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泡》（九）

冬景别样
雪飘摇（九）

莫榈正梦着自己追着孩子喂饭，肉墩墩的孩子淘气着飞跑，不时还对着自己做鬼脸，正累得想大喝一声时，被休焕摇醒。
奶奶个，还没等我看清楚就被你打断了，莫榈想抱着被子延续场景，无果，只好掀开被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格格不喜欢你了。”
“梦她了？小样！日有所思啊！”
“奶奶个胸。要梦也梦个顶级模特儿。”
“没梦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呢？”
“格格不喜欢考古的！”
“啊？谁考古啊？”休焕好奇。
“你啊！睡得好好地，你偏要不定时挖掘挖掘。”
休焕大笑，递过来一张纸，“我写的，帮我看看可以不？”
莫榈扫了一眼，“奶奶个。人家生个闺女，你整篇散文，真是服了你，就不能简单点。”
“哦？比如说。”
“比如：老婆一定是别人家的最美之类的。”
“靠！什么意思啊？”
“那娃娃以后一定是别人家媳妇啊！难道不是？”莫榈大笑。
休焕转着脑弯弯终于明白了，“那岂不是我都不能抱抱她？”
“问问孩子叫什么名字，用第一个字抬头写副对子，吉利。”
“还是你的脑子歪。”
休焕上班时没有看见贝睿，想起莫榈说自己“考古”，笑了笑心想：就让她多睡会，女孩还是需要充足的睡眠皮肤才好。
贝睿是睡晚了，因为前一夜的折腾。
刚刚下班回宿舍不久，就听到敲门声，一大束香水百合挡住来人的脸，上海的公子哥没事先通知就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
“surprise！”帅帅的笑意。
“覃坤！你怎么来啦？”贝睿一脸不解，心里想着屋里乱，接过花，“稍等哦！”
约莫十分钟，贝睿再次开门，“嗯…”还没开口，覃坤笑，“我们出去吧，充电器帮着带，急着出门阿拉忘记带了。”
电视塔上，眼前的夜景像是一幅由灯光勾勒成的抽象画，贝睿感受着雪住之后的美景，计划没变化快，之前还建议莫榈一起来的，没想到却是与初识不久的公子哥来。覃坤一改一路上淘气地说着小笑话，喜欢看她羞红的脸，娇开的花蕊。此时的他变得安静，生怕打破这梦一般交织，精致的五官透着一丝冷峻。
“你来是来审阅图纸的吗？”贝睿打断宁静。
覃坤“嘘”的一个手势，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来干嘛。”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贝睿当他是公司的客户，准备照着规矩安排。
“等会充电下再电话姐姐。”覃坤说自己有个姐姐在北京，没有过多解释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我跟休焕说一下，安排酒店吧？”贝睿边走边拨打，覃坤说：“不用了！公事直接跟老大谈就好。”
“老大？”
“阿拉Papa啊！”覃坤笑。
“手机借你打，免得太晚了。”贝睿话一开口，脸微微一红，借倒是借，手机还是人家送的呢。
覃坤摇了摇手，真不知道他内心想什么。再上出租车时，覃坤一口流利的北京话，就像是带着远道而来的贝睿，径直三里屯酒吧。
贝睿起床一看手机时间，快中午了，急急忙忙来到公司，休焕见到之后微微一笑，倒是没像之前旁敲侧击问什么，赶紧埋头整理当天的工作。
快到下班时间时，休焕走了过来，“晚上有时间吗？”
“有约了。”贝睿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么肯定地回答。
“哦。”休焕眼神带着点遗憾，“没事，我自己去。”
心里的小失落在医院产房的欢笑声中隐了去，所有大人围着可爱的小宝宝欢笑着，特别是老人们，看不过瘾一样，笑着宝贝所有的动作细节，休焕也融入其中，好朋友刘昊接过礼物，看着休焕写的对子，对大家说道：“宝贝叫：刘思轩，哥们写了个对子我给念念，思如片片雪花晶莹花窗盎然有情，轩似圈圈风车梦摇浓意更待。”欢笑中叫好，大家鼓掌，难得这有心的礼物。
刘昊把卡片插在宝贝女儿的毯子上，亲吻着小嘟嘟的脸，随后转身拥抱着休焕，“谢谢兄弟！从这宝贝生下来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呢，我当爸爸了！呵呵。”
还在寒暄的时候，秦玥也到了，相互介绍这才知道原来她跟孩子妈妈是同学，秦玥放下花篮，疲倦神情的孩子妈妈此时一脸的满足，两人聊着，笑着。一屋子的喜气。
刘昊笑着请休焕送送秦玥，一直说着感激的话，初次当父亲的高兴不予言表。
休焕边开车边笑着说：“都说北京大着呢，认识个人搞不好一辈子都不见得会再遇上。”
“缘分缘分。听同学说你还写了个对子？”
“写不好！”休焕不好意思地解释还写了篇散文，被莫榈讥笑的过程。
“发给我看看？”
“会笑我的。”休焕脑海里飘过莫榈描绘的“黑七”，上次饭局还没多留意，但此时他瞥见那眼神里没有所谓的悍，兴许是看过婴儿激发出女人的天性，藏着的温柔渐渐冒着泡。
车里飘着：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两人开始聊着各自的工作，似乎都觉得不够尽兴，加上都还没有吃晚饭。那就一起吃饭吧，休焕说，心里想着格格晚上会去哪？
休焕电话莫榈，“你看多巧，看别人老婆巧遇黑七哦。”
莫榈笑，“不会发信息啊？奶奶个胸，漫游呢！”
“发信息你回过没？一起过来吧？”
“我说缘分吧？你不信？不要格格啦？”
“少废话。”
休焕报了地址，挂电话之后解释“别人老婆”和“黑七”的由来，秦玥大笑，“我就觉得莫老师不像老师，倒像商人。”
