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1卷:梦断归途第3章

　　第三章
　　到下午的时候妈妈开始准备今晚的年夜饭了。
　　话说在那个时候，肉菜都不是像现在这样拿钱去买就可以了。在农村蔬菜主要是自家种的，然后藏在自家的菜窖里冬天再拿出来，肉类是由生产队每家每户发的，那时候的肉类就好比现在的茅台酒一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到了过年的时候看你家有几口人平均分配的。而在城市，蔬菜当然是种不起来了，那里有专门的供销社合作社卖的，这些可以拿钱或是票去买，米面油这些主食则只能用相应的票去凭购。到了过年的时候，各个单位也都会给员工发一些物资的，像肉类，果品等。像我们国家，其实世界上其他国家也是一样，就像现在的朝鲜，即使是国家经济困难也要保证军队的日常供给。所以到了过年，像爸爸这样的军官，肉类是不用去买的了，直接单位上发的就够这个正月吃的了。所以呢，小军每到这时候就很高兴，因为可以天天吃到肉了，不过各位不要听我这样说便把小军想成一个小胖子，其实不是的，按照我那位网友的话说，惜文和他哥哥两个人小时候都是漂亮的男孩儿！
　　好了，这些且不去谈，仍说这个除夕夜爸爸妈妈一家将要怎么样过。妈妈吃了一点午饭便开始忙起来，而爸爸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他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喝茶一边还看报纸，这是他有空的时候必做的事情。但是爸爸他可是个大忙人啊，他是区里的政委呀，军分区的日常工作还在继续，他是请假在家的，他还要处理相应的报告文件啊！这才是他主要的事情，于是爸爸一下午便忙乎这个了。小军他是玩的，不过也没什么好玩的，在山上就他家孤零零一户人家。妈妈要他上楼去写寒假作业，他不肯，偏说过年的时候一定不写的，妈妈也没办法，随他去吧。但是这么大一个家只有惜文能陪着他玩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还在想着明天去拜年去找他那些叔叔伯伯的儿子们玩了。当然这些叔叔伯伯是爸爸区里的那些同事，因为爸爸是没有亲戚的。但是他哪知道明天一早爸爸就要去上班了，妈妈是可以带着他去玩的，但是就和平常一样啊！不能拜年，不能走亲访友，不然被那些造反派的人看到了就有问题了。惜文呢，他也是闲着没事可做，因为从这个城市出现红卫兵的时候，妈妈就把家里藏书室的那些外国人写的书都藏起来了，中国人写的只要是民国时期资产阶级生活的书也藏起来了，只留下一些名著理论，爸爸妈妈深知红卫兵最爱抄家的，市里很多干部都遭了秧。惜文讨厌看这些书，因而他也没东西看，也只有陪着小军玩了，虽然他很不愿意。平常里，妈妈都忙于学校里的事情，对于做饭这块是有刘妈帮着自己的，现在要弄一大桌的菜她也有些忙不过来了，不过好在妈妈洗完米蒸好饭之后刘妈就赶来帮忙了，妈妈是非常的感激啊！
　　开始妈妈还指望爸爸来帮她的忙呢，后来发现爸爸来了反而更糟糕，洗好的菜让他帮忙切却切的乱七八糟的，于是妈妈便把爸爸赶走了。刘妈来后情况明显好多了，妈妈反而成助手了。这会儿妈妈和刘妈在厨房里唠着。
　　“刘妈，你来了真不知道有多好！你不知道我刚才忙的，哎！”
　　“你和周先生哪是干这活儿的料呢！”
　　“你这话又见外了呀，刘妈！”
　　“呵呵，我就是一老太婆，就会干粗活的，管它见不见外呢！”刘妈笑道。
　　“对了，你来了，你家里的事情怎么办，忙完了？”
　　“有什么好忙的了！说起这话来我都要气死了，你说搞什么嘛？年也不让过了吗？”
　　她挥着刀迅速的剖着鱼，妈妈看着挺担心她会切到手。
　　“你可要担心手！”妈妈叫道。
　　刘妈看看，笑着说，“没事儿，要是我能换到一条鱼那也值得了！”
　　“什么意思？”
　　“你说气不气人！”
　　刘妈扔下菜刀，说了起来，
