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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法官女老板(四十五)

作品名称:男法官女老板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3-10 11:23:33      字数:12735

第十九章乌云压顶

1、
听到市里下的这通知,民一庭的人都震惊了。有的说,这太不公平了,按法办事却被处理,这到底为什么?有的说,一个小小的案子,闹这么大影响,两个法官被停职,院长也受到牵连,不可思议!吴小龙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大家很同情他,想劝劝,又算了,悄悄离去。陈茵走了进来,拍拍小龙的肩膀:“怎么一声不吭?”

皇苑新村像个贵妇人,傲慢地站立在南江市区东方。
她背靠玲珑剔透的翠屏山,——省城南江市区最亮丽的景点,面对鸟鸣树幽的梨树园,东挽玉带似的南盘江,西牵繁华的迎宾大道。皇苑新村的美,堪居南江市别墅之首。这里面住的当然是省城的达官显贵。
宋冠中家在这里又是首中之首。占地三百多平方米。宋冠中原是省委书记,才下来到省人大当主任。
进入宋家,你就可以看到一条亮晶晶的五彩石铺就的小路,对你幽着浓阴遮蔽的紫萝藤架,挂在庭院中,江南水乡编制的藤椅,很守规矩地围坐在洁白的大理石圆桌旁,两只硕大的青花烧瓷大鱼缸,很傲慢地立在紫萝藤架旁,各种各样的观赏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它们身上很固执地表现着两种颜色红与黑。除了房顶的瓦是小而红的,其余皆以黄色坐落在太阳的辉映中。宋冠中爱好黄色。他认为黄色可以显示帝王之气。——无论从位置,还是从别墅的豪华程度来看,北京的总理家恐怕也不可媲美。
方晓频走进宋主任家时,宋主任正拿着喷壶细心地给花浇水。
“宋叔叔,您对这些花草照顾得真好。”方晓频一脸笑容说。
宋冠中直起腰,扭头看了看,笑笑说:“是晓频啊,嗬嗬,我一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花爱草。你可别轻看了这些花呀草的,它们娇弱得很哪,很难伺候。干不得,湿不得,风不得,烤不得,肥不得,瘦不得,养花真是讲究太大了。”
方晓频接过宋冠中手中喷壶,边喷水,边亲热地说:“看你这儿,姹紫嫣红,一片盎然生机,再想想我家那院子,光秃秃的,没有一点鲜气,将来还得找您好好取经。”
“尽管来。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来而不拒。尤其像你这样的人。”宋冠中眯着小眼,对方晓频微笑笑说,“今天怎么想到上我这儿来啦?”
“有些事,想来想去,还得来找您老反映。”
“走,咱们屋里谈。”
还没落座,方晓频就忿忿不平地叙说起来“身为审判员,在赵金良的种子一案上,公然宣布省人大制定的地方法规无效,这本身就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是知法犯法。省里和市里,都叫严加处理,可是,马陵中院对此事的处理却轻描淡写,背后还说他们是对的,是依法办事,好像省里在逼他们干违法的事似的。这说明法院的领导层就存在着一种错误的思想。他们认为自己是在为老百姓撑腰,替老百姓说话。目的是想在群众中树立威信。他们就没有想过把人大和政府摆到什么位置。”
宋冠中摇摇头说:“看来,这些干部只顾树立自己的形象,不能从大局出发。”
方晓频旁敲侧击说:“宋叔叔,难道人大和政府就不是在为民做主吗?”
宋冠中渐渐亮出一种杀机。心想,我才从一把手的位子上下来几天,我还没完全退,就开始不买我的帐,将来一旦退了,恐怕连睬我都不睬。这些家伙都是小人。让这些家伙在台上,对我们的党,对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还能有什么好处?想到这里,宋冠中拿起了电话:“周中华吗?我是宋冠中。马陵中院判决书一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周中华在电话里回答:“白天同志已经跟我汇报过了。当事的法官受到了严厉的批评。”
“周中华同志,我们省人大认为,赵金良种子判决书一事,并非小事,影响很坏,是马陵中院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他们这是无视法律,是无视人大的表现,决不能姑息养奸!”宋冠中气势汹汹地说。那恼怒顺着无线电波,直奔周中华耳朵砸去。
周中华唯唯诺诺只有说“是”的权利。
宋冠中继续显示威严说:“现在有人反映,马陵中院的反省并不深刻,处理也很草率。周中华,我认为,必须撤销当事法官的职务,追究院领导的责任!这事不能姑息。我的话你明白吗?”
