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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道貌岸然抗诱惑 耳濡目染泛情思

作品名称:我与青春发生口角      作者:经世致用      发布时间:2014-01-09 20:02:22      字数:12256

  “小弟,孕育的孕字怎么写?”老大问道。
  大学里,大学生难得写一回作业,所以不少大学生对汉字是生疏的。孙维海对汉字并不生疏,而是如夹生饭般半生不熟的,但足以在许武略面前卖弄,所以他信口回答道:“乃子为孕。”
  “乃子,你是说——奶子?”老大先是不解,接着很显然地误解了他的意思。
  “哦,就是上面一个‘乃’,下面一个‘子’,合起来就是一个‘孕’字呀!”孙维海边说边用手写着,老大这才从“奶子”的误区中走出来,然而他的思绪似乎还留恋于此。
  “哦,明白了,乃子为孕,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了!小弟,真有你的!”说完他又连道了几声“乃子”,便忍不住好笑起来。孙维海听着,脑海中不知怎的闪现出一样东西来——准确地说是一对东西。他曾见过女人喂奶,但此刻脑中怎么也浮现不出婴儿的身影。突然,一只巨手朝这一对东西伸了过来,吓得孙维海用力摇摇头,将那双巨手摇得粉碎,只剩下那一对东西孤零零地悬着,而且薄纱轻笼,若隐若现;酥肌润泽,亦幻亦真……
  “小弟,打球去!”
  “小弟,想什么呢?打球去!!”老二加重了语气,又朝孙维海晃了晃手中的乒乓球拍。
  “小弟,是不是想奶子呢?这么入神。”老大嬉皮笑脸地问。
  “不用说,老大。小弟他肯定是在想女人的胸大肌。”小寇眉飞色舞地说。
  “没有,没有,哪有哦?”孙维海急忙掩饰,他涨红了脸,缘于寇老六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他觉得小寇千万不该称之为胸大肌,太不雅致了,所以他心里不能默认,嘴上自然开始了反驳。
  “我是在想,‘孕’这个字造得好啊,分为‘乃’和‘子’太形象了。试想一下,小孩吃奶不正是在孕育生命吗?”他自认为这个回答很巧妙,虽然不能排除“奶子”的成分,但旁边加上了一个小孩,构成了一副小孩吃奶的画面,境界当然提升了一个层次——尽管他脑中仍然试想不出小孩的身影,口中却并不认输。
  “是吗?那应该是哺育生命吧。至于孕育生命嘛,光有奶子恐怕是不够的。”辛默吟一下子就指出了孙维海反驳词中和漏洞。
  “是吗,是吗?”孙维海不甘心自己的巧妙回答轻易让人破解,反复嘀咕着。
  “是哦,小弟。没听过不孕不育吗?孕与育是男女两个方面的事,只有女人喂奶谈不上孕育生命的!”老三言辞凿凿。
  孙维海暗想:糟了,自己所虑不周,已然处于下风了,怎么办?他是决不肯承认自己在那方面想入非非的,所以他正色敛容,却理屈词穷,只好暂时保持这种严肃的样子,默不作声。
  “小弟,不作声就是默认了?”老大一脸鬼笑。
  “没有,没有,哪有啊!”孙维海脸部肌肉绷得更紧了,他料想这样对峙下去,非亲口承认自己的淫思邪念不可,于是他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冲着老二一摆手:“走,打球去!”便红着个脸,表情很不自然地奔出了寝室。
  刚打不多会儿,戴多禾也来了,听说了孙维海“说文解字”的事,他乐个不停,说道:“孙老弟啊,没事少说话不就行了吗?言多必失呀,所谓解释就是掩饰,强辩就是狡辩,会越涂越黑的!”
  老二也对孙维海说:“老大问你个字,你老老实实的告诉他怎么写不就完了吗,偏要标新立异的回答,弄得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何苦呢?要不是我喊你来打球,看你怎样下这个台阶。”
  孙维海听完一个劲地点头,趁着这个机会,老二一个劈球就战败了孙维海。孙维海只好乖乖交出球拍,让老戴和老二过招,自己到操场踱起步来。
  傍晚的阳光褪去了许多暑意,操场上有不少人在散步,免不了有些喧闹。孙维海孤身一人默默地踱步,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唤他:“这不是‘湖北第一才子’吗?”接着又是一个婉约的声音质疑道:“孙维海是才子?”
