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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寂寞谁与共终稿(27-30)

作品名称:千年寂寞谁与共(终稿)      作者:林紫烟      发布时间:2013-11-05 16:15:52      字数:11876

  (27)
  白素贞本有心出手,怎奈那和尚的攻势太快,未及阻拦,那一权杖便随着身子飞了出去,黄鹂虽是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了,但最终还是被那权杖所带起的外力所伤,那小和尚看似对黄鹂的成见也是极深的,一旦看到黄鹂处于下风,便急急地又攻起了黄鹂的下盘,黄鹂始料未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白素贞动动身形,想要飞身前去搭救,孰料那白雪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那白素贞怔了怔,脑海中登时出现了黄鹂和许仙缠绵的画面,脸上、眼中满满的都是痛苦的神色,小青本已拔剑准备冲出去了,但不经意间看到白雪的动作和白素贞的反应,似也觉察出了什么,竟也收敛了狂躁的秉性,并未冲动地冲了出去。
  “姐姐!”黄鹂一边苦苦的撑着法海的攻击,一边恨恨地望着白素贞、小青、白雪等人,对于她们的不肯出手,心中甚是愤恨,脸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那一声哀怨的“姐姐”,生生触动了白素贞心底深处的那一抹柔软和怜悯。
  白素贞方才从痛苦中回过神,冲了出去,双掌催发出道道白光,那白光击在法海的权杖上,法海急忙连连后退。
  “你这蛇妖,本座念你一心行善,是以并未追究你私下凡间的罪过,而今你竟然妄自阻挡本座收妖,本座当饶你不得!”法海恨恨地望了白素贞一眼,将权杖重重地插入地面,从脖子上取下佛珠,对着白素贞扔出,口中喃喃地念着一串佛文,那佛珠登时便从一串幻化出千百串,那法海口中的佛文诵读之声也伴着那佛珠的攻击越来越大,白素贞只觉得耳中有嗡嗡的嘈杂之声,甚是难受,待看之时,那黄鹂和小青已抱着肩膀开始瑟瑟发抖,白雪却全然不受影响,不断地转换身形,替她二人阻挡佛珠的攻击,白素贞不得已,幻化出宝剑,纵身一跃,攻向了那法海和尚。
  法海受攻,那诵读之声,方才撤去,小青、黄鹂暂时得以喘息,一时间场面混淆开来,只有那小和尚还在旁边敲着小木鱼,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那黄鹂看似很讨厌这小和尚,看法海自顾不暇,拿了剑,就向小和尚劈来,那小和尚的法力自是不及黄鹂,看到黄鹂的剑,便赶忙后退,但终究退避不及,身上的僧袍还是被剑给劈去了一片,看时,那白皙的小胳膊上,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溢了出来,白雪慌忙间从衣袖中打出了长长的白绸,方才打偏了黄鹂对准小和尚脖颈的一剑,小和尚也果真是聪明伶俐之际,趁着黄鹂错愕的功夫,慌忙纵身一跃,落在了白雪和小青的身旁,小青忙从身上撕掉一片衣衫,想要为小和尚包扎,孰料,那小和尚急急避开,右手竖起,躬身道:“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小和尚没事,多谢相救!”
  小青、白雪登时被逗的笑出声来,白雪从小青手中接过衣衫,道:“我算来是你的师叔,师叔的话,你应该听的。过来,让我为你包扎吧!”
  那小和尚方才红着一张小脸,撇过身,让白雪为自己包扎了伤口。那黄鹂本就对白雪继而连三和自己作对不满,当下便趁白雪为小和尚包扎伤口的功夫,刺向了白雪,小青见状,急忙仗剑,挡了过去,一边挡,一边道:“黄鹂,莫不是疯了,冲着自己的姐妹下手!”
  黄鹂愤愤道:“姐妹,若是当我是姐妹,为何处处与我为敌?”
  白雪白了黄鹂一眼,不屑道:“这小和尚,不过八九岁,纵是错了,也罪不及死,你修炼了几百年,怎地没有一点胸襟?”
  黄鹂看到白雪的讥讽,心中更是愤恨难平,一时间,招式更为凌厉,所到之处,尽是致命的杀招,小青因顾及姐妹之情,是以处处只做抵挡,并未攻出一招半式,是以,不过两招便落了下风,那白素贞和法海斗了几十个回合,渐渐占了上风,但因白素贞心存善念,不愿意得罪佛家的禅师,故而见好就收,对着法海抱拳道:“禅师法力精湛,白素贞自愧不如,还望禅师放白素贞一马,白素贞日后必将勤参苦修,多积功德!”