周中华对着电话连连点头说:“是,是,宋主任,我一定抓紧办,办快,办好,让你放心!”
周中华放下电话后,很为难地靠在椅子上,停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电话:“小柳,通知白天,让他立即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冠中放下电话后,问方晓频:“你回马陵后,给我注意一下,看他们如何处理。若还是这样马马虎虎,你马上告诉我,我就不信,我管不了一个小小马陵市!”
方晓频说:“谢谢您,宋叔叔。你看我今晚回去,还是明天回去?”
“明天吧。”宋冠中说,“还到帝王大酒店去住,那里条件不错。你天天在小城市太苦了,也去享受享受,轻松轻松。”
方晓频当然知道轻松的意思。她也清楚,不付出痛苦的代价,也是达不到目的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那有白替人家干事的。宋冠中当那么多年共产党的官,钱不缺,缺的就是年轻,还有年轻漂亮的女人。
尽管方晓频很忙,还是在省城呆了三天。临走时,宋冠中说:“小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马陵可能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你回去取吧。有空就来看看你宋叔。”
方晓频回到马陵后,并没有寻找什么礼物,而是去了工地。刚到世贸大厦工地,就接到向东的电话:“世贸大厦工程进展顺利吗?”
“很顺利,我现在就在工地。”
“你们与省外经贸委的官司,有进展了吗?”
方晓频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还在等消息,怎么了?”
“省里接连来了三道金牌,催促我们执行行政复议书,追得很紧呀!”
“给你添麻烦了。”
“那倒没什么,毕竟世贸大厦的建设也是马陵市的一个重要项目,能对马陵的经济发展起到推动作用,我这个做市长的,不能不扶持。”
“我明白你的心思。世贸工程正在加紧进行,期待它早日完工。我们虽然辛苦了一场,但做出了成就。”
“对了,马陵中院法院院长白天好像是你同学吧?”
“是呀,老同学了。”
“他现在被停职了,你知道吗?”
“停职?”
“听说有个案子的判决出了问题,当事的法官已经撤职,白天被命令停职检查。目前由副院长董启汉全面主持工作。你们整天打官司,怎么不留心法院的动向呢?”
“知道了,谢谢。”方晓频放下电话,心情很复杂地看着远方。她知道,这就是宋冠中送给她的礼物。她用肉体换来了白天的停职检查。按说,她的目的达到了,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自己在堕落,尽管她也很高贵,也很富有,但是,她这种高贵和富有,是丑陋的,是肮脏的。她对不起白天。
很快,董启汉就接到市里通知,说白院长停职检查,让他主持工作。这么好的一个干部,怎么说停职就停职了呢?他无论若何也想不通。赵金良的案子他也看了,判得没错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搞不懂,他也不想懂。叫他主持工作,他也只能应付。上命难违呀。他心情沉重地来到白天的办公室,轻轻地敲开门后,看白天正在收拾东西,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喊了一声:“白院长——”
白天抬起头:“老董有事吗?”
董启汉很憨厚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想来看看。白院长,你比我书读得多,凡事想开点。”
白天笑着说:“怎么?担心我受了打击会意志消沉?那还是共产党员吗?”
“要不要再到市里解释一下……”
“不需要。”白天自我解嘲说,“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吧。偷得浮生半日闲,平时太忙了,这次正好放松放松,这里的一大堆事就交给你了。”
白天将整理好的材料地给董启汉,说:“这些案子你好好看一下,有些需要加紧审判的,不要因为这事耽误法院工作。”
董启汉接过卷宗,伸出手诚恳地说:“希望事情早点搞清楚,你也早点回来。千万要保重身体。我相信你能走过这片阴影的。”
白天很感动地握着董启汉的手说:“谢谢。”
听到市里下的这通知,民一庭的人都震惊了。有的说,这太不公平了,按法办事却被处理,这到底为什么?有的说,一个小小的案子,闹这么大影响,两个法官被停职,院长也受到牵连,不可思议!吴小龙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大家很同情他,想劝劝,又算了,悄悄离去。陈茵走了进来,拍拍小龙的肩膀:“怎么一声不吭?”
