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同学欢娱共勉 老朋友相逢倾心

　　第十章 新同学欢娱共勉
　　 老朋友相逢倾心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一大清晨，邻床的倪季承的手机里就传出周杰伦的《千里之外》，吵醒了孙维海，他坐起来，手摸到了床上的自考书——他习惯的把书摆在床上，据说这样可以吸收知识，只是书太硬，要不然可以当枕头用，也好直接向大脑灌输知识——他拾起书本，翻开来，里面夹着高中毕业照，他顺手绰起，用他那双高度近视眼扫描照片上的每个人，不消说，他立马找到了她，他捧着照片，把头放低，想用眼光剔除她周围的人而像照相机一样把她框起来，突然他觉得她在向他招手微笑，他忙缩回头来，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里贾瑞的故事，于是猛地丢掉照片，跑去洗脸……
　　元旦是个好日子，吉祥如意的好日子。元旦节临近，系部和班级分别举行了元旦晚会。系部的元旦晚会是每个班级各自报上几个节目，然后一起上演的。后来据倪季承回忆，他从十一月中旬就开始参与班级的话剧节目《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排练。可见节目准备的时间之长，最后登上大舞台的他仅仅出演一路人甲，而孙维海还清楚地记得倪季承身着一件风衣，穿梭于舞台上的情形，因为倪季承的那件风衣比他的那件足足贵了一百块。
　　至于班级举行的元旦晚会就没有那么庞大的布景了，它采取的是自愿报名的方式，寝室里的倪季承和辛默吟都参加了，孙维海最适合当观众了，这学期以来举行了不少的晚会，孙维海一直袖手旁观，欣赏别人的自我展示，也算是一种隔岸观火的参与形式吧！
　　晚会前总少不了一些准备工作，要组织人员，要不断地排练，要布置会场，要准备食品饮料等等，毕竟这是班级新同学相聚一堂迎接新年的一场盛会，热闹点是必须的。
　　终于，盛会开始了。黑板上“元旦快乐”几个大字映入孙维海的眼帘，那是出自同学戴多禾的手笔。记得高中时庆祝元旦也是在教室里举行的，大伙围坐在一起，吃点东西，看部电影，就算是过元旦。现在进入大学，庆祝的形式改成了由同学们自我表演。看来上大学还是有必要的：以前看别人，自己欣赏；现在看自己，自我欣赏。但孙维海却是一直在欣赏，只不过现在看得更加真切，因为现在的“信号”更好，是现场观看，不像电影那样经过了后期制作。
　　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有说有看，有笑有谈，欢声笑语连成一片。由于晚会是开放的，所以系里甚至系外的其它班级也有人前来观看。孙维海觉得，这是改革开放吹来的惠风，正所谓教室门为班级门，班级门如学校门，学校门为学门，学门如国门，国门大开岂不是改革开放的功劳？所以小小晚会开放就好比是国门大开的缩影，虽然开门时有些微寒，但终必汇成一股暖流。
　　节目仍在继续，邬竹青和华寿安表演了一个小品，讲述的是汶川地震后两位痛失亲人的人互相安慰鼓励并擦干眼泪继续生活的故事。在本是欢庆的日子里，插入这个有些悲戚的节目，似乎会勾起人的一丝伤感，但节目里面表现出来的坚强意志却又令人大加称赞，特别是最后一句台词：“人定胜天，中国是震不倒的，中国人是压不垮的，中国人民的信心是无比强大的，中国人民的凝聚力足以斩钢截铁，削平灾难，塑造未来！”令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轮到倪季承和辛默吟登台表演了，他俩合唱的是《菊花台》。“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不久便赢得了男生的掌声与女生的鲜花，一女生刚捧着一个花环走上前去，倪季承便伸过了脖子，堂而皇之地接受了它，那份神态估计比刘胡兰主动就义时还要坦然，但终究不是那么大义凛然，毕竟他脖子伸过去迎接的是花环，是荣誉而非铡刀与死亡。
　　倪季承刚缩回脖子,送花环的女生早已离去,他不得不“望其项背”，辛默吟则不同，遇到前来献花的，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他都慢条斯理地领受，然后欣然致谢，果然赢得了更多女生的莞尔一笑。
