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秧歌队”歼匪 （1）

　　白蛇洞一仗打得干净漂亮，共消灭女匪二十多人，俘虏了几十人。
　　“美人痣”姑娘和孟虎领着耿兰按个在尸体中找“三精四怪”，其他的全找到了，就少“南怪”和“北怪”两个女匪首。“美人痣”姑娘领耿兰搜遍了全山洞，也不见“两怪”的影子。“美人痣”姑娘想了想问耿兰：“她们是不是把‘童娃’抓走了，童娃那天出去一直没回来”。
　　耿兰听完点了点头，反问了“美人痣”姑娘一句：“那她们抓走‘童娃’干什么呢？”
　　“美人痣”姑娘只是摇头，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耿兰马上命令孟虎锁好军火仓库的门，留下一部分队员守住白蛇洞，不让兰陵山上的土匪占领白蛇洞。带领小草等几个人保护“美人痣”姑娘押着俘虏们下山。
　　这时，迟野带领一部分队员也赶到白蛇洞。得知孟虎还留在山洞中，二话没说，把他拽过来：“你给我回去！你在这当白蛇洞的洞主呀？”
　　孟虎争执着：“我要在这找童娃。”
　　迟野把大眼珠子一瞪：“耿书记不在，这里就我官最大，快服从命令！”
　　孟虎急忙冲出白蛇洞，追上了耿兰他们。
　　此时，火烧屯的上空已是烟花齐放，爆竹齐鸣，屯里人以这脆快的鞭炮声在迎接耿兰他们和欢庆春节的午夜。
　　全屯男女老少，牵儿携老，打着灯笼，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站在屯中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们。
　　耿兰她们带领队伍一进屯，就被百姓们围住了，亲切地问这问那，磨倌妈抱着小林兰，亲热得没完没了。
　　突然，磨倌妈丢下小林兰从小草手上抢下大刀，跑过去就要杀俘虏过来的女匪。耿兰急忙拦住她：“大婶，这些人都是自动投降的，她们也是受苦人。”
　　磨倌妈不情愿地放下大刀，刚要抱小林兰走，耿兰又叫住了她：“大婶，我们回去过年了，她们呢？”
　　耿兰指了指那些女俘虏。
　　磨倌妈答复很痛快：“都没有饿死罪，也让他们都吃饺子！”耿兰又告诉她：“不但吃饺子，还要找几名妇女和她们唠唠呢，解解闷。”
　　磨倌妈点点头，把大烟袋一叼，招呼一些妇女陪着女俘虏们。
　　围着耿兰她们的乡亲们急忙把兰陵支队的队员们全拽走了，又来拽耿兰她们。小草三下五去二把耿兰、孟虎、“美人痣”姑娘和邱八全弄到自己的身边来，对来拽耿兰他们的人说：“这几个人我全包下了，再争也没用了。”
　　磨倌妈的大炕上，小草摆上了丰盛夜餐，大家刚要举杯痛饮，磨倌妈也回来了。
　　耿兰这才想起来，怎么一直不见贺丽呢？急忙问磨倌妈：“贺丽呢？”
　　“你可别说了，你们走后，贺丽就有点闹心，非要进呼兰城去抓冯二秃不可，我怎么拦也拦不住。”磨倌妈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耿兰，：“这是贺丽她留给你的。”
　　耿兰急忙看了一眼，脸上浮现沉思的神情，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丫头，心眼真不少呢！”
　　磨倌妈见耿兰看完贺丽留下的信了，话说得不着边际，十分困惑。她一把拽住小草：“今天是大年夜，你还不磕几个头？”
　　小草推开母亲：“我才不呢！姑娘磕头，娘家受穷，我才不干呢。”
　　“傻丫头，我说你给我磕了，给你姐姐和哥哥们。”磨倌妈用手指了指耿兰和孟虎、邱八。
　　小草眨了眨眼睛，扑通跪在地上十指合拢先做个万福，就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说：“祝耿兰姐姐、小红妹妹和孟虎、邱八哥哥，过年好！”
