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赞歌》第四章：宁静的夜晚（九）

八我是屠夫，我懦弱

亲爱的姐姐：

现在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我爱生命，但是我却毁灭他们，我不能改变的现实，我有时会对其满不在乎，但是我却找不到不在乎的理由。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我和爸爸杀了两只鸡，当另一只己徘徊于将死的两只鸡身旁时，我发现自己是多么虚伪，我热爱生命，但是我又毁灭生命，我憎恨屠夫，而我自己就是屠夫。

我不明白，上帝爱人们，难道他不爱其他的生命吗？

生命是平等的，我有何权力去剥夺其他生命的存在权呢？难道自然本来就是按照“弱肉强食”之率运转？即使在生物界中这是事实，但是人是有情爱的生物，人之所以独立于其他生物之外，就是因为他的爱以及由爱产生的思想和智慧。

最后的那只鸡真是可怜，它等待着死，也许死对于它并不可怕，它在圈子里日复一日的生活，也许已经极单调了，但是一切都不同了，也许它可望着死，但是谁知道呢？但是也许有一个问题得到了解答：“我生命的终点是什么？我要这样枯燥地永远活着吗？”现在它有了答案：“我生命的终点就是被人杀掉！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

也许它就不用在恐惧了，因为是命。但是我们都明白，它应该自由地活着直至老死，但是社会已经给了它答案：“我的命就是亲苦地活着长大了被人杀掉。”

如果我是真正的屠夫，我也许会从中得到安慰，但是我并不想是屠夫，因此我感到悲哀。

姐姐呀！我真是懦弱！

雪石

十二月二十八日晚
九关于学习，我已经想好了

姐：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该把思想沉浸在幻想之中，我应该正常地学习和生活，诗歌是否出版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我并不想从朋友们中独立出去，如果我失去了他们，我想我会更孤独的。现在我的手好冷，写字都不成样子。

冬日的夜晚宁静而冰凉，每一阵风都那么冰冷。即使白天阳光明媚，但是因为风，我不想呆在外面，只能躺在床上看书，我经常想要是有一座舒适的房子并且常和朋友们相聚那该多好！如果朋友们没处去，那住在这儿再好不过了！这件事我想了好多年，这是一直以来我最迫切的愿望，因为我爸爸妈妈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我从小就渴望拥有使生活变好的能力，我也希望所有人都生活的美好，但是我现在还无所作为，我心里一直难受，因为我的愿望的不到满足，我一直觉得很羞愧，很失望，伤心。

我先前把希望都放在了诗歌上，但是别人都认为我是在颓废下去，都力图使我“归正”，但是我相信自己并为此执着，我一直孤独着，我的心一直感到寒冷，我因不被人理解而受到莫名的伤害，但是我从没有放弃过。

但是我要平静地学习了，这也许能让关心我的人心里多一丝安静吧，但是我的事业，要知道我不会放弃，我的一生都是在做着我的事业。

但是我要平静地学习了，这也许是你想看到的吧！但是我也相信你，我们现在是无力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见到“光明”。

雪石

十二月二十八日晚

十普通的一天

亲爱的姐姐：

今天我跟玉琼打电话，她住在亲戚家，妹妹在家拿着电话，她的谎话太有趣了，她说她是玉琼却不认识我。

昨天慌慌张张地贴了门对儿，今天便没事可做了，躺着看书吧！它吸引不了我！电视又没好节目，写东西又不想，也不想吃东西，睡也不觉得好，真不知可以干什么了。跟你联系你又不理我，跟她俩聊天吧，又联系不到，真是挺无聊的。

我有一点很纳闷儿，我跟淑颜和玉琼的妹妹虽不认识，可是她们听到我的信息，怎么能不搭理人呢？玉琼的妹妹说她不理是因为不认识我，唉！即使是陌生人也应该只一声，不能视而不见吧！我就没那种陌生人的感觉，我觉得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朋友的，他们的想法真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你不觉得吗？

雪石站在电视机前，伸腿、看镜子、还写字、躺在床上看那本厚书，原打算一个假期读完，昨天又打算年前读完，新年做点新的事情，谁料现在又不愿看了。他坐在桌子旁往一个厚的皮本子上抄诗，心里面在奇妙地幻想，不是关于成名出版的事，他现今已经不热衷了，而是其他的事，现在还不能说的事。

三姐蒙着头在睡，雪石觉得无聊便把一卷纸调皮地放在她的头上方，一会儿掉下来了，又把它立在枕头旁，以便她醒后第一眼能看到。

“咔！”。

“谁的眼镜？”爸爸说。

“是我的，镜片没有损坏，换个镜架就行了。”雪石仔细瞧了瞧说，并且弯腰把它从地上拿了起来。

日子啊，真无聊！谁都不知干点什么才好。窗子隐约开了一点，他便立刻去关紧了，一点都不嫌麻烦。

雪石

十二月二十九日晚

还有：

我认为上封信写得不好，我必须学习一些新东西。

关于我的《青春时代》，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也害怕去写，因为它带给我的痛苦太深了，如果我能写完的话，也许我的气力就用尽了，我的生命之泉也要终竭了。

