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心死了 零反抗
作品名称:零下九十度 作者:逝水悠悠 发布时间:2014-02-27 11:10:53 字数:6455
柳絮出了校门,沿着街道走向桃花山。已经是晚秋,愚昧落后的街道上凄风惨惨,冷雨再次霏霏而落,加上昨晚的一场威力十足的暴雨,像是遭了一场浩劫,俨然一幅惨败的景象,其状况越发和现代文明相距遥远,恍若隔世。街道两旁店铺的广告牌都有被雨打湿的道道不规则的泥痕。
柳絮脸上挂着泪痕,昔日迷人的笑没有了。她用牙狠咬着下唇,疼痛就在微肿的唇间漫延。她不想让这种疼痛停止下来,越发用力地咬,直到麻木,没了痛感。她再用力,像是要把肿涨消除,酒窝沉陷。这对该死的酒窝,出现得太不是时候,像是幸灾乐祸的看客,它要看穿柳絮的懦弱与悲伤。简直无法无天!
淫淫霏霏的冷雨拼了命地落,它们是这个季节里的强弩之末,狠着劲地下,像是赶在入冬之前把所有多雨的情丝抖尽。
游离在这样的街道,柳絮搞不清楚自己是否在行走。
她又一次想起张钦六,仿佛张钦六如狼似虎地再一次扑在她的身体上泄欲。这不是回顾,而是就在眼前新发生的惨剧。柳絮哭着,肩膀在冷雨中一耸一耸。没有人注意她的落魄,就像昨天她向路人发出施救的信号一样,没有人注意到她真正的痛苦呼叫。
是的,男人天生有着性侵犯的倾向,但常人不会像公鸡一样成为肆无忌惮的强奸犯。人有兽性但又有理性和道德感,可张钦六没有,他没有理性,更别谈道德感了。他就是一头十足的野兽,不,连野兽都不如!他看似很平静,可越是平静就越容易起波澜。不是波澜,他是毒草,能使人穿肠!
大风乍起,雨突然停了。风力越来越猛,像是顺着桃花山山梁上狂奔而来的猛兽,把沿途的房子和树都吹出了鸡皮疙瘩,把刚才还湿漉漉的地面吹得柔干,使那些丢了魂的草草棒棒沿着墙根卷。风把柳絮的头发掀起,把薄毛衫上的细绒吹倒在毛衫上,就像是倒在山坡上的红的杂草。柳絮走过一段稍陡的坡路,她从通往桃花山大门的水泥台阶上拾级而上,站在偌大的广场上,远远地盯着三面迎风猎猎飘扯的旗帜发呆。这里曾经是红一二四方面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会师的地点,是红色革命圣地,在这样的雨天里,更散发出悠远的历史的况味。
虽然体内补充了足量的葡萄糖液体,可柳絮的体力还是很快透支了,她无力再走坡路,便找了一处亭子,在石墩上坐下来休息。
几只觅食的麻雀扑棱棱地落在柳絮脚下,很有节奏地跳着,低头啄着看似什么都没有的水泥地面,还时不时抬头把警惕的目光投给柳絮。它们不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也没必要与人类整太多的暧昧与亲密,它们以自己的方式生存,在自由的天空中飞翔,经风经雨也懂得用戒备抵御危险。柳絮沉默地盯着麻雀半天缓不过神来,她好羡慕这些自由的精灵,甚至是嫉妒,她以一个局外者的身份目睹着这些精灵的幸福,可真实的幸福却与自己擦肩而过!
柳絮悲伤地游荡在桃花山上,如血的泪流在心底,还能找回从前的自己吗?
肉体和精神的疼痛把她逼进生命的广寒宫里。如果上帝允许,请在凄冷来临的时候,把疼痛的记忆封锁!冬季加紧速度赶在人间的路上。如果在天堂,冬季能够迟来几个世纪,那该多好……
那个恐怖的影子,柳絮不敢在脑海里搜索,如若再想,那就是黑夜的窗,黑夜的眼睛,把自己连同整座山涂黑。眷恋过夏日的华丽,可这里的桃花再一次凋零了,寒风里的严酷必将把阳光劈成寒冷的碎片,一片片写满“仇恨”!