　　“本来每年这个时候，到了除夕了，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一些鱼肉过年的，今年红卫兵一闹起来，什么东西都没得吃了！说不过年了，就跟平常一样，还不准我们贴门神对联，让我们‘抓革命，促生产’！你说，这饭不给我们吃饱，我们哪有力气去生产啊！我那老头子一点用都没有，别人都到社里去讨，给生产队长烟抽，都发了鱼肉，偏他干了那么久天天就知道拿着钱买酒喝，家里米都揭不开锅了也不知道！气死我了！”
　　听到刘妈这样说，妈妈也深感刘妈一家生活的不易，何况红卫兵还闹到这样了！
　　“刘妈，现在就是这样的啊！你也别有什么抱怨啊！我们不也是一样吗？”
　　“可是你们过年的东西不缺啊！”
　　妈妈笑笑，“你说这个啊，待会儿做好饭之后你带回去一些就是！”
　　刘妈听到这话急了起来，“秀英，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并没有想要你们的东西，哎，怪我没说好话让你误解了！”
　　“好啦好啦，”
　　妈妈切好菜，洗洗手，
　　“没事儿，我知道刘妈你的意思。本来今晚就是过年啊，我以前也不是给你送送礼的吗？还要给你结工资呢！你说是不是？”
　　“呵呵……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替我干活给你钱嘛！”
　　“你和周先生人这么好就是不给我钱我也给你们干活！”
　　“别说胡话了，来，给我看看那炖的猪肉好了没？”
　　于是刘妈就揭开了锅盖，顿时一阵扑鼻的香味迎来。
　　“可香哩！”然后取来一双筷子，“给，尝尝熟了没？”
　　妈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行了，你也尝尝，刘妈！”于是刘妈也夹了一块吃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肉的香味实在是太浓烈了，穿过客厅一直飘到了门口，惜文和小军刚好在外面玩完之后跑回来，一进门就问道了香味。
　　“你闻到了吧？是炖鸡肉还是炖猪肉？”
　　“啊？什么？”惜文才没有小军那样对肉香敏感。
　　“笨蛋，跟我来就是！”
　　小军拉着惜文就向厨房跑去，看到爸爸也从自己的工作室下楼来，就叫了一声阿爸头也没抬的跑进厨房了。
　　“俩屁孩，有了吃的什么也不管了！”爸爸笑道，“看来他俩关系有点改进了！”
　　“行了，刘妈，你把这肉跟那些菜放到那锅里去温着，我再把这鸡肉放进来炖！”
　　“好嘞！”
　　刘妈就把肉放到另一个锅里去了，妈妈拿了那盘生鸡来。正巧小军就拉着惜文进来了，
　　“看！我猜对了，是鸡肉哦！”
　　“哎，你干嘛？”
　　妈妈叫着，看见他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就要去夹。
　　“这么香，我也要吃！”
　　“吃你个头啊，这是生的呢！”
　　妈妈把一把抓过筷子放下。
　　“那是什么这么香？”
　　“是炖的猪肉啊！”刘妈说道。
　　“在哪里？”小军问。
　　“很不巧，刚放进锅里了！”刘妈嘲笑道。
　　“你拿出来，给我吃一块！”
　　“你怎么就知道吃，现在不行，到了晚上，放过鞭炮才能吃！”妈妈讲。
　　“可是你们开始也吃了啊？”
　　“谁说的，我们没吃！”
　　“骗人，你看刘妈妈一嘴的油呢！”
　　刘妈她不好意思的擦擦嘴。
　　“我们要看看熟了没有才吃的！”
　　“我也要看看熟没熟！”
　　妈妈是在是无语，头转过一边又斜眼看着他，
　　“你晚上还想不想吃饭的？”
　　“想”
　　他低声的说，知道自己又让妈妈烦了。
　　“那就行，出去吧！”
　　妈妈得意的笑笑，刘妈和惜文也偷偷笑。
　　“惜文，拉着他出去。”
　　于是惜文便拉着小军出来了。
　　“你开始也不说句话！”小军抱怨。
　　“怎么了？”
　　“要是你也要吃的话，阿妈肯定同意的啊！”
　　“……”
　　惜文语塞。
　　“怎么了，你们俩？”
　　爸爸抓了一盘果子和瓜子在那里嗑了起来，挺自在的，听着小曲儿哼着，看见他俩从厨房里出来。