　　欢聚一堂的时刻永远是短暂的，晚会期间，一位淑女孟媛“川流不息”地给全场的人倒水，大伙欣赏节目之余，看看她那清秀的脸庞，于是，时光悠然飞逝，节目已进尾声。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作为压轴歌曲的《朋友》，果然引起了大伙的共鸣，刚开始演唱的时候就是台上两个人，慢慢地不少人跑了上去，来了一个大合唱，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孙维海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也奔了上去，尽管他五音不全，歌词也记不全，甚至只会哼哼几句，但这个时候他必须上去，因为这是凝聚友谊的时刻，唱沙作米也是必须的。所以当麦克风递到他面前时，他便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那些日子不再有——过去的四个月仿佛一下子从眼前滑过——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喝完大伙紧紧地挨在了一起，“咔！”一张相片顿时生成。最后作为晚会现场布置的负责人陈攻玉致了闭幕词：“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已然到来，希望我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互相帮助，互相关怀，携手并进，快乐而又充实地度过以后的时光。此愿，大家共勉之！元旦晚会到此结束，谢谢。”
　　“咔！”又是拍照，又是互致祝福语，实然孙维海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孙维海，祝你元旦快乐！最近好吗？在忙什么？”
　　是穆晓凡发来的，孙维海内心有些激动，他咽咽唾沫，不等大部队就独自一人离去。不知道那时的孙维海为什么没有想到给她回一个电话，只是拼命的给她发短信，或许短信可以留着以后再看吧，能够起到日后重温的效果。
　　寝室里空无一人，孙维海踱来踱去，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心里激动地期盼新信息的到来。
　　“小弟，跑哪去了？”是老二来的电话，“快出来吃饭，在佳友饭馆呢，全寝室的人都在，就差你一个！快来啊，等你！”不等孙维海说话，老二就断了电话，孙维海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寝室聚餐没忘了他，悲的是等了半天却没有见她的回信。
　　他合上那翻盖的TCL手机，刚刚锁上门，信息来了，这次是她的：“刚才洗澡去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呀？”
　　“下去吃饭呢，寝室聚餐。”他回复道。
　　“哦，那你快去吧，预祝你聚餐愉快！稍后再聊。”
　　两个多小时后，孙维海有些醉意地回来了，不知为何，他竟经不住老大的再三劝告，喝了些白酒，他合衣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睁开有些朦胧的醉眼，有一条未读的短信——饭吃完没？我等你都快要睡着了。就是前几分钟发过来的，他猛孤丁地坐起来，自言自语道：“该死，忘记大事了！”于是赶紧回短信解释。
　　很快便有短信飘来：“孙维海，我给你打了一条围巾，白色的，很漂亮，回家后送给你。”
　　孙维海仔细把这条短信读了七八遍，然后得陇望蜀地回了短信：“好的，不过我还想要一张你的照片。不知可否？”
　　“到时候一起给你。”此言一出，喜得孙维海恨不立马摇身变成一只欢快的喜鹊，在寝室飞来飞去，“绕梁三日”。他微睁着双眼——估计酒劲上来了——仿佛看到了她双手捧着一条洁白的围巾，款款朝他走来，然后用那纤纤玉手帮他系上，关切地问：“舒服吗？暖和多了吧？”
　　“嗯，这个冬天我的身体将变得暖和起来，因为有你相赠的围巾；我的心也将变得暖和起来，因为有你的关怀；这个冬天我的身心不会再冷，因为我的心中有你。”孙维海边踱步边呢喃着——那是他要发给她的短信内容——却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弟，什么暖和，不冷的，还不累啊，都快十二点了，黑灯瞎火的转悠个什么，上床睡觉吧！”是老二的“忠告”。
　　他这才发现其余七人早已躺在床上，有的已经鼾声如雷，他赶紧跳上自己的床，将那条呢喃而来的短信发了过去。又过了几分钟，他还是有些兴奋，忍不住发了一句：“你睡了吗？祝你晚安！”然后甜蜜地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相片围巾入得梦来，随后佳人风姿绰约而至……醒后他摸到手机，看到她昨夜的压轴短信：“晚安，好梦！”
