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1卷:梦断归途第5章

　　除夕夜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除夕夜了，而是新春第一天了！所有的人都玩得很高兴，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惜文小军，以及区里的领导们和他们的妻儿，他们都玩的很高兴，即使在这样严峻的形势面前。
　　爸爸还是要照常上班，毕竟春节不放假。所以他要很早起来，妈妈要给爸爸准备早饭，所以她也很早起来。惜文和小军，他俩累了，就像真的兄弟一样，睡得很晚，妈妈自然不忍心叫他们早起的。惜文从来没有玩的这样开心过，即使是以前过年的时候他爸爸妈妈带着他到外面去玩，也比不上这次。真正的在一个地方和一群和他同样大的小男孩小女孩玩，那才是最快乐的，而这些是在以前的家里所没有的，在他自己的家里，吃过年夜饭后到外面转一圈以后就回来了，毕竟惜文家冬天还是很冷的。惜文睡的香，睡得甜，这是很久都没有过的。
　　爸爸走后，妈妈留在家里，一直到惜文自己醒来，他下楼来，然后妈妈才去叫小军起来。这样，没有什么事情了，妈妈陪着惜文还有小军在家里呆了三天。这三天是弥足珍贵的，因为妈妈认为这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惜文了，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她必须要好好的和惜文玩玩，说说话儿。倒是小军，大年初一的今天，本来一切都是新气象新生活，可是今年却这样，又不能去玩，又不能去拜年，成天憋在家里真是难受、而且他还不受关注，妈妈关注的是惜文，可以说第一天他过的非常的难受。但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看着惜文和妈妈越来越亲密，爸爸回家以后也和惜文亲密，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他知道，两天后，他，林惜文就要走了，把他送回家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他林惜文了吧！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嫉妒惜文了。虽然国家春节不让放假，但是妈妈给刘妈三天假，所以这三天刘妈也没有来。爸爸向区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确切的说只有六天的假，不知道多一天都不行！爸爸为了请这个假花了一番功夫，因为请假太长了，虽然杨司令他们肯定是同意的，可是这要上报省军区的，直到这一天上午才回复说可以，这两天爸爸一直都在担心能不能请假成功呢！请假这么多天，主要是妈妈也想在娘家呆个两三天，她太想她自己的父母了！自从跟爸爸来到广东以后她还没有回过娘家呢！也不知道她自己家发生了什么变化，想到这里她的心比惜文还要激动呢！爸爸也是非常激动的，他也好久没有见见他的老丈人老丈母以及他的小舅子了！就是小军，他显得很平常，虽然也有一点点好奇要见到自己的外公外婆了，但是从来就没见过的人怎能叫人特别思念去见呢？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阿爸阿妈还有爸爸和妈妈的那些朋友们，要说真正的亲戚，他一个也没有见着，所以突然要说去见他们，这真叫人有些难以适从！这四人今天各自的心情具体怎样，我是说不来的。除夕那天是星期四，今天是春节三天假的最后一天，就是星期天了！
　　傍晚爸爸回来以后，像往常一样喝喝茶，看看报纸，坐了会儿然后就和妈妈和惜文小军一起吃饭了。饭吃的很安静，谁都没有讲话，吃完饭以后，爸爸妈妈和惜文都说了些话儿，也没说很多，无非是些安慰以及想念的话，回家以后要怎么怎么样，自己会怎么怎么想惜文的。小军一边坐着也听着，但是他对这些话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也没有像爸爸妈妈那样和惜文说话，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很早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或许有什么事情也不愿意现在处理了，于是关了客厅的灯就都上楼去睡觉了。虽然，明天并不用早起，是下午的车，但是妈妈还是催着他俩去睡了，这一天过的真的非常的安静！小军关了灯，盖了被子，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可是他还是睡不着。他很烦，哪里来的烦他也不知道，但就是睡不着，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可是少见的。他想了想还是下了床，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看到爸爸妈妈的房间已经熄灯了，虽然大厅那钟才敲了9下。他拐了一个弯来到惜文门前，很惊喜的看到惜文的房里面还透着灯光。他敲了敲门。
