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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第三章 相许 (第一节 第二节)

作品名称:诺言      作者:翎雨      发布时间:2014-01-22 10:57:47      字数:5727

  第三章相许
  
  第一节
  
  清明节后,来了一场春雪,天气还比较凉。
  但是梢条陂河套旁的柳树条还是按时地显出绿意,道边壕沟两旁的棠棋树长出星星般的花枝。
  不久前,刘德仁在带领社员们在刨茬子间隙,跑到河边采了一把毛毛狗送给干妈擦在瓶子里养起来,现在已经长出绿色的柳叶。
  这天早上九点左右,杨老太太把前后屋子的窗子打开,放放屋里的空气,当一股新鲜的春天的气息进屋时,老太太深深吸了一口,她顿时很到心里舒畅起来。
  大门口的柳树上,这几天总是有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杨老太太站在炕上手扶着窗户,仔细地看着这些喜鹊撅着尾巴在树上蹦蹦跳跳。
  这时顺姬母亲解开大门的绳索,自己开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封还没有开口的信封。
  顺姬母亲看见亲家母站在炕上看着窗外,喊道:“亲家母,顺姬---顺姬----来信了!”
  杨老太太听说顺姬有信来,赶紧穿鞋下地,把顺姬母亲迎接进屋。顺姬母亲进屋对杨老太太说:“我在路上溜达,刘光兴喊我说大队部有信来,我就赶紧跑去拿回来,我不认字,你念给我听听。”
  杨老太太赶紧撕开牛皮纸信封,看到是顺姬秀美的字迹,她念道:
  两位阿妈:
  我来北京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很想念你们。
  今天写信我要向您汇报福临的情况。
  福临在杨专家的精心治疗下,大脑完全恢复术前水平,我们每天都在唠嗑,他的脊椎神经经过再次手术和康复治疗后,已经有了知觉能力。
  虽然目前他还在轮椅上,经过锻炼腿部肌肉开始增强,专家说不会太久就会自行走路的!
  福临是作为专家们首选的临床试验患者,我俩的一切都是免费的,在这里吃住护理都有专人负责,我们穿的衣服和生活用具都是医院的。所以三哥送来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用,在此要谢谢高书记和全体泉水屯的人。
  两位妈妈,告诉你们一个更好的消息:专家说福临是最幸运的人,他很坚强,身体恢复也很快,五.一劳动节估计就会出院。
  我和福临决定出院后我俩就结婚,我会全身心照顾福临,这样对福临身体的康复会有好处的!
  两位阿妈,专家来会诊了,我就暂时写到这里,替我给家里所有惦记福临的人代好啊!
  (福临说他很想念妈妈和生产队里的人!)
  顺姬于北京1963年4月20日”
  杨老太太读着来信眼泪纵横,顺姬母亲不住地给她擦眼泪并安慰老太太说:“亲家,你看福临这孩子多有福气,遇到这么多好人,这不很快就好啦,我看,我俩还是赶紧在家张罗给孩子结婚吧!”
  “对啊,孩子们在北京都决定了,我俩就赶紧张罗吧!”杨老太太抹去眼泪说,“晚上德仁回来我就和他商量这事!”
  
