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天之骄子,潜龙在渊 ;发奋苦读,志在翔天
作品名称:他从田野走来 作者:运河之子 发布时间:2013-10-30 13:32:48 字数:7194
第五篇
天之骄子,潜龙在渊
发奋苦读,志在翔天
步入大学以后,林剑的生活环境变了,接触的人群变了,他的人生视野和思考问题的深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他人生观上的巨大变化,当得益于已然从军队离休了的大伯。也正是和大伯这位人生导师的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为林剑后来的人生之路指明了方向,更为他的人生大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林剑父亲这辈儿,总共才兄弟两个,父亲是老二。
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从十五岁开始,大伯就给梁务的一个姓刘的大地主扛长活,帮衬着爹娘养家糊口。在一次雨天拉麦的途中,由于道路泥泞湿滑,马车在爬坡的时候溜了坡,驾辕的那匹大黑马崴折了一条后腿变成了废物。这下,刘姓大地主可不干了,从大伯手里夺过马鞭,先是劈头盖脸地把大伯抽打了一顿,接着,不但将大伯当年扛活挣下的两担粮食免了,还要大伯在他家白干三年苦力赔偿黑马的损失。十七岁的大伯又气又恨,一天夜里,一把火点着了地主家跨院的牲口棚后跑没影了。这一路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有多远。有一天,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的大伯终于饿昏在了一条进山的小路上,也是大伯命不该绝,恰好有一支几十人的队伍从这里路过,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给了他口吃的,于是,大伯便成了这支队伍中的一员。虽说当时大伯懂不了许多,但当兵有粮吃,再也不用自己昏天黑地地到处瞎闯了,怎么着都是为了活命的肚子。开始,大伯跟着这支几十人的游击队干了不到一年,后来抗日战争便爆发了,便又跟着这支游击队被收编进了一支大队伍里。这一来,把身上那花里胡哨的衣服扒了,换上了一身儿灰布军装,大伯这才知道自己加入了红军队伍。大伯跟着队伍一起先是打了几年小日本儿,后来又被送进了延安抗大学习,再从抗大出来回到部队,大伯的腰间便跨上盒子炮了。再后来,大伯便跟着百万雄师渡江南下了。不曾想,大伯虽然几次到了鬼门关,但又都被阎王给撵回来了。这样,大伯人不但没被枪子儿撂倒炮弹炸飞,反倒官职越升越大。等到抗美援朝回来,大伯已经干到团长了。文革结束后,恢复军衔制度那年,大伯被中央军委授予了少将军衔。再后来,由于身体和年龄的原因,大伯相应中央“干部四化”的号召,从领导的岗位上退了下来,接着办了离休手续,从此赋闲在家颐养天年了。
大伯原有二子一女三个孩子。抗美援越时,二十岁的长子牺牲在了越南战场上,连尸骨都丢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一九七八年的中越自卫反击战,大伯又毫不犹豫地将身边的二儿子送上了自卫反击战的前线。如今,儿子的烈士碑,便树立在小说《高山下的花环》里所描述的那个地方。前两年,大娘生了一场大病,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能把老人家的命留住。如今,已然是年老体衰的大伯,他的膝下只剩下了大女儿这么一个亲人守在身边了。
由于林剑的到来,让陷入老年孤独的大伯又似乎看到了希望复苏的曙光。原本寄予在两个儿子身上的理想之光破灭之后,老人家曾经痛心和沮丧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今,那一点点还残存在心底的希望的火星,在自己亲侄子的身上又重新得到了复燃。人大概就是这样,一旦希望在心里复活了,这身上的精气神自然也就充沛丰盈了。与林剑未来家之前相比,已过古稀之年的大伯似乎又年轻了十岁,意气风发的老爷子把柱在手里的拐杖都甩到了一旁。
在壮志未酬的大伯眼里,每每看到年轻睿智满身朝气的林剑,就仿佛看到了东方升起的一轮朝阳。
大学一年级,每逢周末的时候,大伯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林剑便会提个马扎坐在老人家的身旁,要么给他读读内参、军报等之类的文字,要么就是聊些发生在大学校园或街头巷尾的奇闻趣事。若是赶上个好天气,或是大伯兴致好的时候,林剑会陪着大伯去老干部俱乐部下下象棋,与老战友们聊天摆龙门阵什么的。大伯打心底里疼爱自己的这个侄子,视如己出,关爱备至。那时后,每个周一的早上,大伯都会在他即将离开家门时塞到他手里50元钱,这是老人从自己的离休金里给他分配出来的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和零花钱。尽管他每次都和大伯推让老半天,知道大伯瞪眼了他才接到手里。这样的举动每周如此,从来没有落空过。要知道,当下这50元钱也许算不了什么,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50元钱是足以支撑一个人每月的生活费用的。就林剑每月这二百元的生活费用而言,那可是作者当时工资收入的好几倍呀!