  法海眼见那白素贞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而白素贞也显然是在为自己留足面子,看来也是个善良的异类,自己索性借了台阶,双手合十道:“既是你等一心向善,那么本座暂且饶恕你们,他日若是你等枉造恶孽,休怪本座无情!”
  白素贞微微一笑,道:“大师,白素贞记下了!”
  法海定睛一看,自己的徒儿竟被伤了胳膊,登时大怒,对着白素贞道:“白素贞,你等我可以宽恕,但这个孽障,杀气太重,若是不加铲除,日后必是大患!”
  “住手!”白素贞一声怒喝,那白雪、小青及时便住了手,但那黄鹂却是置若罔闻,一剑便刺在了小青的身上,小青衣衫上顿时一片鲜红,白素贞也是怒了,纵身跃起,至小青处,对着黄鹂便是一巴掌:“自家姐妹尚且下得了如此狠手,亏得我等为你不惜得罪了禅师!”
  那黄鹂摸着被白素贞打的印下五根指印的脸,顿觉得火辣辣的疼,心中自是恨得不行,但怎奈自己道行和白素贞宛然是天上地下,只得跪地,乞求道:“姐姐饶命,鹂儿只是一时无心方才伤了青儿妹妹,我……”
  “受死吧,小妖精!”那法海手握权杖向着黄鹂冲过来,眼看权杖就要落在黄鹂的身上,忽而听得空中响起一阵稚嫩的声音:“住手!”
  小青的心中一时间,甚是欣喜,待众人望向空中时,那空中已然是金光四闪,果真如小青所料,是那胖嘟嘟的可爱小善财和那娇俏动人的美丽小龙女来了,她二人和白素贞见过一面,不算熟络,那白雪却已是见了不知多少次,甚是熟了,那小青么,自地府的一次邂逅后,早已是甘愿叫了小青蛇“小青姐姐”,法海自也不是外人,只有那黄鹂和小和尚却是尚未见过,故而,对这群人也不算是陌生了,当下那小善财和小龙女便开心地冲着白雪和小青道:“白雪姐姐、小青姐姐,你们好啊!”
  小青、白雪点点头,小青开口道:“两位上仙早!不知今日下凡却是为何?”
  善财方对着众人道:“菩萨法谕!”,众人方才慌忙跪了下来,静静地低着头。
  善财接着说:“菩萨法谕:三界之内,或将有一场大难降临,法海禅师,惠清小和尚,白素贞、白雪、小青还有……还有这只小鸟,应此番浩劫而生,应同心协力,力挽狂澜,切不可枉造杀孽,堕入沉沦!”
  众人躬身拜了拜,齐声道:“谨遵菩萨法谕”,方才起了身,却不料,那小龙女开了腔。对着白素贞道:“白素贞,菩萨让我有言转告于你:姻缘之事切莫强求,他日,历经磨难方可修成正果,切不可一时被情迷了双眼,造成千古恨事!”
  白素贞点点头,道:“弟子谨遵菩萨法谕!”
  善财和龙女撤去了祥云,降落地面,对着小青道:“小青姐姐,白雪姐姐,你们的浩劫此番才是开始,因先前你们在酆都救秦公子时,那秦公子服食了寒冰之露,一时间,魔君因为寒冰之露的神力在瞬间消失的功夫,从酆都城逃脱了,是以,那秦公子此番也将承担挽救三界的重任,菩萨命你们要速速找到他,若是被那魔君抢先,后果不堪设想!”
  小青听到“秦公子”三字,心中一阵狂喜,对着善财、龙女拜了又拜,道:“不知秦公子现在何处?”
  善财、龙女齐齐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菩萨说佛渡有缘人!我二人也要回去复命了”,话说完,两人便消失了。
  经历了此番种种,那法海方才收了权杖,带了小和尚飘然而去,白素贞一行人,也回了许府。还未进门,便迎面迎来了冒冒失失的许仙,许仙见到白素贞,一把拉着手,道:“娘子,你可是让为夫我担心的紧啊,没事吧?”
  白素贞看着许仙紧张自己的表情,看是真的,方才心中有了安慰,道:“相公,为妻这不是回来了么?”
  那许仙方才拉了白素贞的手,往大门里走,一边走,一边道:“近日,那和尚为何无缘无故找麻烦呢?”
  白素贞被许仙的问题,问的一怔,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方听得小青,气冲冲地道:“哼,还不是黄鹂,有事没事招惹了小和尚,那大和尚才出头的!”
