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走向光明

　　(六)走向光明
　　新华回到学校，心里感慨万千。一次捐款救灾使他认识到，只有回归集体，跟着刘老师，才能进步。他既然出来读书，就是要求进步，就是要求学业上的进步，也是要求思想上的进步。既然要求进步，就要像刘老师那样，事事想着集体，不能有任何私心。他虽然想着阿咪，可是现在他认识到，那完全是不符合实际的,因为他们不是同路人。现在他要求自己只有放下阿咪，让自己的心多想集体，多想着为人民做点好事，投身到群众中去，多点关心集体，关心穷苦人民的疾苦，改变自己由于从小就有的，那种自以为有钱就高人一等的思想。其实这就是脱离群众，脱离人民的想法。
　　新华想到小慧平时对他的好，他很感动。小慧是真正的对他有感情，时时问寒问暖，事事为了他的进步着想。小慧曾对他说过，你为了一个女孩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是不值得的，你要面对事实，阿咪是铁了心跟阿赐好，要嫁给阿赐的，这个事实你应该知道，你是不能违背的。人家说，爱是什么？情为何物？爱情不是喜欢，喜欢不一定是爱情。譬如，我们班里好多女生，她们都喜欢你新华，但是不能说，这么多女生都爱你。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观，爱的观点也是不同的。有人喜欢你是觉得你有钱，有人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跟她喜欢的适合她的那种类型相同。所以，这不是千篇一律的。
　　新华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小慧走进来了。新华见了小慧，叫了一声：“小慧！”小慧看着新华，是不是有点反常了。她走上去摸着他的额头，发烧了。小慧拿来温度器给新华量了一下，哇！38度，新华是发烧了。小慧赶快跑到医务室拿来退烧药。小慧一边倒了开水，一边递药给新华。新华懒洋洋的不接。小慧想把药放到新华的嘴巴，新华这才微微的张开嘴巴，小慧把药放进新华的嘴巴后，随便倒了一点开水。新华终于把药吞了进去，小慧帮新华请了假。刘老师对小慧说，新华不要紧的，我了解他。今天让他休息，明天他会好起来的。小慧也很了解新华。她对老师点了点头。她赞同老师的看法。明天新华肯定会满腔热情的投入学习和工作的。他虽然受到一点打击，精神上有些不振，但也不至于完全站不起来，应该说他还是一个精神振奋，满腔热情的年轻人。
　　小慧从饭堂里打来了饭，她把饭盒的盖拿起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喷出那种清香的气味，使新华有了食欲。因为发烧，他几乎一天没吃饭，现在烧也退了，食欲也来了。他接过小慧的饭盒，三下两下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小慧看见他这个狼吞虎咽的样子，乐得“咯咯”地笑起来。小慧一笑，两个小酒窝在脸上蹦来蹦去。看着小慧的笑，新华好像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复活的力量。其实小慧和新华也有个一段情意，可是因为新华总是放不下阿咪，所以他和小慧的事总是不能定下来。小慧的父母亲都非常喜欢新华。身为一县之中重要职位的小慧爸爸，能允许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家庭没有官职的，一般的公子哥儿好，也是新华的造化。在金家村新华家是地霸，但在官场上是官僚们看不起的。小慧之所以看上新华，是他能跟着刘老师怀着同一条心，走上同一条路。小慧从小就在她的父亲那里接受了革命的思想。小慧父亲一向崇拜中山先生，他非常赞同中山先生天下为公的革命思想。要是真正能够实现中山先生的意愿，那就是我们中国人的福气，我们何以不为呢？
　　小慧对新华的爱是实在的，是纯真的。新华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喜欢小慧。因为小慧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好姑娘。虽然他出生在官场家庭，但她从小受到“亲师友，习礼仪”的思想熏陶。加上她天生文雅而大方，温柔而稳重的性格，她对人的诚恳大方，老师同学们都非常喜爱她。新华对她的喜爱也不在话下，所有的一切，新华和小慧都藏在心里。新华是小慧的初恋，小慧是新华喜欢的女孩。但他第一个喜欢的还是阿咪。现在阿咪嫁人了，他以前无法控制的心情，现在也只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出了。虽然有时候心中时有疼痛，但在小慧的代替下，他终究退出了那个阴沉的日子。让时间冲淡一切吧！时间不会倒流的。人的生命开始了，爱情也来了。新华终于被小慧的温柔、体贴征服了。慢慢的，他的心已跟着她走了。他知道，他不能离开她，只要离开她，他就会枯死。
　　小慧的母亲是一位中学教师。母亲是去过苏联读书，现在是一位俄语教师。温柔大方的气质在这个中学教师的身上时时可见。小慧长得跟母亲一个模样，人们看见母亲自然也会想到女儿。她们一样高矮，一样苗条，一样肥瘦，一样白净，一样动人。平时少见她们母女的人，也难分出谁是母亲谁是女儿。只是母亲身上多了一点成熟和老练，女儿身上多了一点娇嫩和稚气，还有的，是母亲的头发永远是卷着的短发。女儿的头发，就是很长的齐腰的长发。她们在一起走路的时候，在后面只能是认头发。短发的便是母亲，长发的就是女儿。母亲也是一个中山迷，她和她的丈夫都是中山先生的崇拜者和追随者。要不是新华也跟随着刘老师的话，他们夫妇俩肯定是不会同意小慧和新华的婚事的。
