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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饭大师

作品名称:本来面目      作者:王大虫      发布时间:2014-01-16 15:06:06      字数:6537

灶房设计的匠心独运,进门就是个小小的餐厅,放一张圆桌;再进一道门就是真正的灶室,左边门进去是储藏室,右边一间留着给老人们打饭的大窗口。反正灶房里应有尽有,要啥有啥,都是现代化的玩意儿。墙壁上挂的一周饭菜一览表,让人醒目:星期一:上午花卷大烩菜,下午鸡蛋面;星期二:上午米饭大烩菜,下午猪肉臊子面;星期三:上午红萝卜包子小米米汤,下午杂酱面;星期四:上午馒头红烧肉,下午酸汤面;星期五:上午油饼子萝卜丝汤,下午饸饹面;星期六:上午馒头炒素菜,下午豆腐面;星期日:上午米饭粉条炒肉,下午扁豆面。文豪想:这样的生活水平,对于这群鳏寡老人们,就是神仙般的生活。老人们来福利院,是养老的,不求名不求利,只要吃到可口饭,穿上暖身衣,就心满意足。
但是,有老人还为这“吃饭”到局里去告状,说吃饭不公。他们的理由仿佛很充足:“我们来福利院是交了钱的,我们吃的是我们自己的,连他们吃的都是我们的。”福利院里的老人们,都是五保户,每年政府发一定数额的五保金,来到福利院里,这笔钱就由福利院里接收了。难怪他们如此的理直气壮。为什么呢?若真的按这个一周饭菜表去做,老人们会有意见吗?院领导常叮嘱饭大师给院内的员工们“另外”追加个菜。也许员工们太累了,也许员工们比这些折胳膊断腿的老人们娇贵,应该得“另外”。上边的领导来检查工作,问:“你们是按这个菜单表做的饭吗?”管理员小成可能有点紧张,“是的,有,有时也做不到……”他可能醒悟到了什么,忙加了一句:“一个月还吃一顿羊肉。”文豪来福利院里已经半年,吃了两次羊肉,有人和他开玩笑:“你面子真大,来了半年,就吃了两次羊肉,我来了一年多了,跟上你才吃了两次。”文豪笑着说:“是我喜欢吃羊肉嘛!”福利院给老人们的米面、蔬菜、肉类都是充足、新鲜的,唯一的缺点是当地的水是“苦水”,喝在口里跟吃了盐一样咸。倒在塑料水杯里放一天,杯子壁上会留下一层绿色的水垢。若吃进肚子里,对肠胃有怎样的损坏啊!二零一二年温总理来本县视察工作,经过这里时,着重强调了要尽快给当地村民们解决吃水的问题。多好的蔬菜肉类放这样的“水”做出来就变味了;用这样的“水”做出的饭菜永远是一个味——咸。
两名饭大师武姐和小茜,供七十多张口,一天两顿, 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她们尽自己最大的本事把饭菜调节的花样翻新,吃的老人们个个精神矍铄,心宽体胖,走起路来脚后跟劲很大,咚咚咚的;嘴皮子劲也大,对起仗了无话不骂。
小茜,三十有六,圆脸,个儿不高,腿有点罗。快人快语,笑起来没完没了,那么的干净利索,把要哭的人都能引得捧腹大笑。她就是个没心没肺、不知愁是啥滋味的女人。前边说的话,过不了一小时就忘了;刚被烦心事搞得吹胡子瞪眼,睡一觉,忘得一干二净,记不起曾经还发生过不愉快;早晨下定的决心,下午就变成了凡心。叫她没心没肺的女人一点不错。她这种女人,不记仇,只要有愉快的事,哈哈大笑几回,什么前嫌旧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有时候,也容易得罪人。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是个说话无遮无拦、很随意、无心的女人;不了解她的人,说她是个疯子。不过,时间久了,无论老人、孩子、年轻人都愿和她交往,开玩笑。正因为她这种无遮无拦、随意性的性格害了她,让她吃尽了苦头。有些有心人就抓住这个小缺陷不放过,日积月累,做起了大文章。说她把老人们都骂遍了,天天在骂人。已到了万般无奈的地步,叫她另谋高就,这儿容不下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气愤的是,小茜她没有骂人,就是骂了,也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鸡皮小事,一个锅里搅稠稀,碟儿碗儿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若让领导说出个准人准事来,又给不出个子丑寅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让你干就有不让干的理由,开除你就有开出的原因。有些事情只能放在桌下,不能放在桌面,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能做不能说。即便这样,你做的再好,也得走人。
