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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青春校园>我与青春发生口角>第二十七章 情缘已逝空嗟叹 毕业咫尺心难安

第二十七章 情缘已逝空嗟叹 毕业咫尺心难安

作品名称:我与青春发生口角      作者:经世致用      发布时间:2014-01-17 11:09:03      字数:11857

  “她真的有男朋友了!”章子兴放下酒杯对孙维海说。
  “不会吧,怎么可能?”孙维海浅尝了一口劲酒,“她对我只字未提啊!”
  “人家凭什么对你提呢?”章子兴毫不留情地说。
  “可是我……”孙维海语塞了。是啊,凭什么对他提及呢?她和他根本没有确定关系,凭什么知道她的私事,她深藏内心的事?今天是光棍节,他应章子兴之邀前来小酌。自从“铿锵三日游”晓凡缺席后,孙维海心里一直显得较为惆怅且有种多情似水的柔肠,虽说国庆节小俩口来了,他们四人也一同游玩,“水滨风景无限好,道旁鸳鸯适时忙”,但毕竟“红颜伊人三千里,沥沥心雨是与非”,章子兴则风趣地评论:“借问良药何处有,唯有光棍咱俩过!”这不,光棍节倏然来临,两光棍顺利厮混在一起了。
  其实光棍节之前,孙维海就到过章子兴的学校,为了给他还书。那两本书《男人与女人》《西方自然主义与中国二十世纪文学》孙维海借了好久了,章子兴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要他来还书的,所以孙维海裹挟着那两本书来到了章子兴的学校,同行的还有老乡倪季承,大概他是为了上次健美操的事——未能如愿养眼——这次非要跟着过来了。
  除了还书,他们仨人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干,章子兴只说了句“学校又要盖新图书馆了,欢迎来借书”,并指了指那正在建设中的图书馆大楼,便带着他俩坐到了教学楼下的一片空草地上。
  倪季承迫不及待地问健美操的事,又说貌似白冰者好久没有出现了,他虽然出去玩了两个地方,但现在感觉无聊又寂寞,想要出来透透气,所以来到了F学院,寻思着看看美丽的风景,岂料F学院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独不见“洪波涌起”,也就激荡不起人心中的浪花了。倪季承与章子兴寒暄着谈论了一会儿,便各自默然了。趁倪老四不注意的时候,章子兴小声地说要告诉孙维海一件事情,瞧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或许他真的发现什么端倪了,到底是什么呢?孙维海当时就起了怀疑且一直存疑至今。
  “那次,你和倪季承来的时候,我就准备跟你说的。”章子兴又端起了酒杯,“只是当时倪季承在场,我又没有打听到更确实的消息,索性没提。”
  孙维海举杯相碰,“那你这次打听到更确实的消息了?”他想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了。
  的确,孙维海低估了“章子兴,包打听”的能力,子兴兄想必已经打听得水落石出,一清二楚了。
  “是谁?”孙维海猛吸了一口劲酒,脑中一片混乱,似乎腾不出地方来接收、承载新的信息。
  “那个人,你我都认识,都熟知。”章子兴咂摸了一下嘴,不知是在品酒还是品味话的滋味。
  孙维海也咂摸了一下嘴,心中更加犯嘀咕了,脑中更加混乱不堪,他又想到了那个梦——一片洁白的云裹挟晓凡而去的梦,他仍然无法断定“云”为何人,他熟知的人中并没有姓云的啊,所以他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心里预料到情况不妙,他心跳得有些厉害了,他玩的可不是心跳,所以眼巴巴地望着章子兴。
  “唉,看你那遭业的样,告诉你吧!”章子兴说,“是——章子云!”
  “章子云!”孙维海心头一愣,“与章子兴同姓的章子云。”他心中有如五雷轰顶一般,“怎么可能是他,我万万没有想到是他!”他对章子兴说道,一脸的惊愕。
  “唉,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是章子云。”章子兴说,“只不过这是事实啊,我跟双方都确认过了!”
  孙维海听罢心中起伏不已,他手紧紧地握着举了起来,像握着那把定情宝剑似的。
  “你干什么?”章子兴有点惊恐。
  “没什么,心中又恨又恼!”孙维海重重地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他隐隐觉得手有些疼痛,但心中的痛又何止十倍于此!