林剑是林家男丁中唯一的大学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家族观念甚是浓重的大伯对他便是格外的器重。
当时,林剑在京就读的那所重点大学与大伯家不过就是两、三站地的路程,快步行走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然而,林剑刚一进入大学,大伯便给林剑购置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一是为方便他在校园内的活动,二是为来家里方便也节省时间。
在大学学习的头两年,每逢周末或是寒暑假,绝大多数时间林剑都是住在大伯家的。有他陪伴在身边,大伯总是眉开眼笑,欢喜得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改革开放不久,大伯在外交部工作的女儿林梅被派往前苏联学习深造,回国后,专门从事俄语的翻译工作。林梅的俄语水平很高,她所处环境及接触的人群也不一般,可说是见识多,消息广。自打林剑来大伯家后,比林剑大了十几岁的林梅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弟弟,处处关心他爱护他。从林剑读大学的第二个月开始,每逢饭后闲暇下来,大伯便亲自监督林剑和姐姐学习俄语。
天生丽质难自弃。天赋的聪慧与良好的悟性聚于一身,林剑学习俄语的速度及领悟能力,大大超出了姐姐和姐夫的想象,大伯更是笑在眉梢喜在心头。两年下来,他的俄语水平已有相当的造诣,无论口语还是行文翻译,可说是信手捏来驾轻就熟。这是林剑大学学习之外贴补的小灶,也更是他的意外收获。正是这段时间夯实的俄语基础,为他八年后转赴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打下坚实的基础。
林剑读到大二那年的春末,京城各大学里的学潮闹得不可开交,很多学生都涌上大街搞什么声援去了。就在这个的当口儿,大伯派车把林剑从学校接到家里封闭起来。这期间,无论林剑怎么解释,也无论林剑的发誓保证,大伯就是不让他介入到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是非中去。在足足二十天的时间里,林剑曾几次想回学校去看看情况,但都被大伯坚决地喝止住了,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出干休所半步。后来想想,正是由于来自大伯的高压与疏导,年轻气盛的林剑才没趟进这汪浑水里去,从而也为后面免去了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白驹过隙。人在幸福得意的日子里徜徉,时光过得就快,一眨眼的功夫,两年的大学时光眨眼间便飞逝过去了。在这两年里的时光里,林剑和大伯爷儿俩个处得很是平和、融洽。也正是由于年轻活泼的林剑的到来,让大伯原本有些沉闷的生活变得活泛愉悦了不少。
林剑在大学学习及走过的每一步路,俱都是在大伯满意的目光中走过来的。再者,两年多的有保障的安逸生活,也使林剑本人心无旁骛,顺风顺水。
风平浪静,有时并不意味着潮翻浪涌的时刻就不会出现。
升入大三的时候,由于舅妈的意外出现,由此打破了这个和谐而平静的生活氛围,也把本来单纯的林剑推向了风口浪尖。
一个周末的下午,当一身贵气的舅妈出现在林剑面前的时候,他对这位只听母亲说过但从没见过面的舅妈很是陌生,他不清楚这位舅妈是怎么找到学校里来的。
不由分说,舅妈把林剑拉上自己的奥迪车,亲自驾车,把林剑拉进了一家杭州人开的菜馆里坐了下来。
看着外甥的满脸疑惑,舅妈把事情的始末缘由给这个外甥做了简要叙述。
解放前几年,舅舅的父母都不在了,唯一的姐姐也嫁了人家。后来,在天津城里一家丝绸商铺学徒的舅舅跟人去了杭州。在杭州落脚的第二年,舅舅给杭州城里一家小买卖人当了上门女婿。从此,便和姐姐一家少了联系。
从八零年开始,舅妈便辞职下海了,先是小打小闹地倒腾点小买卖,随后便从杭州走出来到了山西,把自己手里的积蓄全部投在了煤矿开采上。待有了充足的原始积累后,舅妈注册成立了自己的贸易公司,现在,舅妈已是管理着几个分公司的集团总裁了。
舅妈说,舅舅前几年因病故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和她一起管理着集团事务。今年春天,舅妈在天津成立了分公司。期间,便到处打听大姑姐一家人的落脚之地。后来,还是通过当地政府帮忙,在小田庄找到了他们一家,她这才知道有个叫林剑的外甥正在北京读大学的事情。
