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5卷夕阳尽头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当史密斯夫妇的车子驶过一个小土包的时候就看到了副政委的车子，小军正朝着路边撒尿。史密斯先生看到了他，小军撒尿很放肆，摇着屁股一阵乱甩。看的史密斯先生发笑，感叹起来，“童年真好！”
　　“什么？”露丝问。
　　“亲爱的，你过来，看那个小孩子。”
　　露丝便挪过来，望去，看到小军仍在撒尿。
　　“哥，你好了没有？这么久！”
　　“快了！憋太久了！”
　　露丝看看，微微笑笑，但又惆怅起来，“又不是欧恩。”撇过头。
　　惜文看小军尿那么久，自己的尿意也来了，“我也尿尿。”
　　搞的小赵无话可说，惜文就打开门出来。
　　“欧恩？”
　　史密斯先生略惊，惜文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虽然只有短暂的一面，惜文就背对着尿起来。
　　“欧恩在天堂，在主的身边。”露丝淡淡的说。
　　“不，亲爱的，你过来，那个小孩很像欧恩。”
　　露丝眼睛一亮，蹭过来，“哪里？哪里？”
　　“那个背对着我们撒尿的小孩。”
　　露丝探出头来看着惜文的背影，小军快尿完了，抬头一看，便发现远处一辆车里一个女的在看自己，吓得他赶紧把小鸡鸡收进裤子。
　　“张先生，请你开到那个车子那边。”
　　司机便朝着他们过去。
　　“惜文！”小军兜兜裤子过来。
　　“你尿真多！”惜文说，他也尿完了，抖抖。
　　“有一个女的在看我！”
　　一听就笑了，“哪有女的？”
　　“你看！”小军指着史密斯夫妇的车子说，“就是这车子！”
　　“你们嘀咕什么？”副政委说道，“好了没有？”
　　“叔叔，有辆车子朝我们过来了。”
　　小赵一听，下车来。小军和惜文看车子正迎面过来，露丝也迫不及待的探出头来看，天啊！那个孩子不就是欧恩么？
　　车子停下，司机出来，给露丝打开车门，露丝赶快跳出来，还差点摔倒。小赵还有哥俩就看到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和一个一脸胡茬的像司令那般大的也是蓝眼睛的男人。
　　“噢，上帝，我的上帝啊！真是，真是欧恩……”
　　露丝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身体都发抖，伸出双手，战战巍巍，朝着惜文走来。小赵把惜文拉到自己的身边。
　　“你们是谁？”副政委严肃的很。
　　张先生要来解释，被露丝制止。
　　“先生，请让我看一眼这个孩子。”
　　小赵看看史密斯先生，又看看露丝。
　　“我们没有半点恶意。”
　　小军他是没有见过外国人的，但知道他们是外国人，可为什么这个外国女的会说中国话？
　　“你们是外国人么？”小军问。
　　露丝点点头。
　　“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呢？”
　　露丝没有回答小军，而是用奢求的眼光看着小赵，“先生，拜托您了，让我看看他。”
　　小赵把惜文拉出来了，露丝蹲下来，双手轻轻搭在惜文的肩上。惜文身体不由的一抖。看着惜文的眼睛，那宝蓝色的大眼睛，还有眉毛和鼻子，那简直就是欧恩啊。
　　“Oh!Myheartboy!”
