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红色咖啡屋>第六章 比死亡还痛苦的灭顶之灾(一)

第六章 比死亡还痛苦的灭顶之灾(一)

作品名称:红色咖啡屋      作者:致橡月泊山      发布时间:2013-12-01 00:12:54      字数:4654

  
  第六章、比死亡还痛苦的灭顶之灾(一)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死亡;然而死亡可以很好的抵达自由。其实在我看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自由凝固,灵魂受到束缚,人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生不如死!
  
  
  “老师,搂着我,我好冷。”割破手腕留着血的白桦对着陈贤哲说。
  陈贤哲紧紧的搂着白桦:“这滋味好受吗?”
  “老师,很爽快,我快看见上帝了。”然后身体抽搐,“老师,你不能忘了我,你要活着把书写完。”
  陈贤哲看着白桦那抽搐的身体,流的血,脸上的笑。“要是割腕而死的那个是我该多好。”
  白桦挣脱老师的怀抱,艰难的站起来,一头撞碎玻璃,破窗而出,像一颗流星般砸向大地,陈贤哲大叫了一声,看着窗外,白桦已经落地,地上一趟红血,他迅速跑下楼,抱起白桦,白桦血肉模糊,头砸开了,可以看到白色的脑浆。看着地上红色的血,还有白桦被血染红的头发、身体,他笑了。他抽搐起来,拨出刀向胸口刺了一刀,然后癫狂起来。大概过了三分钟,周围全是人,他们赶忙报警,并阻止了陈贤哲自杀,陈贤哲被带进警局,警察没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他只是嘴里不停的说着:“他和他的学生在玩自杀游戏,原来死亡那么迷惑人心。”他还开口大骂:“你们阻止了我死亡,让我远离了上帝,让我得不到幸福,让我一个人活在噩梦里,你们是罪人。”最后经过医生鉴定,加上现有的证据,哲学家陈贤哲被证实为严重精神病患者,关进了精神病医院,由专门人士看管。进了精神病院,开始把他关进一间明亮的房间里,而且还有窗户,他却嚷着闹着。没办法,最后陈贤哲被关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没有窗户的屋子里。说也奇怪,他住进这不透气不透光的屋子里,居然异样的安静,像一个僵死的人躺在黑暗里。
  陈贤哲真的疯了,没有了理性,思想也走到了极限,他握不了笔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血的红色,夜的黑色,还有坟墓的样子,他认为他死了,这件小屋子就是他的坟墓,床就是他的棺材。
  陈贤哲和白桦这件奇异的事登在子庄城大大小小的报纸媒体上,引发了很多人对生命本身的认识,对死亡的思考。过去哲学家诗人自杀的事件并不少,比较有名的我们可以想到海子,顾城,骆一禾等。在普通人的眼里,那是疯子的行为,在哲学家、诗人的眼里,那却是获得幸福走向自由最好的方式。今天的社会物质充裕,生活水平比以前任何一个时期要高的多,玩的方式多种多样,各种欲望和灯火冲刺着人的眼球,生在这样的时代,谁愿意死去?活着还来不及。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一切都很美好的时代,年轻的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哲学天才白桦跳楼自杀,被哲学界公认为活在当代最具有潜力的、思想最深刻的哲学怪才陈贤哲彻底的疯了,躲在了黑暗的见不得光的小屋里。这件事轰动了哲学界,人们围绕着死亡,自杀,癫狂讨论了很久,他们找到了陈贤哲和白桦留下的书稿,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深刻晦涩的语言,使得哲学者难以理解,尽管难读,还是有人在细心的看着那没写完的书,希望从中找到些关于死亡的东西。
