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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她”来了 第四章:应邀出行

作品名称:昨夜的星辰      作者:相识恨晚      发布时间:2014-01-01 11:28:29      字数:11950

  第三章:“她”来了
  
  为什么在我不了解你时,你悄悄地来。为什么在我开始欣赏你时,你却默默离开。虽说当年的梦能忘怀,可遗憾,我还在梦里徘徊,徘徊。既然相聚没什么欢乐,为什么分别泪水挂满腮。你相信,太阳会给我们宽厚的爱。我相信,月亮不会忘记我的情怀。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周末的氛围充满着整个校园。好久学校没放假了,同学们有的在班级打扫卫生,有的在寝室整理行囊准备回家,明天就是礼拜天了。每当这个时候,思远就会有一种没有归宿的感觉,寂寞就像是一种流行病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发作,久久地缠绕着思远的心。明天该做些什么呢?看书?还是看书,逛街?跟谁去呢?离开自己班级教室的思远徘徊在楼道里,楼上楼下的,不知所去处。说心里话,思远不愿意回家,回到那个远在郊区的、交通不便利的、又缺少点什么的家。思远的家没有那么繁杂,隔辈人除了姥姥在他的脑海里还有那么点记忆,其余的人从来没有任何印象。父母是城市下放青年,二十几岁双双落户到省城郊区,开始了独立的家庭生活。父亲是一个自我中心、家长意识很强的人,虽然正直、诚恳、待人热情、严于律己、宽于待人,但顽固至极,刚愎自用。由于长年跑业务,与人接触多了,深感劳累,爱发脾气,动不动摔东西、无耐心的秉性毫不保留地展现在家庭的面前。对生活的厌倦、无奈、愤懑,还有对他人过于谦卑的行为表现给本来就很敏感的思远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这种压力反而又成为思远学习上大学潜在的动力。“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农村孩子想出息,上学读书路唯一。从小立下雄心志,不达目标不放弃。”这是思远下定决心要实现的愿望。思远的母亲更让他感到茫然,母亲是辛苦的,每天都劳作着,但似乎缺少着什么,在日常生活中不注重生活的小节,不愿交往,性格倔强,典型的家庭主妇,却又缺少相夫孝子的温柔。正因为如此,思远还有他的哥哥姐姐都是十分独立的,不仅仅在生活上,更主要的是在心理上,然而在亲情上总体上来讲似乎有那么点缺憾。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家,思远想爱--爱不起来,想恨--自己都觉得没有良心,从小至今都怀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对待父亲敬而远之,从来没有感情的交流。思远知道父爱如山,但是这种爱让人难以接受,而提及母亲的爱会更使思远伤感,这样的家思远是十分惦念的,又是无能为力的。虽然大学毕业了,但思远生活上还是很艰辛的,工资不能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但思远毕业后再没有张嘴跟家里要过钱。思远就是这样的人,自己能办到的事情永远不愿意也不会求人的。人常说:“大学生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思远上学的时候时常会听到周围的人们念叨这句话,还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当思远大学毕业后,觉得这句话虽然说得绝对了些,但包含着深刻的道理。由于知识的累积、思维的改变、生活环境等因素的变化,父母与儿女、丈夫与妻子、兄弟与姐妹之间逐渐会产生一种看不着、摸不见的心理的隔阂。再由于工作岗位的不同,面对的群体不同,最主要的是缺乏平等的、真诚的交流,彼此之间除了骨血关系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了。虽然骨血关系改变不了,一脉相承,爱是不变的,但爱的方式已经发生了变化。思远在面对众人、家庭、亲人的时候能说些什么呢!“你读的书最多,家庭对你的付出最多,而你对家庭贡献最少。”思远无时无刻都在心中默念着这些,这无形中增加了思远的自卑情结,无论做什么、遇到什么问题,思远总是在自身上找原因,苛求自己尽可能的尽善尽美,心态极其的不平衡。
