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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作品名称:安歇      作者:余生      发布时间:2014-08-04 21:31:31      字数:6707

  夏天,乡村里一片金灿色,也充斥着闷热的气流。到处都是麻雀在泥路上,在树枝上,在溪水旁吱吱喳喳着。人们在照常地流着汗或是睡着觉,在照常地烦忧或是欢快,也在照常地循环着每一件事,就像是每一年的四季,都在循环,他们无法知晓循环的原理,甚至无法理解循环和生活有什么关联,所以在烦忧或是欢笑,汗水或是睡觉,白天或是黑夜,这些都是再自然不过的,就好像时间的定义并不是意味着某种非现实的见证,而仅仅是意味着人渐渐老去的特征。
  在一条特别漫长的泥路上,在太阳的高温下,泥土的表层枯干地任由着来来往往地人们踩踏着,它已失去了泥土本特有的生气,倒完全像是一种被世人所蹂躏尽了废层,一种死掉的废层,却还一直久久可利用的废层。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皮肤被晒得黝黑,也许是太瘦,那面骨五官突出而显得很不美观,他的脑袋趴在女人的肩膀上,一副昏昏欲睡地模样,眼珠子也是突出,像是一只青蛙一样。高温的天气已经使他备受了折磨。女人抱着婴儿不停地喘着气,天太热了,她一只手抱着婴儿,一只手撑着一把旧伞遮阳,却还是热得受不了,她那瘦弱的身影在烈日的威严下疲惫不堪。
  她走出了这一个村,进了另一个村,在婴儿的哭闹声下,在汗水蜂涌地直流下,她总算快步地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正堂的长桌上摆着一张灰白灵照,她抱着婴儿走近,跪在地上拜了拜。这时从屋子的里面走来一位头发已经发白的妇人,她就站起了身,说:“娘,我来了。”
  “你来了,这么热的天啊,快,快到后屋子去,那儿凉快。”汪母接过婴儿,一边哄着:“真可爱,我的小心肝啊,你看看,他快睡着了。”
  “是啊,他本应该早就睡着的。娘,今天是爹走的日子,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孝敬他的,我只有再磕几个响头了。”汪蓉说完再跪在了灵照面前,弯腰磕着头。
  瘦弱的汪母扶起了汪蓉,安抚着说:“傻孩子,你爹他已经原谅你了,你干嘛老是这样记恨自己呢。”
  “我爹是我害死的。”汪蓉说着,又看了看爹的照像,不禁地淌起了泪。汪母将汪蓉扶到后屋里去,汪蓉看着这屋子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摆设、气味、泥地,眼眶里的泪水又是涌出了许多。
  “你要知道,你爹没有怪你,更不是因为你才……”汪母说到一半停顿了下来,接着说:“他最疼你了,你是他的期望,他总是期望你能嫁个好人家,期望你是个规规矩矩地女孩,期望你以后的生活比咱们亲戚家的任何一个女儿的生活都要好。他最疼你了…。”说到这,汪母的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丈夫活着时候的光景,她总是在白天或是黑夜,脑海里总是出现汪水兴活着时的高兴和沮丧的表情。在夜深人静时,只要她一想到汪水兴在临死前最后几分钟的光阴时,那种害怕与无助,那种悲伤与绝望便会吞噬这个被冷雨淋湿了的灵魂,令她的整个状态跃出了她本该还应有的健康,她的双手开始时段性的发抖,头发也花白了,就连那瘦小的脸也布满了皱纹,就像个老太太一样。
  汪蓉同母亲在后屋外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儿没有被太阳的侵占住,不时有着清爽的凉风吹过。
  “天这么热,你是走来的?”汪母摸了摸一头汗水的婴儿,对汪蓉说。
  汪蓉点了点头。
  “他家人呢,就不知道送送你?”