  孙维海无意中“啊”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人,原来是同班而不同寝室的褚广尧,他旁边的正是肖敏——那个曾经主动唤孙维海打球的女生,难怪刚才他觉得声音熟悉呢?此刻褚、肖俩人身体挨得很近,并肩散步着,不消说,孙维海已经猜到他俩的关系了,他想要印证一番,正欲亲口询问,猛地想起了戴多禾的忠告——言多必失,只好三缄其口了。
  褚广尧一表人才,长得真不赖,又是班上的组织委员,当然得让女生向他这个“组织”靠拢了。据说他曾追过学习委员吕其姝,只不过没有成功,如今他又看上了外系的女生肖敏而且十拿九稳的了。
  三人并排散步着,孙维海在左,褚广尧居中,肖敏靠右,显然孙维海与褚广尧的间距要数倍于褚广尧与肖敏的距离,况且褚广尧居中既能领略到才子风采,又能欣赏到美人魅力,可谓是左顾右盼,一举两得,但左顾的频率远远比不上右盼的次数。这不,孙维海刚迈了几步,就听见褚广尧右盼着跟肖敏解释:“是的,‘湖北第一才子’可是他老大亲封的!寝室里的老三(他指的是吴思成)亲眼见识过的!还能有假?”褚广尧援引同寝室兄弟的证词,更加具有说服力了,引得肖敏隔过褚广尧,探过头来,婉约的声音直充进孙维海的耳膜——“真的呀?孙维海是‘湖北第一才子’!”弄不清她是怀疑还是称赞。
  孙维海微微一笑,紧闭嘴唇,只喉头轻轻振动——“嗯”,算是一缄其口。
  “那些五花八门的菜名真是你想出来的?”褚广尧问道。
  孙维海眉头一动,脸上的笑容大了许多,他没想到自己的“事迹”传得挺快的,却也只是微启素唇,放出了一个“呃”字,随后关上,可为二缄其口。
  “什么菜名?能不能跟我讲讲?”肖敏的脑袋又探了过来。
  “这个私下里再跟你说。”褚广尧右盼着挡住了她的视线。
  “没想到孙维海还真的是才子!以后要多跟你打球,没事的话多来乒乓球台,我顶喜欢打乒乓球的,大家可以切磋切磋!”肖敏隔着褚广尧对孙维海说道,那婉约的声音越过褚广尧传了过来。
  孙维海脸上的笑容终于绽放出来,他迅速敛起笑容余波,轻启枯唇,道出了一个“哦”,接着合上,聊充三缄其口。
  果然,在以后的日子里,孙维海没少来到乒乓球台,或与老二、老戴一同来,或与俩人之一一同来,或单独溜到球场,算是信守自己的诺言了,但孙维海不是季布,没人会觉得“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其一诺”。所以他有好几次都没有遇到肖敏,反而遇到了不少回她的同学——卢静,那个肌肤微丰的矮个子女生。
  卢静个子虽矮,但极擅于打长球,几个回合下来,孙维海便觉得有些应付不过来,有时为了接住她的球,孙维海不惜后蹲下来好远,他打球习惯于防守,或者说是以守为攻,但不能长久,必须转变战术才行,所以他尽量多打削球,多发旋球,勉强遏制了她的攻势——一方面她毕竟是女生,出球不似老三辛默吟那般凌厉;另一方面她吃不准旋球的方向,弄得她有些拿捏失当。
  “你不要发旋球了嘛!”卢静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好吧,其实你只要往反方向削就可以了。”孙维海说道。
  “唉,谁还有那闲工夫去判断球的方向啊?看球!”卢静一个长劈球又过来了。
  “好球!”孙维海称赞完便后退几步,紧接着哈腰,蹲身,送拍,貌似很轻松地接住了球,但孙维海知道,他的姿势一点都不潇洒,也有失雅观,因为那头的卢静看到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太搞了!”
  孙维海一向以不苟言笑,道貌庄重自诩,但球场上为了接住对方的球(尤其是女生的球),不惜做出这种蹲毛厕式的动作,真不知是反应使然,还是为了故意博对方一笑。
  虽然打得有些累,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了,但孙维海觉得和她打球很痛快,找到了过招的感觉。
  他俩又打了几十个回合,崔似琰——那个曾介绍孙维海入墨海香的同学——来到了球台边,他想要过过手瘾:“很多年没打了,今天来练练!”
