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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洞洞(第十八章)

作品名称:空空洞洞      作者:吴昕孺      发布时间:2013-11-27 20:00:33      字数:4848

  74
  
杨小笛的暑假日记(选登):
  7月12日
  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该回家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今天没有走的估计都会要留下一段时间。像我这样一个暑假都不回去的,可能也不少。
  我们寝室还剩下我和内蒙人。重庆人走得最快,她最近一直神秘兮兮的,考试成绩比上期差很多,考完试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福建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声势浩大地带着阮箫箫回福建了。内蒙人我估计是在等她的“一级菜师”,因为学校食堂假期不停餐,他们要轮休。
  晚上,夏克斯来邀我去二里半“一家饭店”吃饭。饭店门面不大,显得还干净。我请的客,因为我拿了二等奖学金,应该感谢夏克斯的帮助和配合。夏克斯要了两瓶啤酒。他居然要我喝,我就喝了一点。夏克斯说我根本没拿酒当回事儿,当真喝起来,他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到海河沿转了一圈。那里的人比放假前有增无减。留在学校里的人有两类,一类是勤工俭学的,找了工作,家教或推销员等等;另一类是谈恋爱的,趁假期巩固和发展“男女”关系。虽然我内心里不想把自己归纳进去,但我还是很清楚,我应该属于第二类。我想通了,既然确定和夏克斯谈,就没必要避讳什么。除非不开始,开始了就会有发展的。
  走走,坐坐,约摸十点钟,夏克斯把我送回寝室。寝室门锁上了,应该没人,我用锁打开门进去。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有人,而且不只一个——内蒙人很羞涩地和他的“一级菜师”促膝坐着。看他们局促的样子,显然刚才还有更亲热的场面,被我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红着脸,不好意思说什么。内蒙人倒很大方,她先开口:“我以为你回去了。”我如实答道,这个假期我都不会回去。
  “一级菜师”走了。我问内蒙人对这个小伙子的感觉,她说,他虽然比她大两岁,但挺依赖她的,像小孩子一样。她本不想和他多来往,又不忍心拒绝他。过几天,他们一起回内蒙。她问我,这算是恋爱吗?我说,是不是恋爱只有自己知道。
  7月15日
  夏克斯整天都和他的导师在图书馆查资料。据说,导师接受了一个全国性的课题研究,要出一本巨著,他的两个得意门生今年都毕业,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去了深圳,所以才把夏克斯留下来。我没想清楚的是,泡在图书馆能研究出什么课题来。图书馆里只有书报刊,那都是别人已经研究出来的东西呀。我不懂的太多了,这么幼稚的问题要是去问夏克斯,他保准会笑我。
  上午我也去图书馆看了会杂志。回来后,吃了几块饼干就躺在床上,听着英国萨克斯管吹奏家保罗?吉让的专辑,慢慢入睡。外面下了一场透雨,时间不长,但天气凉了不少,好睡觉。内蒙人一天都没看见。也许是我昨晚惊扰了他们,今天换地方了。
  晚上九点多钟,夏克斯来。问我吃饭没,我说吃了饼干。他说那怎么行。我说那怎么不行。我除了早晨吃两个卷子,中午晚上都是吃的饼干,没觉得不好。人对食物的需求其实并不多,不饿就行,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撑起吃,把人给吃坏了。
  我下床给夏克斯泡了一杯茶。我坐在重庆人睡的床边,夏克斯坐在我对面。我们说着话,更多的时候是不说话。我看出夏克斯眼里有一些异样,他抓着我的手时传过来一股不寻常的热浪。他对我说,你好矜持。又补一句:也许漂亮女孩都这样。我笑了笑,心里想,没有得到苹果,不怪自己不去摘,反而怪树太高。
  他说,我们恋爱一个学期了,还没接过吻呢。说着,就把身体凑上来。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面仰,但我没有多大的退路。我的身体完全被夏克斯顶住了。他把嘴盖在我嘴上,口里的粗气直往我喉咙里灌。
  我全身在哆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我想不哆索都不行。夏克斯几乎用身体包住了我,我在他的怀里颤栗不止。当他的手摸索着要去解我衬衣的扣子时,我用力从他嘴里掏出自己的嘴巴,说:“不要,内蒙人马上会回来。”
  夏克斯缓缓地松开我,喘了几口气之后说,我走了。
  他走后,我的肚子里猛一阵捣腾。我特紧张,难道老毛病又犯了?果然,一股气流直冲而下,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屁,就像平时吃饱了喉咙里打嗝一样。我用鼻子嗅半天,没得气味。我才彻底放松,多谢宝庆男孩和他妈妈,多谢老神医!