  汪蓉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为难地解释说:“他们没时间,他爹早上要去外面卖杂货,他娘早上也去菜园里拔花生了。”
  汪母没有说话,只是哼了哼气。
  去年,当汪水兴得知余万有被抓进了牢房,便一气之下,两眼翻白,口吐白沫,那牙齿打颤地吐着几个谁也听不懂的字,但瞧见的人都清楚,那是要让汪蓉跟余万有断绝关系。乡亲们把这件事告诉了汪蓉,叫汪蓉赶紧回家看看汪水兴。那时候正是腊月,离元旦也不远了,天气很冷,冷得大地都紧绷着个脸。汪蓉来到父亲面前,这时候的汪水兴躺在床上,全身都瘫痪了似的,只有眼皮子眼珠子在眨在转。有人劝她,让她对父亲说,和那个做牢的废人断绝关系,把孩子拿掉,或者生下来还给余家,就放在他们家门口,随他们要不要。但是汪蓉就是不肯说,而且极为倔强地反驳着一个个规劝她的长辈或是同辈,谁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被余万有他们家下了蛊药,或是精神出了问题。直到有一次,她的反驳传进了汪水兴的耳朵里,就在那么半刻钟,汪水兴就突然痊愈了一样能说话,能翻身子了。他拉着汪蓉的手,说:“闺女,你喜欢我们这个家吗?”
  “喜欢,我喜欢的很啊。”汪蓉回答。
  “既然你喜欢,那你愿意回来吗?你回来,爹就高兴,爹的病就会好,爹就不会被阎王爷带走。阎王爷是最怕家里的热腾气了,谁家要是冷清了,谁家准是要死人的。”汪水兴的声音异样温柔,眼睛眯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在说着梦话,仿佛这辈子就没有这样轻声细语过。
  “爹啊,你再说些什么糊话呢,你是不是累了,要睡会儿吗?”汪蓉明白父亲的意思,她没有去回答。
  “你回来吗?”汪水兴的眼睛更加的眯细了,声音更加的柔和了,他的脸色仿佛被一面反光镜照着了,朦胧不清的。
  “爹……”汪蓉为难地低下了头。
  “你是我养大的,幸幸苦苦带大的啊,不是风吹大的。你就不愿意回家吗?”
  “我始终是要有自己的家啊!”汪蓉抬起脸,不愿直视着父亲,说道。
  “那算什么家?醒醒吧,醒醒吧,那算什么家啊,破狗窝都不如,就那小子,坐牢的,能有什么用,只会害你,只会害你,拖累你,你现在还年轻,回头还来得及,我们都知道你是年少无知,轻信了别人,特别是那种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混蛋流氓,我们都原谅你,都心疼你。这才是你的家,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汪水兴睁起了眼,挥着手,指着屋子地各个角落,一直指到屋顶,没有放手。
  “爹,爹,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那就是我的家,尽管他坐了牢,但那都是为了我和孩子,他也想上进,也想挣钱,可是老天爷总得给他点时间和机会啊,既然老天爷没给他,反而还惩罚他,那我,我们,他身边的我们,就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他,我们要给他时间,给他机会,他放出来后,一定会好好挣钱养家的。”汪蓉握紧着汪水兴的手,生怕汪水兴把她自己的手甩掉。
  “这么说,你不回头了?”汪水兴依然是手指着屋顶,轻声地问。
  “爹,我不回了,那就是我的家,你教过我,做人要如始如终,我选择的路,我会把它走好,我……。”没待汪蓉说完,汪水兴便打断了她的话。
  “爹知道了,你回家吧。”
  “爹……”汪蓉怕是父亲生闷气了,不愿就这样离去。
  “走吧,现在就走,我想我是要休息了。”
  “你累了是吗?”