  崔似琰和卢静是同班同学,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说起话来总是带着些许沧桑味,张口闭口就“很多年”“想当年”“老了”之类的口头语,其实他的年纪和孙维海相仿,平素爱健谈,性豪爽,喜欢结识朋友。孙维海还是比较喜欢与他相处的,看到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卢静又意犹未尽的样子,便主动交拍让位,他自个儿甘当看客。
  鲁迅先生曾经很尖锐地批评过“看客”的丑恶嘴脸,孙维海深以为然,觉得那是国民的劣根性。此刻孙维海观看着俩人过招,他猛然觉得卢静胸前起伏着,夏天穿的衣服少而薄,随着她接球时微微跃起,那不平之姿便显露无遗了,他定睛仔细瞧了瞧,不知是他视力太差,还是她运动着的缘故,他仿佛觉得那不平之姿有些摇摆了,明显尺寸又大了一号。孙维海赶紧收回目光,转移到崔似琰身上。每当崔某人劈球时都要旋转个180度至270度,有几次他险些闪了腰。“老了,老了,年轻时能旋转个360度!”他暗自感叹。
  “我晕!”卢静说道,不知她是强调自己的主观感受还是使用的网络语言。
  虽然崔似琰的姿势比孙维海的pose帅气多了,也更能作为噱头,但孙维海也只是略微看了看,便将目光重新移到了她的身上,试图寻找意外的收获。
  但卢静心头的小鹿有很好的保护套,虽然薄却效果显著,孙维海咽了咽唾沫,抱着猎艳不遂的心情来到了球台后方的台阶上坐下——此时卢静正好背对着他。
  没有球来打,孙维海觉得有些无聊,他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又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复而坐下,他突然抬头扫了一眼卢静的背后,继而目光从她的背直捋到脚下,又顺势往上爬至后颈处,如此几个来回,孙维海觉得还是只有两处最能吸引人的眼球,也最值得欣赏。他窍以为任何一个女性,只要不是太丑或者太另类,她身后的部分一定有人垂青甚至钟爱,因为它们是女性曲线美的一部分,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大概男人的目光不能总是高悬着,终究要落下来的,降落的途中滑过那曲线式的斜坡,好比览胜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孙维海正重拢目光,貌似痴痴地看着她身后的那道“风景线”,就听见球场外有人喊他:“孙维海,来打球!”他回过神来,朝着声源瞥了一眼,原来是肖敏,他将自己的目光从肖敏的脸上往下一拉,定格在了她的胸前,那对不平的双胞胎耸立着却并不过分,似乎在温柔地注视着孙维海,孙维海眨眨眼睛的功夫便觉得双胞胎在怒视着他,他赶紧撤掉目光,见肖敏的身旁一如往常地站着褚广尧,孙维海不自然地微微一笑,赶忙缓缓地走过来,道一声“好”,便飞快地旋踵到肖敏身后,迅速地瞥了一眼她的腰和臀,然后跟着他俩来到了另一个乒乓球台……
  回到寝室里,孙维海心里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看客”。那场球打得并不精彩,孙维海老是捡球,到后来他干脆让他俩去打,自己闪退一旁,明为观战,实为赏人。可是他的思维深处老是住着一个鲁迅的小老头形象,他深为自己的这种“看客”心理所不齿,而他有时却又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充当这种无聊的“看客”,他甚至N次一闪念地希望女人的衣服薄一点、短一点、若隐若现地漏一点,好稍微满足一下他骨子里的猎艳心理。(他一方面深深地抗拒着这种“诱惑”,另一方面又殷切地期盼这种“诱惑”能够源源不断地出现。)他好长时间内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他的困惑一点点地膨胀,不过他包装掩饰得较好,没人特别留意到他有这种想法。他是个耽于邪念淫思却能够想方设法去转移注意力的人,或许这样能够缓解一下自己的邪思,不至于自己“病重”。所以他自认为这个看客不简单,他拼命地往书籍里钻,他“南下”的次数少了,去图书馆的次数多了,终于他发现了自己的这种邪思也不是什么国民的劣根性,而是文学上所谓的“自然主义”。他的心灵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因为许多优秀的作家大文豪都曾在作品里阐述过自然主义——一种存在人身上的生命原动力,是不可抗的,自然的,完全没有必要去口诛笔伐。