  许仙听闻“黄鹂”二字,方才悻悻地住了口,众人一时各怀心思,不曾说话,吃了饭,白素贞便打发那许仙去了书房,自己叫了黄鹂、白雪、小青到房间,白素贞自打听闻白雪所说黄鹂和许仙二人之事后,也开始了处处留心,方才看到小青提及“黄鹂”二字,许仙不由自主地额头冒出了冷汗,脸颊却绯红一片,就暗暗觉得这黄鹂和许仙确有其事,但转念想到菩萨的法谕,白素贞方才不动神色,对黄鹂道:“鹂儿,现今,你被法海和尚所伤,理应先回了清风洞养伤才是。明日,我便找个理由,你回去了吧,那山上的姐妹,都好久未见了,你正好回去,督促她们修炼,管束了她们,以免她们私自下线,吓坏了凡人!”
  黄鹂望了望小青道:“姐姐,我无意伤了青儿,还是要我服侍青儿吧,不然鹂儿会心中难安的!”
  白素贞见黄鹂不肯回到山间修炼,是以,更确定这黄鹂和许仙有私情,但因顾念姐妹之情,加之黄鹂说的也在理,故而,不知如何回答,那白雪方开了口,道:“鹂儿妹妹,不必担忧,有我照顾青儿妹妹便是,如今,你与我师兄结下仇怨,我那师兄素来是个耿直的人,必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倘使再度肆意寻事,那我等诸人身份难免不会暴露,是以,你回去休息下也好!”
  黄鹂见她们要自己回山间的想法已然不会改变,道:“既是如此,那么要青儿和我一起回去吧!”
  “不可,青儿和我现在是翟老爷的义女,不日将会摆宴确定此事,我俩这时走不得!”白雪打断了黄鹂最后一丝念头,白素贞也点点头,道:“白雪妹妹所说的是!他日,时机成熟,我等自会接了妹妹回来!“
  那黄鹂只得应承下来,但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不曾平息,心中暗暗道:“白素贞今日你无情,休怪我无义,既然那许仙是你的寄托,那么我得不到,便要毁了他!
  不觉间,许仙已从书房回来,众人方才散了去,临走之时,白素贞望了那白雪一眼,那白雪方已是心领神会,跟着黄鹂出去了。临出门和许仙相遇的那一刻,白雪发现,黄鹂和许仙的视线相交了一下,白雪刚要再看,不料小青已走上了跟前拉了自己一把,以至于白雪没看到黄鹂和许仙擦肩而过的时候,黄鹂递给许仙的那张纸条。
  (28)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白素贞方才关上房门,试探性地问起了许仙:“相公,黄鹂妹妹因与法海和尚一战,受了伤,故而她想回四川老家去调养,明日,我将差雪儿陪她去了,你说我们该给鹂儿准备些什么呢?”
  许仙心中暗自一惊,虽说他是个热爱玩闹的纨绔子弟,但脑袋却还是极其灵光的,单凭白素贞的话,许仙已隐约听出了些别样的意味来,故而许仙故作镇定,拉了白素贞的手,笑笑,道:“娘子觉得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吧,我因明日邀了几位好友吟诗作对,故而就不送她了,还请娘子替我转告,问候其家人才是”
  白素贞眼见也试不出什么,便转移了话题,道:“相公,最近诗书温习的怎样了?明年就是大考,可要用功才是!”
  许仙当即忙点了点头,红烛将尽,两人方才睡去,半夜借故出恭之际,打开了黄鹂递给自己的纸条,但见那纸条写道:妾不日远行,甚是想念,故明日城隍庙一聚,许郎务必前来!“
  许仙看了纸条,又敲敲四周无人,便赶忙将纸条毁掉了,因怕白素贞怀疑,故而,许仙很快就折回了二人的房间,走至床边,发现,白素贞身上的锦被,已有一半掉在了地上,许仙方才暗自摇摇头,叹息道:“哎,娘子啊,你怎地这么不小心,若是感冒了,为夫岂不要担心么?”