　　小草这带有乡村风俗的举动，可把孟虎弄傻眼了，他盯住耿兰，轻声说：“兰姐，这压岁钱你咋掏吧？”
　　耿兰坐在炕边，急忙跳下地，也扑通一声跪在磨倌妈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对磨倌妈说：“谢谢老母亲，请接受女儿一片祝福。”
　　磨倌妈急忙扶起耿兰，拍拍耿兰膝盖上灰土说：“看你，你这书记给我磕头，还不把我烧死呀！”小林兰乖巧地跳下地，学着母亲的样子在磨倌妈的面前把头磕个没完没了。磨倌妈心疼地叫起小林兰，将一叠钱塞在小林兰的怀里：“留着买糖吃。”
　　小林兰一见钱，挣脱磨倌妈的手，小嘴冲她一笑：“姥姥有钱，我还磕。”
　　众人被小林兰全逗笑了。
　　孟虎见耿兰也磕了，心里不是滋味，你这个书记呀，啥事都带头，我这个大兵也只好随着了。他跳下地跪在地上“哐哐哐”地来了三个又响又重的头，粗声粗气地说：“我可全磕了，你们接不接着，可是你们的事。”
　　孟虎刚站了起来，小草用手指指着自己，笑嘻嘻地露出两颗小虎牙，冲孟虎说，“给我磕一个。”
　　孟虎脸红了，一步跳上炕：“你可捞不着。
　　磨倌妈一把拉过女儿：“别闹了，快吃饭。
　　邱八看出了点门道，冲孟虎笑了笑：“原来这里有景呀。”
　　“美人痣”姑娘忙拉了邱八一把“你乱说啥呀。”
　　孟虎粗中有细，见邱八和“美人痣”姑娘很亲切，冲邱八和“美人痣”姑娘说：“我也才知道，这儿也有景呀。”
　　邱八和“美人痣”姑娘都顿时脸红了。
　　小草给邱八满上一杯酒端到他面前说：“邱大哥，我对不起你，那天打了你一枪，以酒道歉。”
　　邱八端起酒杯递给小草：“小草妹子，大哥才应感谢你呢！你不打我一枪，七姨太能相信我吗？”
　　小草将酒又转给了小红对她说：“也多亏了小红妹妹了，她几次救我们和小林兰，你快喝吧。”
　　“美人痣”姑娘不好意思地将酒递给了耿兰：“还是耿书记功劳大，你喝吧。”
　　耿兰双手接过来，放到自己的面前，给每个人满上一杯酒，双手举起来，高声说：“祝贺大家今天齐心协力解放了白蛇洞，为了明天解放兰陵山，解放全中国，来，干杯！”
　　孟虎喝下一杯酒，话格外多了起来，冲小草和“美人痣”姑娘使个眼色：“你俩去帮磨倌妈烧火忙活去，我和邱大哥唠几句。”
　　“美人痣”姑娘明白什么了，拉着小草走出门。
　　小草觉得好奇，趴在门缝听着。
　　孟虎凑近邱八，小声问：“邱大哥，七姨太，你跟七姨太是不是你那个了。”
　　邱八给了孟虎一拳：“净埋汰你邱大哥，我是出淤泥而不染，你懂嘛？”
　　邱八将过去和七姨太的关系对孟虎一说，孟虎才明白这一切。
　　孟虎挤了挤眼睛：“邱大哥，你真傻，那么便宜的事，还不来个实惠的。”
　　邱八更会逗：“那要是你，可保证不了……”
　　小草听不明白两个人在屋里说什么，闯进门问：“你们唠什么鬼话这么怕人听，我偏昕？”
　　邱八笑了：“几个人中，就不让你们两个大姑娘听，等以后让俺孟虎老弟告诉你吧。”
　　孟虎拽住邱八的大耳朵：“你再说，我割掉你的耳朵，让你成西诸葛。”
　　几个人边唠边吃，热闹极了，一直守到天亮，才愉快地各自散去。
　　正月初三，小草和孟虎他们早早地出去了，耿兰在区委办公室开罢会，边抽烟，边想着心事。
