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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品名称:豆蔻年华独轮车      作者:忍冬傲雪      发布时间:2013-10-24 13:57:35      字数:3627

 
 (21)
  豆蔻把嫂子怀孕的事告诉娘以后,眼看着病重的老人脸上显出了舒心的笑容,豆蔻也陪着娘一起高兴,她知道娘的梦快要实现了。果然,娘攥住女儿的手说:“如果生个带把儿的,那咱王家可就兴了!”豆蔻和娘一起笑出了声。
  高兰子怀孕后,更受丈夫百般宠爱。她第一次感到全家人都在呵护关心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她脾气变得越来越大,还时常嫌饭菜不好吃,所有的家务活都由豆蔻来做。为了方便,豆蔻与丈夫商议,决定暂时搬到娘家来住。高腿子心下十分不满,但又无法拒绝,只好独守空房。
  这天高腿子刚为几头牛添上饲料,懒洋洋的倚在一棵老槐树上打盹沉思,媳妇在家时,眼下的活儿不用自己干,这下好,媳妇去了娘家,屋里好不冷清。特别想起这段时光,晚上虽然总有冲动,但一次都没有成功。最近几天,媳妇连衣服都懒得脱了,虽然忍无可忍,也愤愤的骂了几次,可豆蔻总是冷笑默然,只恨的牙根都发痒。
  “夜里让糖罐子灌晕了?”一阵又酸又奸的笑声。
  高腿子睁眼见是陈厚,心里骂了一句,重又闭上了眼睛。
  陈厚去年娶了一个患气管炎的瘦婆娘,当年生了一个儿子。婆娘奶孩子干家务,身体更加消瘦,可儿子却长得敦实可爱,也算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可陈厚仗着村两委成员的身份,还是老往漂亮娘儿们身上使心计。豆蔻当然也不例外,只是高腿子寸步不离,连一个说句话的机会都瞅不上,他只好每天都绕道去村办公室,总盼望能碰上豆蔻,即便得不了手,说句话也解解馋。今天他就是存着这份心思又绕道从此路过,见高腿子没精打采,就好奇的过来搭讪。
  “挨媳妇臭骂了?”陈厚挨着高腿子坐下来,步步追问。
  “狗屁,她凭什么骂我?”
  “可我从来都没有见你开心过,到底咋回事?”
  陈厚见高腿子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索性靠上来用一只手搂紧了高腿子的脖颈,嘴巴贴近耳朵,用酥麻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她跟你耍洋性,不让你解馋?说出来给我听听,哥哥我说不定能帮你!”
  “你鸟能,你有仨球蛋?”高腿子此时满心的不耐烦,但听到‘说不定能帮你’这句话又惹得心里痒痒的,他使劲挣开陈厚紧搂自己的胳臂,拿眼望了一下对方的奸相,心里不由得沉思道:这小子可是个“专家”。于是堆下一脸无可奈何地笑容说:“听说你能把你那个吼喘包娘们搞得半死,是真的?”
  “是真的,要不说出来你听听?”陈厚一阵奸笑,随即拿手在高腿子身上一阵乱摸,趁高腿子躲闪乱叫,陈厚把手掌落到了对方的隐秘之处,谁知这一摸,高腿子像挨了蝎子的毒针一样惊叫着站了起来,嘴里骂道:“你这骚蛋子货,竟来摸你爷爷的头!”
  “他妈的,死活不涨,是个骟骡子!”陈厚一行骂着,一行拍着自己鼓起的下身朝高腿子显耀,然后吃吃的笑着,撇拉着罗圈腿离去。
  此后每几天,村里就传出头条新闻:说高腿子娶了个美婆娘,竟如墙上画饼,根本不能填肚充饥,因他没那能耐。

