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法官女老板(四十四)
作品名称:男法官女老板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3-10 11:14:03 字数:10483
第十八章风云变幻
1、
“真的?你怎么早不说。是谁呀?你哥知道吗?”凌玲心里话,现在这些小女孩也太开放了,婚姻大事,婚姻大事,这是女孩的一辈子大事,一步错了,懊悔都来不及。父母不包办,也得要家人知道呀!怎么就自作主张了呢?“这个人怎么样?你应该先跟你哥说呀?
白帆心里很烦躁。
烦躁有三一、金宝利炒了她的“鱿鱼”,——那是她非常钟爱的工作。二、他哥哥反对她进世纪集团,——那是她非常向往的工作。三、李一雄让她作伪证,——那是她不愿意做的工作。尤其是第三件事,最让她走坐不安。虽然她爱虚荣,但是,坑人的事,她不愿意干。她不能因为虚荣而丧失良心和道德。然而,她又不好意思推开。因为,这是事关晓频姐世纪集团的大事,晓频姐的面子不能薄;再者,这是李一雄求她。就是不像李一雄说的那样,将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也不好推。说实话,她已经爱上了李一雄。自己所爱之人来求,面子又怎么能薄?何况将来对自己有很大的好处呢?一想到这些,所以她走不安坐不宁。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看,没接,扔到了沙发上。
手机再响。她只好拿起来:“喂——”
“白帆,打给你电话怎么不接,是不是想躲我?”电话里传来李一雄的声音。
“不,不是……”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我哥家。”
“我就知道你会在那儿的。”
“你来吗?”
“我现在就在你哥楼下。”
白帆吃惊地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看,李一雄的奔驰车果然在楼底。
“肯接见吗?”李一雄望着被夕阳映红了脸的白帆问。
因为哥哥嫂子都不在,所以她让李一雄上了楼。
“一雄,上天你跟我说的事,我考虑再三,还是不能帮你。”没等李一雄坐下,白帆上来就是这句话。
李一雄看看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作伪证是犯罪,一旦查出来,我要坐牢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只要一口咬定,没人能证明你说的是假话。况且,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怎么啦?”
“你不作证,金宝利还能叫你回去吗?你不作证,世纪集团若是因此而垮台,我和你晓频姐完蛋了,你又有好戏唱吗?如果是那样,那个人人羡慕的总经理助理的位子,恐怕你是当不上了,你舍得失去现在的一切吗?”
白帆没有说话。李一雄说到她病根上去了,她没理由说。
李一雄看她有点松动,又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我和世纪集团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世纪集团蹦不动,你我都飞不起来。”
“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了,白帆,你希望看到这样结局吗?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胜诉了呢?是贸大厦将完全属于世纪集团,这样,世纪集团就是马陵市当之无愧的企业龙头老大。到那时,你也许会从经理助理的位子上,一跃成为经理,指挥公司的千百员工为你效劳,那是一个什么的天地,这些你都考虑了吗?”李一雄说得眉飞色舞,不能不让人垂涎。
“我害怕……”
李一雄温柔地理了一下白帆的头发,说:“白帆,你不知道我多么爱你,我真想让你过贵人生活,你马上就要成为世纪集团总经理的太太,有我宠着你,护着你,你怕什么?如果我们胜了,我们将过着上等人生活,每年都有出国旅游的机会,欧洲、美国、东南亚、澳大利亚,任你去,你想别人会不会羡慕你?和这个相比,谁会那么傻,选择贫困潦倒呢!”
李一雄吹得如此天花乱坠,白帆不能不动心。想想自己为金宝利东奔西走,费尽心机,结果一脚就被踹了,也真有点呕气,他们不仁,我又何义之有?于是狠狠心说:“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发誓!”