　　突然搂住惜文，大哭起来，让惜文不知所措。
　　“哥！叔！”惜文吓得叫起来，小赵和小军来扯开露丝。可露丝却紧紧抓住惜文，惜文则更是反抗。史密斯先生也来拉住露丝。
　　“噢，杰森，不要！他是欧恩，他是欧恩啊！”
　　“亲爱的，欧恩已经死了，他死了！这个小孩只不过长得像他而已！”
　　“不，杰森！你见哪个中国小孩有着蓝色的眼睛，他就是欧恩！”
　　“露丝，冷静点！欧恩和上帝在一起，他不会回来了！”
　　他们三个听不懂露丝和杰森说话，毕竟是英语。只觉得露丝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我们走！”小赵说道，小军惜文赶紧上车。
　　“不！”
　　露丝甩开杰森追上来。
　　“请等一会儿，先生！”露丝泪眼看着惜文，同样是宝蓝色的大眼睛，互相对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小赵意思他不要说。可是，惜文怎么回事？他的心里怎会有一种触动？这个蓝眼睛的女人，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同，她的眼睛真的和自己的眼睛很像。
　　“我叫惜文！”
　　“Ciwen？Oh,mygod！”
　　小赵发动车子，车子开走了。露丝伫立，望着远去的车子里的惜文，他也正趴在窗口看着露丝。
　　“露丝，你怎样？”
　　史密斯先生走过来。露丝很激动很高兴，抓着史密斯先生的手，她的手仍在颤抖。
　　“杰森，这真是上帝的旨意，我们先别回香港。”
　　她开始感恩上帝了，十指交叉，握于胸口，闭着眼睛，
　　“主啊，万能的主，感谢您的恩赐，感谢您对我的垂怜。欧恩就要回来了！”
　　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白云，“还有白心大师，多亏了您的忠告！”
　　“露丝？你还好吧？那个孩子不是欧恩，难道你要把他带走么？”
　　“杰森，我们回去说！”
　　……
　　副政委把他俩送到了家，跟妈妈说这件事，再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夕阳已经落下山头，冷风吹起来，把在院子玩耍的哥俩赶回了家中。
　　“喵咪……”
　　惜文唤着小猫儿，他那高兴样儿。猫儿出来一纵便跳到惜文怀里。妈妈正好端菜出来。
　　“放下它，别弄得自己一身跳蚤。”
　　惜文便把猫儿放下，妈妈说，
　　“当初那会儿，你天天跟它腻着，不弄得一身的红包，痒死了！还不长着教训？”
　　“吃饭啰！”
　　“洗手去！”
　　妈妈拍拍小军的头，他俩就去厨房洗手了。
　　饭间，正说着话儿，爸爸回来了。
　　“吃饭没？”
　　“没呢！”
　　“那快点。”
　　“路上没有那些坏人吧？”爸爸问他俩。
　　“额……”
　　“待会说吧，先吃饭。”
　　妈妈推推爸爸，爸爸到厨房洗洗手后出来跟着一起吃饭。
　　“不是太平了么？为什么晚回来了？”
　　“刘主席被开除党籍了，知道么？”
　　“知道，前些天中央的会议么。”
　　“省里下命令，要我们开个会，做个报告，交上去。”
　　“哦。”
　　妈妈应了一声，没说话，继续吃饭。
　　饭后，坐着歇息，妈妈又给爷仨泡了花茶，当然自己也泡了。晚上比较冷，妈妈拿了外套给小军和惜文。
　　“军儿？”
　　“阿爸你叫我啊？”
　　“开始问你在路上遇见什么，怎么不说？”
　　小军要开口，妈妈倒先说，“路上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看到个疯疯癫癫的人而已。现在那些人哪还敢惹事？”
　　给小军使了个颜色，小军也笑道，
　　“是啊！叔叔带着我们回来，是个疯子吧，就这样。”
　　惜文迷迷糊糊的，妈妈为什么要隐瞒？
　　“笑的不自然，一定有鬼！说实话。”
　　妈妈还要瞒着，爸爸就让妈妈别说话，爸爸这个样子妈妈是知道的，不能再说谎。见不行，妈妈便让小军把实情告诉了爸爸。爸爸听后，表情奇怪。
　　“为什么不让告诉我？”
　　“知道你的性子，你要知道了又要查这件事情。他们是外国人，你又是军人，身份的特殊性，让人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倒是没想到。”爸爸笑笑，“你俩确定他们是外国人？”
　　“怎么不确定？我会看错么？那个女的的头发就跟收割的稻子一样，她的眼睛就跟惜文一样。”
　　“难道是法国人么？可就算法国人，现在这个状况，他们也不太可能来的，为什么他们会来到我们这里？”爸爸比较迷惑，
　　“你说那女人对你反应很激动？”爸爸对惜文说。
　　“嗯啊！看到我还哭了，被那男的拉到一边，应该是那女的老公吧，他们说了一堆我听不懂。”
