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闹剧频发生 家庭生嫌隙

　　说起住在村子南头的许力军，他没成家时就像闲云野鹤一样到处乱溜达，不受管束。也许是天生的性情，许力军和赵娟结婚后，还是在外东游西荡的。他总是和他的伙计们在外闲晃，回家的次数是一天比一天少。哪怕偶尔回到家里，转眼间又跑到村里哪个村民家去闲扯去了。
　　赵娟给他生了儿子许华后，许力军也还是老样子，总是难见人影。赵娟不放心他，有时边跑到他伙计家挨家挨户地问。
　　晚上，赵娟在家里呆了老半天，可还是没见许力军回来。许力军伙计的老婆张红来到了许力军家里，赵娟忙起身招呼，闲扯了半天。
　　张红对赵娟说：“我们家老林也不知跑哪去了？有没有跟你们家许力军在一块？”
　　赵娟有些奇怪，说道：“你们家老林也不在？我们家许力军也没个人影。”
　　张红家离赵娟家倒是不远，走几步子路也就到了。张红的老公老林和许力军都是开拖拉机的，平常一起工作，一来二去的，感情好的很。
　　许力军闲着无事的时候，经常到赵红家跑。赵红家也很热情，经常喊他吃饭。从此，这两家人来往十分密切，经常走动。
　　张红听赵娟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更加疑惑了，他说：“怎么这么巧？”
　　赵娟说：“去哪他有没有说？”
　　“没有！”张红喝了口茶说道。
　　张红也是在家呆了老半天，她老公老林是个老实人，从来有什么就听她的。张红一直感到十分高兴，因为老林时常顺着她。可是这些天，张红却感到十分奇怪，一向很少出门的老林经常半夜才归，这让张红心里起了疑惑。张红心里不放心，这才跑到赵娟家问一问，兴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赵娟却跟张红相反，许力军性格一直都比较霸道，从来是说什么就做什么。他经常不在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娟也没计较，只觉着就是到处溜达，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管的少了。她心想：“估摸着又是去哪里闲扯了！”
　　张红觉着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不如去一探究竟。她对着赵娟说：“他们是不是去打牌了！”
　　赵娟听后，倒是吃了一惊。说道：“不会吧！”
　　张红说道：“咱家老林是个老实人，平时也很少打牌。但你们家力军可说不准了，搞不好是喊着一起出去了。”
　　赵娟听张红这么一说，心里倒还真不放心起来。她心想：“老公平时打牌还是蛮喜欢的，不会真的去玩牌了吧？”
　　想到这里，赵娟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们家并不殷实，自从分家后，就得了几亩田地。她生了孩子许华不久，还得忙这忙那。每到农忙的时节，她就得到田里干活。就是前些时候过个端午节，家里实在没钱，连想买个肉吃都十分艰难。她自己也节省的很，把一块钱恨不得当十块钱用。她心想：“要是出去玩牌，也太不是东西了！”
　　张红见赵娟有些发愣，说道：“要不咱出去找找？
　　赵娟顿时回过神来，说道：“这一时半会去哪里找！”
　　“平时他们玩在一块的也就那几个人，咱挨家挨户去找找看吧！”张红一副丝毫不气馁的眼神，对着赵娟说道。
　　赵娟也觉着在理，便说：“那好！现在就动身！”
　　赵娟在家里房间里拿了个手电筒摸着黑和张红一起出发了。她们挨家挨户地走着，走了几家，也没看见个影。张红说：“咱去那个孙贵家看看吧！”赵娟点了点头，她和张红两个人走了老远终于到了孙贵家里。孙贵家灯火分明，张红似乎看出了不对劲，她心想：“大晚上的，怎么还没睡觉？闹哄哄的！”赵娟也有所察觉，张红和赵娟敲门进去，一看：“老林和许力军还真在里边玩牌。”许力军和老林见老婆赶来，倒是吃了一惊。赵娟冲进去，把桌子翻了个底朝天。牌友们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闪人。
　　老林战战兢兢的，立即拉着老婆张红出去。张红气的脚哆嗦，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老林拿着没辙，只是一个劲地带着张红出去。
　　赵娟没说什么，许力军也知道这下大事不妙。路上，赵娟对着许力军没个好脸色，大骂了许力军几句。
　　许里军心里不服气，也较上劲了。赵娟和许力军在公路上吵吵闹闹的，村民们也陆续起来看起热闹来。