“说吧,宝贝。”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不能辜负我。你得疼我。”
“我的宝贝,我不疼你疼谁?”李一雄拿起白帆的手,将一把钥匙放在手心说,“这是我别墅的钥匙,今晚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恭候。”
白帆收下钥匙,娇嗔地说:“我才不去呢。”
李一雄得意得将白帆搂入怀中。白帆赶紧挣脱说:“天不早了,我嫂子跟我哥都快回来了,你赶紧走吧。”
李一雄本想来个“快马加鞭”,看白帆不愿意,只好离开。来到世纪集团财务办公室,见丁雨晨正在跟工作人员交待什么,就招招手。丁雨晨看到后,连忙走了出去。
李一雄小声说:“丁小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李总的吩咐,我哪敢忘了。”
“那好,我已经定了位子,下班后你别慌走,我来接你。”
“好的,晚上见。”
李一雄从白家刚走没一会儿工夫,凌玲就拎着菜篮子回来了。
凌玲下橱,白帆帮着洗菜。
“我哥也太不像话了,家里活都甩给你,要是我呀,早跟他吵翻天了。”
“你呀,毛丫头,还没结婚,不懂得体谅。”
白帆笑笑。
凌玲从沙锅里舀出汤说:“你哥这人,除了太顾工作,其他的都很好。特别讲道理,讲夫妻儿女感情,还没有花花心思,作为女人嫁人哪,还不就讲究这个?”
白帆调皮地说:“我知道,我哥在你眼里,什么都好。”
“哎,小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不能总是一个人漂着。”凌玲笑着轻声地问,“现在有头绪没有?”
“嫂子,我都快结婚了………”白帆用一种幸福的口气说。
“真的?你怎么早不说。是谁呀?你哥知道吗?”凌玲心里话,现在这些小女孩也太开放了,婚姻大事,婚姻大事,这是女孩的一辈子大事,一步错了,懊悔都来不及。父母不包办,也得要家人知道呀!怎么就自作主张了呢?“这个人怎么样?你应该先跟你哥说呀?”
“我还没告诉他呢。不过,他认识。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带来的。”
“你这个死丫头,真能守住秘密呀,都快结婚了,还不让我们认识认识新姑爷,他对你好吗?”
白帆点点头。
凌玲说:“小帆,终身大事,可别大意啊。”
“知道了,我的老嫂子。”白帆调皮地笑着说,“天晚了,我哥还没回来,不等了,我还是回宿舍吧。”
“吃了饭回去也不晚呀。”
“不。”白帆说走就走,临出门时,她又对凌玲说,“嫂子,我要结婚的事,先别告诉哥,留我跟他讲。再见。”
大街上灯火辉煌。白帆百无聊赖地走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徜徉于人流中,突然,她站住了,看了看手表,招收来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司机说:“去西山小区。”
出租车开了二十来分钟,才开到西山小区。
白帆在李一雄别墅外下了车,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径直向别墅走去。
这将是她的结婚新房,那一个也是她的未来新郎,她怕什么!
2、
“犯法?我在我家里跟我的下司上床,一个没男人,一个没老婆,睡睡觉,犯的那家法?”李一雄露出狰狞的笑容,“我跟你睡过了,就是犯法我也高兴!”
当白帆和嫂子做饭谈心的时候,李一雄和丁雨晨正坐在“秦淮人家”大酒家吃饭。
这是一个小小的单间,是情侣相约的地方。餐桌上,两枝红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因为烛红,小小的房间似乎不甘示弱,也跟着红起来,红得温馨,红得染人,瞧丁雨晨的脸,被染得红润润的,逗得李一雄馋涎欲滴。李一雄举起酒杯说:“能邀请到丁小姐这样的美女,我非常荣幸,请。”
俩人碰了碰杯,丁雨晨只是沾了一下嘴唇,李一雄则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丁雨晨给李一雄斟满了酒,说:“李总,应该是我先敬你才对。”
“为什么?”