  “是的。”
  “那好,爹,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保重着身体,那我现在走,你就好好睡会儿吧。”汪蓉说完,便把汪水兴握着的手放到床被里去,她凝神地注视了一会儿父亲的右手依然高举起来指着屋顶的地方,忽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当她伸手去握着那只高举地老手时,一股寒流犹如冰尖一样刺激到了她的手掌,她知道,父亲离去了。
  此时汪母和汪蓉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都不寒而栗。
  汪蓉在娘家吃过饭,待着黄昏天凉了些,也就抱着孩子回了家。汪母一路送到了余村口。
  汪蓉回到家中,那昏暗的房屋里听得见柴火的噼啪声。余母坐在在矮凳上,就如平日里余万有常看到的情形一样,她将捆好的稻草放进了炉灶里,镶在炉灶上的铁窝被木盖盖着,里面听得见热腾地翻滚声。
  “回来了,去你家那儿还好吧?”余母问着。
  “还好。”
  “饭待会儿就熟,你先去房里休息着吧。”
  “诶,好。”汪蓉走进了自己的房屋,这儿照常有着老鼠军团的逃窜声,照常有着杂货的拥挤,照常有着不见一丝儿光亮的漆黑。从没有改变过,就连进屋的人的叹息声都是相同的。
  汪蓉将婴儿放在床上,走了一天的路,身子十分疲累地也歇在了床上。她又歇不好,总有许多想不透的事儿围绕着她,但总究是想不透,所以她每次都是十分地困惑和迷茫。关于命运,关于生活,这些都是不透明的,也是她这个年龄所无法想透彻的,她仅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信念来抉择她所想不透的事情,她仅凭着信念坚定地等待命运和生活。
  吃饭的时候,她照常地极少说话,在余万有的家,她能对谁说什么话呢。余万有的母亲帮忙哄着带着婴儿,却也和汪蓉说不上什么话,有的也都是一些生活上行为的表示。余德才就更没得说了,他除了抱怨便是暴躁的凶喝,已然没有任何的客套气了。
  余德才总是抱怨自己是何等的命苦,生了四个白眼狼儿子。先不说余万有,就光另外三个儿子就让他气得够呛了。也不知怎的,这三个儿子都长本事了,不光都能挣着钱,二个没成婚的还都找了女友。余德才则意识到这三个儿子已经是成气候了,便逐个的打电话要求他们每月给自己寄生活费,起初三个儿子勉勉强强地寄了三四次,就说不会再寄钱回家了,说是要自己攒着钱。余德才当然很气愤,莫不是翅膀硬了不是,可自从他们表过态后,余德才打去的电话也不再接了。余德才是想明白了,这其中很大程度上是那些不知是哪儿鬼地方的儿媳妇从中作梗,女人不就都喜欢这样闹腾吗。但余德才恼火的不是这个,他恼火是因为三个儿子都像是偷着劫匪一样躲着他。他们也不指望自己的爹能拿钱给他们置办婚事,这从余万有的遭遇便能料到,所以他们都得自己抠紧牙缝攒着钱。在近几个月的隔阂中,父子间的感情便显得十分生疏冷淡了。
  所以余德才不但气愤自己的四个儿子,还气愤儿子们身边的女人,他认为有一半导致自己丧失生活费来源的根因就是这些女人在闹腾。汪蓉在婆家的日子便可想而知,就算她为这个家生了个儿子,那也躲不了余德才每日愈愤地地责怨,那只能从厚厚的嘴唇下才能发出的责怨声,毫不留情地从余万有身上转移到汪蓉身上。余德才很是嫌厌他的这个孙子,有一半是因为长得太丑,皮肤太黑,五官又是不太端正,另一半原因则是觉得这孩子长大后本性肯定像余万有。“爹都是那个样,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汪蓉能在这个家中支撑下去,很大程度是她已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在等待着余万有,等待着充满春意盎然的生活。而余母也是帮着汪蓉,时常给些宽慰的话。余母每次都是偷偷地从余德才放钱的铁罐里拿钱出来给汪蓉,但都会被余德才发现,结果是余母和汪蓉挨一顿凶骂。余德才甚至发展到让汪蓉自食其力了,他说:“汪蓉啊,你看看我们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你不该这样蛀在这个已经快要倒下的家,我卖杂货已经挣不着几个钱了。你现在不能总是只管抱着小孩就什么事儿都不干,你去看看别人家的人,带着孩子照样能干活,至少吃饭还是管得住的。”