　　“吃着肉了么？”爸爸问。
　　“没有啊，阿妈不让吃！”
　　小军便爬到爸爸的腿上坐上去。
　　“阿爸，你再像上次那样举着我飞吧？”
　　“你还想再来一次？”
　　“是啊！”他显得很激动。
　　“不行！”爸爸说。
　　“为什么？”小军说道。
　　“别总像个小孩子啦！”
　　爸爸把他抱下来，坐到自己的左边。又把惜文拉过来坐到自己的右边。看看小军，又看看惜文，似有所感的叹道：
　　“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啊！”
　　“惜文不是啊！”
　　爸爸瞪了他一眼，“惜文也是！”
　　“可是他过完年不就要回自己的家吗？”
　　“是这样没错，可阿爸就把惜文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为什么呀？我是阿爸的儿子啊！”
　　“阿爸又没说你不是，儿子，你不是又要吃醋了吧？”
　　“哪有！”他说。
　　“那就行！”
　　“什么叫吃醋？”
　　“你不知道？”爸爸问。
　　他点点头。
　　“不知道你开始怎么回答的？”
　　“醋又不好喝，我吃它干嘛！”
　　“……”爸爸傻了。
　　这时候惜文也问，“叔叔，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爸爸看看惜文，他蓝色的眼睛充满的期待，
　　“三天以后没事的话我就送你回去！”
　　“这三天我们去哪里玩啊？”小军好奇的问。
　　“去哪？呵呵，哪都别去！在家呆着！你们就今晚有的玩！”
　　“什么？我不是要到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家做客吗？给他们拜年啊！”他叫起来。
　　“额……这些今年弄不成了！”
　　“怎么这样？”
　　“老实说，阿爸明天还要去上班呢，没有假放！”
　　“啊？过年不都是要放假的吗？”
　　“阿爸单位忙啊！”
　　“可从我放寒假阿爸也不像以前那么忙啊！”
　　爸爸剥了一片橘子塞到小军的嘴里，
　　“儿子，阿爸今天就教你，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老是问为什么，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么？”爸爸显得有点不耐烦。
　　“可是为什……”
　　他又要说被爸爸打断，“说了不要讲的！”
　　小军便低头不语。爸爸把手里的大半橘子给惜文，惜文接过也放到嘴里吃起来。
　　“惜文，你来叔叔家里也两个月了，过的还习惯吧？”惜文点点头。
　　“老实说叔叔阿姨还真不想你走呢！你这孩子太好了，叔叔还舍不得！”爸爸摸摸他的头。
　　“今年不同往常，今天晚上叔叔阿姨带你到的地方去和其他的一些孩子玩，这也是的，你在叔叔家这些日子除了小军也没和其他人玩过。今天过后你就要呆在家里三天或者四天，然后叔叔再抽时间把你送回去，回到你自己的家，那时候你应该可以见到你的妈妈了！”
　　听到爸爸说可以见到自己的妈妈，惜文显得很激动，含着橘子的小嘴唇一动一动。
　　“阿爸，今天晚上是去哪家呢？”
　　“是你杨大伯家里！”
　　“哦！”
　　原来爸爸和军分区的这几个主要领导之间有一个协议：因为大家都是城里人，亲戚都很远，除夕那晚独自过的话未免有些枯燥无趣，所以每逢除夕的时候在家吃完年夜饭后就到一个人的家里去聚会，好开开心心的过好这个年。不然的话，像小军家，吃完年夜饭后能做什么呢，爸爸妈妈也是要娱乐的啊，难不成就陪着俩小鬼玩？那这个年也过的太没味道了。所以他们约定俗成的年夜大家伙好好聚聚的。每到这一天，爸爸妈妈还有小军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开着车去轮着来的那一家，去年是主任家里，今年是司令家，就是杨大伯家，明年就是政委家，也就是爸爸家了。各位领导都要携着妻子儿女来乐上一会。