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5卷夕阳尽头第72章

　　七十二章
　　11月25日，星期一。在家里陪着惜文两天，非常的好，幸福。妈妈在家照顾哥俩，带着他们在周边一圈玩，虽然已经到冬天，但没有冬天的感觉。南方大地的冬天是没有寒冷的，树木不说翠绿欲滴，但也绿意不褪。傍晚，夕阳还不算夕阳，阳光的温暖和风的寒冷交替在院子。
　　“挖好了没有？”
　　妈妈在家门口，朝外叫道。
　　“好了，阿妈！”
　　小军站起来回道。妈妈回头，要去拿什么。
　　“到底要种什么？”
　　“我哪里知道，种菜吧！”
　　“种菜？什么菜？”
　　“大白菜？胡萝卜？辣椒？大蒜？”
　　“哎呀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军抓抓头发，笑着。
　　妈妈手里拿了一包种子过来，看地上他俩挖的五个洞，大小不一，深浅不一。
　　“这点事儿都做不好，挖成什么样！”
　　“妈妈你要种菜？”
　　“谁跟你说的？”
　　“哥！”
　　“我不种菜！”
　　“那是种果树吧？”惜文没脑子的高兴起来，“我们要种橙子，香蕉，荔枝……”
　　“唉唉唉，胡诌什么呢？不种菜也不种果树！”
　　“那种什么？”
　　“跟这些一样！”
　　妈妈指着院子里的这些花树说，“这个黄花梨，这株沉香、这棵紫薇、这相思树、九里香、茉莉、栀子花，你看看，都不是爸爸妈妈种的么？”
　　“又要种花呀！”惜文有些遗憾。
　　“什么花呢？”小军叫着，他倒是有点好奇。
　　“木棉花！”
　　“木棉？”惜文嘀咕着，“木棉是什么？棉花？”
　　“上次我们出去踏春的时候就见到了木棉花，不记得了？大红色的，花有妈妈的手掌那么大呢，很漂亮的！”
　　“是不是那棵很高很高的树？”
　　惜文眼睛亮了。
　　“对啊！你不是还拿了一朵在手上么？”
　　惜文似有回忆了起来。
　　“在咱们家，到处可以看到合欢树，这里到处可以见到木棉树。”妈妈讲。
　　“阿妈，合欢树是什么树？”
　　“合欢树就是芙蓉树，合欢树的花不仅美丽而且芳香！”
　　妈妈也似有回忆了起来。
　　“芙蓉不是荷花么？不长在水里的么？”
　　嘀咕着，小军也陷入了思索当中。
　　妈妈给他俩看了木棉种子，黑乎乎的一粒一粒的，和其他种子没什么特别。
　　“来，抓着！”
　　把木棉种子分到惜文跟小军手上，一人一半。她拿起小锄头，蹲下把坑挖深点。
　　“把种子扔下来。”
　　惜文就扔了一粒种子下去。
　　“扔多点嘛！”
　　“为什么呀？要是，两颗挤在一起怎么办？”
　　“没事，”妈妈从惜文手里抓过几个种子，扔进去，“有些种子会坏的，要多撒点。”
　　“好！”
　　小军兴致勃勃的也扔了几粒种子到另外一个坑里，惜文也跟着起来。五个坑就都撒上了木棉种子。然后填土，浇水。
　　“阿妈，你不种点别的，全中木棉花！这里五个坑呢！”
　　“五个坑不一定全都能发芽的，要有两颗木棉花最后能开花结果就很好了！”
　　“是不是等到明年就能看到木棉花了？”惜文期盼的很。
　　妈妈笑笑，捏捏惜文的脸，泥巴都粘在了他的脸上。
　　“要想看到木棉花开，至少要八九年以后！”
　　“什么？”
　　“啊？”
　　哥俩被妈妈的话给惊呆了。
　　“为什么要这么久？”
　　妈妈若有感慨，“等到木棉花开，你们也变成大人了，妈妈也老了！”
　　冷风从后面的树林吹来，吹得枝叶摇晃，吹得哥俩搓手，吹得妈妈的鬓发飘起，妈妈看见一片叶子被吹落，又被吹起，卷至半空，随风而逝……
　　小军陪惜文在家呆了一个多星期，而惜文自被史密斯夫妇送回来在家没出去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内，除了刘妈那件事情之外没有其他的人来拜访，过的安心自在。白天跟哥哥妈妈玩，晚上爸爸回来一家人同温共暖。这期间，史密斯夫妇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再来，爸爸妈妈以为他们想通了，已经离开了中国。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惜文体内的灾星正在展开最后一搏……
　　十一月已伴着寒风去了，而十二月又伴着寒风来了。今天是12月1号，星期天,爸爸在家休息。吃完早饭，爸爸妈妈在家里休息，哥俩在院子里玩。可是没多久就听到山下有车子的声音，跑出去一看，竟然有三辆汽车往家里开来。吓得哥俩忙跑回家里。