吴小龙很内疚地说:“陈姐,都怪我办事不仔细,还连累了你和白院长。”
“说这些干吗?我们都有责任。你这个小家伙,遇这么一点小挫折,就失去信心了?”
正说着,郑一鸣走了进来。他神色有点激动:“给你们的处分,我刚才听说了。小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啦?”
吴小龙苦笑笑说:“命令嘛。”
郑一鸣气愤地说:“这太不合理了,我们得向上反映。”
陈茵说:“不要激动。上边这样做,大概有它上边的道理。”
郑一鸣说:“这不是激动的事。种子案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就因为判决书里写错了一句话,连工作都丢啦?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陈茵说:“工作没丢,只是检查,工作失误,有个机会反省也好。”
郑一鸣忿忿地说:“我就不服气,像这样,我们都不干了!”
陈茵说:“你去忙你工作,别受我们影响。”
郑一鸣说:“现在是共渡难关,我不能看着我的同事受冤枉。”
陈茵说:“郑庭长,我们现在是站在什么地方?”
郑一鸣不解地说:“法院呀——”
陈茵说:“对,这是法院。这是代表公平和正义的地方,我相信,既然我们站在这里了,就一定会得到一个公平合理的答案。”
“好,这才是法官的真本色!”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白天和董启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

2、
吴小龙猛烈地狂吻起来。舒畅开始还有点扭捏,紧接着,也不甘示弱,抱着小龙的头大“啃”起来。吴小龙此刻吻出了心中几天来无法释放的委屈和抱怨,舒畅则吻出了未来的憧憬和抱负。一对紫燕从窗前掠过,嫉妒地向天飞去,一路唧唧呱呱相互指责对方没有那对男女的激情四射。

小记把一叠材料放到舒畅的桌子上。
“主任刚刚发话,说马陵中院最近有点新闻,让你去追踪采访,这是部分材料。”
舒畅问:“马陵中院?出什么事了?”
小记说:“好像是一个种子案审错了,主审法官都被撤职了。”
舒畅惊讶地说:“种子案?那不是吴小龙办的案子吗?”
“吴小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铁哥们?”小记问。
出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不说一声?舒畅打电话,没人接。拿起包就往民一庭去。小龙桌子上已经空了,人也不在。在走廊里碰到朱民生,舒畅不好意思地说:“朱庭长,你看到小龙了吗?”
“小龙?他走了。”
“走了?”
“这两天因为案子问题,他情绪不太好,你见到他,多安慰安慰。”
当舒畅寻找吴小龙时,吴小龙正在湖边散心。他不时捡起小石头扔向湖里打水漂。看得出,他很烦。手机响了,打开看,是舒畅的,也不接。他不想让舒畅知道此事,更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手机第二次响时,一看还是舒畅的,干脆关了手机。
“小龙,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院长,你怎么也来了?”
“办公室里呆得太久,闷得慌,想出来走走,看看湖水,看看荷花。”白天说,“荷花真美。亭亭玉立,出入污泥而不染;婀娜多姿,淡泊风前有异香。美,美!”
吴小龙嘟着嘴说:“我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
“看得出来。”白天淡淡一笑说,“在院里你就垂头丧气的。”
吴小龙诉苦说:“今天这个结果我真没想到,当初你让我接手这个案子,我满腔热忱,这就是我的处女作呀。唉,费尽了心血,倒摔了个大跟头。”
“你心情我可以理解。”
“白院长,你说我是不是真判错了?”
“小龙,我刚来的时候,他们就跟我介绍,说你有能力,干工作有激情。说你具备法官的优秀品质。”白天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不好回答。
“院长,这是他们夸我,其实我现在就特别没信心。”
白天拍拍小龙的头说:“你还年轻,还缺少磨练。现实中哪有一帆风顺的?并非你投入了,就有收获。但是,不投入永远没有收获。我认为,只要投入,总是有希望的。”
吴小龙没有吱声。
白天继续说:“作为法官,一切都以公正为准则。你只要是以事实来判的,就不会错。只是,现在有外在因素的干扰,所以,你更应该坚持正义,相信公正的存在,而且一定会得到最终的胜利。”
回到宿舍,吴小龙正要关门,门被抵住了。打开一看,舒畅提着大一包小一包站在门外。
“我说是谁呢,把我吓一跳。”吴小龙捂着胸口笑着说。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心虚成这样?”
