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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以假乱真

作品名称:惊天轮回名嫒传      作者:黄河飞瀑      发布时间:2013-12-19 22:01:53      字数:4120

  
  李文烁转身回房,罗塔克拉玛紧随其后,进屋后就又关闭了房门。
  这当儿,大太太也已挣扎着爬到东首的散坐椅上,强撑着身体拿绣帕擦拭露在明显处的血迹,触着伤口时,便轻哼一声,咬牙挺过去。
  见罗塔克拉玛随李知府进了屋,她想站起身道万福,但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罗塔克拉玛见状赶紧过去扶她坐好,说:“大嫂子不必多礼,下官与李知府同朝为官,感情甚好,如今你们与皇家结了亲,咱们更是一家人了,我不想看到李家出岔子,再头疼的事,只要在礼制上不违背朝庭法度,都能化解得了,记住我的话吧,刚才府里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你接了旨,收了礼品,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告辞。”转身离去。
  李文烁手捧圣旨,一脸忧郁,呆呆地站在那里,长吁短叹,久久不能平复。
  大太太泪眼汪汪,哽咽着说:“老爷呀,都是我的错,一时心血来潮,就让芸香那个小贱人给骗了,如今生米做成了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现在芳儿不在府中,这里的人都认为她荣嫁了四贝勒,并不知道芸香替代了她,咱们只要不让芳儿再回李府,速速在南方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芸香虽然是个下人,但选中了秀女,成了皇子的福晋,咱是她的娘家,也变成了皇亲国戚,你在朝中也算有了依靠,不是也很好吗?既然事情都这样了,还能再退回去吗?如果不承认芸香的女儿身份,咱李家恐有灭门之灾呀,到那时弄得鸡飞蛋打更不合算了。”
  听了罗塔克拉玛说的,再加上刚才大太太的一番分析,李文烁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长叹一声,“罢了。”竟自回到书房里关上了房门,大太太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皇家娶亲与普通老百姓不同,普通人家的姑娘,要在结婚日才能由婆家来迎娶,婚后三日还要返回娘家一趟,叫做回门。而经过选秀大会选中的秀女,只能留在宫里,复选不中的,皇上将其赐与皇公贵族,被皇子们相中的,报请皇上、太后恩准,可以与皇子成婚,但自从被选中秀女后,就再也不能走出宫门了,除非陪同皇上,或赐嫁的皇子,皇公一起参加国事活动,否则,所有嫔妃,王妃,福晋什么的,均不能单独离开紫禁城。所以,任何女人,一旦做了皇家的媳妇,就再也别想自由自在地走娘家这门亲戚了,连婚后三天的回门也做不到,由此可见进入皇家的女人该是多么悲哀呀。
  芸香被赐与四贝勒结婚,虽然不能再返回李府,但李府的妆奁还是要送的。六月初八,也就是大婚的前一日,由管家带领吹鼓手一路敲敲打打,吸引得城中男女老少沿街看热闹,男女各十名挑手,挑着妆奁到达正阳门外。内务府协领哈雅爾圖率官员迎接,所有来宾于大清门止步,放下妆奁,坐上早已备好的九顶绿呢大轿,经天安门前的东边角楼,走东长安街,到达王府井大街中段的皇苑食府,大家可以开怀畅饮。这是皇室用于招待嫔妃亲戚的专属酒楼。
  大婚当日,内务府派罗塔克拉玛引领金帐花边凤辇一顶,白马九匹,宫女九人,锦衣卫执銮仗前后护拥,至李知府府门前,罗塔克拉玛高喊:“奉旨迎亲。”府门大开,鞭炮齐响,花辇进到大堂前落地,六阿哥胤祚身着锦绣花袍,从为首的大白马上跳下来,上台阶,进了正堂,时间不长,抱着一位红帕盖头蒙脸,身段苗条的女子出来,直至金帐花辇前,有女官掀起挡帘,放进辇中。
  大太太跪送队伍出门。
  女官在花辇外随行,皇六子胤祚出大门后上马,罗塔克拉玛随后,众迎亲官跟随,护军前后保护。行至正阳门外,众官下马步行,仪仗止于天安门。罗塔克拉玛率众官先行,女官随辇缓缓而进,至大内稍停。
  九声振天炮响过之后,婚仪开始:
  由于总管内务府大臣海拉遜病危,不能承担大任,由协领哈雅爾圖主持仪式。
  仪式在乾清门前,保和殿后的大广场上进行。文东武西,朝官三品以上者皆并列两侧,垂手站立,哈雅爾圖身着红色黄花蟒袍艳服,手捧太后恣旨,满面笑容地立身于场子中心的高阶上,朗声宣读道:“太后恣旨,文华殿大学士李文烁之女李桂芝,品行端庄,才貌双全,今作配与皇子胤禛为福晋。当日金殿免朝,全国戒死刑,以示庆贺。”两边大臣皆行大拜之礼,高呼:“臣等遵旨!”