柳絮乏力地靠着石柱,任冷风顺着她张开的毛衫领子灌进身体,冷,她噤若寒蝉。突然,她看到不远处一个晃动的影子,这个影子她很熟悉,是张钦六!这个畜生,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根本不配一撇一捺(人)。柳絮恨得咬牙切齿,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进了她的头脑,似乎为她将要的斗争积攒着力量。丧失了初夜,她的心正一点点变凉,那些铺天盖地的仇恨使她不再惧怕猥琐的张钦六。这个龌龊的男人。柳絮在心里暗暗骂道。
“怎么,一个人独享雨后的风景,感觉还爽吧!”张钦六阴森森地说,这话对于柳絮就像鞭子抽在身上。
“你个王八蛋,别跟我耍阴阳怪气的嘴皮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柳絮边骂边修整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占据骂战的上风,这是她应得的公平。
“呦呦……这么大的口劲,都怪我手下留情,没把你上嘴唇咬破。哈哈,要是那样,可叫真的破处了。”
“张钦六,你……”柳絮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还击,气得一时失语。
“真是假装的天堂鸟,不屑享受人间的乐园。你神气什么,不就一残花败柳。”
“残花败柳?你还有脸说这四个字,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我负哪门子责任?怎样负责任?应该说让占有你初夜的那个男人负责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肯定是你所日思夜想的那个顾小楷吧!我可怜的柳絮,顾小楷人呢?在你昨晚受尽我的蹂躏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捡了你的便宜逃之夭夭,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他只是想玩玩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哎!这人与人之间真有天大的不公平。”张钦六说着把挑剔的目光投向柳絮。
“你这个疯子,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小楷哥!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就算我和他之间不清白,妨碍你什么事了?我向你承诺过什么吗?你如此丧心病狂地伤害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用心何在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想过没有,你配我爱吗?不配!永远不配!所以请你收敛起你那可恶的爱。”
柳絮像是一勇士,嘴巴翕合着,他想与眼前这个魔鬼斗争到底,最珍惜的东西失去了,她现在无所顾及。
张钦六走过来,特意把身子靠近柳絮。他圆睁着蛙卵一样的眼睛看着柳絮,露出一脸猥琐的贪婪。柳絮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她想逃脱,却被张钦六的臂膀紧紧地环住。
“柳絮,我们好好的吧,别再争吵了好不?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思,我是太爱你了。虽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我努力去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爱上我。”张钦六恢复了常态一样平静,他又向柳絮发起了温柔的情感攻击。
“你做梦吧张钦六,你就会摇摆乞讨,像狗一样。我跟你现在是势不两立的仇敌,你是在乞求我的原谅吗?你好可怜呀张钦六,你怎么就那么多滥情那么多恶心的自信呢?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与其说是狗还不如说是一条摇着尾巴的狼!你又施予我温柔裹胁的残忍。来呀,我不怕!把你所用的残忍都使出来吧!”柳絮歇斯底里地咆哮,一边是她的恐惧,一边是张钦六的残忍,在绝望的状态下,她只有把愤怒和委屈连根拨起,要不然会被憋成疯子。
“别,柳絮,你这个样子让我心疼。你都整夜没休息了,到现在都没吃一点东西,你的胃一定很难受,加上晕厥,估计都快支撑不住了,别再跟我争了好吧?咱们好好吃一顿,然后休息,再接着下午的考试……”
“哈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是不是还在期待着我来谢谢你的关心呢?是我低估你的能力了,你的演技很棒,你是个十足的好演员。”柳絮仰天大笑,然后噙着泪揶揄,而她的心里却滴着血。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别跟我说对不起,那是脏话!你毁了我,彻底毁了我。我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柳絮无助地哭泣,疼痛,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张钦六不顾柳絮的哭泣,拽着她的胳膊原路返回。
刚刚还像愤怒的小鸟一样撞击着思想和现实的柳絮这时候却显得无能为力,她被张钦六拖着机械行走,像僵尸一般。身体的虚弱出卖了自己,她不得不接受冰冷的现实,跌跌撞撞随着张钦六强有力的拉扯下山。
张钦六拉着柳絮找了附近的一家饭馆,他几乎是拥着柳絮进了门,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安顿柳絮坐下,唤来服务员,“来碗热汤吧,我女朋友感冒了。”张钦六对服务员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柳絮肩上,像给她着了袈裟一样的保护。
服务员端来热汤,张钦六用勺子搅动着,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柳絮面前。“趁热喝了吧,身子会暖和些。”他说。柳絮抬头看他时,眼神很乏力,或许抵挡不住饥饿的诱惑,她低下头用勺子舀起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吸溜着喝,动作很缓慢。
张钦六接着点菜。两碗米饭,一盘鱼香肉丝,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盆极力冒着热气的毛血旺上面覆盖着一层红艳艳的辣椒油,欲望一样让人难以抵挡。此时此刻,他不但把柳絮伪装成自己的女朋友,把自己伪装成怜香惜玉的绅士,确实是滴水不漏伪装!