吴雄龙很尴尬地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手机怎么也关了?到处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在人间蒸发了呢,让我在这等半天了。”
吴小龙仍然是嘿嘿地傻笑着。
“笑什么你笑?要把我拒之门外呀,还不快把东西接过去!”舒畅假装生气说。
“是是是,舒大记者。”吴小龙连忙接过东西。
舒畅大大咧咧地走进屋。吴小龙顺手关上门。
“冰箱在哪?”舒畅边往里走边问。
吴小龙提着东西问:“你说什么?”
舒畅发现厨房,径直走了进去。吴小龙也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
“真空,什么也没有。”舒畅打开冰箱,白了小龙一眼,“幸好我都自备了,要不然今晚准饿肚子。快,把包里东西拿出来放到冰箱里去。”
吴小龙急忙掏出包里东西——湾仔水饺、火腿肠、鸡蛋、面包……。他边向冰箱里放东西边说:“你,你,今晚住哪儿?”
舒畅看着满满一冰箱吃的东西很满意说:“怎么,住这儿不行吗?”
“大小姐,你是不是心血来潮?”
“我不是心血来潮,你少朝坏地方想。”舒畅走出厨房说,“我得熬夜赶稿子。”
吴小龙跟着出来,心疼地说:“又要加班呀?”
“替你加班,我怕你一个人熬不过去。”舒畅指着小龙的鼻子说,“你得陪我,不准睡觉!”
吴小龙不解地问:“替我?”
“是啊,你们被撤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为你们打抱不平!”
“那又怎么样?”
“我想过了,你们这个问题可以利用舆论的力量。像你这样无精打采的消极等待是没用的。政府不了解情况,我们恰好可以借助报纸,把整个事情公之于众,让大家来评论是非。”舒畅说。
吴小龙认真地听着,心里似乎有所触动。
舒畅从包里掏出资料,兴致勃勃地说:“我今天到中院找你没找着,我又返回报社,找了很多资料,这才赶了回来。你精通法律,这篇稿子咱们好好研究研究,辛苦几天,稿子见报后,我相信一定会找回公道的。”
舒畅抬起头时,正好碰上吴小龙火辣辣的痴情目光。心一颤动,脸马上羞得通红了。
吴小龙很感激地说:“到底还是老婆疼我,理解我、支持我。”
“美的你,谁是你老婆!”舒畅害羞地说。
“你——还能是谁?”小龙身上的血在沸腾着,青春的躁动,在眼睛里喷射着不可控制的欲火。他把脸靠近舒畅的脸,含情脉脉说“谢谢你——”
舒畅当然是干柴,被小龙的欲火烧得火爆爆的。她温情地望着小龙说:“你怎么谢我?”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吴小龙将舒畅轻轻地搂在怀里,他分明感到她身体的颤动。他捧起她那低垂的脸,像捧起一朵鲜嫩的鲜花,情不自禁地在她的清香红唇上轻轻一吻,吻得两人都在浑身发抖。
“别——”舒畅本能地想阻挡一下。殊不知那是决堤的江河湖水,一泄千丈,不可阻挡。
吴小龙猛烈地狂吻起来。舒畅开始还有点扭捏,紧接着,也不甘示弱,抱着小龙的头大“啃”起来。吴小龙此刻吻出了心中几天来无法释放的委屈和抱怨,舒畅则吻出了未来的憧憬和抱负。一对紫燕从窗前掠过,嫉妒地向天飞去,一路唧唧呱呱相互指责对方没有那对男女的激情四射。
首先败下阵来的是小龙。他意犹未尽地说:“我去煮面条,生了一天闷气,肚子饿坏了。得把损失的能量补回来,才有力气工作。”
小龙想放下舒畅,舒畅却搂着小龙不放:“这回不躲我了?”
吴小龙摇摇头。
“还接不接电话?”
“不敢不接!”
舒畅甜蜜地笑了。

3、
李一雄恶狠狠地说:“余婉妹,我也告诉你,你要惹我烦了,天堂我能送你去,地狱我也可以放你行。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这次我绕了你,你要是再不像话,后果你自己考虑!”

