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齐心协力全家办学（十七）（十八）

　　（十七）缠缠绵绵爱意浓
　　
　　石福星想了一会说：“李小姐，既然您鼓励我自己解决，我就明说了吧，我想找的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女，从我见到她的文章那天起我就害了相思病。她思想超前、才华横溢、思维敏捷、胸襟开阔。见到她之后，我便不能自拔，我下决心要使她成为我的终身伴侣，然而当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又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不知说什么才好？我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都会滔滔不绝地表达我的观点。人越多，我越能借题发挥。可是在她面前我却不敢对她说一句心里话。我本来是一个乐天派，可是因为她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使我变得郁郁寡欢，经常失眠。李小姐，只有您才能使我解脱痛苦。”
　　聪明的丽影完全听懂了石福星的真情告白。她的心狂跳起来。长怎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迷恋自己。她的正常思维完全被打乱了，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管说什么，两人都会很尴尬。
　　沉默片刻后，丽影终于鼓足勇气说：“石先生既然这样痛苦，为何不向对方挑明？”石福星极其犹豫，心情极为矛盾，他说：“我怕一旦遭到拒绝，我就会永远失掉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酒保端上了酒菜，两人谁也不肯打破这难看的局面。谁都没有动筷。各自的心血都在沸腾着。
　　沉默、沉默，难挨的沉默！石福星的感情闸门终于被滔滔洪流冲开了，他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丽影的手说：“丽影，我这么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说的这个使我神魂颠倒的女孩就是你。”
　　谜底终于揭开了，丽影措手不及，她本能地挣脱了石福星的手说：“石先生，对不起，我从没这么想过，根本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请允许我想一想。”“难道你真地要拒绝我吗？你要知道，我是运足了勇气才说出来这些话的。答应我，不要拒绝我，哪怕我们暂时成为朋友我也就满足了。我等，等你有朝一日接受我。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们应该冲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枷锁，争取婚姻自由。”
　　丽影虽然是个新潮领军女性，但是她却缺少自由恋爱这一课。所以这一突发事件让她手足无措。她慌慌张张地告辞了，临走时，她回过头来，羞红了脸说了一句：“石先生，对不起，请允许我好好想想。”石福星把丽影送到车站，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语，十分尴尬。丽影上车前，石福星说：“李小姐请原谅我的莽撞，不要拒绝我。再见！”丽影上车后，从车窗远望石福星的背影，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丽影的正常生活被石福星彻底打乱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不在焉。丹凤发现丽影终日魂不守舍，知道定有非同小可之事，就试探着问丽影：“小妹，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说出来三嫂帮你开开心锁。”
　　丽影本不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公开，可是一看三嫂这么关心样子，就不得不把石福星的事告诉给丹凤。丹凤说：“小妹，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我们呢？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一定要和家里人合计合计。”
