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连长王羽》第五十八章

　　小吴和老李惊慌地往山上跑，有几次，小吴脚没有踩稳，甩到坡地一处树枝下。老李急忙去把小吴拉起来，
　　“李大哥，你快去报告连长政委。”机灵的小吴脚也甩痛了，一起来就非常疼，并用手捂着脚背，疼的嘴都咧开了，眼睛在眨了几下。
　　“你咋办？”老李问，他想和小吴一起赶到连长那里，似乎，后面有鬼子似的。
　　“军情要紧，快呀？”
　　“那好吧。”老李认为这事不能耽搁，就放下小吴，就往山上跑。这时，王连长和政委在简易的棚里。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的政委，王连长习惯站在还是新的松木的门边，似乎看着门外：狄排长严肃地站在林间空地上一排而站的战士们的旁边，审视着在向房子的东侧，练习瞄准射击战士。
　　“怎么，老王，你看到这样认真，连话都不说了。”廖政委风趣说，并又抽起烟来，看着王连长的背影。
　　王连长就说：“看见战士们这样积极，我都想上去训练。”
　　“嗬，你的枪法已经不错了，再练，就不得了了。”政委称赞道，就站起来，缓步走到门边说：“我们出去看看，就这样呆在棚里，多闷的。”
　　王连长回过头，调侃：“你不在棚里呆了？”
　　廖政委一笑，看着王连长，眨了下眼睛：“我也不能老是在屋里呆着，还是出来透透气，不然，会被憋坏的。”
　　“是呀，还是树林里，空气好呀。”
　　廖政委走到王连长的身边，还把自己的双手，锻炼般像天上伸了下，然后做了一下，扩胸运动。感到愉快。略转过脸来，想说什么话，看见了：炊事班长的老李从棚子侧面的松木墙边，急急地跑过来。还没有到，就喊道：“连长，政委，有鬼子！”王羽和政委，还有在一边训练的狄排长和徐班长等听到了，不由得马上停止训练。狄排长和徐班长也赶快走向王连长，老李的喊声，已经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惊慌不安。看到老李，一张带有些小点状的坑坑洼洼的脸，和发红的眼睛，喘着气。
　　王连长立刻转过脸，遇到这样的情况，虽然，他已经感到紧张，经验在告诉他，必须冷静。于是，王连长刚要问。看到老李在喘息，他本来想急于说出，却胸部在扩张，感到，嗓子发干，张开的嘴，被咽住，就说
　　“别急，慢慢说。”
　　过了会，老李才缓过气来，王连长立刻用出手，把他扶住。
　　“是，是这样，我们在山下发现了鬼子。”
　　老李说出这话，感到富有很重的压力。
　　“你们看见了多少敌人？”政委急于想知道鬼子的人数。
　　“没有看清，被长得多高的草木挡住了。”
　　王连长感到目前是多少鬼子，还没有搞清，就觉得自己要尽量搞清楚。这样为部署具体的战略，就有了可靠地论据。就是：“政委，你先把人召集起来，等我。”
　　“你想做什么？”政委茫然问。
　　“现在鬼子的情况还没有搞清，等我一下。”
　　政委明白王连长，是不打含糊的仗，觉得一很有必要。然后，王连长转脸，对站在他身边，皱着眉毛，目光像铅一样，鼻孔在扩张，一脸坚毅的狄排长，还有一双眼睛沉稳，透出机智的灵性的徐班长。“狄排长，小徐，跟我来。”
　　“是，连长。”两个人立刻回答，狄排长仍然感到非常的意外，如果按照他的性格，他就会带着人，去阻击鬼子。可连长固执去看看，看来这里面有不好说的情况。徐班长完全明白连长一向谨慎，稳妥的作战个性，他是不会拿着自己的战士的生命去莽撞到鬼子的枪口上的。之后，他们急匆匆地向山下走去，看到了又回到夏排长身边的小吴。两人听到了身后，有较快的下山的脚步声，夏排长就回过头，立刻往上了几步，仿佛是要把王连长接下来的。
　　“连长，狄排长，徐班长，”他小声说。看着王连长非常沉稳的神态。他一下就受到了影响，原先还怦怦跳动的心，这下稍好些。他感到：王连长跟已经死去的李荣久军长一样，非常的沉着。“鬼子在那里？”王连长问。
　　“连长，就在山脚下。”
　　“他们看见了你没有？”
　　夏排长想了下，仿佛是在马上思考王连长出的必答题。他一思索，一双眼睛就眨闪着，好像在更加努力把这个问题，想出来似的。他马上抬起脸，摇摇头。“没有。”
　　王连长立刻走下去，伸出双手，把打到他脸上的一片青青的草木，趴开，他看到：“在山脚下，有一长串的鬼子，而且，还看见，有迫击炮已经设置好了。王连长就回过头，立刻蹲下。心急的夏排长立刻说，他以为连长已经看了，已经就做出决定。就问：“王连长，你下命令吧。”王连长仿佛不回答他的话，本想思索，夏排长又问，马上想得到答复。夏排长以为王连长在考虑谁去的决定，就问：“王连长，让我来打这些鬼子。”狄排长立刻用手轻轻拍了下夏排长的肩膀，小声说。“夏排长，等我们连长思索后在作出决定。”
