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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第一章 相识 (第二十一节 第二十二节 第二十三节)

作品名称:诺言      作者:翎雨      发布时间:2014-01-07 12:19:41      字数:4500

                第二十一节
  
  老白马躺在车上,脖子伸得很长,还在呼呼地喘气,它半闭着眼睛,浑身发抖,马尾部还不停地往外流血。
  去兽医站的路上,刘德仁不停地摸摸老白马的耳朵,感觉开始时还是很热的,可是越走越发凉,而且马的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小。
  途中,忽然老白马抬起头来向车后望,又不停地嘶鸣,四肢在不停地摆动。
  刘德仁使劲摁住老白马的头部,感觉耳朵越来越凉。他对吴全发说:“估计不好。”吴全发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挥起鞭子打拉套的骡子。
  东边的太阳刚刚出来时,马车在公社兽医站门口停下来。刘德仁赶紧敲门,可是大门是紧锁着的。
  刘德仁赶紧告诉吴全发:“快,去泉北屯卢兽医家!”
  卢兽医刚刚从房子外的木板夹的厕所里出来就遇到了刘德仁,他们早就认识。
  “刘队长,这么早,你这是?”卢兽医问。
  “大哥,你快来看看这马,昨晚下崽,是我和饲养员把崽子拽出来的。”刘德仁拽着卢兽医来到马车前。
  卢兽医摸摸白马的耳朵,摸摸白马的鼻子,又扒开马眼睛,他告诉刘德仁:“这匹马太老了,就不应该让它再带崽。”说着,他来到马的后面看看白马的屁股说:“你不拽连马驹也保不住了啦!”
  “哥,你给仔细看看,这马还能-----”刘德仁问。
  “这马还能什么?它不行了,拉回去扒皮吧!”卢兽医说完就回家了。
  刘德仁怔怔地站了很久,对吴全发说:“回去吧,在梢条陂门口埋了它,谁也不要告诉!”
  
  下半晌,在马车快要到达生产队队部门口时,刘德仁没有说话就跳下车走了,车老板吴全发以为他回家去也就没有问。饲养员侯喜耕出来帮吴全发把马车卸了牵马进圈。
  侯喜耕看到老白马没有回来,就问吴全发:“老白太太留在兽医站了?”
  “没有,死了,埋了----”吴全发说。
  “啊呀,那这个小马驹可完了,可怜------”侯喜耕指着蜷曲在马棚旮旯里的马驹不无惋惜说。
  “老吴,这里还有点剩菜剩饭,你来吃点吧?”在食堂里收拾碗筷的李凤海听到马车回来,就在食堂屋子里喊道。
  “今天中午,新来的金家待客(qie),你去吃点吧?”侯喜耕对吴全发说。
  “好咧,二哥!”吴全发高声说。随后他边栓着马缰绳边低声对侯喜耕说:“从早上到现在肚子没进一点食,我还真饿了!”
  “咱队长呢?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侯喜耕问。
  “他才走,不知道,走吧,快去吃饭,我肚子咕咕叫了!”吴全发说。
  “中午我和大家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吧,李二哥的豆腐做的不错,”饲养员侯喜耕说,“你进屋,我去给马添点料。”
  吴全发进入食堂,李风海早已把一大碗小白菜炖豆腐和一大碗高粱米红豆饭盛在了长条桌子上,桌面上还有一盘黄瓜小葱、一盘芋瓜咸菜和一碗大酱。
  吴全发刚刚拿起筷子准备往嘴里扑噜,他从门外看见刘德仁牵着一匹沙栗马拴在队部饲养园院子里的木桩上。他进屋看见吴全发在吃饭,问:“老侯呢?”
  吴全发把嘴里的饭嚼了半天才说话:“在马圈。”
  刘德仁把沙栗马牵到了马圈和侯喜耕说了几句话回到食堂,拿起一根又粗又大的黄瓜就咔吃咔吃地嚼起来,他满头是汗。他用手擦擦要掉下来的汗珠说:“老李二叔,锅里有锅巴没有,我想吃锅巴泡豆腐汤!”
  “有,还有不少红豆饭,你要不要盛点?”李风海问。
  “先吃锅巴吧,就是爱吃,香!”刘德仁回答道。
  吴全发吃完抿抿嘴巴对刘德仁说:“德仁,我先走,回去歇歇晌,再去把鞋掌掌,今早不小心豁口了。”说完抬脚让刘德仁看。
  吴全发离开食堂拐弯去了马圈,看见侯喜耕一边抱着小马驹在吃沙栗马的奶一边抚摸着沙栗马的脖子,沙栗马叉开腿背着耳朵不停地眨着眼睛,他点点头,回家去了。
  