  思远正在彷徨无去处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思远,你好吗?”还没转过身来,思远就已经闻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这股味道沁人心脾,是那么的特别,让人无法抗拒,在学校这个环境中基本是没有人使用的,只有那些城市里的靓丽女子们才会使用,身上才会有的味道。转过身来,抬眼望,思远发现面前站着一位打扮得入时的女子,很精致,身材不是很高,却也亭亭立立,略显瘦弱的瓜子脸、杏核眼,时髦的秀丝发,苗条的身材,一身空姐制服,浑身散发着城市时髦女性特有的魅力。思绪在思远的记忆中快速的扫描,一丝疑虑在思远的脑海中掠过:“自己在何时认识这样的一个女子呢?”看到思远的窘相,她笑着说:“愣什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思远集中精力再次回忆, “No,Ireallydon’tknowsuchagirl(我真不认识这个女子)……”“我是赵春兰,你的初中同学,我们还是同班呢!”……此时的思远哪敢相信,几年没见,那时的农村小囡竟然变化的如此大,当初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女生如今变成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公主,简直就是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了!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初中的同学,也许是当初思远太投入于学业之中,对学习差,不能与之相媲美的学生根本就没投入太多的注意力。思远睁大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同学看了很久,没说话。若有所思,外表变了,但不知纯朴的心是否依还在。“我弟弟在这读书,在高一二班,我特意来看一看,他却回家了。”面对着变化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她,思远不知怎么是好,一晃有几年没见了,好多初中的同学至从初中毕业分手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面。几年的高校学习,知识增加了不少,但内心却感到空空的。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的眼界越开阔,你就会发现你面对的困难就会越多,你的烦恼就会越多。我时常听老人讲:“能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者遨游,凡若无系之舟。”就是这个道理。小时候办事的勇气和魄力早已不在,见识越多反而遇到的事情越多,而无端地增添了许多烦恼,或许这就是青春期的烦恼,或许这就是走向成熟的体现吧?!
  思远很敏感,作为一个活跃、有才华而且风度不凡的大学生、文学才子,思远对女性的魅力是无法抗拒的,而女性对他的青睐和追求也是无法回避的。虽然妩媚的彩照和烫人的情书收过不少,但他还是自尊又自重的。除了作一般的同学、朋友似的交往,他没有越雷池一步。即使有,也是在一种恍惚迷离、若隐若现的梦境里,对梦--人是无能为力的。他对事业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他知道,一切的成就都来至辛勤的耕作和辛劳的汗水。从小人们都夸思远聪明,说思远有天才的潜质,天才也许是对的,但他不是那种伟大惊世的天才。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同学们总是拿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他,对此,他曾虚荣地感到过得意,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苦恼和费解。人,一旦罩上一层不该有的光环之后,是很可怕的。
  校门口有一家冷饮店,屋里的客人不多,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走进去坐了下来。说实在的这可是思远毕业以来第一次和这么个时髦的女子一起坐坐,真有点火辣辣的感觉。“我的舅舅在东塔机场工作,算是一个负责人吧!你不是考上重点了吗?我上了普通高中,这就不用说了。”停顿了一会,她接着说:“高中毕业以后我没有考上大学,就在舅舅的帮助下,去东塔机场做临时工,开了一家小买店,生意还做得满可以的……”同学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情况,一些思远不了解的当今社会的情况。此次的接触使思远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从小到大思远的生活都是一穷二白的,更确切地说也就算是一种生存,没有生存空间可谈,他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拥有过什么呢?!正应为如此,他对自己得到的东西百倍地珍惜,那怕是一粒沙子。面对着自己曾经都不抬眼注意的初中同学,如今却有点自卑感,更确切地说是一种伤感,感伤这么多年自己单调、压抑的内心世界。他不敢多想,有的只是痛,却没有了快乐的感觉。思远有点心动了,已经不小了,该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了。