东道主家里今天是最辉煌的时候，灯火通明的，桌上摆满了糕点果品，还有酒水，一般东家到点宣布晚会开始，然后大家跳跳舞唱唱歌，接着男人们要么谈论政治军事，要么打扑克。女人们就一如既往的搓麻将。小孩子呢，自个一边玩去。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家，有过一次是玩通宵的。不过今年应该会比较冷清，至少不能通宵了，然后舞会不知道能不能举行，这样的生活可有点资本主义化啊！但是舞蹈应该不属于那一类的，中央每年的庆祝活动也都要跳舞的，当然这是非常正式的交际舞了。
　　“你想你的家了？”爸爸问惜文。
　　惜文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我想妈妈！”
　　“对了，你说阿姨和你妈妈长得好像，是吗？”惜文点点头。
　　“那我不就是你的妈妈么？”
　　三人一看，原来妈妈从厨房里出来，解下围裙扔在一边，笑着走过来。抓了一把桂圆，一屁股坐下来，把惜文抱到自己腿上。小军看着又不舒服了。
　　“我长的像你妈妈，是吗？”
　　“是啊！”
　　“哪里像啊？”
　　“眼睛！”
　　“哦？哈哈！”
　　剥了一个桂圆放到惜文嘴里，惜文很高兴的吃着。
　　“既然阿姨这么像你的妈妈，那你就别走了啊，当阿姨的儿子不好吗？”
　　“啊？”
　　惜文和小军两个人一同叫了起来。
　　“有你什么事儿？”妈妈对小军说。
　　小军也过来，“阿妈，我也要你抱啊！”
　　“叫你爸抱你！”
　　“不，我要阿妈抱呢！”
　　“我抱着惜文呢！”
　　“阿姨，我下来吧！”
　　“别下！”
　　爸爸一手夺过小军，
　　“秀英，小军这是嫉妒惜文，开始我说他吃醋，他还以为是吃厨房里的醋呢！谁让你这些日子对惜文那么好的，”
　　妈妈听爸爸这样说乐了起来，看着小军，
　　“好傻的儿子！”
　　爸爸把小军拉过来，“来，阿爸抱你！”
　　“哎，我还有几天能看到惜文呢？多么好的孩子！这脸蛋儿长的太标致了，关键你看着眼睛！惜文，你爸爸妈妈眼睛是和我们一样的吗？”
　　“是啊！”
　　“那你的眼睛怎么就蓝色呢？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妈妈的头发还是卷的呢！”
　　“哦？自然卷的？”
　　“嗯！我妈妈说我外婆的头发不仅是卷的，还是黄色的，眼睛也是蓝的！”
　　爸爸妈妈小军三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
　　“因为我外婆的爸爸是叫什么丹麦的人！”
　　爸爸妈妈大为惊讶，到现在他们也从未知道这个，他们没问，惜文也没说，今天就这样抖出来了。于是惜文便把妈妈在南下投奔外公家的前一天夜里对他说的那些话给爸爸妈妈说了，爸爸妈妈听后真是无限感慨。
　　“再让我好好看看你眼睛！”
　　妈妈手拖住惜文的脸不动，看着惜文布满睫毛的眼眶里，除了中心那对任何人都一样的黑色的瞳孔外，真是蓝的那么的纯洁，是大海和天空的结晶。
　　“真是太美了！”妈妈赞叹。
　　小军听着很不舒服啊，身子一动一动的。爸爸看着他，发笑，对妈妈说，
　　“你总说惜文好看，你倒也瞧瞧自己的儿子，我们的小军，他的眼睛不也是很漂亮吗？看这长势，将来就是星眉剑目，正气凛然的啊！像他老爹一样！”
　　“去你的，就知道臭美！”妈妈又剥了个桂圆自己吃下。这时候小军问道：
　　“阿爸阿妈送惜文回家，也带我去么？”
　　“当然啦，不然谁在家照顾你！对了，忘了和你说了，这次带着你去也是让你认认外公外婆的，要知道阿妈老家和惜文是一个地的呢！”
　　“外公外婆？”
　　“对呀！你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呢！要不是惜文来了，我们恐怕一辈子也难得去一两次了！”
　　“外公外婆？”小军自己低声念道。
　　“怎么了？不高兴见到外公外婆吗？”
　　“没有啊，我很想去呢！”