于是他思维深处的鲁迅形象顿时消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果不其然,孙维海的那本《男人与女人》,还有《西方自然主义与中国二十世纪文学》就是在F学院的图书馆里借的,F学院是他的高中同学章子兴就读的大学,上天竟莫名其妙的安排他俩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而且事先他俩没有沟通过——章子兴选择了复读,所以他晚孙维海一年上大学。当年刚入大学的章子兴还是个相貌堂堂白面书生,显得较为瘦弱,孙维海真不知道高中时他是如何跑完三千米比赛还名列前茅的。章子兴上大学伊始,得知孙维海也在本地上学,少不了要拉他出来玩耍,那时正值十月中旬,他俩胡乱地逛了一趟城隍庙,什么也没买,便回到了F学院。俩人一商议,觉得F学院也没什么好逛的,除了比孙维海的学校大,就是树木特别多,好似农林一般,章子兴便拉着孙维海到了图书馆,“怎么样,比你们的图书馆阔气多了吧?里面的书不知是你们那个小library的几倍?”章子兴炫耀道,那个“十一”是祖国六十周岁生日,他和孙维海、辛默吟在市中心的广场大屏幕上观看过那盛大的国庆庆典,国庆大阅兵结束后他就来到孙维海的学校,见过那可怜兮兮的图书馆,但图书馆严禁外校学生进入,所以章子兴未入其中,只在门外瞥了一眼那间摆书的屋子,如何比得上F学院那浩如烟海的图书,况且F学院的图书馆是开放式的,所以章子兴偕孙维海堂而皇之走进了书库。
  就在那座庞大的图书馆里,孙维海觅到了那两本好书,便由章子兴借了出来,交到孙维海手中,他如饥似渴地看着,便顺理成章地解答了他内心的困惑。
  《男人与女人》里面有许多优美的句子,论述了男人与女人的种种特质,让孙维海读来觉得男人美,女人更美,而且读后口留余香,沁人心脾,可谓是“雅”的两性关系;至于那本关于自然主义的书,孙维海觉得里面涉及到不少赤裸甚至病态的心理描写,它注重的是非英雄式的平庸的人物形象,这也让孙维海耳目一新。不错,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人物固然存在,但更多的是芸芸众生,他们有欲望,有情思,着笔于他们身上,描绘他们的精神世界,力求真实地再现他们的心理,如此才能铸成为一个人。孙维海看过后,判定它是“俗”的两性关系。这样,一本《男人与女人》,一本探究中国自然主义文学的书给孙维海的感觉就是要雅俗共赏,两者兼读。
  “雅俗共赏”这个说法并不是孙维海提出来的,而是他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黎百川的人生座右铭。孙维海正沉醉于他雅俗共赏的象牙塔里的时候,接下来发生在寝室里的一件事却让那雅俗的天平有些失衡了。
  最近这段日子,孙维海发现不仅他内心躁动,寝室里的几位意气更甚。小寇不知从哪里下载到了翁虹版的《满清十大酷刑》,传到了老大的笔记本里,并招呼着大伙一同观看。
  “小弟,别抄书了!快来看片子。”小寇喊他个不停。
  孙维海正在抄录有关男人与女人的妙语,一听说有个什么十大酷刑的片子,也懒得去看,“一定是血腥的、惨不忍睹的,我不看了,怕倒胃口。”
  “什么呀?是历史剧好不好?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冤案故事。”老大冲着孙维海说道。
  “是的,小弟,你不是爱好历史嘛,这片子值得一看!”小寇非要引诱孙维海上钩不可。
  孙维海对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故事略知一二,那是清末著名的一桩冤案,既然有助于了解历史,看看又何妨,于是他也挤到了电脑面前,和老大、小寇、老四与老五一同欣赏。影片刚开头,就有小白菜公堂上玉臀初露,褫衣受杖的镜头,虽然时间不长,但这足以让孙维海的呼吸不均匀了,他本能地判断片子的颜色为黄色,虽说与自己的肤色一致,但他决不愿意和大伙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受封才子的时间不长,他自以为受过正统的教育,道德文章至少表面上要做的,况且他那时思想不是那般开放以致于能够和大伙共享三级片,所以他看过了开头便径自离去了。
  “小弟,快过来看啊!”老大不肯放过他。
  “快看,老大!精彩的部分来了!”小寇激动的说。
  “哇靠,还有道具!”倪季承的嗓音更大了。
  “什么道具?是淫具好不好?”小寇急忙纠正。
  “小弟,弟弟,认识女人的最佳时机。快过来!”老大还想与他共享影片。
  “哎,老大,你就别喊饭桶了。十儒九丐的!”老四说话了,“快看,这个波霸型的!”