　　一天，县长的长子叫永恒的，来到小慧家找小慧。小慧家中的保姆李妈，明知小慧喜欢的是新华。她明智地告诉永恒，说小慧去同学家还没回来。其实，永恒也是小慧同级不同班的同学，李妈的说话让永恒感到奇怪。放学时，永恒明明看见小慧往家里走，他是想回家跟母亲说一下，再过来约小慧出去看电影的，永恒不相信地往屋里看了又看。李妈不高兴了，难道我们家小姐会隐身吗？你不相信你就进来搜吧！永恒一听，李妈的声音不同，人就吓了一下。俗话说，听话要听音，最笨的人声音也听得出来，人家就是不高兴你来，你何必要自作多情？叫人家不欢迎？看人家的难看脸色？于是，永恒转身走出小慧家。
　　永恒满腹的委屈。他明知小慧爱的是新华不是他永恒。我是一个堂堂的县长之子，难道还比不是你一个小地方财主的儿子？就算你有良田万亩，也比不上我家的权力至高无上，只要我老爹一出声，就可以把你家变成街头乞丐，到时候看你小慧是选择嫁谁？是嫁乞丐还是嫁县长之子？哼哼！日久见人心，别看平时的永恒斯斯文文的样子，一副假斯文的永恒，今天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露出了真相的永恒已经不是平时的做事慢条斯理的样子。他急急忙忙地走回家，一个哭丧的脸向他的父亲哭诉着刚才的经过。
　　永恒的父亲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听着儿子诉说刚才的“冤情”。不听还好，一听马上大发雷霆。是谁敢欺负我老爷子？真是的，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呀！在这个世界里，还分不分尊卑？好歹我还是你的祖师爷呢！你竟然对我这样没礼貌？好！你不分上下高低，我也不顾你是何人了。既然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吧。于是，永恒的老爹就下了一道命令：各位地方财主、乡亲们，请注意，凡是个人土地超过一千亩的，就要把多余的土地分给当地的百姓。不服从的，斩！说的什么威力大？县太爷也有斩杀权？不管你说他有没有斩杀权，只是听了一个“斩“字，足够就让你吓昏过去。各地的财主听了心里发抖了。最要紧的是这个“斩“字，它的威力之大，是无可抗拒的。金家村的柴老爷听了，当时就真的昏倒在地，千不怕万不怕，只怕一个“斩”字来恐吓，他立即叫人把多余的土地分给本村的乡亲们。金家村的乡亲们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如此，金家村的村民每家每户都有了土地。村长说他长了一把年纪，从来没有过。他说这是有钱人和有势人的利益争夺。这叫什么？阿七马上回答村长说：“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村长说：“哈哈！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真是大快人心！
　　小慧知道永恒想要娶她，她气得要生要死的。心想，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我知道你家有的是权力，可是有权力怎么样，你给一百个官，我也不当。我要的是情缘，是志同道合。你能给我吗？整天用权力来吓唬人。你这种人是短命鬼，不是我们社会欢迎的，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能把新华的家搞穷，但你不能分裂我和新华的感情。他们的财产是人民的，回归人民是正常的。不过，我觉得你用这个办法来整人，这只能说明你和你父亲是愚蠢的。你以为这样了，我就会嫁给你吗？你是想错了。我小慧还是小慧，是不为你的权力而屈服的。
　　新华为了小慧的爱情，害得自己的家受到连累，感到很无奈。他对小慧说：“小慧，你嫁给永恒吧，我家没有他家的权力大。”
　　小慧心痛地说：“新华，你不懂我的心。我是那种贪图财富，畏惧权力的人吗？我是忘却情缘的人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陪伴着你，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我们以后还是同心同德，志同道合，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
　　小慧母亲说：“小慧的说话我赞同。我是永远支持我的女儿的。”
　　小慧的父亲说：“小慧是对的。我也赞成小慧和新华的。几年来，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的成长是不容易。你们能树正气，走正路，就算我这个老头子丢了官职，或者告老还乡，我都无所谓。只要我的女儿不受委屈，只要我的女儿能一直朝着光明的大道往前走，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慧妈妈说：“不然我们赶快给女儿办婚事，他爹你认为如何呢？办了他们的事，我也好放心了。我在苏联那边的学校，是我女儿以后要去的地方，这也是我的心愿。听刘老师说，明年要派十个同学过去，刘老师还说，新华是其中的人选，我希望我女儿也能去。小慧，你的想法呢？”