  “来,喝酒!”章子兴举杯相邀。
  孙维海感到喝劲酒都不能使人有劲了,他喝水似的一饮而尽,接着咳嗽了两声,“老板,再拿瓶劲酒!”
  “唉!”章子兴也一饮而尽,“其实,他俩虽然确定了关系,但一直都对外保密,十分低调,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俩的事。”
  “他俩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孙维海问。
  “今年‘五一’晓凡不是到武汉去玩吗?玩了那么长的时间,一起看电影一起放风筝的,慢慢地你来我往俩人就生出感情来了,再说高中时期俩人就同桌过相当长的时间,是有感情基础的!”章子兴说。
  孙维海听着,脑中想到了半年前的事,“可是,晓凡跟我说过,她是要撮合章子云和崔雨婷的!”
  “那鬼晓得哦,女人都是感情动物,崔雨婷应该有心上人了吧,所以她就……”章子兴满脸酡然。
  “难道我跟她没有感情基础吗?”
  “你又来了。”章子兴又抿了一口酒,“你跟她的感情基础已经过时了。你知道吗?”他变得有些激动,“你知道章子云和穆晓凡一起看的什么电影吗?《泰坦尼克号》,那么经典的爱情片,看完俩人就暗生情愫了!”
  孙维海仿佛听到了他俩并肩看电影时的窃窃私语,他呆呆地望着章子兴出神地想着。
  “算了,我还是对你和盘托出吧,本来晓凡叮嘱我不要告诉你的,但我实在不想看你那遭业的样子。”章子兴涨红了脸,“你知道吗?暑假里章子云到东莞去了,去见穆晓凡,俩人正式确定关系了,章子云当晚就吻了穆晓凡!”
  孙维海听罢,脑中全是他俩的影子,他的定情宝剑呢?人本来不该有梦却偏偏爱做梦,美梦成真尚可喜,美梦破碎深足虑,心中的伊人到底还是成了他人的女友,让他情何以堪?他情难自抑地喝多了,当晚大醉着便和章子兴开了房,他的第一次开房竟是和章子兴,这让他好笑又无奈,他抽着章子兴递过来的烟,意犹未尽地催促着聆听“章子兴,包打听”的全部结果,尽管知道得越多,人越痛苦。
  “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的!”章子兴吐了吐烟圈,说道:“是晓凡先向章子云表白的,章子云当然束手就擒了!他们俩已经成为一对了,孙维海你就别再指望横刀夺爱了!”
  孙维海终于意识到他的的确确,真真正正地“失恋”了,以前他拒不承认,现在他已明“真相”,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孙维海,你其实只是单相思而已!”章子兴一语否定了他“失恋”的资格。
  “子兴兄。”孙维海伤心地喊了一声,“你老实说,如果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就下手,有无胜算?”
  “胜算很大,但是生活没有如果,爱情不存在如果。”章子兴说,“而且这次我才知道,晓凡并不是特别在意异地恋,他和章子云正是异地恋!”
  孙维海心里暗暗地问道:“我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他还是不甘心,他不知道该如何界定自己的这种状态,好像既不是失恋也不是单相思未遂,人们在富裕和温饱之间创造了一个叫“小康”的词,却没有在失恋和单相思未遂之间发明一种词汇,这使得孙维海十分苦闷,他思来想去,只能称作“情缘已逝”了。佳期参差,情缘已逝,他如何不伤悲感怀,如何不空自嗟叹?虽说他在感情方面铩羽而归,但他始终“贼心”不死,央求章子兴继续“包打听”,他甚至生出一种伺机而入、趁虚而入的歪思,他幼稚地暗示自己要蛰伏以待时机,决不能放弃心中的伊人,决不能断掉缘分的“红线”。
  “你就不要吊在晓凡这棵歪脖子树上了,没什么意思。”章子兴借着酒劲劝说。
  “你敢说晓凡是歪脖子树,小心我跟你急!”孙维海朝他瞪了瞪眼。
  “真是服了你了!”章子兴长叹一声,“我再关心关心,打听打听吧。”
  “饭桶,最后一个光棍节都过了,再过几天就要进行毕业考试了,毕业考试一完,”倪季承叹了口气,“唉,我们就算是毕业了!”
  孙维海明知倪季承说得有道理,他依然反驳道:“明年六月底才毕业呢,到时拿了毕业证才算正式毕业。”
  “饭桶,你就自欺欺人地鬼扯吧!”倪季承大声地说,“毕业就近在咫尺了,看你能气定神闲到什么时候?”