  些许是口渴了,许仙给白素贞盖好了被子,又折身到桌子前,拿了瓷壶,倒了一杯水,在桌子前面朝着白素贞坐下,望着白素贞的绝色容颜和不停蹙着的眉头,想想白素贞自打嫁入许府后的一派贤淑之态和对自己似水的温柔,许仙不由得心中一阵愧疚,他实在不该和黄鹂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可不知为何,每每见了黄鹂,自己又有些欲罢不能,许仙不由得拉了熟睡中的白素贞,轻声道:“娘子啊,为夫对不起你,真可谓是‘一时失足成千古恨事’,我本是有意向你坦诚的,但又怕你一时离我而去,我初始着实也有着寻常男人的贪念,但看到你对我关怀备至,又遇到姐夫的一番教导,我真的是决心悔过的,娘子,你可否原谅我……”
  白素贞自许仙起床的那一瞬间便已醒来了,但却一直故意装睡,刚才看到许仙为自己盖上锦被的那一刹那,白素贞顿觉得一股暖流涌进心田,原来那许仙还是爱自己的,还是念着自己的,但听闻许仙的那一番忏悔后,白素贞是顿觉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苦苦追寻了1700年的男人,在自己新婚过后,不过三天,便已经和自己的姐妹纠缠不清,那种悲怆岂是她人所能够体会,喜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许仙的良知还未就此泯灭,此时他已然知道悔悟。
  白素贞的脸上留出了一串清泪,许仙看到白素贞微微颤抖的身子,似乎业已发现了白素贞已然醒来的事实,当下有些惶恐,道:“娘……娘子,我……我!”
  白素贞起了身,招呼许仙坐在床边,但许仙显然是心有所愧,哆哆嗦嗦,不敢靠前,只望着白素贞,不住地叫着:“娘子,娘子……许仙有愧于你!”
  白素贞起身,抱着许仙的肩膀,哭道:“相公,相公,你可知为妻心中有多苦么?那黄鹂,我待她如同亲姐妹,对于你,我自认不曾有愧,可为何?为何你们这般对我?”
  许仙猛然抽出手,连连打了自己几个耳光,那声音分明是脆响脆响的,打在许仙的身上,疼在白素贞的心里,白素贞道:“相公,别打了,别打了!”
  许仙的嘴角,不觉间溢出了鲜血,雪滴在白素贞雪白的衣衫上,分外的红,白素贞慌忙拿了衣袖替许仙擦拭了嘴角的血,道:“相公你既是已然知道悔改,那么为妻自是该给你一个机会才是,以后不要再做了错事才是!”
  许仙猛然点点头,对着白素贞拜了又拜:“许仙以后自是再不会辜负娘子!”
  白素贞拉了许仙,坐在床上,道:“相公,既是如此,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定然要黄鹂离开许府的!”
  许仙暗自松了一口气,望着白素贞几度想张嘴相告:黄鹂曾给我一张纸条,但最终还是未曾告之,他只当自己不去赴约便是,却不曾想因而引发了三界的一场动荡。
  第二日,一大早,白素贞便让丫鬟收拾了些细软和盘缠给了黄鹂,吃完早饭,白素贞便亲手将东西,递给了黄鹂,道:“鹂儿,以后自己做事,要记得给自己留些后路才是!”
  黄鹂望着白素贞,愣了一愣,旋即,扯出一张笑脸道:“姐姐说的是,鹂儿自当谨遵教诲!”
  小青因有白雪告知了事情的前后,故而对黄鹂也是万分的愤恨,介于白素贞的缘故,虽未对许仙恶言相加,但那周身散发出的一股愤愤然的戾气,倒已让许仙有些难以消受了,是以,许仙未曾吃早饭,便已出了白府,白雪看了,便也借故跟了出去,这倒是后话,现下,小青那一副“小辣椒”的模样,到真的是办了黄鹂的难堪:“黄鹂,日后你我当我姐妹情分,你昨日刺我一剑,我们自是恩断义绝!”
  那黄鹂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茫然的无辜神态,道:“青儿,我昨日是无心之过,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小青望了望屋里,只有她姐妹三人,索性来了个“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伤我是小,为何不顾廉耻,勾引了许仙,难不成你不知道他是姐姐的丈夫么?姐姐一向待你不薄,为何你这般恩将仇报?”
  黄鹂宛然还是一副买傻装楞的神态,道:“青儿,我想你是误会了,自姐姐新婚,我便被留在了白府,直到前几日方才来投奔了姐姐,我何曾有功夫和姐夫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白素贞听到黄鹂还是一副不肯招惹的架势,索性也解开了那和善的面纱,冷冷道:“黄鹂,方才我顾念姐妹之情,不愿说破,时至今日,相公他已经承认,你难不成还想抵赖不成?”
  黄鹂听闻许仙已然承认了,心知瞒不过去,便开始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道:“姐姐,鹂儿,也是不得已,姐夫……姐夫说!”
