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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洞洞(第六章)

作品名称:空空洞洞      作者:吴昕孺      发布时间:2013-11-19 22:32:22      字数:6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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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克斯很快把杨小笛的个人材料写好了,他交给杨小笛看的时候,满脸得意地用笔杆子敲打自己的手板。材料确实写得好,只是属于杨小笛的内容很有限,杨小笛翻看了那几页纸,笑着说,这不是写的我吧?夏克斯笑着回答,是不是还没把你写尽?杨小笛哈哈笑了,不,不,我是说写得太好了。
  夏克斯停止敲打,把笔放进口袋里,语调放得很轻——怎么写你都不过分。
  杨小笛知道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但她只能回之以“谢谢”。夏克斯忽然又问她,让阮箫箫接你的班长,好吗?
  阮箫箫?杨小笛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没有说出来。
  也许行吧。我不清楚。
  其他人还没见到做事,他毕竟组织了一次晚会。
  别提晚会了,那个样子!我和他都有责任。
  哎,在大学,千万别一肩担着,太累。你对阮箫箫是不是有成见?
  没有。晚会没搞好,我很伤心、失望。他是文娱委员……
  我们是安徽老乡。
  你要提他就因为这个原因?
  不全是。我们谈过两次,我觉得他有些见地。你可能对他不太了解。
  我说过,我不清楚。
  杨小笛去校学生会的消息在教育系成了头号新闻。一个新生能享受这种殊荣,在教育系历史上是不多见的。当然新闻不见得都是正面的,很多人,尤其那天晚上慕名去看了三班晚会的同学们,都认定,杨小笛的发迹是缘于她的容貌。对于女人来说,长得漂亮是一笔财富。可这笔财富对于充满上进心的杨小笛来说,目前还不是一件太好的事,因为,漂亮遮盖了她的许多其他品质。她努力得到的成绩,在别人看来,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个问题,刘琴老师比杨小笛自己看得更清楚。她最终同意推荐杨小笛去校学生会,与夏克斯的心思完全不同,她把夏克斯的心思看透了,有点为杨小笛担心。她想,杨小笛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恃容傲物,以貌取人,迟早会要跌到“美丽”的陷阱里去,那越早让她出去,她可能跌得越惨;一种是认识到自己的美丽,巧妙地利用它去追求更理想的东西,那让她出去开开眼界,广泛接触一些人事,是很有好处的。
  夏克斯提名阮箫箫当三班的班长,刘琴觉得纳闷,因为夏克斯和阮箫箫不过是安徽老乡,有必要这样做吗?她本来准备坚持让副班长向秀丽顶上来,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戏剧性的是,今天夏克斯在办公室对她说,不要让阮箫箫当班长了,就让向秀丽顶上来。夏克斯突然之间转这么大一个弯,她更是一头雾水,她觉得这不是以稳重见长的夏克斯的风格。夏克斯是个聪明小伙子,他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扯来扯去,是不是都和杨小笛有着某些联系呢?
  刘琴从办公室门后的塑料钩上取下抹布,将桌面抹了一遍,特别是那块平放着的玻璃,好久没擦过了,下面压着她和狗狗的合影,是五年前他们一家去燕山公园玩时,谭瑟拍下来的。六岁的狗狗笔直站在草丛中,她半蹲下来,和儿子脸贴着脸。看上去,儿子像个大侠,而她却是小鸟依人的样子,生动得不得了。她特喜欢这张照片,把它放大成十寸,压在玻璃板下,天天看得见。准确地说,是天天看得见自己六岁的儿子。因为现在的狗狗已经11周岁,个头长得飞快,要看六岁的狗狗,只有拜托生动传神的照片了。
  她不知多少次,自己瞧着那张照片就要发笑,现在依然不能例外;有时她想,怎么不放一张全家福呢?是啊,虽说照片是谭瑟拍的,但他终归隐藏在幕后,照片上他还是缺席了。要记得回去再挑一张来,三个人都喜笑颜开的。不过,谭瑟平时喜欢跟别人照,他自己很少到镜头里面去,挑一张出来,真怕不易。更惭愧的是,刘琴每次回到家里,都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找一张照片的事。于是她就自嘲,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想不适当的事,而到了适当的时候又不记得那件适当的事了。
  哑然失笑。她是一个爱笑的人,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她自己倒没有觉得,其实她很少去笑一个什么事情,有许多时候她就是莫明其妙地笑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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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琴去了楼上马副主任的办公室,把系里推荐去校学生会的三个人的材料给他过目。马副主任特意看了一下杨小笛的材料,点了点头,说,不错,就这么办,我们系是个小系,一定要把最好的人才推上去。刘琴刚要出门,又被马副主任叫住了。
  “刘琴啊,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还好。”
  “我觉得你瘦了。”
  “可能是刚过了热天,冬天会胖起来。”
  “那就好。你还要稍微胖一点,更有风韵。”
  “哎,都老了,还讲什么风韵。”
  “这就不对了,在我面前你还称老吗?”