　　“惜文，你睡了吗？”
　　惜文他躺在床上，脱了衣服盖着被子，但是没有睡，他在沉思，想着什么东西。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一时间也听不出是小军的声音。小军又叫了一句。
　　“惜文，打开门来？”
　　这会儿听出是小军的声音，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
　　“你打开门呀，我不是来害你的！”
　　惜文便下床来去打开门，看见小军穿好衣服的站在门口，小军看着惜文，只穿了睡衣。
　　“你快穿上衣服！”小军说。
　　“你要干嘛？”
　　“你穿好衣服，然后到我房间去！”
　　“为什么？”
　　“你不要问为什么了，我不会害你的，明天你就走了！”
　　于是惜文回到床上穿上衣服。然后小军就拉着他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惜文想要关灯都没来得及。来到他自己房间后才松开自己的手。
　　“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这样急急忙忙的！”
　　小军没理他，把自己所有的玩具全部拿出来了，都倒在床上。
　　“你挑吧！”
　　“干嘛？”
　　“你明天就回你家了，你喜欢哪些玩具你自己拿。”
　　“我不要！”惜文说。
　　小军拉他到床边，
　　“你别老是这样！我是真心送你的，我想了想我又没有东西好给你，就只有这些玩具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回家以后会让我妈妈给我买的，你自己留着玩吧！”
　　“你怎么这样呢？”小军有点儿生气了。
　　惜文看他那样，看着那些玩具有些实在好玩的，便笑笑，
　　“好吧！我拿一两个！”
　　小军也高兴，“多拿几个，你随便拿！”
　　于是惜文挑了三个他觉得好玩的。
　　“这三个好吗？”
　　“可以啊！你再多拿几个嘛！”
　　“不用了，这三个好玩！”
　　“行，我就把它们送给你了！不过你也要给我一个承诺！”
　　惜文一听，手里的玩具又掉到床上，站起来，
　　“我就知道了，你绝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的！”
　　“好吧，我是有条件的！不过，”
　　他捡起那三个玩具又塞到他手里，
　　“我说的你很容易做到的。”
　　“你说吧，你要我干嘛？”
　　“我要你发誓，你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到我家来！”
　　惜文一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
　　“你放心啦！我回家以后，我不仅不会再到你家来，我还让我妈妈付钱给你爸爸妈妈，谢谢他们养我！”
　　“如果你没有看见你妈妈呢？”小军说。
　　惜文真的愣住了，呆了好一会儿。
　　“惜文，惜文，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惜文看着他，笑笑，
　　“要是我没找到我妈妈我也不回来，那里还有很疼我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呢！”
　　“你发誓吗？”
　　“怎么发誓？”惜文问。
　　“额……”
　　他常听大人说发誓发誓的，但具体来也不知道怎么发誓。
　　“那我们拉钩好吗？”
　　“可以！”
　　于是惜文和小军拉钩，答应小军回家以后不再回来。后来也就没事了，惜文拿着小军送的玩具回到自己房间。再一会儿，俩房间的灯也灭了。
　　这一夜，两个人都失眠了！
　　爸爸妈妈昨天晚上睡得很好，早上起床精神饱满，都准备着下午就出发呢。妈妈觉得很奇怪，这俩孩子比大年初一睡得竟然还要死，但是一想也就算了，睡吧睡起来正好出发了。等到爸爸妈妈都吃完早饭了，他俩还没有起床，爸爸妈妈便去叫了。妈妈去惜文房间，爸爸去小军房间。妈妈牵着惜文出来，爸爸拖着小军出来。让俩人洗漱好之后，去吃早饭。爸爸一上午又没有什么事情，就那样过了。妈妈则忙着帮惜文和自己一家收拾东西。惜文自己也收拾好东西，把他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和那本《瓦尔登湖》和自己爸爸的那支钢笔放进妈妈给他买的书包里，看着小军送的玩具，也放到书包里。这就是他要整理的全部东西了，其他的妈妈都帮他整理好了。
　　很平静的，很平静的，什么都弄好之后一家人又坐在一起，但终归没什么话说了。终于在吃过午饭后，又歇息了一会儿，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出发了！关上所有的窗户，拉上所有的窗帘，关上所有的房门，提着行李和食物，锁上大门，再打开车门，上车到院外，最后把那铁制的大院门给锁上。就这样，一声鸣笛，爸爸开着车下山了！
