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魂】第三十五章

对于小雨，魏子璐就没有一点悔意吗？难道徘徊在小雨和米兰之间的子璐，在情感的流向上真的只是将小雨当成了前女友的影子？这是不公平的。魏子璐作为一个男人敢于担当才是。至少李小雨为子璐付出了很多，不否认米兰赋予了魏子璐比较广阔的前途。问题是，米兰已经 成为过去式，在过去的时光里，不会对小雨造成什么伤害。现在是米兰做了新娘，做了黄院长的新娘。魏子璐再缅怀和努力，也无济于事。爱情不是施舍，小雨懂得。
　　就在两个人的婚礼日子越来越近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乱了魏子璐和小雨结婚的 计划。米兰婚礼的第二天，准备和爱人去爱琴海旅游，在到达机场的路上，黄院长的车和斜刺里驶过来的一辆载重大货车相撞，因为米兰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左边，很严重。送到医院抢救，一天一宿至今还昏迷！医生的回答不容乐观。如果三天醒不过来，米兰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将在床上躺一生！黄院长自然知道这样的后果。垂足顿胸不该提议米兰去度什么蜜月。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只有全力以赴抢救。米贤奇和贾珍更是一筹莫展。这新婚的喜庆还没退去，就被笼罩上可怕的雾霾。老米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贾珍一直在擦泪，之前那个开朗的贾珍这时候也是束手无策。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旦米兰从此站不起来，晚年将如何度过？所以，老米抓着女婿黄院长的手说：“小黄，你一定救醒米兰啊！你也知道，我们就米兰一个孩子！呜呜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上天啊！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这样惩罚我们？！”“爸，谁也不想啊？我的心比谁都痛苦，我和米兰才刚刚开始美好的生活，一下子出现了一种厄运，你说，你让我情何以堪？”
“怎么？难不成你嫌弃米兰？”
“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心疼米兰啊！”小黄也是泪眼朦胧。 冬天快结束了，从四楼窗口吹进来的风，却是温柔的。贾珍走了过来，“你们都别吵了，眼下最该做的就是找国内最好的医生，将咱们的兰儿救醒，用多少钱我们出。小黄，你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你想办法吧！”
小黄抿了抿嘴唇子说：“那是自然，我这就去办！” 小黄转身去了外边，给人打电话。老米和贾珍守候在抢救室外，几顿滴水未进。吃不下。好端端的女儿，昨天还在家里和自己撒娇说，有了孩子希望母亲给带着。只过了一夜，天就塌了！医生终于出来了，两个人迎了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啊？能醒来吧？”贾珍问。
　　四十岁的男医生，皱了皱眉说：“病人的情况不稳定，但是目前已经过了危险期， 至于她能否醒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医生走后，推开病房，走了进去。望着鼻子上插着管子，正在输液的米兰。贾珍仿佛自己在做梦，可躺在那里的分明是自己的女儿，贾珍坐在病床旁的一把椅子上，静静地端详着女儿，和米兰说着话。刚才医生说了，像米兰这个情形，也有回复的可能，那就是用一些过去的事情刺激她的大脑神经，激活她的记忆皮层。老米出去买吃的，总要活下去，女儿还没醒，父母再倒下了，米兰谁来照顾？小黄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工作上的事务很多，照顾米兰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没想到米兰和小黄的新婚蜜月却是在医院里度过。
　　苦苦的守候，在车祸的第三天，米兰微微睁开了眼，嘴唇蠕动着，贾珍欣喜若狂，“兰儿，你醒了！太好了！兰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米兰只是睁了下眼，又睡去了。过了一会儿，贾珍发现米兰的手在动，米兰到底想说什么？贾珍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兰儿提到过几日就是魏子璐的婚礼，她准备了贰仟元礼金，还有两套高级内衣送给魏子璐和小雨。莫非，她想……见到魏子璐？可是，小黄会生气的。思来想去，为了米兰，贾珍管不了那么多。就给魏子璐打了电话。
　　正在处理一起为边界兄弟俩大打出手民事纠纷的魏子璐，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毕竟，米兰是自己的初恋女人！为了魏子璐，米兰付出了很多！魏子璐将这起纠纷交给派出所的李文科所长，来不及和小雨说一声，就开着那辆二手货的桑塔纳直奔省城，小黄的医院。
　　一路上内心百感交集，米兰，米兰你不要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有意外，我魏子璐一生都不会开心！真相在长出一双翅膀，马上飞到米兰身边。和米兰的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魏子璐感到自己始终没有放下米兰。走到半路的时候，小雨来了电话。不敢隐瞒小雨，就对她说了实情，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会，小雨还是客气地说：“替我好好问候米兰……注意安全。”电话那边传来了忙音。魏子璐有些内疚。
　　到达米兰的四楼病房，魏子璐满头大汗。贾珍和老米都在，“子璐，你来了。”贾珍说。”“米兰，怎么样？醒了吗？”魏子璐焦急地问。