小茜在福利院里干了一年多,对福利院里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事儿地儿知其一,也应该知其二;对福利院里的老大爷、老大娘熟悉的跟自己的手指头一样,谁叫什么名字张口即出;谁个儿高,谁脸儿圆,随手可以比划;谁吃素食,谁吃荤菜,心里都有数。在窗上打饭的时候,那个老人没有来,她一眼观过去就知道了。问旁边的老人,是不是这个老人有病了或者怎么的没有来,真的有病了,就让其他的老人把饭菜给带上。还有那个傻娃,老尚照顾的那个傻娃,被毛疯子欺辱的更傻了的傻娃,每到吃饭时间,她都喊毛疯子把饭赶紧给傻娃送去了再吃。毛疯子若不在,她亲自给傻娃端去。还有管理员小成,玩游戏经常忘了吃饭的时间,是她,经常电话上提醒。老人们对她也是信任有加,回家带来了好吃的,或者亲人朋友拿来的,都留一些给她吃。她如果不在房子里,会放在窗台上,门口边。有时候小茜把东西吃了,还不知道是谁送的。那个慕疯子,疯的难说,二十四个小时不说话,病重了,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在深更夜半就像阴阳先生,念起了经,敲水管子,敲窗子,敲扶手……就是这样一个人,都知道饭大师的好。不知谁给他的一袋麻辣条,自己舍不得吃,拿给小茜吃。小茜当然不会吃的,又推不掉,只得分给儿童部的孩子们。这不是讨人好,这不是拍马屁,这就叫信任,小茜与老人们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
小茜和福利院里的老人们就建立起了这种“信任”,随着时间的加深,和老人们之间的情感也随之加深。每一个老大爷,老大娘就跟自己的爷爷奶奶一样亲近。其实,她在福利院里一年多的时间里,付出了心血,付出了汗水,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投入了自己的所有情感。最困难的时期,她一个人做饭坚持了三个月,供养着六十多张口。她打算,一切顺利的话,多工作几年,哪成料到,自己走的最早。哪儿黄土不长庄稼?哪儿工作不赚钱?确是走的不顺气,好像自己真的杀人了放火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了个斩立决。当时气得她浑身打颤,眼泪喷花,只想去领导面前讨个公平的说法,但是忍住了。转眼想到:自己这是员工与老板的关系,老板不要你了,你有再多的理由,再好的说辞,也是在浪费感情。给武姐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了。
武姐反应过来时,小茜已坐上了公交。她怎么想不通,小茜干的好好的,咋说不干就不干了?现在有七八十老人吃饭,她一个人能做出来?不行,她得问问领导去,不知这到底是咋回事?领导不愧是领导,有问必有答:“事情已经发生了,问的那么多干什么?你一个人先坚持做上一周,以后再说。”武姐一人之力是拿不出那么多人的饭食,不得不让老尚去帮忙。老尚帮了灶,就照顾不上文豪和小虎子了。卫生没人收拾,衣服没人洗,吃了饭的碗筷没人收,说的难听一点,有时尿放一天都没人倒。真如下象棋,一步走错,步步错,一个月下来,还没有找到个饭大师。领导急了,有病乱投医,把武姐的老公强拉硬拽来,先做几个月再说(过了冬季,武姐老公另有活干)。武姐才不嚷嚷着走人了。
武姐四十有八,中等个,披发,喜欢穿短上衣,紧身裤。她看上去始终是那么精神,欢乐,开心。她有男孩子的性格,自小不爱红装爱武装,喜欢舞枪弄棒,打的鸡飞狗上墙。每到深更夜半,趁家人熟睡,偷偷溜出门外,打沙袋,击墙壁,练南拳北腿。她爸爸经常骂她:“你个死女子,不学的扎扎花、做做鞋垫,一天光知道打打杀杀的,像个女子吗?”有时骂过长叹一声:是个男孩,多好啊!她不管自己是男孩女孩,只要天天玩好就是最好。十二岁她爸还给她剃的光头,她也不急不火,不为自己是个女孩子,头发是多么的重要,想不到。只想到头秃秃的,摸着好舒服,像一休哥。到了结婚的年龄,还不知道男女有别,进了洞房花烛夜,不知道除了睡觉还要做什么。那时她有着高挑的个儿,胸部还是平平展展,像个飞机场,没有一点发育。不过,婚后不到半年,发育的超乎寻常。时至今日,仍然坚持跑步、压腿、开叉、打太极,所以,文豪叫她武姐,能文能武,是个练家子。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谁还能想到,她小时候吃尽了人间疾苦。
上世纪七十年代,县北部地区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最缺的就是水。来人了吃饭可以,喝水没有。最尊重尊重的客人远道而来,才奢侈的奉上一勺子水,洗洗路尘,净净脸。就是这点水,还要盛下来给鸡猪拌食。一年四季很少洗衣服,只有老天降雨了,才敢奢侈的洗一次。武姐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长大的。