  在夏季收割完的田野里,可以看见些许个头包湿毛巾的老妇人在割完稻田的田地里弯着腰,寻觅着散落的一点儿稻谷,她们带着一壶凉水和一只袋子。她们总要在宽阔的田野里寻觅一整天,包在头上的毛巾无数次吸纳着汗水,又无数次被烈日所蒸发。
  汪蓉的身影就在这些个老妇人当中,她的背上系着一个篮子,篮子上腾着一块灰布正好可以挡着太阳晒到篮子里,篮子里放着一个正哇哇大哭的婴儿。她满身汗水地走到一处小树荫下歇了下来,一边给婴儿喂着母乳,一边给自身擦着汗水。但也歇不了多久,再不起身去寻觅着捡那些散落的稻谷,怕是会被其他人捡完,所以她等到婴儿的情绪安稳好,便把他放到篮子里,撑起酸痛的身子再次奔向烈日烤晒的天地中去。
  直到黄昏,她才得以安歇,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半袋子稻谷,背着婴儿回到了家。一切都是和以往一样,余母每日也是要往菜园里替人拔花生藤,回来没多久就要生炉火做起晚饭,余德才回来后则在前房里清点着杂货。汪蓉把熟睡的婴儿放在床上,她走到堂屋,站在墙上挂着的日历本前,她几乎每天都要站在日历本前好一会儿。她总在反复地想着:“一年半,怎么会这么的久,这么的久呢。”
  接着她无声地叹着气,拖着疲惫地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洗不惯冷水澡,余德才曾下令,谁也不能在大热天的用热水洗澡,浪费柴火。汪蓉不敢有任何的顶撞,所以在余德才吃完饭去睡觉后,余母则偷偷地给汪蓉备好着热水洗澡。
  余德才似乎还有这个想法,那就是把汪蓉赶走,那丑孩子也不要,都是负担,自己的儿子也不想认了,都是负担,都是不成气候的。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时隐时现,只要在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汪蓉夹着菜吃,那想法便会增强,而在夜深人静时,那想法又在人情的伦理方面减弱。这个时强时弱,总是想要脱口而出而又被常情咽下的想法已经困扰了他一两个月,他的内心就愈加的烦杂了,对生活的观念也就愈加的灰暗了。为此,他曾偷偷起去找过一个瞎子算命的,他把自己所有的烦恼全都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白活了,白养了四个儿子,他说:“我是不是应该不养儿子,反正等我老了,那四个儿子也不会孝敬我什么的,这是经验之谈,我曾经是怎么待养我老爷子的,我都是心有体会。我觉得,人要是瞅着儿女来养老,那完全是幻想的事,等你把他们养大成人了,而等你老了,你才会明白那完全是幻想的事,因为我知道我是怎么孝敬我的父亲的,我压根就没怎么去孝敬他,顶多只是给几碗饭吃,但有时甚至都不想给,因为我有我的妻儿要养,哪还顾得上他,就算他是我的爹,但我唯一能够全心做到的只是希望他能安安然然地离开人世,这样他也就解脱了,摆脱了衰老的折磨,我也轻松了,摆脱了毫无回报的付出。我并不是冷血无情,而是看透了这样循循环环的世态,其实人就应该早点看透这点,早点不要把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在儿女头上,应该清醒着,为自己做打算,不能指望别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但我就是不知道我该怎么才能为自己打算好。”
  算命的瞎子有四十来岁,鼻子旁一颗拇指指甲大小的黑痣尤为显眼,他自说这是个仙痣,见着的人取笑不得,笑了就不能长寿,但只要每天看着这痣,不取笑,而且还敬仰这颗仙痣的人都会延年益寿,所以人们就无法再去取笑了,反而十分热情的去看着瞎子算命脸上的黑痣,有的送些小钱给算命的,有些让瞎子给自己算命。所以他整日里都背着二胡持着棍子走在各个村子的街道上给人算命。这一次余德才把他拉到一处凉快的石头凳上讲述着自己的困扰,他听完后摇了摇头,一副通天晓地的模样,他说:“问题不是在这,而是在于阴阳相配的问题,这人啊,有喜的,有悲的,有福的,有苦的。这都是阴阳相配的缘故啊。”
  “阴阳相配,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啊,这人啊是怎么一直在这天地间生活下来的?”