　　“傻儿子，你会外语么？”妈妈笑道。
　　“可是那女的会说中国话啊！”小军说。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对惜文反应那么激烈？”爸爸说。
　　“这个……”
　　这时候听到外面大铁门咣当咣当的响，把他们都给吓了一跳。正紧张着，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军军，文文！”
　　哥俩赶快跑出去接，爸爸妈妈也走出来。惜文推开栓子，让刘妈进来。
　　“这防的谁？野兽，猛鬼？”
　　“刘妈你可真越老越风趣了！”妈妈走过来，刘妈上前就是给妈妈一个拥抱。让妈妈受宠若惊。
　　“这是……”
　　“可想死你们，老长时间的。”
　　“不算长吧，上次在你家一别，也才三个月。”
　　“三个月，你倒还晓得了。想死我老太婆的才不是你俩，是我的两个儿子！”
　　刘妈一手拉一个。
　　“外面冷，进去谈。”
　　刘妈放好车子，到家里，又给刘妈泡了杯热茶。刘妈坐下，让他俩站在自己面前，就看。
　　“乖乖，真是好久不见。眼眉都长开了些。”
　　“孩子总会长大的。”妈妈说。
　　“小军的墩儿肥没了，惜文你也不像娃娃了。”
　　他俩就冲着刘妈笑。
　　“坐，坐！”
　　他俩坐在刘妈两边。
　　“哎，对了，刘妈，你这么晚来，不得住下啊！”
　　“得看天雄你留不留我了！”
　　“这是什么话？你的房间不一直在那里么。”
　　“是是是，老婆子说错话了。”
　　“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么？”
　　刘妈嘻嘻笑起来，有些得意。
　　“老杜这回中点用了，开窍了。”
　　“他怎么了？”
　　“他当了村里生产队长了。”
　　“恭喜啊！”
　　爸爸妈妈贺喜道。
　　“总算明白些道理，跟社里人弄好关系，让他当选了。”
　　“所以你是来报喜的？”妈妈调侃道。
　　刘妈不好意思，“有是有一点，但我要是不想着俩崽子我才不会来呢！”
　　“哈哈……”
　　“对了，秀英，你学校的两个老师下放到我们队来了！”
　　“真的？”
　　“社里新建了个叫五七干校的，下了一批老师干部的来劳动学习。”
　　“刘妈，这你得照顾下了，别让……”
　　“还要的你来说，老杜心知肚明。”
　　爸爸妈妈问了下媛媛和大元额情况，刘妈说媛媛正读书，大元在工作，一切安好。刘妈说在家里过几天，家里没事，老杜不要她照应。大家聊了会儿，就去睡觉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广州领事馆的史密斯夫妇还没有睡觉，确切的说是露丝还没有睡意。
　　“露丝，怎么又不睡？”
　　“我这次是高兴的睡不着呢！”露丝高兴的说道。
　　“亲爱的，那是别人的孩子啊！”
　　“不，他就是欧恩，你看他的眼睛，那绝对是欧恩的眼睛！”
　　“只是长得像而已。”
　　“他叫Ciwen,Ciwen是欧恩自己取的名字！”
　　“哎，露丝……”
　　史密斯先生很无奈。
　　“杰森，我们要带欧恩回去！”
　　“回去？回哪里？”
　　“回家啊！”
　　“你疯啦，露丝！”
　　史密斯先生大为吃惊，“现在怎么能带一个中国孩子回家？而且，就算能带，他家人能同意么？”
　　“杰森，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是主允诺我的。在出发前，我曾在上帝面前祈祷，祈祷他把欧恩还给我，他答应了。”
　　“露丝，我们不是说好，回去之后领养一个孩子么？你不必在外国找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中国！”
　　“任何孩子都比不得我的欧恩！”
　　“露丝，你走火入魔了！”
　　“你说什么？杰森，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露丝又伤心起来。
　　“噢，亲爱的，我感到非常抱歉，”杰森过来抱住露丝，“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没事，杰森。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不仅是上帝的意思，而且也是白心大师的功劳！”
　　“白心大师？谁是白心大师？”
　　露丝便把那晚的事情给杰森说了一通，杰森听后心里也不是滋味。
　　“露丝，我们心中只有唯一的主，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别的信仰。”