  孙维海也长叹了一口气,他貌似气定神闲,实则心内不安,情缘甫逝,毕业又咫尺,他感觉自己有点如坐针毡了,于是赶紧躺在了床上。
  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国庆假期过后,孙维海和老戴去逛书店,他左挑右选地看中了莫言的《丰乳肥臀》,立马买了下来,老戴在书店里徘徊了半天,一本书也没有买,他的意思是图书馆里就能借书来看,没必要花钱专门去买书,他要省下一笔钱来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报名费加资料费的,他口袋里也不宽绰。上课的时候,孙维海就边听老师讲边看莫言的《丰乳肥臀》一书,他被该书深深地吸引住了,旁边的戴多禾也时不时地探过头来瞟上几眼,就这几眼的工夫,老戴也来了兴趣,于是他俩经常就着上课的时间合看这本书。书中那精彩的描写让俩人叹为观止,深深地佩服莫言大师的不浅造诣与非凡手笔,“生活中谨慎言行,写作时胡思乱想”,莫大师的座右铭很好地体现在了这本书里。
  “孙老弟,你太有眼光了,能挑中这本书,让我认识了一个叫莫言的大作家。”戴多禾说。
  “其实没什么,我也是首先被书名吸引,然后才发觉它是一本好书的!”孙维海笑言道,能够从俗气的思想出发到后来发觉其不俗的价值,他心里认定了莫言是一代大师,尽管其中也有不少让他和老戴津津乐道的男女相拥打滚的镜头,也有一些赤裸裸的描写,但这并不妨碍莫言是个优秀的作家,以至后来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当时孙维海并未想到他所看好的作家能够获此殊荣),为中国开创了先河。
  读书一事孙维海尚可圈可点,尽管他看过的书少之又少,就连戴多禾极力推荐的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也没有看过,但他还时时保持着要看书的意识,也做过不少的笔记。至于“行万里路”,孙维海真的是做得极差,要不是上大学,他可能连省都出不了,大学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去过的地方极少,凡是要门票的地方他几乎都没去过。寝室里称得上“行万里路”的要数小寇为最了,今年“五一”的时候,他就和家人去过上海世博会,“十一”他和许武略、倪季承、周文轩还有同班同学程聿锡去过芜湖的方特,当时倪季承就要孙维海一同前去,孙维海有“贵宾”招待,未能成行,“十一”过后,课越来越少,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多,这几人又一道去了黄山,痛快地玩了三天,孙维海因手头拮据自然没能前去了。
  十月上旬的一天是老四倪季承的生日,大学期间他是唯一在学校里度过三回生日的人,最后一个生日来临了,老大许武略带着全寝室的人,还有戴多禾一起到步行街去吃傣妹火锅,算是为倪季承贺寿。天气转凉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吃在胃里的确很美很爽,九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哎,再有一段时间我们就要毕业了,真TMD让人蛋疼啊!”寿星老倪季承对大伙说。
  “季承说得不错,就快毕业了,哥几个有什么打算没有?”老大许武略说。
  “哎,着什么急啊!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才能拿到毕业证呢,现在就是要稳定心神,不慌不忙地度过这最后一段时光。”小寇说话了。
  “那总得要有什么大致的计划吧。”周文轩说。
  “就怕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小寇说,“你们有谁能够堂而皇之地说自己做好了人生规划,人生规划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他悠悠地说着,心里大概想到了“三十而立”。
  “谁像你小寇那般从容啊?”陈攻玉说,“我和老戴都报考国家公务员考试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进行笔试了,要抓紧时间复习啊,公务员可不是那么好考的!”
  “是哦,现在就是要静下心来看书做卷子哦!”戴多禾正色说道,“国家公务员考试,可不像自考那样随便搞搞就能过得了的,我就怕自己定力不够,坚持不下来啊!”