十一当兵是梦

美丽的姐姐：

小婷要来了吧？我从小就羡慕军人，尤其是女兵，只不过条件不允许，不然我也许早在绿色的军营里了。

我们一块儿上高中时，我自信毅力远过于常人，于是有时我就会产生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为了证明我不可磨灭的毅力，我常常在生活和学习中灌入这一思想，以至于在每次琐事中我都坚持和隐忍，即使在公交车上站一会儿，我都会保持军姿或者一只手握杠而不调换等等来锻炼我的毅力。部队生活，尤其是特种兵的训练非常苦，于是我就非常渴望去体验一下，来锻炼自己或者是证明自己的潜力和能力。

当然这并不是我当兵梦的原因，我多年想当兵最初是因为小时候觉得当兵能做大英雄，后来又被部队生活深深吸引，整天想着那种神圣有趣而又叫人坚强不屈的青春生活，觉得它既浪漫又美。

但是现在有些不同了，我无法进入那种生活，它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缩影于我的脑海，我只喜悦着羡慕罢了，也不单单是这，我也在学习一些军人方面好的东西，比如说，精神和体力。

不久前，我的一位同学去保定当兵了，只几个月，他的声音我就完全认不不出来了，也许有一点，一些性格中软弱的东西会随着军队生活而变得坚强吧，也许这也是我渴望当兵的一个原因，因为我是懦弱的。

不过，我们的妹妹不是在当兵么？我早想领会当代女兵的风采了，何况还是文艺兵。真希望早点见到你们，只是不要让我们之间有隔阂才好，这不也是你心忧的吗？但是真诚的沟通交流能解决一切的。

雪石

正月初三晚

十二我的影响

姐：

初二那天我大姐回来了，你瞧她在我妈那儿是如何评价我的吧。

“小磊是多么的令人担心，越来越神经了，上学上的精神失常，什么话都说还令人不可思议地感到吃惊和害怕，在家整天神经兮兮的，大吼大叫，拳脚乱动练什么功夫，口气那么大，迟早要疯掉，或许已经疯掉了，最起码已然不正常了。”

以前在学校时，也总是心情说变就变，而我又生性喜欢无所拘束，发展到现在，可能是思想得到了进一步解放，我不会考虑一些无益于自己的无所谓的问题，我想想喊就喊，想唱就唱，想跳就跳，想静就静，想不开心就沉默，高兴了就自言自语，吃些东西，听听音乐，读读诗，总之现在生活很平静而且妙！

整天哈哈大笑和郁郁寡欢不都一样好么？

我以后也会这样无所拘束，不管在哪儿！我可不想隐瞒些什么，如果对别人影响不好，那它就是不太必要了，我也不会觉得压抑，不是吗？

后天就开学，之前我要做些卷子，找一下考试的感觉，学习我还必须认真对待，如果我十八岁的前半年是情绪的山谷地，那么我想接下来便是平原地带，更多的是奇妙无比的思想，我不会把写作当全部，我的主流是学习，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多得很呢，现在只是稍得皮毛而已呀。

对身旁的一堆名著，我的兴趣日趋减少，起初觉得大有裨益，但现在却感到很平常，以至于我对什么都不感到新奇，一切都那么正常，只要思想存在，思想的解放任务就有始无终，是人类前进的推动力。

雪石

正月初四下午

十三还说鸡

我的姐姐：

今天上午十点起床，但是我八点钟就醒了，在被子里面听广播呢，其实我不懒，这谁都相信，只要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是真的。并且昨晚看无数赛看到了十二点，这也无可厚非对吧！

现在说正事，我起来后匆匆忙忙要跑去厕所，结果在院子里撞见一只鸡，在厕所思考不久，我就判定是“最后一只鸟”又出圈了，于是我连布衫都没穿就去将它捉拿，我定睛一看没有！就走到胡同里看，胡同口正好有只鸡在那儿站着，（我说上面那个字怎么就会不对劲儿呢，原来鸡字写成鸟了）于是我就追过去截它，在胡同口的马路上，我一个劲儿地撵它，它却一个劲儿地朝我奔过去，这使我想起了闰土和鲁迅在西瓜地捉“猹”的情景，但是忽然它大叫一声，这一声使我无比惊讶！

“不对啊！怎么像只母鸡的声音！”，我正纳闷，这是从东面走过来邻居家的的一个哥哥，他问我：“小磊，恁家的鸡？”我说好像是，然后他告诉我：“那就别顾忌，拿个棍打呗！”

我犹豫片刻，然后飞快地跑回家一看，哦！我家的鸡竟在圈子里！怪不得那只鸡不朝家跑，俗话说：“人穷则反本”所以当时我的疑问是正确的，它根本不是“最后一只鸡”。

过了一小会儿，我弄好了煤火，吃了些方便面，就听到外面作作索索，这次真的是那只鸡跑出来了，于是我插上打门，没有再管它，我心想：“把院子里的自由分给它一些吧，跑出去它是要遭殃的”，也许你会说我懒，唉，也许就是在皇帝懒庸的时候，人民的自由才多一些，随随便便，天下大乱，懒懒庸庸，秀外慧中嘛！