               第二十二节
  
  自从顺姬家回来,杨老太太一直心情很好,原因不言而喻:一是看到顺姬身体恢复很好,尽管她的父亲去世对她很有打击;二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像似忽然长大了,自己从来把福临看成小孩子,他今天干起活来和指挥别人干活是那样带劲,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再有,顺姬母亲当着自己的面答应福临做自己女婿了!
  此时,高书记让她抓紧把孩子大事办了的话,顿时在她心里鼓噪起来,她恨不得马上就办!
  她一直等干儿子刘德仁来家商量这件事如何办才好。可是干儿子不知为何这几天一直没有来,要是往常他几乎每天都要往这里跑,哪怕就是坐几分钟,他也是常常来坐。
  现在老太太有重要事情了,刘德仁反而不来,这让她感到很奇怪。儿子杨福临这两天从生产队干完活不论多晚,都要去顺姬家里看看,不是收拾仓房就是收拾火炕,要不就是用黄泥糊墙根,他每天回来都很晚,而且躺下就酣睡。
  吃完饭歇晌后,儿子对杨老太太说:“妈,顺姬妈妈说要给我买布做衣服,我没有要。”
  杨老太太说:“儿子,对!”
  “顺姬说要明天去凉泉街里买鞋,问我喜欢绿色的还是蓝色的。”儿子低头边吃饭边对妈妈说。
  “儿啊,顺姬买你就要,这家人是有情有意的好人家!等你三哥回来就合计让他给你保媒,争取把-----!”杨老太太说。
  杨老太太看着儿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吃饭,问:“你三哥这几天忙什么?”
  这时,刘德仁的父亲踉踉跄跄跑来,杨福临赶紧开门把他迎进来,他进屋就对杨老太太说:“三儿他娘,不好了,老白马死了,三儿给老白马埋了,不知道让哪个鳖犊子给告到公社去了,三儿被公安局用摩托车拉到公社去了!”
  “何时拉走的?”老太太着急地问。
  “晌午歪!”刘德仁父亲喝叱带喘地说。
  杨老太太看见儿子在低头吃饭就说:“儿子,快拿鞋,我去找高书记!”
  原来,刘德仁刚刚吃完锅巴,就听到队部院子里一阵摩托车的轰轰的声音。他抬头看见两个穿着蓝色警服骑着三轮拖斗的摩托车的年轻人进了生产队大院。
  他擦擦嘴巴,赶紧迎出来,问:“两位有什么事和我说,我是这个生产队的队长。”其中一个个子高的人上来和刘德仁握手。刘德仁把他俩让到队部屋子里,刚刚坐下,个子小的人说:“你是刘德仁?”
  “是啊,我是”刘德仁说。
  “听说你们队上今早死了匹马?”小个子问。
  “是啊,是一匹老妈,难产死的。”刘德仁回答。
  “好,公社革委会邱副主任想吃马肉包子,让我来割点马腿肉。”小个子又说。
  “哦,可是-----”刘德仁有些为难神色。
  “怎么了?”高个子转头问刘德仁。
  “这---这匹马------”刘德仁有些口吃。
  “到底怎么了?”高个子问。
  “我们没有扒皮吃肉。”刘德仁说。
  “为什么?”小个子走上前来,眼睛直盯盯看着刘德仁。
  “白马来队上生了十来个好马驹,马驹长大个个都是驾辕马,它是有功劳的马,为生产队出了很多力,它死了,社员都说不能吃了它。”刘德仁说。
  “那马呢?”高个子说。
  “埋了!”刘德仁说。
  “就是说,你把它埋了!”小个子几乎喊起来。
  “是啊,是我亲手把它埋了。”刘德仁回答说。
  “埋哪里了?”小个子问。
  “”刘德仁没有回答。
  “你把它埋哪里去了?”高个子问。
  “”刘德仁还是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小个子问。
  “你不说是不是心里有鬼,是不是?”高个子说。
  “我有什么鬼?”刘德仁问高个子。
  “没有鬼,你为什么不说埋哪里去了?”小个子说。
  “我怕说了,有人会去偷偷把它刨出来吃了!”刘德仁厉声说。
  “你说谁会去刨?”高个子说。
  “”刘德仁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马---就是死了也是国家财产?”小个子问。
  “”刘德仁没有说话。
  “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高个子说。
  “犯罪?要是犯罪你们把我带走好了!”刘德仁说话时尽管压低了声音,但脖子通红。
  “你还敢嘴硬!”小个子说话时不时地看看高个子。
  “我嘴硬怎么啦?”刘德仁瞪大眼睛问。
  “你不承认是犯罪,那你跟我们走一趟!”高个子说着走过来把刘德仁的手腕铐住后,两个人就把他推上了三轮摩托车。
  侯喜耕在马圈刚刚把小马驹喂饱,本想把小马驹抱过去给刘德仁看看。他刚刚走到马圈门口,就能看见队长和公社人员争执,刚才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
  刘德仁被带走后,候喜耕顾不得看好小马驹乱蹦跶,就向刘德仁家跑去。
  