几次见面之后,林剑才和这位舅妈逐渐地拉近了距离。
自从和舅妈熟悉了之后,林剑和舅妈的接触便多了起来。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顾此失彼也就无法避免。陪伴舅妈的时间多了,来大伯家里的次数必然会逐渐地减少,与大伯朝夕相处的时间肯定也会越来越少。起初,从每两周来大伯家一次,到后来延长到了每月一次。如此一来,期待着与侄子会面聊天儿几乎成了老人家的一种奢望。要知道,这两年多下来,年迈孤独的大伯已然习惯了每个周末有林剑的陪伴,而侄子的这个不经意的变化,却足以让难耐寂寞的老人家从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大伯毕竟是个经多见广的人,原以为他学业紧张所致,便不想过多地干涉年轻人的事情,以理解和包容的心态对这个侄子给予了谅解。但是,林剑可能想象不到,正是他的年轻与疏忽大意,却足足让大伯煎熬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读大四的一天,大伯亲自到学校来了,告诉他这个周末回家来给老人家过七十岁生日。他答应的格外爽快,可忘记的却也十分干净。
大伯生日那天,全家人一直由白天盼到了天黑,但始终也未见到林剑的影子。在满腹怒火的催始下,大伯拨通了林剑舅妈家的电话,一问,林剑果然在舅妈的家里。此刻,林剑正乐悠悠地享受着舅妈为他准备下的丰盛晚餐呢。这下不得了,盼儿心切的大伯算是彻底的火了,难以掩抑的一腔怒火顺着话线传导过来,以不容置辩的口吻大声地命令自己的侄子:“放下电话,马上赶到我这里来。”
约摸半个小时的时间,舅妈亲自驾车陪着林剑来到了大伯家。当额头冷汗直冒的林剑在舅妈陪同下出现在伯伯家客厅的时候,怒气未消的大伯抢前两步,颤抖着手指,一记耳光抽打在林剑的脸上,口里恨恨地骂道:“林家怎么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才吃饱了饭,就忘了大铁勺啦?!”大伯铁青的一张脸以及从未领受过的怒骂声,让胆战心惊的林剑脑子里一片空白,惊慌失措的他仿若泥塑木雕般愣在了那里,抖索着嘴唇无言以对。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副场景,脾气本本来也很火爆的舅妈不答应了,顿时摆出一副同辈人的姿态,对着怒气冲天的大伯便激烈地争吵起来。两位长者各持一词,各摆不同的观点及理论相互争持了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哪个也不肯让步。此刻,囧在了一旁的林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蔫头耷脑地任二老争吵却不敢言声。
老将军一大套的诫子理论与舅妈的商人理念格格不入,掰赤了老半天也没争论出个结果。后来,满是书生气的姐姐和姐夫站出来给两位老人调解,可这两位个性都很突出的老人就是听不进去劝。最终,直到舅妈甩门而去也未达成和解。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难免不了有些过激的话语扔掷给对方。这一来,两位老人便由此结下了解不开的死疙瘩。直到十几年后大伯和舅妈相继去世,这两位都很执拗的老人也未达成和解。
经过这场夺子风波的洗涤,让聪明的林剑在如何处理大伯与舅妈的关系上动了些脑筋,一个两不得罪的方案逐渐有了眉目。
每逢周末,林剑依旧如从前那样准时来到大伯家里,一如既往地给大伯读书读报,陪大伯下棋或是海空天空地闲聊。天气好的时候,还不时地伴着大伯到距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散步怡情。
出身草根的林剑本性良纯,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重情厚义的他知恩图报,一番冥思苦想,终于有了个鱼和熊掌兼而得之的办法——周末陪大伯,其他余闲时间尽量来陪舅妈。
林剑利用下午自修课或其他自理时间,他会登上自行车,一路奔驰着赶到舅妈公司的办公室或是家里,用尽可能多的时间来陪伴富贵但却有些孤独的舅妈。每次来,他都会给舅妈带来极大的欢喜和快乐。久之,这位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的舅妈,深深地喜爱上了这个聪慧而又善解人意的外甥。