  晚上很晚,刘德仁拿着一捆叫猴腿的野菜来看干妈,看到刘德仁一身泥土,老太太用笤帚扫了扫刘德仁的衣服说:“你早上几点起来种地?”
  刘德仁说:“今年春脖子短,大家每天要三点半就要起来,不赶紧种,恐怕秋天就来不及了。”
  说着,老太太进屋里厨房里拿出一碗菜干粮送到刘德仁面前说:“我用酸菜包的,我又炼了些油滋了掺在馅里,很好吃,你拿回去给你爸妈和月娥尝尝。月娥前天来我这说嘴可馋了,我看气色恐怕她又怀上了,月娥孩子要很密的。”
  “不能有吧?”刘德仁说。
  “差不多,月娥说有两个月没来了。”杨老太太说,“等再过二月我号号脉,就会看出是儿是女了。”说着,老太太把顺姬的来信递给刘德仁。
  刘德仁把信件放到油灯前仔细看了看说:“那就定在五一给他俩结婚吧?”
  杨老太太说:“那就这么定了。”
  “妈,离五一还有十天,好在咱把结婚东西准备差不多了,我就张罗饭菜和人员吧。”
  “这些你就定吧,需要钱和物你就列单子给我。”说着从柜子里掏出一沓钱说:“我还是把银元兑换了,高书记说钱留着给福临结婚用,这回那些银元真是派上用场了。”
  “好吧,明天去三道沟种高粱,点完种,我早点回来再和高书记核计一下,后天就列出单子准备吧,让福临和顺姬一回家就进洞房!”说着自己笑起来。
  “就去办吧,我在家听你的信了。”杨老太太说。
  德仁回家赶紧把菜干粮交给张月娥,并告诉她:“拿几个给我妈送去。”
  张月娥说:“等我吃够的。”
  刘德仁进屋就去后锅台旁洗脸,还没有在脸上扑撸几下水,张月娥就跑进来对着猪食桶哇哇地吐起来,吓得刘德仁来不及擦干脸就问张月娥“你怎么啦?怎么啦?”
  张月娥吐出了刚才所有吃的东西,直起腰流着眼泪指着肚子说:“你的种又发芽了!”
  刘德仁瞪着着大眼睛半天,突然走到月娥身边说:“干妈说的这么准啊!嗨,这是第三个,老妈又要跟咱们受苦受累了!”
  “这都是你惹的祸,你看你,孩子舍奶后,你天天没闲着,有空你就瞎折腾,这回好了折腾出孩子了吧!”说完,擦着眼泪对丈夫说:“抓紧进屋吧,别让爸爸妈妈听见。”
  进了屋子,张月娥对丈夫说:“你又去杨家了?”
  刘德仁边脱去外面干活的衣服边说:“我给我干妈送点猴腿菜,干妈说你有了,要不我还不知道呢!”
  “干妈说我会是小子还是姑娘?”张月娥问。
  “干妈说还要等俩月才看出来。”刘德仁说,“对了,刚才干妈把顺姬从北京的来信让我看了,顺姬说福临五一前就能出院,他俩决定了回来就结婚,我和干妈商量好了,我明天和高书记核计后就要安排这件事了。”
  “这么快,他俩在北京就定了?”张月娥问,“德仁,你说顺姬是真的愿意嫁给杨福临吗?”
  刘德仁没有回答,他俯身看看在熟睡的儿子后说:“媳妇,晚上吃什么饭?我饿了!”
  “苞米面饼子,酸菜炖土豆片,还在南锅里热着呢,你自己去吃,我要躺一会儿了。”张月娥说。
  刘德仁没有进屋吃饭,一个人蹲在锅台边就秃噜秃噜吃起来,他实在是饿了。
  刘德仁只顾低头吃饭,连母亲来到他身边都不知道,母亲端着一碗盐水煮黄豆递给儿子,:“三儿,这是你大嫂今晚送来的,准备给你明早上吃的。”
  刘德仁没有说话,拿起羹匙舀了一匙子豆子就咯嘣咯嘣嚼起来。母亲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说:“明天让你媳妇把咱家高粱米和黄豆掏了泡上做水面,给你做点甜饽饽吧,我儿子太累了!”
  刘德仁说:“妈,我还行,那些豆子留着青黄不接时,做点小豆腐吧。”
  “春播紧很熬人,还是做点吧。”母亲说。
  “行,一会儿我和月娥说。”刘德仁这功夫把苞米饼子吃掉了二个,又吞掉了两碗酸菜炖土豆。
  妈妈把碗接过去要去洗,刘德仁抢过来说:“妈,你又要累了。”老太太没有明白过来儿子的话,她说:“洗碗这点小事,不累,就是你的小东西魔人,天天闹着累人!”
  “妈,月娥又有了。”刘德仁提高嗓门对母亲说。
  “啊,是吗?好啊!可不长时间我还看见她洗衣服呢!”老太太惊喜地说。
  “她两个月没有来了,我干妈说再有两月也都看出来男孩还是姑娘啦!”刘德仁说。
  “呵呵,看我的粗心,好啊,我又有一个孙子啦!”老太太笑着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刘德仁进了自己西屋,看见媳妇捂着肚子斜躺着睡觉了,他拿起炕上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自己也迅速脱下衣服钻进被窝了。
  他刚刚想闭上眼睛,月娥的手突然伸进来,从他的胸脯一直到胯下,硬是紧紧地把他揪得爬起来,他挣脱媳妇得手说:“睡觉,睡觉,明天我还要起早点高粱!”
  张月娥钻进丈夫的被窝轻轻说:“点高粱前,先把我点了,该死的你,生孩子后你就没有点几次,可点了就发芽,气死了!”张月娥说着抓起刘德仁的手放在圆圆鼓胀的乳房上揉搓着。
  本来半迷糊的刘德仁被媳妇一折腾也顿时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家伙顶到被子了,他一轱辘翻身把月娥压倒身下进行俯卧撑,月娥呻吟着说:“再有俩月你就不能碰了,还不赶紧点,不过现在也是要轻点啊!”
  一阵紧张的忙活后,刘德仁浑身是汗,双臂酸疼。张月娥平躺在炕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还是把丈夫的手抓住,此时手的力量显得轻多了。
  “德仁,白天我已经把高粱米和黄豆都掏完都泡上了,明天早上就去套驴拉水磨,晚上就可以把饽饽蒸好,你去送给干妈吧,我去她家时,看到老太太很瘦了。”但月娥的话刘德仁没有听到,因为他的鼾声让她声音变得很小了。
  月娥松开丈夫的手,穿上衣服亲一口儿子后就靠着儿子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凌晨,鸡叫三遍刚刚过,东天边还没有一点亮光。
  刘德仁睁开了眼睛,昏暗中他看到月娥搂着孩子睡的正香,他悄悄起炕穿好衣服,刚刚开门去洗脸,母亲蹑手蹑脚走过来,悄悄地说:“三儿,我这有热乎的饼子你揣着吃吧,不能凉着,你的胃不好。”
  刘德仁接过饼子觉得还有温度,问妈妈:“怎么还是温乎的呢?”妈妈说:“昨晚我就把饼子放在你爹褥子底下了。”
  “哦。”刘德仁说完就赶紧上工去了。
  