  坐在老戴身旁的钱仲豪听了立马给他打气:“戴老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坚持下来的,就像小弟坚持抄书一样。”
  “矛头”直指孙维海,孙维海当然得表态了:“老戴的毅力非同一般,一定能够坚持到底的,加油!”他虽然鼓励了老戴,但始终觉得坚持抄书与坚持备考大相径庭,抄书多少有点淡泊名利,备考则是为了能够崭露头角,甚至杀出一条血路。
  “孙老弟,当时就劝你报个名,尝试着考一下总是好的!”戴多禾对孙维海说。
  “唉,你们能不能不要削尖了脑袋往公务员队伍里钻啊?”不等孙维海表达他那淡泊名利的思想,倪季承就说话了,“公务员队伍那么的腐败,依我说还是远离为妙!”
  “公务员福利待遇好啊!”老大许武略说,“今年暑假里我和高中同学聚会,其中我的一个好哥们去年考取了公务员,今年过得那个潇洒劲,年底就要娶媳妇了;家里颇有关系,条件也挺优渥,都筹划着买房了——显然指的是婚房!”
  “说到房子我就想起了去年咱们看的一部热播剧《蜗居》,房子的问题已经是现代青年面临的一大现实,多么悲催的现实!”老三辛默吟边说边摇头,他想得果然深远,其实孙维海觉得学校宿舍还可以住到明年六月份,这半年内他们至少有“容身之处”吧。
  “现实不仅悲催,更让人蛋疼啊!”倪季承忍不住说道,“就连女人也是那么的现实,那个《非诚勿扰》里的马诺,如今也成了一种‘马诺现象’了,那个抛弃小贝,委身宋思明的的海藻,似乎也成了一部分女性心中的偶像,这让我们这些光棍情何以堪?”
  倪季承一句“情何以堪”荡开了孙维海的心扉,他心中深藏的伊人晓凡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不管什么房子、车子、票子的,他认为人才是主要的,失去了伊人的他才真正是情深难言,“情何以堪”了。
  孙维海从床上醒来,他头昏脑涨的显得十分疲惫,显然是睡眠不好造成的,他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正发呆来着,戴多禾、钱仲豪进得寝室来,拉孙维海去图书馆,孙维海恭敬不如从命,自然跟他俩同去了,寝室里空荡荡的,他可没有“孤独地快乐”那种高超境界,只得往人多的地方扎了。
  “孙老弟,这张白纸是某个女生送给你的吧。”图书馆里戴多禾小声问孙维海。
  “你如何知道呢?”孙维海一愣。
  “我老戴是谁啊?”戴多禾说,“你那么专注地看着,看一张没有字的白纸,肯定是红颜知己送的了。”
  孙维海佩服老戴的眼力,他手中拈着的白纸正是晓凡所赠,是高考前夕晓凡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夹在自己的笔记本中,笔记本是崭新的,如今才拿出来写字,那珍藏着的白纸也被翻了出来,他来到图书馆是为了充实自己,图的是输给知识,现在却输给了一张白纸——一张已有两年半历史的白纸,他的眼球全吸引在了上面,倒好像那是一张绝密的藏宝图一般。
  “你知道一个女生送一张白纸给一个男生是什么意思吗?”戴多禾压低了声音问孙维海。
  “呃,愿闻其详。”孙维海虚心请教。
  “这你都不知道啊,孙老弟?”戴多禾挑了挑眉毛,“送白纸给异性是女生最浪漫的举止之一,是把她自己像白纸一样交给你啊,让你去描绘,让你去充实,让你占据她的生活甚至心灵。这是多么明显的‘告白’啊!”