　　丽影说：“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们，我怕你们误会，好像我在外面行为不检点，招蜂引蝶。其实我和石福星只见过两次面，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狂热地追我。三嫂，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荒唐，再说现在我国还不兴自由恋爱。这是一条危险的路，我还没有勇气去闯。所以我想回避。但是回避的损失太大了，要躲他，我必须放弃出版教材这桩大事，否则我就必须和石福星保持联系，这本身就意味着我默认了他的追求，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我的心乱极了，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三嫂，你说我该怎么办？”
　　丹凤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两件大事，同等重要，都不能放弃。要我说，出书问题绝不能放弃。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小妹事业成功的第一个里程碑，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把它完成。至于石福星追你的事，关系到你今生今世是否幸福的大事。婚姻的好坏决定人一生的命运，所以既不能轻言放弃也不能轻易答应。他的职业、地位、外貌、举止言谈、待人处世你都要有一定的了解。也许这些方面我们说不出个‘不’字；但是他的家庭、他的脾气秉性，他的为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我想和你三哥商量商量。让他找机会去了解了解，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们就好好处处。也许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丽影说：“我决定暂时不和他接触。再研究出书的事，就让我三哥出头露面，说我学校工作脱离不开，把这事往后拖一拖。”
　　丹凤说：“也好，等你三哥了解清楚了，你再出面。”
　　此后一连数周，石福星捎信让丽影到省城研究稿子问题，丽影一直托词不去。石福星无奈隔一两天一封情书，一封比一封缠绵，极其真挚地倾诉着自己的单恋之苦。当丽影接到第七封情书时，她哭了，她彻底被感动了。她决定给石福星写一封回信，并且决定亲自去省城见石福星。
　　石福星接到丽影的信之后，欣喜若狂，精心把自己打扮一番，坐着黄包车去车站接丽影。
　　二人见面都非常激动，石福星真想跑过去，把丽影抱在怀里。可是时间、地点都不允许，他极力控制自己，用极其暧昧的目光扫视着他心仪的美女。看得丽影羞涩地底下了头。
　　他俩一同走出车站，坐上黄包车，再一次到了聚香阁瑶池小包间。一进屋，石福星撂下门帘，把丽影揽在怀里，深情地说：“丽影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度日如年呀！”丽影本能地推开石福星，柔声柔气地说：“不要这样，我答应你。”
　　石福星不再控制自己的激情，捧起丽影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丽影像被蛇蝎蛰了一样，全身颤抖起来。石福星把她搂得更紧，他喃喃地低语：“不要怕，从今天起你就属于我的了。我们要永远生活在一起，不会再分开。”在法国生活多年的石福星，看惯了花花世界的男欢女爱，他不考虑丽影地感受，而尽情发泄着自己积压多日的激情。狂吻着怀中的美女。
　　丽影害怕极了，她尽管是新女性，可是在男女关系上她还是保守的，所以她接受不了这种爱的表达，她觉得这是一种罪过。
　　
　　（十八）、闪婚背后的谜团
　　
　　石福星自从见到丽影把话挑明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派媒人到李家说媒，而且很快送了聘礼。在两家老人没有见面的情况下，便决定了结婚日期。李家多次提出两家老人先见见面，可是石福星一直推迟，借口他家在乡下，交通不便，父母身体不好，不能前去拜访。李老先生是一位极其开通的人，不讲究那些老礼，也就答应了。但是丽影却有条件，就是结婚后，她不离开龙城中学，继续和三哥三嫂办学。石福星不得不答应。所以他们的新家就确定在龙城。
　　石家的确很有钱，石福星以最快的速度在龙城买了房，把一个新家搞得应有尽有，富丽堂皇，极具西方风味。
　　他们在短短一个月期间就完全准备完毕。在八月初的一天，在龙城天主教堂里举行了隆重的西式婚礼。宾客以李家亲朋为主。而男方只来石福星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其他全是同事同学。尽管如此，婚礼还是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极其轰动。尤其是男穿西服，女穿婚纱结婚在龙城还是第一份。婚纱是石福星派人从上海买回来的，可见石家财大气粗，讲究排场。
　　婚后，石福星两头跑，因省城和龙城的火车刚刚开通，石福星便每天第一班车走，末班车回。虽然在车上不到两小时，但是却很辛苦，早起晚归。丽影很心疼，觉得过意不去，如若不是当初自己任性，坚持不去省城，丈夫也不会这样辛苦。但是因为夫妻感情好，石福星表示：“为了我的爱，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遭。”