  “住口,鹂儿!时至今日你还要狡辩?难不成非要我拿了证据给你看么?”白素贞一怒之下,对着黄鹂就是连连两个耳光,瞬间黄鹂的脸上便浮出了十根葱指印。
  “白素贞,怪只怪许仙经不起诱惑,怪只怪你整日只知道装什么菩萨心肠,一心想做什么圣洁的女人!”黄鹂放肆地笑着,望着白素贞的一双杏眼中,喷薄出仇恨的焰火,她在白素贞的身遭走了一周,再度笑道:“待我不薄,呵呵,论姿色,我自认不比你差,可为何?当许仙误以为要娶的人是我时,他气冲冲地到白府悔婚,知道是你时,方才又是欢天喜地?为什么都这般对我?”
  白素贞愣了一愣,谈口气,慢慢劝慰道:“鹂儿,姻缘之事,本是由天注定的,怪不得任何人!”
  “哼,天,我就是要逆天而行,天作的缘分又如何,姐姐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许仙是怎么样和我快活的么?”那黄鹂如同疯了的野兽,死死地揪扯这白素贞的伤口不放,白素贞静静地听着黄鹂的话,心中不由得怒火万丈。
  “鹂儿,我不妨告诉你,我相信,若是正常的情况下,官人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们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白素贞双眸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看的黄鹂不由得一阵心虚,那小青早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一剑劈了黄鹂,但怎奈深处凡间,自己不便肆意行事罢了!
  “姐姐,你说的对,姐夫确然是受了黄鹂的“媚”术,方才会做出错事!”不知何时,白雪带着一面铜镜进入了房间。
  “白雪,你胡说!”面对白雪的质疑,黄鹂很是生气,抬起手,就是一道凌厉的光线打出,不想被白素贞的衣袖,只轻轻挥了那么一下,便消去了那力道。
  “胡说,我这里是上古时代的昆仑镜,昔日本是镇在我狐冢之内,用以提防外来异族入侵的,只要有足够灵力,便可操纵它,能知人之过往!”白雪拿着铜镜,冷眼望着黄鹂,不留一丝余地!
  “白雪,你厉害,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用抵赖,今日要杀要剐,由你们,不错,是我用‘媚术’勾引许仙,起先,我并未对许仙有何非分之想,一心只想成全他与你白素贞的姻缘,怎奈许仙,因误会而退婚,使我不免心生怨恨,为何,同是异类,你可净除却妖气,来凡间成就夙世因缘,而我只能为奴为婢,为何,同是山间一千多年,我与你法力相差之远,犹如天上地下?为何那南海观音偏爱与你,下届之时,独独赐给你雄黄宝剑?为何同是姐妹,那小青、白雪处处维护于你而冷落于我......”黄鹂的控诉之声越来越大,那拳头也握的越来越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以掩去的暴戾之气。
  “黄鹂,若是对我不满,净可找我报复,现在我等深处凡间,别因此吓坏了那凡人才是”,白素贞心知这黄鹂心中的仇怨已是难平,恐她一时间露出原形,暴露了几人的身份,是而,只得好言相劝。
  “白素贞,我黄鹂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了,既然今日你我姐妹恩情已断,我为何要听你差遣,我偏偏就杀他几个凡人又当如何?”谈话间,那黄鹂已然旋身不见了,白素贞只得速速跟了过去,待看时,黄鹂已然将双爪伸向了那和蔼的管家,白素贞慌忙,伸手相救,但那管家已然看到黄鹂的身形鸟抓,便登时昏了过去。
  “白雪、鹂儿,速速将全院的家丁全部迷昏了过去,以免造成凡人的惶恐,暴露了身份!”白素贞未免身份暴露,只得现行吩咐了白雪,小青做最坏的打算,待她二人领命而去,白素贞方才不得已下了杀招,手持宝剑,刺向黄鹂,黄鹂也赶忙躲避,但始终两人修为悬殊太大,不过十几招,那黄鹂已然落了下风。
  但见,白素贞御风而动,身子直直飞向黄鹂,冰冷的剑刃直直横向黄鹂的脖颈,黄鹂赶忙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方才躲避了白素贞致命的一剑,却不料,那白素贞早已算准了黄鹂的心思,双脚轻轻点了地面,凌空跃起,衣袖中焕发出数十条白蛇,齐齐打向黄鹂,这黄鹂果真也不是吃素的,纵身从地上跃起,将双手放在口中,对着天空吹了几下,而后,又凝聚了法力,周身散发出青黄紫三种烟雾,白素贞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糟糕”,待后退之时,已是晚了,附近的各色鸟类,竟齐齐地压在了许府的上空,顿时,许府的天空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