  晚上,月亮挂在了东边的天际,刘德仁带领社员们疲惫地扛着种地家什回家了。
  刘德仁刚刚进家门口,他闻到高粱米掺大豆面蒸出来的饽饽的喷香。他进屋洗洗手拿出两个饽饽包在布兜里去了高书记家。
  高书记在家没有事,正坐在炕上点着油灯和老伴闲谈,看见刘德仁拿着东西进来就催促老伴赶紧下地找鞋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刘德仁就进了屋子。高书记闻到一股香气,对刘德仁说:“你媳妇又做好吃的啦?”
  “做点高粱米黄豆饽饽,你尝尝吧!”刘德仁说。
  高书记把饽饽接过来,掰开一半递给老伴说:“你看看这饽饽真是又宣又香!”
  高书记老伴咬一口说:“嗯,真好吃,月娥手还真巧啊!”
  高书记很快吃完了饽饽,告诉老伴,去给我舀瓢水来,我渴了。老伴说:“遇到好吃的就狼吞虎咽,是不是噎着了!”说着赶紧就去舀水。
  喝完水,高书记说:“你们六队的地快种完了吧?”
  刘德仁说:“梢条陂沟里的快了,出了沟就剩东大地还有陈大坡的梯田了。”
  “哦,估计还要几天吧?”高书记说。
  “是啊,还要三四天。”刘德仁说。
  “好,辛苦了大家!”高书记说。
  “今晚来,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刘德仁说,“金顺姬来信说杨福临五一前就会出院,我干妈说五一回来就让他俩结婚,他俩在北京都说好了,今天请示你,我干妈说让你来拿个主意。”
  “杨福林在北京治好了?”高书记说,“真是谢谢老天,要不老太太咋过啊!”
  “顺姬来信说,福临弟弟恢复不错,脑袋全都恢复了,腰锥正在恢复中。”刘德仁说。
  “杨福临腰还没有好,你说结婚他还能行吗?”高书记说着还斜着眼睛看看老伴。
  “-----”刘德仁没有说话。
  “那就开始张罗吧,明天我在家核计一下瓦匠和厨房还有忙工,你明晚回来,咱俩在我家再碰碰就定下来,定好了人我来打招呼。”高书记说。
  “那就这么定,我回家吃饭了啊!”刘德仁说完就扭头回家吃饭去了,此时他肚子咕咕乱叫。
  张月娥在家很早就把饭菜准备好了,刘德仁很快吃完饭,他把碗筷一推就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走。
  张月娥说:“是不是去杨福临家?”
  刘德仁说:“是。”
  张月娥说:“我把送给你干妈的饽饽准备好了,放在笸箩里的蒸布里,赶紧拿去还热的哪!。”
  