  从这天以后,每个周末她都来,说是看弟弟,其实是看思远。以后的日子思远似乎有了变化,脸上显露出一种光彩,让人嫉妒、羡慕,看起来更加英俊,神采奕奕,不再那么忧郁,有种飞扬的感觉。思远也很喜欢她,思远恋爱了,情窦初开了。思远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那一位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人,有些时候,这个人在生活中出现了,但思远却又远远地躲开了。上大学期间思远应该说是没谈过恋爱的,原因有很简单:一是觉得我自己上学还得跟家长要钱,家里没有义务拿出额外的钱来让我谈情说爱。二是觉得毕业后会各奔东西,没有能力安排心爱的人与自己在一起。简单地说就是既怕花钱又怕伤了感情,外表上伟岸的我,心却是很柔弱,经不起这方面的折腾。在感情方面他既渴望又迷惘,既现实有很浪漫。从此马路边、公园里,又多出了一对相依相伴的情侣。他们手挽着手、肩并肩,漫步在二人的世界里。雨天,他们共撑一把伞,紧紧地相依,唯恐滴滴细雨落到彼此的身体。夜幕下,他们久久地相拥,用体温驱赶着早秋的寒意。公园里的热吻羞弯了绿意葱葱的树枝,午夜的缠绵令婵娟躲到了时隐时现的云雾里。思远感到天的高远、地之广袤,世界的无限魅力。思远有点飘的感觉,坠入爱河的人自己根本体验不到什么是神采飞扬的感觉,思远终于找到了萦绕在自己心中多年的梦中人,生活带来了无限生机。这时的思远感到小鸟的叽叽喳喳那是为他而歌唱,小雨淅淅沥沥是上天被他感动得而流泪。在期待中,思远盼望周末的到来,盼望着她的身影的出现,她已在思远的心里刻下了思念的痕迹,思远从来就没有过的牵肠挂肚。每次在依依不舍中思远把她送上即将离去的末班车,每一次的分手都是心灵的撞击,恋恋不舍。思远真的恋爱了,爱得很深、很深,不是幻想的,而是现实的,有血有肉的。思远真的跌入了情感的漩涡里……
  思远是敏感的,每一次的心灵的撞击之后,思远会感到她好像有什么心事藏在心里,欲言又止。有一次他们正当他们相拥时她却无原由的哭了,哭得那么的伤心,思远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他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思远很茫然,泪淌在她的脸上却流到思远的心里。思远的心好像在流血,难道是情到深处人真的会寂寥吗?在迷茫中,思远送她出了校门、登上了回机场的末班车。不眠中,夜是那么的漫长,墙上的钟声滴滴答答敲打着思远的心,一种预感袭上了心头,难道命运真地对我如此吗?难道我真的会失去我的拥有?……
  一个礼拜过去了,她没有来。又过了一个礼拜,她还是没有来。思远在等,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因为他的心在呼唤,这呼唤能穿越时空,这呼唤能跨越距离,上天会把他的思念传送到她的心里……第三个礼拜天,她终于出现在了思远的面前。人变得苍老了很多,眼圈发黑,一看就知道好久没能真正的睡觉了,本来就单薄的身体变得更加弱不禁风了。思远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真的好痛,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公园里,沉默好久的她终于发话了:“当别人爱你而你却不爱他怎么办?”思远被这个问题问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真不知从何应答。此时自卑的心情再次萦绕在心头,思远错把她所说的“别人”当作了自己。思远茫然,困惑,责备自己。原来是人家不爱自己,思远又成了爱的牺牲品。思远给了她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回答,剩下的只有大脑的空白,无尽的悔意……
  思远实际上是个心很“娇”的人。“我是怎么搞的?少年时的灵气,消失在哪里?上大学给了我什么?除了知道自己更加的无知、无理由的傲慢,还有无尽的哀思,我还有什么哪?”外语浅薄的功底,使思远大学三年学习总是感到失意,高中时期的佼佼者在大学里总感到心情低落、谁都强于自己,在语言的天地里他感到那么的无能为力。“我怎么选择了外语这个‘鸡肋’作为自己奋斗的基石。”这种心结给思远造成无形的压力。苦闷、彷徨,无名之火时刻伴随着思远他自己,上火牙齿脱落了,上火消化系统都出现了紊乱,伤感之极。思远发奋,却没有头绪,原版的教科书有太多的英文单词;思远发泄,操场上有他挥洒汗水的足迹;思远发狂,校园舞厅里,有令人羡慕的舞姿,然而有谁知道他的心在哭泣。青春期懵懂的思远多想找一个恋人,知己,哪怕是个异性的朋友为他解解心中的烦闷,但总是阴差阳错的让思远摸不着头绪。思远怕谈感情,他太现实,对自己中意的女孩子他怕遭到拒绝,对他有意的女孩又觉得没有为之付出的实力。金钱是问题、就业分配是问题,连他自己的生活都无法保证,拿什么去爱别人?思远深深知道未来自己的生活要靠自己,是不想再依靠家里的。女生同学说他是白马王子,外语系的美男子,他从来不否认这些,但却总是淡淡的一笑,不会真的有人知道这些称谓给他带来的不是快感,而是更加的自卑和伤感。虽然他渴望爱情,爱却在他的身边流失,望着同学们成双成对、出出进进,他感到孤独,寂寞,感到生活的无助……。