转眼,到了林剑大学生涯的第四个年头。
大四的第一学期,学校针对学科需要组织学生去外地实习两个月,实习的地点是海边城市——青岛。
去青岛实习,需要打理准备实习期间需要的一切,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周末,林剑回到大伯家里。未等他张口,大伯便把他这次实习的全部费用和必用物品逐一推到了他的面前,那一刻,他激动地抱着大伯的肩头哭了……
去火车站集合时,伯伯亲自将他送到了站前的人群里,千叮咛万嘱咐:“三儿,到了青岛给我来个电话。钱不够花说话,我再给你寄去!”大伯那依依不舍之意,如慈父送别即将远行的儿子那般情切。
看到舅妈的到来,才使大伯悻悻地离开了林剑。
舅妈将厚厚一沓的钞票塞在了林剑的旅行包里。随后,慈爱地关照着外甥:“儿子,到了青岛,要把自己照顾好。不用算计着花钱,吃好喝好才是根本。忙过这几天,我到青岛去看你。”
“儿子”——这是舅妈对林剑疼爱有加的称谓。
在林剑实习的两个月中,舅妈曾三赴青岛前去探望。舅妈的每次出现,除了钱,还会给他带来很多的营养品和平常的日用之物。
一边是血脉亲情的大伯,一边是疼爱有加的舅妈,两种不同的爱让林剑倍感温暖的同时,使他很难把握情感的天平。越是临近毕业,这种平衡便越发的难以掌握。在选择的路上,他在大伯和舅妈之间有些摇摆不定。就在左右为难处境尴尬的境域中,林剑竟然萌生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想法。
林剑知道,对于林家后辈中他这个唯一存有希望的男丁,大伯非常的疼爱他,器重他,更是倍加用心地打造他。从大伯的言谈话语中,林剑能够体会到,大伯把关乎林家的全部期望都寄予在了他的身上。而就林剑自己来说,他也喜欢伯伯家良好的氛围和交往环境,在这个空间里,对于未来人生的发展将会大有裨益。
然而,就每个人的欲望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多重的矛盾体。当个人前途的展望与金钱财富的诱惑同时摆放在一个人的面前时,究竟哪个会占到上风?谁会退让一步?这是很难说清也是难于抉择的事情。可以坦白地说,眼前利益的诱惑是巨大的,来的也更加的直接。这样触手可及的诱惑,就急于想改变现实生存状况的林剑来讲,财富与金钱的魅力可以说是不可抵御的。近两年来,是富有的舅妈把他带进了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他在物质与金钱的享受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就人的本性与私欲属性来看,对于富有生活的追求与眷恋无可非议,既是社会现实,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对于有过艰苦的生活经历与目前贫困的家庭生存现状,聪明的林剑自然知道,唯有金钱才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林剑读到大二第二学期的时候,他的家里发生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突然变故。父亲本来就体弱多病,时不时地需要到医院救治,没钱,父亲的命就有可能不保。更为不幸的是,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先是大哥遭遇车祸不幸伤残,命是留住了,但基本上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吃喝拉撒全要靠人伺候才行。肇事司机逃逸,索赔无门,为救大哥的命,家里把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大哥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身强力壮的二哥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从七层楼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丢掉了性命。随着林家两根经济支柱的相继倒下,林家的这片天算是完全塌掉了;在如此残酷的精神打击面前,林家也彻底陷入了对未来生活的绝望。