艺术的魅力在于它丰富了生活，让一切变得美丽无比！

雪石

正月初四下午

十四本来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的

青青姐：

可是现在有什么都不愿说了，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我觉得有些心忧。

前两天给你发了几次短信，你都没回，你不知道我为你想了多少不愿回的原因呢，我是浮云悲悦不定，而你是大地沉默无音，你说我怎么会不产生那些可怜而又由多种复杂的逻辑关系而推理出来的原因呢。

刚才你发短信来告诉我你的新卡号，只单单一句，因此我刚才踊跃的思想都退却了，我不清楚是怎么么了，而我的直觉又告诉我这决不是几句话可以讲清的事情。

我们很多人有一点能耐就自以为是的，也许我始终也是如此，难道这正是你之所以抗拒我的原因吗？在无形的由性格产生的隔阂下的很难以相融的世界中？

几经斟酌后，我开始压迫自己，我不能再随心所欲地跟别人聊天了，因为如此任思想发展而得不到满意的回答的话，那么这会很容易给人带来伤害的。

但是哪个思想丰富易有感触的诗人不是患着多虑症呢？

假日的情绪较之于上学期平静了非常之多，前几天我都无话可说了，因此这篇长信题名为“宁静的夜晚”也适合，它也是我的一个期望，并且我的思想也真正得到了放松和休息，也许以后它会一直平和下去。

姐姐，你只了解我是不够的，你还要我了解你才行啊，你说是吗？

雪石

正月初四下午

十五今天的事

姐姐：

现在电视中玩狮子，那个老爷子在指着我说：“过年了，牛！你更牛！”然后笑着一甩头，真精神！一些人在滑雪，高高兴兴的摔得满地都是。

刚才我爸回来说要帮忙找一个”哭老爷的”，这些事我早有所闻，就是帮吊丧的人一起哭，丧事完了给他劳酬。我说我能去吗,这事挺有趣的，我也哭过好几次了，但是我是闹着玩儿的。我爸说要一个女的，我妈就问我二姐怎么样，我爸说要找个旁人，自家亲戚你还怎么要钱，没法儿要，也不能要的。

然后我爸又说郑州的亲戚想要一个女儿，他俩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又不幸离去了，他们又有钱又有房子，就想要一个有亲戚关系的女孩儿做女儿，我的一个富裕的姨奶家的女儿就想过去，可是他们没要，我爸就想让我三姐去，我爸先说着把三姐给他们，我正在看书，听见了就说：“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的人不准结婚，生的孩子会是痴呆、愚形”。他们懵了一下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最后我听清了又说：“人越上学越不想要钱，等到大学毕业，谁还想挣钱啊！”他们又懵了，我爸说：“说的啥呀！”但是我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

最后我爸又说起要结鬼亲的事，我说：“爸，你怎么那么多事啊！”我爸却笑着回答：“那我的事儿就是多！”

现在他们又趁着夜色出去打牌了，三姐在洗脚，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写信，并且我爱看闹喜剧。

明天是“破五”，现在你一定在包饺子吧，这是对的。

雪石

正月初四晚
十六咱们的计划也要放弃了吗

姐姐：

今天就要开学了，下午便要到学校去，咱们的计划也要放弃了吗？是的，在人生的道路上，曾经有多少人踌躇满志，多少人不甘于平庸寂寞，多少人在理智与情感的抉择中迷惘，又有多少人实现了所谓崇高的理想？

你曾听到过一种“哭泣的声音”吗？那种由心灵深处的落寞与悲伤产生的声音，灵魂沉默了，心平静了，剩下的只有赞美和叹息。

经过了短暂而又平静的假期，我有些变了，我不会再冲动地任意激情而完全不顾所有其他一切，也许那时也只是为了所有的一切，但激情过去，安宁接踵而至，冬天已逝，新的光明会随之而来，而生活也会重新富有一种新的意义吧。

家乡生活也开始是忙碌了，房班开始动工，农田也要开始管理，不安的青年们也要外出找活干，而我也要开始新一轮的学习。

今年春天里的愿望，你说我们的朋友都能实现吗？春天的任务是带给生活以光明，我又要回到朋友们之中，我又要开始这冷酷的奋斗了，同学们听了都很高兴，所有人都很兴奋，这说明生活是正确的，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合理，唯有我，唯有我的叹息。

那么你所希望的是什么呢？也是恬静而快乐的生活吗？也许当我明天再遇到朋友们时，我们已经不能称之为朋友了，或者我们已愈趋愈远，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天空也不是大地，我们和一颗树一样生活在这里，然后死去，永远都不能成为一体，因为心是相互隔开的，即便贴的再近些，自己仍是自己啊，朋友还是朋友！生命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能独立，之所以能够消失也是因于此，但是大地和天空就不同，因而它们能成为永恒。

雪石

正月初六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