  这个礼拜天她没有来。思远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踏上了去东塔机场的汽车,去寻找那颗使他失落的月亮。虽然第一次来,却很容易找到了女独身宿舍,找到了无言的她。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思远也忘了此行的目的。此时才真正地懂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涵义。门开了,一个青年闪现在眼前,高高的个子、细长的脸,略显清瘦,一身工作服套装。思远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的心事重重?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的哭哭啼啼?面对着这个青年思远到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既没有对待情敌的虎视眈眈,也没有甘拜下风的唯唯诺诺。思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愿和任何人发生没必要的冲突,在骨子里他是极其讨厌竞争的,他不是怕什么,他是觉得没必要,他相信缘分,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拥有和归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他不喜欢感情上的竞争,他觉得这是对情感的亵渎。思远有爱,爱所有他爱的人,但他有自己的尊严。女孩子为什么要脚踏两只船?为什么这山望着那山高?这种情感不专一的女的孩子让思远极其的反感。思远是一个没有傲气的人,能够忍让他都会忍让,绝不会和人发生争执,但他的骨头是硬的,他深知一个人不可以有傲气,但必须有傲骨。他这种以柔克刚的生活方式使人产生错觉,骗过了别人,有时也骗过了自己,让人分不清思远是懦弱还是成熟。思远没说什么,虽然就这么一眼就够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思远能感到他和那个人彼此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也许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他们三个人一起从宿舍中走出来,看到她左右为难痛苦的表情思远犹豫了。思远知道只要自己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说一声跟我走吧!她就会义无反顾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但思远的个性决定了他不会那么去做,一切该结束了。思远不想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哪?经过了刻骨铭心的爱,思远又上了一堂爱情的课,他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太成熟还是什么都不懂,也许是多年的打击让他更宿命了。总之,爱没了,心也凉了,只有把这痛苦藏在心里做成永久的回忆吧。
  有一种爱叫无奈
  一次偶然,遇到了你。没有语言,心跳加剧,
  时间停止,万物不语。一见钟情,人间传奇。
  你的笑在脸上,却种在我心底。
  从此好想好想见到你,就像大地盼望太阳每日升起。
  从此好想好想忘记你,却夜不能寐,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多少次停留在窗外--只为看你一眼,安慰我自己。
  我好想说我爱你,却怕伤害了你;
  我想默默地离开,又怕委屈了自己。
  压抑的情感,无奈的现实,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缚起。
  心灵的痛阿!埋偿在心里。
  有一种爱叫无奈,有一种爱叫我不得不离开。
  十一国庆节,思远回到家里,父亲提起初中同学的她脸色很不好。父亲说她的生父去世了,她和其弟弟是母亲带到张家的,现在的父亲是第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个赶马车的,责怪思远不应该找这样的人处对象。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了结,但父亲的态度使思远感到相当的不舒服,甚至有那么一点反感,思远没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谁叫他是爹呢?!从此一种反抗的心绪产生了,从骨子里的。思远去她家却没有找到她,他知道没有希望了,一切到此结束了。
