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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的火焰烧着腾飞的翅膀(二)

作品名称:红色咖啡屋      作者:致橡月泊山      发布时间:2013-11-26 21:08:39      字数:5210

  
  哲学家陈贤哲没了创造的灵感,明锐的思维似乎也变得迟钝,脾气变得暴躁,陷入了精神危机。
  淙炼一直把自己定义为文盲作家,因为他才小学毕业,很多知识都欠缺,然写书带给他的快乐和读书一样,加之仍无红莲的消息,为了排遣心中的苦闷,他投入到另一本书的写作中,很少出去活动,他的精神常失常,他有时不吃药,在一种近乎疯狂中写作,等醒来后,身体全身无力,像一具死尸,脸色无情,毫无活力。幸好硕盈时常来看他,给他聊聊天,和硕盈相处的时间里,他是一天最正常的时刻。
  陈贤哲的变化,使一向追求自由的红莲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她心里常处于不安,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一些想法,像一个保姆一样伺候陈贤哲,但无论她怎样努力的去照顾他,去迁就他,陈贤哲还是时常大发雷霆,时常对他大声吵骂,弄得红莲精神近乎奔溃,然红莲并没有放弃,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有责任照顾自己的丈夫,为了他宁愿牺牲自己的自由。
  一个生机盎然的城市,他们却活得毫无生气,直到美国留学的白桦回来,这一切才慢慢的改变。
  白桦在美国哈佛读了四年,由于天资聪慧,勤奋好学,获得了哈佛大学哲学硕士学位,美国的大学都希望她留下来从事哲学研究,但是她放弃了。她的心中一直放不下她大学的哲学老师陈贤哲,她爱他胜过一切。虽然她是从事哲学研究,哲学需要有很严密的逻辑思维和非同常人的理性,但是一想到陈贤哲,她的逻辑思维和理性思考就像烟一样消散,变得比什么都要感性。她发现自己这辈子不能没有陈贤哲,离不开陈贤哲,她到当年所读的那所大学查了陈贤哲的资料,知道他四年前来了子庄城的北清大学教哲学,于是想都没想就联系北清大学,北清大学一看是美国哈佛哲学硕士,立马答应了她的请求,让她在北清大学教现代西方哲学。来到学校不到一个月,就把陈贤哲老师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她知道陈贤哲出现了精神危机,而且结了婚,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即使他不和她结婚,她也愿意一辈子守着他,她坚信的以为自己的到来可以治好陈贤哲的精神危机。
  子庄城进入了冬天,飘起了雪花,天很冷,湖面上冒着寒气,已经冻结了。白桦穿着貂皮外套,围着围巾,拿着大学时陈贤哲送她的书《疯癫与文明》,平静的敲开了陈贤哲家的门。她见门,瞟了一眼红莲,没打一声招呼,冷冰冰的说道:“我的老师在哪?你把他怎样了?”
  红莲头发凌乱,眼睛疲倦,充满血丝,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家庭带来的一切烦恼,她不想再像个犯人一样受到质问,她需要放松,需要音乐,需要舞蹈,需要理解他的男人,此刻她想到了那个精神容易冲动但很爱她的淙炼,对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像淡忘了一般。
  白桦有加重语气的说:“我的老师在哪,他就是被你们这些俗人所害的,才会变成这样。”
  要是四年前的红莲,听到这样的话,不跟她打一架,也要吵一架,但她此刻没那个心情,为了做一个好妻子,她已经耗费了吵架的所有能量。她拿起外套无力的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家”然后走出去,一个人在雪中走着,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到她的发上、衣服上,然后融进她的体温里,肉体里,和她一起看着冬天的温暖,暂且缓解了她烦乱的心,她忽然对着那冻结的湖面大声喊道:“去你的吧,夏天的婚姻,我不需要你,我需要冬天,一个人的寂寞。”
  白桦来到了陈贤哲的房间,看见老师目光呆滞,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不停的颤抖。白桦一下子想到了四年前老师的目光敏锐,很健谈,而且头发黝黑,这看看现在的老师不仅落下了泪。她温柔的说:“老师,我是白桦,我来看你了。”
  “要是我在你身边不离开你,你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不该离开你。”