  白素贞、白雪、小青望着这景象,顿时感到了糟糕,那许府之外,已然已聚集了不少人在围观,白素贞又再度吩咐白雪、小青迅速搭建结界,以求凡人无法洞悉许府的一切,至于这许府的诡异之事,只有等日后再行处理了。
  “鹂儿,你若再不罢手,休怪我下辣手了!”白素贞眉宇之间,杀气皱起,白雪和小青也是一副恨不得立刻将黄鹂除之而后快的神情,双双都握紧了自己的利器,就等白素贞的一声令下。
  “白素贞,你以为今日我怕你不成,你可听过‘万魔归宗’?我已炼到第三重,你想除我,也绝非易事!”伴着黄鹂的声音,众人齐齐看时,那黄鹂周遭的几缕烟雾已越来越浓,黄鹂一头乌黑的发丝,竟在顷刻之间,变为白色,清澈的眼眸也瞬间被血红之色遮蔽,整个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小青的修为尚浅,不明就里,拔剑就冲了过去,但见,黄鹂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臂,那小青的身子便整个被反弹了出去,白雪急忙挥动袖中的绸缎,方才接住了小青的身体,但那小青已然口中已吐出了鲜血。
  (29)
  “青儿,你没事吧?”白素贞急急走过来,看到小青的伤口处瞬间已成黯然的黑色,顿时痛心不已,赶忙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小青体内。
  “姐姐,切不可伤了元气!”小青勉强着坐起身子,自己双掌合拢,慢慢转动,直至双手十指相对,方才慢慢扩展开来,那两手之间,慢慢地便有了绿色的光球出现,小青将那光球慢慢推至自己的头顶,又自头顶慢慢贯穿全身,方才又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小青疗伤的功夫,那黄鹂可是丝毫未曾闲着,攻击的招式一招比一招凛冽,白素贞因心系小青无暇以战,是以,这防护之事,便全有白雪担当起来,那黄鹂的双眼中布满了嗜血的杀气,四周的几道气体,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黑色的浓雾,那浓雾所到之处,满目苍翠的绿叶瞬间变成枯黄,不巧,一只不知何处跑来的白猫经过,被那黑雾只那么轻轻一扫,那可怜的猫儿已瞬间变成了黑色,而后,渐渐地那猫儿的尸身已然开了腐烂,最终化为一滩脓水。
  白雪望着黄鹂狰狞的脸,也不由得有些后怕,那打出的白绸根本近不了那团黑雾,一旦白绸到了外围,便纷纷扬扬地碎落在了地面上,像是烧焦了一般,白雪定定神,只得幻化出元神,利用灵力打出结界,暂且将三人圈在结界之内。
  “姐姐,先不要管我了,雪儿姐姐似乎有些抵挡不住了,这黄鹂到底练就的是什么邪门法术,怎地如此厉害?”小青好容易喘口气,调匀了气息,看来,暂时没有生命大碍,看到白雪吃力地抵挡,方才也是一惊。
  “这不是什么邪门的法术,是魔功,看来鹂儿已经堕入魔道,早知今日,便不该阻止那法海和尚杀了她!”白素贞望着黄鹂身上越发浓烈的魔气,也不由得懊恼自己的一时善念。
  “姐姐,她这是噬魂魔功,普通凡人遇到了便会形同腐尸,最终化为脓水,我们这些异类,若是不幸被她的利爪所伤,被她吸取了鲜血,定力不足者当会沦入魔道,形同走尸,我看她现在噬魂魔功还未大成,势必要将其铲除才是,不然日后必成大患!”白雪一面抵挡着黄鹂的进攻,一面匆匆忙忙向白素贞和小青细细地解释着其中缘由。
  白素贞点点头,手持宝剑,冲出结界,向着黄鹂的胸口刺去,孰料那黄鹂不避不闪,硬挺挺地向着白素贞冲了过来,眼看着白素贞的剑就要刺入黄鹂的体内,白素贞本是一阵窃喜,那黄鹂眼中却也是精光一闪,却不知为何,那白雪瞬间幻化出自己长长的尾巴,生生将白素贞卷了回来。
  “雪儿,你……?”白素贞望着白雪异常的举动,似有不解。
  “姐姐,你可知倘使你的一剑刺中了黄鹂,会是什么后果么?你看此时的黄鹂较之刚才有何不同?”白雪一面说着话,一面幻化出一只白狐,冲向黄鹂,顺着白雪的指引,白素贞定睛瞧了一眼那黄鹂,那黄鹂看到白狐竟是不躲不避,眼见那黑雾就要遮蔽了白狐,白雪动用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白狐体内,白素贞和小青也急急忙忙将自己的法力打入白狐体内,那白狐吸收了三束不同法力后,体态顿时大了不少,也变得忽而透明了,在进入黄鹂周遭黑雾的刹那间,众人只看得到一团白,撕裂了黑色的雾,但那雾变得薄弱,慢慢散去的时候,白素贞方看到,那白狐正死咬着黄鹂的手臂,黄鹂竟然全然没有任何的抵抗,小青心中不由得暗喜道:“这下这妖孽算是死定了!我们不妨趁着机会给她一剑!”