  孙维海听了戴多禾的详解——她是一张白纸,等着他去画——心中那种滋味真恨不得时光倒溯,岁月重来。
  “现在和她怎么样了?”戴多禾询问。
  “唉,都高中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烟消云散。”孙维海回答得轻描淡写,但内心并不怎么平静:“白纸让我勾勒,我为何错过?如今一堆白纸也映不出伊人倩影了,因为她已心有所属。”
  “你怎么这么傻啊,当初不知道去追人家啊!”戴多禾不知是数落还是替他遗撼,“人家都已经有‘投怀送抱’的意思了,不像童秋水对我永远是那么的含蓄,不肯表露一丝心迹。”
  “那你不能向她表露表露啊?”孙维海将话题转移到老戴身上。
  “唉,一言难尽哦。有时候表白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我能做的似乎只是无尽的等待!”老戴苦笑着说。
  “那老戴你是要放弃了?”孙维海说。
  “我老戴是什么人啦!”戴多禾一字一板地说,“我依旧会苦苦等待的,除非被她明确拒绝。”
  戴多禾的回答一下子击中了孙维海的心扉,孙维海还想问若被她明确拒绝了会怎样,算是为他自己讨得药方,但他却没有问出口,他暗忖老戴也是一位多情郎,万一明确遭拒,内心的失落和惆怅未必在孙维海之下,他的“等待”之策或许能给他带来希望与前行的莫大动力,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孙老弟,快点!”戴多禾一路狂奔着,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孙维海。他们刚上完党课,赶着去赴毕业晚宴,上党课的地方离举行毕业晚宴的地方不太远,他们调动全身的运动细胞奔跑着还是去迟了,晚宴已进行大半,他们算是赶上了晚宴的尾巴。
  这一天上午全班同学照了毕业照,下午两点大伙集中到KTV唱歌,晚上六点钟举行毕业晚宴,偏偏下午四点半要进行党员培训,孙维海跻身入党积极分子,当然得去听课了,同行的有戴多禾等人,本以为一个半小时能够培训完的,孰料党员培训程序冗长,眼看着就六点钟了,培训依旧如火如荼,丝毫没有结束的趋势,戴多禾前去请假反为不允,培训老师那义正辞严的铿锵话语唬住了尊师重教更敬重党组织的孙维海与戴多禾,他俩焦急地煎熬着等待党员培训的结束直等至晚上七点钟。
  “小弟,老戴,你们怎么才来?给你们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了!”钱仲豪迎过来说。
  “对不起啊,老二。”戴多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都是党课给闹的!”
  老七陈攻玉也走了过来,“快去那边餐桌上吧,班主任刚才还问起缺席的人呢!”
  于是俩人疾步来到餐桌上,桌上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班主任正在说些什么,见俩人过来,班主任热情地拉他们入座,嘘寒问暖的,接着又举起一杯饮料来与俩人碰杯,算是尽一尽两年多来的师生之情,班主任举着杯子从容不迫地说着,旁边早有人举起了相机,戴多禾不停地点头称是,孙维海也一旁敲边鼓,他忖度班主任说的定是千篇一律的话,可惜他来迟了,不知道班主任先前都说了些什么,但班主任的性格孙维海可以窥见一二,四十来岁的年纪,她性情温和,遇事也有些着急,着起急来像一个皱着眉头的大姑娘,秋冬季节里经常穿着黄颜色的衣服,今天也是如此装束,大概黄色符合了她的姓氏:班主任正是黄老师。
  黄老师嘘寒问暖一番,然后离去,孙维海腹中空空,见桌上还有许多未食的美味,正好用来果腹。他来迟了,已是损失,若再失了口福,则损失加剧矣,所以他的筷子接二连三地下,尝遍了所有的菜,又盛了两碗干饭以填补腹中的空缺。
  散伙饭应该吃得挺热闹,只不过孙维海与戴多禾就席之时座上的吃客已寥寥无几,每道菜肴都有被“修理”过的痕迹,不过满满的一大桌子的菜依然剩得不少,班上的所有人都是出了份子钱的,孙维海虽没有“光盘”的能力与肚量,但绝不会让自己的份子钱白出,他再一次发挥出了“吃道”的精神——吃饱吃好吃得不亦乐乎,至于那种高的境界(食饱力足然后才美外见)估计是与他无缘了。
  孙维海与戴多禾大快朵颐之后,也混进人群之中,大伙都在拍照留念,四周的灯光纷纷闪掠而过,孙维海终于和寝室里的兄弟们合了一张影(七人苦等孙维海许久),他又和倪季承、甄妙青与吕其姝站在一处,他们四人是湖北老乡,当然得一起照张相了。
  与老乡合影完毕,戴多禾叫住了他和钱仲豪,仨人是“行管三剑客”,理应摄影留念,于是他仨靠在了一起,毫不耍剑(贱)地挤进了照相机里。