  “就你激动!”老五埋怨老四。
  “就这还波霸?顶多也就C罩。”小寇眼力不凡。
  “不小了,小寇!你看,这个……我手似乎都显得有些小。”许武略又模仿起了房绍那个堪称经典的动作,把大伙都逗乐了,连孙维海也忍俊不禁。他无奈地摇摇头,觉得此地不可久留,自己抵御诱惑的能力是有限度的,那种玉臀初露公堂的首因效应已经有点挥之不去了,保不齐接下来会露什么,自己如若把持不住,一睹为快,岂不是有辱才子形象?所以他趁着大伙热情万分地欣赏片子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寝室。
  “小弟,快出来吃饭!我和戴老头就在学校对面的饭馆里。”溜到操场上漫步的孙维海接到了老二的电话。
  原来这顿饭是老戴请客,怪不得钱串子喜滋滋地让孙维海前来赴宴。不管怎么说,有人请客总是好的,所以他飞快地来到了那家饭馆。
  “怎么没看见老三?”孙维海问。
  “老三请假回去了,他得了小外甥女,回家庆贺去了。”老二说道。
  “孙老弟,今天是重阳佳节,戴某人作东,让你和老贼作陪。”戴多禾说。
  孙维海一听到今儿个过节,赶忙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果然是九月初九,他长叹了一声:“唉,我把日子都过糊涂了!”又说:“重阳盛节,本是亲人相聚登高赏菊的日子,今有兄弟相陪,倍感欣慰。然不可无酒,以酒祝节,方觉有味。”
  孙维海文绉绉地说完了这番话,等待着东道主的表态。戴多禾,戴多禾,一定能多喝,酒量相当了不得,可彼时的戴多禾还没发挥出他能喝酒的潜能,他的酒量和他的乒乓球技一样,仍处于初级阶段,但他听了孙维海的这番话,立马站起身来,说道:“好,今天高兴,看在才子份上,我去买酒。”
  不大会儿工夫,戴多禾提着一瓶老村长的酒回来了,孙维海瞧了瞧,大约有半斤的量,紧接着仨人便均摊了这瓶老村长。这时菜也上齐了,共是三菜一汤,于是三人就着菜喝酒,就着酒吃菜,共庆重阳佳节。
  不知为何,孙维海面对有酒有肉有朋友的情景,竟勾不起他多大的食欲。他口中喝着酒吃着菜,心中却往其它事上想。他觉得自己目下正在拜读的两本书(关于男人女人与自然主义文学的),虽不免涉及到“性”之一字,但毕竟具有一些人文情怀,或者说其审美而不好色,好色而不淫,淫而不邪,然而那部和中国人同肤色的影片却似乎超出了这个界限,所以他才逃之夭夭,及至逃了出来,他心中却又有些厌恶的不舍,总觉得其中的某些元素仍在吸引着他,让他灵魂深处欲罢不能。他想到了暑假里的一些事。
  暑假里的一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日全食的日子,他是和高中的一位女同学一起观看的。她的名字叫做程燕环——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是让她或瘦如赵飞燕,或肥如杨玉环,多么美好的祝愿,但她的身子就是那么不争气,十年之前孙维海见她时她比飞燕还要瘦一圈,十年之后与她会面,发觉她比玉环还大了一号。就这样,当初的美好祝愿摇身一变成了当今的美丽欺骗。孙维海见到她时,把整个眼睛睁大了才能将她纳入视线之内,他不由得啧啧称奇。正值此时天黑了,日全食来临,她弟弟是个淘气分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副眼镜,仨人争着要戴镜观看,孙维海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这姐弟俩的身后,他隐隐看见自己的鞋带散了,连忙弯下腰来系好,等他起身时,忽然瞥见了她身后的那成熟的“蜜桃”,在五分薄裤的覆盖下翘凸有致,加之光线灰暗,那蜜桃的曲线更加朦胧了,他忍不住多瞥了半眼。
  没几分钟天就放晴了,孙维海在大街上正欲和这姐弟俩进屋,就看见了他高中时的三位同班女同学——杨玉韵、赵蕙兰、戚芳蓉,便走近了向她们打招呼,她们邀请孙维海一起逛街,尽管那条破街没啥可逛的,但有三位女生相陪,孙维海也就慨然应允了,辞了程燕环:“我跟她们去去就来!”便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她们。
  仨人买了个大西瓜去看望高中时的班主任,孙维海本不想去的,但架不住仨人的劝说,只好一同去了,好容易从班主任家里出来,孙维海觉得老班似乎不是以前那个老爱板着个脸的“老板”了。他和蔼得像个长者似的给他们买饮料,然后嘱咐他们时常来玩。
  辞别了昔日的“老板”,孙维海跟着三人到杨玉韵家去玩,赵蕙兰让孙维海提溜着一袋水果,然后她们在前面带路,孙维海本可以和她们并驾齐驱的,但一者道路不宽,二者为一袋水果所累,所以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仨身后,但落在后面有落在后面的好处,他只看见三人撑着太阳伞在前面袅娜地走着,几乎占据了道路的全部宽度。三人的身量相仿,所以她们的腰和臀几乎处于同一直线上,随着迈步的瞬间轻微地扭动着,孙维海又想到了“蜜桃”一词,人们总是不屑于“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头”,但是如若能跟在风姿绰约的美女屁股后头,一路目睹那轮廓鲜明又分布均匀的“蜜桃”形象,也未尝不为一件乐事。孙维海亦步亦趋地甘当伙计地跟在三人身后,无意又有意,有意似无意地低头瞥着女人身上的那一块风水宝地,默默地走着,这正是“三人行,必有我伺”,孙维海只愿那段路稍长一点,再长一点……
  “孙老弟,我俩喝一个。”戴多禾举杯相邀,见孙维海无动于衷,老戴加重了语气:“才子,我敬你哦!”