  那白素贞看到这一幕,竟然没有一丝欢悦,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白雪赶忙拉住了小青,白素贞叹口气道:“雪儿多亏你救了姐姐!”
  小青不明就里,正要发问,却看到那白狐咬了黄鹂后,竟然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片刻之间,那原本鲜活的白狐竟然宛若垂死之态,瘫倒在地上,不料那黄鹂只是轻轻地将一滴鲜血滴入白狐体内,那白狐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竟顷刻间站立起来,周遭也腾起了如黄鹂般的黑雾,一双眼睛变得凌厉无比,黄鹂直到一声“去”,那白狐便呼啸着向三人扑了过来,白素贞道:“快撤去法力!”
  说话间,三人已经撤去了法力,白素贞迅速隔空御剑,那白狐只反抗了几下,便倒地化为脓水。小青不由得呆在那里,暗自呼唤:菩萨保佑,姐姐无碍!
  “白素贞,今日我就让你三人葬身此地!哈哈……”黄鹂仰头大笑,衣袖挥动,那天空中本是黑压压的各式鸟类,便迅速向三人冲了过去,三人只得再度幻化出结界抵挡。
  “姐姐,我们这般抵挡也并非办法,这结界看似撑不了太久!”小青望着黄鹂凌厉的招式,不由得也是一阵担忧。
  “若是结界一旦破了,雪儿,你迅速带了青儿快走,以我的修为,自是可以抵挡一个时辰!”白素贞细细地吩咐道。
  “姐姐,还是我来吧!”白雪望着白素贞,说了一声,就要冲出结界,被白素贞厉声的一句:“雪儿,若是你不听为姐的话,那我们姐妹情谊今日就此作罢!”
  白雪只得止步,转头看到自己的尾巴,忽而心中暗暗惊喜,道:“姐姐,我想我们今日不必死在这里,姐姐,可记得我说过当日和魔君交战时,我拿出我狐族的浮尘鞭,方才迫的魔君离去了么?”
  白素贞点点头,道:“雪儿,快拿出拂尘鞭,和我姐妹三人之力,定是能够驾驭的!”
  白雪方才向着西方跪下,虔诚拜了三拜,道:“今日三界浩劫将生,狐族第一百五十八代狐女白雪特请浮尘鞭一用,还望狐族长老开恩!”
  言毕,白雪又是三拜,拜完之后,但见白雪伏地化为白狐,对着白素贞道:“姐姐,可从我腋下的皮毛上,拔出最亮的一撮,而后将那绒毛放在地上,用灵力结成圈,放在我的额头!”
  白素贞不明就里,照着白雪的话如数照办,待那绒毛圈放在白雪额头之上时,那圈子顿时竟然变得金光四射,不多时,便看到白雪恢复了人身,再细看之时,她的手上已然多了一根浮尘鞭,那眉宇正中,已是隐隐作现的一梅花印记。
  “妹妹!”白素贞轻轻地唤一声,白雪方才睁开眼睛,站起身,将浮尘鞭抛向口中,对着白素贞和小青道:“施法!”
  三人的三束法力便一时间聚集在浮尘鞭之上,但见白雪口中囔囔道:“浮尘往事都如梦,除恶扬善为此生,狐冢沉寂数千年,今日除妖如月明!”,话已说完,那浮尘鞭周身,便迅速腾出如月光般皎洁的白光,那光看上去很是温和,让人顿觉得一种沉静和高洁之感,被那白光沐浴,白素贞、小青顿觉得一时间心中满满的全是善念。
  白雪凌空一跃,握住浮尘鞭冲破结界,对着黄鹂就是一鞭,那鞭所到之处,遮蔽的黑气顿时消散了,空中那听从号令而来的群鸟,也刹那间从空中掉落了下来,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那黄鹂看到那浮尘鞭仿佛是有些怕了,急急忙忙往后退。
  白雪死死地追着黄鹂,不肯让她有片刻的喘息,但见那黄鹂纵身一跃,避开了白雪的攻击,却冲向了小青,白素贞见到小青受攻,忙起身飞去搭救,一时间那浮尘鞭的威力减弱了不少,看时,那白雪已然业已受了浮尘鞭一击,一个踉跄,从空中跌落下来,吐出一口鲜血,道:“姐姐,我的灵力不足,始终驾驭不了这浮尘鞭!”