李一雄开车,余婉妹坐在他的身旁,手伸在李一雄的档处,这是他们的习惯。
李一雄打开手机:“董院长你好?”
董启汉神色阴沉,极不情愿地回答说:“李总,有什么事吗?”
“听说中院的工作由你全面主持,恭喜恭喜。”
“你的消息真灵呀。”
“信息时代嘛,怎么样,晚上吃顿便饭,庆贺一下?”
“算了吧,你的心意我领了。”
“董院长太见外了,要不等会我去接你?你什么时候下班?”
“不,不用了,——这样吧,还是你把地点告诉我吧,我到时自己去。”
“好吧,晚上六点金麒麟见。”李一雄志得意满地说。
余婉妹说:“你还真有本事,连董启汉这样的人也给你牵着鼻子走了。”
“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我可不敢居功,你别忘了就行。”
奔驰车停在余婉妹律师事务所的写字楼前。李一雄说:“你到了。”
余婉妹说:“你不想进来吗?事务所这一阵很清闲,我想让你能多陪陪我吗?”
李一雄这阵子迷上了白帆和丁雨晨,哪还有闲情留在这棵残枝败柳上,他敷衍说:“现在正是官司的关键时刻,你也看见了我有多忙,晚上还得陪董事长去见董启汉呢。”
余婉妹酸溜溜地说:“我就知道,只要方晓频啦,白帆啦,这些人一出现,你马上就把我忘了。”
李一雄的确是这样的人,有了新欢,就想抛弃旧的。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赶紧上班去吧,最近估计没时间接你了,你就自己坐车上班吧。”
余婉妹听他说这话,气得没差点背过去。不过,她没有马上发火,相反反怒为笑,很平缓地说:“李一雄,我也告诉过你,我是最不喜欢过河拆桥的人。过去咱们一直合作得很好,我希望以后也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余婉妹带着怒气下了车,临下车时,又说了一句:“我不是衣服,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扔掉。记住了,我是水,可以载你,也可以覆你。”
李一雄赶到金麒麟时,方晓频也刚到。
“都安排好了吗?”方晓频问。
“应该没问题。”
“他什么时候来?”
“说是下班以后,就咱俩跟他谈。”
“先去里面等他吧。”
一直等到七点半,董启汉仍然没有踪影。方晓频等得有点不耐烦:“你是不是跟他说好了?”
“是说好了的。”李一雄也有点急,“我再催催他。”
李一雄拨通了电话,但没人接。
“恐怕给他涮了。”李一雄很生气,太让他丢面子了!但又很无奈。
“以后把事情搞定了再来找我!”方晓频沉着脸说完就走了。
李一雄憋了一肚子气没发说。你要说不来就不来,不应该骗我呀。我到底看你干什么去了,于是一车开到董启汉家门口。
董启汉考虑再三没去赴约,他知道那是鸿门宴,那顿饭不是好吃的,走进他的酒桌,就等于走进了“双规”的大门。于是他努力想摆脱李一雄的纠缠。一下班,提着公文包就匆匆赶至家中,刚要开门,突然背后传来李一雄的声音:“董院长。”
董启汉吃惊地扭头看去,李一雄正面带微笑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董启汉诧异地问。
“董院长今天真的不给面子。”李一雄用嘲笑的口气说,“怎么,莫非我们那儿设的是鸿门宴?吓得你不敢来了?”
“开会晚了,我也不方便通知你们,抱歉。”董启汉搪塞说。
李一雄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我想你可能是太忙了,估计再约你也困难,索性来这儿等你了。”
董启汉推托不得,只好让他进家。李一雄还没坐下,就说:“董院长,我也不愿意绕弯子了,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官司的事。”
董启汉没有吱声。
李一雄说:“目前,世贸大厦的进度受到官司的严重影响,我们很急,你现在主持工作——”
董启汉打断他的话说:“那我也不能干扰司法公正。”
李一雄说:“绝对不会有这方面问题。你放心,在这场经济纠纷中,世纪集团在钱上干干净净,我们的账目清晰明了,随时欢迎你检查,关于世贸大厦,一旦建成,将成为马陵市的标志,甚至要带动整个马陵市的经济发展。董院长,这是为民造福的事情,马陵市政府对这事也是很支持的。”
“我会考虑的。”
“董院长,你一直是个清官,我想谁也不希望出现波折。只要这事皆大欢喜的完了,我们谁都可以松一口气,你说呢?”