  “四十多岁的男人没老,可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老了。”
  “胡说!你现在正是最成熟的时候,要善待自己。还有,有些工作多叫小夏去做,能交给学生的就让学生做,多锻炼他们,对他们有好处。”
  “谢谢关心。我走了。”
  刘琴匆匆下楼,她要去菜市场买菜,家里冰箱都空了。菜市场在校门外,叫二里半,大概得名于该地点与市区的距离。菜市场的西面就是附小,狗狗的学校。狗狗不回来吃中饭,这是学校为了培养孩子自理能力的一个新举措,刘琴和谭瑟举双手赞成。刘琴买了菜回到新华村家里,有点累了,双脚像灌满了铅。谭瑟听到门响,在厨房里喊道:“回来啦!”她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懒懒地答一句:“回来啦。”就都没有声音了。
  不一会,谭瑟出来,将刘琴买的菜拿到厨房里去。刘琴说:“对不起,我连把菜送到厨房里去的劲都没有了。”谭瑟没好气地答道:“你也是,好像教育系没有刘琴会垮掉似的。偷点闲,也到我家厨房里走走。”刘琴朝先生抱歉地笑笑。每次都是这样,如果再往下说,两口子就会出现别扭,所以,总要有个人先停下来,表示一个姿态。虽然刘琴没劲了,但她还能笑,笑是一种自然的习惯,不费劲。而且她的笑,在谭瑟面前效果总是不错的。谭瑟是美学副教授,对她还没有审美疲劳。在这一点上,她很有自信。
  谭瑟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吃饭。”刘琴看着谭瑟说:“我以后还是要提前退休,好好照顾你,让你专心专意做一条书虫。”谭瑟情绪一恢复,就有了美学副教授特有的幽默,好像被搅乱的水一旦平静,那些沉到水底的叶子又重新浮到水面上来:
  “我可没这个奢望,不如你干脆变成一本书。如果你变成一本书,那我就是书里的一只虫子……”
  刘琴嗔笑道:“贫嘴!我要是一本书,你还不是翻几下就扔了。”谭瑟放下饭碗,故作认真地说:“不会,看完我放到书架上。”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刘琴跟着笑几声,但她没太领会谭瑟的意思,也懒得去理会。许多时候谭瑟的话太有意思,反而听不出什么意思,仿佛特别晴朗的天空你看不见多少云彩。
  “你们马副主任的千金性格可不太好?”谭瑟岔开话题。
  “刚读一个月,你怎么知道?”
  “她跟她们班的班长吵了一大架,那个班长可能不晓得马铃铛的来历,对马铃铛有一些比较刻薄的言辞。马铃铛就跑到系里,要辅导员撤那个班长的职。”
  “撤了吗?”
  “没。”
  “这就对了,任命一个班长不是儿戏。”
  “马铃铛那妮子长得倒挺漂亮。”
  “现在孩子营养好,在家里都是掌上明珠,哪个不是水灵灵的?不过要说漂亮啊,马铃铛跟我们的杨小笛比,差一大截子。”
  “真的?还有这样的美女?带到家里来看看。”
  “歪心眼了?”
  “嘿,能歪到哪里去!我是搞美学的嘛,听到有美的东西,我就会激动,我就要进行研究,这不过分吧?”