“我复试就是李总主持的,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丁雨晨举起酒杯浅浅一笑说,“请——”
李一雄得意地笑着,又是一口而干。丁雨晨还是沾沾嘴唇。
李一雄说:“那天看到丁小姐,我就眼前一亮,尽管公司里人觉得你太年轻,我还是力排众议录用了你。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不错。”
丁雨晨再次给她斟满了酒。说:“李总,我十分感激你的照顾,再敬你一杯。”
李一雄摇摇头,说:“不行,我喝得太多了。”
丁雨晨佯装生气的样子说:“李总,你这就不给我面子了。我听说你是海量,这才三杯酒,你就说喝垮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敬你酒?”
“这是那里话,丁小姐你多心了。”
“那你就喝。”
“好,喝。有红袖添酒,醉了也高兴。”李一雄还是一口喝干。
丁雨晨仍是沾了沾嘴,狡黠笑笑。心想,你请我酒,无非是想派醉我,讨我便宜。我滴酒不进,你有什么办法。
李一雄不是呆子,酒桌上什么人他没见过,打酒官司,耍酒名堂,他比谁都在行。你不是怕喝醉酒嘛,我就不让你喝。你不是想灌醉我嘛,凭我的酒量,你是灌不醉的,何况我来时已经吃了解酒药,一斤酒对我来讲,也不过是一斤水,不过,今天不醉,我得装醉。不装醉,谁送我回去?
这两个人在玩一种游戏。丁雨晨的判断,只相当于螳螂。她把李一雄看成了蝉,殊不知,李一雄在当黄雀。丁雨晨准备第三次斟酒,被李一雄挡住了。李一雄说:“这次我来斟。”
丁雨晨说:“我们谁都别斟,让服务生来斟行吧?”
李一雄同意,说:“叫他们来斟酒也行,不过,你得把杯中酒喝完。”
“行。”丁雨晨一杯酒量还是有的。“我也有一个条件,满一杯,要喝光一杯。”
“没问题。”
丁雨晨对服务生使了一个眼色,服务生便斟起酒来。连斟三杯,每次都是丁雨晨先喝干。李一雄几乎看得呆了。人说酒场上女人不可忽视,他今天真开了眼界。不能再这样喝,得装醉。
“丁小,小姐,喝——”他把酒故意倒偏,“喝,酒不——醉人,人,人——自,自醉。”说着,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丁雨晨仍然没事。她事先打好招呼,服务生给她倒的全是水,当然喝不醉了。
丁雨晨让服务生帮助将李一雄扶上车,然后自己开车直奔李一雄别墅。丁雨晨比白帆也不过早到了半个小时。丁雨晨将李一雄扶到客厅后,让他躺在沙发上,然后到洗手间绞了一块湿毛巾,敷在李一雄的额头上。李一雄突然抓住丁雨晨的手,装作醉意:“丁小姐,面试那天,你穿一身套裙,窈窕迷人,我一看就被迷上了。真的——”
丁雨晨用力抽出双手,李一雄趁机想扑上来。丁雨晨挡住他,努力想法周旋着。她先想稳定他的情绪,倘若真的不行,就使用跆拳道脱身。她说:“李总,其实我很佩服你。当然,佩服与爱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得靠时间来拉近。为了拉近这段距离,我和别人曾研究过你。”
“研究过我?”李一雄暂停性的攻击,到手的鱼是滑不掉的,他这只“猫”,不如玩她一会。
“是呀!我猜想你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你说说看。”
“你这么年轻,就是世纪集团的总经理了。”丁雨晨看这李一雄说,“首先,你的心计不简单。”
“接着分析。”李一雄颇有兴趣地说。
“一个人计谋深,才能一一铲除对手。”
“我有那么阴险吗?”
“商场上,尔虞我诈是免不了的。只要你赢了,别人就会敬佩你。”
李一雄赞赏地点点头。
丁雨晨说:“其次,你的经历也不简单。李总,听说你是白手起家,这一点我非常感兴趣,你是怎么一步一步闯出来的?”
李一雄炫耀说:“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很多同学都过得比我好,可是受受穷也有好处,就是让你能明白钱是多么重要。当年我决定辞职经商的时候,好多人都劝我要慎重,如今,那些人还在为生计奔波,我却跨入了上流人士的行列。”
“可是,也有很多人下海以后弄得一败涂地。”
“那是他们不聪明,有些人把自己的公司看得太重,其实公司算什么,能把钱捞到手才是真的。”
“你要是拿了不该拿的钱,不怕别人发现吗?”