  不到五分钟,内蒙人回了。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树上熟透的苹果。我想起那些想摘苹果的人,夏克斯或“一级菜师”之流,他们也许认为苹果树太高,难摘。但他们想到吗?苹果一经摘下,就不可能再长上树了。
  7月18日
  帮夏克斯把家当搬到研究生楼216寝室,累死我了。不写了。
  7月19日
  内蒙人一大早就走了。“一级菜师”来叫她,我在床上和他们道别,又稀里糊涂睡了一觉。上午九点多钟,有人敲门,我知道是夏克斯。他手里捏着两个卷子,说,我知道小笛小姐今天起不来。我说,昨天累得够呛,你也不慰劳一下。他说,我不是拿卷子来了吗?
  这家伙,真小气。
  我吃了卷子,告诉他,内蒙人清早走了。夏克斯听完这句话几乎是扑上来,把我抱到重庆人的床上,不由分说地亲我。他的胡子没刮干净,扎得我脸疼。但他的劲大,我无法抗拒,更加哆嗦得厉害。我穿着睡裙,他的手在我身上胡乱而凶狠地抓着。我说,你不要嘛!
  他停下来,很茫然地看着我。这时,我突然觉得歉疚。毕竟我们在恋爱,夏克斯还算是老实人,一直没有逼过我。我是不是真的太矜持了。更要命的是,我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而且越憋流得越猛,流得我的脸上不成样子。
  夏克斯不知所措。他问,我伤害你了?我摇摇头。他说,我们已经是一对了,迟早要做这样的事,那天我亲你之后,回去一晚没睡着,好想你。我点点头,仰在床上,听凭夏克斯吻干我脸上的泪水,然后,脱下我的睡裙。
  我不停地打着哆索。我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孩,高中时我还主动做过周呐的裸体模特,那时我根本没有发抖,为什么把身体展现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我会这样子哆嗦呢?
  夏克斯的身体黑黑的,只有屁股那一块白花花,极似埋在土里的一块银币。他像一棵大树被风刮弯着腰,树尖击打着我的额部,树上的一根枝桠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进入我的身体。我高声嚷着叫痛,想不叫都不行。想起那天晚上在海河沿听到的预制板上的叫声,我突然觉得女生是多么可怜。因此,我的身体无法配合夏克斯的行动。
  他终于倒在我的身体上。
  他也累了,湿漉漉地躺在我的身体上,喘息。
  我有些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仿佛他是我的孩子。
  这一个过程,仿佛是我生育了一个孩子的过程。痛苦和幸福夹杂着,揉和着,变成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世界上是不是没有单纯的痛苦,也没有单纯的幸福呢?在我印象中,它们好像一对关系很好的情侣,谁也离不开谁;它们甚至还很有“夫妻相”,乍看上去,分不清谁是谁。
  下午,我帮夏克斯打扫寝室卫生。研究生楼每间寝室住四个人,比我们那边宽松得多,级别到底不一样。216原来住的四个人都毕业了,夏克斯是住进去的第一位研究生新生,也就是说,直到开学,他都会是一个人住在那间房里。
  晚上,我竟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在那边问,你们还没出发啊?我吓一大跳,连忙说,后天走,这几天在培训。她说,我以为你们早走了,没走正好,我上次要你买的姑娘菌,你不要买了,山东有个企业家代表团来桔洲访问,他们带了蛮多这些东西。哦,给你寄的钱,这两天你应该收得到了。
  放下电话,我有点想家。以前在家里,不觉得家好,不觉得父母关爱自己。出门在外,发现父母对自己再严厉,再冷漠,但还是爱着自己的。艺术家说,距离产生美。是不是距离也产生爱呢?隔得远了,心与心之间相通的部分才会互相牵挂。
  7月20日
  今天果然收到爸爸寄来的三百元钱。和夏克斯过海河,到燕州市区扎扎实实逛了一趟,我买了一条短裙,给夏克斯买了一件T恤,吃了一顿麦当劳。玩得高高兴兴的。
  北方的夏天不比南方凉快。这几天燕州的气温高达三十七八度,逛一天街下来,汗出得多,人倦得很。
  晚上,夏克斯被导师叫去。我给家里挂电话,告诉爸爸钱已收到,另外还不忘说上一句,我明天就走了。想来真后悔撒了那个谎,撒一个谎就必须撒一串谎,没完没了,撒得人心惊肉跳。从明天起,我不能再接寝室里的任何电话,万一又是爸爸妈妈打来的怎么办?