一整晚的体力消耗加上一早上的滴水未进,柳絮早已饥肠辘辘,见满桌子的“美食”,她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扒着饭,风卷残云大吃特吃,全然不顾张钦六的注视。看来胃这个东西在人体内是最不安分的一个器官,当它有需求的时候便会忽略所有的戒备,甚至是仇恨戒备。它需要极大程度的满足,因此舍弃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包括那些辽阔的负累。
柳絮贪婪的嘴巴不厌其烦地做着咀嚼的动作,食物的香味在她嘴里肆意漫延,她专注地进食,完全视张钦六为空气,她像是谋生了只有吃饱饭才能跟张钦六做最彻底的斗争的念想,因而格外卖力地咀嚼。而张钦六坐在柳絮对面,重复着惯常的观望与呼吸,他的眼神不再凶残,而是宽泛的温柔,他从柳絮的咀嚼里读出了一种时光的味道,他联想起自己小时候在一节课上的饥饿。他不厌其烦地把手伸进口袋深处,在里面一次又一次的抠,欣喜的是最终从某个缝隙里抠出一粒花生米。这粒因体积微小而遗漏到针线缝隙里去的花生米给了他无尽的希冀,他迫不及待地把花生米放在牙齿间咀嚼两下便不见了,可舌尖上却残留着浓烈的洗衣粉味道和略带苦涩的香甜味。他想起了母亲,想起母亲给他洗过的每一件衣服上都存留着洗衣粉的芬芳,不禁鼻子一酸,泪水涌满了眼眶。他强忍着酸楚想要将泪水逼进眼眶,便搛了一根细细的土豆丝把它送进嘴里,不经意的抬头,他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撞见柳絮惊愕的眼神。
为了掩饰伤感,他将筷子伸进那盆红艳艳的毛血旺里,把一块鸭血和半截火腿肠搛进柳絮碗里,轻声说:“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柳絮憋着满嘴的菜看了一会鸭血和火腿,站起来惊叫一声,捂着嘴跑开了。她蹲在饭馆门前呕吐了一会,把刚才狼吞虎咽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这还不够,胃液都吐出来了,边吐边想着那截火腿肠,就是张钦六的勃起的阳物,而那鸭血正是勃起时充血的颜色。她的胃还在抽搐,连肠子都拧在了一起。呕吐,不留余力地呕吐,她要把这种生命深处的污秽彻底清理干净,她要把这种肮脏剔出灵魂,把它们推下万丈深渊,永无回头之日。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张钦六站在柳絮背后,弯腰把纸巾递给柳絮。“是菜太油腻了,你又吃得那么急。”他尽量概括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柳絮接过张钦六的纸巾擦着嘴,可她要命地感觉到张钦六坚挺的阳物正慢慢向她靠拢,强烈的吞噬感,她的下体再一次撕扯一般地疼痛,就是这样的疼痛让她诚惶诚恐。她站起来,目光正视着张钦六,紧紧咬着嘴唇,使原本没有血色的嘴唇在牙齿的切压下显示出弥漫的苍白和局部的紫癜。她小步退缩着,身体向后倾倒,像是濒临深渊。她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嘤嘤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是做错什么了吗?柳絮一次次重复着为什么,像是自我的诠释,表情因痛苦而扭曲。
柔弱而残缺的生命被这种病态的心灵占据,终归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怎么了你?就在你碗里搛了点菜,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张钦六不明究理地说着,他不懂柳絮的情绪,误将敏感当成了激动。
“我激动!这顿饭是你对我劳动的慰劳吗?是你对我蹂躏的补偿吗?张钦六你真阴险,你很会软硬兼施!你知不知道,面对着你吃这顿饭,我恶心得要命!”柳絮怒对着张钦六,泪珠还挂在两腮。
听到吵架声,几个好事的服务员聚集在一起,透着玻璃看热闹。
“这儿人多,我们回房子再谈。”张钦六狠狠地挖了一眼那几个正在出神张望的服务员,把轻柔的语气转向了柳絮。
“谁跟你回房?你别再做多情的梦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把自己当成未开发的青皮杮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钦六说完转身走向饭店柜台埋单。柳絮见机扭头就跑,在直觉里,她想逃脱。可跑有什么用,就她那摇摇晃晃的逃亡,像是战场上被饥饿所困的士兵,打不了胜仗想当逃兵都没力气。张钦六不费吹灰之力就赶上了,他像是被激怒了,抢在前面一把抓住柳絮的胳膊硬是将身子扳转,厉声道:“想逃是吧!告诉你,既然你上了贼船就没那么好下,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从我的发配,要不然有你好受的。走!去房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这野性子。”
柳絮挣扎着想要抽回被张钦六紧攥的胳膊,可惜很徒劳。张钦六不光用左手攥着柳絮的胳膊,还用右手在肘关节处轻轻掐着。一阵麻木,柳絮耷着软棉棉的胳膊顺从张钦六的牵引,麻木过后她又攒着劲往回挣脱,张钦六说一不二,干脆把柳絮的手腕拧向身后,大概只用了六成的力气,柳絮就感觉到关节脱臼一般疼。柳絮要反抗,张钦六就加力道把手腕扳得更紧。就这样,柳絮佝偻着身子被张钦六押犯人一样推着走,她无力反抗也没有方向,泪水肆意落下,斑斑点点滴在地上,滴在她的脚面和衣服上。文字是多余的,她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痛归痛,柳絮最终还是上了那张恐惧的床,任张钦六轻车熟路地扒光衣服,又落落大方地进入。
“啊!”一阵撕扯伴随着压迫的疼痛,柳絮凄惨地喊叫着。
“不要,不要啊!疼……”
苦痛和泪水凝在柳絮扭曲的面孔上,下体灼疼,比第一次还疼。
张钦六像是动了恻隐之心,停住了狂抽,伏在柳絮身上把嘴唇贴在柳絮的耳际,轻声说:“痛吗?为什么会这么痛呢?又不是第一次卖处,我想不至于这样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顾小楷温柔呢?那好,我慢慢地抽。嗯,好些了没?”