  孙维海这才回过神来,“哦,多谢多禾兄,我俩随意些吧!”赶紧喝了一口。
  “小弟,想什么呢?想得出神入化的!”老二说。
  “嗯,这个,想……”孙维海一时无言以对,也没兴趣去纠正钱仲豪错用成语的舛误。
  “孙老弟啊,是不是思念亲人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嘛!”戴多禾说道。
  孙维海一见戴多禾给出了一段斜坡,孙维海便就坡下驴了(尽管他属马),他若有感触地说:“对,每逢佳节倍思亲!今朝兄弟把酒邀,来年三人共登高。”
  一旁的钱串子不乐意了:“可是我恐高啊!”
  “没关系!到时我老戴罩着你。”戴多禾满口应承。
  一般情况下,孙维海的心结都会对钱仲豪倾诉一二,但惟独此事他对老二绝口不提。怎么好意思提呢?说自己念念不忘于女人身上的几处“风水宝地”,那不是贴了标签地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吗?再说他也不能像贾宝玉般的YY(意淫)呀,一方面他接触的女孩子太少,够得上YY标准的就更少了,另一方面他心目中的伊人与他远隔千里,他也不忍心更不愿意将她纳入该范畴内,她在他心中或许够得上“神圣”二字吧。他思来想去,想到了那部三级片。片子虽说赤裸了些,但毕竟能大胆的展现女人身上的
  宝地——孙维海仅只看了个开头,目睹了那一丝不挂的女人后面的“水蜜桃”,但他感觉得到后面一定会有其它大胆的更为真切的镜头的。所以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老大电脑上的那部片子拷贝到手机中,自己私下再好好的欣赏一番。
  终于有一天孙维海得着机会了,他那时不知怎么受了旷课思潮的影响(因为他在《男人与女人》里面看到了一句话,是说每堂课必到的学生,是男必穷,是女必丑)。于是他果断地决定上午的课不去了,翘了它,躲在寝室里做读书笔记——有关那两本书的。孙维海的翘课是那么的有特色,那天上午的两节课寝室里的几位兄弟都去上了,只有他独守空房。他毫不犹豫地想到了老大的电脑里有好东西,便拿它出来,又通过短信向老大索取了密码,借口传几首歌到手机上却将那部三级片偷了出来,他如获至宝地将它存至手机中,便迅速地合上了老大的电脑。
  他原本是准备在老大的电脑上先睹为快的,但光天化日之下,他深恐有外人介入发现他正在看片子,岂不是尴尬得紧?毕竟心有顾虑地看片子是有碍于审美的,何况当时孙维海才子的名声已在班上不胫而走,他是个顾全大局深爱面子的人,所以他选择了爱而释手,他内心里面暗暗称赞自己是个白天“慎独”者,但晚上却无法自欺了,那天晚上他最盼望的事就是寝室里早点熄灯就寝,然后他就可以“躲进狗窝成一统”了——藏在被子里搞自己的小动作了。想到这,他心中少不了一番激动,但事先不能露出任何端倪以免让人察言观色而断定他欲行“阴事”,而且躲在被窝里欣赏的时候也要留一个心眼,手机灯光不可太强,动静不要太大,要防备有人揭开他的被子发觉他的秘密。孙维海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差池难看黄片断。钱串子就曾干过这样的事——有一次他夜半如厕,见孙维海的床上有光,就跑过来掀开了孙维海的被子。孙维海彼时正在和穆晓凡短信聊天呢,慌得他直接按了关机键,好容易写好的几百字就因为按错了键而灰飞烟灭……
  孙维海心中细细筹措一番,可是熄灯前的那两个小时是很难捱的,孙维海心里猴急,但外表还若无其事地镇定,他还手擒钢笔在抄书呢。当他抄到“小尼姑躲在香案下偷情,有着隐微的快意,细香暗生”时,不禁啧啧感叹,他想《红楼梦》里的妙玉应该是这种气质的小尼姑吧,历史上的女皇武则天和李治之间大概也曾玩过这种“隐微的快意”吧。他又抄到“问一个女人是否有品味,看她的手袋;问一个女人是否快乐,看她的睡衣”,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伊人晓凡的倩影——可惜她既无手袋,又没有身着睡衣,孙维海便无从判断她是否快乐,是否有品味。孙维海正纠结于此,对面的老大许武略朝他一乐:“小弟呀,最近老见你抄书抄个不停的,都抄些什么呢?搞得这样起劲!”