  7月27日
  这几天主要呆在夏克斯那里,他要在寝室里为导师整理资料。我一边学点英语,偶尔也帮他做点分类、批注等力所能及的工作。
  夏克斯一闲下来就要和我厮磨。我穿着新买的短裙,对他也很方便。他一个懒腰就打到我身上磨蹭着。但我的心理障碍没有完全消除,尤其是疼痛难忍。开始几天夏克斯一听见我叫就会软下来,像只小老鼠一样趴着。昨天他实在憋不住了,不管我如何叫喊,他始终坚持向前挺进。我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我出了好多血,把夏克斯床上的草席浸得通红。夏克斯看到鲜血,无心恋战,拿着卫生纸拼命帮我擦拭。弄了好一会,血才止住。
  今天他不敢对我那样粗鲁。我看得出他很想,但我实在不想,他就克制了自己。在恋爱过程中,我似乎更喜欢交谈、拥抱,亲吻和爱抚也给我不错的感觉。对强烈的“肌肉运动”(我估且这么称呼吧,我毕竟是个大学生,不想用那些世俗的词眼)我不太感兴趣,也许是我的欲望不那么强烈的缘故。平静的两人相处,心和心的交流,灵与灵的碰撞,该多好啊!
  但我理解夏克斯。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的付出是应该的。
  8月5日
  从2号开始,我的身上来了。
  “身上来了”是女孩子的专用语。我从九岁那年就开始用这个词。像我这样早的不多。我无需为此感到骄傲,因为这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次来得有点怪怪的,腹部出奇地痛,好像堵得厉害。量不大,颜色发黑,粘乎乎的,好怕人。一直到昨天我都是躺在床上。缩头,弯腰,收腹,蜷腿,活像一只虾米公。夏克斯表现得还不错,一天三餐他都包了。他还提出要帮我洗脏裤子,我坚决不要。男孩子是不会喜欢那些东西的。读中学时,妈妈经常帮我洗脏裤子,她硬是不要爸爸洗。她那么忙,就是这件事她不拉下。
  拗他不过,夏克斯还是帮我把脏裤子洗了,而且洗得很认真。从这里面可以看出他对爱情的态度。第一次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照顾,有点害羞,更多的是欣慰,还有一点点自豪。
  8月9日
  身上基本干净了。持续时间比往常长两天。秽物没了,人舒坦许多。做一个女人真不容易,每个月都有这事。想起来一个月也就身上干净后的那几天最舒坦,无忧无虑的。下辈子投胎无论如何要做男人,男人就是长得丑也天不怕地不怕。女人长得丑成了怪物;长得漂亮呢,又是尤物。没一样好的。
  夏克斯猴急得不行。看到我没用卫生巾了,就掀开我的裙子。他的手好粗鲁,把我弄得很疼。我用力把他的手拨开,问道,要是我们俩个不做这样的事,能不能成为一对夫妻?夏克斯毫不犹豫地说,连这样的事都不做,算什么夫妻?
  我松开了他的手,他上来了。我没有喊疼,我的牙关都要咬破了。血流下来,夏克斯瞧着说,这回好像是处女膜破了。
  处女?我真的不是处女了?处女好像很重要、很宝贵呵,就这么不堪一击?我想放声痛哭。但我没有,我的牙关全把它们堵住。
  8月15日
  我连写字记日记的劲都没有了。
  下身流血已经成了我一块心病。以前还只在承受夏克斯的欲望狂潮时会出现流血,但今天早晨,我试着锻炼身体,一个人清早起来到操场上跑步。跑着跑着,我觉得不对劲,后来才发现,我的运动裤上沾满了刚流的血,有的还在往下淌。我差点晕了过去。
  我极力支撑住自己,回到寝室,换掉裤子,把身上擦干净。等夏克斯送早餐来,我面容煞白,双目散乱,手脚麻木。他惊问:“你生病了?要不要进医院?”
  我摇摇头,还进啥子医院,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像小河淌水哗哗哗地流。我说,我想回家。
  夏克斯呆在那里,半晌才说,是不是我伤害你了?
  我没有点头。只是哭,哭得头一点一点的。
  夏克斯又说,那好吧,我跟你去买火车票。
  我擦了一把泪水,答道,我这样子,怎么回去见人啦?
  话一出口就后悔,怕夏克斯受不住。他还好,没说什么,只是陪着我。
  9月1日
  假期快完了。
  我现在是扳着指头过日子,每一天都好长好长啊。今天福建人和阮箫箫返校了,他们好吃惊我没回去,因为我一点都没有不回去的迹象。福建人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是有点不舒服,不碍事。她说,你脸惨白呢。
  福建人和阮箫箫像对小俩口,成双结对,勾肩搭背,既显得滑稽,又让人羡慕。他们谈恋爱好像没有一点痛苦,只有快乐,真是怪事。
  晚上,重庆人也到了。我像看见亲人一样,大叫着和她拥抱,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没有流出泪来。我心里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想起暑假之前的情景,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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