  “她是马铃铛的爸爸招来的,桔洲姑娘。马副主任大概跟她妈熟,她妈在桔洲那地方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马副主任每次回老家招生,都要做点人情,真是聪明人。”
  “这不奇怪,社会就是一张网,每个人都想在这张网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你的位置要稳,就必得有其他位置的支持。只有你这样的书生,才游离在这张网的外面,不谙世故。”
  “看不出你成哲人了,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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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琴谭瑟夫妇在家里对答的当儿,杨小笛正躺在寝室里自己的床上。她本来想小憩一会,可内蒙人的鼾声困扰着她,声音虽不是太大,那种抑扬错落的节奏却让你不知不觉跟着它走,仿佛一只毛茸茸的手在不停地调拨你的生物钟。
  杨小笛睡意全无,索性放起随声听,这个随声听是别人送给妈妈的,妈妈给了她,作为她考取大学的奖品。这也是她身边最贵重的物件,她拿到随身听后,立即到桔洲市最大的商场、日本人办的平和堂去找,发现这种随身听的销售价将近二千元。她回去告诉妈妈,妈妈皱着眉头不可理解地说,这么贵?我以为几百块钱呢。杨小笛从枕头边翻出一盘著名萨克斯手凯里吉的专辑,凯里吉的吹奏有效瓦解了内蒙人的鼾声,听着听着杨小笛就迷迷糊糊了。
  下午,夏克斯通知杨小笛去校团委开会。杨小笛问,校团委在哪?夏克斯说,你好潇洒呀,当了官还不知道衙门在哪。杨小笛把手弯成手枪,逼着夏克斯:“你的,良民的,带路!”夏克斯笑道,被你这样的美女逼着,哪有不招供的?幸好你生活在和平年代,要是打起仗来,你至少抵得上一个团的兵力。杨小笛说,你太小看我了。夏克斯说,好,我带路。杨小笛说,不劳动大驾,你用嘴巴带就行了。夏克斯说,校团委和校学生会是两块牌子,两套班子,但在一块办公,学生三舍一楼的108、109室。
  杨小笛赶到学生三舍一楼108室,看见里面坐了许多人,他们围着四张课桌拼成的一个大桌面。她站在门口,有些茫然。这时一个人起身朝她走来:“是杨小笛吧?”
  “是。”
  “快进来。马上开会了。”他走了两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一楼的光线不太好,加上午后天阴沉下来,尽管开了白炽灯,整个办公室里还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杨小笛在桌边一张空椅子上坐定,看了一眼刚才起身的那个男生,个子中等,白白净净,脸庞微胖,是在座的少数几个不戴眼镜的之一。他的样子很老练,又颇有书生气,听口音是北方人。待那个男生察觉到她在看他了,她连忙把目光挪开,扫视一眼所有在座的,他们大多在看着她,好几位对她颔首而笑,她亦报之一笑。她回到那个男生身上,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止我。你问问他们,没有谁不知道。”
  他用手在空中划了一圈,把其他人都包括进来,惹得一阵快意的哄笑。杨小笛不觉得好笑,她环顾四周,没有料到刚才和她说话的白面男生会掏出一盒烟来,向几个显然是他要好的人各撒了一根,然后自己嘴里衔上一根,点燃,说,张书记没来,我们烧烟。
  烟雾缭绕。
  杨小笛本来想表示抗议,因为办公室里还坐了四个女同胞。但其他女同胞都没意见,杨小笛想起自己是个新生,就忍住了,只是稍微皱了眉头,眼睛望着窗外。窗外的那一片天慢慢地全被烟雾弥漫了,显得特别沉,仿佛压在窗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高个子、头发带卷的男生来到她身边:
  “杨小笛,你好。”
  “呵,你好。”她把目光收回来。
  “我们是潇湘老乡,这一届学生会就我们两个是潇湘人。”
  “好哇,幸会。你不是桔洲的吧?”
  “不是,德山人。”
  “你在哪个系?”