  礼毕,一干人等排列整齐地随哈雅爾圖入乾清门,来到乾清宫前,皇子胤禛穿着黄色兰底秀花袍在门洞出口处迎接。皇太后、皇帝、皇后皆坐于前清宫房廊下,众妃、嫔立于两侧,众人再行大礼。李文烁身着皇上赐与的短黄马褂,在哈雅爾圖的导引下,向太后、皇上、皇后、嫔妃逐个行大礼,并高呼:“谢主隆恩!”礼毕,来到皇子胤禛面前,行叩见皇子礼,因已为皇子岳父,只双手抱拳,躬身颔首,而不下跪,胤禛身为皇子,身份高贵,皇子回礼,虽然是拜见岳父,亦不能下跪。
  上述拜礼行完之后,哈雅爾圖才喊道:“花轿进宫!”在女官的导引下,花辇过武门,太和门、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来到乾清宫门前落轿。
  女官掀起轿帘,内中淑女于轿中娇柔道声:“婢妾李芳儿给太后,父皇请安,祝二老万寿无疆。”落帘,花辇再起,直接抬入乾清宫内。
  哈雅爾圖高呼:“皇子胤禛与李桂芝福晋的大婚礼仪结束,请众位同属,亲戚,护卫,帮办到王府井的皇苑食府用膳。”众人依次散去。
  太后、皇帝、皇后及众妃嫔们进入乾清宫坐定。
  一乘二人抬小轿由二位小太监抬着,从西宫那边转入乾清宫,在正堂落轿。
  康熙帝和蔼地说:“都下来见见太后吧。”
  
  第二十七回胤禛的恼怒
  
  花辇及小轿中的女子同时走出来,掀开了盖头,胤禛上前正要去拉小轿中下来女子的手,定晴一看,竟呆住了,再看花辇中走出来的人,更惊得差点晕乎过去。急切地问:“怎么会这样,这不是主仆颠倒了吗?李文烁搞什么名堂,不要命了么?”
  花辇中下来的女人见四爷这么冲动,真怕他惹出什么事来,朝着他摇了摇头,秀齿轻叩,说道:“皇上面前贝勒爷不要乱讲,哪来的主仆颠倒,奴家本来就是伺侯小姐的婢女,”说着话,她又向四爷眨了眨眼睛,继续柔声细雨的说:“别让太后、皇上、皇后及众位娘娘们久等了,快拜堂成亲吧,奴婢是李府随嫁的丫鬟,以后就留在小姐身边伺侯她和贝勒爷,有什么话拜堂之后再说吧。”
  康熙爷觉着事情有些蹊跷,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问四皇子:“胤禛,什么主仆颠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禛看到芳儿一直暗中向他使眼色,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转念一想,追究事情真假,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弄不好李文烁一家会被满门抄崭。想到此,他立即转怒为喜,满面笑容地答道:“父皇不要生气,主仆二人都太漂亮了,是孩儿一时眼花,看走了眼,胡说八道了,请父皇责罚。”
  康熙仍然半信半疑,语气强硬地说:“真的吗,弄错了那可是欺君大罪呀,要杀头的,你再看仔细点。”
  “是孩儿看走了眼,父皇恕罪。”
  康熙见胤禛如此坚持,便不再责问,语气变得舒缓了些:“我说吗,这么大的事,谅他李文烁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来,再说了,他若是把女儿贬作婢女,把仆人认作女儿,那不变成傻瓜了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胤禛见康熙消了气,就走到芸香面前,拉起她的手,暗中用力一捏,芸香疼得“哎吆”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
  胤禛携了芸香的手,先对着上苍拜了三拜,又对地府拜了三拜,然后向座上太后、皇帝、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皇后起身,走过来用左手挽起芸香:“起来吧,芳儿丫头”。
  按照大清宫规,凡嫁入皇室的女孩子,在行夫妻对拜礼之前,都要先向皇族夫君行初见礼,芸香待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早就将此项礼仪练习得精熟了。身着大红绸缎拖地长裙的她,微露笑脸,左手抚胸,右手撩裙,不慌不忙,转身趋步,单跪点头,双跪实叩,忽起忽落,款款大方,左右逢源,紧凑潇洒,不留一点低贱奴仆的痕迹。
