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无奈后的静思

　　每当我读到一首好的诗，我想到的是---与你共同欣赏。每当我听到一首好的歌，我想到的是---与你共同歌唱。每当我吃到可口的食品，我想到的是---与你一起品尝。这就是爱……爱给予无限的力量。

阿姨您好！
　　说心里话，我实在没有资格这样称呼您，也不想打扰你本应平静的生活。但是，我今天不得不给您写这封信。我的心在流血，我在痛苦中苟且地活着，为了云儿我不得不这样做。
　　自从认识云儿以来，我的生活也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我一直在思考我的所作所为。从良心上讲，我无愧于任何人。在我从小到大的二十几年里，我一直是一个懂事、听话、小心谨慎的人，从小受到父母、哥姐的严格管教和自我约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格的事。越是这样，我的家庭越是严格地要求我。大学毕业后，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应该有所独立，不要小孩子一样总是受家庭的约束，总想自己走路。工作一年来，我是勤劳朴实的，一心投入在教育工作上。虽然我对自己的工作并不是很满意但我爱我的学生，我也是从他们这个时期一步一步熬过来的，我深知这种生活的酸甜苦辣。这一年来，无论在教学还是在班主任工作方面都得到了校领导的好评，因此我这颗被压抑的心开始怒放，产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在家经常受到指责的我和社会上受到表扬的我形成了反差，感到迷茫。有时感到自己有良好的条件，感到生活的大门时刻为我敞开，自以为自己什么都行。然而，现实的生活与理想的差距是相当大的。教师的工作没有给我带来快乐却增添无尽的烦恼，少得可怜的工资，周而复始的备课、上课、作业批改，使我倍感压抑。也就是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云儿。她向我讲述了她的家庭历史背景，说出了为了人生真谛“爱＂而生存的肺腑之言……。这样，我就忘记了一切，把她视为心中的神、天上的太阳。我觉得一辈子有了她我就会十分快乐，就会生活的登峰造极。因此我明知不妥，却没有把握自己，跟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甚至想到过辞职。因为20几年来，还没有人像她这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也没看过哪个女孩子这么个性十足。同事的劝说，校长的批评，家庭的指责，朋友的误解我全然不顾，认为父母的反对目的太明确，您的劝说瞧不起人。（您说我是她的第七个男朋友，我是她生活中脚下的西瓜皮）使我产生了我一定要坚持下去的信念。但是，经过这些天，我反复地思考，仔细地分析，头脑有了思路，觉得事情可怕至极，感到云儿在用人生，甚至生命赌博，她个性太强，超出了情理，而我却充当着她的赌友，在这一时期成了她的赌资、筹码。 对于她性格的形成我无言而论、无权而论。我也曾经对她说过像你们这样的家庭有成千上万，却没有一个象云儿这样个性十足的，如今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是没有想到的。在这里我求您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她一把，不能放任自流。希望您想一想您的人生，想一想将产生的后果，求您不要再对她挖苦、指责，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一定把她拉回来，能与她好好、好好地谈谈，如果她不能按您的安排的方式生活（您坚持让她读书），也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果真如此，我心难安的。
　　我知道您恨我，恨我要死，我无话可说，只要能挽救她，我宁愿去死，宁愿一辈子为您当牛做马。如果我再与她这样一同赌下去，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云儿，而是您家我家，而且还有下一代。可以这么说，我不应该给你写这封信，我也可以从云儿身边离去，然而这样下去，我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无论怎么说，她还是由于我才会退学走向社会的（尽管她说不是为了我）。
言虽不妥但由衷，无论何时请您不要再刺激她，让她能走上生活的正轨。
　　上帝会惩罚我这无知之徒的
　　求您！求您！！求您！！！
　　千万！千万！！千万!!!
　　不能让她现在这样了。
　　　　　　　　　　　　　　　　　　　　　　　　　　　　　　 有罪之人
　　　　　　　　　　　　　　　　　　　　　　　　　　　　　　　　思远
　　　　　　　　　　　　　　　　　　　　　　　　　　　　　　 1991-1-4晚
让她思考一段时间，指责只能迫使她无路可走（这些我不该说）
现在我们所做得不应该是埋怨谁，而是静下来讨论问题，说得再对，方式不当效果将会更差。让她自己想一段时间，我知道她是非常想念书的。即使她不想念书，也不能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阿姨你说对吗？

　　你是星星，我是月亮。你是歌声，我是乐章。你把憧憬变成现实，我把芳馨变为力量。你是温暖，我是欢畅。不是所有的心灵都拥有着同一幻想，不是所有的双手都捧着同一份的真诚，当岁月收起天真的笑容，这就给你难忘的人生。