“我知道了。”
“那我就回去了,”李一雄仍然是笑嘻嘻地说,“我等你好消息。”
李一雄很疲倦地回到别墅。客厅里没亮灯,只有月光从落地窗外泄进。李一雄打开灯,发现余婉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
“你好像不欢迎我?”
李一雄脱掉西服,松开领带,很惬意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最近很忙,不要老是来找我。”
余婉妹走过来坐在李一雄身旁,伸手就到了那地方,殷勤地给他按摩说:“我知道,所以没生你的气。”
李一雄微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
余婉妹边按摩边说:“我今天在杂志上看到一款车,好漂亮,我觉得一定适合我开。一雄,你看是不是把它买下来,这样,以后也免了你辛苦地送我。”
李一雄漫不经心地闭着双眼说:“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纯粹为这个。”余婉妹乞求说“一雄,我们结婚吧。”
李一雄听这话,猛地睁开眼:“什么?结婚?”
“我今天来,是真心实意跟你谈这个事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圆满的答复。”
李一雄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不是开玩笑吧?”
“一雄,我说这是真的,我早就想结束这种孤单漂泊的生活,每天回到一个人的屋子里,太寂寞了。”
李一雄站起来,朝吧台走去,打开一瓶酒,倒在杯子里。
余婉妹看他不吱声,又说:“这可是你早就答应我的。”
李一雄严肃地说:“婉妹,你不觉得你提出结婚是多么荒唐的事吗?”
“一雄,你可是曾经说过,要给我安全稳定的生活。这几年我替你卖命,冒着被封杀律师资格的风险,去打通上下的关系,就连这次官司,要不是我给你们指条生路,你们能扳到白天吗?李一雄,我不能总是付出和等待。该是我得到收获的时候了。”
李一雄把酒杯往吧台上重重地一放,厉声地说:“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余大律师,你是不是太贪心了!我给你银行卡上每个月打过去的一大笔钱,不是回报吗?你梳妆台里的珠宝首饰,不是回报吗?你住的房子,你的律师事务所,难道不是回报吗?我给你的已经不少了,我邀请的是个律师,不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余婉妹气愤地说:“你——”
李一雄没让她说话:“说实话,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风流一辈子,并不习惯维持过久的感情,至于结婚,就更不可能。当然,你要愿意,我们还可以保持这种关系,至于车子,我们的交易已经两清。我劝你就别再狮子大开口了。”
“李一雄,你的意思是,我要落个一场空?”
“我是要告诉你,得学会知足。”
余婉妹恼羞成怒,看着眼前这个曾为他卖命的人,心中之火直冲脑门。突然,她挥起手来,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李一雄被打得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余婉妹指着李一雄大喊:“李一雄,你是个大混蛋!我告诉你,我是贪你的钱,我是和你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你们世纪集团聘用的律师,你和方晓频那点脏底子,我都一清二楚,要是把我逼急了,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余婉妹说完,拿起小挎包就要走。李一雄连忙拦了上去。余婉妹挣扎着想走,被李一雄一拳打倒在沙发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李一雄恶狠狠地说:“余婉妹,我也告诉你,你要惹我烦了,天堂我能送你去,地狱我也可以放你行。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这次我绕了你,你要是再不像话,后果你自己考虑!”