  硕盈在子庄城日报头条看到了自己崇拜的偶像陈贤哲关进精神病院,她居然呜咽起来,脖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泪水哗啦哗啦的落着。她来到精神病院,以家属的名义找到了陈贤哲,他躲在黑漆漆的暗室里,身体消瘦,脸色蜡黄,智慧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生气。硕盈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小屋,点了支蜡烛,微黄的灯光把小屋照亮了些,陈贤哲跑到穿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身后,呆呆的看着硕盈,硕盈也看着他,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我是硕盈,老师,我是硕盈,你的粉丝。”硕盈激动的对着陈贤哲说道。陈贤哲看了一眼硕盈,跑到床上躺下,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盖住,并说:“我的坟墓,很安静,你们快走开。”硕盈看到陈贤哲这个样子,心里早已痛得不是滋味,以前那个她崇拜的哲学天才,那个曾经给她耐心讲述哲学、音乐的导师,如今落到这般境地……她离开了黑暗的小屋,走时,她把带来的东西给负责陈贤哲的工作人员,并吩咐要好心照顾陈老师,他有什么需要和帮助,尽管通知她,并把电话号码留了下来。
  离开精神病院,走在路上,硕盈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想到陈贤哲那疯疯傻傻的样子,并且无一子女,真是可怜。接着一种自怜的心情也浮上了她的心头,想想自己也不是太年轻了,还没把自己嫁掉,如果再不寻个好人嫁掉,过些年,等她落到陈贤哲这个处境,真是不敢去想象。接着她问自己:为何好好的陈老师,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变成这个样子?她想了很久,最后把这场悲剧的矛头指向了红莲。陈贤哲之前和她说过他一直很看重和红莲这段婚姻,是红莲让他明白了生活,婚姻和责任。她认为一定是陈贤哲太爱红莲,红莲的离开使他没了依靠,使他的精神陷入了荒凉和紧张中,时间一长而导致了这场悲剧。
  在之前,红莲是她的好姐妹。看到陈贤哲变成那样,那么聪明的一颗脑子变得呆滞,像一只惊弓之鸟,丢了魂一般。她忽然对自己说:“聪明的人得了精神病;愚蠢的人却活得像正常人。”她不忍心再去想陈贤哲那艰难的处境,但是她觉得红莲应该负责。她这样想:红莲应该回到陈贤哲的身边,那么她有机会让淙炼回到她身边,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她抬头看着乌云深处发出光亮的太阳,眼睛突然冒出了亮光,一场计划在她的大脑里精心的安排着,她嘴角露出微笑,希望如太阳挣脱乌云,希望如飞鸟直上青天。
  红莲和淙炼在子庄城相遇,唤起了过往的记忆,爱情在时间的沉淀下变得更加成熟,两人的爱情少了年少的冲动,却多了很多的体贴,而且激情化成了烛火般的温暖。他们回到了爱情中,回到幸福中,他们安排了旅游,游走在西藏,新疆,宁夏等风景迷人、风情独特的地域。他们骑着健马,驰骋在草原上,在草与辽阔的空间里展望着未来;他们骑着骆驼,在大漠里走着,无尽的苍凉和诗意开阔着他们的心境,升华着他们的灵魂。他们来到了宁夏,走进了沙湖,脚心踏着沙子的温度,牵着手,和心的温度刚好。傍晚时分,他们走到沙丘上,坐了下来,看着一道残阳铺在湖里,把湖水染得通红,把沙子和人的面孔添上了成熟,他们紧紧的靠着,无比的温馨。
  淙炼说:“莲,就让我们这样紧紧的靠着直到天荒地老,直到岁月老去,直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
  红莲说:“只要你不变心,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了。能有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就在红莲的话说完,突然红莲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好妹妹硕盈的。
  “喂,好妹妹,什么事?”
  “陈贤哲老师他疯了,在精神病院。”“你要是还念一点夫妻情分,应该来看看他。”
  还没等红莲回话,电话就断了。
  红莲紧张起来,曾经给过她爱和关心的男人疯了,而她却不在他的身边,一种自责袭上了她的心头。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能为了自己,那么自私的不管他。”
  她心里慌张起来,眼睛看着沙湖里波动的被太阳染红的水,表情却异样的安静。她的大脑里“责任”和“自由”来回的交替着,最后还是责任战胜了自由,她已经完全没了玩的心思,脑子里全是陈贤哲,她告诉自己,得回去了。
  她跟身旁的淙炼说:“淙炼,我们赶紧回去吧,明天就走。”
  “我们还没去黑龙江呢。”
  “我不能去了,我得赶紧回子庄城。”
  “为何?”
