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那么，渡边为什么没有清查这次被抗联伏击的原因？他深知：这种事被泄露在所难免。而最有可能是汉奸这一面。可有几个汉奸死了，这就很难查。重点不集中，这就费脑筋。他没有时间去浪费在这些繁杂的线索中。所以，最好让人去打听抗联的驻地。再说，他的手还疼，他要回去休养一下了。
　　王羽连长和三十个战士非常高兴地向驻地走去。在热气袭人的山脚下，除了几个战士受了伤，由一些战士背着，他们大多心情喜悦地聊着。
　　夏排长更是对王连长佩服得很。并对和几个战士走在一起的王羽连长说：“王连长，你真行！看到鬼子离我们不远了，你还这样，让大家脱身。”
　　战士小刘说：“这主要是大家配合的好。六排长，你的胆子太大了，敢一个人突前。”
　　夏排长听了，直爽还带着点胆子非常大的神情说：“怕什么，说穿了，就是被打死。”他右手做了个不予考虑的手势。
　　“我们在李军长的队伍里，一和鬼子打仗，只要看见近了，杀鬼子要紧，根本不管被打死，这个时候，是就近打死鬼子的绝好良机。”
　　另一战士说：“六排长，我觉得你和我们连长，在这点上相同。我们王连长杀起鬼子，就想到那些被鬼子杀死的同胞，所以，他老喊为同胞报仇。”
　　这时，王羽连长才转过脸来，听了战士小郭的话。心情略微沉重说：“日本鬼子杀了我们多少同胞！想到那些被他们随手就杀的同胞，就是把鬼子杀干净，也解不了我心里愤恨。”
　　“所以，”小郭就赞杨道：“我们连长，一看鬼子来到，就提前出击……”当他这样说，王连长就转脸打断他。王连长说：
　　“小郭，不要说我，你就说说一排长吧。”并转身，去看背着受伤的战士，厚道心肠好的王德成排长。而王羽连长一向不希望自己的战士提自己的作战的事，有一点，如果，他在作战中犯了过错，更愿意听战士说。他明白：自己不是神，也不是战神，他也有自己的弱点和毛病，也不是包打胜仗。
　　他来到几个背着受伤战士的战士身边。看见一个战士已经走得喘气，脚步都不稳。
　　“黄文祥，你歇一歇，我来背。”
　　“连长，我能行。“24岁的战士黄文祥说。
　　“好了，你都背了这么久了，歇歇！”王连长不想让他再背下去，就要自己来背，就不再啰嗦，伸出手，并对走在一边的一个战士说：“小胡，来帮一把。”
　　“是，连长。”小胡就快步走到自己连长的面前，被这个肋骨有伤，几股粗细不一的血，流在他系着皮带的灰白色皱褶的军服上。王连长立刻弓着背，小胡就把这个战士，放在他的背上。本来有些呻吟的战士，就忍住，不出声。王连长背着他往前面走去。
　　当自己的连长这样背着自己，战士严小园，感到自己的连长厚实温和的背，双手反被紧护着自己的腰间，那么有力，看到连长温厚的向前的一侧面的脸，稳稳向前走去，他就非常感动无语。过了几分钟，小圆就说：
　　“连长，你都太累了，这样你会更累的。”
　　王连长略侧过他的脸，问：“小圆，你怎么受伤了？”
　　听到连长这样问，小圆说：“开头，我和老张哥，周小成都打的可以，就说起身一下，刚好被一颗子弹打来，把我的肋骨打伤。”
　　“那他们受伤没有？”王连长又问。
　　“都没有，真是倒霉！”小圆骂了一句。
　　“还好，你这是打中胸部边，要是往里面一些，你的胸部就中弹，那这会儿，就躺在那里了。”
　　“是啊，连长！”小圆回答。不过自己还是幸运，还有几个战士，受了点轻伤。觉得连长指挥的好。就说：
　　“这次伏击不错，没有人牺牲，倒是让鬼子死伤不少。连长，是你打死的哪个鬼子小队长吗？”小严说道这里，就想起连长一个人突前，跑到坡下边的一块大石头，赞扬道。
　　“哎，别说这些！”王连长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就避开话题。他本人想：要是让他打死更多的鬼子，才是实在的。
　　“我还是要说，连长你这次安排的伏击就是好！把鬼子打伤打死不说，自己的人一个都没死！”小严还是非常欣喜，又了一句。“要是每次打仗都这样，该多好！”
　　“不要低估鬼子，他们狡猾得很。一天到黑，都在想法灭掉我们抗联。还有那帮汉奸，被鬼子拉过来合力对付我们。”王羽连长恨恨地说，