  怀着失落的心情重返校园,思远自问:“难道这是我的错吗?我这么的爱她,她却毫无理由地,没有任何解释地离开了。”如果她愿意嫁给思远,思远会真的接受的。“她怎能在我滚烫的心上浇了一盆凉水?”……。
  思远的父亲看来,思远应该是他的骄傲,他的未来。周围的邻居、亲朋好友、乡里乡亲几十个同辈人、几年才出了他这么个大学生,有了一份吃皇粮的工作,他未来的伴侣选择不是高官之女,也应该是大家闺秀,父亲认为思远是至高无上的,同时也把思远当成了自己的一件很有前景的,即将有回报的个人物品。而在思远看来,虽然经过十五年的寒窗之苦,自己得到的就是一个身份,他只不过是大城市中百万人中的一员,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目前的工作只是日后发展的基石,使他成功起步的基础,没什么资本可言。人不能总在一种程度或范围内,需要发展、开发自己,只有不停止才会进步,才会不落后于时代,他所得到的是一份工作,一份自己本来就不喜欢的工作,他骄傲得起来吗?然而面对父子俩人之间的隔阂,思远知道,在他倔强的老爸面前,他是没有发言权的。
  
  第四章:应邀出行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都不能轻松。
  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心痛。像掠过飓风,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一次远行,便足以憔悴了一颗赢弱的心。每望一眼,秋水微澜,便恨不得泪先盈盈。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就是无憾的人生。
  高中毕业时有一位同学送了思远一句名言:“人的一生虽然很漫长,要紧处只有几步,尤其当你年轻的时候。”虽然句子不长,但内涵很深。年轻人初出茅庐心比天高、敢打敢拼、勤奋好学,但不够成熟,头脑发热,这是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反映。此时的思远经受了失恋的痛苦,父亲的批评,正在走向成熟,羽翼正在坚硬,他要展翅飞翔了。经历了心灵的撞击,情感的伤害,他已经不敢想什么了,笑依然挂在嘴边,心好痛又好累,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忧伤才会显露在他白皙的脸上。
  父亲是关心儿子的,姐姐是惦念弟弟的,他们在为思远物色合适的对象……
  十一结束,学校开学了,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同学们陆续地返回了校园。虽然天还是那样的酷热,但秋的气息已向人们袭来,在这无声无息之中。云儿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呢?
  
  男孩子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男孩子粗嗓门不会小声讲诉。男孩子心中燃烧这不尽的火,男孩子觉得女孩很神秘。男孩子扛枪打仗最能冲在前面,男孩子偷偷的写着朦胧诗。
  
  90-09-21星期日,晴
  《秋》
  我不想是否能够成功,
  秋来了,
  随着飒然的风。
  虫儿不鸣了,
  钻进了已垒好的窝;
  叶儿,
  也不知落了几层?
  似乎埋掉了我的几许惆怅。
  却勾起了,
  我的思念--思念疑重,
  你心中的枫叶是不是也已红了?
  更相离人的泪?
  情丝,
  不要,
  不要说感谢,
  因为我们一同拥有生的渴望、情的热烈。
  初衷,愿我们的爱象晶莹的水珠,
  在纷繁的尘世中,
  仍不是失却它的纯洁和透明。
  这是一首关于秋天的诗。在云儿正处于诗情画意的时节,思远正在爱的漩涡里挣扎,在迷茫中困惑,根本无法观察周围所发生的一切。而此时的云儿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蓄意待发了。这是无法抗拒的冲锋,正当思远的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心情落到了低谷的时候。这冲锋来得如此的猛烈,使得思远忘记了一切。
  小鹿走进山岗,饱尝美丽的风光,宁静的夜晚心神清爽,辽阔的大地充满着理想,心中有美好的渴望。
  90-9-25日星期五晴
  
  《伞》
  你有一顶伞,
  避风遮日又挡寒,
  多想与你共撑,
  唯恐乌云重重难觅路
  你有一顶伞,
  可爱舒适又温馨,
  多想与你共享,
  却深知世事难随人愿。
  好羡慕你那顶小伞,
  几次欲进难前,
  潇洒的心不再潇洒,
  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徘徊在伞边。
  好喜欢你那顶小伞,
  再也不想沦落尘世间,
  相信总有那么一天。
  我和你共同拥有那顶小伞。
  Puppydog.
