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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湖传奇【第六章】

作品名称:天水湖传奇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4-01-23 08:58:38      字数:3100

白衣公子将银票递给秀儿。秀儿一看,上面赫然印着“户部官票”、“白银壹仟两”等字样。
“这肮脏银子,我怎么能要?”秀儿皱起眉头。
白衣公子笑道:“银子哪有脏与不脏之别。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这恶人身上取财,使之不助纣为虐,便是天道。这银子你且收下,即便自己不用,若遇逢难之人,或可接济一下。雪中送炭,未尝不是一桩乐事。”
秀儿心想:这番话确有几分道理。村上的陈七婶,守寡四十年,膝下无子,老境凄凉。像她这样的可怜人,周围还有很多。如果将这些银子散发出去,他们的生活就会改善一些。
想到这儿,秀儿收下了银子,脉脉地看他一眼,旋即羞涩低下头,轻轻问道:“公子贵姓?若是那些接受救济的人问起,我也好如实相告,让他们知道恩人是谁。”
“感恩一类的话,我不需要。”白衣公子淡然一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姓敖,单字昰。”
“敖昰”——秀儿将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里,“敖公子,多多保重!我走了。”
敖昰见秀儿欲独自离去,不禁有些担忧,便道:“那恶人虽暂时退去,却未必真心悔悟。一旦杀个回马枪,姑娘孤身一人,如何抵挡?不如我送你一程,以防不测。”
秀儿本想婉言谢绝,可嘴唇却难以开启,心下甚至有几分欣喜,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男女二人同行,起初略显尴尬,随着一问一答,感觉渐趋融洽。敖昰举止潇洒,谈吐不凡,绝非一般俗人可比。秀儿对这位能文能武的青年才俊,从心底里生出钦佩之情。敖昰护送秀儿到了村口的古柳下,方才作别。
此刻,秀儿坐在星月璀璨的院中,回想白日的经历,恍如隔世之梦。身心完全松弛之后,倦意顿时袭了上来,她打了一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和衣而睡。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窗外天色蒙蒙发亮。秀儿不敢贪睡,略略梳洗,便来到父亲的卧房。陈平已经醒了,靠在棉被上,眼睛半睁半闭,好像想着什么心事。
秀儿也未言语,悄然退了出来,坐在灶台边,点燃了炉火,将昨夜剩的一点米粥温热,又拌了一小碟咸菜,端到老爹的炕边。
“爹,你喝点粥吧。”秀儿轻语。
陈平侧过脸来,眼里噙着泪,哽咽道:“苦命的孩儿啊,你受委屈了……”
秀儿连忙掏出手帕,擦去老爹的泪水,安慰道:“爹,你哭什么?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看,毫发无损的。你好好休息,等把伤养好了,咱们就去官府申冤告状,让县老爷为咱们做主。”
“告不得呀!”陈平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你可知,掳你的人是谁?”
秀儿点头道:“知道。听那恶人说,他姓崔,名叫崔彪。”
“果然是他!”陈平表情痛苦,一阵干咳后,喃喃自语道,“好悬啊!花姥姥,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秀儿一听,不解地问道:“这与花姥姥有何关系?”
“昨天晌午,花姥姥前来说亲,要将你许给崔家,那厮便叫崔彪。说什么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原来都是骗人的鬼话。幸亏这事还没着落,否则爹就亲手把你送进了狼窝虎穴。到那时,爹就是悔死,也不能瞑目啊!”
秀儿气得脸色涨红,杏眼圆睁,大怒道:“我早说过,花姥姥是个只认银子的黑心妖精。若是她再敢登门,胡言乱语,我非撕烂她那张嘴不可。”
“刚刚逃过一劫,已是万幸,还是莫生事端吧。”陈平凄然道,“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忍,我却忍不得。”秀儿一脸严峻。
“不忍又能怎样?听说,那崔彪的父亲曾是朝廷的大官,太子的老师,虽说归隐,仍可通天,就连天水湖地界的衙门,都畏惧他三分。自古以来,官官相卫,谁能替咱老百姓伸冤做主啊?”陈平急火上升,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秀儿不敢逆着说话,急忙盘腿上炕,给老爹揉胸捶背。心里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我偏不信,这世上就没了正义。迟早有一天,让那歹人自吞恶果。
过了一会儿,陈平喘息稍定,仔细端详女儿,好像对她的脱险,仍然将信将疑,唯恐是一场梦骗了自己。于是,说道:“我到崔府寻你,亲眼看见那些奴才,一个个如狼似虎,我正是被他们痛打的。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秀儿将神鸟如何相助,偶遇敖公子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陈平听后,忍不住唏嘘感慨,昨日真是离奇,父女各逢一险,又都化险为夷。莫非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与造化?