　　“也是，那些汉奸太可恨了！”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连亲娘老子都肯出卖。”王连长指出。
　　小严骂道。
　　“真他妈，不是好东西！”他又说：“连长，我们要好好收拾这些汉奸，不然，我们会被动的。”他这一说，提醒了王连长。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月前，王排长被孙大地主骗下山，为了救王德成，黄班长和杨连山牺牲了。想到这，王连长就愤恨。在心里，开始思索起这个主意。
　　这时，王排长也走来，说：“连长，大家还是休息一下吧，走了这么久路了。”
　　“好吧。”王连长说。于是王排长就对着三十个战士喊道：“同志们，休息一下！”
　　然后，他要坐下。夏排长就立刻过来。
　　“王连长，我帮你！”说完，他走到王连长的后面，伸出手，把严小圆放在地上，就和王连长站在一起。还把灰白色的军帽，从头上摘下，往自己发红的脸和光滑的额头扇风。刚来才四五天的夏排长除了对王羽连长佩服外，心里也对不声不响，话少的王排长有另眼看待。主要是王排长在刚才的伏击战中，跑上前，立刻让战士们投掷手榴弹，把就要接近的鬼子一通爆炸，这样才轻易地脱身。他就问：
　　“一排长，”站在他身边的王排长，没有要坐的意思。夏排长就抬起头招呼。王排长听到了他的在招呼自己，就看着他，略笑下。夏排长注意到他一笑，凸显得是那样厚道，那种山里汉子的实诚，他可以想到：王排长，一定是一个和王连长具有质朴仁厚特性的军人。
　　“一排长，你怎么不坐？”
　　王排长回答的很简单。
　　“我不累。”
　　旁边一个战士叫尹仓浩，家住延边朝鲜族。非常了解自己排长的脾气，张口就说：“六排长，你不知道，我们排长的家就前面往南很远的山脚下，小石村。他壮实的很，比一条牛没问题。”然后他又把脸转过来，对着还在站着的王排长，有些责怪他。
　　“六排长叫你，你不要闷起。”说道这里，他伸出右手，扯了扯自己排长你裤边。
　　“怎么，一排长不喜欢说话。“夏排长有些奇怪。
　　“不是的，他一般情况话不多。可他诚实，你问他什么，他就一老一实回答，也不转弯抹角。可对日本鬼子，嗬，凶得很！这一点，跟我们王连长一样。”
　　“我看出来了，就刚才的伏击，他关键时候，让战士们朝鬼子扔手榴弹，这一招，太厉害了！”这时，王排长用手拍了尹仓浩的戴着军帽的头。
　　“尹仓浩，你不要在这里说这些，我没有那么厉害。”就转身走开去了，和站在一边的王连长谈什么，好像他听不得这些恭维话似的，好像这些话让他难堪似的。
　　“我都有点纳闷，为什么一排长当时不跟王连长商量，就带着战士们行动了？”夏排长还眨了下眼睛。尹仓浩夸耀起自己的王排长。
　　“六排长，这点你就不知道。我们王排长和王连长，一成立抗联，就在一起作战多年，早已配合默契了，他俩是我们这个连队的元老了。”
　　“哦，看来和他们一起，就不别顾虑鬼子的进攻了。”
　　“那是，那些鬼子都有些怕。”……
　　两人就这样聊着。不久他们回抗联驻地去了。
　　看到连长带着王排长、夏排长回来了，在山上的抗联战士，都非常亲热、欣喜。一些战士和赵立志见到连长和自己排就跑下山去。
　　“连长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渡边老鬼子被打死没有？你们打死了多少鬼子?快说跟我们听听。!”跟小孩似的小立志一口气说了这话。
　　爱说爱笑的夏排长马上笑眯眯反问：“小赵，你说呢？”
　　在一边的大胡子二话不说，又是多远都听得到的大嗓音。“六排长，来，你来说说。”
　　夏排长一张耿直俏皮的脸，还不想说：“胡子哥，要听这样的故事，得收钱，不能白听。”
　　大胡子说：“收钱好说呀，”’他笑哈哈把他黑乎乎的胡子靠近夏排长，两个眼睛也俏皮眨了眨，问：“要多少钱？”
　　“十块大洋。”夏排长说，
　　“我有的是。”大胡子笑着，把他的右手往系的非常紧的宽皮带的腰间下的军裤裤兜里，一下摸出来，好像，他就有钱的摸样，往夏排长的鼻子下一摊开。“这不是吗？”
　　夏排长眉头皱了下。“钱在那里？”
