内的毒性又发作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便携带着东方惠洁向客栈飞奔而去。
　　为躲人耳目与避免东方惠洁生出什么乱子，连住客栈都是在同一个房间。与一开始时不同，东方惠洁不只是智力退化，现在神智有点不清，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和理智。像一张白纸，没有痛苦，没有过去，亦不知道未来。随着她身体的愈加衰弱，冰龙珠的反噬愈加明显，杜子清只好像小时候师傅给自己运功压制冰龙珠反噬一样给东方惠洁输功。
　　杜子清刚刚给东方惠洁输功完毕，擦擦额头冒出的汗珠。突见窗外黑影一闪而过，杜子清心里一惊，有人一直在窗外而自己却无从知晓，若是在运功时过来偷袭，不但自己会走火入魔，东方惠洁的性命必定不保。
　　杜子清立即飞身出户，为了探知究竟。不惜施展一层神幻瞬身术，虽然此人轻功了得，但杜子清自信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在自己施展了神幻瞬身术的情况下逃脱追捕。
　　半刻时间，前面的背影已映入眼帘。残辉透着树丛时而停留在一前一后的衣裳上，树丛间杂草丛生，了无一人。眼看要被追上，黑衣人干脆放缓速度，背对着后面站立在树丫上。杜子清见状也收力停在不远处。
　　“你不该追上来，杜子清。”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因为蒙着脸的缘故，声音显得有点低沉。
　　“你是什么人？或许我不需要理由，便可将你斩杀在剑下。”杜子清面无表情望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娇小身影，那么熟悉的感觉，和东方惠洁极为相似的身材，在紧身夜行衣的包裹下必是一副标致的婀娜身姿，杜子清心里虽然莫名地联想到东方惠洁，还有刚刚在街上见到的那个黑衣女子。
　　“哈哈……果真是太天真了，难道在你的世界里，你就可以随随便便地斩杀其他人，笑话，我奉劝你还是回去客栈为好。”背对杜子清的黑衣人大笑之后，转身面对着杜子清，杜子清感受到眼神里的那股犀利的光芒，清澈的眸里透着阵阵杀气。
　　不过很快，那犀利的眼神立马被惊恐和无解爬满。就在黑衣人放肆地说着的时候，杜子清拔剑斩向黑衣人，那黑衣人用极其狼狈的动作往后躲去，因为准备不足，蒙脸的黑布下巴一端已经被邪神剑削去。
　　“你，你……”黑衣人惊魂不定，黑衣人有点始料不及，呆立在氤氲的树丛间。
　　杜子清站在原先黑衣人站立的地方，淡淡地说：“我无需担忧她的生死，如果你要杀我们，在刚才，不，或者在更早之前就应该动手了，而我不一样，只要我抓住你，严刑逼供，一切都便会明了。或者，杀了你也毫无影响。不要反抗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随随便便地说那么容易就能杀谁的话。”从惊慌中镇定下来的黑衣女子有些震怒，从腰间拔出一把软件，飞身杀向杜子清。
　　只见片刻之前还盘在腰间的软剑瞬间变得笔直，剑身透着冰寒之气。心里暗暗吃惊，和古镇极为相似的软件，金黄的剑身，运功之下，寒气逼人，同属玄冷内力，又和自己体内通过冰龙珠练就的内力不同，他们都透着邪冷，一种让人莫名寒颤的气息。一般使用软剑的都是内功超群的江湖人士，没想到这女子也有这般强劲内力，不敢有丝毫大意，运上七成功力仗剑迎上。
　　就在剑身相接的瞬间，只见直直刺过来的剑在空中划无数道弧线，如一朵朵盛开的冰寒之花，杜子清感觉周身都置于冰寒剑气的逼迫之下，这是什么剑法，极其像东方奕的三绝剑法却又有着自己的神幻瞬身术的妙处。
　　究竟是怎么回事，杜子清满腹狐疑，急忙提力施展身法，却也慢了半拍。双臂与肚子被割开了几道小口，殷红的血渗着灰白的衣衫在昏黄的残辉下显得更加刺眼。
　　杜子清又惊又怒，自己在邪神木牙的教导下苦练十几载，还比不过眼前可能比自己还小的小妮子，七尺男儿颜面何在。瞬间凝聚十成功力，长啸一声准备杀向黑衣女子。只感背后几道寒气逼来，她还有帮手？杜子清此时开始担心生死未卜的东方惠洁，却又不愿就此罢手，转身来一个横扫千军剑掌齐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透着剑端和掌心传来，杜子清激发潜伏的冰龙珠玄真之力，硬生生地击了回去。
　　只见偷袭三人已有一人捂住胸口连吐鲜血，一人倒地毙命。剩下一个一人白头丛生，在大口喘气，并没有显现身受重伤的迹象。如出一辙，那三人也都身穿夜行衣，看不到他们的脸，遮面布上是透着杀气和精练的目光。
　　而杜子清此刻心血翻滚，急忙运功压制住上涌而出的气血，他们是什么人，自己自下了木雪山，一直低调走访，为何那黑衣女子知晓自己的名字，而且已监视自己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强大至此，几位叔叔，我们撤。”黑衣女子有几丝后怕，若是刚在杜子清以此威力斩向自己，必受重创不可，急忙招呼另外三人撤走。
　　临走之前，那黑衣女子，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杜子清，冷冷地说：“杜子清，欢迎加入这场游戏。”
　　杜子清强忍着逆涌而上的气，望着黑衣人离开，猛然吐了好几口鲜血。他们是谁，武功如此了解，为何要偷窥自己？我杜子清边往回走，边细想刚刚发生得一切，临走之前那黑衣女子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突然杜子清感觉四周多了许多冰冷的目光，像是饿狼盯着食物一样的目光，回首环视四周却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东方惠洁？杜子清心里暗惊，冰龙珠尚在东方惠洁的体内，掳走了东方惠洁也便等于夺走了冰龙珠。脑里响起师傅临终时的交代“不能让冰龙珠与邪神剑落入他人之手，剑珠同在，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将会有引起一场武林浩劫，谨记‘邪神覆灭，木雪重生，珠碎合一，冰龙归心’”
　　三年前师傅临终的遗憾，如今杜子清依然不懂，邪神剑与冰龙珠虽然都是武林中人窥视的神器，为何对自己有这般重要。它到底暗藏着什么秘密，师傅从没说破，常常问起只是说时机未到，不可道说。
　　加快速度，一炷香的时间，杜子清赶回了与东方惠洁住进的“李氏客栈”。门户虚掩着，就和往常一样，残辉渐渐暗去。杜子清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当看到东方惠洁躺在血泊里之后，心里不由得颤抖。不是掳走，而是杀人夺珠，杜子清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乎东方惠洁的生死。
　　“是……是……子清哥哥吗？我……冰龙珠被抢走了……”东方惠洁虚弱地睁着眼，望着一脸惊愕的杜子清。
　　“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杜子清突然有种重见光芒的感觉，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丝不解，不过很快被东方惠洁的大难不死，而且恢复了正常而忽略了这些顾虑。
　　小腹和胸口各中两刀，却都没有刺中重要部位，及时施救应该可以保住性命。杜子清从包袱里翻出秘制的“木雪丸”让自己和东方惠洁各服下，没顾得给自己疗伤便运功为东方惠洁止血疗伤。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杜子清凝神盘坐着为东方惠洁输功，屋内偶尔透进几丝路过灯笼昏黄的光芒。杜子清感觉东方惠洁体内的天毒只残留着一小部分，甚至已经没有，内力也渐渐平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子清感觉全身疲惫无力，精力正在慢慢地消散，一阵恍惚，便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