  “陈贤哲,我的前夫疯了,现在在精神病院。我得回去,我和他虽然离婚了,但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红莲以为淙炼一定会发火,会竭力的阻止。然而淙炼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天空,转向了远方,想起了他的家,他的妻子还好吗?他的父母亲还好吗?他不敢去想了,他闭着眼睛说:“我们明早定机票,明早就走。他也是我的朋友。”
  淙炼张开自己的怀抱,把红莲搂在怀里。“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红莲左手抓起一把沙子,紧紧的捏在手心,然后一粒一粒的放出。“谢谢你,淙炼,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永远的爱你,只要时间存在的一天。”
  “有了你,我的心年轻了;有了你,我感觉我的神经正常了;有了你,我不在是神经病,我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他们紧紧靠着,像两个小山丘连在一起,不可分割。
  风吹动着岸边的芦苇,时不时传来几声白鹭的声音,等他们醒来,夕阳已经落山了,湖面恢复了平静,沙湖如一面镜子迎接着明月,地球在安静中沉睡,他们的脚被风吹动的沙子埋了起来,心在洁白如玉的月光中逐渐愈合。
  次日,他们一大清早就买机票,离开了宁夏,回到了子庄城。一下飞机,打车直往精神病医院。
  “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陈贤哲。”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前妻。”
  “先生,你呢?过来登记一下。”
  “我是他的朋友。认识多年了。”
  淙炼和红莲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找到了陈贤哲。工作人员给红莲点亮了一只蜡烛,打开门时,陈贤哲跪在地上,眼睛闭着,双手握着,头朝着东方。他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红色的大教堂,白桦成了神,住在里面。白桦整个人都是红色的,而且吃的龙肉,引的是鹿血。陈贤哲大脑里潜意识的认为他已经死了,而且死后的世界都是红色的,包括死亡本身也是红色的。
  红莲拿着烛火,烛火点亮了整个小屋,在烛光下,他看着陈贤哲,想起当初听他上课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思绪敏捷,颇付幽默。他的智慧捕获了她的芳心。在她感情最脆弱,人生最迷茫的时候,他给了她爱,还有很多帮助。她的心难受的不是的滋味。
  她吼叫道:“为什么让他住一个那么黑、那么封闭的屋子!?”
  工作人员耐心的说:“本来给他准备了光明宽敞的屋子,他一住进去,就精神失常,只会往窗户那边跑;没了办法,我们就把他先放在这黑而封闭的房间里。我们没有想到,他在这个屋子里,居然安静了。”
  红莲把烛火递给了淙炼,走到了陈贤哲的身边,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陈贤哲从迷糊中醒来,一把推开了红莲。“你是谁?打扰了我与神亲近。”
  然后呆呆的看着红莲的红色的裙子。笑嘻嘻的指着裙子说:“神,就是那个样子。”
  他呆呆的盯着红莲看了几眼,然后又看了淙炼。“我在大教堂里好像见过你们俩,你们是金童玉女,只是他们没有你们这么老。”
  红莲说:“阿贤,我是红莲,你摸摸看,我是你妻子。”
  陈贤哲说:“听,钟声响了,我们要祈祷了。”
  陈贤哲真的疯了,他的大脑接近了死亡,也就接近了上帝。他活在死亡的状态里,和上帝成了一家。红莲和淙炼带着伤感的离开了陈贤哲的小屋。
  离开神经病院,走在回家的路上。红莲说:“淙炼,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他离婚?”
  “不知道。”
  “以前我一直以为性爱是自由的,每个人有选择的权力;可是有一天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和他的学生发生性关系,他是如此的激动和高兴,和比我在一起要兴奋的多。我以为我不在乎,我以为我可以原谅他,可是我发现我不能原谅他,我的思想和行为剧烈的冲突……最后,我们还是走到了离婚那一步。”
  然后,红莲接着说:“原来,我和一般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听到这些话,淙炼的心既悲又喜,他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怎样去评价她。
  “淙炼,说句实话,你能回来找我,让我重新相信爱情是存在的。”
  “我一直相信。”
  “我感觉你变了,淙炼,你会疼人了。”
  此刻淙炼想到了硕盈,在子庄城这些年,他的喜怒哀乐或多或少和这个女人都扯上了关系。要是与红莲的相遇在晚一段时间,他想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是硕盈。
  这以后的日子里,红莲天天都去看望和照顾陈贤哲,她发现自己之前一直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妻子,结婚后,对他的关心少之又少,心里寒的很。她忽然意识到要是现在疯的是她,结果会是怎样?想到她的结果,她的心更寒了。她认为陈贤哲一定不会照顾她的,他有他的学生;陪在她身边的只会是淙炼。想到这,她更加珍惜淙炼对她这份感情了。她跟淙炼说她照顾陈贤哲是尽责任,但是心完完整整的只属于他。看到红莲的变化,淙炼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要难过?以前他爱她,是因为红莲天性追求自由,为人豪迈,颇有女侠风格,如今红莲身上的那些特有的品质逐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务实,对于生活的苦难甘于默默忍受,不去反抗。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