陈平指了指炕头的木箱。秀儿会意,打开木箱,拿出那块翡翠。陈平微笑道:“这便是那个自称鹿娘的人,执意相送的宝贝。你瞧着可喜欢?”
水灵灵的翡翠,掂在手里,颇有坠感,摸起来光滑圆润,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秀儿再看造型,不禁惊奇道:“这鹿首的模样,好生眼熟啊!对了,在那片竹林里,供奉着老翁和鹿首的石像。这鹿首便与那一般模样。”
翻转翡翠的背面,果见两行篆文,秀儿虽不识这种字体,便根据简单笔划,联想到石壁上的八个字,应是同一内容,便轻轻念出:“数起角亢,列宿之长。”
“奇了,奇了,连刻的字都是相同的。”秀儿暗忖,这绝不是单纯的偶然,其中必有玄机。然而,到底是何玄机,秀儿也想不明白。既然琢磨不透,索性也不多想,将翡翠把玩了一会儿,就欢喜地收藏起来。
陈平自知肋骨断裂,却不愿告诉女儿,只装作若无其事,可是稍一动作,肋下便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秀儿眼明心亮,早已看出端倪,说道:“爹定是伤了骨头,耽误不得。我去镇上请个郎中来,给你好好医治。”
“去不得呀!”陈平忍着剧痛,翻身坐起,“你刚脱离险境,又去镇上,那不是自投罗网?爹就是死了,也不许你去!”
秀儿见老爹的痛苦相,顿时鼻子一酸,眼泪扑簌而下,“爹,你别急。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说完,扶着他重新躺下,喂了一小碗米粥。
到了晌午,陈平昏昏睡去,不时发出呻吟声。秀儿忧心如焚——若不及时请个郎中,为老爹接骨开药,只怕他的伤势愈重。可是,老爹既不准离开,又怎么去请郎中?
秀儿坐在院中,一边拌着鸡食,一边想着办法,忽听篱笆旁的草堆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秀儿站起身,走了过去,大声道:“是谁?快点出来。”
没人应答。
“再不出来,我就用铁叉叉了。”秀儿将搅拌鸡食的棍子,敲在篱笆上,故意敲得很响。
“别……别叉。”一个后生钻了出来,头上、身上粘满了干草丝。
“狗娃,又是你!”秀儿冷下脸,斥道,“你又躲在这里偷看我?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狗娃支吾道:“我家的一只鸡跑丢了,我瞧瞧这里……”
“算了。谁听你扯谎?”秀儿打断他的话,“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向二伯告状。”
狗娃慌了神,拍拍屁股,耷拉脑袋,就要溜走。秀儿猛地想起一件事,便道:“等一下,你别走。”
狗娃从脸上拨下一根干草,嘟囔道:“还想怎样?我又没真的轻薄你。”
秀儿早知狗娃有非分之想,论起辈分,自己还是他的姑姑,作为长辈,自然不屑于计较。所以,狗娃虽小有劣迹,也只是口头训斥,量他也不敢胡来。
此时,秀儿不想骂他,反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帮你?”狗娃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清高自傲的秀儿,居然也会有求于己。
“你去镇上请个郎中。我爹伤筋动骨,需要马上医治。”
狗娃摇头道:“昨晚你爹被打,我就去镇上请郎中。人家嫌路远,死活不肯来。”
秀儿从荷包里捏出一小锭银子,说道:“这些钱应该足够了。你再赔上些好话,务必把郎中请来。”
狗娃皱着眉头,吸了一下鼻子,好像颇感为难。秀儿瞧出他存心端架子,无非想卖人情,可在这节骨眼上,谁愿跟他闲扯淡,于是哼了一声,说道:“这件事你办不了,我就去找别人帮忙。”
狗娃一听,连忙接过银子,堆笑道:“若是别人,我懒得去管。换做你,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完,连跑带颠而去。
秀儿站在柴门前,向村口方向久久凝望。她不仅盼着狗娃快去快回,还盼着另一个人出现,那就是媒婆花姥姥。秀儿心想:这个老不死的黑心婆,如再踏进陈家村,我就用这搅食棍,狠狠打她一顿。让她长些记性,从此不敢乱牵红线。
秀儿哪里知道,此时的花姥姥,正是满面春风,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崔府。她要将昨日与陈平谈妥的喜讯,告知崔老员外,一旦亲事敲定,那白花花的银子,便流入了花姥姥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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