  余德才思量了片刻,便说:“繁衍,老的死去,然后又有新的生。”
  “你真是聪明,一点就通了。繁衍正是阴阳相配的结果,然而同样是繁衍下来的人,就有钱财的和没有钱财的分别呢,这是因为啊,是阴阳相配的不好,只有一男一女相配的合乎运道的,才会有福运、财运。可是这世间上通晓这点的还真没有几个,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永远也过不上好日子的穷人。”
  “这样?果真是这样,那我,那我是不是配错了人呢?”
  “这我可不敢随便说。”
  “神仙哪,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好全是怪在我老婆子头上。”
  “这话不能随便说,被你老婆子听见就不好了。”
  “哼,我还怕她不成,她可是害了我的整个命啊,瞧我这大半辈子的苦啊,全是她拖下了我,生了四个不孝子孙!就是这样的,神仙哪,你说的是对的,我的运道实在太差了。”
  “可就是有很多人会认命的啊。”瞎子算命的捏了捏下巴说着。
  “我不认命,我还有大半辈子可以活呢。”
  “这么说……你是想……?”
  “没错,神仙哪,我这样做是对的,是顺应上天的吧,本来嘛,老天爷就是想让我们这些人过上好日子,然而我们却不识抬举,为了个婆娘拖累了一辈子。神仙哪,你告诉我,我现在还能有配上好对的人吗?”余德才说到这双眼睁得发红。
  “你是想不要你现在的老婆,而是要另找一个?这……这我是得罪不起啊,我得走了,我得走了。”瞎子算命的一副不情愿再同余德才多说下去的模样,说着便是要起身。
  “诶,你别走,别走,我给你钱,你倒是回答我啊。”余德才从口袋里忙掏出一把子纸钱出来喊道。
  “啊,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啊,你这是要让我破例啊,不行不行。你悟了这理已经是造化,还要知晓下去,就算大富贵了,我却是要折德的。”瞎子算命的说着便是要起步走开着。
  “你别走,别走,来,这钱您收着,你也否和我说什么,我都明白,我那老婆子就是拖了我的运道。我只跟你说,我早就察觉到是我那老婆子拖累我,他们都在拖累我,其实我本可以过上好的日子的。我在外面,倒是有一个,那是个寡妇,她对我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我不敢去理她,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想让你说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她一块了,运道会不会变好起来?”
  瞎子算命的握着钱,一副紧皱着眉头严肃的表情,思量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我得看完相才知道,你给她照个相,拿照片给我看看。这又是要破例啊,还是不值当,不值当,你还是回家同你老婆子一块过吧,我得走了,得走了。”
  “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个瞎子,你拿了我的钱,就不给我算下去了?”余德才突然悔恨起自己刚刚透露出来的寡妇,颇为焦躁地拉着算命的不放。
  “你这是要干嘛?你这样拽着我,还说我是个瞎子。是对老天爷的大不敬,是要遭报应的。”瞎子算命的皱着眉头说。
  “那好,那我不拽着你。神仙,可你总得帮我把命算完啊,你不能算到一半就不撒手了啊。我把她照片给你,不过得过些天,我得找个时间和机会。”
  “哦,那好,那我可以走了?”
  “你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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