  接着夫妻对拜,胤禛故意选择了南拜位,将北拜方位让与芸香,行对拜礼时,身体背向皇帝,他将抱拳偏向芳儿站立的方向,躬身下拜,芳儿看见了,只能默记在心里,表面上装作不知,依然平静地立在一旁观望。
  礼毕,大家先恭送太后、皇上、皇后退宫,妃嫔、皇公、皇子、皇女们再逐次退出乾清宫,最后轮到胤禛、芸香和芳儿,在十几位宫女的簇拥下,离开大殿,向着御膳房而去。
  居住在宫内的皇族全部都到御膳房喝喜酒,哈雅爾圖提酒壶,芳儿随行倒酒,胤禛、芸香逐个敬酒,婚宴从正响午开始,直到傍晚才散。
  满人本来是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多少世纪以来,以打猎为生,习惯了粗野的生活,大碗吃酒,大口吃肉,族中不分男女老幼,尽是大酒量。御制的白酒度数也高,数量又足,一提五斤,65度,常常是两、三个人平分,不醉不休。康熙皇帝早年的酒量也很大,一次喝三斤白酒脸不红,心不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用心治理国家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再加上后宫上千佳丽,一晚换一个,更让他感觉体力不支。作为一国之君,又不能拒绝这种事,为躲避这种要命的房事,他不得不经常借机会步行三千里,从京城到江浙进行微服私访,一去就是几个月,饶是这样,其酒量也大不如前了。因此,这回虽然是喝儿子的喜酒,他也只喝了半斤左右,就放下了酒怀。皇帝喝的少,其他人就无法放开量喝,所以,整个酒席虽然拖的时间不短,但喝下去的酒,却不如前面的阿哥们办喜事喝下去的多。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胤禛、芸香、芳儿拖着疲惫的身子,登上鸳鸯辇,来到西大市街上的贝勒府中,进入正厅,四爷立即遣散了仆人,关闭好双扇百龙吐蕊绛红色大门。
  芸香自知理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用颤抖的声音说:“贝勒爷饶命,奴婢一时糊涂,犯下滔天罪行,罪该万死,”
  余音未落,胤禛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光,把芸香打得口鼻立时就冒出血来,磕头如捣蒜:“四爷饶命,四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胤禛根本不理会她那一套,继续拳打脚踢,嘴里发疯似的怒骂着:“你个小贱人,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竟然冒充小姐选上了秀女,让真正的小姐给你做奴才,这么不仁不义的贱货,留着你有何用。”边骂边打,到后来,芸香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昏厥过去了。
  胤禛还不罢手,继续用脚猛踢她的身子,看阵势非踢死她不能解恨。
  芳儿在旁边看着,也有一种解气的感觉,因此未上前干预。待看到芸香昏过去后,她怕胤禛由于一时气愤,真的把她给打死了,后果不堪设想,对胤禛及自己的娘家都可能带来很大麻烦,这才走到胤禛面前,伸出娇柔的葱白玉手,拦住他说:“四爷息怒,不要再打了,打死这样的恶毒女人,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不合算。”
  胤禛听了芳儿的话,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疑惑地说:“你不是李文烁的亲生女儿吗,怎么变成了她的侍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芳儿闻言,泪如雨下,哽咽半响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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