　　许力军觉着特没面子，结果给了赵娟一巴掌。赵娟气上心头，冲过去要和他拼命。闹哄哄了好一阵，赵娟这才离去。许力军知道自己理亏，没敢回家，跑到一伙计家呆了一晚上。
　　村子里的人总是爱扯闲话，每到晚上，村子里的老田、老秋、阿云等妇女们都互相议论起来。有时，一看到许力军过来了，边不敢作声了。因为如果许力军是个火爆脾气，一听到他们议论时，就会双眉竖起，满脸怒气，用低重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都是些嚼舌根的，叽叽咋咋说个没完！放他娘的屁！”这时，如果母亲王燕红也在这里说儿子媳妇的不是，许力军就大发雷霆，搬板凳时把板凳狠狠地王地上磕。气的厉害的时候，他会顺手把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以示愤怒。
　　王燕红经常在外边呆习惯了。好不容易回趟家，她总会做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大过年的，她跑到村子里捡破烂。有时，还收留些乞丐往家里住。这种行为，在农村里的人看来十分不解，怕惹了霉运。
　　许力军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看到自己的母亲给自己丢脸，他是一次又一次去劝她。可是，哪次劝也不管用。其实，王艳红生活上还过的去。儿子家里再穷，总得把她的生活问题给弄好。一年下来，总是给她送上八百多斤的谷物。她自然吃不完，有时还会把剩余的卖了做零花钱用。她有时也会养成群的鸡鸭之类的，粮食不够，就到儿子家里去要。儿子也不说什么，担着一箩筐谷物又亲自送到门口。
　　许力军最不能忍受的是，每次总是出去讲儿女的是非，把这个当歌唱。一到过节的关口，王燕红总会闹出各种花样出来，有时一个人在大街上大吵大闹，有时求神拜佛地喃喃自语，惹来不少村民的非议。
　　村民们有时对着许力军讲王燕红的不是，许力军十分生气，又站在王燕红的立场上帮她说话，时不时得罪了一些村民。许力军始终得不到王燕红的理解，反倒关系是越来越差。
　　王燕红总觉着是媳妇赵娟在背后煽动，让她和许力军的关系十分糟糕。王燕红也不顾媳妇的脸面，有时就当着她的面在村子里讲她的不是，甚至到处撒气。赵娟被惹怒后，也是人忍不住和她吵上几句。
　　王燕红听说赵娟被打后，也没去儿子家去看看。赵娟和许力军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又恢复如初了。
　　这天，赵娟在村子里老田家去串串门。婆婆王燕红也在，和老田在院子里闲聊，有说有笑。见赵娟也凑了过来，老田没敢出声。王燕红见儿媳妇过来，说：“有些人被打就是活该！”
　　赵娟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刚才王燕红为什么有说有笑了。她气不过，对着王燕红吼了几声。王燕红也不让步，破口大骂了几句，还到处搬弄是非。
　　在村民眼里，村干部那是个轻松的差事，比在农村里干苦力活要体面许多。村子里有两户人家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了许老琨家里，硬是要拜他为师傅。许老琨是村里的会计，这差事在当时挺吃香的。看到要带两个学徒，许老琨有些不愿意，看他们这么真诚，许老琨还是破例收了这两个做学徒。
　　志文盘了修理店，心里又动起了别的心思。从镇里到乡里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很多村民出去购物都得到镇里的超市去，很多接客的大篷车开始慢慢流行。那时大篷车很少，收益十分可观，许志文花钱买了辆大篷车，每天来回在镇里接客。
　　许力军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他又没想出好的活计，只好在家里待业。老婆赵娟也催他出去快点找个活干，说话也不冷不热的。他也明白自己这样也不是个事，便经常在外边串门，只想找个好干的活计。许力军跑到了自己的姑姑家，发现那里很多人都把田地用来种植蔬菜，把蔬菜切好晒干后，然后拿到城里去卖。这立刻引起了许力军的兴趣，他便开始对着姑姑说：“卖这个能赚多少钱，怎么连地也不种了?”姑姑笑着说：“你可别小看哦，这个东西在农村里一点都不稀奇，到了城里就成了块宝。”许力军心想：“这事没想到这么走俏”。