她家吃水要到几十里外的大山沟里去人背驴驮,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夏天背的驮的是水,冬天背的驮的是冰块。在她十三四岁,就为家庭担当起来这项重任。远看是个秃小子,近看确是女儿身,拉着驴,背着篓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太阳刚升起的长茆岭,短陡坡的羊肠小道上。夏天驮水还好说,一马勺一马勺灌进驮桶里,不觉得累,但到了冬天,得砸下一块一块冰,手抓着一块一块装进黑线口袋里,再装满背篓。当一切装停当后,两手已跟冰块一样冰凉,红肿红肿的,麻木了没有一点知觉。把手揣在怀中捂半天才能缓过劲来。装直直一黑线口袋冰,一背篓冰,勉强够一家人一天的饮水。那时她的个儿矮,劲小,驴高,冰袋重,怎么也搭不到驴背上 。六七十斤的冰袋,啃哧啃哧地抱起,一头刚挨到驴背上,驴身子一斜,咚的一声砸在地上了;再一次费尽吃奶的力气抱起,还没有放到驴身上,驴儿走远了,又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就这样三番五次、五次三番的抱起,跌下,又气又急,尊在地上就哭起来,哭得泪如眼前冰下的河水,流的哗哗响。哭归哭,活儿还得干。用手背几抹眼睛,一边抽泣,一边把驴儿牵到石塄坎下,嘴里一边念叨着:驴儿,驴儿,你听话,定定的站着,等我把冰袋子放上你的背,咱们就回家,回去了给你吃豆豆……把冰袋子一点一点挪到石坎上,一点一点的再往驴儿身上挪,还不住嘴的说着:驴儿,驴儿,你乖,你不敢动,你不敢动……驴儿好像听懂了女孩子的话,后蹄挺立,一动不动,冰袋子把驴儿身子推得一歪一歪的,仍然不挪步。多么通人性的驴儿啊!她背着一背篓冰,跟在毛驴身后,一步一步移回家,已是天麻麻亮了。
她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自小就养成了,时至今日,勤快不减当年。到了婆家,面对几百亩山洼地,往往都是广种薄收。一茬一茬地播进去,一茬一茬地收回家,没有一片土地荒废掉。多年如一日,练就了一身庄稼行里的过硬本领:能犁,能耙,能收,能打。她老公是她们自然村的小队队长,这事那事跑的经常不在家,后来又做了她们村小学的代课老师,更没时间待在家里了。凭着她一人之力,起早贪黑,在百亩多地上滚打摸爬。有人不会相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呢!她,武姐,就是坚持下来了,而且做得并不比别人家差。这就是一个女人的耐力、韧性。女人只要认准了自己的命运,会一条道走黑的。武姐就像电视剧《母亲》《大姐》剧情中的伟大女性形象一下展现在文豪的面前。她就是个伟大的母亲,不仅把土地抚养的那么好,还带大了三个有出息的孩子,个个都是大学生。她还是个伟大的大姐,帮着爸爸挑起了庄稼行里的大梁,还帮着妈妈带大了弟弟妹妹们。她妈妈生了她,月子中得了一种怪病——精神失常。妈妈犯病了,胡说,乱跑,有时几小时,有时几天。犯病期间,弟弟妹妹们就是她照顾的。所以说,她是个伟大的女人。
文豪她们初次见面,是在大门外的路边,她坐在几个老大娘中间说话。文豪路过,恰好听到她说话的口音,像车道、毛巾人说话,接近老回回的口音,冲口学了声,她爽朗的笑起来。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她是饭大师。文豪说我来了几天了,怎么没有见到你呢?原来她比文豪只早来十几天,对这儿还是人生面不熟的,做完两顿饭,蜗居在房子里做十字绣,很少出来。今天刚出来,便遇上文豪。或许这就是迟到的缘分。从她面相看,年龄不小了,打扮着装看,很时髦:宽松的黑t恤衫,黑紧身裤,配上披肩长发,大大的脸,高高的胸,性感的腿,是个漂亮女人。
他们打开话匣子是从读书的话题开始的 。她是从大山深处走出的女人,没有上过一天学,可读了大量的书籍,涉猎庞杂,最热衷的是武侠小说。热衷到每天累死累活,晚上都要读到自然睡。在她坐月子的一个月中,也偷偷的读书。婆婆时常叮嘱,月子中不敢看书,会落下眼疾病的。她听不进去,难敌读书的激情,婆婆在时,把书藏在被子下,婆婆一走,拿出就读。现在想起,她觉得自己太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龄不大,视力早早下降了,到太阳落山,针线细活就看不见做了。她说她书读的很多,记住的很少;字认识的不少,会写的不多,就是个白字先生。她说她读书只是自娱自乐,白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晚上看着仨孩子睡得沉沉,窗上月如钩,孤独寂寞感袭上心头,无处话寂寥。自和书结了缘,融入他人故事的悲喜哀乐中,忘了时间,忘了疾苦。