　　学生时代，每年的寒假都能在家里度过，吃着家里的饭菜，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回家途中，一踏上家乡的地界，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听到家乡人的谈吐，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暖流萦绕在耳际；看到家乡人的精神面貌，人的眼球也顿时鲜活起来：真是视听舒服，浑身自在。毕竟是第一次别家半年，难免产生一种归乡的急切而温馨的心灵感受，就好比高中放月假回家时摸到电视机遥控的那种感觉——欲罢不能，只能紧紧攥在手中，而此时孙维海手中攥着的是手机，他时刻在等待着她的信息。
　　早在上火车之前，就在排队进站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孙维海，上火车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拥挤，不要着急，要保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手机要么放在包的最里面，要么拿在手中，小心自己的钱包，要放在内口袋里，上火车前最好带些食物与水，火车上的东西贵。好了，我不啰嗦了，祝你旅途愉快，顺利到家！”所以孙维海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报平安，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天的氛围是愉快的，天知道什么时候天黑起来了，孙维海的心可不黑——有她的短信作为路灯，定是普天光明——思维反倒变得异常活跃起来，顾不得归家后的疲乏，竟向她说起了心里话。
　　他和她高一下学期就用家长的手机聊过天，不隐瞒地说，他那时候木讷得很，连短信都不怎么会发，还是她发短信告诉他如何发短信的。记得那时他常对她说：“要是能够在一起促膝谈心，那该多好！”而她常说的则是：“不是呀，俩人不在一起，天南地北地乱聊一气，也感觉很好啊！”每次看到她的短信，他总是那么兴奋。
　　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她，他的确有些想念她了，他拿起手机，给她写了一条短信：“晓凡，我好像很思念你，你的美丽身影经常飘浮在我的脑海里；晓凡，我好像很想念你，你的柔和甜美的声音经常萦绕在我的耳际；晓凡，我渴望见到你，你的一颦一笑，你的搔首弄发，你的言谈举止，你的身量风姿，都一一投进我的心里。”他紧张地把这条短信发出去，静静地等待着。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明天来县城。”她来了短信。
　　“有时间啊，当然有了！那我也来，你什么时候到？”他飞快地回复道。
　　“大概九点半吧！你来的话在车站候车室里等我就行了，我把礼物给你带来了。一条很漂亮的围巾，一张我很喜欢的照片，到时见面了亲手给你！”，
　　“好的，遵命！真期待明天的相逢。”
　　“呵呵，到时候请你喝啤酒，就像高中时一样。”
　　是的，孙维海还记得高中时她曾带过罐装啤酒到学校给他喝，那个滋味美的孙维海直咂摸嘴。
　　“好啊，那我有口福了！晓凡，我似乎真的有些喜欢你了！”他还是那么含蓄。
　　第二天，草草地吃罢饭，随便找了个理由，孙维海便登车去了县城。一路无话，孙维海恨不得巴士开得比飞机还快，只是巴士依然不快不慢地行驶着——颇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急吧”的风度。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孙维海躁得直跺脚，跺得手机响了，是她的短信，说她正在逛超市买东西，孙维海便有些放心了，因为女生逛超市一般是比较花时间的。果然他在超市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她才抱着个大布娃娃熊从里面出来，他赶紧迎上去，喊了一句“晓凡”，她微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俩人并肩走着，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步行街上的人还真不少，情侣当然是一条亮丽的风景线了。想到这，趁她不注意，他赶忙朝她身旁凑了凑，她的一头秀发散发出来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孔，他愉快地呼吸着。