  想必是她看了思远放在办公室的纪念册而写的吧!思远很难想得到就这么小小的一把伞会是她如此不能忘怀,可想她的心是那么令人颤栗,她真的需要这顶小伞吗?
  思远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情感细腻。毕业时,他把一些报纸、杂志上的一些图片翦下来贴在毕业留念纪念册上,来加以装饰,并赋予生动的语言,以表达对大学生活的怀念。他把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手里举着一把伞坐在草地上的图片剪下来并贴在纪念册上,写了一首诗名为《伞》。
  伞
  带着生之渴望
  带着无限迷茫来到人间
  有着对大自然的热爱
  有着对宇宙的梦幻
  想成为俊洒那男儿
  却怕大自然的风雨
  只有躲在阳伞下面
  把社会来求探
  这就是我---太阳伞下的小男孩儿
  90-10-02星期二,晴
  初秋的一天我带着几分莽撞、几分拘谨、几分玩世不恭推开了你虚掩的门,从此又一个人间最美好的故事……开始了……恒古以来人类重复的故事……又从这里拉开了帷幕……。
  ———写给我的爱-----找了很久的爱
  “当当当”有人敲门,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不决。“请进”思远应答到,但没有人回答。思远走出房间,发现云儿站在门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事吗?”“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明天开学,提前回来了。”“早回来就好好看看书,有什么事知一声。”“thankyou,teacher!”运儿转身离去了……
  以后的几天里相安无事,学校的教学活动正常地进行着,思远每天备课、上课、批改作业,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平静的同时一种心照不宣的、鲜为人知的、说不出的东西在彼此的心底滋生起来。10月5日星期五,整个校园沸沸扬扬、热闹非凡,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学校的第一届艺术节将要召开了,晚上将有篝火晚会。思远也在积极地准备着,到那时,少不了同学们会让他表演节目。思远的吉他弹得很好,歌也十分感人,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娴熟的琴技、动情的歌声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极富有震撼力。思远抱着吉他,在寝室里自弹自唱:“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没让你依偎在我身旁,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没让你……”也许是悠扬的吉它声,也许是思远动情的歌声打动了那颗火热的心,云儿不经意间出现在思远的寝室门前。“有事吗?”,“没有,bye-bye。”思远没有紧紧地关上屋门,他心里清楚云儿还会再来的。思远想看一看云儿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们去看电影好吗?”邀请中带有一丝的不安、彷徨,却很坚定,不象是在说着玩的。“no”思远马上回绝,回绝的并不是很坚定,心中带着无限的伤感,伤感自己的可怜。
  思远是一个受中国传统思想熏陶成长起来的青年,谈不上是儒家学说的传承着,但教师的身份他是了解的。作为一名教师应该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的。但有时,教师的身份就像泰山压顶一样使他透不过气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师是辛勤的园丁,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而在大学期间西方平等、博爱、自由、民主的思想也打开了思远的心灵的另一扇窗。父母与子女的和谐、个人行为的独立、思想的自由与解放,这一切的一切使思远感到难以忘怀,对家长制深悟痛觉。从来没有过自我的、时刻为他人而活的思远有点魂不守舍,他骨子里是传统的,但灵魂出鞘了……