                 第二十三节
  
“嫂子!”
  昨天上午,张月娥跑到队部食堂去看金顺姬,准备把自己当年刘德仁和自己结婚前给她买的红纱巾送给顺姬,可是当金顺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后悔了。
  站在她眼前的已经不是以前在杨老太太家那个面黄肌瘦的大眼睛女孩了。她个子不高,身材苗条,乌黑的头发,两条长长的辫子拖到膝盖,她的眼睛不大不小,在像是笑眯眯地在看着自己,两道柳叶眉很黑很细;她的皮肤真白,像似太阳光从没有晒过的样子。她穿着一件鸭蛋色的短袖衬衫,腰上扎着一条黄色围裙,蓝色的裤子和乳白色的布鞋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张月娥看到这些,把手中的红纱巾握的很紧,她想:“这个女人太美了,我把这个红纱巾给了她,她就会美得像一只大蝴蝶了。”
  所以,当顺姬急急忙忙从食堂跑出来喊着自己嫂子的时候,她赶紧迎过去说:“我把孩子刚刚喂饱,就来看看你,啊,妹妹你恢复的真好!”
  “是啊,嫂子,这回三哥把我们搬到这个村了,嫂子可要常来我家哦!”顺姬说。
  “妹妹,你真好,等我儿子再大一点我会抱着孩子天天长在你家,你不烦就好!嘿嘿”张月娥边说边看顺姬的眼睛。她想:顺姬的眼睛像一汪水似的,我还真没有看过这样美的女孩儿,真是嫁给了杨福临杨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自己真是看到鲜花插在牛屎堆上了,真白瞎了顺姬,她怎么可能看上五大三粗的杨福临呢?
  是啊,她怎么能看上杨福临呢?她找不出任何理由,你看杨福临只是有个头,其余还有什么呢?天天呲个牙,说话唾沫直飞,有时说话还翻白眼,还处处听人家的话,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以后可怎么顶开门户过日子呢?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顺姬是不是另有所图呢?她到底在图什么,自己也搞不明白了。
  张月娥这时隐隐感到心里很不舒服,特别听到顺姬在叫“三哥”真让她心里酸溜溜的。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急于见顺姬的真实的目的,是真想看看顺姬身体恢复了没有?还是想展示自己已经为刘德仁生了一个胖儿子的自豪感?还是------?她问问自己现在还真知道了。
  面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金顺姬,她此时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和顺姬交流的,她有些后悔来见金顺姬。
  这时做饭的李凤海看到张月娥来到院子里,就喊道:“三侄媳妇,要来帮忙吗?豆腐锅有糊巴味了!”
  “哦,三叔,我来看看顺姬,坐月子让我呆傻了!”张月娥说。
  这时她揉揉乳房又对顺姬说:“估计我儿子快醒了,我要回去了,赶明个我去你家看你还有你家婶娘。”张月娥说。
  “好啊,嫂子,我在家等你-----那我就去翻豆腐锅去了!”顺姬说。
  张月娥急急忙忙回到家里,这时婆婆已经把儿子抱在怀里了。
  婆婆说:“刚刚换过褯子,这孩子像他爹小时有一样,能吃能拉又能睡,换完了又睡了。”
  张月娥接过孩子,感激地看着婆婆说:“妈啊,我一定要让儿子比他爹强,而且一定要听话。”说完在熟睡的儿子头上狠狠叮了一口,她亲孩子时,不知不觉掉了眼泪,她赶紧用包孩子的垫子遮住,没有让婆婆看见自己,随后她跑着把孩子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这时,公公急急忙忙推开院子的木门进来,他走到东屋就把门关严实。
  张月娥隐隐约约在听到婆婆的话:“啊,这小子是不是真惹祸了?”
  “那可怎么办啊?”公公问婆婆。
  “你赶紧去三儿干妈那里问问怎么办?”婆婆小声嚷着催促公公。
  张月娥看见公公急忙走出来家,在院子里有一块凸出的石头把公公绊的一趔趄。
  张月娥感到丈夫一定有事,就把孩子放在床上来到东屋婆婆那里问:“妈,德仁在哪了?他怎么了?”
  婆婆躲过月娥的眼睛,怯怯地说:“在----在-----没---没有事啊!”
  婆婆的神态让张月娥感到丈夫一定出事了,她感到自己的头发晕。“妈,德仁他到底怎么样啦?”她对着婆婆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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