　　“爸爸，有人来了！”
　　“谁？到家门口了？”
　　“没有，马上就上来！”
　　爸爸跑出去一看，也吓一跳，怎会有三部车子开过来，还是公车，肯定不是好事。忙跑回家，
　　“惜文，你快躲起来！”
　　“怎么，惜文的事儿？”妈妈顿时紧张起来。
　　“应该是！”
　　“惜文，上楼！”
　　妈妈拉着惜文匆匆上楼。爸爸看外面，车子已经开上来了，而且直接开进了院子里。爸爸看清了车子的牌子，猜到了里面的人。果然，第一个车子里下来就是姓寇的和郝大龙，但第二个车子里下来的是两名军官，上校军官，第三个车子下来的是四名武警，持枪武装。这让爸爸忐忑不安。一看到爸爸，姓寇的笑起来。
　　“周政委，久违了！”
　　爸爸也笑道，“寇同志这番过来，不知何意？”
　　“我们是来抓捕你的！”郝大龙狐假虎威，为虎作伥，冲着爸爸大叫。
　　“哎——”姓寇的手挡挡，笑眯眯的看着郝大龙，又抬头看爸爸的这栋大楼房，叹道，
　　“哎呀，我说，你一个军分区政委怎么可能会住这样的豪宅呢？我看将军都想不到住的！”
　　“没错，这就是我自己的房子！”
　　“你自己的？”他眼珠转转，“军人的一切都是国家给的，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栋房子？你除了军人以外还是什么？”指着爸爸的鼻子叫道。
　　“混账东西！”爸爸破口大骂，“你竟敢怀疑我军人身份！这房子是我岳父在57年就建好的，是经过了政府和军区批准后我才入住的！你还胆敢在这里诬陷我身份不纯！”
　　爸爸爆眼龇牙，凶神恶煞的，把姓寇的吓住了。惜文小军还有妈妈在楼上偷窥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好了，不跟你多说！今天，我们就是来逮捕你的。”
　　“逮捕我？什么罪名？”
　　“你身为军人却收养反革命，走资派之子，有走资派和反革命的巨大嫌疑，是潜伏在军队里的危险人物，经省革委和省军区的批准，决定逮捕你回广州调查审问！”
　　“这是逮捕令！”郝大龙叫道，他亮出了省革委的逮捕令，上面有省革委会副主任陈郁的签字。
　　“这是省军区的逮捕令！”
　　旁边的军官也亮出了省军区的逮捕令，上面有省军区司令黄荣海和省军区政委陈德的签字。
　　爸爸心里一阵憋慌，差点缺氧，有点不稳，但仍然要沉住气。妈妈见爸爸这样，赶紧下来。
　　“妈妈——”
　　“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惜文看妈妈那眼神！
　　说罢就跑下楼来。
　　“寇同志，上次您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弄清楚了么？我的儿子周惜文只是名字碰巧和那个反革命之子一样而已，而且，您也看见过了我的儿子的……”
　　还没等爸爸说完，郝大龙就亮出了惜文的照片。
　　“难道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
　　爸爸一看那照片，顿时一阵眩晕，又不稳。
　　“天雄！”
　　妈妈赶忙出来扶住爸爸，“怎么回事？”
　　“看，这就是你们收养的那个反革命之子！”
　　妈妈一看，吓得目瞪脸白。
　　“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呵呵，”郝大龙笑道，“真是聪明啊，周政委，想要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你再细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这便是最好的见证了！”
　　爸爸看着他俩，再看看那两名军官和那四名武警，
　　“请容我和我妻子说几句话！”
　　姓寇的要那两名军官的意思，他们点点头。
　　“你们快点，待会我们还要办事！”
　　爸爸便把妈妈拉到一边，“你，赶快打电话给小赵，记住，是小赵，别惊动司令，让他派人来解围。”
　　“可，要这样的话，你拒捕，罪名不更重么？”
　　“如今，我罪名已成定局，或重或轻都一样。但是，他们的目的是要带走我和惜文的，我可以跟他们走，惜文不行！你快去就是，我尽量拖延时间！”
　　妈妈迅速跑回家，爸爸走过来。