　　大胡子就话而说：“这手里面。”说完哈哈哈大笑。在场的抗联官兵都愉快而快乐大笑起来。
　　一个战士非常羡慕说：“六排长，你刚来，我们连长就首先带着你去伏击鬼子，要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点到，是不是，连长。”
　　王连长说：“你们不要急，机会多得很。看来更艰苦的战斗和生活还没有来，以后，可能更艰苦。”说完，拍拍战士的手背。
　　“连长，没什么，比这更艰苦的战斗我们正等着。”还是刚才那个高个瘦脸的战士说。
　　赵立志往这个25岁叫李宝根战士到了他跟前说：“李大哥，说不定下次就遇到了。”
　　这时，大胡子却对着不大说话一排长，笑呵呵怪罪到。“王德成，有这样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你把我甩在一边，算怎么回事。”还有一个战士21岁，爱说到了极点，爱一步跨到对方的身旁，扯扯对方的衣袖，猴叽叽问。(四川话：指这人滑稽的很。)
　　“排长，你好久才想到我，你看你，忙的早已把我忘干净了吧。我也随你去执行任务。你不能只喊别人，要喊我，要多喊我，”然后他拉了下排长的手又说，“下次，你不要把我忘了。”好像他要把王排长拉到一边去说似的。他叫凌道先。
　　老实的王排长才说，“林道先，你有机会的。”
　　当王排长手下的兵，谁都知道，王连长一有任务，都爱喊他去，他无论在作战和侦查上都是挺不错的。
　　这时，大胡子又是把他大嗓门喊得高说：“对了，我还差点忘了，这次我们连长带着大家伏击了鬼子，自己没有一个战士牺牲，真是奇迹！连长，你一定要喊大家吃肉，喝酒。”
　　林先道又笑他。“你又想喝酒了。”
　　胡子哥自然把脸，往下一动直爽说。“那是，没有肉不要紧，可不能没有酒。”从这脸上，你可以看出大胡子厚道、直爽、豪气喝酒嗜好比他命都重要。
　　“好吧，今天就让大家吃肉。”王羽连长也慨然把手一挥，大声说。战士就欢快地喊起来，走向营地里去了。
　　第二天，奉廖东政委和王连长的命令，王排长带着一排一班的12个战士，去杨家屯一个富绅那里。这个富商以前存起来一些枪支，就派人带信来说，愿意把枪支捐献跟抗联。到了那里后，获得了这批枪支，往回赶。他们来到了一个唯一的要道路边，是一个地主，专门派人把这条要道看守起来。只准日本人过去，一般的中国人一慨不准过。这是通往王连长和其他抗联唯一的要道。否则，就要走一天的弯路。
　　第一次跟着排长执行任务的凌先道，还有赵立志等扛着枪，来的时候是轻松的，回去时，还扛着实妥妥的陈旧的枪，后面还有十个战士，走近在一些树子下的大路旁。一排一班班长吴海，看到前面大路，有几大间漂亮瓦房；在路边侧面（北面），还能看见有青砖的围墙，正好被一色灰色瓦房伸到路边的尖尖房檐遮住。路边上，站着守路的穿着灰衣拿枪的家丁，一副懒懒的。
　　“排长，前面有人守着。”吴班长回过脸对走在后面的一手提着步枪，右肩上扛着机枪的一脸通红的王排长喊道。旁边的一个战士喘着气，站住。忙说：“排长，吴班长喊你。”
　　通红的脸上有些呈亮的小颗粒般汗珠的王排长也站住，看见吴班长的脸为难，遇到了难题，心想又是什么事呢？
　　战士小孟知道，大家遇到麻烦了。立刻说：“排长，把机枪跟我拿着。”
　　“好吧。”王排长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把机枪和手里的步枪交给小孟。旁边的战士小胡，也主动过来，接住自己排长手里的枪，以便好让他和吴班长商量应付的办法。
　　王排长，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上脏不脏，几步较快地走到吴班长的身旁。
　　“什么事？”他问。
　　“排长，你看前面有家丁把守大路。”吴班长感到事情有麻烦，有些一莫愁展，并伸出手，指跟自己的排长看。王排长觉得：先派人上去说一下，讲明他们是抗联的身份，也许这些家丁会让开道。就对吴班长说：
　　“吴班长，你带两个战士前去，更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放行。”