  那黄鹂眼见那手持浮尘鞭的白雪已然受到重创,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杀她的大好机会,再度做出佯攻小青的招式,却在白素贞中途阻拦之时,反攻向了白雪。
  白雪始料未及,想躲开黄鹂的利爪,却已不能,眼看着黄鹂的利爪抓向自己的胸口,却是无力抵抗,白素贞忙聚了灵力,打向黄鹂,那利爪方才顺着白雪的胸口偏将过去,看时白雪的白衫上已有鲜血溢出,看来那爪风还是伤了白雪,足以见得此时成魔的黄鹂有多么的可怕。
  白雪慌忙在地上滚了两下,方才脱离了黄鹂的威胁,白素贞急忙赶上前来,将雄黄宝剑扔向黄鹂,口中默默地念起了御剑之法,但见那剑迅速有一柄迅速幻化为数十柄,在黄鹂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圈,小青也趁此功夫从衣袖中抛出了几条吐着信子的青蛇。
  那黄鹂也非等闲之辈,但见她迅速将自己的四周搭建了结界,而后,盘腿坐下,闭目,不多时,便看到她周身发出通透的光,那空中未曾被击落的鸟类,迅速飞向结界,撞击而死,顿时鲜血横飞,那血打在结界之上,竟被黄鹂全吸附进了自己的体内,随着那血液越来越多,黄鹂的身体也开始不住地颤抖,周身喷薄出一股越来越浓的白气。
  白雪对着白素贞道:“姐姐、青儿,快将法力聚集给我,若是让她的魔功再上一层,我们便无法制止了!”
  白素贞和小青迅速遵从了白雪的话,将二人之力聚集在白雪身上,那白雪持了浮尘鞭对着结界就是一击,那结界迅速破了,浮尘鞭一下子打在了黄鹂的脸上,鲜血顿时喷薄而出,黄鹂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黄鹂的口中也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血粘在了浮尘鞭上,那鞭上的白光竟刹那消失了,由于距的太近,黄鹂趁那白雪只顾浮尘鞭之际,一掌打在了白雪的身上,白雪的身子瞬间飞起,白素贞,小青急忙飞身接人,那黄鹂趁势逃脱了。
  二人扶了白雪坐下,白素贞为白雪输入了法力,白雪那原本已退化了半狐半人的身体,方才又恢复了女儿态,白素贞道:“雪儿,你要撑住啊!”
  白雪点点头,勉强做起来,白素贞和小青又再度输入法力,白雪的面色方才红润起来,白雪道:“姐姐,我没事了,但浮尘鞭受了魔血,失了灵气,我必将拿到圣洁之地,让其接受佛光沐浴,方才能够恢复!”
  白素贞点点头,望着园中凋败的一切,和小青一起施了法,方才恢复,但是想起这般打斗,怕是惊动了凡人,不安道:“如此打斗,怕是已惊扰了凡人,这当如何是好!”
  “姐姐无用担心,妹妹手中有昆仑镜,这昆仑镜可知过去和未来,自然也能消除一段时间的历史痕迹,只要我打开昆仑镜,和我姐妹三人之力,消除这段历史就是,但此番怕是要造成一定的恶果,最终我们要受到上天的惩罚!”白雪细细地解释道。
  “妹妹此事因我等而起,恶果自当我等承受,别让凡人因此受到惊吓才是!”白素贞道。
  三姐妹当下便打开了昆仑镜,消除了苏杭二地凡人这段恶战时的记忆,至于日后的惩罚倒是后话。
  “我怎么睡着了呢?”酒馆中,不住有人伸了懒腰,大家如同都是睡梦中惊醒一般,似都记不起了先前的事,白素贞看到此景方才安了心。
  “师傅!这是怎么了?”小和尚惠清也摸了摸光头,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师傅明明说许府今日有番恶斗,自己和师傅是以匆匆赶来,半路上,自己顿觉得脑袋一阵空白,而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因必有果,有果方寻因,我佛慈悲!”法海并未答话,只是自顾自望着许府的方向,说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话。
  那黄鹂受了伤,仓促间逃进了一个山洞,正要坐下疗伤,方听到一声诡异的声音:“今日受辱,难不成就此作罢么?那白蛇岂非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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