　　许力军回到家里在村子里说起了这件事情，他下定决心，准备在这行试试水。许力军队里有个年轻人秦干，和他三弟的年龄差不了多少。那个时候，农村里流行起玩牌来。刚开始，大家也都是觉着娱乐，随意打着玩。慢慢的，打牌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越玩越大。农村里也没什么钱，家里人看着输了钱，便大吵大闹。村民秦干也经常和这些人聚在一块，有时几个钱输了个精光。他老爸是个出了名的厉害人，每次发现后便拿着根粗棍子追着打，吓得他不敢回家。秦干的父亲听说许力军要做这个行当，便要儿子跟着他一起干。他心想：“与其在家里打牌，不如让他到外边去闯闯”。许力军见秦干对这行感兴趣，便答应了。许力军和秦干都跑到外边去，经常去收集晒干的蔬菜，然后再跑到城里，按斤两高价卖出。
　　为了赚钱，许力军还把田里的地都种上了蔬菜。空闲的时候，便跑到外地去收集晒干的蔬菜。这生意一开始做起来，许力军很快就熟门熟路了。他们经常跑到镇里去卖这些稀罕的蔬菜，很多城里人都围了过来，许力军一边喊，一边给顾客一个一个称斤论两。
　　同行里有个叫李忠良的，生意特别火，赚了不少的钱。李忠良卖菜跟别人不一样，他特会吆喝。听说他多才多艺，每次卖菜的时候总是来段表演，引起了城里人围观。李忠良趁着城里人围观，便推销起自己的干菜，围观的城里人买菜的特别多，甚至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忙的李忠良手忙脚乱的。许力军和秦干做起这行，也赚了一些钱。但是好景不长，竞争是越来越大。他们和李忠良没法比，没他那么灵活，所以，这行情也就一日不如一日。
　　许力军从外边回来，路过许老琨家，听起他讲起要卖猪的事情，许力军也走了过去凑热闹。许力军对此很不同意，可是他已经分家了，这事他也做不了主。许老琨和几个儿子似乎铁了心，要把那头母猪给卖出去。许力军心想：“这头母猪也快生猪崽了，放在家里也能赚钱，卖掉多可惜阿！”许力军对着父亲说道：“我觉着最好不要卖，实在要卖就卖给我！”许老琨有些迟疑，他知道自己儿子现在也没几个钱，能拿什么钱出来买。许力军见他半天不做声，看出了他的顾虑，他接着说道：“你能卖给别人，还不能卖给自己儿子啊!我过几个月就给钱给你，现在可以先打个欠条！”话说到这个份上，许老琨再不好推却，他对着儿子许力军说：“那行！”
　　许力军二话没说，当场打了欠条，下午便把猪赶回家里的猪圈养着。回到家里，许力军赶着跑出去买了不少猪饲料，赵娟去菜地里挖了很多野菜。一个月过后，弟弟民文到家里过来了，不是为别的，提起了那张欠条，要许力军给钱。许力军当时没钱，只好答复说过几个月就拿给他。本以为这事情已经了了，没想到第二天弟弟许文炳也来了，也是催要那笔钱。接连几天，民文经常都来催款，有时说话也不好听，兄弟之间虽然表面上没有闹翻，但心里却是一肚子意见。夜里，赵娟很不耐烦地对许力军说：“天天跑过来闹事，什么时候是个头!”许力军也不是在滋味，安慰道：“没办法啊！有钱我早給他们了，省的看着闹心！还是忍忍吧！
　　几个月后，赵娟和往常一样去喂猪的时候，发现这头母猪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赵娟察觉出异样，立即跑过去给许力军报喜。许力军很高兴，一扫这几天的惆怅和烦恼。他还带着许华去猪圈里，甚至跑到猪圈里，去摸摸母猪的肚子，看看是不是有猪崽了！许力军感慨地说：“猪崽一生下来，那就安心了！”
　　一周过后，猪圈里的母猪终于快生产了，许力军急急忙忙从家里寻了个箩筐，还在箩筐里垫了些枯稻草。一家子都没闲着，都在猪圈里期盼着。过了一会儿，母猪生了一个猪崽，一直到第八个。许力军都跑到猪圈里，生怕母猪把小猪崽给踩伤了。家里的母猪产了八个猪崽，许力军和赵娟可高兴了！可这高兴劲还没有过去，令人惊喜的是猪圈里又产了一个猪崽，这可把许力军赵娟乐坏了。许力军把猪崽放到猪圈里，猪崽都围在母猪身边喝着奶，让母猪喘不过气来。
　　小猪崽在奶水的补充下，很快就长成了十几斤重。许力军很快联系上了猪贩，把这些小猪给卖了。虽然赚了几个钱，但显然很难还上那笔欠款。许力军和赵娟商量了一下，也顺道把那头母猪也给卖了，得来的钱许力军刻不容缓地还给了许老琨。几天后，弟弟们也不再闹事了，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赵娟去队上的田家借个农具，谁知道听到了别人的议论纷纷的。她知道又是婆婆在作怪，气呼呼地跑了回去向老公发牢骚。许力军也觉着母亲王燕红太过分，可是也拿它没办法，半响冒出一句：“她就这人，别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