　　爸爸把车开到区里，和他们告别一声，然后坐车到汽车站。先坐公车到了广州，爸爸是常到广州的，可是没想到一个他认为全省乃至全国都比较发达的城市现在一塌糊涂，乱七八糟，不说半点春节的气氛都没有，连日常的生活气象也无存了，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什么市政府市委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由一群工人在哪里管着，比自己的那座城市更糟糕。惜文也和爸爸有同样的感受，他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和家里很像，到处都是游行示威的人。但是，爸爸妈妈惜文，哪怕是小军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他们只要尽快赶到目的地就是了。于是当天晚上九点的时候，又坐上了火车。坐了比较长的时间，到了一站，这个站名我就不说了，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啊！不过这在他们看起来非常好，因为没有人感觉累，相反半夜的没有了人流，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安静，这让爸爸妈妈和惜文小军都能真正的休息会儿。他们坐在候车厅里，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六点，他们吃了点自己带的干粮，到七点的时候又上火车了，这一坐就是坐了一整天，一直到下午的五点钟才下车，惜文这才回到了他出生的城市，那座他有着美好的回忆又有痛苦的经历的城市。
　　这个我不想用过多的语句去修饰。如果说前一天夜里坐火车没有感觉到累，那么今天坐的这一整天的火车可是把他们累坏了！尤其是小军，他从来没有这样长途奔波过的，他又累又晕，早上吃的饭中午没到就吐出来了。爸爸妈妈也累，本来爸爸这样高大魁梧身材的人坐会儿火车怎么就累了呢，他是有些心累，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当我们踏上征途，离开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的时候，我们总是思绪万千，总为什么事情而耿耿在心，爸爸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事情，这就使他的心有些累了。妈妈是和小军则是一样身体累。但是惜文呢，能够看出他也是和小军一样的，经过了一整天的劳途像他这样的小孩子不可能是不累的，他的汗水都把额上的头发打湿了。但是他表现的却一点也不累，如果说是回家的喜悦让他忘记了旅途的劳累，这也不切实际，在他脸上找不到半点喜悦之情。他一直很平静，坐在火车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和他第一次坐火车南下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他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对奇怪的夫妇！虽然直到以后他长大了他也不知道就是因为那对夫妇做的好事让他和妈妈分散，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就这样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与之前在爸爸妈妈家那种急于回家的心情简直是天囊之别！但是火车上的四人的管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在下火车那一刻全都乌云散尽了！爸爸知道他回到他岳父岳母的家了，妈妈知道她回到好久没见的爸爸妈妈的家了，小军知道他回到他从未见面的外公外婆的家了，惜文，他知道，他回到他自己的家了！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晚，而且是到了北方了，很冷！还是大年初四呢，幸好妈妈准备好了衣服，给爸爸和小军惜文裹的实实的！但是首先去的地方当然是妈妈的老家啰，何况天色晚了他们又是那么的累，急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才行，即使惜文好想马上就回到自己的家中，看看妈妈回来了没有，他好想他的妈妈呀！妈妈的老家不是住在市区的，她家住在县里的一栋房子里，现在我就来好好介绍一下妈妈的家吧！