云儿：
　　你的到来，给我带来了欢乐，也给我带来了痛苦。二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自卑、迷惘中生活。我无论在何地都受到他人，特别是异性的关注，但每时每刻我都不敢去追、去求……。是你打开了我虚掩的门，是你给我带来勇气和信心。我真的感到爱与被爱是多么的痛苦。这些年来，我很虚伪，根本没有什么真的东西，只有对你的爱恋，以至于我宁愿失去一切。我曾说过为这份情感我无所顾忌，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温柔的妻子--生命的另一半。不要过分的沉溺于爱恋的困惑之中，放手于工作和追求。只要你永远记住我的这份爱心，我将永远永远做你的保护神，事业上有力的支持者。在你失意的时候回到我的怀抱。
　　以前，我对你很不放心，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飘浮不定的云，游离无踪的风，我不想向你许诺什么，只要我事业有成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新娘（如果我真的结婚，结婚的也只是我的肉体，而我的灵魂已被你带走，再也不回头。）
　　目读日记泪涟涟，九尺男儿情外现。
　　人生可贵有真情，爱情美丽世代传。
　　不要总把我心寒，人世苍苍多冷暖。
　　珍惜时光才为好，今夜过后是晴天。
　　迷恋于爱河之人将一事无成，为了我们彼此的前程我想离开你一段时间。也许一个月，两个月，或三年、五年……希望你能静静的思考、工作、学习。想我的时候多听听音乐、看看书，要注意保护好身体，不要过分地责备父亲、母亲。那时历史，历史不会倒转。我们也不希望历史重演。记住：世界上尽善尽美的事情是没有的，过分地追求真、善、美只能到头来空悲切，愁白头。珍惜自己的身体、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多培养进取心，少想写伤心的事。我从此不再“小心眼”了。我不想再说些什么了，你知道也明白我会回来看日记的！
　　　　　　　　　　　　　　　　　　　　　　　　　　　　 你的思远。
　　　　　　　　　　　　　　　　　　　　　　　　　　　　 1991-1-13
　　云儿上次被思远从姑姑家打电报招了回来，看到思远魂断肠，两为难的境地，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校园，自己在外面找到了住处，开始了离开家、离开了学校、离开思远的生活。
　　这是位于省城北部的一片区域，是一家军工企业的宿舍楼群。楼群都是本世纪五十年代建造的仿苏式建筑，内部结构简陋，半公寓式的，几家共用一个厨房、卫生间，住户都是这家军工企业的职工与家属。这家的户主是个小老太太，当家的原来是这家军工企业的职工，几年前就去世了，孩子也都是这家企业的职工，目前企业不很景气，生活都很成问题。老太太就找了几个女孩子一起住，弄点生活费。这些女孩子有上班的也有上学的，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这个小老太太长得真是很小，有点袖珍型，已经70多了，但身体很健康。恰是寒冬时节，老太太穿着自己做的棉衣棉裤，虽然有点老古董的感觉，但显得很精神。云儿称她为奶奶。云儿和老太太住在一起后，自己在市里的一家发廊给人家打工，学点手艺，没有工钱的，每天很晚才会回到住处。思远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云儿的。
　　　　　　　　　　　　　　　　　　　　　　　　　　　　 1991-1-13星期日，晴
云儿：
　　你竟自作聪明，谁有意让你看日记了。我临去锦西之前，想将这本日记送给你.但是我没有，我认为那不是结局，以后发生的事我也没记。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今天，你已经看过了
　　今天，我又来看了日记。昨天我哭了，今天我又笑了，笑的是那么得开心。我简直就成精神病了，难道不是被你弄得？我知道你现在这样积极地走向社会找工作是为了能够独立。不仅仅是在物质上的独立，还有在精神上的。我也真正地体会到了为了我们之间的“真情”你和我不仅在事业、学习上，而且在身心上失去的已太多太多了。云儿，你也许不知道从开始到如今，我一直在爱你，更确切地说我在同情你、帮助你，想让你知道人间有真情。如今，我感到我的一片热情使你一错再错，甚至到了面临绝境的地步。我知道你不想读书，你想成为独立的人，这里我想强调一下：当你在生活中遇到困难时，应该学会退一步，前进会车毁人亡，退一部天高气爽。学会忍让，才能进步。退一步不是逃跑，而是为了跳一大步。韩信忍胯下之辱，方能成为领兵百万的大元帅；勾践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生的路还长着哪！不要过分自信，自以为是的结果就会自傲，果真如此生活会更加悲惨。人们越怕，越担心的事业就越可能发生。每当与你见面，你总是和我说些事我感到后怕的言谈，那时我最不放心的。你不能总这样的折磨我，你不要总是把我看得这么好，多想想我的坏处。我是啥？没有主见，没有性格，一个“小老头”。如果你真是爱我，你应该回到你母亲的身边，和母亲好好地谈谈，不要总是和母亲做对。你的母亲是生活过来人，她知道她的经历，她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她。什么是爱？这才是真正的爱。只是方法不对，你不应该过分计较。你想成功，独创一条路，不是不可以。只是希望你能珍惜时光，珍惜青春，努力学习。我说我要结婚是为了你能够安下心来读书。你应该接触一些有上进心的人，把这几年在社会闯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读书吧！回家求你母亲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母亲不会再伤害你，我也会经常去学校看你。
人活着不能总是爱，爱，爱。爱的结果是一事无成。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只要你读书，我就不结婚，不然，我就永远不来看你。如果你这样下去的话，你就将永远的失去了一切。…… 都是“废话”，对吗？假日到来时我们可以出游玩，放假你写信给我，并给我留下地址。　　　　　　　　　　　　　　
　　　　　　　　　　　　　　　　　　　　　　　　　　　　　　　　　　思 远
　　　　　　　　　　　　　　　　　　　　　　　　　　　　　　　　 91-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