  “没什么,抄一些关于自然主义的笔记。”孙维海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他抄的是有关男人女人的妙语,但为了显得高深一点,故而抛出了“自然主义”这个幌子。
  “什么是自然主义?”老大马上提问,如孙维海想象的一般。
  “自然主义嘛,就是一种生命原动力。”孙维海一字一板地卖弄。
  “那什么是生命的原动力呢?”老大接着提问。
  孙维海还没来得急回答,就听见小寇吐出铿锵有力的一个字:“性!”虽说有些孟浪,但毕竟解了孙维海的围,因为他也说不清楚什么是生命的原动力。
  “我认为是爱!”刚回家看完小外甥女的辛默吟说道,大概他看到他姐产下了小生命,颇有所感。
  “我知道了,生命的原动力是——性爱!”许武略说得相当肯定。孙维海一听,暗自忖道:如此说来,自然主义岂不是同性爱挂钩了?唉,管它呢!不求甚解吧。他想罢又抄了起来。
  “小弟在储备那方面的知识呢!”老五周文轩对大伙言道。
  “光有理论也不行啊,实践最重要!”小寇的话依然铿锵有力,“只是别忘了要戴套。”
  “小寇说得太对了,男的戴套,女的吃药,保管最牢靠!”老大一下子作了总结。
  一个人过于殷切期待的事,往往不能如愿以偿,当孙维海躲进被子里正欲欣赏时却发现文件的格式不正确,手机上根本打不开,气得他将手机扔在了一旁,又无奈的拔出耳机,拍髀长叹。
  “小弟,床上搞什么东西唉?”上铺的寇世炜操着一口合肥话问他。
  “哦,没么子。”孙维海也用家乡话回答道。
  那一夜,孙维海睡得较晚,他心中的愿望未曾实现,他又有些后悔上午那一个半小时没能好好把握住欣赏一下,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能转化一下格式不就行了,为此他又觉得自己上午的行为是得体的,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失之慎独了,因为他的思想中包含了好色的淫念。
  功夫不负有心人,孙维海“南下”几次后终于用笨拙的方法将rmvb格式转化成了mp4格式,然后就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他是个无神论者)地大饱了一下眼福。看完后他又摘下耳机,再次咽咽唾沫,暗自称赞王晶的“歪才妙思”。与此同时,孙维海感觉他再也憋不住了,便飞快地起身如厕……
  天气一天天冷去,人心却丝毫不见冷,光棍节后不久,天又下了第一场雪,寒冬似乎提前来临,但寝室里的兄弟们却热情似火,激情澎湃。小寇“南下”依旧,但并不仅仅玩游戏,每次他回归寝室时都是斩获颇丰的,弄得隔壁的几个寝室都来向他讨要片子。片子播放时,老大、老三、小寇、倪季承等一干人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欣赏着,孙维海却没有和众人一同分享这道“大餐”,但耳朵里经常灌入那“咿呀”的声音——并不是小孩学语,而是一种类似呻吟的痛并快乐着的“呼号”。孙维海试图抗拒这诱人的声音,但简单地戴上耳机却并不能绝音,更何况小寇的片子古今中外,题材不一(类型当然一致了),那诱人的声音也分为不同的语种,交替着冲击孙维海的耳朵,孙维海在一段时间内“耳濡”良多,每次听着听着就受不了了,便果断的破门而出,到教室或图书馆里去。每当他折身关门时,便瞥见了男人那硕大的根或女人那丰乳肥臀(他总认为它们是喂了生长激素或动过手术的)。孙维海虽为高度近视,但宽度并不近视,他可视的范围还真的不小,眼光总能捕获一点赤裸的艳情,当然有些时候却可可儿的将女人那“三部”之一的私部转弯抹角地送入孙维海的眼梢。孙维海已是门外汉,能享如此“艳福”,实乃上天垂青。据小寇所说,女人身上的“三部”为胸部,臀部与私部,孙维海瞥见前两者尚还不以为惧,但最后“一部”出来,他便消受不起了,他被吓得退避三舍,火急火燎地抹头就跑。他虽然没有和众人一同欣赏过片子,但毕竟看见过,算是“目染”了一些,他的心更加不能平静了。
