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连长王羽》第五十七章

　　
　　到了第二天上午，抗联战士们仍然和以往吃过饭之后，王连长决定在天黑前去小石村，他认为，哪个时候，不用换装，而起。也不喜欢这样，除非有紧急状况。这样，他还是留在山上。这时。他去炊事班班长老李，一般情况下，王连长都到老李那里去，帮他做点事。王连长走近了老李的单独的做饭的草棚里，这时，老李正在架在木架上的铁锅里，用烧完的呈浅灰色发白的灰烬木材余热，在洗碗。他把刚洗干净的一个碗，放在一块旧木板上，然后。又把身子转回来，看到了王羽连长走来进来。
　　“连长！”他招呼道。王连长走了进来。看到他还在做事。就立刻把灰白色军衣袖卷起来，到手肘上，帮老李洗碗。
　　“哎呀，你别洗。”老李随口而说，仿佛自己的连长衣服会搞脏。温厚的王连长还说：“让我也做些事，你说还有什么，等会，是不是去找野菜。”
　　“连长，你还是去忙你的事，万一连里有什么事，政委在那里找人。”
　　王连长脸往后一动，不当回事说，他的温厚脸透着非要为老李干活的热忱。“老李，你担心政委跑来说吗？”
　　“有些。”老李也不避着自己厚道心肠好的连长说。“上次，政委还来说我一番。说我老让连长干活，影响他的工作。我刚想说，他就瞪了我一眼，就走了。连长，你还是走吧！”
　　“你生老廖的气了。”
　　“连长。”
　　“我担心你的工作，你还要负责我们整过连队，责任太大了。”老李也这样说。王连长抬起眼睛看着老李关切自己的神情，不由得心里一热。说：“老李，你就让我帮你吧。”老李感到：王连长在真情地体谅帮助自己。就说：“连长，水没有了，你跟我到后山下去打水。”
　　“好，咱们走吧。”
　　“嗯。”然后他俩就拿上木桶，走出炊事棚，向后山走去。刚好被在林边闲步的政委看见。就说：“老李，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让老王做事吗？”
　　王连长提着木桶，马上为老李辩解。“政委，你不要说老李了，是我要帮的。”廖政委为了不让大家难堪，就说：“来，老王，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既然政委有事，王连长就放下木桶。看见了夏排长在一边和一个战士说话。就喊道：“夏排长！”听到喊声后，夏排长就和那个战士跑了过来。
　　“连长，政委，有什么事？”
　　王连长说：“夏排长，你帮老李挑水，他年纪大了，这山又陡，可能吃不消？”
　　“是，连长，政委。”　　
“不，连长”老李说，“他们等会还要训练，不要耽误了六排长他们。”同样厚道的夏排长，热诚脸非常洒脱，一步跨到了放在地上的木桶，挑起木桶，往自己的右肩一放：“走，老李，小孙。”于是，他们就下山去了。
　　“渡边大佐，我们怎么还不打支那军队。”中野更加疑惑问。
　　“这别急。”渡边不动声色说。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慢慢来。”渡边很想说，我要稳扎稳打，要把抗联死死困住，他马上就不说，因为，他不希望把自己意图说出来。这就是说：他不想让部下说他不稳重、轻浮，万一事情黄了，他就会被说成不冷静、乱指挥，就被辱骂。而这些，不是重点，而是不能让部下跟他抢功。
　　渡边想到：一定不要慌，也不要急躁进攻，既然已经包围了支那军队，他们就不要想溜。等他们一切努力都达不到时，他们就会慌乱，这时，勒令他们投降，不行，就攻上去。相信那一百多人，绝对跑不掉。然后，一切就会大功告成。想到这里，他没有跟以往那样得意起来，毕竟这个事还在进行中，不能过早的高兴。然后，他坐在草丛里。
　　中野说：“大佐，那里太脏了。”渡边为了达到目的，也是一个肯吃苦的人，他跟日本军官很多人，骄横，吃不得苦，不一样。
　　“没什么。”
　　“大佐，我跟你找点东西来坐。”中野还是说。他故作姿态，想做出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其实，他才不想做，他讨厌渡边防自己的人，而且，人也不地道，就走到一边去。
　　渡边把他叫住。“中野君。”
　　听到大佐在叫自己，中野转过身，回走到他的身边。“中野君，你对包围支那军人有什么好建议？”
　　中野冷冷地说：“没有。”
　　心眼重的渡边，英俊的脸上露出亲切的面容。还把右手，搭在中野的右肩上，一副多亲密的样子。他注意地观察着中野的表情。说：“不要不好意思说，现在是关键时期，消灭支那军队是头等大事。”中野这时，也没有什么要说，就是有他也不会跟渡边说。到时候，一切功劳是他自己的了。他不能如他愿望，就这样，观望着。渡边见中野不说，有盯了他一眼，再次露出笑脸。说：“中野君，我们都是帝国的军人，一定要合起来，打败支那的一切抵抗力量。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就说。”