  (22)
  俗话说: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勤劳的庄稼人赶在古历的五月底就把所有的夏玉米锄了两遍。单等伏天连天阴雨,挂了锄勾,睡几天懒觉。
  庄稼喝饱了雨水,稚嫩的幼苗儿像中了魔法,霎时间长成了翠绿的青纱帐。初秋的毒日头又施展法力,很快把青纱帐换成了金色。
  人们嗅到了金秋的香气,赶快磨好镰刀备好耕具,一场艰苦持久的秋收秋种开始了!
  阳气转衰,秋气渐寒,豆蔻娘的病情日益加重,几乎整夜的咳嗽。他见女儿昼夜侍候在床前,煎熬的面黄肌瘦,虽然看到儿媳的肚子越来越大,但等待大喜到来的勇气却越来越小,豆蔻越是百般细心照料,她越是心如刀割,恨不得快些了结,为儿女卸载。
  高腿子自从那天受了陈厚的奚落,心中百般烦恼,特别到了晚上,昏暗的的灯光给空荡荡的房内陈设抹上了一层悲哀的色调。他细细算来;媳妇去娘家已有俩月了,豆蔻迷人的身躯时常在眼前闪现,特别是那个沾染了女人气味的枕头,更搞得他如痴如醉,想入非非。他不禁用手拼命地捉弄下身,然而每次做爱的失败场景就像恶魔般啃噬着他的自尊,他万般懊丧,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娘,菜炒好了么?”高腿子没好气地呼叫,把娘吓了一跳,她瞪了儿子一眼,急忙在桌上摆好了饭菜。高腿子没像往日一样立刻狼吞虎咽,而是把饭菜端进了自己的房间。娘看着奇怪;但也没怎么理会。
  高腿子此刻根本没有食欲,他开一瓶高粱大麯,咕咚一声灌了一大口。这酒是他爹从供销社带回的,一般人家享用不起。高腿子连灌了几口,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一来因为这酒劲大,二来遭了陈厚的“舌毒”,虚弱的身躯更加不胜酒力,他想起豆蔻洁白如玉的身体,更想起她在自己百般蹂躏下,咬着嘴唇双眼紧闭脑袋侧向一边,那可怜的表情中夹杂着悲哀与无奈,更惹得人又疼又爱,恨不得一口把她生生的吞进肚里!
  高腿子捶胸顿足,仰面躺在床上,双腿乱蹬,像一头被插进屠刀的猪。一阵穷折腾,他累得气喘吁吁,眼望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不禁呜呜的开了哭声。他老娘紧忙进屋劝慰,说了半天,也不见好转。
  夜幕降临,村民大都入睡,山村变得死一样的寂静。偶尔传来一阵狗叫,人们立刻警觉,往往会在被窝里猜测着有什么人在街道上行走。其实有好多人知道那夜行人多半是陈厚。别看他罗圈腿,蛇形鼠步,形体干瘦,天生的公猴本性,有人形容说“村里满街都是他!”
  陈厚对村里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垂涎三尺,对豆蔻更是变本加厉。他分明知道豆蔻正在伺候病重的老娘,但经过高腿子门前时还是使劲的朝里面盯上几眼。今晚刚一驻足,便听到屋里传来哭声,陈厚先是一惊,等仔细听清是高腿子在哭时,不由得心下一乐,见房门敞着,便径直进了屋,室内酒气冲天,把陈厚呛了个趔趄,他大呼小叫了好半天,高腿子才睁开眼睛,“你,草你妈的,你来干什么?”
  “听人劝,吃饱饭,我来劝劝你,让你解解烦恼,干吗要骂我?”陈厚装的一本正经。
  “要你劝?劝个鸟?”高腿子抹了一把鼻涕,恶声吼叫。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想老婆么?”陈厚发出一阵肉麻的笑声。
  “嗯?”高腿子被对方砸中心窝的话语震得一怔,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
  “不过,你没那艳福,先不说你没那能耐,就说那常人也玩不好,那是个妖精,她能把相中的男人甜死,可你这样的,最后只能把你的骨头化成糠皮,让你干死枯死,她娘年轻时就那样,那老赌鬼开始多么硬朗?可最后还不是被她化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脱光了衣服朝你一亮,你当时就得篶,捧着空空的金碗,你尝不到滋味,狗啃骨头干咽沫,兄弟,别受了!”陈厚拍了拍高腿子的膀子,立起身来在屋内踱步,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吹起了口哨。
  “滚!”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陈厚的鼻子叫道:“你他妈的放屁!就明日我果然化成了灰,我老婆也轮不到你去搂,你少给我灌丧气,滚!”
  骂声惊动了高腿子的老娘,赶忙过来说:“他陈哥哥别生气,他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陈厚黄鼠狼给鸡拜年,本想来吊吊胃口开开心,没想到把高腿子给惹急了,只好悻悻而去。

  (23)
  豆蔻正在给娘煨汤,忽然见高腿子推门而入,豆蔻见他满身是土,嘴里喷着酒气,急忙扶他去了外间。
  “你怎么喝酒了?快喝点儿水,定定神。”豆蔻倒水递给男人。
  “去你的!”高腿子挥手打翻了水杯,把豆蔻吓得连连后退。
  “你疯了?”豆蔻面色苍白,双手颤抖。
  “你跟我回去睡觉!”高腿子真的疯了,一边喊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豆蔻的胳膊。豆蔻用力一甩,男人“扑通”一声摔了一个仰八叉。
  “你这妖精……”高腿子大哭起来:“你娘儿俩都是妖精,祸害男人的妖精,我这辈子……”
  “啪!”豆蔻气的脑胀欲裂,狠狠地给了男人一记耳光。
  正当高腿子从地上起身反扑的时候,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卡住了他的脖颈,他立刻变得无声无息,他刚要翻起白眼看看来者是谁,不料随着一阵剧痛,自己的整个身躯在空中悬了起来,顷刻间又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此刻终于看清,来者是年华!豆蔻此时听见老娘发出痛苦的呻吟,急忙擦着泪眼跑进内屋。
  “你想咋样?大娘病的这样厉害,邻舍百家谁不来看望?可你……你这畜生!”年华面色发紫,因怕惊动病人,声音低沉而可怕。
  “年华……你……”
  见高腿子又要叫喊,年华出手敏捷,像抓一只小鸡一样,把高腿子拎到了门外。高腿子无力反抗,疼痛和羞辱激起了他最后的反抗,他不敢再大声,只是咬牙切齿,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说:“她是我老婆,管你屁事?看来,你就是他,这个妖精相中的男人,陈厚说的不错,她能甜死你,她想着你……”
  “你给我听好!”还没等高腿子讲完,年华又用力卡住了他的脖颈:“豆蔻和我是近邻,自小儿在一起,我从来都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别说她嫁给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是远在天涯海角,她无辜受了欺负我也要管!你明白吗?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拧下你的脑袋!”
  此刻豆蔻已站在年华身后,听到年华这番话,不由得一阵晕眩,往后便倒,年华急忙伸开双臂把她扶住。
  高腿子见状愤怒和醋性一起发作,大声喊道:“妹妹呀,快来救命啊,人家把你哥打死了……”
  高兰子起先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是婆婆闹病,反正有豆蔻照应,索性蒙头酣睡,高腿子大喊妹妹,她这才穿衣开了门。
  豆蔻这会儿稍作清醒,见嫂子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急忙过去搀扶。这时惊动了众多相邻,纷纷过来劝架,等弄明白事由,大家又一起指责高腿子的不对,闹闹嚷嚷,折腾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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