　　怎么会有鬼子，他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是才来，是才来的吗？那么，从县城到这里，起码是五六个小时，真是这样，那么，鬼子就应该从半夜3点出发，才到这里；如果先到这里，那就是在半夜以前。这两种情况是哪一种呢？想到这里。王连长认为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已经不好判定这一情况，他觉得：实际上已经没有意义了。鬼子的包围已经成了定局。现在应该考虑是打还是不打。鬼子包围的范围，兵力的布置和整体情况。不过，他感到，还是不打，应马上带队伍离开。毕竟抗联部队的实力是弱的，是不可能和日本鬼子抗衡的，走要紧。就说。“走，回山上去。”
　　夏排长以为王连长要发出打的命令。连右手都不知什么时间伸到了他插在紧系宽皮带的肚子上驳壳枪枪柄上，就听王连长说话了。不想听到了王连长不打的话，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强行把他握在驳壳枪手拉开一样，很是失望，就厥起嘴，把脸一沉，当他们都站起，自己还蹲在地上。狄排长看见了他，就催着说：“走呀，夏排长！”
　　“我不走！”夏排长爱使性子，从嘴里溜出一句。狄排长看见他像小孩的脸，在那里仿佛耍个性，就一把把他拉起来：“要听指挥。”
　　“王连长怎么不打呢？”夏排长的脾气上来，一双眼睛就阴沉，一张脸就马起。
　　“你不知道我们连长，走。”狄排长如是说。夏排长感到了狄排长那似乎不慌的脸，觉得连下面的战士，都对王连长非常的信任。这样看来，自己也应该跟着他们的感觉走，想到这里，夏排长心里有些平静下来了，然后他主动加快了步伐。这样的指挥员，看来和他一起打仗，是幸运的！夏排长似乎有这种感觉了，他说不清，可是心里安定，也认为，这样总比紧张好，万一，有情况，亦不会，惊慌失措。他们就急急到了营地，全连的六个排，都站成了三大排。在指挥所营棚外的空地上站好，惊异不安的等着他们。五个排长站在队伍的前面，又惊愕有疑惑。和廖政委，站在一起，在说什么，并时不时看一看棚的后面，他们肯定在等王连长。
　　“怎么会有鬼子？”28岁的鲁排长问，他一双迷糊不解的大眼睛看着大家。好像对鬼子根本不知道。爱双手叉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腰间上。
　　王排长好像不惊奇。他知道鬼子是无所不能的，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他几乎是闷着脸，话少。林排长也搞不清，自从上次在乡公所，救王排长，肚皮受伤来才好，脸色比以前好多了。他大声问“鬼子真来了？”
　　“那是，”三排长周雷说，“你说我们，是打，还是撤呢，政委！”廖政委感到了周雷在问，就从望着后面的树林里，把他斯文不平静的脸转脸过来。见是周排长，说：“这个等老王查看了鬼子的情况后，再进行商量。”
　　“政委，你不是挺有水平的吗？”周排长讥讽说，政委一听，就不高兴了，歪着眼睛，瞪着周排长，说：“我知道你烦我。就是上次喝酒，我不跟你喝，当着众人，让你难堪，是不是。”
　　周排长一笑，豪气的把脸，伸到了比他高的政委的面前。右手拇指朝着自己的胸部，点了点，一副江湖大哥的气势，张开他的嘴，挺不服气说：“你以为我周雷是那种小家子气吗，我是有啥说啥。”这时，他还说，王连长和狄排长和夏排长回来了。他立刻闭上嘴。担心让王连长看见。据说，周排长在参加抗联以前，在社会上混过，一身豪气，还脾气凶得很。没有谁敢向他不礼貌。他最佩服王连长，对一般战士都不错，就是见不得耍横的官兵。像李根宝，他就要动粗。
　　王连长刚走近，立刻说：“同志们，东侧山下有不少鬼子。看来，我们必须撤出营地。”
　　鲁排长说：“都怕什么，我们以往，不是照打不误吗？”
　　鲁排长是东北大汉。爽直说话直接，打仗十分的英勇！
　　“现在一时搞不清，这伙敌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王连长说。
　　政委问：“你看他们的指挥官不就清楚了吗？”
　　“没有看见他们的指挥官。”王连长回答。
　　然后，王连长又说：
　　“我想在没有弄清敌人的情况下，我们先从别处走。”
　　政委说：“我们就从后山走嘛。”
　　“也好。”
　　鲁排长不高兴就这样走了，还见了鬼子不打，厥了下嘴，问：“难道不打一下就走了？”
　　政委冷冷说：
　　“你是猪吗？”
　　“老廖……”王连长带着有些责备口气说了声。立刻说：“同志们，立刻从后山走。”因为从现在情况看，越是尽早离开越好。于是整个连，139人，立刻往山后急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