  “生物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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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站起来。刚才那位起身的男生喊:张书记驾到!细细瘦瘦的张书记连连摆手:迟到了,迟到了。
  他是校团委书记,学生会成员都是他的部下。他坐在一个最醒目的位置上,正好是杨小笛旁边,不,杨小笛的位子正好在张书记的旁边。所有目光自然而然云集到这个方向。张书记说,校学生会干部都是各个系推荐上来的精英,是各个系对学校学生工作的支持……后面的话,杨小笛没听得进去了,她感觉到许多火辣辣的目光,就低下头,望着自己淡紫色衬衣的第二粒纽扣发呆。直到张书记宣布对各位的任命,杨小笛才回过神来。
  刚才那位起身迎接她的男生,是主席。看他刚才的神采,就应该猜得到的。他是历史系三年级学生,名叫钟一弦。刚才过来和他说话的老乡是宣传部长,名叫王笙,他也读三年级了。紧接着王笙的,是杨小笛,她被任命为宣传部副部长。两个老乡分在一个部,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的。杨小笛估计自己会在文娱部,不期然到了宣传部,大学真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她一兴奋,肚子里猛烈咕咙起来,杨小笛大惊失色,可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在燕州师范大学校学生会办公室炸响。
  坐在杨小笛旁边的张书记不由得收紧了自己的五官,他带有几分厌恶地看着另一侧刚被他任命为卫生部长的一个男生,好像恨不得收回刚才的任命似的。那个男生满脸复杂的表情,像一个弄错了主谓宾语的句子,让人读不懂。张书记的兴致被一扫而光,他停下来,好半天重新开口,让大家一一作自我介绍。
  钟一弦的名字怪好听的,他来自首都北京,他介绍自己的时候,旁边有人插话,喊他“钟诗人”,看来此人颇有些身手,属深孚众望一类。如果不抽烟,十足一位清秀书生;叼根烟在嘴里,也许想扮深沉,看上去却活像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横竖不是太入贴。王笙在这群人中“海拔”最高,这个南方人来到北方的大学竟然还能占据身高优势,太难为他了;遗憾的是,他说话细声细气,像个姑娘,而且方言较重,杨小笛对这种“声音”的宣传功能表示怀疑。哦,旁边又有人插话,说他是“书法家”,看来他属于那种动手不动口的君子。杨小笛因此产生了些许不安,写字是杨小笛同学最感惭愧的事情之一,她的字可不像她本人一样婷婷玉立,花容月貌,而是东倒西歪,呲牙咧嘴。这是上帝他老人家巧妙的平衡手段,怪不得杨小笛,她那双手可以拈花,可以描眉,可以刺绣,就是不能写字。
  轮到杨小笛自我介绍。其他人在讲,她一边听,一边想自己该怎样讲。她清了清嗓子,说:
  “我叫杨小笛,一支小小的笛子。也许吹奏不出美妙的音乐,但可以为我们大家的合唱增添一缕笛音。作为一名新生,能进入校学生会,对我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锻炼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长,也不知道宣传部究竟要做哪些事,好在王笙部长是我的老乡,和他在一起,我有信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大家都用掌声赞美她的发言。王笙被杨小笛一席话弄得羞涩了,面红耳赤地,像一张大幅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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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笛感到她的周围在起着一些微妙变化。她就任班长的那一刻是她最光荣、最孚众望的时候,接着就是那场闹剧般的晚会,她对三班失去了信心,三班好像对她也信心不足了。她进入校学生会的消息更是让她和一般同学的距离越来越远,这虽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但她无力改变。包括寝室里的同学,南腔北调之中夹着阴阳怪气,令人很不舒服。只有重庆人公开宣称崇拜她,跟她同时起床,一起跑步,一起吃饭,上课要坐在她的边上,晚自习要和她结伴……内蒙人不无嘲讽地说,重庆人是杨小笛的影子。重庆人昂着头答道,影子怎么啦?你们到哪去找我这样的影子!
  重庆人做“影子”做得真好,杨小笛一有事,没时间打饭,她就帮她把饭打好;寝室值日,要是轮到杨小笛,打开水、扫地这些内务十有八九是重庆人帮她做的。杨小笛发自内心地说,不用麻烦你,我能……重庆人很干脆地打断她,没事,你配,只要你不嫌弃。
  嫌弃?从何谈起。杨小笛自言自语,但她为有重庆人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那天晚自习,杨小笛和重庆人坐到教室最后一排,悄悄地扯谈。重庆人说,你知不知道,有人说你讲了三班的坏话。杨小笛一惊,我没说过三班的坏话呀!重庆人说,你真的没?再想想。杨小笛撑起脑袋想了想,说,没。重庆人说,你有没有说过三班是一盘散沙?杨小笛大吃一惊,是啊,我在夏克斯和刘琴老师那里说过这句话。我是说的真实感受,不过,我自己都记不得了。重庆人压低声音说,是阮箫箫在那里传。
  阮箫箫?杨小笛眉头一皱。那一定是夏克斯跟他说的,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这句话,夏克斯还想让他当班长呢。难怪班上同学们都不搭理我,原来他们计较我说了这样的话,可我没有撒谎啊!
  重庆人说,他们说你巴结夏克斯才被推荐到校学生会的。
  杨小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阮箫箫说的?
  大概是。要不,谁敢这么说?
  这些人……
  小笛,你别急。我告诉你,其实没有这些东西,也会传你另外一些东西,你反正是他们谈论的主题,因为你太出众。要想人家不注意你,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得小心那个夏克斯……
  杨小笛望着重庆人,觉得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子不可小看,她注意的东西很多,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为什么?
  夏克斯对你大献殷勤,又把你的话传给别人,他的诚意要大打折扣。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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