“发现?”李一雄轻蔑地笑了一下,说,“别人看的都是你的帐目表,这些都是做出来的,那些破表格,想怎么填就怎么填。”
丁雨晨说:“我不信。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哪有那么容易。我学的就是经济,公司资金必须要和账目对上的。”
李一雄笑笑说:“丁小姐,你太年轻了,一个聪明的会计,就没有做不平的帐。”
丁雨晨很惊讶地看看李一雄,心想,这个家伙是有点能耐,怪不得这些年能在商场上玩得那么转。
李一雄看丁雨晨惊奇的神色,卖弄地笑了,说:“知道亿豪公司吗?”
丁雨晨一愣,这正是她想要了解的事呀?看他怎么说。于是装作很随意地说:“亿豪?听说早就破产了。”
“知道吗?我曾经就是那里的老总。”
“那,亿豪垮了,你就不可惜?”
“亿豪虽然垮了,可我在国外多了一个私人账户。”李一雄不经意地说,“我要一个公司的虚名干什么。”
“李总,你这是玩火,你就不怕将来翻船?你不怕法院来查你?”
李一雄扑哧一笑,不屑一顾地说:“法院?哼!丁小姐,听说过水涨船高吗?我用钱铺平了道路,谁会来查我?亿豪现在无影无踪,他们上哪查?”
丁雨晨冷笑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漏的多来。不管那些,我们现在来享受。”李一雄说这就想揽住雨晨。
丁雨晨迅速一闪,站了起来:“李总,你醉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就想往外走。
走,哪来那么多的好事!进了李一雄的别墅,哪有不上床的道理!李一雄看丁雨晨想溜走,马上露出了色狼的原型。丁雨晨会两手跆拳道,殊不知李一雄在部队大院里住的时候,很小就跟特务连的战士习学擒拿格斗了。丁雨晨身材弱小,李一雄人高马大,三两下,丁雨晨就被李一雄压倒了身下。
丁雨晨惊叫着说:“李一雄,你这是犯法!”
“犯法?我在我家里跟我的下司上床,一个没男人,一个没老婆,睡睡觉,犯的那家法?”李一雄露出狰狞的笑容,“我跟你睡过了,就是犯法我也高兴!”
丁雨晨拼命地挣扎着。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锁被拧开的声音。
白帆既高兴,又害羞,打开房门后,笑嘻嘻地喊:“李一雄——”
听到喊声,李一雄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看到这种情景,白帆惊呆了。她又羞又恼,满眼是泪,愤怒地将钥匙往李一雄身上一扔,掉头就跑。李一雄慌慌忙忙跟着追了出去,小区的路上,早已没了白帆的身影。回到房里,丁雨晨也杳无踪迹。
3 、
李一雄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等去了加拿大,咱俩开开心心过日子,我会买最大最好的房子,房前是花园,花园里种满了鲜花,你带着我们的小宝贝,在花园里放风筝,捉迷藏,给儿子讲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好吗?”
方晓频将一份文件甩在桌子上。
“愚蠢!你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李一雄自知理亏,站在方晓频面前,任凭训斥。
方晓频真是恨铁不成钢,不要他,目前还没有人能代替他。要他,信任他,他又干这样事:“现在是什么时候,马上就要开庭了,你却把证人气跑了,你是公司总经理,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李一雄显得很狼狈,嘟囔说:“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
方晓频说:“她在我那儿哭了大半夜,非常懊悔跟你在一起。如果她决定不作证了,如果她在法院说了实话,你说怎么办?李一雄,你考虑过没有,是你的私欲重要,还是公司前途重要?”
