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亲结姻缘 超生惹风波

　　
　　家里二弟志文听说大哥找父亲借钱买了个拖拉机，心里有些不平衡。他也找上父亲许老琨开口要开个无线电修理店。许老琨心里有些不愿意，他知道要办个无线电修理店，需要不少的本钱。家里头本来就没什么钱，大儿子力军买拖拉机的钱都是他向村里头借的。二儿子志文看父亲不愿意，老是在家里挑事。许老琨拿他没辙，又不想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便咬咬牙答应了。志文从许老琨手里借了五千元，在马路边上的十字路口盘了个店，购置了很多黑白电视机之类的无限电设备。志文读书毕业后，也学了一年的无线电。这回开这个修理店，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眼下农村里大多用上了黑白电视机，于是他才想起开这个无线电修理店来。店子一开张，家里人和周围的村民都来贺喜了。
　　三儿子炳文有些结巴，也没学个什么手艺。他做的都是苦力活，经常到砖厂做些杂活，偶尔赚些钱自己用。四儿子经常在外地，多干些修路的活计，也赚了些钱。只是平时在外喜欢大吃大用的，钱倒是没存几个。家里兄弟多，女儿只有林凤一个，红燕倒是十分溺爱，从小到大，半点的事情也不给她做，到现在一直留在家里。
　　老琨大儿子买了拖拉机，二儿子开了修理店，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羡慕。村里六组的祖民张强和老琨一直交情很好，走动的很频繁。张强跑到许老琨的家里对许老琨说：“我给你们家大儿子做个媒，怎么样？”。许老琨一听，倒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许老琨自己膝下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可还没一个完成婚事的，更别提有个孙子了。许老琨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他只想子女早点完成婚事，也好抱孙为乐。张强看许老琨对这件事不反对，便想做成这门亲事。张强找到了隔壁村一户姓郑秋的老人家，便给她说起了这门亲事。郑秋她有个女儿叫赵娟，父亲老早就去世了。听到张强要做这门亲事，郑秋心里始终不踏实。张强把许老琨家里情况说了一下，郑秋一听，对方父亲在村里做会计，儿子又是开拖拉机的，心里倒还有了几分好意。张强见对方动了心，便带着郑秋和女儿赵娟到许老琨家里去看看。郑秋看了一天，觉着合适，就应了这门亲。
　　力军也很中意，这门亲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家里边按照习俗办了婚礼，家里充满了欢喜的气氛。大儿子力军便结婚不久，二儿子志文也相了门亲事，老婆林清是村子里的，读过不少书。
　　事情总是瞒不住的。婆婆有时疯疯癫癫的，经常跑到外边乞讨；二儿子志文才知道自己的老婆也是个精神不稳定的人，时常疯疯癫癫的。这可让家里闹腾的厉害。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成了婚，许老琨也算了个心事，他总算是放心了，便开始分家。许老琨把田地和房屋分了些给大儿子和二儿子，大儿子在队上找了块地，在上边建了个瓦房。志文家老婆时常在家里闹腾，二儿子招架不住便有些打骂，闹得不可开交。许老琨也劝不住，惹来很多人看热闹。这一来二去的，家里闹腾腾的。许力军开着拖拉机经常在外干活，找他做活的人是越来越多。毕竟，那时拖拉机比较少，又多是队上的人，总有些情面。有时，许力军结账的时候，还打个折扣，所以，事情每天都有的做。
　　夜里，天气还是很燥热，赵娟还在家里摇着扇子乘凉。很快，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娟推开门一看，心里一惊，许力军的手指头上包了厚厚的一层白布条。原来，今天装砖头的时候，后车厢压下来，结果一个不小心，伤到了手指头，差点就断了。许力军第二天立即去了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原，手指倒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留下了一条疤痕。赵娟被这次事件吓坏了她劝许力军卖了这个拖拉机，许力军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愿意。谁知道，更稀奇的事情发生了。许力军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放在家门口的拖拉机出事了。赵娟听许力军这么一喊，立即跑了过去，没想到拖拉机的2个轮子竟然不见了，许力军看出车子被拆的痕迹，估摸着是哪个小偷给偷走了。没了车轮子，他顿时泄了气，这车子成了摆设。要去换个车轮子，又得花上一大笔钱。于是，许力军忍痛把车子给卖给村里的另外一个小伙子，得了两千多元。许力军和老婆赵娟商量了一下，家里贴了些钱，把钱总算是还给了许老琨，终于换回了那张欠条。
　　志文家的修理店生意也没好起来，村子里黑白电视机也不多，修理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没有办法，志文家还是把店子给盘了，当时那店的地理位置不错，蛮多人想要的。志文还是把店子盘给了队里的朋友海石，把盘来的几千元也算是还了。