  陈贤哲依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抬头看说话的白桦,但是他的血液一下子热了起来,“白桦”二字像鸣响的钟声把他带到了遥远的过去,他使劲的想,想起了那个可爱学生的模样,想起自己把她压在身体里面,她那可爱满足的神情。他疯了吗,疯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好的记忆。其实陈贤哲没疯,只是出现了精神危机,这精神危机没有使他忘了一切,而是使他失去了哲学家的天赋,变得平庸。而他不甘于自己变得平庸。他和红莲约法三章:结婚后个人的自由依旧,反而让他变得爱怀疑和爱嫉妒。他把过多的时间花在红莲和哪个男人交往,干了些什么事,而浪费了自己哲学研究,他想完全的占有红莲,让她只属于他的,然而红莲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只属于他的,即使她的身体不属于别人,但心里却早已属于了淙炼,结婚在她那里只是为了获得安全的保障。婚后,陈贤哲敏感的神经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而他是真心的爱红莲,这种不对等的婚姻,没有纯粹爱情的婚姻让他可怕,并陷入痛苦中!于是他不停的反思自由何为?婚姻何为?幸福何为?人要什么?人要怎样才能得到所谓的幸福?他向来想去没有结果,而且越想越糊涂,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真正意义上的爱上了福柯的哲学,迷恋上了死亡,死亡对于他不在是一个单纯的符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白桦很勇敢的向他身边坐去,靠他很近,呼吸很快,语速极快的说:“这是你送我的书,以前我最不喜欢的哲学家福柯的书,去到国外我读了他很多书,他是个了不起的哲学家,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最了不起的哲学家。”然后把书扔到床上,紧紧地抱着陈贤哲的腰,头靠在右肩上,泪水布满了眼眶,呜咽的说:“不管你现在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我绝不能让你再离开我,我要你陪在我身边。在美国的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不能没有你,为了你,我宁愿牺牲一切。”
  陈贤哲嘴唇抖动,整个人早已回到了在北京教书的岁月,和白桦疯狂的岁月。他的心像被炒热的花生,一股强大的温度撕开了他的内脏,整个身体火热起来,包括花白的头发都好像有了力量。他把双手按在白桦紧抱他的手上,停顿了几秒,使出力气把她的双手掰开,起身快步的走向了卫生间,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他把自己锁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没有窗子,心却好像置身于光明中,有千万盏烛火围着他,这种感觉已将好久没有了,他知道一切都是源于白桦的到来,使他燃起了激情。然而他的热血沸腾着,他的大脑却告诉他自己已经是一个结婚的人了,而且大白桦近二十岁,他现在整个大脑像死了一般,思想的能力似乎很模糊了,此刻他的眼前闪现出妻子红莲,回想这几年的婚姻生活,几乎都是在战争中度过,他于是暗暗地在心里说这几年的时间全是浪费了。一种挣扎和徘徊的痛苦呐喊着他,他用卫生纸堵着自己的耳朵,用毛巾围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坐在马桶上,使劲的拉毛巾,一种接近窒息的死亡体验让他平静了些。白桦使劲的摇卫生间的门,门还是没开。白桦大声的说:“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你怕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配拥有你,只有我才能满足你,我还会来的。”“我把你送的书还你,谢谢你让我去美国读书。现在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我不再是个孩子了,你也不要再把我当个孩子,我现在要的是你,还有你的思想。”她把书放在桌椅上,推开门,离开了陈贤哲的家,一个人来到了子庄城的湖边,看着湖面,时不时刮来的凉风让她皮肤感觉到飕飕的凉意,但是她仍旧抱着手中的大衣,不肯穿上,因为她的心比她的身体还凉,因为这样更能达到一种平衡,使其痛苦的感觉稍微减轻些。
  红莲离开家,来到了云水谣咖啡厅,她心情糟透了,她拨通了硕盈的手机,约她到云水谣咖啡厅来聊聊天,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硕盈才到,气喘吁吁地的坐下,立马喝了半杯咖啡。
  “真是不好意思,太忙了,所以来晚了会。”
  红莲说:“你忙啥呢?我是无聊的要死,要是现在就闭上眼,不醒来那该多好。”
  “你可别那样……我们创造大学两周后举行文艺表演,为重盖图书馆筹集资金,我有两个节目,你可要来看。”
  “我来,来为好姐妹加油。”
  “你究竟怎么了?这几个月来,看你心事重重的,脸色一月比一月差,你可不能对不起自己,是不是陈教授对你不好?我找他说理去。”
  “一个也不能怪,谁让我们要结婚,现在他整天傻乎乎的,我心里也难受。我嘛,本以为可以一辈子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无忧,可现在自由没了,要死的心却生了。”
  “可是你有家庭呀,而且还有美貌,陈教授是有名的哲学家,你是知名的作家,我多羡慕你们呀。”