余婉妹低低地哭泣着。她当然知道,李一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
“把官司给我打赢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钱。”李一雄打开提包,拿出一叠钱,扔到余婉妹跟前说,“这点钱你先拿着,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李一雄说完,就解衣去浴室。余婉妹掏出手绢擦擦嘴上的血,捡起钱,忿忿地离去。

4、
白天说:“你误会了,我不反对有钱。但是,我坚决反对不正当的财富!维护社会发展的前提就是要遵从法律,这应该成为每个人的准则。”

李一雄带着余婉妹从中院审判庭走了出来。
董启汉低着那颗违背良心、违背职业道德的头,离开审判庭准备上楼回办公室。
“董院长——”李一雄张着胜利的笑脸喊董启汉。
董启汉看到李一雄,就像浑身沾满了蒺藜,非常不自在。
李一雄对董启汉伸出手,说:“刚才听到判决的结果,我们十分感动,多谢董院长对世纪集团的扶持和厚爱。”
董启汉没有和他握手,面无表情地说:“这不存在什么扶持和厚爱,一切都是按司法程序办事,你们也不必感谢。”
董启汉说完就走了,李一雄被闪在那里很狼狈。不过,他不在乎。回到世纪集团,方晓频正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轻松地锻炼着。李一雄拿着判决书,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说:“董事长,和省外经贸委的那个官司,判决结果出来了。”
方晓频走下跑步机,很平静地说:“看你那样子,就知道对我们有利。”
李一雄奉承说:“董事长精明过人,什么都满不住你呀,中院判外经贸委的那份行政复议书无效。现在仍然依据市里做出的裁定书进行处理。这是刚刚下达的判决书。”
方晓频接过判决书,边看边朝休息厅走去。
李一雄笑嘻嘻地说:“恭喜你,董事长,你要成为马陵第一商的梦想,看来马上就会实现了。”
方晓频微微一笑说:“一雄,我让你拟定的世贸大厦发展策划书,你做得怎样了?”
李一雄说:“已经做好了,我去拿来给你。”
方晓频回到办公室,把李一雄送来的策划书看了一下,就去找向东。向东穿着休闲服,在保龄球馆里正兴致勃勃地玩保龄球。向东轻巧地抛出球,迅速滚动的球将球瓶全部击倒。方晓频忍不住为这高超的球技拍手喝彩。
向东很有点春风得意,笑着说:“小频,你也来玩一下。”
方晓频微笑着说:“我可比不得向市长,把把中彩。”
“这种彩中不中无所谓,世贸大厦可是我们的重彩。”
“向市长,请你稍微休息一下,我正想跟你谈谈世贸大厦的事。”
向东和方晓频走进休息室。沙发的茶几上,摆着两杯酒。两人坐下后,向东端起一杯酒递给方晓频,自己端起另一杯,说:“来,干一杯。”
方晓频抿了一下酒说:“今天中院下了判决,官司我们赢了。”
“这样就好,我也可以松口气了。省委一直催着要按行政复议书办,我一直顶着,现在,总算能名正言顺地拒绝执行了。”向东心情舒畅地说。
“金宝利既然已经出局,世贸的发展方向也随之变动,我想找你讨教讨教。”
“讨教谈不上,你可是专门人才,我那敢班门弄斧。”
方晓频拿出策划书递给向东说:“这是我们新拟定的策划书,请你审定一下。”
向东看了一会儿策划书,笑着说:“不错,世纪的腾飞,指日可待了。”
方晓频笑着说:“别光顾夸我们,替我们提提看法。”
向东认真地说:“真的,晓频,当我决心要把你从国外带回来时,我就坚信,你在马陵一定会创出一番新天地的。来,为我们将来携手并进干杯!”
方晓频微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晓频去请示向东的时候,白天却在寻张国兴。他在张国兴的家门口,等了很长时间,张国兴才从屋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张厂长,你——?”
“其实我已经在那儿躲了很久了。”张国兴尴尬地笑笑说,“我真不想出来见你。”
白天开着玩笑说:“躲我干什么?现在你不是国鼎厂的厂长,我这个院长也被卸了职,就当是两个平头老百姓,在一起聊聊不行吗?”
张国兴说:“走,咱们找个安静地方坐坐。”
来到一家小饭馆,张国兴要了半斤散酒,两盘菜一荤一素。
两杯酒下肚,张国兴便开了口:“向市长找我谈过好几次,说国鼎厂前途渺茫,即使收回了那块地,也帮不上忙。世纪集团正有着良好的发展前途,将来能带动整个马陵市的经济发展。一个劲劝我要从大局出发。”
“你是什么反映的?”
“我始终没表态。我想世纪集团的好坏我管不着,可是收回那块土地,是国鼎厂的正当权利。谁想到,几天之后,一纸调令就下来了。”张国兴苦笑着喝了一口闷酒说。
“新任厂长知道这个情况吗?”