　　首先要说的是，很不幸，妈妈的家现在落魄了！怎么回事呢，红卫兵搞的鬼！我之前说过，妈妈的爸爸，也就是小军的外公，解放前他是一位有着强烈爱国之心的民族资本家，就像惜文的爷爷林公一样，只不过他不是地主而是资本家！由于他比较聪明，解放战争刚打起的时候就看出了国民党的问题，坚信不疑的认为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共产党的，所以三年的解放战争中一直暗地里帮助共产党！共产党是最知恩图报的，建国之后，原本在49年到56年这段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强调一下，49年新中国成立，但并不代表我国已经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这直到56年三大改造完成后我国才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社会主义国家）要把一切的资本家的企业全部没收转为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时候，小军的外公却因为在解放战争中所做的贡献而被推迟。但是推迟也终归是推迟，在社会主义国家里是不允许有私有经济的，不像现在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是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小军外公还是他那企业的董事长，首席股东、总裁！但这时候他的企业是和政府公私合营的，这是共产党特别照顾他的，不过他的出生以及这段时间的身份就成了红卫兵日后的把柄了。虽然到56年以后他的企业彻底公有，归国家所管，他自己也退休了，但是此前的这一段时间他所做的事情，即使是完全的为“共产主义”奋斗，也会被冠以“服务于资本主义”的罪名，何况他也确实为自己退休做了一些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这就不好了！由于地理相隔太远，这边发生的事情妈妈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文革一兴起，她家便首当其冲，红卫兵在文革中最常用的做法是“贴大字报”、“破四旧”、“抄家”！他们知道小军外公以前是一个资本家，而且一段时间内还在国有企业内当资本主义的才有的董事长！这就是他们的把柄，他们到小军外公家去揪他，他们拉着他去批斗。其实小军外公他真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在文革发动的时候就料到他要出事了，但也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所以当洪水猛兽来的时候他非常的淡定，红卫兵要批斗就让他们批斗，他没有一点反抗，他也在众人面前认错，在大会上作检讨，于是这样红卫兵就没辙了！红卫兵本来的目的就是揪出走资派，至于所谓的抄家，打人甚至杀人那都是对顽固派的做法！现在他认错态度这么的好，如果继续用狠招对付他那倒显得他们是一群强盗了，虽然他们有过之无不及！于是他们把他拘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过重的处罚他，因为他是一个好老人！但是这期间可把他的家人给急死了也伤透了心，都担心他会死！红卫兵也到他家去抄家，但是怎么说呢，当年解放军可是颁了荣誉称号给他的，当红卫兵像虎狼一般的来时，亮出了这个之后他们也没有辙了，不过来去几次“小抄家”，还真的把这个家给搞烂了，一些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抄走了！而且，本来他退休后当地政府都会给他补贴的，现在，呵！政府都乱了，哪里还有补贴呢！所以家道中落了！后来小军的外公被放回来了，身上只有一些小伤，但是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又三天之后，他病倒了，这个今年刚六十的以前一直健康的人，他病倒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好起来，每天要么躺在床上，要么住着拐杖在家里走走，那次以后他就没出去过了！爸爸妈妈就是在这样情形下带着他的只在出生时候见面的外孙回来的！
　　至于妈妈回家后他们父女母女那种再次相见的激动的心情和家人的互相的嘘寒问暖以及妈妈家人见到爸爸和小军的那种心情我在这里也就不多说了。值得高兴的是当小军的外公听说爸爸妈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他那小外孙来的时候，他激动的简直要从床上跳下来了，一时间他好像又充满了生命力一般，如同是年轻了二十岁一样！原本是极其平常一个晚上今天却有了不同的味道，由于爸爸妈妈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在短暂的亲情流露之后他让小军外婆和他儿媳妇杀鸡杀鱼的准备晚饭，让他的儿子也就是妈妈的弟弟去给爸爸妈妈一家准备房间休息。自己则抱着小军和爸爸妈妈在桌子旁边坐下，吃着花生米来说话。小军算是第一次见着了他的外公了，这个黑白头发，有着一点灰白像爸爸一样的一字胡须的老人，和他看过的其他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要有的话也是他比较老，虽然他还是六十岁而已。惜文看着爸爸妈妈还有小军都坐在一起谈得高兴，看着小军外公抓着妈妈的手，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当初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不觉得难受，便背对过去。妈妈发现了惜文，知道他是触景伤怀了，于是又下来去安慰他。后来爸爸跟他岳父说了下惜文的事情，弄的挺晚的时候才吃饭，不过这一顿饭可是吃的太香了，尤其是妈妈的爸爸妈妈。