　　白蛇洞一仗，确实收获不小，不但仗打得漂亮，而是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的斗志。县委接到耿兰打的报告后，马上给予了通报表扬，并指示区委必须在正月初五之前把兰陵山的全部军火弄到手，火速装车运到前线去。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现在只有两天了，耿兰不由地心急如火。打开白蛇洞的军火仓库，只是一堆废铁，全是枪大栓，一点用途也没有，而那个仓库没有钥匙打不开，可怎么办呢？她经过分析，证明老石匠的话是准确的，还有两把同样的“鸳鸯”钥匙，是开那个“鸳鸯”门的。也可以推断，那个仓库装的一定是没有大栓的枪支，必须马上找到那两把“鸳鸯”的钥匙。可是这两把钥匙又在谁手里呢？现在还是个无头案，她一时也搞不清楚，历娟回呼兰久久不归，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她不由地由钥匙想到白蛇洞的童娃，童娃的突然失踪，南北怪没有抓到，肯定与那两把钥匙有直接关系。她派人到兰陵山上，探听了消息，童娃也不在兰陵山上，西诸葛又带领黑虎等人下了兰陵山，究竟干什么，情况也一直搞不清。她找到了疯妈，请她回忆她的孩子小时候腿上是否受过伤，疯妈一口咬定一个伤疤也没有。她仔细问过“美人痣”姑娘，她说她混进白蛇洞后曾问过童娃，童娃咬定是让马蹄的。耿兰琢磨一上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头痛得不得了，只好一支一支地吸烟，耿兰刚想出门去，小草高高兴兴地闯了进来。
　　耿兰见小草非常高兴，忙问：“小草，有什么喜事？快告诉兰姐。”
　　小草歪着脑袋，冲兰姐笑着，露出两颗惹人喜爱的小虎牙：“兰姐，虎哥让我弄到手了！”
　　耿兰有些不相信，把小草拉到自己身边来，系上她掉下的发带问：“快说说，你们怎么谈成的？”
　　小草有啥话，也不背着耿兰，直来直去地全说了出来。今天早上，小草正对着镜子梳头，突然孟虎大哥闯了进来，他一把拉住小草，大声说：“小草，我跟你说个事！我……”小草看出了孟虎的意思，故意不搭理孟虎：“行了，跟我说啥？你不老是说，我这个小蛇总缠你这个大兔子吗？我早不缠了！”
　　孟虎急得直跺脚：“小草，我让你缠了！”
　　小草把头一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明白点，怎么让我缠法？”
　　孟虎把帽子往炕上一摔：“我当你的丈夫！”
　　小草楞楞地望着孟虎，腼腆地捂着脸。
　　孟虎伸开大手，将小草搂在自己的怀里，并在小草柔软的嘴唇上使劲地吻着。
　　小草第一次投入异性的怀抱，她幸福地闭上眼睛，任孟虎亲，过了一会儿，她悄声问：“虎哥，我们以后过日子，你不打我吧？”
　　“你是我老婆了，我能忍心打你吗？”
　　磨倌妈叼着大烟袋从外面走进来，刚推开门，见孟虎和小草亲嘴。她这大岁数哪见过这个场面，举着大烟袋闯进门，照小草脑袋就刨：“你们哪，真的结婚了，也不能这样……”
　　小草讲完，对耿兰说：兰姐，你快劝劝我妈吧，要不，她大嗓门一吵吵，全屯的人都知道了。耿兰笑了：“这个老太太呀，真有点意思。”
　　耿兰和小草正说着，磨倌妈走进门，直冲小草瞪眼珠子，耿兰推开小草，对磨倌妈说：“妈，祝贺你呀，找个好姑爷。”
　　磨倌妈一听，指着小草要骂……
　　“妈，他们可比你强了，这叫青年人谈恋爱太激动了，对不对？”
　　磨倌妈冲小草一撇嘴：“我和她爹也没这样，也生了孩子有儿有女，可他们……”
　　耿兰笑了：“婶，这你可不了解了，你的老思想也要变一变了，孟虎给你们火烧屯带来了爱情种子，第一个就在你家发芽了，懂吗？”
　　磨倌妈让耿兰说服了，对小草说：“快跟孟虎说，就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磨倌妈还要想和耿兰唠几句，见历娟牵着马满头大汗地大步走进了院，急忙和耿兰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