  骑上毕业后父亲特意求人为他买的永久26型自行车,怀着怦然跳动的心,思远朝着电影院的方向奔去。这个电影院是思远在大学期间经常关顾的,毕业以后思远很少外出离开校门,这些年他只知道有这样的一座电影院,而且离学校有那么一点远,大学毕业以后,思远就再也没来过这里。远远望去,一个“小不点”坐在台阶上,一身白,就像一支无助的小狗、一只无家的卷毛狮子狗,一种心情油然而生。
  说心里话,云儿给思远带来的是一种安慰,一种心灵的安慰,虽然两个人的家庭截然不同,家庭带给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家庭的冷漠,他们同样在生活中缺少了亲人的关怀,这种关怀更主要是心理上的。思远觉得他们的交往只不过彼此间有好感而已,就像大哥哥给予小妹妹关怀,小妹妹在哥哥面前撒娇罢了。
  电影开始了,放映的是《魂断蓝桥》。电影中男女主人公爱情故事深深地感动着思远和云儿。……偶然的相遇,一见钟情;浪漫的相爱,结为伉俪;伤感的别离、死亡的噩耗,令人颤栗;再度的相见,心灵的震撼,痛苦的离去……两个人陶醉在爱情故事无限的遐想中,这种伤感让人心灵受到了洗礼。电影结束了,天也黑了,但两人谁都不愿意就这样离去,谁都不知道这种默契能持续多久,等到明天彼此又将会是怎样的面对?电影院的对面传出娓娓动听的乐器声,寻着音乐声,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两人怯怯地走进了咖啡厅。这些年,思远从来没想过,也没走进过都市娱乐的场所,没有那个奢望,他也深深地知道他消费不起。霓虹灯的闪烁、音乐的痴迷、香槟的甜蜜,在这里,这种情意绵绵的氛围里,他们感到了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彼此真的无法抗拒。吻---唇与唇的接触,心与心的相连,全身心的。就是这一吻,吻干了彼此潮湿的心,苦涩的泪,吸走了彼此的灵魂,而又附在了对方的身上。霓虹灯不再闪烁,音乐没了节奏,人们不再走动,万物瞬间停止了转动。多么美的言辞在这里都显得那么苍白,没有了色彩。咖啡厅打烊的时间到了,他们不得不离去。公交车没了,思远骑着车,云儿坐在前面横梁上,就像小时候父亲驮思远上街。学校是到了,但大门上锁进不去了,叫门是不可能的了,那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思远可以跳墙,云儿却不能。“走,我们上太原街看通宵电影?”云儿说。“这样行吗?”思远问。“那你自己回去吧,我自己看电影去”。“那绝对不行,要去也得一起去。好吧!只能如此了”,思远无可奈何地回应着,他是绝对不会把云儿一个人留在在外面的。
  初秋的午夜是那么的寒冷,冷得令人不停地颤栗。电影院里,身穿单衣的思远在瑟瑟发抖,他很冷,关键是他的心不安宁,他知道今天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然而,他的心又是火热的,火热之中夹杂着一丝悔意。在云儿的怀里思远睡着了,他睡的是那么的深沉、安详,就像是离别了好久,见到了亲娘的孩子,泪水挂满了脸颊。云儿小狗一样把思远脸上的泪水一一舔干了,咽到自己的肚子里。
  
  在我感到孤独的时候,我就抬眼望着天空.只要想到明天,便会产生希望和憧憬……。
  90-10-10星期三晴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云儿遮住了月的半边脸,星儿稀疏,秋的夜雾笼罩着万物,一切都凉凉的。我们相拥在林荫路上,时间从我俩的唇边悄悄的溜走。秋虫低鸣,我倾听你的心跳,一切都热热的。我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几个小时前彼此既那么陌生,几个小时后的现在又熟悉的可怕。我们就像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配合得如此默契,只是深深地觉得我们是“同类”,既现实的离奇,又浪漫的可怕。真不想涉及那个神圣的字眼,对你对我都太陌生、太陌生。曙光来得很早,迫使我俩不再相拥许久,一个小时后,若无其事地你登上了你的讲台,我回到我的座位。
  Puppydog
  
  “思远!你的信。”校工的喊声使思远感到无比的诧异,我会有信来吗?谁会给我写信呢?不大可能吧?!