当她知道书中有那么多的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时,才知道读书是件很幸福的事,当她遇到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字时,才知道不读书是多么的悲哀。她就抱起字典,一个一个字往下查,一直到能读下一本书。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遇上啥书读啥书。读书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从她的言行举止上,总释放着与别的女人不同的书卷之气。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贫困山区的农村,能读书的女人很少,读那么多书的女人更是寥寥无几。武姐一天要干那么多的农活,还有家务活,仍然能挤出时间读书,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读书品自高,读书人精神。时间这东西,只要合理的运用,就能溶出更多空闲时间。所以时间是挤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武姐说她是狼吃剩下的,确切地说,差点被狼吃了。她六岁那年的夏天, 穿了双新布鞋,一个人在院中玩耍,她妈妈泼水时,不小心溅了一鞋。冲口骂了妈妈一句:“你瞎着呢。”被妈妈打了一巴掌,就赌气上山去找爸爸。她爸爸是个牧羊人,每天赶着村里几百只羊,没入大山深处。为了羊儿吃饱肚,走得远,回来晚。她们家那时的成分高,是地主的后代,他爸爸就戴上了“四类分子”的帽子,委屈做了羊倌。她爸爸是个阴阳先生,能写能画,能掐能算,在那个政策很左地年代,收起了自己的一技之能,夹着尾巴做人。后来日子过得有模有样,能抬起头做人,又过早的离开了人世。武姐每说起她的爸爸,气噎声结。
结果,她没有找到爸爸,天已经黑了。她一个人在大山里转悠来转悠去,一抬眼,前边走来一只大灰狼。在她眼里就是只狗,吐着长长的红舌头,眼睛大如拳头,胸宽毛厚,尾巴似扫帚。她没有见过如此大的狗,心咚咚的跳,它咬人吗?它会咬我吗?她害怕,她的腿肚子乱抖,眼睛大睁着一点一点向前走。那狗,没停步,慢慢逼来。她不敢看,闭上了眼睛,仍然向前挪步,听见了那狗的哈气声,她的心猛一提,脚下一滑,掉进了深崖。因为太紧张、太恐怖,跌下去没觉出疼,一动不动的蜷在土坎里大气不敢出,时间一久,睡了过去。
她妈妈只顾低头干活,也没有管女儿去了哪儿,一直到羊上圈,老爸问她哪儿去了?妈妈才想起一下午没有见到女儿了。两人觉着事情不妙,张罗着村邻们深入大山四处去找。找到她已到了后半夜。时听见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有人说:“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如此人吉言,武姐是个有福的女人,三个孩子已长大成人,立了业,成了家,个个孝顺又听话。而她,也走出了大山,在外面的大世界中打工。日子过得平平静静,欢欢乐乐,无忧无虑。
只要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有想的人,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今生不会有忧愁,不可能有忧虑。古人常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人忧愤而死。有人忧虑过度而神经失常。有人……不过,世上还真有人不知愁为何物,不知忧是何东西,她就是武姐。该喝时就喝,该笑时就笑,该玩时就玩,今日事今日毕,到了明天再算计。天大的事在她眼里不算事,海深的愁在她心里不停留,哈哈笑过就完事。如此豁达、开朗的女人不多见。她的弟弟妹妹们叫她傻大姐,一生只为别人活着,从来想不到自己的苦恨。
有人和她玩笑:“你老公外边有女人。”她不为此事动容,答得更妙:“有他有去,不累了多搞几个。”有人说她是个傻女人。其实她一点不傻,那种事能管得住吗?抓的越紧,人家越反感,跑得更邪门,到最后成了仇人,日子就更没法过了。天天斗嘴打架,不如忍下来,省点力气去干活,做做家务。她还是那句话:“不累了搞去,管我一毛钱的事。”有人说:“男人心走了邪路,不仅卖了力气,还搭进去了钱财。”她心里平静如水:“是自己的莫强求,不是自己的抓在手心里也能丢的。”有人见这个女人油盐不进,傻得可怜,就闭口不提了。她是个傻女人嘛,不,聪明。她有蓝天一样宽广的胸怀,包罗万象;她有大海一样深沉的度量,容纳百川。她人生这前半辈子,心里活得轻松,日子过得爽朗。
自小茜走后,她做了灶房里主事的,原则性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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