　　“我当然清楚。万物生灵，都是主造的，我们怎能不对神恭敬？”
　　“嗯。”
　　“我们明天就去找那孩子！”
　　“你知道他家在哪？”
　　“他们是往山上开的，我们能找到。”
　　“我们要呆多久？签证快到期了。”
　　“直到把我的欧恩带回来。”
　　“噢，上帝啊！”
　　……
　　第二天，史密斯夫妇一面要领事馆的人查清爸爸妈妈一家的身份，一面又叫司机驱车前往昨天的那个地方。他们把车掩映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偷偷上山，窥视爸爸妈妈一家。爸爸自然是早上带着哥俩上学去了，他们看到一栋大房子和两个女人。史密斯夫妇双双觉得不可思议，在一座山林里建一栋大房子，居住在里面的人到底是干嘛的？上次那个男人是露丝口中“欧恩”的父亲么？这样的话，里面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可是另一个女的，说男的或者女的母亲又小了些，姊妹又大了些，她会是谁呢？露丝的“欧恩”和另一个小男孩是亲兄弟还是别的？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史密斯先生怀疑这家的主人是个高官，不然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可是他只猜对了一半。首先，他没想到爸爸是军官，无论中美，军官应该不会拥有私人别墅；其二，中国目前的高官基本上被打垮，住这样的房子更是封资修，一定会被打倒的。当初，妈妈学校的红卫兵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抄家么，好在军分区挡住了。
　　没有见到她的欧恩，紧个呆在这里看房子跟女人干嘛？所以，史密斯夫妇大半天的时间就在附近转悠，也不露面，免生麻烦。只等着，傍晚时候再见她的宝贝一面儿。计算着时间，提前一会儿来到家门口旁边的丛林里躲着，就等着惜文回来。果然，没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车子从下面一直开上来，开进院子。小军打开车门就蹦了出来，史密斯先生又笑了，他倒是对这个好动的小男孩有些喜欢。惜文接着出来，露丝又激动起来，抓着史密斯先生的手臂。然后爸爸出来，露丝就发现这个男人不是昨天那个开车的男人。妈妈系着围裙出来迎接，然后就进去了。
　　“露丝，可以走了！”史密斯先生动动她。
　　“哎，”露丝轻轻叹了一声。两人出来，悄声悄步的往山下走。
　　“我文具盒落在车上了。”
　　惜文翻翻书包叫着。跑出去，要到车上拿他的文具盒。可就是这一瞥，便看见了史密斯夫妇的身影，他跑到家门口，看到下面一男一女的背影。他对露丝的那一头金发是非常熟悉的，猛地想起来，心里一震。
　　“是他们……”
　　惜文的担心从此开始。
　　史密斯夫妇回到广州领事馆，话说两市来回路途还是挺长的，再加上今天在本地转了一圈，到的时候都很累。可是屁股还没坐热，领事馆的人就过来了。
　　“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太太，你们要查的人我们清楚了。”
　　“是么？他们一家子是谁？”
　　“按照夫人您所描述的，在山上的那一家应该是**市军分区的政委一家。”
　　“政委？”露丝和杰森都很惊诧，
　　“你是说是军人家庭？”
　　“对！”
　　“然后呢？”
　　“他的名字叫周天雄，他的妻子叫秦秀英，本是当地的一位大学老师，后被批斗，开除教师资格。他们有两个孩子。”
　　“欧恩……”露丝又情不自禁。
　　“辛苦您了，”史密斯先生跟他握握手，塞给他一枚金条。现在，给任何纸币都是没用的，只有金条在全球通用。
　　“史密斯先生，这……”
　　“马先生，中国的礼节我懂些，礼尚往来嘛！这么些日子来领事馆中国先生们对我夫妻俩的照顾和保护是可见的，这点算不得什么。”
　　“保护在华外籍人士是我们领事馆的职责，您这不是礼尚往来，这是贿赂。在毛主席的领导下这是绝对禁止的，史密斯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了。”
　　说完他就走了，史密斯先生一愣一愣的。怎么这么多年经商打交道和人脉关系的筹略在中国就行不通了。
　　“中国人是很不错的，你得‘刮目相看’。”
　　“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刮下自己的眼睛再看人？”
　　……