李一雄说:“我马上去找她。”
方晓频叹了一口气说:“一雄啊,你也该改改你那寻花问柳的毛病了,要不然,它害你个人事小,害了公司倒是大事。”
“董事长说得是。”
“我回去再做做白帆工作。”方晓频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到时来陪礼。女孩子作兴哄,你要好好哄她。”
回到别墅,方晓频看白帆两眼哭得通红,就在厨房的冰柜里取出两块冰,用小手帕包好,递给白帆说:“怎么啦,还哭得梨花带雨似的,值得吗?拿着敷在眼睛上,肿就消了。”
白帆感激地说:“谢谢。”
白帆仰靠在沙发里,将冰敷在眼上。
方晓频坐到白帆身边,慢慢开导说:“其实男人都会有这个毛病。人不说吗,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让一个男人爱你很容易,但是能让他拒绝别的女人,死守你一辈子,很不容意,就看你怎么调教他了。对于李一雄,你也不要草率作决定,如果你觉得李一雄最爱的还是你,肯对你好,你也不要轻易放弃。何况他还有被改造好的机会。”
白帆没有吱声。但心里却斗争地很激烈。李一雄的确实爱她的。从高尔夫球场,到绿谷茶酒楼,从海上仙人岛的算命,到欧洲一游的消闷解愁,李一雄对她真是爱护备至,一下子断掉,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她的心马上又冷了。现在还没结婚,就开始勾引别的女人,那何时是个了啊。
正在方晓频劝白帆的时候,门铃响了。方晓频打开门,只见李一雄抱着一捧玫瑰花,站在门外。
“你来干什么?”方晓频故意说。
“董事长,我是来看看白小姐。”
白帆看李一雄来了,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要往楼上走。方晓频示意,李一雄赶紧冲到客厅里,挡住白帆说:“帆,帆,你听我解释。”
白帆不睬他,气呼呼地仍然坚持上楼。
李一雄恳求说:“小帆,你听我说一句嘛!”
白帆气得眼泪滚了下来,大喊:“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
“小帆,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打,你骂,随你。你就是明天不理我了,现在也容我说句话。”李一雄哭丧着脸,求饶说。
“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你滚,你滚!你要再不滚,我就走!”白帆说着就要走。
李一雄扑通一声,双膝跪在白帆跟前,鲜花举到头上说:“小帆,我昨晚因为有应酬,所以喝醉了,你看我是那样人吗?小丁是那样的人嘛——?”
方晓频见状说:“小帆,你就听他说,看他怎么解释,我到海边散散步。”说着就关门离去。
“你不要跟我解释,我不听!”白帆看李一雄堂堂七尺男儿跪在那儿,双手高举着花,实在太惨,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这样做,也是给足了她的面子。于是接过花,狠狠地扔在李一雄的脸上,虽然仍在气头上,但没有坚持再走,而是走回到沙发处坐了下来。
李一雄跪走到白帆跟前,拉着白帆的手说:“小帆,你听我说——”
白帆将手挣脱出来,愤愤地说:“你跟我承诺过,说永远不辜负我,可是你没做到!所以,你也不要求我,我也不会再帮你作伪证了。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今后谁也不睬谁。”
李一雄站了起来,——跪得膝盖太疼,看着冷冷的白帆,说:“白帆,私事是私事,我对不起你,我改,我保证改!但是,你不能拿正事开玩笑。你不帮是不行的,因为你没有后退的余地。我把所有的过程都录了下来。”
白帆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李一雄从口袋里掏出一盘小dv录音磁带,扔到白帆面前:“我把你答应作伪证和泄露经济情报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如果你还这么顽固,我就把它寄到法院,你考虑后果了吗?”
白帆闻听此言,气得差点昏了过去,说:“你太卑鄙了!”
李一雄突然改变了语气,说:“小帆,其实我也不想闹成这样,昨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喝多酒,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也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好吗?”
李一雄说着便坐到白帆身旁,将手轻轻地搭在白帆的肩膀上。——他这是在试探。
白帆仍然躲避着。——气还没消。
李一雄把脸凑到白帆脸前,笑津津地说:“帆,别因为一时的误会,毁了我们的前途,你不是很想出国吗?我正在给你办移民手续,你知道吗?我要是不喜欢你,我能这样做吗?”