  朔风日紧,大伙不可能再去冲凉水澡了,而是改去澡堂泡澡。冬天到了,孙维海发觉寝室里的老大、小寇等人隔三差五的就去泡澡,而且床单换得也勤了,有一天晚上老大竟跟小寇等人分卫生纸,并说要放在枕头边,以备不时之需,孙维海这才想到与看片子有关。
  “小弟,这个把月来,学到了不少那方面的知识吧?”小寇泡在澡池里问。
  “哪有?”孙维海依旧道貌岸然,尽管澡池中只有寝室里的几位兄弟,但他们决非“池中之物”,孙维海可不敢轻易承认。
  “怎么没有?我就不信你没听见什么秽语淫言,也不相信你没看见情色画面。”小寇显得底气十足,说完他又质问道:“说!有没有躲在门缝里偷窥?”
  孙维海心想自己虽然与孙悟空同姓,但终不是孙悟空,不会变化成小蜜蜂躲在门缝里的,所以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耳濡目染还说没有?”老三一语道破,“那天晚上你说耳根子不清静,要去图书馆,刚出寝室门就回头望了一眼,三爷我都看见了,你可不要狡辩!”
  孙维海像坐了破船,漏了破绽似的,“那是无意中瞥到的!”
  “不管有意无意,有心无心的,只要看了就要承认,小弟!”老大说完,从澡池中站起来,换了个地方,又接着泡。“我们仨对你都赤裸裸的了,你做过的事总不能矢口否认吧?”
  冬天的岁月里,孙维海一点也不觉得冷,他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外面罩上那一百八十元的风衣便足以御寒,不知是温室效应还是寝室里的风气(其实孙维海心中更倾向于后者)使他有这种生理感觉。他心中似乎窝着一团火球,令他血流涌动,气血充盈。的确,那时寝室里的风气相当不佳,“空气中弥漫着性的味道!”这是老五周文轩给出的评价。寝室里,小寇时常发表着关于“性”的看法,便得了个诨号——寇博士,一时竟取代了才子孙维海风光,只恨孙维海不是“风流才子”,敌不过小寇的那股子势头,道理很简单,小寇在寝室里大得“民心”,而且蜚声隔壁。
  寇博士虽无博士文凭,但名言不少。明代冯梦龙和凌蒙初合有“三言二拍”,寇博士一人便有“三部二肢”之说。他认为女人身上有“三部”——胸部、臀部与私部,胸部要挺,臀部要翘,私部最好不带毛;女人身上有“二肢”——夹肢(窝)与腰肢,夹肢(窝)要香,腰肢要细,“咿呀”之声似黄鹂。
  老大也不甘示弱,只不过他的性学知识顶多够得上个硕士(但不管怎么说总是高于他本身的学历)。许硕士提出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论断——他这种将淫思掺杂在政治术语里的本事得益于他参加了院学生会——并且说道,房绍那伸出双手抓奶子的动作便是要握住“两个基本点”,至于如何hold住“一个中心”,老大想了半天,终于吐出了四个字:直捣黄龙。
  “我靠,一群色狼,一堆淫棍!”老四倪季承口中叫嚣着,却一个劲地催促小寇多下点欧美风情的片子回来,甚至公开要小寇脑中的黄色网站,寇博士拗他不过,只好口授一二。
  不知不觉的,道貌岸然的孙维海心中的情思也翻滚起来,闲暇之时那“不平的双胞胎”,“成熟的水蜜桃”以及那扭动着的小蛮腰也时时侵入孙维海的脑际,继而储存起来无意之中又从脑海里飞腾而出,如此循环往复,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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