　　露丝虽然知道了爸爸的情况，但这却又成了她的一个累赘。爸爸是军官，自己一个美国人，一个未建交国家的人和他国的军人扯上关系，这肯定不好办。而且到了中国才知道什么叫“走资派”，中国人的反美反资情绪多么高，这样，在这个国家发生了事情要脱身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目前最为头疼的事情还是那户人家愿不愿意把“欧恩”交给自己。第二困扰的事情又是如何带一个社会状况不正常的国家的男孩出国。摆在眼前的困难真像是千丈的高山，万米的大海。露丝想的头都痛了，真的头痛。
　　“亲爱的，你这是又怎么了？”史密斯先生看她很痛苦的样子。
　　“杰森，我们明天就去那户人家要孩子。”
　　“露丝……！！！”
　　“杰森，你不要说了，我们去试试看。”
　　史密斯先生真是想不明白，露丝简直是往火坑里跳啊。他真的后悔当初带露丝出国，真是一个错误啊！
　　露丝的上帝虽然答应将欧恩还给她，但却不是那么容易，而且，相当的困难。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这是天在考验露丝，或者说她的主在考验她。天水大师和白心师傅能够抵抗的那煞星的能力有限，只能到此为止。而这一切一切的摆在露丝面前的困难正是煞星安插在露丝面前的，它不能让露丝成功，不然它就要毁灭，而惜文体内的福星便会显露出来。如果我前文没有任何剧透的话，各位是根本不知这场博弈究竟谁胜谁负的！所以现在，惜文不知道，谁的一举一动都能左右他的命运！大家都在博弈，明的暗的，好的坏的。天和人的斗争，无声无息却玄绝幻尽。惜文这根生命线，不经意间已将很多人的命运牵扯进来！
　　晚上，爸爸妈妈还有刘妈都已经入睡，小军也快睡着。可是，惜文，他睡不着。他晚上都很少说话，但是他们没有察觉，连小军也没有。昨天看见那两个外国人就觉得很奇怪，没想到今天还在家门口看到他们。可是，惜文没有跟他们说，为什么不说呢？他隐约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正如妈妈昨晚讲的，不能让爸爸干预这件事情。可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她，怎么，怎么，怎么，她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就是想不起来了。越想就越睡不着，索性打开灯，坐起来。
　　桌子上永远摆着那两本书：《瓦尔登湖》和大日记本。《瓦尔登湖》早已经看完，可是他还是不能够完全理解作者的意图和情感。他把那本重重的大日记本拿过来，翻看着自己以前的日记。惜文每一天都在写日记，少则一两行，多则一两张。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书里面夹着的枫叶标本。拿出一叶，又拿出一叶，两只手拿着，瞧着。
　　两片旧红的枫叶几乎一模一样好，看不出端疑。
　　“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模一样的叶子，也没有两片完全不一模一样的叶子。”
　　忽的就想起去年那个时候，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在迷失树林的那一次经历。惜文坐在大树下，靠着树干，仰望天空，思考人生，思考宇宙——
　　“世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事物，也没有完全不一模一样的事物。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也没有两个完全不一模一样的人。”
　　我当时写了一些很深奥的道理，不知大家是否记得？就是给这里做铺垫的！我在书中写下的大家无法理解的道理都不是胡诌的，都可以在前文和后文找到照应。
　　惜文便记起了那个时候刘妈来迷失林树木里找自己，带自己回家，他对刘妈说的一句话：刘妈妈，你说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没有另外一个我呢？
　　想到这里，于是才恍然大悟！九月中旬的一个夜晚，自己不是做了一个噩梦么？惜文以为梦见自己死了，告诉妈妈，妈妈说是一个欧美的小男孩，只不过和自己长得像而已。关键是在梦中他清楚的看见了那个小男孩的妈妈，天哪！不就是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吗？昨天傍晚她对自己的疯狂的举动，那么，那么，自己一定是她的那个孩子了！！！
　　“啊！”
　　惜文吓得一身冷汗，两片枫叶悄悄落地。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