白帆疑疑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既让她离不开,又让她不敢信;既让她恨,又让她爱。
李一雄看白帆渐渐解冻,继续欺骗说:“昨天就是因为找人办移民手续才喝多的。我想,等这些事做完后,我们一起去加拿大,你同意吗?”
出国的诱饵还是有一定诱惑力的。白帆在出国的门槛前,流下了委屈的眼泪:“你说的是真的?”
李一雄一把将白帆搂在怀里,流着鳄鱼的眼泪,颤声说:“帆,请你相信我。”
白帆流着泪说:“你知道我昨晚有多伤心……”
“我明白,我明白。你昨晚走了以后,我也非常伤心。”
白帆越思越想越觉得委屈,禁不住竟哭出声来。
李一雄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等去了加拿大,咱俩开开心心过日子,我会买最大最好的房子,房前是花园,花园里种满了鲜花,你带着我们的小宝贝,在花园里放风筝,捉迷藏,给儿子讲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好吗?”
白帆嘟着嘴说:“我不听你那些好听的话,你现在就答应我,等案子一宣判,我们就走。”
李一雄大包承揽地说:“行!我的宝贝。”
“你发誓!”
“我发誓!”李一雄装模作样地把右手放在胸口说,“如果我对白帆背叛我的诺言,天打五雷轰!”
“不得好死!”
“是,不得好死,死了也要把小帆带着——”
“去你的!”白帆破涕为笑。
4 、
庭审后,朱民生对陈茵开玩笑说:“陈庭长,看来生意场上,真是风云变幻,奥妙无穷啊,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看看金宝利,一个马虎眼,四个亿就打了水漂。厉害,厉害,厉害呀!”
“听说院里要给你处分?”郑一鸣问。
“嗯。”陈茵无奈地回答。
“那怎么行!我去跟院长说说……”
“算了,别难为院长了。那份意见书我也看了,省里追着要严办,给处分还是轻的呢。”
郑一鸣深有感触地说:“咱们办事真难,判得不公道,老百姓有意见,背后戳咱脊梁骨。得罪了上头,又要爱批评,真让我们左右为难啊!”
郑一鸣还想说些什么,恰巧此时电话响了,他对陈茵笑笑说,“我去接电话。”
陈茵正要去庭里,只见郑一鸣走出办公室,招手对她说:“陈庭长,白院长找你。”
吴小龙已经站在院长办公室里。
白天说:“经过研究决定,陈茵同志,院里给你警告处分,给吴小龙记过一次。这是处罚决定书。”
陈茵接过处罚决定书看了看,又递给吴小龙。
白天安慰说:“你们别把它太放到心上,更不能有情绪影响工作。我知道,你们是委屈的。”
陈茵说:“我能理解院里的苦衷。权当是个教训吧,它提醒我们以后办案更要谨慎。”
白天赞赏地点点头说:“谢谢你们支持院里工作!小龙,你先回去,我跟陈茵再谈点事。”
吴小龙走后,白天说:“陈茵,你还要做做小龙的工作,他年轻,有时候弯子一下转不过来。你说他还是听的。”
“尽量去做一次违心的事吧。”
白天说:“世纪集团诉省外经贸委的案子,我反复考虑,还是让你来担任审判长。过几天就要开庭了,你去好好准备一下。”
陈茵露出犹豫的神色:“这——”
“怎么,有困难吗?”
陈茵皱了一下眉说:“现在这个时候,我接手这个案子合适吗?”