　　“你外公外婆在你出生的时候见过你，我想这次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看见你长这么大了！”妈妈她也是非常的憧憬着，她从到了这里也没有再见过父母了。
　　“阿爸跟你说了你们就今天晚上可以玩会儿吗？”惜文点点头。
　　“那好，你看你俩新衣服都穿上了，惜文的还好，小军你的就有点脏了！”
　　“哪有啊？”
　　“算了，你是看不到的！”
　　这时候墙上的那个挂钟敲了三声清脆而又响亮的钟声，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刘妈听到钟声后也就出来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妈妈起身过来。
　　“秀英，那些要炖的、煮的、蒸的都弄好了，你也就剩下两个青菜自己炒了吧，就不用我帮忙了！这不也三点了，说是不过年，可怎么的我也要回去给我那家伙和俩儿子弄个年夜饭吃吃的。我就回去了！”
　　“可真是辛苦你了，你先坐会儿吧！”
　　“哎！”
　　刘妈应着走过来，因为身上脏也没和爸爸惜文小军坐一块儿，便坐到了凳子上。妈妈则上楼去了。
　　“刘妈，拿东西吃！”爸爸说道。
　　“好，好！”刘妈笑着抓了一把糖子来。不一会儿妈妈就出来了，拿了好几个袋子，沉甸甸的，慢慢的走下来。
　　“刘妈，你过来吧！”
　　刘妈于是便跑过去，小军拉着惜文也走过去。
　　“刘妈，今天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时刻。你在我这里也干了这么些年，每年这个时候我和天雄总是要送点东西给你的，这你知道的，就是你别嫌少了，因为上面通知下来不让过年嘛！”
　　“哎呦呦，这是什么话呢！”
　　于是妈妈便把袋子一一递给刘妈。
　　“这个是天雄单位发的猪肉，我都腌好了，给你五斤；这个是一只鸡和一只鸭子，可别嫌小啊；这里是两条鱼，还是活的呢，养着以后吃啊！”
　　妈妈把三个袋子给刘妈，她可高兴了。
　　“我的天，可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知怎么报答你们呢！”
　　惜文和小军看着刘妈那笑呵呵的样也笑起来。等刘妈用她的大手拿稳之后，妈妈又拿出钱来，
　　“这是腊月的工资，给你！”
　　刘妈便推手不要，“好了，你给我这么多东西，再不能要钱了！”
　　“什么话呀？东西是一定给的，过年嘛！而这是你工资啊，虽然买不着这些，但也是钱啊！”
　　“刘妈妈，你要收下的，我阿妈可是说一不二的，你要跟他扯就走不了啦！”小军笑道。
　　妈妈看着小军，捏捏他的鼻子，
　　“今天你可知道阿妈了，”
　　又看着刘妈，“小军这话可是说对了！你别和我推来推去的，不然你到天黑都回不了家了！”
　　“是是是！”刘妈笑呵呵的接过工资。
　　“那好，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当然你也可以和我们坐坐。”
　　“我是很愿意再和你们聊聊天啊，可怜我那一家子还等我给他们做几个菜吃吃呢！呵呵！”刘妈眼睛鼻子笑的都挤到一块去了。
　　“那好，我们送送你！”
　　于是爸爸妈妈还有小军和惜文就送刘妈到院子的大铁门门口，拿绳子帮她把猪肉和鸡鸭绑到后座上，她自己提着那两条活鱼就踏上自行车和爸爸妈妈挥挥手就上路了。
　　“三天后见啊！刘妈，过个好年！”妈妈喊道。
　　“你们也是啊！明天见了，小军惜文！”
　　刘妈回家了，爸爸妈妈牵着惜文和小军也回家了。
　　接下来妈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厨房炒那两个清菜去了！到了五点，等妈妈把所有的菜全部端上桌子以后，爸爸拿了爆竹来就放了。“啪嗒啪嗒”的一阵响声过后，一家人便开饭了！快快乐乐，有说有笑的吃起来了，什么烦恼的事情暂且抛到一边，这一刻，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幸福时光！
　　过年啦！！！