　　贾珍抹了把脸说：“有时候短暂的清醒，之后就是昏睡。子璐，知道你工作繁忙，让你来不好意思了！”老米充满歉意地说。
　　“叔婶，这是应该的，我和米兰……是朋友。小黄呢？”
　　“他是院长，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安排。”老米说。
　　魏子璐没再说什么，这一天，魏子璐决定留下来陪着米兰。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走了。现在昏迷中的米兰，需要魏子璐静下心来，和她一起回忆那些美丽的流年。下午的阳光柔和的照着阳台上那盆君子兰。贾珍出去不多时，带回来一束百合花。洁白的花朵，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贾珍将百合花插在一只空瓶子里，放在米兰的床头。魏子璐来了三个小时，也不见小黄。贾珍太困倦了，魏子璐让贾珍和老米赶紧去休息。米兰的病房是特殊病房，因为是院长家属，必然要特殊照顾。大约在四点左右，小黄带着一个医生进了病房，在见到魏子璐的一瞬间，小黄的眉头皱了一下，很不自然。但是，他是院长。世上的风雨见得多了，很快恢复平静，对站起身和自己握手的魏子璐浅浅的说了声：“谢谢哈，魏乡长，大老远的来探望米兰，我带米兰我的妻子向你致谢！”
　　 魏子璐的脸胀乎乎的发烧，小黄的话如芒在背。如果不是贾珍，米兰的母亲打电话，自己这个局外人是不会来的。可是，就是处在普通朋友的立场上，自己也该来看看米兰。不舒服归不舒服，想想是冲米兰来的，只要米兰能醒过来，多受点小黄的白眼和讽刺的话语又算得了什么？所以，魏子璐微微笑了笑。不再看小黄那张表情复杂的脸。好在小黄和那个医生商量如何医治米兰的病。无暇顾及他的存在。
　　 整个空间终于死一般寂静后，贾珍和老米都出去了。病房里只有米兰和魏子璐了。魏子璐对着米兰，娓娓讲起两个人在校园发生的事情，“米兰，还记得吗？那个秋天，你穿着绛紫色的风衣，很漂亮的一个校花，在高中校园，你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有多少富家子弟追求你，可是你都不屑一顾，你偏偏喜欢上又呆又傻气的子璐。知道吗？米兰，那个时候，我不敢看你，你是那么耀眼，我是一个山里的穷小子，爱情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奢侈。你是如此的执着，爱着我，给我想要的暖。米兰，我过生日那天，对，我十九岁生日那天，在那个高中，我都记不清自己的生日了，你给了我一个惊喜。你为我在小酒店的餐桌上，点亮生日蜡烛。那一刻，说真的，米兰。我觉得这辈子我离不开你了。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但是，世事变迁，不容我去做选择，你在另一棵大树上栖息。我没有怨言，米兰，我只希望你幸福。只要你过得快乐，就是我莫大的心愿。你就醒醒吧，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去做去爱去珍惜。还有，我和小雨的婚礼还等着你参加呢。你怎么忍心丢下这些朋友睡大觉呢？米兰，你答应过我，我们无论走多远，都不会忘了，曾经的那段时光。你这样是不公平的，你睡了，留下伤心的人，该怎么走向明天？”
　　魏子璐说着说着，泪水扑刷刷落下来，落在了米兰的手上。米兰依旧紧闭着嘴唇，不肯看魏子璐一眼。晚上，八时许，小黄院长带着几个护士将米兰转到了另一个病房。说是从北京大医院请来了一名主治医生，给米兰做手术！作为家长，直系亲属，小黄先签了字，之后，老米和贾珍都签了字。
　　小雨的电话是在米兰被推进手术室后来的，五道沟村影视城基础建设今晚突遭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的破坏，新任书记高志铎让魏子璐火速回去，此事非同小可。影视城作为荷花乡第一大经济项目，已经和荷花乡产生了很大的切身利益，一旦被毁，终止了与影视城老板的合同，荷花乡将损失惨重！魏子璐不敢忽视，急忙调转车头，返回荷花乡政府。
　　此时，乡政府高书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几个主要乡领导都在。见魏子璐回来了，高志铎说：“子璐，你赶快和派出所的李文科去现场。事不宜迟，承包商这一块，有我来顶着。越快越好！”
　　魏子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坐上了来接他的李所长的车。这个夜晚黑黢黢的，给破坏影视城的贼人有了可趁之机。魏子璐听李所长简单说了案情。
　　八点多钟，据李华南报案说，他去厕所小便，刚解开裤子，准备撒尿。就看到不远的影视城火光冲天，李华南想起，白天的时候，开发商用车运来钢筋，木头还有影视城需要的影视道具。很多村民还去围观了。李华南今天拉肚子，一次次的上厕所，肚子疼得厉害，哪里也没去。没想到，晚上就出了事！听说烧掉的不仅仅是木头，那些道具也很值钱啊！还有，影视城运来的十几吨钢筋也在大火之前被搬走。被打晕的值班人，老李头现在还在乡医院！
　　刚到现场，魏子璐就看到影视城院子里点着明晃晃的灯盏，很多的村民在围观，现场已经被破坏！李文科呵斥那些村民靠后再靠后！随机打电话调动其他警力，听说十几吨的钢筋不翼而飞，李文科骂了句，“奶奶的！在老子眼皮底下作案，看我逮着你怎么处置！”
　　夜色墨汁般泼来，一辆警车急速驶来后，李文科当即下令封锁荷花乡通往滨海城的几条交通要道，作案人没有走远。因为，他发现了一辆四轮车的车轱辘因为超载，陷在路旁的一个小水沟里，大概挣扎了很长时间，才摆脱上了正路。
　　李文科下令后，让魏子璐和高书记联系，让高书记调动市公安局对各大关卡的监控布置！夜黑的狰狞。仿佛一只魔鬼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所有活着的生物。
　　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山村之夜！夜幕下的勾当正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