  思远弟弟:
  见字如面,今写信为你个人问题一事。你十一国庆回家我与你说的女孩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你应慎重地考虑一下,因为你已经到了当婚的年龄。在这里,姐姐想与你谈谈怎样处理好个人问题一事,因我毕竟是过来的人,这方面的事情我考虑的比你周到、全面,因你还没有正式地谈过恋爱,一些事情你还比较幼稚。所以,在这问题上,你一定要严肃对待,因为它关系到你以后的生活是不是幸福、如意,你说不是吗?
  再有就是处女朋友阶段要稳重、谈吐自如、谦虚、好自为之,充分体现一个男人的风度、气质。现代的女性羡慕的男性是言谈举止不俗、有上进心、事业型的男子。思远,姐姐说的这些也是多余的话,总之,你要处理好个人问题,处理好恋爱期间的三步曲,也就是初恋应怎样对待女朋友,这是最关键的开端,这个开端会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以后的事情就好处理了!但愿你能找到一个如意的伴侣,这是我衷心希望的。或许,成事在天,行事在人。
  以上说了些絮叨的话,下面我把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在此和你说明一下,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此人,只是周围的人和她的同学说她很聪明、性格稳重,在校期间一直是团支部书记,说句土语,就是很够用。她不是省师范毕业,是市教育学院物理专业毕业生,你姐夫已与女方约定在这个星期日你回来与女方见面。望你见信后这个礼拜天一定到我家来。因已约定,希望准时到达。星期六晚上回来,第二天和爸爸一起与女方见面,让爸爸帮你参谋一下,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最后还需要你自己决定,但爸爸毕竟是经历的事比较多,另外也是一种礼貌。
  思远,姐姐生活的范围有限,对你的个人问题我一直挂在心上,可心有余而力不足。通过你姐夫给你物色的这个,你多方面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可以,双方没有什么意见就处处看,至于最后的选择在于你自己,我们只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总之,我们会尽量把这件事办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说不是吗?
  别的不多说了,见面再谈!回来时,穿着那套名牌西装---就是你姐夫卖给你的那一套为好,你看着办吧!这是我的意见。总之衣着打扮要朴素、大方、自然,因为你是以一个知识分子,教师的身份出现。
  姐草于10/10晚9:30
  (注:这个星期日,就是本月十四日。黑套服、穿毛裤也可。)
  
  小小毛毛雨,悄悄洒人间。小雨多诗意,轻轻飘窗前,但愿毛毛雨,常住我心田。启迪我成长,教我写诗篇。
  90-10-12星期五,阴
  很想写点什么,用来排遣心中的郁闷,骚乱的心似乎有一点儿理不出头绪。也许是你的凝眸一直牵动着我的某根神经,令我久久不能平静。也许是高估了自己,从不知道“浪漫”也要付出代价。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不是结局,而是刚刚开始。三翻五次的克制自己,只是为了忘记一个应该忘记的梦;只是为了忘却一颗梦中的心。可是,谁能抗拒秋的诱惑呢?试着接受我吧!
  Darling
  90-10-13星期六,晴
  理解那心灵的微波,唤起那感情的脚步,人世间到底什么是幸福?寄托心怀,细语轻诉,承受鼓舞!微笑的春风吹开了心花无数。
  
  
  90-10-13星期六,晴
  秋
  当红慢慢地爬上了枝叶,秋的思绪悄悄地缠绕在心头。人常说秋是忧郁,秋是失落,秋是生命的终结,那是你不了解秋。满山的红叶,诱人的果实,醇香的美酒。太阳——暖暖的,空气——爽爽的,水——清清的,秋在向人们展示她的妩媚和追求。我爱秋,我爱秋风,我爱秋雨,我爱秋的气息,我爱秋的五颜六色,我爱秋的成熟俊秀。
  90-10-13星期六,晴
  笑
  笑……又从你的唇边跌落下来,撞击着我的心。有的时候,你的笑,令我不知所措;有的时候,你地笑,令我意乱情迷;有的时候,你的笑,令我迷失方向;更有甚者,你的笑,令我哭笑不得。你的笑,时常把我带到很远的地方;你的笑,时常激起心中的涟漪;你的笑,
  时常告诉我——爱我。笑……你的笑,许多种,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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