　　由于很晚才吃饭，时间不容许妈妈和她父母再多多的畅谈，来缓解他们十年的思念之苦，而且，外公是喝酒了，虽然外婆妈妈爸爸还有他家里的人都劝他不要喝酒，因为他还有病在身。但是外公就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谁也劝不住他，他醉了，大醉一场，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所有的人也都回房休息了，反正今天没说完的话明天还可以说，妈妈已经答应明天再呆一天，本来应该明天带惜文回家的，可是忘记跟惜文说了。惜文小军被一人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各自躺在一张床上，毕竟外公家的这房子还是可以的！要知道爸爸的那栋房子也是外公建的啊！俩个人都睡不着觉，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人们的心情是最难懂的，即使有时能推测出来，可是到底想什么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呢！爸爸妈妈在房间里也是睡不着觉啊，这主要是妈妈，从一到家里的就发现她的家大不如从前了，出发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外婆说了外公的遭遇的时候，她是强忍住没有哭的，她不能在她的父亲面前哭，可是现在，他身边只有爸爸了，这个她最最依靠的男人，一想到自己还是刚六十出头的父亲却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她的心就像被针尖刺了那样的疼痛，妈妈也就轻声的哭起来，爸爸不停的安慰着妈妈，可是妈妈还是难受，爸爸看着，自己心里也难受，自己的岳父，他是知道的，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可是冒着被国民党缉杀的危险在关键时刻帮助共产党的，可是共产党却不能很好的保护他，他觉得这世道已经是乱了。妈妈是安慰不了不哭的，那就让妈妈躺在自己怀里哭吧，这也是好的！
　　惜文和小军睡不着，不约而同的都起来了，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都要往爸爸妈妈房间走。一出来都看见了对方，都走到爸爸妈妈房门口。
　　“你这么晚了不睡么？”
　　“你也是一样！”
　　“你要找阿爸阿妈？”
　　“你也是吗？”
　　小军点点头。
　　“那你敲门吧！”
　　“我觉得你敲比较好！”
　　“为什么呀？你敲好！”
　　“才不呢？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敲门比较好一点！”
　　“哎，你怎么回事呀？你要找我阿爸阿妈叫你敲个门不肯吗？”
　　小军不满道。
　　“可你也是有事的，所以还是你敲！”
　　这两个小孩子的确是没事找事，任何父母都想要教训他们一顿的！屋里面的爸爸妈妈早听到他们的讲话声了，妈妈赶紧擦擦眼泪，爸爸下床来打开门。
　　“干嘛！吵什么，这么晚不睡！让不让你外公休息了！”
　　爸爸明显的很生气，还是妈妈过来把爸爸往里面推，拉着惜文和小军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妈妈抱怨爸爸把小军给吓着了，
　　“你干嘛对小军吼，他又做错什么了？”
　　妈妈一边安慰低头的小军。爸爸也没觉得自己说过了，看着一旁的惜文，说道，
　　“惜文，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
　　惜文他有什么事情呢，他没有事情，他就是睡不着，他已经适应了爸爸妈妈家，但是这个家他没适应。他只想再跟他的叔叔阿姨说会儿话。
　　后来惜文和小军两人和爸爸妈妈讲了好久的话，妈妈也记起来忘记跟惜文说明天还要在家里呆一天了，问惜文可不可以。惜文当然没有反对，他是深深知道父母姊妹亲情的可贵的，像惜文这样没有了爸爸的孩子是多么的感同身受啊！而小军呢，他则是在两年之后才有这样的感受的！后来时间太晚了，都到半夜了，两人也没有回自己的房了，就都在爸爸妈妈房间里睡了。小军是没有什么了，他以前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爸爸妈妈睡得，但是惜文他还是第一次跟除了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以外的人睡觉呢！这倒让他紧张不已，但是，在妈妈的安抚下他睡的却是那么的香！爸爸妈妈的床非常的大，妈妈搂着惜文睡，爸爸搂着小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