　　“大佐，我真的没有什么。”中野就不说。
　　渡边把脸转过来，觉得中野不想说，也不愿意说。这点他一直就有这个看法，于是，他又说：“你不想帝国的事业成功吗？”
　　“我当然想。”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脑袋笨，不能给你什么建议，所以，就一切听你的指挥。”中野抬起眼睛，不阴不阳说。渡边心里就不悦，然后，把放在中野肩上的右手拿下来，转过脸看山上去了……
　　夏排长挑着水桶，和炊事班长老李战士小吴走下山来。“老李大哥，水井在哪里？”
　　“这山里哪有水井，下了山，还要走一断路，那里有一处山泉，我每天早晨，都要去挑两、三桶 水，毕竟咱们人多。”炊事班长老李走在夏排长的身边，小吴走在他俩的后面。厚道性情温存，有些爱念叨的老李说。
　　“老李，这样看，一个上山和下山，就让你够难挑的。”夏排长看了看着非常陡的下山的路，不禁感到这太累了，就感叹说。老李头一稍微往旁边挺，好像他不把这事看着是多大的事，说：
　　“我们乡下人，做苦力做惯了。我从小就帮父亲做事：挑水，种地，做苦力，到长大。”
　　“那你们家是哪里的？”
　　“河北沧州乡下。”
　　身有感触的夏排长出了一口气。直爽地说：“我的家也是在南满靠山屯。那里人，一年都忙碌，可还是穷，穿破旧衣服，还要上缴粮食。你看看，闹得大家，二十多岁就跟三十多岁的人一样。这里的人，都穷，有些冬天连棉衣都没有被冷死，”说到这里，夏排长有些难过，一双眼睛有些失神。老李听着，往下面看。注意力在前面，也就没有看夏排长的脸。小吴走到旁边，从自己排长挑着木桶，转过脸习惯看看下边的树林时。看到了夏排长有些伤感的脸。就提请他注意说：
　　“排长，你要看着山路，小心摔一跤！”
　　夏排长往回瞟了一眼就停下。马上改变了自己心情阴郁的情绪。有意显得，他不是做事不认真的人。就说：“这不用提醒，你排长我又不是瞎子。”眼光温和而自尊心强的夏排长不希望小吴再说自己的缺点，以免在老李的面前面子挂不住。
　　“你还说，我看你刚才有几次差点脚都要踩滑了。”小吴却偏要说。
　　夏排长没想到小吴还要说，似乎是存心的。夏排长厚道的脸，立刻红了。两个眼珠往上略翻，有些恶狠狠地盯着小吴。小吴就要说，有那么一种，你不想听，我就是要说的神情。
　　又说：“再这样，排长，你不要把李大哥的桶摔坏了。”
　　夏排长一下，急脾气就上来了。“你马上回山上去训练，不要跟着我来。”
　　“排长，我不会去。”小李说，不高兴地脸往旁边一侧。老李一看，都明白了。就直接说：
　　“夏排长，不要这样训自己战士。他这样说，是害怕你摔一跤。万一有个战斗，就是干望着。”夏排长被说得更脸红了，他不好意思笑笑。“走，老李，我们下山去跳水，这一会儿，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
　　“好，咱们走吧。”于是，他们就走下山脚。小吴走了几步，他从草木茂密的一处石块上，看到：一片青油油的叶子呈波浪般绿色草木的山脚下往外的一大片空地上，有穿着澄黄色的军衣的一横片鬼子兼备严肃的脸庞。
　　“鬼子！”他慌了说。夏排长和老李还在愉快聊着。突然听到了小吴的惊愕声音，都惊了一下。忙侧脸看小吴。好像他两个不错过谈性浓被不情愿地破坏了似的。夏排长以为小吴在开玩笑，就问：“小吴，是不是哦？”
　　“排长，你看！”
　　夏排长往山下看，又被前面的一处树叶刚好挡住了。“我看不见。”
　　“排长，你到这里看。”于是，夏排长马上走过来，也看到了鬼子。立刻把站在他身边的小吴的右胳膊，立刻按下。老李刚想问，他看到：夏排长把小吴按倒。这一动作，是那样迅速，又是那样令人紧张！然后，他听到夏排长说：“老李，小吴，你们快上山去报告王连长和政委。”
　　“我留在这里。”老李说。
　　“不行。”
　　“为什么？”
　　“炊事班的人员，不准参加战斗的，这是部队的规定。”
　　“可是，我留下，也好帮你。”老李坚决说。
　　“老李，你想让我违反纪律吗，我以前在李军长的部下，就是犯了这样错误。你跟小吴返回去报告连长。”
　　“我不。”小吴当面顶自己的排长。吴排长急了。“快去，这事耽误不得。否则，我们的队伍就更能遭到更大损失和危险！”
　　“排长，我跟你。”小吴说。
　　“少跟老子废话。’”夏排长低声喊道，并伸出手，一把朝小吴的脸一抹。喊道：“老李，把他带走！”
　　“好吧。”老李说，并拉住小吴的手，往山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