　　“坐着歇会儿吧。”她提议。于是他俩坐在了一张条椅上，孙维海这才仔细观察她：上身一件白色短棉袄，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咖啡色皮包，似乎没怎么化妆但喷了点香水。孙维海放大胆子地凝视着她。
　　“孙维海，你的眼镜又换了！”她突然冒出这句。
　　“是的，度数又大了！”孙维海有些无奈地说。
　　“眼镜还蛮漂亮的，摘下来给我看看！”
　　孙维海照办，眼前她的面容顿时模糊了。
　　“还是这么脏！咋不知道爱惜呢？”说完她麻利地掏出了纸巾仔细地擦着。孙维海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高中时她经常帮他擦眼镜来着，每次擦完后，他顿觉眼前明亮了不少——她还是那么关心她，一点都没变，除了更漂亮外。
　　戴上重新擦拭过的眼镜，孙维海心情愉悦极了，他朝周遭扫了几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什么呢？”她微笑着问。
　　“哦，那个……”他摸摸头，“你拿个熊是……”
　　“送给沁子的，今天她生日。”接着她又补充道：“她是我很好的女朋友。”
　　“沁子，我怎么不知道呢？”孙维海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说完她又笑了，笑得是那么动人。
　　孙维海默默地瞧着她，的确，他虽然心中有她，但关于她的事却知道得并不多。他正要问个究竟，她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手机来看了看，站起来道：“走吧，我们该去补校了，沁子快下课了。”
　　路上，她告诉他，沁子是她初中的同学，高考考得不是很理想，现在在补校复读。这些，孙维海都牢记在心。
　　补校门外，她和沁子来了个短暂的热烈拥抱并祝福沁子生日快乐，接下来便是俩人互相寒暄一番，孙维海默默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像是在聆听她俩的谈话。
　　“拜拜！”她们招手离别，忽然沁子转身看见了孙维海，他连忙道了一句“生日快乐”，沁子愣了愣，随即问她道：“这位是你的同事还是……”
　　“高中同学！”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孙维海只有配合点头的份，其实他真的想向沁子补充：他们俩是非常要好的高中同学，老朋友！
　　别了沁子，空了肚子，两人决定去吃饭。本来和心仪的女生一起吃饭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搞不好还能带点浪漫气息，但事不凑巧，踅摸了半天，连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找到，孙维海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
　　“怎么了，你？”她问。
　　“烦人唉！什么破县城，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他有些气愤，她只是笑他沉不住气。
　　饿了的人找吃饭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搭了一路公交才勉强找到吃饭之所。可是这个“所”只能吃饭，连啤酒都没得卖，没办法，只能对付着吃下了。就在孙维海刚要吃完的一刹那，她突然拿出手机照下了这一幕，然后喜滋滋地给他看。他感觉相片上的他趴在桌上像小鸡啄米似的吃那最后几粒饭，他开心地笑了，她也随之掩口胡卢而笑。
　　饭后，俩人散步到了县城的大桥上，大桥底下有河，该河是长江C河的西支部分，也算是县城的一道风景线吧。于是俩人决定去河边逛逛。
　　前边，她袅袅娜娜地走着，后面，他寸步不离地跟着，仿佛他眼中只有她，而忽略了脚下的道路。一个不小心，他脚下似乎没站稳，身子朝前一纵，他吓坏了，瞧见路旁正好有棵树，连忙抱住了，他毕竟臂力不够，身子有点歪斜，轻轻地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瞧你，走路都不看着脚下？”她微怒着嗔怪道。
　　他还没来得急回答，后面的一辆三轮车温柔地呼啸而来，孙维海立即拽住她的胳膊拉到了路边上，回过身来，孙维海发现路虽不宽，但足以让车通过而不需人靠边，看来他拉人的动作是多余的，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任何拒绝的反应，而是很配合地整个身子随着他的拉拽而移动，可见她把自己的身子都交给了他，遗撼的是他只挽其一条手臂而没有多少面积的躯体的接触。