白天笑笑说:“这本来是你办的案子,我怎么能临阵换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刚才就说了,赵金良的种子案你们判得没错,只是判决书的措辞有点小问题,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可影响还在,这个时候,仍让我当审判长,我怕给你增添不该有的压力。”
白天说:“其他事情你不要考虑,一切有我呢。这次案子,市里很重视,你经验丰富,办事公正,我想,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现在就去察看卷宗。”
几天后,陈茵开庭审理,白帆果然作了伪证。庭审上,白帆说,我叫白帆,原香港金宝利集团马陵办事处公关经理。我可以证明,马陵市工商局,于8月1日将注册资金催交通知书送达马陵办事处。当时是我签收的。我认为事情重大,马上把通知书电传给香港总部,并用电话向叶嘉熙总经理报告了有关情况,当时,叶总指示我侧面了解一下情况。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庭审后,朱民生对陈茵开玩笑说:“陈庭长,看来生意场上,真是风云变幻,奥妙无穷啊,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看看金宝利,一个马虎眼,四个亿就打了水漂。厉害,厉害,厉害呀!”
下午,在审委会上,陈茵汇报案情后,大家众说纷纭。
朱民生说:“从审理情况来看,世纪集团出具的证据十分确凿,金宝利集团是通过它在境内的一家公司汇来的人民币。同时,金宝利公司公关部经理白帆也证明,她在接到催交通知书后,立即发给了香港总部,他们的领导层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既然是过错方,就应该承担责任。”
陈茵看了大家一眼说:“有过错,就得承担责任是对的。但是,这个过错属于什么性质?是否会导致严重后果?以美元出资,在他们的合同里,并非是关键。我认为,我们要搞清本案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会场静了下来。白天也在认真地听着。
陈茵继续说:“世纪集团起诉的是省外经贸委,这是一起行政案件,《行政诉讼法》里规定的很明白,法院审理行政案件,对具体行政行为是否合法进行审查。因此,省外经贸委做出的这份复议结果的合法性,才是我们判决的根据。而金宝利集团是否依合同约定履行了出资义务,只是参考因素,不能成为判断依据。”
吴小龙说:“我赞同陈庭长的意见。作为行政诉讼,法院不需要介入到合同当事人之间的民事争议中去。现在不是在讨论金宝利集团还有没有股东资格,而是应该审查被告复议结果的合法性。这是两种性质。”
白天赞许地说:“看来这个案子并不简单呀。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启示。作为执法人员,需要严格的法律思维。譬如本案的焦点,如果不搞清楚,我们就可能误入歧途,甚至导致错误的判决。好了,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想法?”
会场无人应答。白天说:“那么,陈茵,你就按照你们的方向尽快审理。散会。”
再说上午,离开法院后,白帆总觉不是滋味,毕竟说了假话,毕竟作了伪证,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沼泽,不可自拔。李一雄把白帆送到公寓楼下,然后殷勤地打开车门,白帆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李一雄亲昵地吻了一下白帆,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精美的请柬。说:“这个给你。”
白帆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
李一雄说:“下周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来演出天鹅湖,我想你一定喜欢看,所以给你留了一张贵宾席的票。”
白帆打开一看,兴奋地扑到李一雄身上,撒娇地说:“你真好!出席这种场合,是不是要穿得很正式的衣服?我还没有礼服,也没有情侣装,你现在就跟我去挑。”
李一雄为难地说:“我就不去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总是出双入对不合适。你毕竟是证人,别忘了!”
白帆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你也担心呀?”
李义雄解释说:“我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白帆说:“其实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今天上法庭的时候,我真害怕,感觉好像满屋的人都知道我撒谎,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一雄,我——”
李义雄打断她的话说:“好了,好了,你今天表现得很正常,很好,放心吧,你不是需要礼服吗?去挑挑看,看好了,我买单。一定要买高贵典雅的礼服,这样才能适合你的气质。”
“真的?”一听说同意她买衣服,白帆马上就精神起来。
李义雄算是看透了她弱点,——好吃,好穿,好玩,虚荣心重。把握了她这个弱点,所以把白帆哄得团团转。他搂着白帆,在她耳边,安慰并略带一点威胁说:“记住了,到了这一步,你就别想再走回头路,假的就得当成真的做。反正当时的事情,只有你一人知道,只要你坚持,没人会怀疑你。”
白帆极不情愿地点点头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上了你的贼船,想下也不容易。我回去休息了。”
看到白帆走进公寓楼的背影,李义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而又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