　　“是，排长。”吴班长回答，迅速有力地朝自己的排长敬了个军礼，就回过头，对身边的两个战士，说：“小胡，李根宝，跟我来。两个身体结实、23岁的战士，拿着枪，跟着自己的班长缓步走上前去。
　　他们到了守在大路口的家丁面前，吴班长就非常客气走上前去招呼：
　　“你们在这里站岗呀。”
　　’穿着抗联军服，腰间系着一根宽皮带，非常的威武、英气！一个家丁看了，就知道是抗联。带着不屑的眼神，看了吴班长和他后面站着的两个战士，问：“你们要干嘛？”
　　吴班长走近一步。“我们是抗日联军，有要事路过这里。”
　　一个家丁看了一眼吴班长，好像他从未看见和听见过这个称呼似的，面容冷冷回答：“不行，任何人都不准从这里过去，这是我们杨老爷的私人领地，除非是太君，否则，谁也不许经过。”
　　吴班长听了，心里范毛（不快）。不准过去，这怎么行！他非常生气，想到：太奇怪了，还居然不许通过，想到这里，脾气急躁的他本想冒火，可他还是忍住，因为，他们抗联，是仁义之师，不许粗鲁对待人。就忍住性子说：“我们真是抗日联军，我们就想从这里借路而过，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吴班长好像在求对方似的。
　　“不行，抗联又怎么样，我们老爷说了，任何人不许通过，没有他准许，他指认皇军。”这个家丁用他有些发胖，恶气的脸，冲着吴班长横眉横眼说。可吴班长心里不甘心，他不愿就这样什么事都没办成，就返回到自己排长那里。
　　竟然厚着脸赔笑式说：“你就让我们过去吧，就一小会，耽误不了你们，又影响不了你们什么，就让我们过去吧。“
　　哪个家丁，干脆心烦了，喊起来：“快走，不行就不行！”立刻手往吴班长的面前不屑一摆。吴班长后面的战士李根宝，气愤喊道：“你凶什么，看老子毙了你。”
　　“来吗，以为我们怕你抗联！”旁边的一个家丁也喊道。
　　“你们就只有在这里挡住路、耍横，你们怎么不去对鬼子耍横。”李根宝气呼呼骂道，带着轻蔑的口气。原先的家丁一副无所谓说：“我知道你们抗联是打鬼子的，厉害的很，那又怎么样，今天就不许过去，我们老爷有话在先，说什么也不行。”吴班长立刻右手碰了下发怒的李根宝。“回去。”并顺手，把李根宝一拖，他们悻悻而回。到了王排长他们的面前，这时，同志们都盼着通过这里，看到吴班长扫兴而归的脸，都一下非常的失望。
　　“排长，把守路面的杨老爷的家丁，不让过。”吴班长一脸的急躁、无奈。
　　“你跟他们说没有，我们是抗日联军。”王排长说。
　　“说了，”吴班长还头往后侧一下，“我还厚着脸皮，几乎是求他们，都不行。”吴班长说完，右手还往身下愤愤一挥。王排长也感到这事麻烦了，就双手往他腰间紧束着宽皮带上一叉，走向一边。
　　怎么办呢？王排长想到：这里通不过了，连长他们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看来只有另想办法。可除了这里，就只有从后面的山上走，这样回到驻地已经是深夜了。不行，这会让连长、政委他们担忧不安的。想到这里，王排长就立刻回转身来。
　　“吴班长，你看怎么办？”王排长问。
　　“难办呀。”吴班长非常的发愁。他本来就抬起的手，有力地往下一辉，仿佛他在丢一块小石块似的。李根宝气鼓鼓，原本紧闭的嘴唇，相当不满地嘟嘟嚷嚷说：“除非是皇军就能过去。”’
　　旁边一个战士气得，接口骂道：“你看看，我们在拼命打鬼子，有人还维护鬼子。”他还把双手往自己排长的面前一抖。
　　还有一个战士轻蔑感慨道：“这年头，日本人的势力大，谁不想投在他们的门下。”
　　“排长，这还算中国人吗？”李根宝听到这些话，就气愤喊道。“难到我们拼命，流血牺牲，换来的是这些没有骨气的地主、老财们吗？”他不解又不可想象。
　　吴班长就对他说：“我们为了所有的穷人而打仗。”
　　王排长从他们的话里，听到皇军。他想到：对呀，既然通不过，就假扮皇军。可又在哪里去找鬼子的衣服呢？想到这里，王排长双手慢慢地抬起，扣在他插着驳壳枪的宽皮带里的肚子上。他这时，也没有想出办法，看着路面上，过了会，他又折过身来。战士们看见自己的排长英俊的脸，还有在眨了一至两下的思索的眼，双手扣在皮带里，就没有说话。