　　小慧听到妈妈的说话，感动得眼泪快流出来了。妈妈真好！这才是小慧的目标。不过小慧想，她和新华不能现在结婚，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他们从国外回来以后再结婚同，新华表示同意。当然了，结了婚肯定对他们的学习、工作都有影响的，反正现在他们还年轻。
　　小慧的父亲却认为小慧和新华必须马上结婚，免得有什么变故。那个永恒的虎视眈眈，我怕小慧逃不出他们的魔掌。为了小慧，他们都用上这种方法了，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到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本人丢了官职不要紧，要紧的是小慧的前途，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这时，刘老师来到了，他也是担心小慧才来的。客人来了，李妈捧出热茶给刘老师，刘老师接过茶。小慧的父母亲和刘老师交换了意见。刘老师说：“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我认为要观其颜色，有必要的话，小慧、新华他们就提前出国，我已经跟那边联系好了。还有我们这边，我也联系好了。小慧说怕那个鬼县长限制他们出去。刘老师说：“这个不用担心，出国不归他管，他管不着。那里我有熟人，他们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刘老师这么一说，大家都放心了。
　　永恒的父亲为了小慧，竟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当然他们是不会前功尽弃的。永恒来到小慧家，小慧想躲也躲不及了。永恒向小慧摆明车马炮，说：“小慧你就跟我结婚吧，你是知道的，我是多么的爱你。为了你，我出了这么大的力气，花了这么多精神。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爱你？像我这样，谁能做得到？”
　　小慧看着这个油头滑脑的永恒，心里作呕。说：“你这个无耻的东西，最好你离我远一点。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永恒说：“好丑我们也是同学呀！你用得着这样生气吗？我的小宝贝！”说着伸手过去想摸小慧的脸。“你乖一点，你迟早都是我的人。”
　　小慧气得伸手过去给了永恒一巴掌，然后气呼呼的走出去了。
　　永恒的父亲对小慧的父亲说：“老弟，你跟我这么多年，真的对我一点感恩的想法都没有？连一个女儿给我做儿媳妇都做不到，还说是深交？是好友？”
　　小慧父亲说：“我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儿女的事我们做不了主了。由他们自己作主吧。现在时兴男女恋爱自由呀！我不想做落后分子。”
　　驴一样的县长黑着脸说：“这件事，你不做主，你不怕我革你的职吗？”
　　小慧的父亲针锋相对地说：“有这样的法律吗？如果有的话，我也甘受处罚了。我不像你，仗势欺人，连一个女孩都不放过，还算一个什么父母官？”
　　驴一样的县长一听，气得要命。说：“你你你，你等着看吧！”
　　说真的，永恒和他的县长父亲，哪有认输的时候？高高在上，得意忘形的样子，真有大气压死人的气势。既然如此，那驴一样的县长就派来了一队人马，围住小慧家的大门，防止小慧出逃，就是小慧去学校也派人盯着。
　　刘老师对同学们说;“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就考毕业试。”
　　呀？还没到期末考试的时间呢！干嘛要提前考试？同学们叽哩喳啦地说。刘老师说：“为了我们的共同目标，这是我们的秘密。”刘老师说完，做了一个手势。同学们一听，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对！为了我们的共同目标，大家安静复习功课，迎接明天的考试。这是同学们面对的极大的一次人生考试。第二天上课了，同学们走进教室，安静而庄严的课堂就是识别每个同学的试金石，同学们是钢还是铁，在这个课堂里，就可以分别出来。
　　毕业试考完了，小慧和新华心情沉重地一起回到小慧的家。还没到小慧的家，小慧由李妈接着从正门大大方方走进屋里。新华由小慧的家人领着从一个小侧门悄悄地走进小慧的家。小慧的父母亲都在家里守候着这个紧张的一刻。李妈摆好餐桌。大家吃了一顿分别饭。小慧父亲说：“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小慧母亲说：“一定要好好做人。跟着刘老师，永不退缩。”小慧哭着说：“我就怕爸爸……”小慧父亲说：“别怕，我自有主张。”
　　小慧的父母亲带着小慧和新华走进里屋，用手推着衣柜，地下露出一个小洞。小慧父母亲对小慧和新华说：“你们从这里下去，走到尽头上去往右走，那间红色的小屋里，刘老师和同学们在那里等候你们。听明白了没有？”小慧和新华点了点头。李妈递给小慧简单的行李。趁着吃饭，趁着那驴一样的县长的人马不注意的时候，小慧和新华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家。也就是趁着这个无人提防的时候，刘老师领着同学们快步走到车站，上了火车，“嘟嘟”火车开走了，朝着一片光明的莫斯科方向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