　　“嫂夫人这么急着跑去，做什么呀？”
　　姓寇的惬意的说。
　　“小儿高烧不退，急需照顾。”
　　“是不是那个林惜文？”
　　“不是，生病的是我亲生儿子，周少军。”
　　“那林惜文呢？”
　　“寇同志口口声声林惜文，他叫周惜文。”
　　“都一样，就是那个走资派的儿子！”
　　楼上，妈妈匆忙的跑上来，气都不顺。跑到自己的睡房，直拿起电话，打到副政委办公室。我在前文说了，这房间内的电话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就体现在这里。要是被他们看见妈妈在客厅打电话求助，是不行的。
　　“喂？小赵么？”
　　电话那边，副政委正在办公室工作，听出妈妈的声音，那么急促。
　　“是我，嫂子！”
　　“谢天谢地，幸好你在！”
　　“出了什么事情？”
　　“惜文的事情终归露馅，省革委和省军区的人直接到我家了，要逮捕天雄和惜文。天雄要你赶快派人来支援，不管后果怎样！”
　　“好，好！”
　　电话那边挂了，妈妈一脸的凌乱悲哀。
　　“妈妈……”
　　惜文站在门口。
　　“走，快去躲起来！”
　　……
　　“周天雄，你还敢狡辩！”
　　“郝大龙，你拿着的确实是当年那个反革命儿子的照片，但却不是我儿子的照片！”
　　“好你个周天雄！你滥用私权，徇私枉法，迫使派出所将所有的林惜文的照片都销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我和寇同志亲自前往逼问得到的，你还敢在这里狡辩！”
　　“我说过了，我儿子不是反革命之子就不是反革命之子！鬼知道你们哪里来的照片来诬陷我！”
　　“呵呵，”郝大龙笑道，“你一个堂堂政委也太不要脸了吧，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承认！”
　　“你……”爸爸盛怒难平。
　　“是不是真的把他揪出来就知道了！”
　　就要冲进家里，爸爸横手一挡。
　　“怎么，你要拒捕么？”姓寇的说，怒眼瞪着爸爸。
　　四个武警枪支一抖。
　　“我那个儿子此刻不在家中！”
　　“呵呵，你这一招对我没用！”
　　推开爸爸的手就进来。姓寇的四处看看，
　　“搜！”的一声命令。
　　“且慢！”爸爸再次喊着。
　　“周天雄，你如今是戴罪之身，由不得你说话！”
　　“我有话要说！”
　　“呵，你有话要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先请坐下。”
　　他们几个也就老实坐下，妈妈其实就在楼道一侧，躲在墙侧边看着楼下。
　　“你们此番逮捕我不就是因为我收养了反革命之子么？”
　　“是的！”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那个儿子是清白的，我也无可奈何。”
　　“哈哈……”姓寇的仰天大笑，“周政委，你演戏的功夫不到家，省省吧。”
　　“好吧，我儿子是走资派的儿子也好，反革命的儿子也好，但他自己不是走资派，反革命，对不对？”
　　“你想要说什么？”
　　“我们国家是一个法治国家，定罪量刑都得看法律而不是个人。他生父有罪但是他没罪。”
　　“周天雄，你不要撇开话题。他有没有罪我不好说，但你一定有罪！”
　　“是，是！”爸爸笑笑，站起来，“我身为一个军人嘛，是不能像常人一样想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儿的。可是我现在收养了这个孩子，那你们又能给我什么罪名呢？”
　　“罪名不是我们定的，这要把你带回去调查审问，摸清你和反革命走资派的联系。”
　　“那要是我和走资派反革命没有关系呢？”
　　“没罪我们不会冤枉你，有罪我们不会放过你！”
　　“呵呵……”说得好。
　　郝大龙看出这是爸爸的拖延政策。
　　“寇同志，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呢！说不定，待会他的救兵就到了！”他着急起来。
　　“周天雄，我不想跟你在这里磨叽了！”
　　他一拍沙发，站起来对爸爸叫，又回过头对那四个特警说，
　　“特警同志，搜！”
　　“停住！”爸爸又一次喊道。
　　“别管他，搜！”
　　“你们住手！”这时候妈妈在楼上叫道。