“别看他有时候疯癫癫的，脑子里还是有东西的。”
“哄小女生倒是有一套。”秦玥笑。
“没结婚的都算小女生吧？”
“你又不老，属于小女生之列。”
“我是看多了哦，心老了。”
“莫榈说：见多识广之后，才会对差异迟钝而对相似性敏感。”休焕本还想继续说出莫榈那套：前后理性的理论，觉得不妥没有说出来。
“这说法倒是贴切。听同学说你目前单身？”果真是恢复着黑七本色，大方的问道。
“二手车哦！等伯乐呢。”休焕不太好意思。
“这什么比喻啊？看来你也受莫榈影响哦。”
“我又没有鱼钩，钓不到鱼。哎！”
秦玥大笑，“北京鱼还是多的。”
“说实话，我倒不太喜欢北京姑娘，虽然我自己没有什么条件可以挑选。”
“为什么？”记者口吻。
“北京的女孩都太从容了，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不挺好，不好奇了婚后也就相对稳定啊？”
“连恋爱的感觉都没了，难道就为了结婚？”休焕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讲感情浪漫的话，会被认为是特无知的一拨。”
“哎！远的不说，海地大地震的新闻你看没？”秦玥点头，休焕继续，“人活着那么脆弱，海地又穷又破，转眼什么都没了，不还是需要感情支撑。”
“可浪漫不是信念啊？”
“我认为是的，内心有，浪漫就存在。现在的恋爱，还没开始多久，就开始了有车有房没？就算有了，地震一回，还能剩下什么？”
“还剩保险！”秦玥开着玩笑，内心却异样。
休焕笑，“莫榈推荐的一本小说：那蓝，里面有句话：没白马骑的王子跟平民无异。”
“那你就换一辆白色的轿车好了。”
两人笑声刚落，莫榈到来，“看来不离开北京是最正确的选择，每一天都有好吃的候着。”
休焕点着菜，“玉女呢？要不要加她一起过来？”
“她有应酬。”莫榈看着秦玥问：“覃老师呢？”
“她准备回上海呢，糟了，忘记个事。”秦玥连忙打电话再次道贺，并叫刘昊务必记得帮着要只狗给覃老师。
莫榈喝着茶，“看来她还真是喜欢狗哦，古语不是说：好女不养狗吗？”
秦玥笑，“好男还不养猫呢！那是古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莫榈接话，“还不如直接养个娃娃呢。”
秦玥又笑，“做个单亲妈妈需要绝对的勇气。”休焕点头称是。
莫榈也赞同，“个性时代个性生活方式咯。”
菜一一上来，秦玥胃口不错，话题转为孩子的教育，“最近我看了个报道，有个好像是八九岁的孩子杨心龙，被教育成演讲神童。”
“哎！中国所谓的天才教育真是害人！”莫榈举杯自个儿喝了一口。
“为什么？”休焕几乎和秦玥同一时间问，相视一笑。
“多了负担，少了快乐！你没见那孩子一放学就拉着叨叨发泄一空才作罢吗？”莫榈继续，“像我上课，知道说话最伤神，而那可怜的孩子，说话成了排解的方式。”
休焕说：“我要有孩子，一定让他快乐就好。”秦玥也说是。
莫榈说：“一要有钱，二要快乐！”
秦玥以饮料当酒，“一要身体，二要浪漫！”
三人大笑。
一晚都没有等到覃坤的电话，香水百合默默香着，贝睿心里有点后悔没陪着休焕，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
串串烧在线，“没人约？”
贝睿忽然的情绪低落，本想直接隐身，想了想回复，“有点累，刚刚回来。”
“你给的电话号码错的吧？”
贝睿心想：啊？她还真约人家啊？键盘俩个指尖“？”
“发信息没回啊？”
“直接电话咯。”贝睿心里觉得不爽了一下。隐身。
“好！”一个耶的表情。
覃坤起来时已经下午了，直接找姐姐去了。路上回父亲的电话，得知他在北京，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而是让他找时间联系休焕看看设计稿修改的进展。
覃老师接过弟弟送的香水百合，见他没有行李，只有简单一个挎包，知道不会住很久，“给爸爸去电话没？”
“Ofcourse！”弟弟拉着姐姐的手，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姐弟俩感情很好。
“少来一个单词一个什么的！好好说话！”覃老师的眼中，覃坤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收到！”覃坤敬礼。
“这次来北京是建筑的事宜要你处理吗？”
“那是刚刚几分钟前老大派的任务，附带的。主要是来看你！”
“你说的哦！那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上厕所可以跑开会吗？”覃坤小声地说。
“不许！给你包个尿不湿。”覃老师笑，“周末我回家，你呢？”
“哎！我公务繁忙啊！得过几天。”
“少在我面前摆总理样！昨晚住酒店？干坏事了吧？”
“虽然我是老大的亲生子，但！姐姐，阿拉不像老大的做派，我，百分之一百万纯情！”
“晚上住新家去！”
“我耳朵太好！”覃坤摇了摇头，姐姐不解，“哎！不偷听都不行，睡不着。”
“那你也带一个咯。”姐姐笑，低声说：“这样你就抽不开身偷听了。”
“恋爱是讲究过程的，是美妙动人的，一旦那样那样了，不是男人的变味就是女人成了怨妇。”
“看不出你还一套一套的，现在的女友是谁啊？”
“精神上的女友若干，实质的没有。”
“说漏嘴了吧，什么是实质啊？那个那个…”姐姐揶揄。
“实质啊？就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咯。难啊！difficulty！”
覃坤叹气，姐姐笑。难得在一起，姐弟俩一直开心地聊着天，鲜花被姐姐拾掇在餐桌上，柔柔地香着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