“求你,别这样。我答应你,除了做这事我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
还是痛,肿涨的隔阻,干涩的撕扯,泪水充盈的乞求。
“不行,今后这种事不但要干,还得多多地干。”张钦六牵动着嘴角,向上扬了扬,从鼻孔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柳絮绝望地闭上眼睛,识趣的她不再反抗。生命已经静止,她没有力气与爬在自己身上的这个魔鬼搏杀与较量,甚至虚弱得连灵魂深处的诅咒都无法存留。如果略去大脑神经提示的疼痛,此刻她就是一具尸体,那种没完没了的捣鼓,她的下体就像是武火翻来覆去的折腾和文火不急不躁的煎熬。她突然想不到恨,只希望张钦六快一点完事,然后再等待一场出其不意的寒流将疼痛覆盖……
亚平考完试急匆匆去校医室找柳絮,老校医告诉她柳絮早一个小时就出去了。她去哪里呢?可能是宿舍吧。她折身追回宿舍,也没见到柳絮的踪影。真奇怪了,会能去哪里呢?这个傻气得不让人省心的柳絮。亚平在心里一遍遍报怨。或许是上厕所了。亚平想着坐在宿舍的橙子上,等了好大一阵子也没见柳絮归来。她气咻咻地跑下楼,找向操场的角角落落,转了几个圈圈,就是见不到柳絮熟悉的面孔。她有些生气,这个柳絮,说好的事情就变卦,真不够朋友!哎,再等等,或许待会她自己会回来,她总要吃饭。亚平这样安慰着自己,拎着暖壶打水做饭。
柳絮神情潦倒地出现在亚平面前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数学考试刚刚结束。柳絮进了教室,抱起课桌上的一摞书默然走出教室。“柳絮!”听到有人喊,她把僵硬的身子转过来,是亚平。亚平惊讶地打量了柳絮半天,她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恍恍惚惚的人就是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柳絮,这到底怎么了?亚平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得到答案,她更想让柳絮亲口告诉她,像从前一样快乐共享,痛苦分担。
“你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你都不见你的影子,下午考试你又不在。你到底神神秘秘在干些什么?还把自己弄得这样憔悴。”
“哦。什么时候了?试考完了吗?”柳絮神经兮兮地问。
“唉!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三十分。”亚平瞅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一字一顿地对柳絮说。
“哦,是吗?我先回宿舍了。累,想去睡一觉。”柳絮转身,疲惫得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这是?还真像发生了大事一样。”亚平思虑重重,自言自语,她看着柳絮离去的背影,看不清楚真实的柳絮,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柳絮走进宿舍,久违感顿袭心头。婷婷和玉珍在激烈地讨论试卷上最后一道压轴数学考题,见柳絮进来了,她们停止了争论,很惊讶地看着柳絮。不像平常一样,婷婷的目光里有了些许的躲避的成分,厌恶掠过,但立马转变态度奉上迎合的问候:“你回来了。”柳絮轻轻“嗯”了一声,将怀抱的书放在床上。玉珍拉长着脸,像是有人掘了她家的祖坟一样阴沉,她顺手操起一本书“啪啪”拍着桌子,吓走了刚还停顿在杯口的苍蝇,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恶心!打死你个贼怂。”
柳絮怔住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遭了驱赶,她们八成是知道她和张钦六的龌龊之事了。她不速之客一样站在原地,久久才挪开了脚步,迟钝的转身,然后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上,煎熬!如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