　　凤河和丹凤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俩商量，放丽影走。因为丽影是全省出名的好教师，所以到省城工作不成问题。可是当他们和丽影研究这个问题时，丽影犹豫了。她觉得哥哥嫂嫂办学很艰难，需要她助一臂之力，尤其是自己和同事们的关系都好，工作非常顺利。一旦走了，教学工作这大摊就得交给别人。丹凤说：“你的工作我可以接过来，你放心地走吧。”到底丽影被说服了。
　　一天晚上，石福星冒着狂风大雪回到了家，一进屋丽影看到满头满身都是雪的丈夫，心里非常不好受。吃完饭，当他们躺在床上时，丽影才把这一决定告诉给石福星：“福星，我和三哥三嫂商量好了，我决定和你回省城。不能再让你遭这么大的罪了。”石福星觉得极其意外，他说：“为了你，我一切都能豁出去，不要为我着想。你哥哥离不开你，龙城中学离不开你。我不能那么自私，把你从他们身边夺走。”
　　丽影非常感动，有这样一位好丈夫，能为他人着想的大好人的确难找。丽影感动哭了，她枕在丈夫的臂弯里哭了很久。石福星把妻子搂在怀里，激动地说：“我为自己的选择不后悔。为了你，我甚至工作可以不要，家可以不要，只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这对新婚夫妇，自从结婚以来，两人恩恩爱爱，虽然两人总是忙忙碌碌聚少分多，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俩人感情，反而更加甜蜜。这次丽影提出要上省城本是高兴之事，可石福星却心事重重。丽影感到奇怪，就试探着问：“福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省城再安一次家花费很大？这没关系，我们这套房子可以买了，我再向我爹要点钱，我们重新安家还是没有问题的。”
　　石福星说：“钱不成问题，我想你走对龙中是一重大损失。所以我现在拿不定主意。说心里话我不想拆三哥的台。”每每听到石福星这样的话，丽影都非常感动，越是这样，丽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心想，自己不应该辜负丈夫的一片好心，就下决心搬到省城。最后他们决定石福星先张罗回去买房子，寒假再搬家。
　　丽影他们在省城买好了房子，寒假期间搬了过去。丽影埋怨丈夫买房为什么不在出版社附近买，上班还得坐车。石福星说：“出版社附近没有合适的房子。“在假期里，丽影很快找到了工作，在一女子高中任品德教育课。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很。
　　石福星为了减轻妻子的负担，总是抢着干家务活。
　　来省城的第二年，丽影生个男孩叫石剑南，第四年生个女孩石梦娇。因为有了孩子，丽影不肯放弃工作，不得不雇一位奶妈刘嫂，一位女佣王妈。这样，两夫妻就能把精力完全投到工作上了。
　　他们结婚六年了，石福星从来没有张罗一家人回老家去看望老人。丽影多次提出要回老家看望公婆，都被石福星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丽影疑惑不解，她怀疑可能是她和石福星的婚姻家里没同意，所以至今不接纳她。可是每提到这个问题，石福星总是遮遮掩掩，差过话题。因为俩人感情一直很好，丽影也就不胡乱猜疑了。
　　1923年年末，石福星接到家书，告知祖父病危，让他立即回老家。丽影想要跟去，石福星百般不让，他说：“天气太冷，孩子太小，路途遥远，你就不要去了，我会把你的心意带给爷爷的。”
　　石福星匆匆忙忙回老家了。
　　20天后他回来了，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不振，人好像瘦了一圈。回来不到两天，就病倒了。丽影全力以赴煎汤熬药。无微不至地照顾，让石福星非常感动。
　　1924年初春，石福星到北平办事，一去多天，丽影很是挂念。一天下班后。突然听到敲门声，丽影以为是石福星回来了。高高兴兴地去开门。门打开后，一个陌生的女人领着两个男孩闯了进来。丽影问：“这位大嫂，您找错门了吧？我并不认识您。”
　　那位女人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找错，我早就打听明白了，这就是陈世美的家。”站在旁边的小剑南说：“我家姓石不姓陈。”女人气囊囊地说：“我找的就是姓石的！”丽影觉得不对劲，急忙让王妈把孩子领走。然后客客气气地说：“这位大嫂，请到里面坐。您找石福星吗？他现在没在家，您是谁？找他有什么事？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你别先问我，我到想问问你，你是谁？为什么住在石福星家？”“大嫂真会开玩笑，我是石福星的妻子，我当然要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