  红莲知道硕盈是自己丈夫的书迷,没在继续说自己的丈夫,笑了一笑说:“但愿他不让你们失望,反正我是要让他失望了。”红莲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燃了起来,想起自己在子孔城的岁月,想起了那个自己深爱的淙炼,想起了自己做舞女的岁月,那个时候虽然不是十分稳定,但是快乐,自由,人生的滋味是幸福的。如今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在痛苦与婚姻的束缚里,真是乏味的很。硕盈也点燃了烟,抽了起来,两人把话题锁在了舞蹈和音乐上,红莲跟她讲了自己以前是个出色的舞女,得到很多男人的掌声,看她跳舞和唱歌的那些男人,后来成了她的粉丝。时间马上就过去了三小时,最后硕盈邀请红莲准备一下,她跟校方商量一下,红莲做特邀嘉宾,为他们献上舞蹈。红莲没有拒绝,因为她也想做点其他事,来缓解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硕盈忙着筹办学校的艺术活动,将近一个月没到幸福书店看望淙炼了。淙炼的世界早已不能没有硕盈了,他几天不见硕盈就浑身不自在,看书也看不进去,写作更是无从下笔,写了半天也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他却不愿意去承认硕盈在他心目中有那么重要的位置,他极力的告诉自己在他心目中只有红莲,红莲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女人。然无论淙炼如何的去控制自己的思绪,也不能阻止人世间内心真实的声音,一种强有力的声音呼喊着、拉着他去找硕盈,他终于控制不了对硕盈的想念,戴上黑色西洋帽,把书店的事给小兰交代了一下,小兰告诉他昨天下午出版商来了书店,叫她传达个消息,问问新书写作的情况进展如何?淙炼告诉小兰如果有人再来问,就说最早还得一年,现在无心情写作。他刚走出书店门,远远就有人喊他,声音很熟悉,他回头一看是硕盈,直身看着硕盈,脸上露出微笑。硕盈走了过来,看他打扮的如此正式,并问他是不是有重大事情要办?他摘下帽子,把硕盈带回了书店,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泡咖啡,一边说我不是闲得慌,想去湖边看看杨柳绿了没。
  硕盈像个孩子的看着淙炼说:“去湖边看杨柳还穿的那么隆重,像是参加重要会议。”
  “我是想去参加,可是没有人找我。”淙炼也孩子气的回道。
  “不过这是个好提议,我们去城边看看杨柳,看看海面,还可以去吹吹海风。”
  “好。”
  喝了咖啡,他们就一起去看杨柳。天气转暖不久,柳枝上刚刚抽出新鲜的嫩叶,把柳树装饰成黄绿色,行走在柳树下,总会感觉到十分的温馨,内心暖呼呼的。淙炼呆呆的看着这些初醒的柳树,止步不前。
  硕盈说:“你这是什么了?像只呆鸟。”
  “柳树醒了,可我却还在沉睡。”
  在硕盈的心中,淙炼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她对淙炼的感情,不像对待陈贤哲那种,对陈贤哲是敬佩,对淙炼却是从心底发出的一种深沉的爱。淙炼的不爱名利,热情,洒脱,人格里那份如孩子般单纯的可爱,让她永远爱不完。硕盈对着柳树大声喊道:“我也醒了,我要像大海一样翻滚,我要像春天一样发芽。”
  “你怎么从音乐舞蹈家变成了诗人了。”
  硕盈笑嘻嘻的对着淙炼说:“谁叫我身边站着个作家,像首诗一样的男人。”
  淙炼说:“我看你病的不轻。”
  “我没病,不信你摸摸我的头。”
  淙炼把手伸过去,手刚要碰到硕盈的头,离着一小点距离,瞬间就像刹车一样刹住了。“没病就好。”硕盈把他的手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湖面刮起了暖暖的风,吹动着柳树和柳树地下的硕盈和淙炼。
  “抱抱我。”硕盈说。
  淙炼把手收回,深情的看了硕盈一眼,说道:“我还没有准备好,过段时间再说。”
  “你为什么总是回避我的目光?”
  “因为我是个结过婚的男人。”
  “你骗我,我问过小兰,在子庄城除了我,你就没有认识其他的女人。”
  “在子庄城没有,不一定在子孔城没有。”
  “你又在骗我。”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看着我。”
  “没有,不就是拥抱你吗?我抱还不行吗。”淙炼伸出双手把硕盈紧紧地搂在怀抱里。
  硕盈说:“我们学校下周举办文艺演出,你一定要来。”
  “为何我一定要去?”
  “因为我要跳一支舞,还用钢琴演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我只能看看,有时间一定来。”
  “你又要推脱了,你一定要来。很多名流,当官的都会去。”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著名作家血蝶红要去,还有哲学家陈贤哲,还有到子庄城不久,在政绩上做得很出色的财政局副局长王刚毅也去。”
  现在得淙炼很讨厌热闹的场所,他比较喜欢安静的环境,把自己锁在一个幽静的环境里,静静的发呆,在他的心里热闹不属于他,他唯一能感觉到热闹的就是在书中,还有写书的时候。“什么著名作家,我都没听说过,陈贤哲就算了,我思想和他不在一个高度上,在一起觉得很别扭。对了那个政绩出色的官叫什么名字?”
  “王刚毅。”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当然熟悉,几乎整个城市都知道他的大名,年纪轻轻在官场上就做出了不起的政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勤劳节俭,还获得了最好干部的称号。”
  淙炼没听她说话,努力的想。“想起来了,飞机上那个可恶的家伙,就他那德行还能当好官?”
  “反正你一定要来。”
  淙炼不说声,只是更紧紧地抱着硕盈,小声的说:“我们去看海吧。”
  “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
  “我们去看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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