   第二节
  
  任和贵那天从凉泉公社出来,心里一直对杨老太太的古怪行为存在疑惑。老太太为什么对照片里的杨国伟那么感兴趣,以至于让一贯矜持严谨的老太太突然失去以往的姿态呢?杨国伟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和关联呢?
  任和贵自己也是从泉水屯出来的人,自小就看到杨老太太和杨福临相依为命,从来没有看到杨福临的父亲,也从来没有听到杨福临喊过一声父亲。就此他也曾问过父母和邻居,大家几乎都是说:“我们也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杨老太太的男人,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杨福临的父亲长得啥样,杨福临大不会是杨老太太从路边捡来的吧?”
  那天在凉泉公社办公室,老太太说那个人姓杨,是军医,而且嘴巴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他又和高书记和秦主任刘洪来一起合影,那么他当时一定是和这些人比较熟悉,特别秦主任说那个杨国伟是清源县人。于是他找出抽屉里的一个电话本,他翻出来自己在省水利学院进修时的几个清源老同学。
  这天中午,他找到一个姓连的同学电话,于是他操拿起电话就摇了过去,对方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这时自己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高书记打来的。高书记说他听说自己的儿子嚷着要到凉泉公社工作,他明确阐述了自己反对的想法。任和贵说他还没有接到高学军的申请,倒是局里决定在各个公社设立农田水利管理站,每个站有两个编制,站长是县里下派,另一个是各个公社自己寻找合适的人选报县里批准。
  高书记听到这个消息问任和贵:“文件发到哪里了?”
  任和贵说:“局里刚刚开完会,文件正在做。”
  高书记说:“我们公社的人选有人递上来吗?”
  任和贵说:“这件事,你高书记是第一个知道的,这个机会比较好,管理站的人一经县里批准就可以说是吃国家饭的人了,是干部了,但有一年的考验期。”
  高书记说:“农民也可以吗?”
  任和贵说:“文件上没有说农民不可以,但要考核合格才行啊,你老书记有人选要和我说吗?”
  高书记说:“我还真是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需要提前和你说。”
  任和贵说:“谁?”
  高书记说:“你还记得我曾和一个小姑娘去你那里递交一个由条田改梯田的报告吗?”
  任和贵说:“记得啊,不就是在修梯田做现场指导后来去沈阳护理杨福临的那个女孩子吗?”
  高书记说:“对---对,就是她!”
  任和贵说:“老书记哥哥,你知道这次局里开会,局长就拿这个女孩子为例说事,他说就是要把这样的隐藏在民间的人才挖掘出来到我们水利部门工作。”
  高书记说:“局长这么一说,那金顺姬去水利管理站工作就没有问题了呗?”
  任和贵说:“这谁还敢撬门吗?”
  高书记说:“顺姬这孩子心地善良又聪明好学,这个职位应该是她啊,也算是杨老太太有福气啊!”
  任和贵说:“老哥哥,问你一个人你认识不?”
  高书记说:“谁?哪里的?”
  任和贵说:“五零年和你一起入朝的杨国伟,他嘴角有一条疤痕,军医。”
  高书记思索了半天说:“记忆中有这一个人,我只知道他是军医姓杨叫什么我忘了,大家都喊他杨上校或是杨军医,在撤退时我脚脖子崴了肿得很厉害,到达安全地带后,还是他给我掰过来的,就在给我掰脚脖子时,我看见他的嘴唇下有一条很深的疤。”
  任和贵也思索一会儿对高书记说:“秦主任说他还是咱家巴拉清源县人。”
  高书记仔细听着任和贵的话感到疑惑不解,他问:“任老弟,为啥说起这个人呢?”
  任和贵说:“老哥哥,现在保密,这是很重要一件事。”
  高书记沉默一会儿,突然说:“老弟,我有件事一直没有说,也没敢问-----”
  任和贵说:“什么事?”
  高书记说:“老弟,你注意没有,那个给杨福临手术的专家我感到很眼熟,像似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而且他嘴巴的也有一块深深的疤,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啊。”
  任和贵说:“你说是那个戴眼镜德的杨专家吗?”
  高书记说:“就是他啊,你一说,我倒忽然想起他是不是当年那个军医啊?”
  任和贵说:“哦,要问清楚这件事,现在就好办多了!”
  高书记说:“你说怎么好办,你要去沈阳打听吗?”
  任和贵说:“不用,我有朋友很知道他的底细,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搞明白。”
  高书记听着任和贵的话,心想:任局长现在怎么关心起这个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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