　　河滩边，俩人依然一前一后地走着，她看风景，而他则边看风景边看她。极目远眺，一片开阔的清新意境油然而生，远处水天相接，近处他也正慢慢地接近着她……
　　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似的，猛地转过身来，对孙维海说道：“快，到前面去，我给你照一张相。”见孙维海无动于衷，她就伸出手来把他拽向前边，孙维海的身子便轻飘飘的被她摆弄着过去了，立在她指定的位置。孙维海甜蜜地享受着画地为牢的滋味，随着她手机的“咔”的一声响起，他终于表演完毕，他立马从“牢”中冲出来，跳到她的面前，看刚才拍的照片。
　　河边的风景的确不错，但在孙维海心中，她才是最靓丽的风景。如果没有她的相伴，那种所谓的“极目楚天舒”的开阔意境会顿减一半的。半年没见，他发现她对摄影有了较浓的兴趣，自从到了河边，她就拿出了手机拍个不停。孙维海平素对拍照没有什么兴趣，现在发现她乐在其中，便也参与进来，偶尔摆几个pose，偶尔笑着露出几颗门牙，表演得煞是卖力而又费劲，但为了她，值了！美中不足的是，河滩边没有设置座位，所以他们只能走个不停，不能坐下休息，孙维海忖度着，若俩人并排坐在河滩边，促膝长谈，共话人生，那将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面，或许可以用浪漫来形容吧。
　　时间就是一把利剑，能够把一切美好的东西击碎。很快就到了该离别的时候，因为县城下午六点就没车了。没办法，他们五点半钟来到了车站，等待末班车的到来。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去车站的路上便把脚步放得很慢，心里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连她的手都没牵过，他突然懊悔极了，还夹杂着一丝恼怒，劈手将她手中的一盒东西（那是她给家里带的营养品）夺了过来，和她送给他的礼物——围巾与相片——抱在一起，向她征求道：“晓凡，要不……要不，今晚……今晚你到我家去。”他磕磕巴巴地说完，手紧攥成拳头，有些紧张地等待她的回复。
　　她美丽的眼睛望了他一会儿，便果断地摇摇头，又温柔地拒绝：“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去你家多有不便，是你家，而不是你的家……”孙维海坚持再三，她便温柔地拒绝再三，孙维海只好作罢，依依不舍把东西还给她，这一过程中，他接触到了她的手，他猛孤丁地抓住，只是她的手上戴了手套，他只觉得毛茸茸的，和摸到熊掌的感觉所差无几。
　　“孙维海，你放手吧。我真的不能到你家去。”
　　她语重心长地说着，像是在谆谆教导，又像是在苦苦企求。于是他的手慢慢松开了，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那盒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夜幕很快降临了，坐在巴士上的孙维海紧紧地握住了装有礼物的袋子——记得刚拿着它时便觉有千斤分量，似乎比董存瑞托着炸药包还要感到责任重大——想着她送礼物给他时的温馨一幕，他不禁思绪万千，他打开袋子，拿出围巾，抚摸了几下，感受那一针一线交织而成的情意，又猛地掏出相片，看她微笑的样子，孙维海真想具有法力，好把相片中的她变出来，他内心也好有些安慰，因为他内心需要的是一个真实的她陪在身边，而不是一张相片。但是事与愿违，他只能睹物思人了。
　　他刚踏进家门，就收到了她的短信，说她已平安到家，问他到家与否，要他路上注意安全等等。孙维海静静地看着短信，握着拳头，把两件礼物送到了自己的书柜里保存起来并上了锁（书柜里还有高中毕业时她所送的礼物），然后回了一句短信：“到家了，我会一直想你的，现在正在想着……”
　　第二天，孙维海就感冒了，因为他去见她时穿的是那件价值180元的风衣，并不怎么温暖，比不得倪季承的那件。况且他是将风衣大敞开的——没办法，为了表现男人的风度，总得牺牲点温度吧——寒气入侵，故而着凉。吃了几片白加黑，效果不大，他恼怒极了，总不能拖着个病体过年吧，他觉得那样是不吉利的，他重新拿出了束之于书柜的礼物，手中玩弄着相片，又把围巾套在了脖子上——他可是从来都不兴带围巾的，这次估计是生病带来的反常行为吧。可没想到的是，围巾戴了没几天，他觉得好多了，又辅以药物（白加黑）治疗，他居然痊愈了，可见她送给他的不仅仅是礼物，更是一剂心灵的良药啊！
　　病愈后的他郑重其事地把围巾从脖子上解下来，和相片一起重归书柜，重上铁锁，仿佛那锁着的是他最珍贵的东西，正如他心里牢固地锁着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