　　妈妈顺着楼梯扶手下来，“我儿子正在发高烧，你们吵什么吵？”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哈哈……”
　　“姓寇的，我丈夫本本分分，是绝对不可能收养反革命的儿子的！”
　　“特警同志，别管她！一定要把那个反革命之子找出来，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他推开妈妈，那四个特警跑上楼。
　　小军又从房间里出来，挡在过道上，装作高烧，四肢无力状，倒在特警身上。
　　“叔叔，我弟弟不在家，你们找不到他的。而且，他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林惜文啊！”
　　小军就粘着特警，不让他前进。
　　“一家人前赴后继，可真是厉害！”
　　姓寇的笑道，过来一手将小军甩过，直甩到地上。
　　“哎呦！”
　　妈妈忙上前去看小军，好在没事。于是那四个特警就分开逐个房间寻找惜文了。因为房间太多，有些还是锁着的，便要妈妈拿着钥匙一间一间的开。
　　楼下，一直不说话的两名军官突然说话了，把爸爸拉到外边。
　　“周政委，其实你的历史事迹省里很多人都知道，你是个英雄好汉。”
　　“二位想要说什么？”
　　“您争辩也没用，我们知道那个孩子的确就是当年走资派林紫山的儿子林惜文。但正如你之前所说，这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只要您把那个孩子交出来，省军区会对您照顾的。那个孩子我们会交由广州市一些慈善机构抚养的，您可以放心。”
　　爸爸的目光扫视二人，道，“我从来没有收养走资派的子女！”
　　楼上郝大龙，姓寇的，还有那四个特警没有搜到惜文，就下来了。此时，副政委正带着大队人马赶来，马上就到了，爸爸妈妈更是心急如焚，这真是时间的博弈。
　　他们找不到就质问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只说：一，惜文不是反革命之子；二，惜文不在家。
　　客厅上没有什么房间，除了刘妈那间和……。刘妈的房间没有上锁，他们进去搜一遍没有就出来，只剩下爸爸的那间。他们走到门口，
　　“钥匙呢？”
　　爸爸突然笑起来，“你们真是愚钝至极！这个房间一直在你们视野之内，你们有哪只眼睛看到我把人藏到里面了？”
　　“喝！这说不定，兴许你在我们来之前就把那小鬼藏在里面了！”
　　爸爸只能闷声，拳头都攒的紧紧的。
　　“怎么，看你气势是要打人啊？难道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姓寇的，你别欺人太甚！”
　　“你到底打不打开？”
　　“不打怎样！”
　　“哼！区区一把破锁，”他眼神示意那四个特警，就挺着机枪过来，准备扫射。
　　“等一下！”
　　被逼无奈，只得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一进去，姓寇的和郝大龙并不是很吃惊，但那两个军官就大吃一惊了。
　　“周政委，这些东西你从何而来？”
　　“这些都是当年打仗时候留下来的，算是我的一种缅怀。”
　　“那些军衣军裤和纪念品我就不说了，这些武器子弹政委你竟然收藏在家中？”
　　姓寇的听出那两名军官的不满和不安，趁势道，“好你个周天雄，竟敢私自扣押军械武器？”
　　“放你他妈的狗臭屁！”爸爸朝他破口大骂，震的他后退几步，“你狗眼看不懂这些都是旧的么？这都是老子二十年前带兵打仗的武器！”
　　他无话可说。
　　“周政委，即使这样，你无权利收藏这些。”
　　两个军官先出来，他们也跟着出来，爸爸庆幸他们没有看出那面墙的破绽。
　　“周政委，您无论如何也得跟我们去趟了！那个反革命的儿子我不知道您把他藏哪了，但是今天，您得跟我们去广州！”
　　“如果我不跟你们回去呢？”
　　两位军官神色大变，姓寇的叫道，“你想拒捕！”
　　武警立即站在爸爸身后。妈妈跟小军不知所措，形势如箭在弦上……
　　这时候外面一阵强而有力的声音传来，“我看哪个敢逮捕政委！”
　　他们跑出去一看，迅速大队人马就冲进来，也都是全副武装，副政委小赵从人群中走出来。
　　“周天雄，你竟敢搬救兵！”郝大龙道。
　　妈妈喜出望外，爸爸也欣慰，小赵终于来了。副政委直走进家里，看都没看他俩一眼。走到爸爸身边，悄悄对他说，“没找到惜文吧？”