深陷如此穷困潦倒的境地,已然二十岁的林剑将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面对家中的窘境与生活的沉重,林剑恨不能马上归家里挑起养家的这副重担。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做出了一个痛苦的抉择:放弃大学的学业,勇敢地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可是,在大伯得知了林剑要弃学返农的打算后,大伯急眼了,对他的抉择坚决地进行了阻拦。大伯对他说,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家里有再大的困难,大伯会尽力帮助解决。这样,林剑才放弃了回家务农的决定。
应该说,还是大伯的眼光长远,正是他的坚定阻拦,在林剑是否退学这件事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十几年后,我们还能看到一颗将星的冉冉升起吗?
自从家里有了这次重大的变故之后,林剑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沉重,他重新开始精打细算起自己在校的生活开销。大伯每周给他五十元钱生活费,他节衣缩食只用去十元,把剩余的钱攒起来,待凑足一百元时寄回家去补贴家用。对于这些,大伯全然蒙在鼓里。
就在林剑的境况遭遇到极端困难的时候,舅妈出现了,经商的舅妈生活很是富足,对于林剑更是出手慷慨,每周交到他手里的零用钱一般都在300元左右,每月都在千元之上。这么大的数字,对于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农家子弟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年轻的读者可能不知道,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千元收入可是四五口人一个月的开销呢。这样,林剑精打细算这两笔进项,每月都能节省下来千元左右给家里寄去。有了这笔款项的资助,不但全家人的吃喝穿用就有了保障,而且还能匀出一部分钱来给父亲和大哥看病。
在青岛实习的两个月里,舅妈放下手里的生意,前后三次前去青岛看望陪伴这个相识甚晚的外甥。而每次见面,舅妈谈的最多就是他的毕业去向问题。舅妈极力劝导林剑不要进政府部门或是去国企,等他大学毕业,跟舅妈一起下海经商。
想到两年来舅妈的疼爱与恩情,林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再有,能有舅妈这样的成功商人提携指引,已对经商有了好感的林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出路。为让自己的家庭摆脱贫困,他必须想办法挣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舅妈的请求。
有伯父的暗度陈仓,林剑分配到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单位:“天津市城乡建设委员会”。
在接到分配通知书那天,林剑的心里实在是矛盾极了。如果接受了通知书上的安排,自己也就违背了当初对舅妈的承诺,着实对不起器重和深爱着自己的舅妈,做人的良心使他难以面对舅妈;若是不按分配通知书的安排前去报到,大伯这一关怎么过?父母那里又如何搪塞?自己要是任性地放弃了公职,三位老人该有多么伤心哪!?此时,处在人生两难境地的林剑,再次来到了人生十字路口,这时候,二十二岁的林剑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彷徨之中……
在他停下来喝咖啡的时候,从他略带忧郁的脸庞上我似有所悟:人生在很多时候,都可能会面临一种无奈之中的选择,如果你选择对了方向,你就有可能登临人生的光辉顶点;而一旦放弃了机遇的赐予,你也许永远不会再有推倒重来的机会。
一个人该如何来选择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命运该怎样把握?他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带着诸多的疑问,我的采访必需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