　　“快来啊！快来啊！你家媳妇生了个胖乎乎的男孩!”村里妇女田雪在路上边喊着。许老琨知道自己有了孙子，高兴得不得了。他三天两头往儿子家跑，不时往商店里买了几斤肉送过去。那时，王燕红没在家里好久了，应该是到外边去乞讨了。她抱了孙子却一直还不知情，力军也很高兴，终于做了爸爸。小孩子出生不久，王燕红终于从外地回来了，知道儿媳妇生了个孩子，她也高兴的很，从菜地里摘了好多的菜送到儿媳妇家里。力军那时候拜了个泥水匠师傅，天天跟着出去干活。赵娟坐月子的时候，家里的事情也管的少，也没给家里什么钱。赵娟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结果落下病根。力军陪赵娟去医院看了看，没想到是患上了慢性肠炎。家里没钱，这病也就一拖再拖，有时随便到边上的小药店买上点药应急应急。为了治好赵娟的病，李力军买了辆自行车，载着她到大城市去看病。可是，大医院花钱像流水似的特别快，而这个病是个富贵病，也不是一天两天治好的，要花费好多的钱。家里只好到处借些钱，到处跑去医院治。最后实在没法子了，赵娟也就把这病不当回事了，跑到家里找个土医生治治，开些药方回家去喝。有时找人要个古方，拿着个大铁罐子熬草药熬了半天，这病也有了些好转。
　　李力军也被折腾的厉害，焦头烂额的。每到了秋收的时候，两口子都在家里的几亩地里折腾着。小孩的奶奶燕红经常跑到外边，孩子一直没人带。农忙的时候，力军两口子只好把孩子放在田埂上的木架里，他们在地里干活，这才放心。孩子白白嫩嫩的，经不起晒，没过几天，孩子都晒的乌漆墨黑了。农忙时节一过，燕红跟往常一样回来了。赵娟有时抱着孩子在路边玩，队上的人可喜欢了。王燕红看见了，看上去心里蛮欢喜的。她跑到家里，翻开底柜从几件物饰中选了个银白色的脚圈出来。这圈还是那时候家里陪嫁的嫁妆，她用红布包着放在底柜里好久了，都舍不得拿出来。她拿着那个脚圈给孙子许华带上，从此许华走到哪里，脚上那个银圈上边的铃铛就响个不停。
　　王燕红还有个小女儿林凤，一直还没有出嫁。这附近的村民，都对他家知根知底的，想在附近的村子里给相个亲，那还真是有些难。倒不是别的什么，只是林凤脑子有些不够灵光。家里许老琨为这事没少操心，到处拜托了不少人帮给女儿做介绍。没想到很快就来了消息，介绍人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给许老琨报喜。王燕红和许老琨都跑过去看了看，这趟相亲下来，事情也就定了。没多久，就把这婚事给办了。林凤的老公离自家村子远的很，那地方叫琅东，四周都是湖。那里多半都是靠捕鱼为生，好多家都养了好多鱼。小女儿结婚，王燕红那天欢喜的很。林凤就这样留在了琅东村，很少回娘家。
　　王燕红还是个老性子，三天两头就往外跑，一跑就是好一阵。许老琨怎么也是村里的会计，老婆天天跑外边，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许老琨实在是难以忍受，憋了一肚子的气，有时吵得很厉害。许老琨拿着没辙，事情是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许老琨在房子里随便找了个房间住，这一住就这样住下来了，从此两个人就分居了。
　　许老琨看到可爱的孙子，十分疼爱。许老琨每次出去吃饭的时候，总是带着孙子许华。许华到了桌子上，一点也不含糊，经常会拿着几个鸡蛋吃。这一次两次的，村民们经常在散席的时候，用塑料袋装上几个热乎乎的熟鸡蛋给许华带回去。日子久了，这似乎成了一个定律。也许是沾了许老琨的光，许华倒在村子里出了名。许华有时候很调皮，跑到鸡窝里把母鸡赶走，拿着个热乎乎的生鸡蛋打破蛋壳便往口里倒。力军知道了，到处跟人说起这事，这一下子传开了，许华吃鸡蛋的事情都快家喻户晓了。许华睡觉的时候，家里父母都出门了，许华从床上掉了下来，第二天家里人找了一整晚，却始终不见踪迹，谁料他在床底下睡得正酣。更不可以思议的是，许华有时候在外乱跑，家里菜园后有条小河，许华有次不小心滑了下去，可是他硬是拉着周围的杂草，走了上去。父母发现孩子满身的湿泥，才发现了这件事情，更觉得不可以思议。
　　时间飞逝，很快又传来了喜讯。赵娟又怀孕了，产下一个女婴。在80年代农村里，计划生育抓好特别紧，大多数农村家庭生了孩子就到处躲，生怕被计生办抓住罚款。赵娟家里一直瞒着，不过还是没给瞒住。村里计生办知道了消息，一堆人马立即给赶到了。这计生办的人一到，赵娟家里实在是没辙，只好把家里的猪给拿走了，家里结婚的几套家具也给拿走了。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拿钱去赎，这才赎回了那些家具。事情当时来的措手不及，许老琨知道后，也没赶过来说上几句好话，也是躲了。自家出了这摊子事，许老琨也没说上话，赵娟心里很不是滋味。
　　村里边有个叫胡龙的，离许力军家里不远。他家里也生了两胎，也是躲躲藏藏了好久。胡龙生怕计生办的来找茬，只好趁着深夜来到村支书李桂家拜访，顺手送了两条相思鸟的香烟。他笑嘻嘻地对着李桂说道：“李书记，两条烟，一点小意思！”李书记扫了眼那两条香烟，脸上有了些笑意，他说道：“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烟阿！”胡龙知道李桂心里很高兴，说道：“李书记，我家里那点事，你知道了吧！能不能放一马？”李桂倒是十分淡定地说道：“哦，那点事，我知道了，我心里有谱！放心！“”胡龙听了李桂答应的这么爽快，他知道今天来的正是时候，他说了些干些的话，便赶回去了。果然，那天计生办的从胡龙家过都没进去抓人，直接朝着李力军家去了。
　　其实，那天还有一个婴儿出生了。那是琅东村的林凤生了个儿子，林凤的母亲王燕红倒是特别高兴，那天急急忙忙就赶去琅东村了。儿子力军家里发生了这档子事，王燕红还不知情。回来家里，王燕红看见许华在路边玩，跑过去一下把脚上的银圈摘了下来，许华戴惯了银圈圈，这下被王燕红给摘走了，呼呼大哭，力军看在眼里，没有支声，但心里气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