　　爸爸点点头。
　　姓寇的咆哮起来，“你们……你们军分区狼狈为奸，竟敢反抗上级命令！”
　　爸爸不言，小赵笑笑，朝他走来，
　　“寇同志，上次一切不都已经清楚了么？政委收养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反革命之子！”
　　“照片在这！”
　　郝大龙再一次亮出了证据。
　　“这张是反革命之子不错，但这不是政委收养的那个孩子！”
　　“他妈的还来忽悠我，”郝大龙一拳过来，小赵反手扣住，将他摁在地上。
　　“你算哪根葱，跟我干？”
　　“寇同志，军官同志！”
　　他大声呼救，小赵也就放开他。两位军官看着外面的架势，很严肃的对爸爸说，
　　“周天雄，你真的想拒捕么？”
　　“是的！”爸爸斩钉截铁。
　　什么！”这倒把他俩吓一跳，“周天雄，你身为军分区政委，知法犯法，这是要受到严惩的！即使今天你们人多，抓捕不了你，可马上，省军区就下抓捕令，到时候连你们军分区一并问责！”
　　“你们抓我，无非是回去调查审问我，先一天不早，迟一天不晚，何必今天就急着带我走？”
　　“那你还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就不愿意今天走！”
　　“给你脸不要脸！”他俩也凶神恶煞起来，“带走！”
　　特警就来逮捕爸爸。
　　“谁敢动政委！”
　　小赵一声令下，外面的战士冲进来，将他们包围起来。
　　“周天雄，你这是死罪！”一军官说道。
　　“死罪与否，我周天雄并不在乎！我就是不要今天走！”
　　“今天明天都是一样，你为何挣扎？”
　　“没有什么，我请两位同志先回广州，不出三日我必上广州问罪！”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以生死论殊荣！今天就是要带走你！”
　　他俩亲自上阵，押解着爸爸。小赵欲动，爸爸眼神示意他别动。于是那两军官押着爸爸慢慢的走出来。
　　“这……这……”
　　妈妈的眼泪抖落，悲哀无助的看着副政委，小军则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两军官押着爸爸到院子，小赵眼见不行，看一眼爸爸，爸爸点头。于是快步跑到前面，跟旁边的队长悄声说了几句。
　　“停！”
　　小赵喝了一声，他俩看着小赵，见他不说话，继续走。这时候怦的一声枪响，只离左边那军官脚尖不到2厘米。把后面的姓寇的和郝大龙吓了一跳。
　　“再走一步给我试试！”小赵吼道。
　　他瞪大了眼珠看小赵，还真是不怕死了，还往前迈出一步。
　　“开枪！”
　　队长一声令下，枪声噼里啪啦的在他们脚下响起，尘土飞扬，连爸爸都吓了一跳。姓寇和郝大龙更是吓得腿软，倒在地上，那个姓寇的更是吓得哭，尿裤裆了。
　　“不怕死，你说的！我就让你们死！”
　　小赵瞪着血红的煞眼。
　　“好……好，”他俩也有些发抖的，“你们想怎样？”
　　“不为难你们，就是请你们先回去！”
　　小赵看看爸爸，爸爸点点头。
　　“好，你们等着，”他俩松开了爸爸，“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罪！”
　　他俩直接上了车，姓寇的和郝大龙也爬起来上车。
　　“抓住他！”
　　小赵叫一声。
　　“救救我，同志！”他向俩军官呼救。
　　“他是人证，你们不能抓他！”
　　小赵过来问爸爸的意思。爸爸轻声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已经大难临头，杀他现在不是时候！”
　　于是就把郝大龙给放了。
　　……
　　三辆车子陆续下山，山下都是小赵带来的车子，郝大龙看着军分区的这些车辆，捶胸顿足。
　　“可恶！”
　　“别生气，小龙，我会让他不得好死的！”
　　笑眯眯的，一手开着车，一手摸郝大龙的大腿，郝大龙见他裤裆湿的，突然一阵恶心。
　　爸爸妈妈小赵还有小军站在门口，望着下面，他们已经远去。
　　“哥，你的事难办了……”
　　“注定是我周天雄害了大家！”
　　“军分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回头看看那些威武的战士，“不同生但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