　　吴班长就走过来问：“排长，你在想什么？”
　　王排长略抬起他思索的脸说：“我们只有伴成皇军过去。”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吴班长说，并往自己的戴着军帽的后脑勺一拍，说。“排长，还是你行。”
　　性情质朴而打仗也痛快可话少内向的战士叫韩昌浩，来自朝鲜金刚山。据说，他的家住在朝鲜金刚山下，抗战爆发以来，同样深受日本鬼子殖民统治下的朝鲜，对朝鲜人民进行惨无人道的欺压、杀害，他就和村里的几个青年，来到东北参加抗联，他讲朝鲜话，回点中文。他打仗，更加勇敢。在生活中，他有时也向战士学习一下中文。
　　“既然，杨老爷把皇军当贵客，咱们就好好教训他。我们中国就是这样的人太多了，才让日本吃定了。”他说。李根宝赞扬地用手拍了拍韩昌浩的背，豪爽说：“好，连我们的朝鲜同志，都把我们中国当成了家。”
　　“我们朝鲜和中国本来就是受鬼子侵略和欺负的一对兄弟嘛！到中国来打日本鬼子，跟在朝鲜是一样的，小李。”
　　可怎么才能弄到鬼子的军装，王排长想：他心里还是有些急，呆在这里已经多久了，就转过背去，面对着土路，慢慢地蹲了下来。这时，吴班长也走了过来，也在王排长身边蹲下。
　　“排长，我们都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再想不出一个办法，就难了。”
　　’王排长焦心看着路面叹了叹了口气，也焦愁。而这时的他，越这样的神态，就充满着军人的魅力。吴班长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着，然后，站起来，忽然他说：“排长，我们为啥不找富商？”
　　王排长听了也觉得不错，远近都是穷老百姓，这事，就看富商，可他怎么会有这鬼子的军衣呢？他抬起孤疑的脸问：“吴班长，富商就算什么都有，也不可能连鬼子的军服也有吧。”
　　吴班长脸往自己的方向一侧，似乎不必考虑这些，说：
　　“排长，我们去问问。”吴班长还有一个习性，有了一个主意，就不会轻易放弃。
　　王排长觉得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就说：
　　“好吧。”
　　“这才好嘛。”吴班长爽快地喊道。又把他的右手往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下一挥，和王排长马上站起来，欣喜地像一个大孩子，把手里的小石块，猛地向路面那一头的地上有力地投掷而去，还连手都不拍一下，往自己紧系宽皮带肚子上的灰白色军衣衣摆一抹。就说：“同志们，都过来一下。”
　　在一边的12个战士，把枪放在地上，走了过来。这时，他们感到自己的排长、班长，有了好主意了就觉得这事，有希望了。
　　王排长说：“同志们，我们先把这枪放在后面的山里，派一个两同志看着，然后，剩下的十个战士，跟我们去富商家里。”
　　“是，排长。”
　　爱逗笑取乐的吴班长故意不高兴了。
　　“怎么，我这个班长死了吗？为啥，不喊班长。”
　　李根宝笑嘻嘻逗趣说。“你们居然不喊班长，看着吧，有一天，我们吴班长升级了，当上排长，你们就知道，他手黑的一面！”说完，几个战士大笑起来。
　　“根宝，老子有这么凶吗，我看你要小心，看老子第一个整你。”吴班长伸出右手像顽皮的幼童，一把拽住根宝的右手往他的背上反拽。然后就笑呵呵把手放下，大家都笑起来。
　　这时，王排长把目光看着韩昌浩。反应非常快的他，知道排长是要让他看着枪，就立刻说：“排长，你不要喊我看枪。”
　　“小胡，小周，你们两个看好枪，记住，不管有什么，都要等着我们回来。”两个战士也不想看枪，就说：“排长，你喊别人嘛。”
　　吴班长老是爱喧宾夺主，好像他是排长，他故意黑着脸，瞪着两个战士：“怎么，排长都指挥不动你们了！”他又往他俩跟前，一站，仿佛要把他们打倒在地似的：“就你们两个。”然后，他立刻转身，立刻笑呵呵说：“排长，咱们走吧。”之后，他们就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