  孙维海虽然有口福,吃了个大饱,但没有多少艳福,除了老乡吕其姝外,没有一个女生与他留影。戴多禾则不然,不知是毛遂自荐还是他人邀请,他和班上的“三朵金花”之二文流苏、项依萍站在了一处,连钱仲豪都手搭着侯玉竹的肩摆好了姿势,看老二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应该是酒精起了主要作用吧,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孟浪敢与女生勾肩并立手还从背后搭在她的香肩之上。同样的,小寇与吕其姝也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与手势,只不过小寇更像搂着女生(用他的话应该称作女人)的样子,因为他与吕其姝高低参差,显得他“出手”更有男子风范,丈夫气度。
  两对勾肩搭肩的男女照完相,各自散去,钱老二跳出照相的圈外,兴奋地对孙维海与戴多禾说:“终于和侯玉竹照相了,我一直觉得她的笑容很美!”看来是侯姑娘那美丽的笑容吸引了钱老二大胆与之合照。至于小寇选择吕其姝合影,孙维海就不得而知了。以小寇的眼光是断然看不上吕其姝的,他或许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要求或许受人撺掇,故而站在她的身旁“放手一搏”。照相本是需要表演的,小寇表演得十分到位,自然有八分上镜了,至于他是否真心享受拍照的过程,还得靠身旁站着的人,这便是因人而异,异性魅力所致了。
  继小寇之后,吕其姝又与褚广尧合照,褚广尧当初追求过吕其姝,故表演得较为亲密,他俩才是真正的勾肩搭背,不过肖敏并未在场,褚兄台你尽可放心地认真表演了,所以他俩一连照了好几张。
  孙维海一路踱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他回头一望,原来是戴多禾与钱仲豪,旁边多了一个女生,她是同班同学孟媛,一位温文尔雅的三好女生:学习好,性情好,人缘好。
  “咱们几个一起照张相吧。”孟媛轻声而激动地说,“都是乒乓球友!”
  她的话音刚落,钱仲豪与戴多禾就摆好了姿势,孙维海惊异于他俩速度之快,自己已然落后,赶忙站在了孟媛身边,挡在了戴多禾面前,正此时,有人举起了相机,孟媛拉着孙维海的衣袖,老戴与老二只好调整各自的位置与姿势,四个乒乓球友被“咔嚓”一声,合照瞬间生成。
  照相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孙维海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什么力量牵扯着,或许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吧,但孙维海觉得她的这种习惯动作会让人很轻松很享受,他被她牵着的那只衣袖中似有一股清风袭来,算是“一袖清风”了,“一袖清风”的他当然很乐意地与她合照了。
  “毕业之前还想和你们痛快地打场球。”孟媛笑着对仨人说。
  “有时间一定奉陪,打个痛快!”戴多禾急忙回答,孙维海与钱仲豪也连忙点头称好。
  “好,那就一言为定!”孟媛的笑容绽开了,“有时间我约你们。”
  没想到孟媛那么快就约他们了,散伙饭刚过没几天,在一个天气清朗的日子,孟媛就来电话了。仨人于是拿上球拍和乒乓球,一起去赴约。
  刚从寝室里出来,在男生寝室门口,仨人就遇见了孟媛还有她的室友(据她说叫年计春的),仨人挥手与她俩打声招呼共同来到了乒乓球台。
  孟媛打球的样子真可爱,她擎着拍子向前伸着,准备随时去接对方的球,一旦球跳过来,她便欢快地挪动脚步将小家伙拍打过去。她的基本功还可以,能够在孙维海面前走上几个回合,但出球十分温柔,和她的性情一般,偶尔一个劈球也如美人嗔怒,自然不能击败孙维海了。孙维海十分喜欢跟她过招,就像沐浴于和风细雨中一般,所以他手下三分留情,四分随意,和她温柔地打着球,时不时地还喊出一句“好球”以资鼓励。
  他想道,和不同的女生打球有不同的味道,和肖敏、卢静打球很痛快,很畅快淋漓;和孟媛过招则心气平和许多不用那么集中精神,别有一种滋味。他正悠哉游哉地左接右挡地招架着,忽然感到把戴、钱二人晾在旁边多有不敬,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打下,便出了个主意让四人合打,交叉着发球,轮流着接球,四人对打同乐于一桌,谁输了五个球谁就下,剩下的一个人接替,这样五人都能很快地享受到乒乓的乐趣。
  孙维海和孟媛站在同一边,戴多禾和年计春站在另一边,双双配合着同打一个乒乓球,每当孙维海接过去一个球,便主动让出空来,让孟媛接下一个球,空闲之时他飞快地注视了一下旁边的这个女生,她还是挺活泼可爱的,跳来跳去像只欢快的小兔子,她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十足的“粉红女郎”,和她配合打球很美妙,感觉很好。
  不一会儿,年计春下了,钱仲豪上来继续,就这样轮流着每人都歇与打了一番,孙维海歇着的时候欣赏“粉红女郎”打球的姿态,觉着那是审美。他联想到若是穆晓凡持拍打球,那样子一定更加的美,更有风味。他好久没有看见过她了,更无机会审视那种流动着的运动美了。他长叹一声,他是多么希望晓凡能够亲临球场,参与打球,或者坐在球台附近观看他打球也好,如此他心里一定是美滋滋的,那是一种相当踏实的美。