张国兴点点头说:“走之前我都交待清楚了。我还特意叮嘱过他,现在上头对咱们是有压力,但是,该是咱们国鼎厂的,咱们决不能放弃。”
白天紧皱着眉头没说话。
张国兴说:“后来我一琢磨,我说那话真憨。既然让他上任,那一定是谈妥了的,”
白天说:“怪不得呢,黄忠诚来撤诉,我们怎么劝他也不听。”
“白院长,你和陈法官来找我,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鞭长莫及呀。说实话,我一心为国鼎厂奔忙,却落下这个结局,心寒哪!”
半斤老酒下肚,两个人都晕乎乎的。回家路上,白天说:“张厂长,谢谢你今天的坦诚。”
“咳,谢什么谢,我也就只能发发牢骚了。”
“那不一定。”
“不一定?”张国兴惊讶地看着白天。
白天说:“黄忠诚撤诉,法院是管不着了,但是你可以。”
“我?”
“你是最知情人,如果你肯站出来,去找领导反映事实……”
张国兴不等白天说完就说:“找领导反映?当时就是领导在给我施加压力的!”
“向东毕竟不能代表整个马陵市委。”
张国兴摆摆手说“算了,白院长,我理解你的苦心。我不干了,我不想找这个麻烦。我已经是一个离职的人,心有余力不足。”
张国兴说完就走了。
白天望着张国兴蹒跚的背影说:“张厂长,你要相信人间自有公道。可是,如果连你也保持沉默,那么国鼎厂,国鼎厂上千名职工就不用说了。”
张国兴停了一下,没回答,又继续走了。
白天回家路过一家商场,发现了白帆。他上前说:“小帆,你在这儿干什么?”
白帆说:“闲着无聊,买点东西打发时间。”
收银员说:“你好小姐,一共2400元。”
白帆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白天惊得瞪大了眼睛说:“2400?你买什么东西这么贵?我看你现在越来越奢侈了!”
白帆很不在乎地说:“护肤品嘛,当然要用好的。花钱多就是奢侈了?这是追求生活品质。”
“看来,跟你相比,我这个当哥哥的真是太落伍了。”
“哥,你也应该顺应顺应潮流,别老抱着旧观念不放。”
白天憋了一肚子火,还是忍住了。他等白帆取了东西后说:“走,哥请你到那边咖啡厅喝杯咖啡。”
白帆坐下喝了一口咖啡,用玩笑的口气说:“院长大人今天请我喝咖啡,看样子,一定有什么重大命令要发布呀?”
白天看看白帆,很严肃地说:“小帆,听说你要结婚了?”
白帆愣了一下,低下头,没吱声。
“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帆知道瞒不过去,干脆抬起头来:“是嫂子跟你说的?”
“小帆,这可是人生大事,不能随便开玩笑。尤其是一个女孩子,过早的恋爱,就等于把没有罗盘、没有舵浆的船投入大海,处处有触礁沉没的危险。”
“哥,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没随便开玩笑。”
“对方是谁?是干什么的?为人可靠吗?”
“他是,是我的上司,世纪集团的总经理。”
“李一雄?”犹如冰天里被迎头浇上一盆冷水,白天从心里到外边都凉透了。
“他对我一直挺照顾的。”白帆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世贸大厦一完工,我们就结婚。”
“小帆,我不赞成。”白天话说得很轻,白帆听得出来,那里面很重很重。
“哥,他真的很疼我……”
白天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说:“世纪集团的问题不少,这个李一雄更是有好几个案子牵扯在里面,他甚至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嫁给这样的人,我们放心吗?你愿意吗?”
白帆争辩说:“你不能这样武断地下结论,你不了解他!”
“可我知道他触犯了法律,只是现在侥幸逃脱了制裁。但总有一天,他会受到惩罚。白帆,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法律,法律是你办事的准则,但是,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李一雄有他的抱负,他做得很成功,就是有一点小手段,在现在这个社会并不过分。”
“白帆,我发现你怎么变得这么追求物质了!”
“追求物质有什么错?我看是你的观念太落后了!过富有的生活不好吗?”
白天说:“你误会了,我不反对有钱。但是,我坚决反对不正当的财富!维护社会发展的前提就是要遵从法律,这应该成为每个人的准则。”
白天还在想讲什么做人的标准,白帆早拿起东西,气呼呼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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