  “小弟,该你上了!”钱仲豪大声喊他,打断了他想象中的那种踏实的美感,他来到球台,接过了钱老二手中的球拍,这次他和年计春同边,和孟媛打对家,他手下留情于她心中却留情于另一个她,另一个拒绝了他的她……
  毕业考试,毕业照,散伙饭,这几项任务都一一地如期完成了。寝室里的八人相约着去看了一场招聘会,在大烟稠密的招聘会里,倪季承、寇世炜与孙维海受不了那种喧闹的、吵吵嚷嚷的环境,没多久就一致退出来了。那些招聘的职位五花八门的让孙维海眼花缭乱却没有一个肯“青睐”于他的,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失意的美人得不到君王的宠幸。倪季承与寇世炜当然是一无所获了,小寇是一贯地不急不忙,颇具“大将风度”,小小的招聘会自然是走马观花了;倪季承风风火火地在招聘大厅内踅摸了大半天,出来便说道:“什么鸟招聘会,徒逛无益!我跟高中同学都打过招呼了,过几天就去青岛,在那边工作一段时间。”
  三人在招聘会外边等了好久才见其他五人陆陆续续地出来。
  “小弟,看得咋样?”钱仲豪说,“我投了一份简历了,在平安保险公司做电话销售。”
  与钱老二一样,老五周文轩也投了份简历,他选择的是做房地产销售员。
  至于其他的三人大概是以看为主了,感受一下招聘会的氛围,并且得出了一致结论:工作不好找,大学生找工作难,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找工作更难,要想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好工作难上加难。
  老三在暑假里做了四十天的兼职,受尽了胡老板的窝囊气,他变得非常沉默严峻,尤其是在招聘会现场参观时,不过和兄弟们相处还是比较和颜悦色的,尽管孙维海隐隐觉得他心理压力很大,他应该是在默默地为自己做计划吧,辛默吟可不是一个喜欢抓瞎的人。
  老大与老七,孙维海觉得他俩虽貌似满不在乎,但心中也是存有些许焦虑的。尤其是老七陈攻玉,他应该是把奋斗铭刻于心底的人吧,他似乎是在酝酿,酝酿那股上进的气息,他是一个不甘心沉沦的骨子里有所作为行动上略显荒唐的青年。
  网吧里,孙维海和寝室里的几人在包夜,同样是由老大倡导的,只不过寝室里的八人缺席一半,老二果如其愿做了电话销售,他成了“上班族”,自然没有时间包夜了;老三离开学校回到了家乡舒城,在他叔叔的公司里帮忙;老四果践其言去了青岛,和他的高中同学一起做事;老五也当起了房地产公司的销售职员,成了名副其实的小白领,明天还得上班呢,自然缺席了。所以除了老大许武略与老八孙维海,就只有老六、老七相陪了——这是寝室里的情况,寝室以外还有许多熟识的面孔包夜,比如程聿锡(程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经常在寝室里叫嚣着:“小崔,你妈妈喊你回家喝旺仔牛奶”,明显盗版贾君鹏事件)、小崔与阿飞,比如孙维海的湖北老乡甄妙青、祝苍龙,还有字写得非常好的郑元朗:他正好坐在孙维海的右手旁边。
  老大、老六、老七都有游戏可以消遣,他们和程聿锡、小崔等人组成了铁血联盟战队,攻杀个不停;阿飞则沉溺于网络小说当中,祝苍龙、甄妙青坐得较远,孙维海不明了他们的具体作为,郑元朗在看新闻,他们包夜似乎都有事情可做,他要干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呢,又没有什么下载的心思,他想到毕业的季节临近,目下他已然是一名准毕业生了,应该写点东西来纪念一下逝去的大学时光,纪念寝室的兄弟们——一起生活两年半的室友(现已有老三、老四到外地工作),他思之颇有感触,遂决定命笔。
  最近这段日子,他除了做简历就是回忆与构思,简历痛苦地做好了没去投,回忆与构思总要用文字表达出来吧,于是他不顾冬日的寒意,激活了命笔的心意,在QQ空间里写下了一篇名为《戏谈寝室八友》的日志。
  当他认真地写完这篇日志的时候,已是凌晨四五点钟了,他大致浏览了一下日志内容,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忽然瞥见右手旁边的郑元朗在看什么视频节目,他向右挪动挪动身子,注意到郑兄看的是书法节目,他立马明白了郑兄是一名书法爱好者,难怪他的字写得那么好呢?他以前也练过毛笔字,知道郑元朗的硬笔字中有毛笔字的影子,郑兄的字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孙维海就有几回亲眼目睹过郑元朗写毛笔字,看来郑兄的书法好不仅因为天赋,还缘于勤奋好学。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郑元朗,“以右为尊”地向他请教:“郑兄,你看的是什么书法节目?”
  郑元朗摘下耳机,“呃,是田蕴章的《每日一题,每日一字》。”
  “哦。”孙维海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书法节目,“我也想学习书法,想写好字,就是没那个毅力!”
  “书法就是要常写常练,熟能生巧。”郑元朗说,“不过也要选对字帖,楷书四大家的字帖是上品,取法乎上,当为首选。”
  “楷书四大家?”孙维海感到疑问,他只知道古代“四大美女”,民国“四大美男子”的。
  “就是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赵孟頫这楷书四大家,四大楷书是学习毛笔字的最上乘的法帖。”郑元朗说道。
  孙维海听罢连连点头,“你选的是四大家中的哪家?”
  “我练了一年半的颜真卿。”郑元朗回答,“现在对欧体感兴趣了,所以看看这个书法节目,田蕴章先生讲的就是欧楷。”
  “如果想练硬笔书法呢?”孙维海续续求教。
  “那可以看田英章的书法讲座或者他出的字帖也行。”郑元朗丝毫不厌烦说,“田蕴章与田蕴章是两兄弟,都是书法大家,有空可以上网看看。”
  “唉,就是现在一个人懒得去练毛笔字。”孙维海说,“其实我也挺爱好书法的,去年还专门练过一段时间。”
  “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那样我们就能一同练字了。”郑元朗说,“现在都要毕业找工作了,没有时间。”
  孙维海听了不觉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向郑元朗请教,现在当然不能错过了,“你这两天有时间吗?陪我一起去买毛笔和宣纸吧。”他想到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好的,到时我联系你。”郑元朗爽然应允。
  寝室里,孙维海正趴在桌子上练毛笔字,前天他包夜向郑元朗讨教后便看了几集《每日一题,每日一字》,立即唤起了他学习书法的兴趣,今天上午他便接到了郑元朗的短信,约他去买宣纸和毛笔,他高兴地和郑元朗一同前往,买回来后,他请郑元朗吃了份盖浇饭并请求写八个字赠与他,没几分钟,郑元朗便按孙维海的请求写好了“独善其身,经世致用”八个大字,署名盖章完毕,孙维海连忙接在手中再三致谢。
  “为者常成,行者常至。”郑元朗对孙维海说,“我把一本颜真卿的字帖送给你,只要你多练练,多看看书法视频,字就一定会有长进。”
  孙维海点头称是,抱着那八个大字与毛笔、宣纸、字帖返回寝室,关上门独守空房。
  昨天下午,老大成功面试了一家公司,马上就要成为上班族做房地产销售了,今天一大早老戴与老七也去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了,孙维海见寝室里空荡荡的,心中那个焦急哦。小寇一定又泡在网吧里了,没人陪他说话,他孤独地将郑元朗写的字看了几遍,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然后打开来那本颜鲁公的字帖,展开宣纸来临池。他知道自己该干点正事了,也要找份工作去做才行,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心思难安,方寸有些凌乱,要收心、静心方可,临池是最好的选择了。他本欲正襟危坐,只是这样太苦闷了,他长吁短叹地挥着毫,慢慢地照着字帖临写,尽量表现出一副端然而坐的姿态,心中憧憬着何时才能赶得上郑元朗的水平。他决定宁耐着孤独执笔临池,正是一种“独善其身”的卑微心愿与渺茫行径,在这准毕业的日子里,他大胆地重拾起那尘封已久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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